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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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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15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15节

    原本陆元畅是不打算带那么多东西的,东西留在陆家,杨家若是要用也可自取,不过杨大娘会过日子,知道去了城里什么都要花钱,还不如自家带了去。

    杨大娘这么一说,顾小芙的小脑袋便飞速地转着,她本就是精打细算的人,而这次她与陆元畅的大婚花费了不少,去了城里物价高不说,吃穿用度样样要费银子,原本地里的菜,要买,地里种的粮,要买,山上打的猎物,要买,这一番计算,可把她吓着了,光靠陆元畅的那点俸禄,一大家子只得紧巴巴过日子。

    她与珍娘是妇人,去了城里能做啥,若是给别人洗衣服,看陆元畅不打她的小屁股,想着算着,她除了能靠自己的巧手接着绣活,其他的还真没法子挣钱。

    顾小芙还不懂有灰色收入的理儿,只觉得若是这样,陆元畅不得为了家计累死,她那么心疼陆元畅,哪里舍得她为家计奔波,陆元畅好歹是洛溪村的首富,从小到大不缺吃穿,用得都是好东西,性情又傲气,让她去为钱奔波,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光如此,杨家两老回头总要去汾城的,到时仗打起来,一年半载都回不了村,那么多家当留在村里,便宜了村民还好些,若是便宜了戎狄,还不得气得咬碎牙。

    “大郎,咱听干娘的话带些去吧,汾城咱不熟悉,也不知个什么光景,总不能去了那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罢。”顾小芙扯着陆元畅的衣袖轻轻说道。

    小两口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一个眼神便能瞧出对方想些什么,陆元畅虽猜不全顾小芙的想法,不过也能猜个八成,叹了口气,说道:“带吧,能带多少带多少,回头劳烦大哥再跑一趟,把剩下的都带去。”

    “好说,跑一趟又不累,说真的,自己种的粮吃惯的,外头买的不香。”杨荣笑道,吆喝了佃户们装车。

    那些珍贵的皮毛山药这一次全部带走,地窖里粮太多,只得装了一部分,那些保存极好的肉也都带上了。

    陆元畅看着放满了粮肉皮毛的车,真真觉得丢份,若是就这样去了城里,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可是,她能有什么法子呢,身边的顾小芙,看着那些粮肉,圆圆的眼都笑眯了,陆元畅深深觉得无奈,她这是娶了个小财迷么?

    一切都安顿好了,杨家二老将一行人送到了村口处,杨大娘抱着蛋蛋,颇舍不得地说道:“蛋蛋,去了城里,要听爹娘的话,不许再调皮了。”

    “祖母,我不要离开你。”蛋蛋搂着杨大娘,哭得死去活来,他从小就是杨大娘带大的,感情极深,这一下子要离了杨大娘,他那小小的心里怎么受得了。

    “蛋蛋,你是男孩子,不许哭!”杨荣呵斥道。

    “我不嘛,我不嘛,我要祖母,我就要祖母。”蛋蛋被杨荣责骂,更是哭得声嘶力竭。

    “蛋蛋乖,来,阿娘抱。”珍娘见这也不是个事,就将蛋蛋硬是抱了过来,对着杨大娘说道:“阿娘,等奴家与大郎安顿好了,就来接您与阿爹,咱是一家人,怎能分开过。”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与你阿爹老了,不想离开,你与大郎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我们两老就高兴。”杨大娘摸着蛋蛋的胳膊,说道。

    “阿娘!”杨荣闻言,就要上前理论,却被珍娘拦下了。

    “阿娘,芸娘今年十二了,是到说亲的时候了,您不为自己想,总要为芸娘打算罢,城里头,怎么也比咱这乡野之地强罢。”珍娘耐心地劝说道。

    “珍娘,时辰不早了,你们且先去,让我们两老考虑一下。”杨大娘看着身边已初露少女气质的芸娘,说道。

    “干爹干娘,咱走了,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了。”陆元畅说道,她到是没什么离别的伤感,只想着过些时日等自己安顿好了就将两老接去。

    “你们且去,家里头不用担心,我好歹还是个村长。”杨明淡然地说道。

    “干娘,小九平日每餐都吃肉,奴家在地窖里留了不少,就劳烦您了。”

    先前杨家人告别的时候,顾小芙就抱着小九话别,这几日因着大婚事多,她着实忽略了小九,此时抱着小九,她怎么也不愿撒手。

    陆元畅见状,一把将小九拎了出来,扔给杨大娘说道:“干娘,你不必宠着小九,若是家中没肉了,就让它自己去山上猎。”

    “这…”杨大娘看着像小狗一般的小九,也不忍心让它上山去受苦啊。

    “芙娘,咱昨晚不是说好的么,时辰不早了,走罢。”陆元畅虽也放心不下小九,可城中确实不适合小九生活,她也没法子,只得狠起心肠,拉了拉顾小芙,可是顾小芙不愿走,陆元畅无法,一把抱起顾小芙扔进了马车中。

    “小九,阿娘走了,你要乖哦。”顾小芙也顾不得其他,拉开马车窗帘探出头去喊着。

    小九闻言,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它一跃跳出了杨大娘的怀抱,向着马车疯狂地追去。

    “啊呜~”

    顾小芙听着小九凄厉的叫声,顿时眼眶都红了,这可是她的娃啊,她怎么能扔下它呢。

    小九拼命地追着马车,当它与马车并行时,一个劲地唤着顾小芙,那眼中,竟然盈盈有着泪光。不理它,不踩它,不疼它,小九也就算了,可是要将它丢下,小九心里难受,它不愿与阿娘分开,那是将它抚养长大的阿娘啊~小九见马车不停,顾小芙的身子都探到车外了,便喘着粗气跑到前面,对着陆元畅使命地叫唤。

    一声声嘶叫,是对陆元畅的控诉,也是对她的哀求,陆元畅看着拼着全力奔跑的小九,回想起两人在山上的情景,那时的她,与死亡只有一线,她叫小九回去找顾小芙,可是小九却没有抛弃她,一直留在山谷中守着自己。

    原来动物也是有感情的,而动物的感情,却比人更为简单,真诚。

    “大郎,让小九跟我们一起去罢,大郎,奴家求你了。”顾小芙从马车中出来,拉着陆元畅苦苦哀求。

    陆元畅回头一瞧,就见顾小芙居然泪流满面。

    顾小芙见陆元畅面上尽是挣扎之色,忙劝说道:“大郎,奴家保证小九去城里会乖乖的,奴家管着它,求求你,让它随我们去罢!”

    “阿元,让小九去吧,若是它惹事,再把它送回来也成。”珍娘见不得这生离死别一般的场面,帮着顾小芙说道。

    陆元畅长叹一口气,将车拉停,对着小九说道:“往后你要乖,要听阿娘的话,知道么?”

    “啊呜~”

    小九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元畅,不住地叫唤,陆元畅知道小九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说道:“自己跳上来。”

    马车那么高,小九蹦了很久都没跳上去,陆元畅见了也心疼,就下车将小九抱上去递给了顾小芙,顾小芙心疼地抚摸着小九,刚才一番狂奔,可把小九累坏了。

    “婶婶,小九能和我们一起去,真好。”蛋蛋用着小手抚摸着小九,平日里他们俩没少玩在一起,可知心了。

    “芙娘,你是怎么养的,小九咋这么通人性?”珍娘回想着刚才那出生离死别,感慨地说道,就是人,也没见过那么痴心的。

    “我待小九好,小九自然也待我好了。”顾小芙温柔地摸着小九的毛,说道:“小九,不要气阿爹好么?”

    “呜呜~”

    小九委屈地呜咽着,哪里能不气,不过看在阿娘的份上,不气就不气罢,狼在强权下,哪能不低头。

    走走停停,一行人在三日后到了汾城,不知是否是错觉,陆元畅觉得,汾城比之上回又热闹了不少。

    如果说陆元畅与杨荣头一次来汾城被它的高大雄伟惊叹到的话,那么对于顾小芙与珍娘蛋蛋来说,除了惊叹,还有不可思议。

    妇人们一直在村里生活,从没出过远门,就是临川城,顾小芙也是稀罕的不行,而珍娘,却是连临川城都没去过。

    当时,陆元畅带了顾小芙去临川城游玩,可把珍娘羡慕死了,那几日,珍娘到了晚间就酸溜溜的与杨荣说着话,怪杨荣不贴心,嫁给他那么多年居然连临川城都没去过。顾小芙有心,将临川城里买来的一匹云缎送给珍娘,又让珍娘眼红了一回。

    此时正值午后,城门口进出的人极多,多到整个村子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大部分人穿着上好的棉衣,还有一些坐马车的富户则是绫罗绸缎,每个人脸上有着身为城里人的优越感,即使只是平民,当看到他们大车小车的土特产泥腿子,都会露出高人一等的表情。

    眼下,在这偌大的汾城脚下,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城楼,两个妇人不禁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既欣喜又忐忑,既憧憬又害怕,她们即将在这个繁华的城里生活,她们行么?

    当然,陆元畅等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而且虽然他们乡土味浓,可好歹也是一身光鲜,家底殷实,带着奴仆,这是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年代,他们有的是自信。

    一行人排队进城,当刚要交入城税时,某个眼利的守城兵看到了陆元畅腰间挂的将军府亲军腰牌,他立马收起了傲慢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说道:“上差,您这是折煞我了,您还需交什么入城税呀。”

    陆元畅不禁挑眉,她是特意将腰牌挂出来的,就怕有人不开眼寻他们惹事,现下有着妇人与孩子跟着,不可得吓坏他们,可她没想到,将军府的腰牌如此管用,居然能免入城税。

    守城兵意思一下检查了马车与货物,便放行了。

    刚进城,管家派人守在城门口的手下便认出了陆元畅,忙上前热情地拱手说道:“陆大官人,我家少爷昨日命小的在此守着,若是大官人来了,便领回府去,家中已为大官人备好了客房,还请大官人莫要嫌弃。”

    “这怎好意思,我等住客栈便成了,还请兄台回去禀明管大哥,在下安顿好家眷便去府上拜访。”陆元畅婉拒道,她此时到不是怕管家谋她什么,而是真真觉得难为情。

    为着她的婚事,管仲洛溪村汾城两头跑,还仗义的给她作傧相,现下她带着那么多人,若是跑去了管家,可不得打扰人家么。

    “陆大官人,您别为难小的成么,我们少爷说了,您是他的兄弟,哪有兄弟来,住客栈的道理,今日小的若是让大官人去住客栈,我们少爷非得打死我不可。”来人苦着脸说道,这些话,还真是管仲吩咐他这么说的,管仲知道陆元畅傲气,不愿受人恩惠,这样的人,只能用感情慢慢磨,小恩小惠是打动不了她的。

    果然,管仲的一番话,陆元畅犹豫了,就她那张笨嘴,她哪里说得过管仲派来的人,而陆元畅也想着,只是暂住一两日,等将军府给她的小院到手了,就立马搬走。

    一行人顺着西大街而行,杨荣在王敏乱马之地看了陆元畅一眼,陆元畅向他使了个小心口风的眼色。

    王敏这事,要说起来,怪不得陆元畅,不过以顾小芙最近的表现来看,她极担心这事若是被顾小芙知道了,还不得哭得泛滥。顾小芙原本就没自信,若是知道了王敏的事,估摸着心里头又要难受了。

    偌大的汾城,南贵西富,东穷北贱,西大街是富人云集区,也是城中最大的市集,青楼酒馆,书院茶舍,数之不尽,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因着还在正月,街上一片喜庆,往来的人,穿着都是极好的,看得顾小芙一愣一愣。

    “芙娘,喜欢这里么?”陆元畅见顾小芙瞪大了灵动的双眼凑在窗口瞧得新奇,淡笑着问道。

    “大郎,奴家…奴家…”顾小芙自然是喜欢的,她是年轻人,有着年轻人应有的好奇之心,不过,喜欢归喜欢,这样繁华的大城市,顾小芙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只要你喜欢就好,往后咱俩就住这城里了。”陆元畅拉了拉顾小芙的手,安慰道。

    顾小芙甜甜地回笑着,拉着陆元畅温暖的手,心莫明就安定了,也是,有陆元畅在,她怕什么。

    管家富贵,座落在西南角,占了一大片土地,因着底下人的报信,陆元畅等人到时,管仲已从赌坊回来,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贤弟,我日盼夜盼,你总算是来了。”管仲见了陆元畅的马车到了门口,迎上去行礼,他一脸的笑意,显得极为真诚。

    “管大哥,咱分别才几日,你说笑了。”陆元畅拱手还礼,指着身旁人给管仲介绍:“这位是我大哥杨荣,管大哥先前见过的。这位是我大舅兄,祝礼仁,祝秀才。”

    “有礼了,各位能来我管府居住,真是我管家的荣幸,贤弟,你咋不将你的新娘子与我引荐?”管仲笑道,新娘子早在闹洞房时见过了,那时管仲喝得半醉,只觉新娘子漂亮得不像一般妇人。

    “管大哥又说笑了,芙娘你出来,见过管大哥。”陆元畅也没觉得管仲无状,本就是感情极好的,见一见也无妨,难不成住在管家,能不见面么。

    顾小芙闻言,便扶着陆元畅的手出了马车,将祝大娘教她的那一套礼仪拿了出来,给管仲做了一个标准的万福,唤道:“管大哥。”

    “哟哟,别客道呀,阿元,你可真有福气,弟妹这长相,怕是在汾城也能排得上号的,你可得藏好了,别让人瞧了去。”管仲是粗人,有个漂亮的小娘子给他行礼,他哪吃得消啊,忙虚扶了顾小芙起身,一面又提醒陆元畅,这汾城,有的是达官显贵,那些上流人士,自诩风流才俊,其实,最是肮脏不过。

    陆元畅闻言,只得缰着脸答谢。她知道管仲说的是心里话,单看王敏,一个女子也敢当街抓人,可见达官显贵猖狂到何程度,回头看顾小芙,明眸皓齿,打扮清雅,一言一行,自有一股风流,陆元畅那一直简单的心不禁跳动,这保家为国的,不能保家,何以为国!

    随管仲进了正厅,管老大亲自相迎,一行人也是有说有笑,陆元畅因感念管家对自己的照顾,便拿了早就备好的礼当面呈上。

    一张熊皮给管老大,一张狼皮给管仲,还有一张艳得极漂亮的火狐皮,给管兰。原本陆元畅是留给顾小芙的,这火狐可遇而不可求,当年她遇上了,追了老久才抓到的,不过顾小芙不喜如此艳丽的颜色,陆元畅想着管兰的火爆脾气,便觉得适合她,而管老大的媳妇早些年前就去世了,也就省了。

    “阿元,怎得这般客气,这礼太重了。”管老大嘴上虽这么说,可眼睛还是盯着那张熊皮看着,熊皮极完整,没有一丝破损,是陆元畅十六岁那年在山上见着的。她那时练射箭,不忍随意割破熊皮,被黑熊一直追到了玄云山,才寻了个机会射中了黑熊的双眼。那时她自己的剥皮技术还不太行,专门拉去了临川城找人硝制的,是她的得意之作。

    “管老大无须客道,我是乡下人,也只能拿得出这样的土产,还请管老大莫要嫌弃。”陆元畅拱手说道。

    “哈哈,那成,这礼我收下了,还有,既然你我如此亲厚,也别叫什么管老大了,你与大郎(管仲)兄弟相称,便唤我伯父罢。”管老大满意地说道。

    “伯父。”陆元畅从善如流,管老大是她所敬佩的人,而管仲这些日子的表现,也是与她诚心相待,陆元畅觉得管家人交得过。

    “哈哈,这才对,大郎,你带着阿元他们先去洗漱休息,晚间咱们好好喝一场。”

    管家极大,管仲为陆元畅等人安排的,是上好的客房,早已收拾干净。陆元畅与顾小芙洗漱过后,便关了门,歪在榻上说话。

    顾小芙跨坐在陆元畅背上,给她按摩,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她与珍娘在马车里还好些,可陆元畅在外头又是赶车又是戒备的,早累了。

    “芙娘,你也累了罢,别按了。”陆元畅舒服地嘟囔着。

    “我不累,这几日见你宿在外头,怪心疼的。”顾小芙轻声说道,同样是女子,她受着陆元畅的照顾,而陆元畅却是在外头吹风吃沙,能不心疼么。

    “有媳妇疼就是好,芙娘,要不你踩上去。”陆元畅惬意地说道,顾小芙那手劲,跟挠痒痒似的,不带劲啊。

    “这是啥主意,踩坏了咋办,这样如何?”顾小芙明了陆元畅的意思,便俯着上半身将力道压在了陆元畅背上,让得陆元畅舒服地直叫唤。

    小九见阿爹被阿娘欺负地乱叫,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撒着腿在屋子里转。也许陆元畅底气过足,让得隔壁的杨家人也听到了,珍娘忙关了房间,捂着蛋蛋的耳朵,感慨地说道:“这到底是新婚的年轻人,总有着使不完的力,咱们老了,大郎,你说是么?”

    杨荣听着珍娘酸溜溜的话,脸都涨红了,这三天的赶路,谁不累得直想好好睡上一觉,哪像陆元畅啊,到底是练武的身子,就是硬朗。

    而另一头的祝大郎,也是关上了屋门直摇头:“白日宣淫,世风日下!”

    祝大郎打算回头与祝大娘好好说道说道,等她到了汾城,定要让祝大娘去教教顾小芙礼仪,没得丢他们祝家脸面的。

    顾小芙按出了一头汗,而陆元畅,则是沉沉地睡去,她白日赶车,晚上戒备,早累了。顾小芙见陆元畅睡着了,便停了动作,让小九莫要出声,她轻轻地摸着陆元畅的脸,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青色,心里头别提有多心疼了。

    过了半个时辰,管仲命下人来叫入席,陆元畅睡饱了,精神饱满,顾小芙给她梳头换衣,一下子,陆元畅又是那个众人眼中的“美男子”。

    除了祝大郎,其他人都是粗汉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热闹。珍娘忙着照顾蛋蛋,而顾小芙则是不停地给陆元畅夹菜。

    因着是正宴,都是两人一席或三人一席,管老大与管兰坐了首席,管仲陪着祝大郎坐了一席,陆元畅两人一席,杨家人一席。

    席间,管兰一直将眼光瞄向顾小芙,她震惊于顾小芙的巨大转变,几月前在临川城,顾小芙只是个乡下女子,虽长得清丽,可到底还有些小家子气,可是现下,顾小芙受了祝大娘的教导,礼数极周道,坐在席间,从容,淡然,没有丝毫的怯场,而照顾陆元畅之时,脸上总挂着温柔的淡笑,陆元畅抽空也会回以微笑,两人之间淡淡温馨的气氛,让得管兰不知怎得有些不舒服。

    那次打人之后,管兰便被管老大拘在了家里好长一段时间,管兰恨死了陆元畅,也不满管老大与管仲对陆元畅的亲厚,可是随着管仲为陆元畅不断说好话,管兰这个江湖儿女,渐渐的也就将事淡忘了。

    今日得了陆元畅的火狐皮,管兰还挺高兴的,又见陆元畅一表人才,长得俊美不说,武艺她可是亲自领教过的,一下子不知怎么的,管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居然也懂得了害羞,坐在席间也不向以往那般豪放。可是她看着陆元畅对顾小芙的小意温柔,心里头实在酸得不行,随意寻了个借口,她便退席了,眼不见为净。

    管兰的离开,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依旧畅快地喝酒,渐渐的天色已晚,顾小芙与珍娘带着蛋蛋先行回房,而其他人接着喝。

    祝大郎很少与这样的粗汉子们喝酒,刚开始还觉得人家有些粗鄙,可是一番交谈之下,又觉得管家人是性情中人,虽说言行举止粗了些,可为人却是不错的,很豪爽,很坦诚。他不太清楚管家现下在汾城的势力有多大,但单看这管府宅院,占地大,结构好,环境清幽,若是没点能耐,有钱都买不到这样的宅地。

    祝大郎见陆元畅出去如厕,便也跟了去,追上陆元畅,问道:“阿元,你所说的汾城的友人,可是管老大?”

    “大哥,正是,单靠我们自己,怕是不易,今日你也瞧见了,汾城有多少人,人多房少,有钱也不靠谱,不若厚着脸皮让管家帮忙,也好让岳父岳母早日进城。只是管家做的是赌坊生意,不知大哥是否介怀。”陆元畅说道,文人清高,多的是怪脾气,陆元畅一直不开口,便是打算问过祝大郎之后再行事。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为兄有何介意的,若是管家愿相助,我祝家定是奉上大礼相谢。”祝大郎可不是迂腐之人,他从小便是受祝保长亲自调。教,祝保长不仅教授他读书习字,也常带着他在各村走动,祝大郎也是看多了人情冷暖,而他早厌烦了二叔和三叔家的虚情假意,今日又细观了管家人一夜,心里头更是门儿清。

    “既然大哥不介意,那回头我寻个机会去管大哥说说,他若愿意,则将事相托,他若不愿,咱也不勉强。”陆元畅说道。

    “成,祝家有你这个女婿,可真是赚到了。”祝大郎拍着陆元畅的肩膀说道。

    回席之后,一群人依旧喝酒,不过整夜也没有话头提购房的事,陆元畅脸皮薄,祝大郎是读书人骨气硬,谁也不愿凭白无顾的开口求人,所以只得歇了心思。

    等到陆元畅散了酒宴回房,夜已极深,小九听到动静,“呜呜”地叫唤,陆元畅忙捂了小九的嘴,可还是将顾小芙吵醒了。

    顾小芙等不到陆元畅回来,只得洗漱休息,可睡得极浅,小九一叫,她便醒了。

    “阿元,啥时辰了,怎么才回来?”顾小芙边说,边拿了衣服要下炕伺候。

    “子时了,天冷,你待在炕上别下来,我自己能行。”陆元畅将顾小芙按回了被窝,自己随意洗漱了一番,她有些醉了,也没那力气再泡澡。

    洗漱上炕,陆元畅抱着顾小芙香香软软地身子,心思又起了。酒为色之媒,她此时刚喝到兴头上,抱着自家漂亮的媳妇能不动心么。

    “阿元,你乖些,咱们在别人家呢!”在别人家,按着礼数,自不好乱来,顾小芙一边推着,一边哄着。

    “昨夜不许,今夜也不许,芙娘怎可以这样亏待我!”陆元畅哪里能依,她借着酒劲,趴到顾小芙身上胡乱亲着。

    顾小芙一边护着自己的里衣,一边还得哄着陆元畅,真真是急出一头汗,她见再不阻止,身上的衣服可要被陆元畅扒光,只得好言相劝:“阿元,别这样成么,等咱们回了自己家,我都听你的。”

    “此话当真?”陆元畅闻言,猛地抬头,用着亮晶晶的眼光充满期待地看着顾小芙,那本《皎洁》上可是绘了那么多的姿势,她早就蠢蠢欲动了,只是顾小芙实在过于害羞,到如今,她们才用了第一页上的第一个姿势。

    顾小芙受不得陆元畅带着些许侵略的眼神,红着脸撇过头去,从鼻间轻哼出声。

    陆元畅得了同意,可激动坏了,大半夜也睡不着,还是抱着顾小芙猛亲了一回,不过她想着往后的“好日子”,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冲动。

    第62章 初入将军府

    第二日一大早,陆元畅被顾小芙收拾得极体面,用过早饭,就带着礼物去了将军府。

    王超待她不错,不仅给了房,还在陆元畅大婚之时专门派人送了贺礼,陆元畅若不去想王敏勾引之事,还是觉得王超为人尚可。

    陆元畅到了将军府,留在府中的师爷得到通报,亲自出来接待。

    “陆伍长,你可来晚啦,将军去了校场。”师爷笑眯眯地说道。

    “那在下便留在府中等待罢,劳烦师爷了。”陆元畅拱手说道。

    “将军离去之前,留了话,若是陆伍长来了,便让你去校场见他。”师爷慢悠悠地说道,不过那眼中,却是有着一丝幸灾乐祸。

    陆元畅傻愣愣的,也没看出来,跟着将军府的一个小士兵骑马去了校场。

    校场位于北城,直面北门,若是戎狄来袭,北门则是首攻之地。汾城不仅城墙高,而且城很大,戎狄若是舍了北门绕到东西两门攻打,则要费不少时间,而南门则不必说了,汾城两侧亦有高山,绕过去路途艰难不说,就是到了那里也已是两日后的事了,有了这个缓冲,城内可从容布置。故而,北门之处集结了城中大半兵马,日夜操练。

    王超身为守城将,自然不会日日去校场,不过新年伊始,将领们拿了假期回家过年,一番醉生梦死之下,有些军心涣散,底层的士兵们可没有假期,看着将领们老婆孩子热炕头本就眼红,又见个个吃喝的脑满肠肥,纪律松散,可不就上行下效,得过且过么。

    王超接了宋大将军的亲笔信,让他整军以待,前方斥候相报,戎狄近日行动异常,怕是再过不久便要开战了。宋大将军不仅是王超的亲舅舅,也是他的启蒙恩师,他的话,王超还是极重视的。

    王超刚回汾城,便将几个行为不检的将领叫了来,狠狠地训斥了一番,每人赏了一百军棍。将领们被打了,还不得回家养伤,硬挺着回营整军,因为王超已下令,将下月初一的大考提前到了今日,这不,全城的将士们,除了守城的,都去了北城等待王超的检阅。

    陆元畅刚到校场,便听到气势恢弘的杀喊声,不禁转头问身边的小士兵:“今日是何日子?”

    “回陆伍长的话,今日王将军校场大考。”小士兵行军礼说道。

    陆元畅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士兵去换了伍长军服。因只是伍长,军服只是薄薄的一层皮革,只在胸口处挂了两片金属片,若是普通士兵,连这两片金属都没有,这样的装备,上阵杀敌可想而知。不过当陆元畅穿上这身军服之时,血液中陆家遗传的好战基因便开始发作,一股油然而生的保家卫国信念涌上心头。

    她的阿爹,她的祖父,她的祖祖辈辈,都是穿着军服,驰骋沙场,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抛头颅撒热血,马革裹尸,虽然默默无名,可也是铮铮铁骨。身为陆家人,这是宿命,也是使命。

    陆元畅不能否认,不管当初她如何排斥从军,如何抱怨世道,当她穿上这身军服之时,她真的有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如一柄未出鞘的剑,寒光虽隐于鞘内,可已蓄势待发。

    等到她到了校场,看到上万人的厮喊之声,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这一万人,是王超的精锐之师,是他从十六岁从军以来十多年的积攒。

    朝廷的兵,是由军户所组成的,而将军们的私兵,则不然。有些人是军户中被挑中的佼佼者,有些则是普通的农户,工户等,成分极为复杂,不过,私兵一般武艺高强,较之军户更胜一筹。私兵的粮晌,由将军们自己发放,若是私兵中的军户,则又可领取朝廷的粮晌,不过朝廷的粮晌,实在少得可怜,且军械装配也不如私兵,故而军户们,绝大多数人以进入将军私兵队伍为傲,不仅待遇好,而且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大周对外征战数十年,北面应对戎狄,南面应对大楚,西面则是与大夏不时交战,几乎每个将军都有私兵,各地军阀割据,朝廷力微不殆,只得放任自流。如宋大将军,自领三万私兵,这三万人马,只听宋大将军号令,就算是皇帝,也奈何不得。

    王超身为武威候世子,也有一万私兵,这一万人中,又以三百亲军最为勇猛,各各都是武艺高强,能征惯战之人,在战场上,他们不只一次救过王超的性命,最受王超倚重信赖。

    陆元畅在一旁细细地观察这些士兵的演练,她在洛溪村闭门造车,虽说粗通兵法,可真正指挥演练又是另外一回事,龙虎阵,一字长蛇阵,两翼阵,合围阵,箭枪方阵,一个个在兵书上熟读的阵法,在校场上流畅地排演出来,陆元畅看得眼都直了。

    她不能否认,王超在治军上却有很强的能力,虽然他身为世家子,可有着粗汉一般粗暴的脾气。

    金鼓响起,鸣金收兵,士兵们快速整齐地退散列队,等待王超的指示。

    “报~陆元畅陆伍长报到。”小士兵见状,忙机灵地上报。

    “陆元畅?”王超若有所思地看着穿着军装腰板笔挺面色从容的陆元畅,先前陆元畅来时他就看到了,觉得陆元畅看阵法演练的样子特别专注,果然是颗好苗子。

    “是,卑职今日前来入队!”陆元畅行着军礼高声回道。

    “哼!陆元畅,你好大的胆子!”王超突然脸色一变,高声训斥道:“军队操演为每日卯正,你为何现下才到!”

    陆元畅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超,她自然知道卯正出操,可她今日是来拜见的,又不是投军的,还不能给个准备时间么。

    “你可知道,军情紧急,军令如山,而你的迟到,也许会葬送全军的性命,你待当得起嘛!”王超冷冷地说道。

    “卑职知错,卑职愿领军法。”陆元畅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怕是传说中的下马威了罢。

    “当众一百军棍,给我狠狠地打!”王超见陆元畅骨头硬,脸上不显,可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这是受了王敏的威逼,要好好整整陆元畅。

    “将军,就她那小身板,一百下去还不得拉去乱葬岗。”王超身边的亲军百户徐文武劝道,陆元畅是分在他营里的,这么个人才,他哪里舍得让陆元畅无辜挨上一百军棍,不死也得残啊。

    “哼,打死活该!”王超鼻孔朝天地说道,要多牛气有多牛气。

    “将军,陆元畅今日才来,还不懂规矩,不若打几棍给她个教训就成了,回头我好好教她。”徐文武苦着脸劝道,这王超向来脾气不好,他现下可是顶着大风险劝的,万一惹恕了王超,连他也要挨罚。

    王超看了眼徐文武,不禁冷笑出声,这人长得好可真是占便宜,这才刚入军呢,就有人护着了,不过王超看着陆元畅那一身细皮嫩肉,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狮子大开口,最近他打人打多了,动不动就来个一百军棍,说顺溜了,改不过来,他沉思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谅你今日刚来,又有徐百户的求请,便就打十棍罢。”

    十棍也是打啊,还是军棍,陆元畅站在军前,被上万人看着挨打,心里能不气么。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两脚分开,微扎马步,运气于背,然后,一记记沉重的军棍便砸到了背上。

    十棍很快就打完了,陆元畅觉得背上火辣辣的,还有些粘,怕是已破了皮,当然,她是硬咬着牙挨的,一声都没吭,略调整气息,她拱手说道:“谢将军网开一面。”

    “好说,你入队罢。”王超随意摆手说道。

    陆元畅由着人指示,入了亲军营第一营第一队第三伍,她便是这个伍的伍长。她刚到,身后的四人便用着各色的眼神看着她。

    陆元畅身材高挑修长,可是在军营中,实在显得单薄矮小,她的身后,有一人与她身材相似,眼睛特别机灵,一人身材特别魁梧,不过显得过于憨厚,一个壮汉则是沉默不言,但眼神坚定,而剩下那个,怎么说呢,长得实在是太寒碜人了。

    这是一个以貌取人的时代,长得好,升官快,最后那个人,就算立了大功,估计这辈子也没出头之日。

    “今日的大演,尚可,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戎狄虎狼之师若是前来,你们有没有能力将他们挡下!”

    “能,能,能!”王超话音刚落,上万的士兵便齐声狂吼。

    “嗯,这样还算有点样子,放赏每人五百钱。”

    “谢将军。”听到放赏,军士们喊得更带劲。

    这就是私兵,时不时的就有放赏,比起那些普通军户,待遇不知好了多少,陆元畅算计着,就这一放赏,可是整整五千两银子,这王超实在是太有钱了。

    王超似乎对放赏习以为常,眉都没皱一下,他向徐文武使了个眼色,徐文武便在军前说话:“全军退之外围,将军府亲军进入场中,老规矩。”

    此话一出,亲军们各各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而退去的士兵们,则是眼露羡慕之色。陆元畅对着身后那个看似机机灵的人,问道:“冯怀,什么是老规矩?”

    “回伍长的话,亲军每月校场混战比武,以一伍为单位,全营混战,不能用兵器,只能用拳脚,不管方式,不管时间,最后坚持下来的十伍为优胜,有十两银子赏钱。”冯怀激动地说道,以往他们伍总是徘徊在二十名至三十名之间,算不错了,可是拿不到赏银,心有不甘啊。

    陆元畅闻言,就觉得后背越发的疼了,这才入军,不是被打,就是打群架,要不要这么野蛮。

    陆元畅看着亲军们,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大喝一声都能震疼耳膜,这群架怎么打啊。三百人,一伍为一队,那可是整整六十队人的混战啊。

    不仅她在担忧,身后的四人看着她也担忧,他们先前的伍长,可是个硬汉子,才能带领他们杀进前三十,现下这个瘦弱的伍长,怕是一上去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了罢。

    陆元畅显然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不信任,她到没生气,信任这种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培养的,不过,这次若是带着他们杀进前十,应该就能服众了。

    陆元畅细细地观察着别人的队形,发觉大多数人都是打算凭借自身武力应对,那些人无不是高大强壮之人,而反观一些身材较弱的队伍,则是打算结阵。陆元畅看着自己的队员,三个壮汉,一个弱小,自己应该也只能算作弱小,那么,他们也必须结阵。

    脑中急速地转动,陆元畅眼睛一亮,对着几人说道:“我身为伍长,必要带领大家一同杀进前十的,还请大家信我一回。”

    “你是伍长,俺听你的就是了。”憨汉梁保说道,他武艺不错,不过心思简单,既然在军营,自然听长官的。

    “伍长,我也听你的。”冯怀附合道,因为他看到了陆元畅眼中的精光。

    既然两人都同意了,其他两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进过前十,这次进不了也算了。

    “兄弟们,打起精神来!”陆元畅鼓舞着众人,说道:“等下开战,开头必是惨烈无比,冯怀瘦弱,怕是应敌艰难,不若我等四人在外围结阵,护住四面,冯怀居中、拳,等第一拨猛攻过去了,冯怀替换下力殆者,然后如此循环,五人之中,一个休息,四人应敌,这三百人的混战,有的时候,拼得就是个体力。”

    “伍长妙计!”冯怀听罢,双眼炯炯发亮,有些诧异地看着陆元畅。

    而那个沉默不语的张成,也暗暗点头,心中赞叹,陆元畅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混乱,可一下子就点到了要处,眼神毒啊,他只担心陆元畅这小身板,能不能扛过第一拨最为激烈的猛攻。

    第63章 领房标配的

    商议妥当,只听徐文武一声令下,三百亲军如猛兽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平日的战友们杀去,那种嘶喊厮杀,活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一般。

    亲军混战,不仅能得赏银,表现出众者,极能入将军的法眼,到时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混战看似粗暴,其实不然,上阵杀敌,有大阵,也有小阵,亲军不必参与大阵,主要是护卫于将领左右,战场上刀剑无眼,小范围的巧妙配合是至关重要的,所以王超特别重视,每月都会举行这样的比武,并且亲临观看,如果发现了好苗子,也会着重培养。

    陆元畅没功夫云欣赏这种热血沸腾的场面,她与三个壮汉才刚站位结阵,便被一伍人给盯上了,拳脚相接,声声入耳,王超的亲军果然厉害,陆元畅对敌的那人,每一拳挥过来,都是极重极重的,挡隔之时,小臂发麻。

    陆元畅运气于拳,将霹雳拳使了出来,由内而发的内劲,顺着拳风,侵入到那人体内,令得那人气息不稳,出拳顿时有些混乱,陆元畅抓住时机,一拳轰在了那人的胸口,“噗”,那人居然喷出了一口血,然后倒地不起。

    与此同时,张成等三人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梁保力道十足,一下子解决了两人,这一小队,才刚开始,便已全军覆没。

    那个长相奇丑的费战,看着陆元畅前面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人,不禁诧异地看着被喷了满脸是血的陆元畅。此时的陆元畅,丝毫没有新兵初来的那种恐慌与胆怯,她面无表情地观察着战况,对脸上的血毫不在意。

    张成接收到费战的眼神,也是对他重重点头,也许,这个瘦小单薄的人,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混战还在继续,场面已是乱作一团,陆元畅等人刚解决了一队人,立马就会有第二队扑上,打着杀着,陆元畅也打出了热情,能这样畅快淋漓的打一架,是她所梦寐以求的。她是练武之人,自然有着练武之人的求胜心,以往穿梭于山林,与野兽为伍,时日长了也觉无趣,现下她能与人对战,能与那么多人对战,怎不畅快。

    冯怀被四人护着,可惬意了,以往的混战,每每他被揍得最惨,可这回,他身上还没挂半点彩呢,这一高兴,那黑手也下得利索,别人以为五对四,总是占优势的,可是梁保可勉强一对二,而其他三人一对一绰绰有余,另有冯怀的暗中相助,上来的队伍,总能被、干掉。

    陆元畅一边对敌,一边观察着战场微调着自己的阵形,有时前进,有时旋转,几人因着节节胜利,也渐渐佩服陆元畅的远见,愿意听她指挥。一时间,他们这伍,所向披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端得是如入无人之境。

    陆元畅带着人从东向西杀去,她发现除了她们这队结了阵,场中也有不少结阵的伍,有的是尖刀三角形,有的是半圆形,有的是两翼形,不过许是那些人武艺不行,很快便被攻破了。

    战时过半,场中的队伍只剩三成,这三成,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冯怀适时换下了费战,让他休息,费战本想先让陆元畅休息的,因为她背上还有棍伤呢,不过陆元畅坚持,他只得从命。

    不过陆元畅的那句话,费战是听进去了:“我是你们的伍长,听我的!”

    费战看着陆元畅因疲惫而变慢的出拳,心里头有些火热,跟着这样的伍长,怕是往后建树不小罢。

    陆元畅队中开始不断地换人休息,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而大多数队伍,则是因为开始冲得过猛,已开始出现疲态。这时,拼得只是一股气,拼得是坚持。

    虽然很多队伍都是苦苦支持,可是遇上陆元畅他们一直有着充足体力的队伍,只得含恨落败。

    “叮叮叮~”

    鸣金收兵,徐文远上前,看着场中最后的十支队伍,一个个听到金声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由笑道:“你们是这月的胜出者,因是正月,王将军赏银每人二十两。”

    “伍长,我们胜啦~”冯怀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猛拍陆元畅的肩膀说道。

    “呵呵~”梁成憨憨地笑道,也是极为高兴,二十两银子,这太多了罢,怎么花呀。

    张成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挂着淡笑,银子虽好,可优胜的成就感实在是太畅快了。而费战,则是钦佩地看着陆元畅,若没有她的指挥,他们怎能撑到最后。

    陆元畅这时才放松下来,被冯怀拍着背伤很疼,她嘶哑咧嘴地说道:“兄弟们,若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一起战斗,这胜利也不会降临,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往后还请兄弟们诚心相助,我誓必不会亏待任何一人。”

    官高一级压死人,以陆元畅的长相和武艺,高升是指日可待的,四人只觉得陆元畅仗义,若是能跟着这样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原本陆元畅想叫四人一起去喝酒庆功,不过她被王超叫了去一同回将军府,这又让四人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好日子已不远矣,先前陆元畅挨的那十军棍,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她与王超亲厚,若是能打在自己身上,那可真真是甘之如饴。

    跟着王超进了书房,王超看着蓬头垢面的陆元畅,淡笑道:“如何?”

    如何什么?十军棍,还是混战?

    陆元畅沉思了一下,说道:“将军之将士,堪称精锐。”

    “那你岂不是精锐中的精锐。”王超笑道,今日他特意观察了陆元畅在场中的表现,堪称完美,若是再战下去,进前五大有希望。

    “卑职若是千里马,将军便是伯乐,没有伯乐,何来千里马。”陆元畅拱手说道,她难得嘴巴这么甜。

    王超闻言,很是满意,像陆元畅这样的良才,若是能全心向着自己,到时必有大用,最怕的就是,陆元畅不愿诚意相待,这点王超不能不担心,单看那日两人的决战,王超就知道陆元畅是个傲气十足的人。

    有才能,有脾气,这种人,不容易收服,王超当时想了很久都不知陆元畅为何会答应做自己的亲军,后来据底下人所报,陆元畅的婚礼极隆重,她对待顾小芙那是真真的温柔小意,这才让王超有所领悟。

    当然了,有弱点的人,才敢用,一个女子就能套住陆元畅,可不是大好事么。

    “马屁话就别说了,对我无用,我让人领你去小院,好好安顿家眷,三日后便来将军府当值,到时,徐百户自会与你说明将军府的规矩。”

    “谢将军。”陆元畅拱手道谢,便退了出去。

    “将军,这是陆伍长给您的礼物。”一个小侍从在陆元畅走后,将一个盒子捧到了王超面前。

    王超闻言,不禁挑眉,这陆元畅还真是有趣,什么宝贝居然敢送他?

    他打开那个大大的盒子,这一看可了不得,居然是一件完整的虎皮!

    身为一个名将,若没有一张上好的虎皮做垫子,那就是丢份的事,上流社会,要的就是这脸面。王超让人将虎皮小心拿了出来摊开细瞧,发觉这老虎是被人在咽喉处一刀致命的!若是陆元畅亲手所打,那可真真是了不得,王超欢喜地摸着虎皮,嘴里喃喃道:“有趣,这陆元畅,实在是有趣!”

    一个师爷领着两个小士兵,带着陆元畅去了将军府西侧不远的某处,陆元畅入眼望去,便看到沿街而排的一座座小院,越是靠近将军府,越是规模大些,不过结构都差不多,不禁问道:“师爷,这一片的房子都是王将军的?”

    “正是,这些房子,是将军赏给有功将士而用的,按着功劳大小,官职高低,一一分配。这座四进宅院,是徐百户的。陆伍长你的,还在前头。”师爷耐心地介绍着,陆元畅是王超看重之人,将军府消息灵通的人都略有耳闻。

    几人慢慢行至某一二进小院门口,师爷说道:“陆伍长,这便是你的小院。”

    陆元畅看这地段,离将军府挺远的,想想也是,她一无军功,二无官职,能得个二进小院已是极不错了。再入院一瞧,一进处是正厅,餐厅,厨房,柴房等,二进处是正室,东西两厢,库房等,院中种了不少树,看上去庭院深深,很是不错。

    “陆伍长,前几日我等已将府邸打扫干净,您直接就能入住了。”小士兵回道,他可羡慕陆元畅了,什么时候,他也能熬出这样一座小院。

    别看是二进小院,贵就贵在地段好,汾城南贵西富,这小院位于西南,与管府相距并不太远,出门走上几步,就能到西大街,最是清贵便宜不过的地段,就算有钱,可没门路的话,是决买不到的。

    “陆伍长,这是钥匙,各处的均已贴上名片,只此一串,将军府也无存留,你收好罢,若是无事,我等便回去了。”师爷递了钥匙给陆元畅,说道。

    “多谢师爷,多谢二位兄弟,改日得闲,在下请你们吃酒。”陆元畅拱手道,拿了角钥匙,这心就莫明的安定。

    “好说,我们走了。”

    陆元畅回了管府,管府门房见她那狼狈样,还以为她出事了呢,忙让人往里通报。管老大亲自出来,看到陆元畅一身破烂军服,上面尽是拳脚印,她的头发也散了,脸上还满是血,也吓了一跳。

    “贤侄,你这是怎么了?”管老大急急问道,陆元畅今日是去将军府报到,怎么能搞成这样子。

    陆元畅刚要开口解释,就被入厅的顾小芙一把抱住,顾小芙吓得脸发白,手不住地四处察看着伤情,嘴里害怕地问道:“大郎,你伤哪里了?”

    “阿元,可是将军府的人欺负你了?”杨荣此时也赶到了,气愤地问道。

    “哎呀,你们让我说句话成么!”陆元畅被围着问,急都急死了,她拨开顾小芙的小手,说道:“我没事,今日去了校杨,操演了一回。”

    “操演怎么会弄成这样?”管老大才不信呢,这明明是打架的样子,还是打得很狠的那种。

    “操演完,是王将军亲军的混战,三百号人打群架,我这样子还算好的。”陆元畅孩子气地说道,有人关心她,她自然很受用,谁让她从小没了爹娘,缺爱呢。

    “原来如此,那确实算好的。”管老大也听说过将军府的规矩,见众人不解,便慢悠悠地说道:“三百亲军,个个彪悍之极,五人一组,分队混战,坚持到最后十队为胜。我曾听人说过,有的人打完混战,得在炕上养上个三五七日的,阿元能自己走着回来,怕是胜了罢?”

    “伯父,小侄侥幸胜了。”陆元畅笑得很灿烂。

    “芙娘,你快去给阿元收拾一下,这傻孩子,被打成这样,高兴个什么劲呢!”管老大无语地说道。

    回了房,管家下人极有眼色端了澡桶与热水进来,顾小芙锁了门,便为陆元畅解衣。当她将陆元畅的上衣全解开之时,就看到陆元畅整个背都是青紫色,中间还泛着不少血丝。

    “阿元,你的背?”顾小芙看伤也有经验了,陆元畅啥伤她没看过,这入眼一瞧,便觉得不是打架打的,而像是吃了板子似的。

    “哦,没事,一点都不疼。”陆元畅不以为然地说道,泡在热水中舒畅地呼着气。

    “没事没事,整日不是这伤就是那伤的,你要担心死我么?”顾小芙看不惯陆元畅不爱惜自己身子的行为,气鼓鼓地说道,不过手下的力道还是极轻的,就怕弄痛了陆元畅。

    “真没事,你瞎担心作什么。哦,对了,院子将军已给了我,刚才我去瞧过,挺好的,明日咱就搬罢,也不能总打扰伯父。”陆元畅嘻皮笑脸地说道。

    顾小芙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女子,弄成这样,没得让人心疼的。抹身擦药,包扎伤口,顾小芙将陆元畅裹成了蚕宝宝,可陆元畅不敢抗议,因为她见到顾小芙生气了。

    用过午饭,陆元畅就带了顾小芙杨家人和祝大郎一起去看小院,管仲也赶回来陪着去瞧。小院很不错,清幽宁静,闹中取静,一行人都很满意。

    顾小芙与珍娘忙活着擦洗打扫,剩下的人围在厅里喝茶。

    “阿元,我可真羡慕你。”

    “大哥,你回头买个更好的,到时只有我羡慕你的份。”陆元畅接收到祝大郎的眼神,便陪着他搭戏台子。

    “难啊,今日上午我去城中转了一圈,也不说银两,单就好一些的院子,都被人买走了。”祝大郎面前难色地说道。

    “祝大哥,你要寻院子?”管仲闻言搭话道。

    “是啊,我此时进城,便是领了阿爹的交待,让我寻好院子接一家人进城,你也知道的,现下世道不稳,城中比乡下总要安全一些,可是我在城中也无亲友,自己又没本事,这可怎么办呢?”祝大郎见管钟接话,忙说道。

    “祝大哥,我不是你的好友么?咱这酒可不是白喝的!”管仲不满地说道,作为江湖儿女,五湖四海皆兄弟,况且是陆元畅的岳家,怎能不帮。

    “管兄弟,这怎好意思劳烦你。”祝大郎婉拒道,其实就是装装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怎么不好意思,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让人去寻,寻到了回头给你口信。”管仲颇为仗义地说道。

    “管大哥,我替岳父岳母谢过你的大恩。”陆元畅拱手说道。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呢,今晚好好喝一场就是了。”

    是夜,三个人喝得酪酊大醉。

    顾小芙一边安顿陆元畅,一边气得直想骂人,这人总是劝不听,让她好好爱惜身子吧,三日一小伤,五日一大伤,伤了还要喝酒,真真是头倔牛。

    顾小芙被陆元畅搂在怀中,满是酒气的热气喷在脸上,弄得她极不舒服,她心中想着,这人,还得治治,若不然,还不反了天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64章 □□夫君

    书房中的少年,不付以往的精神,她顺着窗口看向院中的少女,神情显得极为失落。

    昨日搬家到没觉得什么,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但自昨夜开始,陆元畅就觉得顾小芙对自己异常冷淡。练习《皎洁》之事提也没提,就是平日习以为常的端茶送水,穿衣洗漱,顾小芙也不再热情高涨地抢着为自己做。

    陆元畅看着杯中已冷的茶水,直叹气,好好的休假日,两人不说甜甜蜜蜜,这般的冷颜相对,到底是为了什么?

    桌上的地图,已摊了一上午,陆元畅看不进去,一直想着顾小芙的突变。顾小芙在院中晾完衣服,也没关照陆元畅一声,就去了前头与珍娘一起做针线。

    家中除了小九与蛋蛋的嘻闹声,其他半点声响都没有。杨荣陪着祝大郎一起去看房,顺便再看看书院,过了年,蛋蛋就五岁了,也是时候启蒙了。

    一个早上就这么安静地过去了,午饭杨荣与祝大郎没回来,只陆元畅几人用饭。陆元畅看着身旁安静的顾小芙,小心地夹了块肉给她。

    顾小芙抬头,陆元畅忙露出了一个讨好的表情,顾小芙敷衍地笑了笑,依旧闷头吃饭。珍娘看着小两口闹别扭,心中暗笑。

    以往,顾小芙对陆元畅是千依百顺,事事上心,体贴入微,现下也不知陆元畅怎么就惹恼了顾小芙,这不有罪受了么。珍娘与顾小芙相处多时,也了解她的脾气,别看顾小芙平日柔柔弱弱,真要倔起来,陆元畅可哄不了。

    陆元畅见顾小芙不理自己,讪讪地笑了笑,匆匆扒完饭躲进了书房。

    “芙娘,你们这是怎么了,瞧阿元,都被你吓跑了。”珍娘八卦地问道。

    “这人最近性子野了,不想理她。”顾小芙淡淡地说道。

    珍娘闻言,差点没因憋笑岔了气,顾小芙现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矫情,真是风水轮流转,谁想陆元畅也有今日。不过想来,珍娘也觉得是得好好管管了,自打陆元畅与顾小芙成了婚,日日上串下跳闹得欢,来了汾城,那是变本加厉,又是打架,又是喝酒烂醉的,还带着杨荣一起疯。汾城这个花花世界,洛溪村可比不了,这男人啊,有时候,就得管得严些。

    珍娘心想,要不回头也管管杨荣,省得他在外头瞎折腾。

    “芙娘,我看阿元挺听你话的,你一板脸,她就没折,教教大嫂,你到是怎么管的。”珍娘笑着问道。

    “大嫂,别闹了,你这是笑话我罢。”顾小芙红着脸说道,她哪有本事管陆元畅啊,只是不理人而已。

    不过陆元畅确实很在乎自己,知道自己生着气,今日特地留在家中,没陪着祝大郎去看房。虽说两人没待在一处作伴,可陆元畅在家,顾小芙心里就踏实,她最怕陆元畅在外头惹事,又弄一身伤回来。

    下午,顾小芙与珍娘一起做了好些葱卷糕点,打算送给周围的邻居们尝尝,也算是打个招呼,留了陆元畅一人在书房里看书。

    陆元畅用了午饭,也不想自讨没趣,躲进书房里研究地图。听将军府的人说,戎狄那边最近颇不宁静,冬季大周全国调令的士兵已集结于临边城,宋大将军开始布防了,陆元畅看着地图,推演着布防分布,一直紧皱眉。

    她不知临边城现有多少兵马,但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左右,再多以现下的形势也调不出来,加上将军们的一些私兵,也不过是十几万人,而对戎狄的大举进攻,很是吃力。大周北境战线又颇长,光这十几万人,定不能面面俱到,也不知戎狄的斥候是否已潜入大周边境,开始摸底了。

    正当陆元畅锁眉不展之时,蛋蛋捧着个碗站在书房门口,小声说道:“阿元叔,婶婶让我送些糕点给您。”

    “蛋蛋,进来罢。”陆元畅说道,蛋蛋虽调皮,不过很懂事,她的书房,一般人是不能进的,蛋蛋受了珍娘的教导,极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小九,没得陆元畅亲口答应,也不敢进去。

    在蛋蛋眼中,陆元畅是他从小仰望的人,能打猎,武艺又好,蛋蛋有时觉得陆元畅比阿爹更厉害,在陆元畅面前也特别乖巧。

    “阿元叔,婶婶说您午饭没用多少,怕您饿了,婶婶做的糕点可好吃了,您快吃。”蛋蛋献宝似的将碗端到陆元畅面前,小脑袋高高抬着。

    “婶婶真是这么说的?”陆元畅接了碗,将蛋蛋抱在腿上,与他一同吃。

    “婶婶与阿娘说的,我偷偷听到了。”蛋蛋吃着糕点眼都笑眯了,他这是打小报告呢。

    “你与小九去院子里玩罢,想吃什么就和婶婶说,咱多吃些才能快快长大。”陆元畅摸着蛋蛋的头,疼爱地说道,这孩子,还真没白疼他,知道向着自己。

    因着顾小芙的糕点,陆元畅心里好受多了,好歹她知道顾小芙还是关心自己的。心中大石放下,陆元畅看地图的劲头就十足,在白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临边城周围的详尽地貌便逐渐有了轮廓。

    妇人之间的交流,总是随伴着家长里短。陆元畅一家新入住,周围的邻居们不免也好奇,因着家中男人在将军府当职未归,也不知道新来的是什么官职,隶属哪部。顾小芙带着糕点去串门,去的正是时候。

    陆家左侧的人家,姓苗,当家的是个什长,将军府亲军,从京师开始就一直跟着王超,算是嫡系,右侧的姓钱,也是个什长,不过他原本只是个匠户,因着改良军械很有一手,故而被王超破格提拔。

    按着钱夫人的说法,这边的二进小院要么给有大功的什长们住,要么官职还要往上走走,像陆元畅这般无军功无资历的小伍长,可是没见过。

    有对比,才有发现,顾小芙突然觉得,陆元畅与王超之间怕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虽说陆元畅武艺不错,可将军府里武艺高强的人多了去了,怎么这样的好事就能落到陆元畅身上,难道是为了补偿那差点要了命的一枪么?

    王超要是知道了,保准会赞顾小芙聪明,他特意给了个二进小院,那是为了让陆元畅不要记恨王敏,也不要因为王敏的事而与他有隔阂,要收服一个人,感情投入不可少,但小恩小惠也不可少,积少成多,量变质变,那是有道理的。

    要说顾小芙,还真真是心思通透,她一整个下午走访了周围的人家,通过各人之间的说词与态度,便已粗步掌握了邻里关系,谁家与谁家亲厚,谁家与谁家不合,虽说不能十分准确,但也能琢磨出一些大概。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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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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