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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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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16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16节

    顾小芙觉得,这才到汾城没几日,可真是大变样了。在洛溪村,大家只管自己种地产粮,就算偶有纠纷,也没什么大仇,村长调停话说开,也就是了。可是这汾城,却是复杂的很,单就周围这些什长伯长的家眷,都已是面笑心狠,勾心斗角了,那将军府里的那些将军们,还不得斗得你死我活。

    如此一想,顾小芙便又为陆元畅担忧,这将军府看似风光,却是龙潭虎穴,如她那般傻性子的人,又是少年得志,别人在暗地里还不得记恨她,穿小鞋事小,若是上了战场使绊子,那却是要命的事。

    晚间,杨荣与祝大郎回来了,管仲也被请了一起用晚饭,顾小芙在厨房里忙碌,见陆元畅出来待客,便让蛋蛋去传话:今日不许饮酒!

    陆元畅闻言,心里头就打鼓,难不成是气我喝酒么?可是人在外头交际应酬,若是不陪着喝酒,那交情也就淡了。他们刚到汾城,人生地不熟的,没人脉,很难生存下去,单就管仲对自家的帮忙,陆元畅觉得,陪着喝几杯酒那算是应份的。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比之外人,陆元畅更倾向于挨顾小芙的温柔一刀,于是,也不管顾小芙的嘱咐,陪着管仲好好喝了一顿。

    “今日着实劳烦管兄了,寻到了两处好宅院,管兄,这杯,我敬你。”祝大郎跟几个粗汉子打了几日交道,作风也豪放很多。

    “祝兄,客气什么,你中意便成,只是这价格贵了一些。”管仲灌了一口酒,说道。

    “贵便贵罢,与一家人的性命相比,银子算什么,只要人在,银子总能挣来。”祝大郎不以为意地说道,别看宅子贵,可地段却是顶顶好的。

    几个人喝得高兴,又开始商谈起立业的事,陆元畅算是有了营生,而祝大郎与杨荣还两眼摸黑,前途未知。

    今日杨荣特意让祝大郎陪着去看了几家书院,好些的,束脩高,而差的,杨荣又不愿。

    “要我说,祝兄何不在汾城开书院,你学识渊博,家中又多是读书之人,可一面教书,一面准备科举,最是便宜不过了。”管仲听着杨荣的抱怨,灵机一动。

    “管兄这主意好,若是如此,我家蛋蛋就拜祝兄为师便成了,祝兄的为人品性,最是让人放心不过。”杨荣闻言,拍着大腿附合道。

    祝大郎听着这主意,到是有些意动。今日他去考察书院,许是北地的关系,好的书院只那么一家,其他看着着实寒碜,若是自己与二弟一起开书院,两秀才坐阵,这家中的营生也可不断。

    “事关重大,我需回去禀明阿爹,才能决定。”祝大郎婉拒道。

    一番商谈,原本管仲想拉杨荣进赌坊,一是照顾杨荣,二是打算与陆元畅进一步拉进关系,若是杨荣到了自己手里,陆元畅岂有不帮之理。不过杨荣还没傻到底,赌坊这种营生,他们普通人可吃不消,万一落个不好,可是要连累家里人的。

    管仲被杨荣拒绝,也没失望,他有的是时间,所谓水磨的功夫,往后多多与陆家亲近也是一样。

    陆元畅一边矜持地喝酒,一边看着众人热火朝天的议论,很是开心,这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这种热闹的气氛,是在洛溪村陆家,最为欠缺的东西。

    这晚,大伙儿到是没喝醉,明日都有事办,便早早散场了。

    陆元畅回了屋,见顾小芙在灯下绣帕子,她腆着脸慢慢地挨过去,轻轻喊了一声:“芙娘。”

    “回来了?去洗把脸罢,我给你书房放了铺盖,今夜你睡书房。”顾小芙抬头看了眼陆元畅因喝酒而有些发红的脸,淡淡地说道。

    “芙娘,你别这样好么,咱这才新婚,哪有分房睡的道理!”陆元畅闻言,可不愿意了。

    “那我去睡书房,你睡这里罢。”顾小芙起身,随意收拾了一下,便要往书房歇息。

    “芙娘,咱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是怎么了?”陆元畅急忙拉住顾小芙的手,示弱地说道。

    “你身上满是酒味,熏人,我睡不着。”顾小芙甩开陆元畅的手,便要往书房去。

    “你果然不喜我喝酒!”陆元畅又拉住了顾小芙,一副要与她好好细谈的样子。

    “我不仅不喜你喝酒,更不喜你打架。”顾小芙淡淡地说道。

    “喝酒是应酬,打架是操演,并非我自己想那么做的,你怎么会不理解?”陆元畅有些不高兴了,原先不管自己做什么,顾小芙都支持,现下自己做什么,在顾小芙的眼中都是错的。

    “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妇人,我只知道你打架伤了,我心疼,伤了还要喝酒,我更心疼!”顾小芙委屈地说道,陆元畅极少这么高声与自己说话,成了婚就不理解了么,那往日的心意相通又是什么!

    “芙娘,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看咱刚来汾城,举目无亲的,多结交些朋友,咱也能过得好些,这里不是村里,没人会因着流言嫌弃我。我在外头这样忙碌,只是想让你过好日子。”陆元畅见顾小芙担心自己,也缓了口气劝道。

    刚来一个陌生地,对于顾小芙这样从来没出过村的人来说,怕是有着不少的不安与担忧。顾小芙能依靠的只是自己,而自己若是出是事,她哪有不担心的。陆元畅觉得自己真真是与男子相处多了,心思也粗得很,没有及时安抚顾小芙不安的情绪。

    “阿元,你知道的,日子好不好我不在意,可你好不好我却时时放在心上,你也是个女子,你不能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顾小芙心疼地说道,在洛溪村时还不显,到了汾城,她清楚地看到陆元畅的不易。

    “我哪里还有做女子的资格。”陆元畅无奈地说道,她也想啊,可就这种世道,她能么。

    “怎么没有,你把这个穿上不就行了。”顾小芙见目的达到了,便关紧了门,从衣柜里寻了一套女子的衣服出来。

    那衣服,做工极为精细,大红色,艳的发亮闪眼,陆元畅瞪大了星目,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小芙手中的衣服,结巴地说道:“你…你不会是要我穿这个罢!”

    “阿元不愿意么?那我去书房歇了。”顾小芙将衣服放到陆元畅手中,看似失落地向书房走去。

    陆元畅见顾小芙真的要走,心下急得很,她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道:“芙娘,你别走,我不会穿!”

    顾小芙闻言,袅娜地转身,对着陆元畅嫣然一笑:“让奴家服侍夫君可好?”

    陆元畅被顾小芙那一笑,勾得魂都没了,不自觉地点头。

    衣服是顾小芙闲来为陆元畅精心做的,女子华服颇为复杂,像陆元畅这样只穿过一次嫁衣的人,还真没法自己穿全了。顾小芙认真地为陆元畅穿好了衣服,又拉了她到梳妆台前挽了个高髻。

    镜中,登时映出了一个气质高凌又艳若秋霞的女子。陆元畅特有的女子英气,衬着大红衣裙,堪称极大反差,又相合无比。顾小芙看着看着,就看痴了。她自然知道陆元畅长得极好,那次穿嫁衣只匆匆一看,就被她拖到了炕上,这一回,是顾小芙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女子身份的陆元畅。

    陆元畅有些不知所措,面对不熟悉的事物,总会有些畏惧,而顾小芙那痴缠的眼神,又让她感到害羞,自己如那娇弱女子一般,任人观赏品评。

    “芙…芙娘,我…我…”陆元畅艰难地起身,想说些什么,可是因着害羞,却结结巴巴,愣是说些没用的。

    “阿元,我喜欢这样的你。”顾小芙鼓励地说道,让陆元畅走几步瞧瞧。

    可这广袖长裙的,最是绊脚,陆元畅连自己的手都不知放于何处,哪懂得走路啊。

    “阿元,这样…”顾小芙在前面作示范,让陆元畅学着自己的样子走几步。

    “哦。”

    “手摆这里。”

    “哦。”

    “步子小些。”

    “哦。”

    “腰扭起来。”

    “哦…啊?顾小芙,你够了罢!”

    陆元畅再也受不了这种如人偶一般的僵硬动作,恼羞成怒地拉了顾小芙,将她压在炕上。

    “你今日不理我,怕是早有预谋的!”陆元畅突然聪明起来了。

    “谁说的,我为你做的衣服不喜欢么!我关心你错了么?”顾小芙强忍着笑意,状似委屈地说道。

    “我…我…反正你就没安好心!”陆元畅嘴笨,但她知道这事本就是顾小芙设计的。

    “阿元,我喜欢你打扮成这样。”顾小芙抚摸着陆元畅气鼓鼓的脸,温柔地说道。

    陆元畅闻言,脸都涨红了,女为悦己者容,她不曾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日子。

    顾小芙见陆元畅因害羞而涨红的脸,忍不住抬头亲了她一下,爱怜地说道:“往后在外头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别忘了自己是女子,凡事莫要勉强,别让我在家中日日为你担心,好么?”

    “好,我答应你。”

    灯火之下,两个女子交缠在一起。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温柔的吻,将自己埋于她的颈间,嘴角露着止不住的得逞笑容。

    她就知道,对待陆元畅,只能来软的!不过付出的代价到是不小,今日怕是要练第二式了罢!

    村里有个姑娘 第65章 逛街

    第二日早上,陆元畅与顾小芙两人起晚了,不过陆家没长辈在堂,两人也不怕,就是顾小芙面对珍娘时,很是害羞。

    珍娘看到顾小芙面若桃花,含羞带臊,自己居然也有些脸红。昨夜,这小院中,可不只一对有情人在干着有爱的事。还好屋子够大,陆元畅两人住正房,杨荣两人住东厢,这才没让对方听到声响。

    当初《风月》虽被血染透了,不过上面的图案也能瞧个一二,陆元畅自己觉得无用,便给了杨荣,可把杨荣乐坏了,他与珍娘练得比陆元畅两人不只多了几式。

    早饭时,自然是郎情妾意,小意温柔,你给我夹一筷子腌菜,我给你夹个糕点,因着陆元畅两人在洛溪村陆家时甜蜜惯了,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反到让杨荣看得不是滋味,觉得陆元畅命太好了,娶了个小娇妻不说,还是个极温柔贤惠的小美人。

    “看什么,吃你的吧。”珍娘酸溜溜地说道,将一块糕点塞进了杨荣嘴里。

    用过早饭,陆元畅与顾小芙回房换了一身新衣服,打算去城里逛逛。要说这女子,有了滋润,比任何的驻颜补品都强。陆元畅看着一身桃红的顾小芙,细眉远黛,朱唇水润,桃红的广袖镶着金边,头上带着一支翠绿色的玉簪子,两耳上垂着翡翠小挂饰,一晃一晃的,撩得人心痒之极。

    “别闹,现下咱可不是自己住的。”顾小芙原本在为陆元畅更衣,谁想这人手不老实,总往自己身上摸,可恨的要命。

    “芙娘,等下出门你戴上面纱可好?”陆元畅淡笑道,有着美人伺候,怎不快活。

    “嗯。”

    顾小芙嘴里轻轻应着,她明白陆元畅的小心眼,不过陆元畅也并非只是舍不得让顾小芙被人瞧了去,前几日管仲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想着自己明日要去将军府当职,每旬只有一日能回家,其他时日,都得待在将军府,若是顾小芙被歹人盯上了,她许是不能及时出手相救。

    顾小芙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来汾城那日,她便留心了城里人的穿着,说实话,在洛溪村的着装搁在汾城确实很土气,陆元畅那样的妆扮,在外头是要被人瞧不起的。于是,她这几日忙里偷闲,赶制了这一身衣服。

    一身紫蓝色的箭袖装,非常贴身,陆元畅身材修长匀称,穿起来格外精神。汾城的贵族男子多有扑粉,不过陆元畅不喜欢,顾小芙便为她扎了个发髻,在尾部留了一小缕辫成小辫,汇总于头心,拿了发带系好,又给她勒了个宝蓝色前端带小玉的抹额。

    这一身的贵气打扮,不仅让得顾小芙着迷,就是连珍娘,都看花眼了。

    “芙娘,你就不怕阿元被人勾了去?”珍娘看着头发凌乱的杨荣,又对比陆元畅,真真是酸了。

    “大嫂,你这是说什么话,还能有人比芙娘美么?”陆元畅笑道,看着身旁也是妆扮得极为美丽的顾小芙,心里头就满满的。

    “哟,你们小两口快走罢,别在这里碍眼。”珍娘无奈地说道,她年纪大了,没这心思如此大费周张为杨荣收拾。

    两人相携而出,比之上回在临川城的游玩,这次顾小芙就显得极为淡定。她落后于陆元畅半步,跟着慢慢地逛着。街边有不少的小货摊,小吃摊,不过也不知是否眼光高了,见识涨了,顾小芙可没有如前一次那般兴奋。

    她淡淡地笑着,露在外头的眼弯弯的,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陆元畅跟着身侧,也没有如上次那般一个劲的要为顾小芙买些什么,她们逛街,逛得那是个自在,舒心。

    小九极乖巧地跟着两人,也没敢乱跑,临出门前,它被细细嘱咐了莫要贪玩,不然会被人抓去吃了的。已经长得有些高的小九,看上去与一般的成年狗差不多大,它并不清楚自己的特殊,不过阿爹阿娘的话,还是记下了,不然,会被吃了,要不被送回去,那哪成!

    顺着西大街,一路浏览了一些首饰店,衣料铺,还有文房阁,到是看中了几样,最让陆元畅觉得惊讶的是,顾小芙选了一部《周朝通鉴》。大周立国已百余年,这部书,可是厚实,还是枯燥的史书,陆元畅也不知顾小芙怎就喜欢看这类书。

    “官人,娘子,里面请,是大厅还是雅座?”茶馆的店小二见陆元畅两人进来,忙出来应酬。

    这汾城,因着人多,啥人都有,店小二的眼也是极毒的,他们这茶经舍,最是清贵不过,来的不是文人雅士,就是达官贵族,单看陆元畅两人的品貌穿着,举止行言,他就明白这是贵人来了,还有小九,怎么看也不像一条正常的狗,那些上流人士,最喜欢圈养珍奇异兽。

    要说这个世道,以貌取人还真不假,就是朝堂之上,也是以貌取仕,长得好的,官运亨通,长得差的,就算极有才干,也难有迁升机会。如陆元畅,王超自然看重她的才华,但能让王超如此慷慨直接给伍长一职,这相貌可是起了大作用。

    “寻一间二楼雅座。”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两人落座,小二呈上茶单,陆元畅是附庸风雅装样子的,对茶半点都不懂,还是顾小芙,受了祝大娘的教导,文人对茶道的理解,与琴棋书画同样的深刻,虽说受教日短,但顾小芙聪慧好学,到是略知些皮毛。

    顾小芙接了茶单,看了一下,便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云雾茶便可。”

    “是,官人娘子请稍等。”店小二被顾小芙撇了一眼,顿时浑身骨头都酥了,他虽看不到顾小芙的相貌,可露在外头的那对杏眼却是水汪汪的,还有那声音,清丽脱俗,让人听了不自觉就会心静。

    茶博士端着器皿上来表演茶艺,隔间里奏起了悠缓的丝竹之声,顾小芙看得津津有味,而陆元畅,则是依旧强撑着装样子,顾小芙瞟了眼装正经的陆元畅,觉得她真真不容易,明明是个俗人,非得要这般不可。

    “官人,娘子,请用。”茶博士表演完,将茶恭敬地奉上。

    陆元畅见顾小芙先是看了看汤色,又轻轻嗅了嗅,这才抿了一小口,那动作,极为优雅,自己也便学着样子,描摩了一遍。

    “大郎觉得如何?”顾小芙看着陆元畅舒服地眯起眼,不禁淡笑道。

    “香。”

    “香在何处?”

    “清香。”

    “云雾茶,又称‘闻林茶’,味醇、色秀、香馨、汤清,色香幽细比兰花,古之云:‘我家江南摘云腴,落磑霏霏雪不如’,若是长期饮用,可延年益寿。”顾小芙实在受不了陆元畅那装的死样子,耐心地解释道。

    “娘子所言甚善。”茶博士附合道。

    “比不得你们,单就这沏茶的手艺,博士便已极为精通。”顾小芙谦虚道。

    陆元畅见两人一问一答,甚是默契,而自己又插不上话,便让茶博士退了下去。

    “芙娘怎的又会茶又会诗了?”陆元畅酸溜溜地说道,这还是自己当初救回来的乡下妇人么。

    “干娘教我的,阿元莫非不喜?”顾小芙挑眉说道。

    “非是不喜,只是感觉芙娘如今可真像个大家闺秀了。”陆元畅板着脸说道,大家闺秀,她高攀不起啊。

    “不管我是乡野村妇,还是大家闺秀,我不都是你陆元畅的妻子么。”顾小芙知道陆元畅小心眼,忙夸了她一句。

    果然,陆元畅闻言,立马就笑了,也是,顾小芙再厉害,不还是陆顾氏么,这年头,只有休妻的,哪来休夫的道理。

    顾小芙是极聪慧好学的人,刚才茶博士的那套行云流水的沏茶功夫,她可是强记在心中,见壶中茶水将尽,便自己上手,有板有眼地学了一回。

    陆元畅看着顾小芙专心的动作,就觉得很是赏心悦目,耳边还有着悠远的丝竹声,这样清闲的午后,最是惬意不过。

    “阿元,尝尝我的手艺如何?”顾小芙沏完茶,为陆元畅续上。

    陆元畅依旧装模作样的演了一回品茶步骤,轻晃着头说道:“香。”

    “香在何处?”顾小芙见陆元畅喜欢,便欣喜地问道,她到底还年轻,需要别人的肯定。

    “芙娘泡的,不香也香。”陆元畅一口尽饮,舒服的眼都眯了起来。

    “呸,越说越没个正经。”顾小芙一腔学茶热情就这么被陆元畅浇灭了。

    陆元畅没有求进步求发展的思想,她只知道能吃饱,能穿暖,能保住命,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显然,小九也是如出一辙,它咬着茶舍里好不容易为它寻来的肉骨头,眯着眼的神情与陆元畅像极了。

    兜兜转转,两人将西大街随意逛了一遍,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陆元畅两手都拿满了,回到小院,可把蛋蛋高兴坏了。

    “阿元,省着点罢,你与芙娘才成婚,以后还有孩子呢!”珍娘最近见陆元畅一直大手大脚花钱,身为大嫂,长嫂如母,可不得为她们担心么。

    要说顾小芙,平日也是勤俭持家,陆元畅这般花钱,怎么也不管管呢!

    陆元畅见顾小芙被珍娘说的脸色很是尴尬,忙说道:“大嫂,我错了,不关芙娘的事,她一直劝着我的。”

    此事也就一提,但顾小芙到底心里不舒服,也并非因为珍娘的责怪,而是觉得不能为陆元畅生个孩子而感到遗憾。

    回房后,顾小芙因着心事,有些郁郁寡欢,陆元畅见了,便将她轻轻地抱着,安慰道:“芙娘,咱不想那么多,今日我们能生活在一起,便足够了。”

    “阿元,你会觉得难过么?”顾小芙将头埋进陆元畅怀中,说道。

    “我难过什么,我本就不似个人,从不敢有那么多想法。以前我一个人,只想着如何保命,现下有了你,便想让你过好日子。我唯一遗憾的是,不能让芙娘有个孩子,这是我欠你的。”陆元畅轻轻地吻着顾小芙的额头,说着心里一起盘旋已久的话。

    孩子之事一再被人提起,原本好了的伤疤一再被人揭开,每一次,都很痛,可是陆元畅,总会为自己抚平伤口,顾小芙心想,人之贪欲,永无穷尽,而自己,总是那么贪心。

    “阿元,你说的对,只要咱俩能在一起,便足够了。”

    因着明日陆元畅要去将军府,两人都异常不舍,情到浓处少不了翻云数回,复习了第一式与第二式。

    第一式,伏凤。第二式,卧龙。

    村里有个姑娘 第66章 陆大逛妓院

    陆元畅在顾小芙的十八相送下,终于去将军府上任了。走在东大街的市集上,陆元畅有些困惑,当兵的,居然是干衙役的差事么?

    王超的三百亲军分为三组,一组专门负责与各地之间的联系,包括前线的宋大将军,京师的朝廷,以及各地的驻防将军,另外两组则是轮值,负责将军府的戒备以及巡城。

    陆元畅上任的第一日,便是巡城。当然了,亲军并不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巡查各国混入的奸细。

    陆元畅被分配在东城,与西城相比,东城居住的是一般平民百姓,东大街与西大街一样的路宽,可是集市上的货物店铺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大街人更多,更杂,脏,乱,地痞流氓随处可见,街面上极少有妇人敢单独外出。

    陆元畅领着四大金刚在东大街乱晃着,身边是冯怀不停地介绍,而剩下三人,居然挨铺的去收钱。

    “冯怀,我们也收保护费么?”陆元畅皱眉道,平民百姓本就日子难过,在一层层的保护费之下,如何度日?

    “老大,这是规矩。”冯怀见陆元畅面色不好,忙说道:“商家们给了保护费,若是地痞去捣乱,咱会帮忙。若是不给,咱就当没看到,地痞敲诈,可比咱们收得多,那些商家,都抢着给咱送钱呢。”

    “咱们亲军营里其他伍也收么?”陆元畅虽不太喜这种事,不过也谨慎,没把自己当救世主,说些廉洁奉公的话。

    “都收,咱们两组人轮班,五日轮值,五日巡城,大家都喜欢巡城,有油水,又不用受将军府里的规矩。”冯怀腆着脸解释道,他就怕这个新来的头儿是个愣头青,没得得罪了整个亲军营。

    “嗯,那你们便收罢,态度好些,莫要惊吓了百姓。”陆元畅看到梁保拿了些散银,露着憨笑,不禁问道:“梁保家境不好么,拿了些许银两,就乐成这样?”

    “老大,您有所不知,别看东城穷,可小商铺不少,人也多,虽说每家给的比西城少,可加起来也能打个和,五日下来,很是可观。”冯怀笑道,同样是巡城,若是东城比西城少,亲军营可不得闹翻了。

    “哟,这不是陆大官人,哦,不,现下得叫您陆伍长了。”

    陆元畅闻声望去,是个小厮,有些面熟,抬头一看,原来是管家的铁骑赌坊。

    “管大哥可在坊里?”陆元畅淡笑道,这小厮,平日跟着管仲,甚是眼熟。

    “陆伍长,大少爷今日有事不在,让我在此陪着二小姐。”小厮苦着脸说道,陪管兰出游,可是个苦差事。

    陆元畅一听管兰在此,便不觉皱眉,见梁保已收了保护费,便要走人。

    “陆大哥,你穿军服真好看。”陆元畅刚走了几步,便被管兰叫住了。

    “原来是管家二小姐,有礼了,我尚有差使在身,告辞了。”陆元畅不耐烦地拱手行礼。

    “陆大哥,你别走啊,今日我闲着,陪你逛市集如何?这汾城,我最熟了。”管兰见陆元畅要走,居然一把拉住了陆元畅的胳膊。

    陆元畅不可置信地看着管兰,这大街上的,居然还有女子敢当众拉扯男子的!关键是管仲告诉过自己,管家已在为管兰议亲,这青天白日的,可不得闹笑话。

    “二小姐,还请自重。”陆元畅抽回了胳膊,退了一步说道。

    “你与我哥是兄弟,那我就是你妹子,自重什么,穷讲究,我就爱这样不行么?”管兰那脾气,哪里受得了被陆元畅拒绝,她一把抱住陆元畅的手,胸前那两团浑圆便被挤扁了。

    陆元畅顿时臊得不行,这管兰到底是啥品种,怎么一时打人,一时抱人的?而身后的四大金刚,则是看得隐隐作笑,他们老大长得俊啊,这不,巡城第一日便被美女缠上了,若是去了西城,指不定哪家大家闺秀看上了她要强抢了去做女婿呢!

    陆元畅一直拉扯着自己的胳膊,可管兰也是有武功在身的,虽说不如陆元畅,力气到还有些,死命抱住,一时也挣脱不得,胸前那两团一个劲的在陆元畅的胳膊上蹭啊蹭的,不断变化着形状。

    管兰低头暗笑,她可是专门向管仲打听了陆元畅的行踪跑来守着的,怎么能让她跑了呢。自打陆元畅到了管家,管兰整个人都不好了,整日摸着那火狐皮,想着陆元畅晨时在院中练武的英姿,就会傻傻地笑上半日,有好几晚,管兰幻想着自己是顾小芙,被陆元畅温柔相待,便觉得自己身子热的不行,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

    陆元畅被管兰的丰胸挤红了脸,她恼羞成怒,使上一些力气,一把将管兰甩了开去,管兰踉跄了好几步,由着小厮扶着才站稳,她不敢置信陆元畅居然这么粗暴对她,与那个小意温柔对待顾小芙的人判若两人。

    “你居然这么对我!”管兰愤怒地说道,刚想挥动鞭子,却发现自己因看到陆元畅太过激动,忘了拿。

    “二小姐,请放尊重些,看在伯父与管大哥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若往后你再如此,别怪我不客气!”陆元畅根本不理管兰,带上人气愤地走了。

    这出好戏,可把四大金刚乐坏了,就是一向面无表情的张成,也是隐隐发笑。强抢民女的汉子见过不少,强抢汉子的小娘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还是个标致的小娘子,他们老大可真是艳福不浅。

    陆元畅猛喝了一碗茶还不解气,一把将碗拍在了桌上,管兰的行为,让她想到了王敏,那种屈辱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老大,气啥,有小娘子投怀送抱那是好事,说明老大您俊俏,像咱们费战兄这样的,就是舍了命,也不敢想这样的事。”冯怀最会说话,他见陆元畅气得脸通红,忙劝道,不过他们老大英武,就算生气的样子,估计小娘子们也乐意多看一眼。

    费战听了这话,气得不行,他一身的好本事,立过军功,资历也够,可就是这张脸太寒碜人了,升官没指望,连娶媳妇都难。

    张成见费战要杀人的样子,忙劝道:“好了,都别闹了,喝完茶,咱接着巡城去。”

    相比于陆元畅的东游西荡,顾小芙在家中却是很宁静,做做针线,逗小九玩,要么教蛋蛋认字,与珍娘闲聊,闲时想想陆元畅,杨荣与祝大郎都回村办事了,这陆家现下特别的清闲。

    正当顾小芙与珍娘在院子里晒太阳时,院门响了,开门一看,却是钱府的夫人。

    “钱夫人,您怎么来了?”顾小芙一边问道,一边将人让了进来。

    “这个,奴家有一事,想劳烦芙娘,不知是否得当?”钱夫人长得较富态,这一笑起来,脸上的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钱夫人无需客气,若有奴家能帮上的,只管说便是。”顾小芙为钱夫人倒了杯茶,柔顺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芙娘不是送了些糕点给奴家么,奴家那小魔王吃了觉得好,还想要,本也不想打扰你,便去香溢斋买了些来,谁想奴家那儿子,可真真是天魔星,愣是说芙娘做的好吃,香溢斋的才用了一块便不要了,整日的缠着奴家,奴家实在是被他缠得没法子了,只得腆着脸来求你。”钱夫人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才见了一面,便要求人家办事,可不臊得慌。

    “钱夫人言重了,奴家虽才到汾城,可也知晓香溢斋的大名,昨儿奴家夫君带奴家去尝过,挺不错的,奴家做的是乡下吃食,哪里能与老字号相比。”顾小芙谦虚道,其实她并不喜甜食,不过陆元畅喜欢,所以往日便多费些功夫琢磨了新花样给她吃。

    “芙娘可别这么说,你做的糕点我尝过,香溢斋的虽说好,可总觉得缺了你的那股味道,要说缺了啥,奴家一时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香,也难怪我家那不省心的日日掂记。”钱夫人这说的是诚心话,用心做的和市面上卖的能一样么。

    “钱夫人,这只是小事,不过今日家中没做糕点,不若您明日午后来取可好。”顾小芙说道。

    “那就真是太谢谢芙娘了。”

    顾小芙送走了钱夫人,便将此事告诉了珍娘,按珍娘的话,那是钱府的人识货,顾小芙的糕点,他们全家都爱吃。

    第二日,用过午饭,顾小芙便忙活起来,想着反正是做,不若多做些,心中想着陆元畅,做的糕点也是陆元畅平日喜爱的,造型各异粉嫩透明的糕点蒸熟了,一个个看上去特别吸引人,蛋蛋看得直流口水,就是爱吃肉的小九,也叼着一块不撒嘴,东舔一口西咬一块,看得顾小芙直发笑。

    钱夫人来的正是时候,糕点刚出锅,正热着呢,不过钱夫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位夫人,按钱夫人的介绍,一位是伯长夫人,一位是什长夫人。几个妇人见了礼,顾小芙便端了盘糕点出来,请大家品尝。

    “芙娘,你这手也太巧了罢。”钱夫人见顾小芙端出来的,居然比上回还精致三分,有些是小粽子的模样,有些是小兔子,小猫,有些是元宝,铜钱样,还有一种,居然做出了兵器样子,漂亮的,都不忍下口了。

    “钱夫人谬赞了,奴家夫君是个爱折腾的,说是做成这样吃得香,奴家试了多次才勉强让她满意。”顾小芙含蓄地笑道,那不卑不亢的样子,让伯长夫人看了很满意。

    如果伍长与什长差距不大的话,那么伍长与伯长差距便大了。亲军营中,有六十个伍长,三十个什长,可只有三个伯长,各领一队,而此次前来的伯长夫人,她当家正是管着陆元畅的。

    “陆伍长有福气。”伯长夫人淡笑道,拿了一个小粽子形状的糕点,吃了一小口,这一口下去,可是香软糯滑,满口生香,她不住地点头,没一会儿功夫便将小粽子都吃完了。

    “夫人,如何?”钱夫人有些自豪地问道,她与伯长夫人关系不错,昨日在路边碰上了,说起了这茬事,谁想伯长夫人居然感兴趣,约了今儿一起来,钱夫人看了伯长夫人的面色,便知道她喜欢,这可不是最大的脸面么。

    “很不错,确实比香溢斋的好吃,做得也漂亮,陆伍长真有福气。”伯长夫人淡淡地说道,她见顾小芙长得玲珑剔透,举止端方稳重,又能如此体贴夫君,很是中意。

    众人吃喝了一顿,撑圆了肚皮,顾小芙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去厨房给三人包了不少糕点。当她将糕点递到伯长夫人面前时,伯长夫人居然褪下了手上的一只金戒指,说道:“这是我的见面礼,芙娘可别嫌弃了。”

    “这…些许糕点,可使不得。”顾小芙推辞道。

    “芙娘误会了,这是我与你的见面礼,与糕点何干?”伯长夫人坚持地将顾小芙白嫩的小手拉了过来,把戒指套了上去,因着戒指太大,顾小芙的手太过纤细,套上去显得极为滑稽。

    伯长夫人见了,便将戒指拿了回来,从头上摘了支金钗,插在了顾小芙的头上,嘴里还不住说道:“这金钗配芙娘,才真是好看。”

    顾小芙已经被这个出人意表的伯长夫人给弄懵了,这送出去的礼不适合还能拿回去换别的?到底是武将的夫人,行事作派还真是豪爽随性。

    “哟,可不是好看,钗美,人更美么。”钱夫人在一旁附合着,说道:“奴家可比不得伯长夫人的阔绰,奴家本就是来求糕点的,些许银两,芙娘收下罢。”

    “钱夫人,您…您这是…”顾小芙头上戴着金钗,左右手各被塞了银子,可是拒绝不过来。

    “芙娘,快打仗了,到时粮食贵,你与陆伍长小夫妻俩,也得攒些钱过日子,这糕点,奴家可不只求一次,你若不收下,下回奴家怎敢再与你开口。”钱夫人诚心说道。

    “那就谢过伯长夫人,钱夫人,什长夫人了。”顾小芙蹲身作了万福,手里捏着银子,心“扑扑”的跳得极快。

    送走了三位夫人,珍娘出来,见顾小芙一人站在厅中愣神,便推了推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

    “大事!”顾小芙瞪圆了双眼滴溜溜地看着珍娘。

    “咋了?阿元出事了?”珍娘看顾小芙眼神不对,可不吓着了。

    “不是,阿元好好的呢。大嫂,是奴家,奴家想到了生钱的法门!”

    “啥路子?”

    “大嫂,你说,嗅要是咱开个糕点铺行不?她们都说奴家做的比香溢斋好吃!”

    “那成啊,正愁着营生呢,到时咱们做,让你大哥卖,可不是正好的买卖么!”珍娘闻言,也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小芙拉着珍娘,傻笑了好一会儿,居然红着眼哭了起来:“大嫂,奴家终是能挣钱了,奴家不是无用的人,对么?”

    “你这个傻孩子,想些什么呢,要是没有你,哪有今日的阿元,若说你无用,那我等还怎么活。”珍娘心疼地抱着顾小芙,轻轻哄着,这孩子从小过得太苦了,一直被人嫌弃,到后头还被郑家卖了,虽说现下进了陆家,可也仰仗着陆元畅过活,陆元畅对她再好,也不及能被别人肯定的成就感。

    笑一场,哭一场,顾小芙一向是坚强的,抹了泪,开始筹划着开糕点铺子的事。

    整整四日,陆元畅还是东游西逛,早起操练,开市收保护费,闭市带着四大金刚与军营里的其他同袍一起喝酒瞎扯,要么去校场与人比武一番。她武艺好,酒品好,还大方,很快就融入了亲军营,结交了不少同袍,在亲军营里的名头也响了起来。

    这日,闭了市,陆元畅觉得回营闷得慌,冯怀很有眼色地凑到陆元畅耳边说道:“老大,今晚咱随意在东城转转,夜深了去西城如何?”

    “去西城做什么?”他们巡城,夜间也有轮值,不过东城夜间闭市后,街上基本没人,巡不巡的真没太大差别。

    “西城繁华,夜间热闹。”张成听到了,也凑了过来。

    “去喝酒么?”陆元畅单纯得很,除了喝酒,和一群兵痞在一起还能干啥,她此时可真想顾小芙。

    “老大,您有所不知,西城里有店铺,彻夜作欢,可热闹了。”冯怀说到这里,满脸的憧憬之色。

    “哪家店铺?”陆元畅有些头皮发麻,这小哥一脸猥琐样是想做啥。

    “呵呵,闻香楼,酒美,歌美,人更美。”梁保这个粗汉子,此时人也不呆了,眼也不愣了,喘着粗气也加入了进来。

    “闻香楼?你说的是妓…”

    陆元畅突然意识到什么,吓了一大跳,不由说话声音高了起来,冯怀见状,赶忙捂住了陆元畅的嘴,压低声音说道:“老大,轻声!”

    “我说,你们这群粗鄙之人,怎会如此肮脏!”陆元畅可是好孩子,这种事连想都没想过。

    “老大,你是有媳妇的人,咱们哥儿几个还打着光棍呢,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这男子嘛,你懂的。”冯怀居然学着瑶姐的样子,扭腰掐声,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陆元畅额头,谁想陆元畅恼差成怒,掰着冯怀的手指使劲地拽,冯怀登时疼得“哇哇”直叫。

    张成见状,赶忙将两人拉开,劝道:“老大,你别生气,这长夜漫漫,咱也就过去听听小曲,喝喝小酒,打发时间罢了,营里有人不时也去的,没什么大不了。”

    “你…你…你居然也…”陆元畅气得话都说不清了,原本伍里就属张成年纪大,性子稳重,谁想碰上这男女之事,居然也这么热衷。

    “老大,咱就去喝杯酒,不叫姑娘,这样总行吧。”梁保一脸希冀地问道。

    “确定不叫姑娘?”陆元畅反问道。

    见几人毫不犹豫点头,也无法,只得答应。

    “费战,你咋不说话?”陆元畅注意到,其他三人都是禽兽一般的表情,就只费战,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不出声。

    “我不去。”费战粗声粗气地回道。

    “去吧,大家都去,费战兄么,蒙上脸就成了。”冯怀作怪地乱说话,引得费战满街地追杀。

    村里有个姑娘 第67章 妓院暗藏乾坤

    当顾小芙想着陆元畅进入甜蜜梦乡之时,陆元畅却带着四大金刚,大摇大摆地进了闻香楼。

    一眼望去,人满为患,台上唱着高端的调情小曲,台下男男女女寻欢作乐,那些女子,在这大冬天,只穿着透明的纱衣,含蓄一些的,小手端着酒杯喂着男子,放荡一些的,则与客官直接来个皮儿杯。男子们也不用顾忌什么,小手摸摸,小腰搂搂,觉得不过瘾的,则将女子抱上腿,更有甚者,在女子的挑逗之下直接去了后院开厢房。

    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让单纯的陆元畅极为震惊,这世道已经到了如此不知廉耻的程度了么?

    闻香楼,沐王爷名下的产业,开遍大周各地,专门向上流社会开放。大周的夜晚实行宵禁,也就是那些享有特权的达官显贵,才能在夜晚随意在城中走动。闻香楼里的姑娘,不是一般女子,她们是沐王爷派人在各地寻来的颇有姿色的幼女,经过数年的调、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那床上功夫么,自然是极为了得。

    这些幼女,从小浸淫于挑逗男子的技巧之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经过千锤百炼,对男子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再加上闻香楼中特制的闻香散,保准能让得那些附庸风雅的伪君子流连忘返。

    “哟,几位军爷来啦,小的请军爷们安,楼上雅座伺候~”龟公见陆元畅等人身穿将军府亲军军服,便狗腿的点头哈腰,将一行人带去了二楼的东侧。

    一楼为大厅,除了舞台,还有数不尽的圆桌,二楼三楼则是雅座,将门窗敞开,就能看到舞台,视野极好。

    陆元畅刚坐下,便闻到了一股清香,她长期在丛林里生存,对于气味特别敏感,这股清香,不同于她所想象的庸俗,味道不浓,闻过之下,到有些精神焕发的感觉。才想辨别,门口进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长得略显圆润,不过那皮肤却是顶顶好的,脸上挂着含蓄的淡笑,到是不会让人生厌。

    “奴家是这闻香楼的妈妈,几位军爷看着面熟,不过这位小军爷么,到像是头一回来的。”崔妈妈一边说着讨巧的话,一边让人上茶。

    “妈妈好眼力,咱们这位小爷,确实是第一回来,妈妈可要将你的好酒好菜都拿出来,莫要藏私了。”冯怀见陆元畅板着脸,便接了话应酬着。

    “哟,既头一回来,奴家必不会让军爷失望。”崔妈妈笑眯眯地走到陆元畅跟前,亲自为她续茶,笑道:“这位爷,长得可真俊俏,若是让奴家楼里的姑娘瞧见了,怕是连渡夜费都省了。”

    “哈哈,妈妈好眼力,前儿个咱巡城,可不就有女子当街缠着咱们这位小爷不放嘛。”冯怀一想到那茬,就觉得带劲。

    陆元畅沉着脸,听着冯怀与崔妈妈的调笑话,也说不上生气,只觉得这种地方不适合自己,便沉声道:“妈妈,上些好酒好菜,我们不用姑娘陪着。”

    “哦,好,军爷们稍等。”崔妈妈见陆元畅这雏儿端着架子,便识趣地退了下去,临出门时,特意多瞟了眼陆元畅,她并非是贪恋陆元畅的俊俏,而是觉得,在她身上,总有些说不明的意味。

    若说身材,修长挺拔,虽比之身边那三个壮汉瘦削不少,可也能看出身子里暗藏的蓄力感,而且能入得将军府,做王超亲军的伍长,应是有些本事。可是崔妈妈总觉得,陆元畅那张脸太过细嫩,她看起来没有二十也有十好几了,怎么连根胡渣子都没有,就算剃得干净,须根总得有一些罢。

    再看陆元畅的言行,寻常男子进了闻香楼,那眼睛都快粘到姑娘们的身上去了,可是陆元畅却是无视这些,甚至有些闪躲,也不叫姑娘陪酒,莫非,她不行?又或者,是太监?若是宫中太监,那可了不得,难不成是皇帝对沐王爷有了戒心,派专人下来巡查的?

    能做闻香楼妈妈的,都是人海里练出来的人,看女子行,看男子那是更为眼利,崔妈妈虽搞不清陆元畅是怎么回事,但以直觉来说就是觉得这人有问题。

    陆元畅等人,一边喝酒,一边听小曲,也挺惬意的,喝到兴头上,便听到下面有着不小的骚动,冯怀眼尖,一看就认出了刚上台的女子,激动地说道:“老大,快看,那便是汾城中最有名的花魁,云烟姑娘!”

    陆元畅望去,发现有个身姿婀娜长相清丽的女子在台上调试琴音,她坐在场中,一言不发,却是无形之中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大厅中欢寻作乐的男子们各各正襟危坐,摆出风流君子的模样,而二楼三楼的雅座,则是齐齐开了门窗,里头人的视线也聚焦在云烟姑娘身上。

    一个花魁表演才艺,能让得万人空巷,城中的达官显贵齐齐而出,也算是花魁之中的佼佼者了,云烟的琴艺与歌喉,在陆元畅看来,确实不错,但也没到登峰造极之境,若是比较,她反到觉得王敏更胜一筹。

    “一个青楼女子献唱,为何那些人如此追捧?”陆元畅不解地问道。

    “我的小爷,您还真是孤陋寡闻。”冯怀见陆元畅不开窍,只得无奈地解释道:“献唱只不过是餐前小味,接下来的竞价抱得美人归才是正餐。”

    “哦,竟有如何此之事?”陆元畅觉得挺稀罕的,她打出生起就在乡村过活,还真没见识过此等事。

    其他几人听了,都忍不住发笑,就他们这位小爷,真真是个土包子,光长相貌不长脑,看着一副风流样,骨子里着实单纯了些。

    果然,一曲唱罢,龟公上台主持竞价,先是楼下大厅里的一些客官不停相争,到得后来,则变成了二楼三楼雅座中真正有钱人的战场。

    陆元畅发觉,三楼之上的正面,有两个人竞价特别激烈,一个是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另一个则是三十多岁的粗糙汉子。

    “那两人是谁?”陆元畅问道。

    “年轻一些的,是文亭候世子,汾城第一公子,那个粗汉子,我到是没见过,你们见过么?”冯怀问道。

    其他三人闻言,都摇了摇头。

    陆元畅觉得有些奇怪,汾城有头有脸的人,将军府都暗地里查过,亲军更是熟悉,她的伍,是徐文武特意给她安排的,别看四大金刚不显眼,可个个都有自己的绝活,冯怀擅斥候,张成善谋略,梁保武艺过人,费战么,陆元畅还没研究明白,但这四人,都是跟着王超好些年,上过战场在生死之间徘徊数次的硬汉子,若是汾城中还有他们不认识的有钱人,可真是稀奇事了。

    陆元畅细细观察着那个粗汉子,大周的服饰,穿在他身上显得格格不入,满脸的络腮胡,显得极不修边幅,大周重文轻武,一般有点地位的男子,都会修饰得很体面,更有甚者,扑粉上妆,也是正常。

    如那位文亭候世子,就是这一款,他还在头上带了朵花呢!

    陆元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粗汉子,突然间,她眼睛微眯,沉声问道:“张成,我听说戎狄男子的右耳上都会带两个耳环,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没错,老大,你问这个做什么?”张成顺着陆元畅的视线也观察起来,他觉得定是陆元畅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那个粗汉子是戎狄人,你们瞧,他的右耳虽摘了耳环,但两个耳洞却是很明显。”陆元畅沉声说道。

    现下是戒备时期,她们亲军主要的工作,除了护卫王超,就是巡查奸细,城中但凡有戎狄人出现,都需谨慎小心。

    四人闻言,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不过,因着视力问题,只有冯怀依稀看到了那两个耳洞,冯怀一经确认,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此时,竞价已到尾声,粗汉子打败了世子爷,以五千两银子成为云烟姑娘的入幕之宾,世子爷气得打众掀了桌子,带着他的人愤愤而去。

    “冯怀,你先去跟着,小心些。”陆元畅见粗汉子领着一个亲随去了后院,便说道。

    “是!”冯怀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沉声答道,离去之前,还自觉替几人关了门。

    “张成,有什么想法,说吧。”陆元畅微眯了一口酒,说道。

    “老大,你说吧,我们听你的。”张成虽说是老资格,平时陆元畅也没向他们摆过架子,不过在商量正事之时,还是很有分寸地给陆元畅面子。

    “你说,不必客道,说出来看看咱们想法是否一致。”陆元畅摆手说道,一来是觉得自己年轻不经事,恐决策不当,二来,则是想看看张成的真正实力。

    “那在下就实话直说了。”张成思量了一会儿,说道:“问题有三,第一,如今处在两国即将开战之际,这个戎狄人在此时来汾城做什么?第二,一夜五千银子渡夜费,若是真正钦慕云烟姑娘,那到罢了,若不是,他的到来是否就是冲着云烟姑娘来的,还是冲着闻香楼来的?第三,若是冲着闻香楼而来,那么…”

    陆元畅见张成不敢说下去,点头道:“第三个问题,才是真正的致命之处,内外夹击,大周危矣。”

    “此事颇为棘手,老大,我等当如何?”虽然两人打着哑迷,但费战很明显听懂了,他同意两人的想法,皱眉问道。

    “不若先请崔妈妈来,问上一问?”陆元畅说道。

    “正当如此,咱们若是什么线索都没掌握去报将军,恐有不妥。”张成点头附合道。

    “梁保,你去请崔妈妈,不要引人注意。”陆元畅说道。

    “是!”此时的梁保,也一改往日的憨厚,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质,陆元畅觉得不妥,便让他装成要叫姑娘的色鬼样。

    “费战,你去盯着那包厢里的其他人,莫要失了他们的行踪。”陆元畅想了想,再次发布命令。

    “是!”

    陆元畅很满意自己手下四个人的素质,虽说平日浪荡一些,但遇上正经事,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陆元畅与张成在雅座里细细谋划,不一会儿,梁保带着崔妈妈进来了,陆元畅眼神示意,梁保迅速关上房门,一把反剪了崔妈妈的双手于身后,另一手则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崔妈妈,我有些事想请教你,若你能直言相告,我等必不加害。”陆元畅淡淡地说道,而此时的张成,已起身站在陆元畅身旁。

    崔妈妈突然被擒住了,很是惊恐,见陆元畅如此说话,直点头,陆元畅示意,梁保松了崔妈妈的嘴,不过她的双手依旧被钳住。

    “今日竞得云烟姑娘之人,妈妈可认得?”陆元畅慢悠悠地问道。

    “奴家不知。”崔妈妈闻言,忙摇头说道。

    “真不知呢,还是装不知,梁保!”

    陆元畅话音刚落,梁保居然一把揪住崔妈妈的头发,用力向下扯,反剪的那双手,则向上压,一时间,崔妈妈那丰腴的胸部便鼓得更挺,不过,她身上的疼痛,却是让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可知我闻香楼是谁的产业,你一小小伍长,居然敢到沐王爷的地盘上撒野!就是你家王将军,在沐王爷面前,还要卑躬屈膝呢!”崔妈妈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遇过多少风浪,陆元畅一个小小的伍长,她可不放在眼里。

    “崔妈妈,我想你忘了,闻香楼固然是沐王爷的产业,可咱们现下是在汾城,不是京师!天高皇帝远,你觉得若是弄死一个小小的老鸨,沐王爷是否会为你向王将军问责,王将军的身后,还有武威候,还有宋大将军!”陆元畅起身,一边慢慢地说着,一边用手掐住崔妈妈的脖子,慢慢地收力。

    崔妈妈觉得呼吸越发的困难,而面前这个年轻的小军官,那一张俊俏的脸,此时却如阎王一般,端得是可恶之极。陆元畅也不管崔妈妈愤恨的眼神,她面无表情的逐渐加大力气,让得崔妈妈的脸涨得通红。

    崔妈妈在如此危急之下,也没有太过心慌失措,她一边维持着微弱的呼吸,一边在脑中计算,她弄不懂陆元畅的想法,更无法确定陆元畅的身份,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可见也不是个善茬,她此时肉在砧板上,任人鱼肉,不若随意说些话对付过去,事后再细细调查便是。

    “奴家说,请军爷放过奴家。”崔妈妈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哼,好女不吃眼前亏。

    陆元畅闻言,松了手,好不得意地问道:“说吧,那人是何人?崔妈妈,我奉劝你一句,据实相告,若不然,让你在汾城消失,咱们将军府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崔妈妈闻言,有些心惊,思量再三,说道:“那人是戎狄人,过来做买卖的。”

    “来了多久,做何买卖?”

    “来了一月有余,听说是私贩盐铁的。”崔妈妈发觉,陆元畅只是对戎狄人感兴趣,并非针对她闻香楼,心里略松些。

    “私贩盐铁?哼哼!真是一门好生意!我大周国与戎狄禁商,便是为了卡住盐铁,崔妈妈若知,为何不上报!”陆元畅有些不悦地说道,她虽说没有什么野心,但身为大周人,自然是向着大周的。

    崔妈妈闻言,瞪大了眼睛瞧着陆元畅,她现下更是搞不懂这人的来路,一时心思细致,一时却是如此无知,不过她已确定,陆元畅并非是宫里来的太监。张成看不下去,在陆元畅耳边悄悄说了些话,顿时陆元畅脸都涨红了。

    虽然大周不向戎狄通商,但民间私贩却是极常见,就是一些权贵也有涉及,这门生意利润极大,盐商铁贩们依靠着权贵的特权,向戎狄输出,这些是朝廷如何也禁止不了的。这样一来,原本禁商的条文如同儿戏,而戎狄得了大周的铁,大量制造军械,又有着与生俱来的骑军优势,大周军队在对抗之时,很是吃亏。

    这是常识,可是陆元畅却不懂,也难怪她羞红了脸,她示意张成盘问,自己则不再发言,怕露出更多的无知。

    在张成的一番考问之下,在崔妈妈确定陆元畅并非是宫里来查沐王爷的老底之下,崔妈妈说话也爽快很多,很快就交待了陆元畅想知道的。

    粗汉子名叫乌璐巴耶,戎狄人,三十多岁,很有钱,来汾城后行踪飘乎,行事低调,但每每云烟姑娘的竞价日,他则必会倾重金成为入幕之宾,若说他仰慕云烟姑娘,又有些不妥,因为乌璐巴耶并不整夜宿在云烟姑娘房中,而是每次在丑时左右,便会离去。

    第1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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