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26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26节
“大将军,此事究竟是如何,是新君的计谋,还是郭达明的诡计。”
“我看此事不妥,郭达明虽不能与大将军匹敌,但守境之力尚是坚固,这事必有蹊跷。”
大家纷纷建言,一致认定抗旨不遵,拒守北境。
“阿元,你尚未发言,你且说说,咱们当不当出兵?”宋定天认真地看着陆元畅,问道。
所有的人,都看着陆元畅,陆元畅智谋过人,已是镇北军中人尽皆知之事,所以她年纪轻轻身在高位,并没有人觉得不满,反而,由于镇北军利益一致,很多将军都庆幸镇北军多了一名智将。
众人的眼光,是信任,也是压力,陆元畅也明白自己的意见是多么的关键,她思量了一番,上前对着宋定天,拱手说道:“出与不出,都不是问题所在。”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8章 生子当如陆元畅
“出与不出,都不是问题所在。”陆元畅拱手说道。
“哦?此话怎讲?”宋定天期待地看着陆元畅。
“郭达明镇守西境长达数十年,为何短短不到两月便如此败退,其中原因讳莫如深,但郭达明手中的数十万大军并非全军覆没,尚有一战之力,甘州失利许是他故意为之,将西夏大军放入腹地,再行瓮中捉鳖,故而云湘二州之形势,未必如新君所说那般凶险。”陆元畅淡淡地说道,西部山地多,关隘重重,就是纯粹行军,怕也要大半月才能越过甘州,不要说还有重兵把守,此事必有蹊跷。
“有道理!”众将军重重点头。
“郭达明此举,恕属下妄言,怕是对新君试探的回应。而新君也不傻,作势顺水推舟,祸水东引,将我等拉下水,以此削弱边关实力,属下猜想,不仅大将军接到了旨意,南边的王世成也不会幸免于难。”
“此话有理,可恶的郭达明,奸诈的新君!”王超愤愤地拍着桌案。
“王将军慎言。”宋定天不满地看了王超一眼,回头对着陆元畅问道:“陆将军,以你之见,我等应当如何应对?”
陆元畅觉得宋定天是老狐狸,这事其中的猫腻,凭他几十年纵横官场军中怎会猜想不到,不过既然宋定天问了,她也只得老实作答:“我们北境苦啊,当兵苦,百姓更苦啊~”
众将军不解陆元畅突然掩面落泪作娘儿们状,都讶异地看着她。
“确实苦啊~”宋定天居然也跟着落泪,这让得一群大老爷儿们看傻了眼。
“大将军,咱们北境,经历了多年战火,百姓衣不裹体,食不果腹,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此番大战,虽说咱们得胜,可兵力损失惨重,粮草无以为继。眼看着西境百姓将步北境后尘,大将军怎会不感到心痛,我等将士怎会不感同深受,可是要人没人,要粮没粮,要饷没饷,咱们拿什么去打,总不能光凭咱们几个光杆将军上战场耍大刀罢!”陆元畅唱作俱佳,死命地挤出了一些泪水,她长得白嫩玉面,这番哭诉,小脸有些微红,还有那抹泪的动作,让得众将军恍惚见到了一个女子一般。
所幸陆元畅女相之事早已人人皆知,且她武艺超群,众将军只觉得她是个小倌的不错人选罢了,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陆将军所言甚是,本大将军真是有心无力,接旨之后,心忧西境百姓,五内俱焚!”宋定天觉得陆元畅太合自己心意了,她咋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呢!
“大将军,前番镇北军大捷,击退戎狄二十万大军,朝廷未赐下封赏,死去将士的抚恤金没有,伤残将士日后的生活还当安排,大将军已着力善后,怎奈咱们镇北军太穷了,时至今日。这些‘重要’之事都未妥善安排停当,士兵们寒心哪,眼下士气不高,咱这些残军剩将如何打得过气势汹汹势如破竹的西夏大军,仓促应战只是白白送死!”
“是啊,没钱没粮没人,咱打不了啊~”众将军慢慢品出了老狐狸与小狐狸之间的味道,也嚎叫着加入了大戏之中。
“大将军虽威震北境,但终比不得的皇帝威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属下恳请大将军上表新君,颁征兵诏令充实军队,下拨军饷粮草以安军心,犒赏镇北军以增士气,如此三管齐下,君威臣忠,我等保家卫国之将士,敢不用命!”陆元畅抹去了“悲伤”的眼泪,单腿脆地,“诚心”说道。
“我等将士,敢不用命!”众将军也跪地附合道,那脸上的表情,是视死如归,是凛然大义,不过一个个心中暗骂陆元畅狡猾,可是他们太喜欢陆元畅的狡猾了,颁了征兵令,便能拿着朝廷的军饷养自己的私兵,拨粮草,他们扩军才能顺当,而封赏之事,则是重中之重,拼死拼活卖命,打胜了不给赏,手下的将士早已不满了。
“本大将军听闻西境惨况,悲痛万分,伤者,乃是我大周子民,是我的兄弟妹姐,是我的父老乡亲,侵略者,是野蛮的蛮夷部落,是灭绝人性的大夏,怎奈力量悬殊,本大将军虽有报国之心,但我北境兵微粮寡,着实有心无力。所幸新君虽年轻,但爱民如子,雄才大略,我镇北军之现状,新君想必能明察秋毫。如此,本大将军便具折上奏,以盼新君天恩降临,救西境,援北境,众将军也当日夜操练军士,以待报效朝廷。”
宋定天最后的倾情演出,可谓是入木三分,即表达了自己忠君爱国之情,又盛赞新君英明,陆元畅听得低下头不住腹议,姜果然是老的辣。
“是,谨遵大将军军令。”一众将士众志成城地保证。
宋定天看着大伙儿离去的身影,在众多魁梧背影围绕之中,有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显得单薄,柔弱,可是那笔挺的脊梁,却让得人不容小觑,宋定天感慨道:“生子当如陆元畅!”
陆元畅跟着众人离去,在宋府门口被王超叫住了,王超拍着陆元畅的肩膀,调笑道:“你咋就一肚子坏水呢!”
“王将军慎言,属下为国为民,怎会有坏水!”陆元畅不满地看着王超,揉着生疼的肩膀说道。
“得了,你小子啥货色,我还能不清楚。”王超对陆元畅的装腔作势真是又爱又恨,他搂着陆元畅的肩,说道:“果儿快满月了罢。”
“是的,再过几日便要满月了,明日属下亲自将请贴送至将军府,王将军到时务必赏脸来寒舍饮宴。”陆元畅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撑脱出王超怀抱,诚心请道。
“去,我一定去,女儿娇气,本将军可要好好备上一份厚礼,哈哈。”王超大笑道。
“将军来了便好。”陆元畅客气了一番,转念问道:“将军,那位最近可还安份?”
王超也不笨,很快便明了陆元畅说的是谁,他答道:“尚算安份,整日在小楼里待着,身边有人看着,外头严密把守,出不了错。”
“将军可要小心王小姐,以防祸起萧墙。”陆元畅提醒道。
“敏儿随舅母住于宋府,当是无碍,我会留心,阿元无须担忧。”王超是分轻重之人,三公主的事他还是时时上心的。
“如此甚好,夜已深,属下先行告退了。”陆元畅拱手说道。
“成,知道你小子整日粘在后院,若不知实情,我都以为你是那等贪恋花草之人。”王超调笑道,陆元畅畏妻的名声,早响彻汾城了,只叹自家妹子没福份,不然得了陆元畅这样一位玉面郎君,当是极好的事。
陆元畅今日虽然出了奸计,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以此事来看,眼下各方都不安宁,三大军阀各自为阵,新君计谋层出不穷,特别是眼下北境已打穷打残,在几方势力的对抗中并不占优势。
当然了,宋定天不负老狐狸之名,他不仅将北境现状说得苦不堪言,自己报效新君之心如何诚心,他还将祸水东引,暗指南方王世成兵多粮足,且休养生息多年,当能击退敌军。而王世成却上表年迈,无法领兵出战,气得新君急召文丞相等几个重臣商议对策。
“眼下宋定天哭穷,王世成装病,郭达明佯败,尔等说说,该当如何?”新君看着底下一群阳奉阴违的大臣,厉声问道。
“皇上,北境刚息大战,折中所诉当属实情,宋定天一向公中体国,他应是真有难处。”文丞相与宋定天相关颇好,出言为他辨解,而且在三大巨阀之中,也就宋定天还心向朝廷,他不想新君将宋定天彻底得罪,到时只会让这四面楚歌之事态雪上加霜。
“丞相说的有理,反而另两位大将军之心,有些难以揣度。”内史吴耀显小心回话道。
“什么叫难以揣度?”新君看着吴耀显问道。
“臣不知,臣世居京师,对边关之事并不了解。”吴耀显回道。
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各有各的心意,有些是宋派的,有些是郭派的,有些是王派的,当然,少数一部分是保皇派的。除了保皇派,其他人无所谓情势如何发展,只要自己支持的势力不受损便是,特别是这个新君,继位不正,并不能服众。
新君无奈地看着沉默的大臣们,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抢到了,争到了,弑父杀兄坐上了这个位置,可是这个宝座,要坐稳太不易了。他痛失花尔哈及这个强大外援,朝中清洗还未展开,三大巨阀虎视耽耽,各地官员冗员腐朽,他争来抢去,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个朝薄西山的王朝,稍有不甚,便会大厦倾覆。
一群人商议的最后结果,便是调沫王爷去南境接管王世成的兵马,督令郭达明全力拒敌,满足宋定天的要求,要兵,要粮,要银,要赏,这一役,新君输了。
新君输得很彻底,王世成的兵,听王世成的令,调了大将过去,白搭,下旨督促郭达明全力奋战,打与不打,还不是郭达明说了算,他都敢避敌示弱开城放人了,还怕新君督战的旨意?而最得益的,便是宋定天,“哗啦啦”的赏赐下来,啥都有了,当然了,兵可以慢慢征,慢慢练,钱到手,出不出兵以后再议。
宋定天本是封无可封,位极人臣,恩荫三子,权势已达顶端,他上表请功,为的是替手下众将军谋福祉,镇北军但凡出战的将军,都记一份功劳,而王超与陆元畅,则是封赏最多的,他们俩人合兵击退绥远十万戎狄大军,又擒得花尔哈及,收复汾城,当居首功。
王超自然是升爵,陆元畅则是升官,正三品,任职镇北军前军参将,最为难得的是,顾小芙也有了诰命,正三品的诰命夫人,至此,在整个北境之地,顾小芙的身份可谓是高不可攀,也就少数几位老夫人能比肩。
新君还算心中明白,知晓这些措施不靠谱,他调集了各地戍卫军开赴云湘两州御敌,只是各地卫所的戍卫军,战力低下,上了战场,都是送死的命,只起到了一时的拖延罢了。
在中原腹地饱受战火之时,北境百姓却是安居乐业,休养生息。今秋丰收,百姓的脸上一片喜气洋洋,洛溪村里陆家的佃户们,将陆家的粮食收好入仓,选派了两个佃户头子,上汾城向顾小芙汇报半年的收成。
不过当他俩风尘仆仆赶到汾城寻到陆府时,却是惊呆了。偌大的府邸,占了老大一块儿地,府门前的两对石狮子虎虎生风,府门处骏马车矫数之不尽,门庭若市,出入之人,都是达官显贵,唱礼官唱报礼单,那抑扬顿挫的声音里,所说之物一件比一件稀罕,府门里头,隐约能听到唱大戏的声音,两人被这架势吓到了,没敢进,商量着绕到了侧门。
不过侧门处也是极为忙碌,厨房管事的正清点着送来的肉菜米粮,下人们则是忙着搬运,虽说能看得出是下人,可是身上的衣着却是让得两人极为羡慕,两人壮着胆子上前相问,才在一个和善的管事那里打听得今日是陆府大小姐的满月宴。
陆府大小姐,不就是咱们东家的大闺女么!两个中年佃户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来得如此巧合。要说陆元畅,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当年她还小,在村里名声又极坏,佃户们虽说是靠着陆家的田地吃饭,可到底也是诚心为陆家种田,他们感念包氏在生时对他们的照拂,并没有离陆元畅而去。
看着长大的,情份自然不同,他们听说过陆元畅升了大官,这些高不可攀的事他们不敢想,只知道因着陆元畅的关系,新任保长村长对陆家的佃户照顾有佳。他们感谢受了陆家的恩慧,自然越发的卖力种地,如今得知陆元畅得了大闺女,可不得激动坏了。
“这位管事,能否请您通禀,就说陆将军洛溪村的佃户前来交租,我们不敢惊动将军与夫人,管事但叫杨明杨大爷,又或者是珍大娘子便是。”两个佃户点头哈腰说道。
管事本是忙着事,不愿多搭理,不过听说是将军生养之地来的佃户,便叫了一个下人前去给珍娘传话。
这一头,佃户们忐忑等待,而前院,则是热闹非凡,陆元畅如今又升官了,自己都能拉拢不少权贵,更不要说,今日宋定天遣派了三子宋文季与外甥王超一起前来祝贺,陆元畅面子里子都有了。
“王将军到~”
“宋三爷到~”
在所有人喜气洋洋的时候,陆元畅听到宋文季也来了,脸立马沉下来,而一直忙碌着大宴的萱娘听到后,吓得脸都白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9章 金手镯事件
“萱娘,莫怕,有你大哥在,无事的。”顾小芙轻轻拉着韩书萱的手,安慰道。
“嗯,奴家不怕。”韩书萱诺诺答道。
身为京师人,汾城中没有谁能比韩书萱更加了解宋文季,幸而此地是汾城,宋文季的狐朋狗友不在,若不然,陆元畅也会很麻烦。
在顾小芙对陆元畅信心满满之时,陆元畅已是脸铁青了,因为不仅宋文季来了,连她最厌烦的王敏也来了,那王敏在秋季之际,依旧轻纱薄丝,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头,两眼含春地望着自己,那眼神动作太过明显,让得周围的人都暗地里笑话。
“王将军,宋三爷,王小姐,三位光临寒舍,陆府蓬荜生辉,快进正厅坐坐,陆二,带王小姐去后堂,让夫人好生招待。”陆元畅强颜欢笑,将人迎了进去,抽空在陆二耳边轻轻嘱咐。
陆二带着王敏去了后堂,那里已是贵妇云集,王敏对众位夫人都很熟悉,自来熟地见过礼后便要去抱果儿。
陆二将话传给了屏儿,屏儿脸色沉寂,在众夫人逗弄果儿之际将话传给了顾小芙,顾小芙闻言,不禁哭笑不得,陆元畅咋就成了香馍馍,是个女子都往上粘,在洛溪村她可是狗不理的命。顾小芙叹气,打起精神应酬王敏,只觉得王敏的眉眼,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陆夫人,果儿长得真像陆将军,瞧这小鼻子小眼的,真机灵。”王敏爱慕陆元畅,自然对果儿极为喜欢,不时亲亲抱抱,舍不得放手。
“承蒙王小姐夸赞,果儿尚小,只知吃睡,哪里就机灵了。”顾小芙淡淡地笑道,不过眼睛却是盯紧了王敏与果儿。
“陆夫人谦虚了,我见果儿就极为欢喜,这里有份礼物,还望陆夫人莫要嫌弃。”王敏让贴身丫鬟打开礼物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做工极为精致的金手镯,她看着顾小芙说道:“陆夫人,此镯乃是京师名将碎玉轩家主亲制之物,给了果儿,当不辱没此镯。”
“王小姐太客气了,果儿哪里受得起如此厚礼。”顾小芙推辞道,不过王敏却是不理,自径拿了手镯便要往果儿手上套,她从厚厚的衣管里摸出果儿白嫩嫩的小手,然后就愣住了。
果儿手上,正带着碎玉轩的金镯子,只不过,那样式却是陈年旧物。碎玉轩百年老店,有旧物流出自然是正常之事,可是以陆家的根基,几十年前能得碎玉轩之物真真是不寻常,王敏确实放荡,但她极为聪明,随意一想,便能感觉到此事颇有些蹊跷。
“陆夫人,果儿所戴之物,我见不是寻常之物,是陆将军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么?”王敏认真地看着顾小芙,只觉得她长得与自己太过相似,与外间传言正好吻合。
顾小芙不知如何作答,此物乃是自己之物,与自己的身世休戚相关,但她不明自己的身世,不敢随意作答,若是以往,她并不介意,但现下京中与北境关系紧张,陆元畅又身居高位,恐答错了被有心人利用,那便不好了。
顾小芙虽没听说过碎玉轩,但只看所剩的金镯子便知自己身世不一般,寻常人家哪里会给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带如此珍贵的物什。
正当顾小芙为难之际,陆元畅派了陆二前来回话:“夫人,将军让小的将大小姐抱出去给王将军瞧瞧,王将军说有贺礼要为大小姐亲自戴上。”
顾小芙心里一个咯噔,今日王家到底是咋回事,怎么个个要为果儿戴首饰,她不放心让陆二抱果儿,便向王敏与众夫人告罪,亲自抱着果儿去了陆元畅的书房。
“王将军,宋三爷有礼。”顾小芙缓缓作了万福。
“弟妹快起来,莫要如此客道,快将果儿抱与我瞧瞧。”王超也听说过陆元畅生了个长相极俊的闺女,他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没有闺女,这不是眼馋了么。
屏儿小心地将果儿递给王超,很担心这个大块头将自家大小姐给抱坏了。王超接了果儿,身子有些僵硬,看着娇嫩嫩的小闺女,他咧着大嘴笑道:“好,好!阿元,你家闺女真是了得,见了本将军居然面不改色,果然是你的闺女啊!”
宋文季也好奇凑了过去,见果儿安静地看着他与王超,真是奇了,寻常孩子挨近王超便要哭闹,这孩子咋就那么胆大呢!那圆溜溜的似黑葡萄的眼睛闪着光亮,小嘴时不时地嘟着,白白胖胖的,别提有多机灵,他是爱美之人,看着如此可爱的娇娇女自然也免不了心软,他不顾陆元畅黑沉的脸,伸出手指,轻轻掐了一下果儿的小脸蛋,谁想,果儿居然对着他笑了!
宋文季可是得意了,不停地逗着果儿,寻常不见笑的果儿居然很给宋文季面子,一个劲地笑着,那清脆的声音,灵动极了,让得陆元畅气得拳头都握紧了,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不分好歹!
“阿元,你闺女看着讨喜,要不许给我儿子得了。”宋文季大言不惭道。
“季表弟莫要抢,果儿可是我的儿媳妇!”王超闻言,不干了,唬着脸与宋文季争起来。
果儿无忧无虑地笑着,丝毫不理会气愤的陆元畅,担心的顾小芙,以及争红脸抢着做她公爹的两个大男人。
“你俩别吵了,我家果儿还小呢,谁知道你们家臭小子是个什么德性!”陆元畅气得也不干了,熟练地将果儿抢了回来,交给顾小芙。
这时,宋文季因盯着果儿,才看清微抬头的顾小芙,心中很是震惊,回头看向王超,只见他神情颇为平静,心中不免有些疑虑,为何陆元畅的媳妇长得那么像表妹,为何表哥没有好奇的表情?
“阿元,莫要见怪,我给果儿打了个金猪牌,让你家夫人给果儿戴上罢。”王超阔气,却又俗气,从怀里掏出个匣子,递给陆元畅。
陆元畅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就凭王超这傻样,能弄出啥好东西,一块沉甸甸的金猪牌,上头雕着岁岁平安,背面刻着万事如意,好罢,给他戴一回哄他开心罢,只是委屈了果儿。
顾小芙得了陆元畅的示意,将牌子给果儿戴上,果儿大约是好奇,伸着小胳膊想去拿,只是衣服穿得多些,小胳膊又胖,她弯不到胸前。
她尽力的伸着手,露出了金灿灿的金手镯,然后,宋文季彻底震惊了,他疾步上前,握着果儿的手,厉声问道:“陆元畅,这手镯是哪里来的!”
果儿被宋文季狠狠握着胳膊,有些疼,皱着眉想哭,不过扁着嘴忍着。陆元畅见状,气愤地反握宋文季的手,说道:“宋文季,你给我放手!”
“说!这手镯是哪里得来的!”宋文季恶狠狠地问道,他就不信陆元畅敢打自己。
陆元畅听到果儿哼哼要哭的声音,看着顾小芙吓白的脸,她咬牙切齿地警告:“宋文季,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就废了你!”
“表弟,你拉着孩子做什么,快放手!”王超见两人动了真火,孩子真要哭出来了,赶紧上前拉住宋文季。
宋文季不理王超,只是死死盯着陆元畅,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明白这镯子是哪里来的,我宋文季拆了你陆府,别以为升了个正三品的参将了不起了,在我宋文季眼里你根本不是东西!”
“砰!”
重重一声声响,宋文季被陆元畅一拳打倒在地,宋文季摸了一把脸,见鼻血流出,他气得眼都红了,从小还没人敢打他呢!宋文季翻身而起,使着乱拳要与陆元畅拼命,陆元畅打了一拳本就不解气,见宋文季送上门来让她打,可不就正中下怀。
两人就这么厮打死来,顾小芙护着果儿躲到了墙门边,还是王超厉害,见两人打出了真火,自家表弟落入了下风,出手将陆元畅制住。要说宋文季,那就是个无赖,见陆元畅被王超挟制住动弹不得,他翻起身来就是扭打,陆元畅的门面顿时也开了花。
“别打了!”顾小芙哪里舍得见陆元畅被两人围着打,忙出声相劝,可是三个人早已打得停不下手,顾小芙拿起桌边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高声大喊:“你们都给我住手!”
三个人被顾小芙突然爆发的彪悍气势给吓到了,手依旧扭在一起,回头傻傻地看着顾小芙,顾小芙搂着果儿,气愤地说道:“今日是果儿的好日子,你们在此打架算什么!”
两个将军一个霸王就这么被顾小芙给镇住了,他们呆呆地撤了手,一个个如做错事一般站在那里。
“屏儿,进来。”顾小芙气鼓鼓的,配上她此时圆润的身子,别提有多违和,屏儿在外头早就吓到了,听到顾小芙叫她,忙进屋规矩地立着。
“去弄些冰与水,给将军几人收拾一下,再次寻几身衣服,给将军们换上,此事莫要惊动旁人!”顾小芙当家主母的气势非常强势,让得陆元畅有些傻眼,而其他两人,都为陆元畅节哀。
传说陆夫人温柔婉约,说话都不带大声的,难不成传闻又是错的?
屏儿得了吩咐,忙去置办,屋里几人静静的各坐一边,互不理睬。屏儿动作极为迅速,很快就将事安排好了,顾小芙带着陆元畅进了里间收拾,屏儿则在外头伺候另外两个人。
“你看看,闹成这样,脸都花了,何事不能好好说道,非要动手动脚。”顾小芙一边温柔地为陆元畅敷脸,另一边则是数落着她。
“宋文季太可恶,回头看我不打死他,他居然敢对果儿动手动脚,活腻了!”陆元畅还气着呢,顾小芙与果儿就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动。
“别真以为自己升官了就能无法无天,外头一个是王将军,一个是宋三爷,你怎么也得看着宋大将军的面子。”顾小芙见这人说不通,狠狠掐了她一把,见她嘶哑咧嘴喊疼,脸上的伤扭在一起,又舍不得,心里不住地怨着这个冤家,可是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柔。
待收拾妥当,陆元畅与宋文季依旧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顾小芙懒得理他们,反正是打不起来了,她便带着果儿回后院。
“陆夫人,你莫要走!”宋文季见状,忙起身将人拦了下来。
“宋文季,你有完没完!”陆元畅快步挡在顾小芙面前,一副又要干架的样子。
“大郎,莫要动气。”顾小芙安抚了陆元畅,对着宋文季问道:“宋三爷,您叫奴家何事?”
“敢问夫人,小姐手上的金镯子是哪里得来的?”宋文季对顾小芙有着莫名的好感,见她行为端方,举止高雅,比那可恶的陆元畅好多了,也不理会陆元畅,有礼地问道。
“三爷为何对此镯如此上心?”顾小芙问道,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感觉,王敏问过,连宋文季也问着,难不成他们认得这个镯子。
陆元畅此时,也恢复了理智,见宋文季追着镯子不放,便暗想许是与顾小芙有关,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闪现。为何自己寻遍了北境各军,都找不到顾小芙的双亲,为何?是自己灯下黑了么?
“表弟,这镯子看着有些年头,这里面有何玄机?”王超疑惑地问道,他也察觉出宋文季的反常。
宋文季直愣愣看着顾小芙,思寻着此事的可能性。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幼妹,他们三兄弟,长得像宋夫人,只有幼妹,随了宋定天,但是他们三兄弟与幼妹,眼睛都是黑得很纯净,与旁人黑中泛褐有所不同。
面前这个女子,长相像自己的阿爹,虽然宋定天现下已老迈,但年轻时的样子宋文季还是记得的,特别难得的是她长了一双宋家人才有的黑眼眸,还有那个金手镯,不难让人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寻寻觅觅多少年了,阿爹阿娘都放弃了,却没想到居然在此地再度重逢。
陆元畅见宋文季直盯着顾小芙瞧,再次将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宋文季不喜,用力将陆元畅拨开,陆元畅气得又想干架,宋文爷却是啥都不理,只对着顾小芙微颤地问道:“陆夫人,你的右肩可有一颗红痣?”
话音刚落,几人立刻变了脸色,顾小芙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文季,而王超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陆元畅却是看着顾小芙,那眼中闪动的精光是再明显不过了。
如此私密之处,除了陆元畅,其他人都未见过,但顾小芙知道,还有人定是见过,定是知晓的,那便是自己的亲人。
顾小芙眼中开始积蓄了泪水,缓缓点头,宋文季得了准信,仰天长啸,似阵风一般地奔了出去。
外堂所有的人,看着发疯似的宋家三爷,都极为疑惑。
村里有个姑娘 第110章 沧海遗珠
陆府开宴,极为热闹,但主家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王超自觉当起了自家人,将杨大郎祝大郎按在座位上,自己陪着陆元畅去每桌敬了一圈。回座之后,两人对饮,并未有太多交谈,但对方内心的不平静,还是能感受到的。
单就王超来说,他自然乐意顾小芙是自己的表妹,他年纪比宋大郎都要长上一些,对当年之事再清楚不过。表妹丢了,舅母整整生了一年的病,舅父疯子一般找遍了北境,可是人海茫茫,又适逢战乱流离,还有戎狄搜寻,找了几年愣是毫无头绪。
这些年,也不知找到了多少人家,满怀希望而去,失魂落魄而归,再往后,便再也无人敢说起此事,就怕舅母伤心。幸好敏儿与表妹极像,母亲做主让敏儿在宋府多住,以宽慰舅父一家。
可是,假的真不了,多少次,舅母看着敏儿落泪,想起不知生死的幼女,就会大病一场,这些年,舅父又不在身边,舅母着实吃了不少苦。
若顾小芙是宋家的孩子,那就太好了,舅母终是圆了心愿,而身边这人便是自己的妹婿,她精明能干,极能辅助自己与舅父,以往她总有隐退之意,此事若能成,她便与宋家绑在一起,到时何愁大事不成。
后堂的顾小芙,今日也不似往日那般长袖善舞,而是呆呆地坐着,机械地应酬着几位亲近的贵夫人,萱娘与润娘看在眼里,她们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自发的替顾小芙敬酒应酬。贵夫人们见顾小芙神情恹恹,只当是陆将军与宋三爷起了矛盾,她心里不安罢了。
只有王敏,心中有些不安,宋文季仓皇离去,自外院传到了内院,在座之人无不知晓,旁人不明内情,也就凭空猜测,但王敏却是宋文季的表妹,又在宋家与宋文季一同长大,怎会不了解自己的表哥。
宋文季是混人,这点不假,但他亦是名震京师的贵公子,结交的都是上流权贵,自小养成的贵族作派融进了骨子里,就是再糟的事降临也不会如此失态,如今日这般不要风仪,在大庭广众之下仓皇狂奔,太过不寻常。
华灯初上,酒酣之时,陆府大门大开,宋定天由人抬着,宋夫人与宋文季紧紧相随,一行人行色匆匆进入陆府。所有外堂的权贵见状,纷纷起身相迎,只是不知为何陆元畅的闺女满月,能劳动宋大将军大驾,不仅如此,连宋夫人也到场了。
陆元畅得了小厮传信,自知终是来了,所有的谜底,也当在今夜揭开,若顾小芙不是宋家人,那此生,怕是再难找回亲人了。
“大将军,夫人,属下有礼。”陆元畅在正堂门口恭迎。
“阿元莫要多礼,各位无须拘谨,今日是陆家小女的好日子,大家开怀敞饮便是。”宋定天见府中极为热闹,宾客极多,便稳下心神,与一众人客道,而宋夫人,则是由陆元畅亲自引到后堂。
一众贵夫人见到宋夫人到场,无不感慨陆家幸运,陆元畅可真是宋定天的爱将啊,只一个小女满月,便能劳动深居简出的宋夫人。
“舅母,您怎得也来了?”王敏搂着宋夫人的胳膊问道,只是看到宋夫人神情异常地盯着顾小芙瞧,她心中极为不喜。
“你舅父在家觉得闷得慌,今日又是陆将军千金的大喜之日,便带我前来凑凑热闹。”宋夫人淡淡地说道,只是那声音,有些轻颤。
“奴家顾氏,见过宋夫人,得蒙夫人大驾,奴家惶恐不安。”顾小芙极为恭敬地向宋夫人行礼,她垂下眼去,将泪逼了回去。
宋夫人自入后堂,第一眼便看到了顾小芙,那俏丽的姿容,那清雅的气质,那干净的眸子,无一不在诉说着她就是自己的女儿,是的,血脉相连的气息,就让宋夫人只这么一眼,便确定此事。
“陆夫人莫要多礼,今日乃是府上小女满月,我这老婆子来沾沾喜气,快起身,将孩子抱与我瞧瞧。”宋夫人极为温柔地将顾小芙扶起,面上很是沉静,只有顾小芙知晓,宋夫人的内心是多么激动,因为扶着她的那双温柔的手在微微颤抖。
“屏儿,快将小姐抱来与夫人瞧瞧。”顾小芙吩咐道,引宋夫人上座。
两人之间的眼神流转,让得一些明眼人看出了端倪,只是那些人并不清楚,为何世居京师的宋夫人,会与居于北境乡村的顾小芙扯上关系。而王敏,则是一脸的不快,自小舅母就极为疼爱自己,现下舅母眼中独独只有顾小芙,陆元畅被她抢走了还不够么,难不成还要将舅母也抢走。
宋家的金镯子,王超没见过,但从小陪伴宋夫人的王敏却是见过的,宋家四个孩子,每人一对金镯子,都是碎玉轩的珍品。王敏曾亲眼见过宋夫人对着那只手镯发呆,她那时还小,便想要了来,但一直待她如亲女的宋夫人却是没有给她,后来她旁敲侧击,才在宋文季那里得知那是宋四小姐的物什。
金镯几经流转,被宋家人找到,可是人,却是没找到,但是原本绝望的宋家人,却是燃起了希望,既然镯子在,且只有一个,那孩子当还在世。自那之后,宋夫人便渐渐振作起来,盼望着有生之年,能与幼女见上一面。
“夫人,小女乳名果儿。”顾小芙亲自接了果儿,将她递到宋夫人怀中。
宋夫人看着白嫩嫩已睡着的果儿,眼眶有些湿润,再看到果儿小胳膊上的金镯,便再也忍不住,她腾出一手,牢牢地将顾小芙的小手包裹进去。
顾小芙被宋夫人拉着,感受着上头紧紧地揉捏,温暖,宽厚,自血脉之中涌出的亲情,让她也快忍不住了,她回握着宋夫人,以此来给自己勇气。
“果儿长得极好,只是全随了她阿爹,尽没半点随了陆夫人。”宋夫人淡淡地抱怨,让得顾小芙心软极了,这正是亲娘的感受,像在替她鸣不平一般。
“大郎长得俊,果儿不亏,她笑起来随奴家。”顾小芙安慰道,只希望陆元畅能得宋夫人的眼。
“女生肖父,女生肖父啊~”宋夫人在顾小芙的眉眼间,寻找着宋定天年轻时的影子,那一语双关的话,让得在座众人摸不着头脑。
宋夫人与顾小芙的这一番表现,宴会自然也办不下去了,而前头也是相差无几,主家心事重重,宋大将军心不在焉,很快放过烟火,便散宴了。
“阿元,引路,带我去见芙娘!”宋定天见宾客都离去了,忙吩咐道。
“是,大将军。”陆元畅心系妻女,亲自扶着宋定天,与宋文季一左一右将人扶到了后堂。
一行人到了后堂,陆家一些女眷向几人行礼,宋定天示意陆元畅,陆元畅很快便将所有人都清了出去,只留杨明与祝保长于堂中,除了几个知情人,其他人都不知何事,祝大娘与杨大娘颇为担心,便带着一众亲人在堂外守着。
“夫人,你可看过?”宋定天焦急地问道。
“将军,您看,镯子正是仪儿的。”宋夫人将果儿凑到宋定天面前,露起小胳膊给他看。
宋定天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金镯子,见上头那繁复的花纹之中,暗藏的那个仪字,心中的忐忑去了一半,他细细端详着顾小芙,问道:“芙娘,此镯可是你随身之物?”
“回大将军的话,正是。”宋定天的眼神凌厉,让得顾小芙不免有些怯意,所幸陆元畅在自己身旁,让她心安不少。
“你是哪里人,娘家尚有何人?”宋定天继续问道。
“奴家娘家是临边县凤阳村顾家,上有顾父顾母,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个弟弟。”顾小芙恭敬地答道,只是不解宋定天怎得如审犯人一般。
也不怪宋定天这个样子,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他宋家丢了闺女已是人尽皆知,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织起了谎言哄骗他们,一次次的希望燃起,一次次的失望来袭,已让得宋家人如惊弓之鸟一般,若不是今日宋文季明明白白与两老说了金镯子与红痣之事,他们如何敢相信。
宋定天思量着,嘴中喃喃着“凤阳村”,临边县,算是偏僻了,与当年事发之地,相距略远,怪不得自己寻不到。
“你娘家人是否说过你并非是顾家人?”
“说过的。”
“你生辰几时,当时是怎样进的顾家,有何人与你一同前去,一字不漏说个明白,不许有任何隐瞒作谎!”宋定天厉声问道。
顾小芙有些紧张,小手微颤,陆元畅适时拉起了她的小手紧了紧,给她勇气。
顾小芙稳住心神,将所知之事娓娓道来,说到那满身是血也要救自己一命的妇人之时,她眼眶通红,现下看来,那人并非是自己的阿娘,但与自己也是极为亲厚的。
“将军,她是咱们的仪儿,定然是,萃娘死了,难怪这些年怎么打听,也没有她的下落!”宋夫人听到顾小芙所说之事与当年极为吻合,着实忍耐不住,她搂着顾小芙默默流泪,那轻柔的动作,仿佛顾小芙是易碎的珍品一般,就怕自己大力一些,就将她弄碎了。
宋定天也是极为激动,现下他有八成能肯定顾小芙是自己的闺女,不过多年来的教训,让得他极力稳住心神,对着宋夫人说道:“夫人,你带芙娘进内堂,看看那颗红痣。”
众人在外头焦急地等待,陆元畅抱着果儿也是心神忐忑,顾小芙有些羞涩地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布片滑落,雪白的削肩上,一颗殷虹如血的红痣赫然在上,宋夫人一看那位置和形状,便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搂住顾小芙,哭诉道:“仪儿,我的仪儿,为娘找得你好苦啊,不曾想到,老天有眼,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将你寻回来。”
顾小芙有些无措,虽然一直盼望着能寻到亲生爹娘,可是突然间找到了,而且是宋大将军与宋夫人,她不敢相信。
她一直是个卑微的人,从小就是多余的,除了每日尽力干活,能吃个半饱,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奢望了,后来进了陆家,吃饱了,穿暖了,得了陆元畅的倾心,现下又有了果儿,她觉得自己此生已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天大的幸福如今却掉落在自己头上,寻到了从不敢奢望的爹娘,天下还有何人能越过自己去。
顾小芙听着宋夫人一句句“心肝宝贝”的叫唤,她也抱着宋夫人哭了起来,她哭得极为伤心,肆意放纵着自己的情绪,那么多年,太久了,太久了,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搂着阿娘哭,搂着阿娘撒娇,这种感觉,便是亲情,是什么感情都越不过去的。
内堂传出的声音,让得前厅的几位大老爷儿们彻底松了口气,王超咧嘴笑着,宋文季高兴得搂着王超直摇晃,而宋定天,则是颤抖着嘴唇,那漆黑的眸子泛着泪光,他庆幸宋文季的细心,懊悔自己初见芙娘时的不在意,还好,幸好,终是将闺女寻回来了。
宋家宜男,历代男多女少,得了个小女儿,都是如珠如宝的对待,当年宋定天得了顾小芙,满月之时大摆宴席,就连皇帝都惊动了,可想而知,宋定天对顾小芙是如何上心,三个儿子加起来都越不过顾小芙。
“杨先生,祝先生,请受我一拜,多谢你等照拂芙娘。”宋定天居然瘸着腿起身,要对杨明与祝保长行礼。
“大将军切不可如此,真真是折煞我等,我等未有做什么,都是阿元在操办的。”杨明赶忙扶住宋定天,让一个大将军与他下拜,他哪里敢受。
“阿元,好,你很好,好哪!”宋定天使劲地拍着陆元畅的肩膀,因着情绪激动,下手极为重,不过当他意识到陆元畅抱着果儿之时,急忙收回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元,可否让老夫抱抱果儿?”
陆元畅自然不会拒绝,她轻手轻脚将果儿递给宋定天,果儿已醒,饿了要吃奶,不过只是哼哼着没哭,宋定天轻轻地摇晃,果儿便停止了别扭,机灵地看着宋定天,宋定天被果儿圆圆的黑眼珠子吸引了,灵动,光彩,漆黑如墨一般,这正是宋家血脉之证。
宋定天看着看着,感慨道:“果儿长得不像芙娘,到是便宜了你这小子。”
陆元畅尴尬地扯着嘴苦笑,果儿长得像谁,她哪能决定,老丈人不会连这个也怪到她头上罢。
“阿爹,下回让芙娘生个像咱家的不就成了,芙娘小时候可爱极了,我到现下都记得。”宋文季此刻太过高兴,随口就哄起宋定天来了。
“你那时总要与你妹妹抢东西吃,还有脸说。”宋定天对着宋文季唬着脸说道,转头看向果儿,立马变成了慈爱模样。
陆元畅看到,心下大快,就算宋文季是顾小芙的三哥又怎样,别犯在她手里,不然照样打。
顾小芙扶着宋夫人出来了,宋定天立刻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顾小芙,那眼中的濡沫之情,浓得化不开。
“芙娘,是阿爹不好,阿爹没用,时至今日才将你寻回,让你在外头受苦了。”宋定天一手抱着果儿,一手拉着顾小芙,有些哽咽地说道。
顾小芙才在里头大哭一场,现下被宋定天这么一说,又哭了起来,宋文季也是眼泪汪汪凑过来,宋家四人搂在一起大哭。
相思成灾,莫过于此,爱情重,亲情更重。
陆元畅看着宋家一家团聚的一幕,既高兴,又伤感,顾小芙这算是盼到了,而她呢,爹娘离世,她依旧是个孤儿,她只有芙娘与果儿,这个世上,她只有这两个亲人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111章 委屈的陆元畅
宋定天与宋夫人端坐正位,顾小芙跪在地上,敬着茶,心里挣扎着,终是将那两个字叫了出来:“爹,娘!”
“好,好啊!老天待我宋定天不薄啊!”宋定天听到自己的闺女娇声声地唤着自己,那原本如铁一般的心顿时柔地化成了水。
“好孩子,快起身,地上凉,才出月子,身子可还好?”宋夫人到底是做母亲的,又温柔又细心,她早已没功夫怨自家夫君大意,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顾小芙。
“女儿身子已养好了,全靠大郎细心照料。”顾小芙见宋定天不似以往那般喜欢陆元畅,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便有意为她讨情。
果然,宋夫人听罢,略带满意地看向陆元畅,她生了四个娃,是过来人,月子里养得好不好,一看便知道。
“阿元,还不去敬茶,平日机灵成精了,今日咋就这么傻。”杨大娘推了陆元畅一把,提醒道。
陆元畅擦掉了手心的汗,磨蹭着跪到了两老面前,端着茶紧张地行礼:“岳父,岳母,请用茶。”
两老喝过茶,陆元畅没像顾小芙一般被立刻叫起身,宋夫人就近细细端详陆元畅,觉得这个年轻人长得挺不错,细皮嫩肉的,不似军中将士那般粗犷,行为举止也有礼数,光看表面,还算勉强过关,顾小芙能在乡野之地,许给这样一个人,真当是幸运。
而宋定天,则是对陆元畅再了解不过了,做他属下之时,他就感慨陆元畅不是自己的儿子,现下成了女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不过闺女和女婿,还是有差别的,他刚寻回顾小芙,还没疼呢,就被这小子给带走了,他心里可真不痛快。
天下的爹,对待女儿,怕是都有一份怎么宠怎么疼都不为过的想法罢。
宋定天唬着脸,训道:“陆元畅,你能娶到我宋定天的女儿,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若是芙娘未与你成婚,就算定了亲这婚事也是不作数的。”
陆元畅闻言,忙抬头看着宋定天,这还是那个平日待自己宽容慈祥的大将军吗?这还是那个耐心教导自己的长辈么?
宋定天不满陆元畅的沉默,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陆元畅,他的宝贝闺女啊,世上最最珍贵的宝贝,你陆元畅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成!就是皇帝老子也配不上我的闺女!
宋文季的霸王气,其实就是来自宋定天的,宋定天沉着脸,继续教训道:“你既与我闺女成了婚,又有了果儿,那便好好待她们母女俩,若是我闺女受了半点委屈,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阿爹,您这是做什么!”陆元畅还未敢反抗呢,顾小芙不干了,今日刚认亲,她爹就当着全家人的面给陆元畅下脸子,往后陆元畅哪有好日子过。
“芙娘,阿爹这不是担心你么。”宋定天对着顾小芙,却是讨好的解释。
“岳父岳母大人请放心,阿元此生,定会好好待芙娘。”陆元畅本就不善言词,如今被老丈人这么一训,更不知说什么了,只是这样简单保证,不过她的眼神,却是极为坚定。
“如此甚好,起身罢。”宋定天微微点头,算是对陆元畅的保证还算满意。
厅中所有人,都为陆元畅与顾小芙俩人感到高兴,只有王敏,那媚眼之中,闪着莫名的味道。
一家人全到齐了,互相见礼之后,宋夫人便寻问着顾小芙丢失后的生活,杨大娘不敢在宋定天面前说话,便推了祝大娘说道。
祝大娘于是便出来,搂着顾小芙绘声绘色地说着,顾小芙的那些事,不外乎就是没吃饱饭,没衣服穿,整日干活,身子累坏了,顾家人待她不好,郑家人待她也不好,所幸陆元畅仗义,将她买回来精心养着,又这打算那思量得给顾小芙挣上好日子。
顾小芙早已过着幸福的生活,听着自己往日的苦日子,也不介意,只记得陆元畅对自己的好,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陆元畅远远看着顾小芙抱着果儿,温柔地看着自己,她便朝着她淡笑着,两人之间的情谊,已是不用言语,便能感受到。
宋夫人听着,一直眼泪汪汪,都怪自己,都怪宋定天,让可爱的闺女受了那么多的苦,当宋夫人听到顾小芙生产差点丧命之时,她紧紧搂着顾小芙,深怕自己一松手闺女就没了。
这下宋夫人越看陆元畅,越觉得顺眼,虽然祝大娘言语之间极为捧着陆元畅,可是祝大娘是顾小芙的干娘,首先向着的自然是顾小芙,能得祝大娘这般称赞,陆元畅当是待顾小芙极好的。
到是宋定天,早知晓陆元畅对顾小芙上心,其实他心里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不过他爱女心切,不免要求高了些。
“芙娘,当初你阿爹在战场上受了伤,先皇特旨恩准我带着你与你的三个哥哥,去临边城探望,谁想在半道上,突然遇到了戎狄残军,将我等冲散,待你阿爹派人来接应之时,你与萃娘已不知所踪。”宋夫人抹着泪,说道:“那时你阿爹听说你丢了,不顾伤势,亲自带人到处寻你,可是咱们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一找,便是近二十年。”
“萃娘可是我的奶娘?”顾小芙久久不能忘记这个拼命救自己的人。
“正是,萃娘一直无消息,怕是已不在人世了。”宋夫人极为感谢萃娘,让得自己的闺女能活下来。
“这世上,有好心人,也有坏人,那顾家,留不得,郑家已死绝,便算了。”宋定天杀人习惯了,亏待他闺女的人,他要一一讨回来。
“阿爹,莫要伤了顾家,虽说顾家待我不好,可到底将我养大,若无顾家收留,女儿许是会与萃娘一般,早死了。”顾小芙心地善良,不想宋定天随意开杀戒。
“岳父,算了罢,顾家小婿已料理妥当,咱杀人够多的了,留一分善心,为孩子积福。”陆元畅也劝道,顾家之罪,罪不至死。
“也罢,我宋定天有此一遭,许是杀戮过多,老天惩戒啊!”宋定天泄了气,答应了小两口的请求。
此时夜已深,宋夫人一点儿也不想与刚相认的顾小芙分开,陆元畅可怜巴拉地睡到了书房,将正屋留给了娇妻爱女与丈母娘,宋定天则是带着一行人回了宋府。
当晚,宋夫人与顾小芙彻夜倾谈,虽然刚见面,但有着数不尽的话要倾诉,顾小芙被宋夫人搂在怀里,怜爱地轻轻安抚,就觉得自己太过幸福,这种滋味,她等得太久了。
“仪儿,你实话与我说,阿元待你如何?”宋夫人不放心地问道。
“阿娘,大郎待我极好,若没有她,女儿还在洛溪村吃苦呢,女儿离开阿爹阿娘之后,所有的好日子,所有的幸福,都是大郎给的。”顾小芙抚摸着果儿的小脸,羞涩地说道。
“如此,阿娘才放心,你可别忘了,你有爹娘,还有三个哥哥,咱宋家的闺女,定不能让人欺负了去。”宋夫人霸气地说道,她自然觉得亏待了顾小芙,让得她与一个平民成婚,所幸陆元畅还算有出息,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上来。
“嗯,若是大郎待我不好,我定要回娘家告状,让阿爹打断她的腿!”顾小芙附合道,她生了果儿之后,便能感受到做爹娘的心情,她只有这样说,宋家人才会放心,当然了,陆元畅也从没欺负过她,就算有,那也是两人之间有小情趣。
“你也莫要太过娇气,阿元毕竟是你的夫君,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阿娘心里也高兴。”
“知道了阿娘。”顾小芙因着羞涩,对着宋夫人撒娇道。
第二日,顾小芙被宋定天派人光明正大接回了宋府,汾城炸窝了,顾小芙是宋定天亲女的消息,极速蔓延全城,渐渐向着整个北境散去,峰回路转,谁能想到,那个曾经被他们说成是麻雀变凤凰的女子,如今却是真正的凤凰,以宋定天在北境的威望,顾小芙真当是北境的掌上明珠。
原本羡慕顾小芙的人,都开始羡慕起陆元畅来了,还有杨家,顾家,所有帮过顾小芙或与她交好之人,都极为庆幸,而所有与她作对之人,则是惶恐不安。
陆府的门槛真真是要被人踩破了,求见的贴子,请宴的贴子,各色礼品,如潮水般袭来,扶缘斋日日客满,生意好得让杨家人疲于奔命,而在陆家求见不得的人,又转向祝家,以求能攀上这个关系,顺利进陆府求见。
陆元畅被宋定天指派去练兵,每日累得像条死狗,哪有功夫应酬这些人,她的芙娘日日被宋家人霸占,她还一肚子委屈呢。祝家也是不厌其烦,在众多的贴子当中,居然还有不少求亲贴,祝二郎的极多,就是祝润娘也突然成了炙手可热之人,虞家悔青了肠子,腆着脸上门求复合,祝大郎听说此事,回头便让下人将虞家人打发了。
这日,秋高气爽,天空纯净,难得的好日子,宋府大摆宴席,堂中祖像高挂,宋定天与宋夫人正襟危坐,顾小芙跪在堂前,恭敬地行礼,待宋家两老将茶喝下,顾小芙便正式成为了宋家的闺女。
“仪儿,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宋家的女儿,宋文仪,顾氏的名讳,当即销去。”宋定天庄重地说道。
“仪儿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顾小芙端正地行礼,冠以宋之姓,可谓荣耀非凡。
这日,陆元畅身为宋家新晋姑爷,自然是被灌醉了,她嚷着顾小芙的名字,被人抬去了客房,想进宋四小姐的闺房,门都没有。
陆元畅不要人服侍,合衣躺在床上发愣,头很晕眩,酒劲上来,让得她越发想念顾小芙,顾小芙成了宋文仪她无所谓,反正她也没想借宋家的势做什么,可是你宋家要不要这样霸道,占着我媳妇儿和闺女,是否打算还给我!
陆元畅借着酒意,发泄着心头不满,谁想心中所思之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出现,陆元畅不敢相信,揉着眼睛,直到顾小芙坐在炕边,用着温帕子替自己擦脸,才敢相信自己所见。
“芙娘,你怎得才来!”陆元畅委屈地说道。
“莫动,我替你擦擦,你也真是的,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不知伤身么!”顾小芙责怪陆元畅,其实是心疼,这些时日宋家人待陆元畅不太好,她怎会不知。
“芙娘,今夜不走了好么,留下来陪陪我。”陆元畅觉得顾小芙着实忽略了自己,有了果儿之后,顾小芙便一门心思照顾果儿,她能理解与包容,可这宋家人到底咋回事,难不成还要与她抢顾小芙么。
“不行,果儿在我屋里,阿娘等下还要与我叙话,你乖乖的,好么?”顾小芙将陆元畅一身酒味的衣服换下,熟练地替她擦身子。
“有了果儿,有了爹娘,你便不要我了,你可知,你有爹娘,我没有,我只剩你与果儿了!”陆元畅越想越委屈,酒意上头,催毁了她的自控能力,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这些日子在顾小芙享受亲情之时,陆元畅不是在校场练兵,便是一个人关在书房,原本还想去正房睡的,可是正房空空荡荡,待在那里越发冷清,而萱娘与润娘也不知咋回事,整日一起吟诗作画,风雅怡然,那笑声让得陆元畅觉得极为刺耳,她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孤独,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般,一无所有。
顾小芙听着陆元畅忍了很久的心里话,心疼得什么似的,因为面前之人的坚强,让她忽略了原来这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也会脆弱,也会伤心。
“阿元,我只在这里住几日,回头便禀过爹娘随你回家。”顾小芙搂着陆元畅的头,小手将陆元畅眼角的泪擦去,她陪着陆元畅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她懂陆元畅所想。
“不许骗我!”陆元畅赖得撒娇,搂着顾小芙要保证。
“我骗你做什么,你都住在我心里了,还不知我对你的情么!”
顾小芙将陆元畅哄睡着了,在她唇边浅浅一吻,将屋中各处都料理妥当,才依依不舍吹灯离去。顾小芙在回内院的路上,静静地深思,自己今日的幸福,是陆元畅替自己挣来的,她受了委屈从不说出口,这样的她,让人心疼之余,又多了一分愧疚。
从两人的相遇,相知,相爱,到相守,一幕幕在脑中清晰回放,顾小芙越发坚定了心中的决定。
回到自己屋中,宋夫人已在炕边守着果儿,顾小芙淡笑着迎了过去,委婉地说道:“阿娘,仪儿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何事,说罢,与阿娘说话,如此吞吞吐吐做什么?”宋夫人如今是得偿所愿,在灯下看起来年轻了十岁,精神头也好了不少。
“阿娘,仪儿想着,过几日,仪儿带着果儿回陆家。”
村里有个姑娘 第112章 十里红妆
“阿娘,仪儿想着,这几日,仪儿带着果儿回陆家。”
“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回去做什么?”宋夫人一听顾小芙的话,自然是不乐意了,与女儿久别重逢,这才疼上几日啊。
顾小芙闻言,万般无奈,她可是在宋府住了足有大半月了,虽然她也不舍得爹娘,可是陆元畅的委屈她不能视而不见。
“阿娘,快入腊月了,仪儿总得回去准备过年的事罢。”顾小芙将心中找好的借口扔了出来。
“陆府就没人了,阿元不是还有个义妹么,让她去筹办就是了,你啊,乖乖在家待着,陪陪阿娘阿爹,回头让你三哥从京里弄些好物什,咱们娘儿俩一块儿挑。”宋夫人紧紧拉着顾小芙,就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顾小芙异常为难,可是已对陆元畅许诺,而且,她也想回陆府了,并非说宋府待着不好,恰 恰宋府诸人都待她极好,把她宠上天了,可是陆府才是自己的家。
“阿娘,仪儿回来也快一月了,这出嫁的媳妇,哪有长居娘家的道理,这样让人看着会笑话我们不懂礼仪。况且大郎一个人在家里,仪儿不放心。”顾小芙耐心地劝着,她能理解宋夫人做娘的心情。
那啥子礼仪道理,宋夫人是不管的,谁比越不过顾小芙去,不过顾小芙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宋夫人深思。陆元畅的起居饮食一向由顾小芙张罗,没了顾小芙,陆元畅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可是宋夫人的心思,却是与顾小芙截然不同。
宋夫人想着,陆元畅至今未纳妾,就顾小芙一个妻子,家里头也干净,通房啥的糟心事也没有,可是就这样,宋夫人才担心。宋夫人是世袭的贵族,嫁的也是高门大户,这深宅里的肮脏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男子家里头有人,还要去外面风花雪月,这要是家里没人管着,还不得可了劲的撒欢。
陆元畅年轻俊朗,又身居高官,在汾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那些未出嫁的女子,早把眼光瞄准了陆元畅。何况顾小芙产女坐月子,两人又久不同房,外头漂亮女子轻轻一勾,那陆元畅还不得乖乖就范。
别怪宋夫人想得多,因是她看得多,才更加明白这其中的勾当。这事若真成了,宋家也不好说什么,收进房纳个妾,也是常理,正三品的大员,没见过家里头只有正头娘子一人伺候的,只要陆元畅不宠妾灭妻,保证顾小芙正妻地位,那还真是没法管了。
宋夫人越想,心下越是不安,陆元畅与顾小芙两人的感情是一回事,可身体的欲望又是另一回事。她突然又想到了韩书萱,这个女子她在京城也见过几面,当初是京城有名的才貌双全,这孤男寡女身处一宅,有野心的还不得趁虚而入。
若是寻常女子,凭顾小芙的才貌家世与陆元畅的感情,那是不怕的,可韩书萱绝不是寻常女子,就怕日久深情,陆元畅把持不住陷了进去。
“也罢,你过几日便回去罢。”宋夫人无奈地说道,这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她可真舍不得啊。
“阿娘,咱就离了两条街,仪儿得了闲,便会回来看望阿爹与阿娘,阿娘若是闷了,去陆家看看女儿也成。”顾小芙搂着宋夫人的胳膊,安慰道,她只是觉得很疑惑,先前还坚决反对的阿娘,咋就突然答应了。
“仪儿,你长大了,凡事要为自己打算,阿爹阿娘年纪大了,看顾不了你多久。”宋夫人淡淡地忧愁着,她在三十得了顾小芙,眼下自己已是老迈,享受天伦的日子不多了。
“阿娘不许这样说,您与阿爹身子都好着呢,仪儿还未尽孝呢!”顾小芙不依。
“阿娘寻回了你,心中已无遗憾,就是让我现下去了,我也是愿意的,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回去和阿元好好过日子,把身子养好,来年生个小子才是正理。”宋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男子大多靠不住,还不如儿子来得实在。
“阿娘,仪儿晓得。”顾小芙机灵地应着,只是这事却是触碰到她的伤心处,她不能再为陆元畅生孩子了,虽然陆元畅不介意,可是她总觉得愧对了陆元畅。
这一头,娘儿俩絮絮叨叨聊着,那一头,陆元畅睡醒了也在思量,她觉得宋府欺人太甚,可自己却是无力反抗,宋定天是自己的老丈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再说,人家骨肉分离近二十年,刚团聚便要分开,也太不尽人情了。
可是,她总得把妻子闺女弄回来!
陆元畅是镇北军有名的智将,她看着脾气温和,其实一肚子的鬼主意,这不,她靠在炕头,脑袋瓜子飞快转着,在天微亮之时,一个绝妙的主意便有了。
打拳,洗淑,陪着宋家人用过早饭,陆元畅没有如往常那般去军中,而是拉着宋定天去了书房。
“阿元,大清早寻老夫何事?”宋定天估摸着陆元畅忍不住了,开口要向他讨顾小芙,昨儿深夜宋夫人已把顾小芙的想法传给了自己,想来这是小两口商议好的。
第26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