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正文 第25节
她买回的小娇妻竟然是? 作者:雁栖苍梧
第25节
“我…”陆元畅不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疼的厉害。
“别气她成么,这不是她的错,你看,她多可爱多像你,为了她,受再多苦都值得。”顾小芙亲了亲孩子,又亲了亲陆元畅,将孩子放到陆元畅手中。
陆元畅僵硬地抱着,有些紧张,虽然孩子包得挺好,可是她不敢动作,就怕自己伤到了孩子。
顾小芙见到陆元畅那傻样,破涕为笑,放软了身子靠在陆元畅肩头,说道:“阿元,咱们孩子是那颗红果子给的,长得又红嫩,要不乳名就叫果儿可好?”
“小果儿?好!”陆元畅淡淡地笑道,手中抱着一个,肩上靠着一个,也罢,今生能得这两人,她死都甘愿。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3章 尴尬事
果儿洗三之日,陆府内院端的是热闹,别管外面人如何看待顾小芙这次难产,陆元畅在汾城的地位却是摆在那里,上至勋贵,下到军中中高级官员及衙门属官,都派遣了自家夫人来陆府道贺。
果儿已能睁开眼,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如明亮星辰一般的大眼睛,机灵地闪烁,由杨大娘抱着,给一位位夫人瞧。果儿不爱哭,也不太爱笑,被众夫人一个个抱过,一点儿也都没怯场,那淡定的表情,让得众夫人又恨又爱,逗她吧,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你,像在研究什么,闹她吧,她也不气不着急,更别说哭给你看了。
陆元畅前日被顾小芙说了一顿,自觉也是愧对了果儿,两日苦思冥想,终是让她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名字,在果儿洗三之日,她有了一个响亮的大名——陆明曦。明,明亮明净之意,亦有睿智之盼,曦,如初升的太阳一般,朝气蓬勃,亦暗含小果儿是晨时出生。
这个名字,让得顾小芙极为满意,祝保长也是赞叹有佳,深觉陆元畅对妻女之疼爱,到了绝大多数男子自叹弗如的地步。
果儿露着肥白光滑的身子,被稳婆扶着在洗三盆里,不哭不闹的洗澡,众人皆以果儿懂事为奇,可当洗过澡,稳婆将穿着红线的绣花针亮出来之时,果儿开始发作了。
她中气足,嗓门大,一见泛着寒光的绣花针向自己逼近,她毫不犹豫向众人展示自己清脆的嗓门,一时间,花厅中原本交头闲聊的贵夫人们,全被果儿的哭声压了下去,果儿哭得极为伤心,比饿了喝不上奶还厉害,祝大娘抱着边晃边哄,可就是不能让果儿收声。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手足无措,果儿已哭得满脸通红,一抽一抽的快喘不上气了,顾小芙在后头正屋里都能听到哭声,心疼之下只想起身出去哄,可是被屏儿死活拉住。现下已至初秋,北地外头正是风起之时,坐月子的顾小芙哪里能吹风呢。
小九近日都守在正院门口,听到前头花厅里果儿在哭,它快速奔去,一到厅门口,小九便对着果儿嚎叫。
“啊呜~”
这下,整个厅里彻底没了其他声响,只有小九的叫声与果儿的哭声,那些贵夫人,大多头一回见到小九,这些千金小姐,人生首次直面被放出来的强壮威武的狼,吓得脸都白了,不住往祝大娘杨大娘身后躲去。
“啊呜~”
小九奔到祝大娘跟前,对着果儿喊着,那声音,活像在哄孩子一般。果儿终于发现了小九,她马上不哭了,扁着嘴抽气,眼睛直往小九处看,一副委屈需要对小九倾诉的样子,众人看得皆是称奇。
“果儿不哭,小果儿乖。”祝大娘心疼地给果儿擦干眼泪,对着祝润娘说道:“你去正院问问芙娘,看今日是否能不给果儿穿耳洞。”
顾小芙听到祝润娘的相问才明白是怎样一回事,顿觉哭笑不得,果儿一般都极乖,不哭不闹,就是饿了忍不住才喊几声,没想到她居然还怕绣花针,顾小芙觉得果儿要不是陆元畅的娃那就没天理了,单就长相与这怕绣花针的性子和陆元畅简直是一个德性。
“不扎就不扎罢,莫要失礼贵宾,今日全劳干娘大姐替我应酬了。”顾小芙叹气地说道,她理智上是不想放纵果儿的,但情感上却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所幸果儿对小九有着莫明的好感,每次小九一叫,果儿的眼睛都会围着小九转。
哭哭闹闹,欢声笑语,果儿的“洗三”日就这么过去了,稳婆走之时,包袱沉重,老脸笑成了花,她今日的收获太丰厚了。
陆元畅在前头送完客,洗淑过后才敢进正房,此时果儿正在吃奶,陆元畅见到,皱眉问道:“芙娘,咱为果儿聘了奶娘,你为何要自己喂奶?”
顾小芙怜爱地摸着果儿的胎毛,说道:“果儿是我生的,我喂她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陆元畅闻言,心里极不爽,那领地明明是自己的,现下居然要贡献出来,瞧果儿捧着那两团明显比以往大许多的“白馒头”吸得欢快,陆元畅憋了那么多日哪里受得了。陆元畅挥退了屋里服侍的婢女,抽了本书装模做样挨在顾小芙身边,手中不时翻页,可那眼睛总不受控制往顾小芙两团白嫩嫩上头瞟。
果儿尚小,食量不大,怎奈顾小芙补着身子,奶水充足,果儿吸了一侧便饱了,顾小芙只觉得另一侧有些涨痛,便对陆元畅说道:“阿元,你帮我去叫屏儿进来。”
“好端端的叫下人做什么?”陆元畅坐起身问道。
顾小芙闻言,欲言又止,她就算与陆元畅早有肌肤之亲,身子也被看遍,可她那腼腆的性子,哪里说得出自己的想法,她只得不理陆元畅,哄果儿睡觉了。
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屋中静谧,散发着奶香,酒香。果儿已熟睡,陆元畅将孩子抱到奶娘处,自己执着地回了正屋。
“阿元,我身子脏着,不是与你说了这几日你睡书房嘛。”顾小芙刚想叫屏儿进来替她挤奶,却发现陆元畅居然极快回来了。
“要不往后我也不洗澡了,和你一样脏,到时你总不能再将我赶出去罢。”陆元畅死皮赖脸地说道,利索地去了外衣,上炕将顾小芙搂进怀里。
顾小芙现下身子丰腴,摸上去肉鼓鼓的,陆元畅很喜欢,不时这里摸摸那里捏捏,顾小芙则是安静地窝在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中,享受着夜晚的温馨,特别是陆元畅身上清爽的味道,让得顾小芙很安心。
两人闲聊着果儿的趣事,陆元畅渐渐有了睡意,可是顾小芙却是越来越清醒,因为胸前的一侧已涨得难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到把陆元畅吵醒了。
“芙娘,你怎么了,大晚上的怎不睡?”陆元畅疑惑地问道,以为顾小芙是这两日睡多了走了困。
顾小芙觉得如此也不是个事,只得大着胆子说道:“你且去叫屏儿来,去书房待上一柱香可好?”
“有何事,不能与我说?”陆元畅黑暗之中瞧不到顾小芙泛红的脸,傻傻地问道。
“我…我…”如此羞人之事,顾小芙实在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了,你我之间还不能坦诚相对么?”陆元畅执拗的性子被激起,板着脸追问道。
“…我涨奶,胸口疼。”顾小芙见逃不过去,用着极轻极轻地声音说道,羞得将脸埋进了陆元畅怀中,不敢面对。
可是声音再轻,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陆元畅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傻愣愣地问道:“果儿睡了,这可怎么办,要不我替你吸出来,若让屏儿为你挤奶,会不会更痛?”
顾小芙闻言,真是觉得情何以堪,陆元畅的提议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可是让她为自己吸奶,她如何能忍受得了,实在是太羞人了。
“不用,我忍忍就好。”顾小芙轻轻说道,转身背对陆元畅。
陆元畅不太懂,还真以为这种事忍忍就好了,可是顾小芙却是难受得紧,身子有些僵硬,怕吵到陆元畅,愣是忍着不敢翻身。而陆元畅抱着顾小芙,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察觉到顾小芙的不适。
“芙娘,转过身来,我替你吸出来罢。”陆元畅好声劝道,心中到没什么邪念。
“不要了,我无事。”顾小芙往炕内挪了挪,回避这个尴尬的问题。
“你我娃都生了,这个算不得什么,我保证会乖乖的。”陆元畅继续劝道。
顾小芙感受着身子的不适,又被陆元畅催着,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不过因着害羞,小脸都埋到胸口了。
陆元畅见顾小芙默许了,便熟练地解开顾小芙的里衣,肚兜褪去,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虽然刚才嘴上说得无欲,可真是看到了,心中却忍不住起了渴望。
“芙娘,哪边?”陆元畅哑声问道。
“左边。”顾小芙感受到陆元畅有些炽热的气息,羞涩地捌过头,那掩耳盗铃的动作,那微颤的娇声,在黑暗之中,显得越发诱人。
陆元畅有些紧张地咽着口水,将头凑过去,那泛着奶香的“白馒头”,对她散发出强烈的召唤,身随心动,陆元畅不作犹豫,张口含了进去。
“嗯~”顾小芙被刺激到,一时不察轻哼出声。
明明只是单纯的吸奶,明明陆元畅克制着没有其他动作,可是顾小芙微仰着头,嘴中有些急促的喘息,为何陆元畅如果儿一般,可是给顾小芙的感觉就是如此不同,感受到奶水自胸前流出进入陆元畅口中,感觉到胸前之人慢慢吞咽,顾小芙就觉得这一幕太过迷乱,自己的魂都要被吸出来了。
母乳是什么滋味,陆元畅早不记得,而现下嘴中香咸甘醇的汁液,却是极其美味,陆元畅慢慢地吮吸,如品尝佳肴一般,她不敢有其他动作,特别是听到顾小芙情不自禁的轻吟,既诱惑又难熬。
多久了,自打出征,陆元畅就没碰过顾小芙,大半年守下来,着实不易。在临边之时,因着战事吃紧,又见不得面,陆元畅没有太多幻想,可是当自己回了汾城,日日守着顾小芙,能看不能碰的煎熬,真是如千万只蚂蚁爬过心头一般,挠得她心痒难耐。
慢慢地吮吸,是贪恋也好,是奢求也罢,可总有奶尽之时,当陆元畅再也吸不出奶了,心中的怅然若失是那么的让人难受。
“芙娘,好了,你好点了么?”陆元畅此时说话,已是极力忍耐。
“我…我好多了,明日你还要早起出操,夜深了,睡罢。”顾小芙有些手软地将自己的衣服拉好,只是陆元畅不知,其实当停止之时,顾小芙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舍。
“芙娘,莫要转过身去,我想抱着你。”陆元畅阻止顾小芙转身的动作,将人紧紧搂在怀中。
顾小芙顺从地搂着陆元畅的腰,将头靠在她的颈间,却不想听到陆元畅“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又响又急,这让得顾小芙心里紧张极了,小手不自觉揪起了陆元畅的衣襟。
陆元畅叹了口气,在顾小芙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睡罢。”
两人相拥,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4章 韩书萱事件
日子缓缓流逝,陆府之中,自从有了果儿,日日欢声笑语,果儿壮实,脾气也好,专心吃睡,不病不哭,最大的爱好便是喜欢看小九,而小九也似乎极爱围着果儿转,整日跟进跟出,让得阖府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日一大早,陆元畅便穿戴整齐,她没像以往那般去校场,而是去了将军府见王超,因为宋定天今日会到,汾城军中及属衙所有排得上号的人,都要去南城门亲迎。
为了显示诚意,大伙儿一早在将军府集中后便去了南城,早上风已微凉,可是到了正午时分,阳光却是特别晒人,不过一众人都未有懈怠,因为这次宋夫人与宋三郎也随行,这是一个信号,宋定天将不会回京城,宋家人此次来到北境,怕是不会再回去了,而留在京中的宋氏二子,宋定天恐怕也会想办法将两人弄到北境,这样,新君手中再无宋家人质。
只是,想法虽好,实行却是困难,封疆大吏,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怎可能没有家眷留在京城为质,这也是三个巨阀的子孙都留在京中的原因,想必新君刚即位的试探,不仅让宋定天感到危险不惜以摔断腿来避祸,而且其他二人怕也是已经开始谋动。
直到午时末,宋定天一行人才缓缓而来,陆元畅远远望去,为首的除了宋定天的副将,还有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身穿锦绣富贵衣,长得白白净净,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浑身的纨绔气息与军队格格不入。陆元畅很快就猜到此人是宋定天的第三子,“京城四霸”之一的宋文季。
宋家三子,老大文伯从武,虽不如其父宋定天那般惊才绝世,但武艺还算不错,为人敦厚稳重,在皇城禁军中担任督尉,恩荫候爵。老二文仲弃武从文,一派谦谦君子作风,文采一般,但胜在智谋,可惜他不喜军事,偏爱民政,但因着先皇对宋定天忌惮,他只在礼部挂着闲职。
而老三宋文季,年纪虽小,但名头很响,在京城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依仗其父之势,在京城欺男霸女,斗鸡走狗,流连烟花之地,更有甚者强占民女,真真是宋家的败类。
前头二子,宋定天曾亲自教导,行事颇为端方,可惜北境战事紧迫,在宋文季六岁那年,宋定天到北境之后便未有再回去,而宋夫人因失去幼女无心管理家事,宋文季便被京城其他恶少勾搭得为非作歹,肆意猖狂。有时宋文伯会出手教导,可惜大哥到底比不上父亲的作用,没把宋文季的性子掰正,反倒是让他知道家中无人能压制自己,越发的肆意妄为。
宋夫人当年也算是厉害角色,可惜自打失去了爱女,她便一直萎靡不振,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那最小的娇娇女自然是心头肉了,那场浩劫,让得她的爱女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她怎不伤心。对于最小的儿子,宋夫人精神好时也会归劝,而宋文季虽不肖,可是对父母却是极为孝顺,在宋夫人跟前,装得别提有多乖,极会哄人开心,每每宋夫人面对这样的小儿子,原本心中就算有气也发不出来。
“大表哥!”宋文季下马,便冲着王超喊道。
“季表弟,多年未见,你可是长大了。”王超见到亲人颇为高兴,他也是多年未归家了。
“大表哥,你可知此次除了我与阿娘,还有谁一同来北境么?”宋文季笑问道。
王超想了想,猜测道:“不会是敏儿罢?”
“正是!我将表妹带来了,你怎么谢我?”宋文季吊儿郎当地问道。
谢?谢你全家!
王超闻言,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他转头看向陆元畅,果然发现陆元畅脸色不太好,王超真是想抽宋文季,他这三表弟除了好事其他什么事都干,瞧给他整来的麻烦,别说现下身边还有个陆元畅,将军府里还有个三公主呢!
众官员行礼,宋定天在马车上未下来,只是撩了帘子与众人问好,便由着大伙儿簇拥着回了王超一早安排好的大院中。
送到大院,陆元畅便想寻个借口早退,可惜宋定天不发话,她走不了,不可避免地与下车的王敏碰了个正面。王敏依旧风情万钟,在看到陆元畅之时,嘴角不经意地微翘,那闪着莫明意味的眼神,让得陆元畅后背冷汗直流。
正当陆元畅处在水生火热之中,祝润娘却是款款而来看果儿与顾小芙,祝润娘用手轻轻捏着果儿肥嘟嘟的小脸,可惜果儿半点反应都不给她。
“芙娘,我觉得果儿性子像阿元,都不像个孩子,不哭不闹也不笑,一点儿也不好玩。”祝润娘虽如此说,可是逗果儿的动作还是乐此不疲。
“大姐说的有理,我也觉得果儿性子闷了些,和大郎一个样。当初我刚到陆家时,我与大郎朝夕相对,可一日里都说不上几句话。”顾小芙叹气道。
“我今日来,是替人送礼给你的,你瞧瞧这些。”祝润娘玩了一会儿,见果儿不给面子,只得放弃,从四喜手中接过一个包袱,递给顾小芙。
顾小芙打开,却见到是几件做工极为精致的小肚兜,一看便知做活人的用心,她狐疑地问道:“大姐,这是谁给果儿的?”
“你猜。”祝润娘淡笑不语。
顾小芙想了想,也没想出是何人,与她相交甚好的人,都已亲自来看望过。
“大姐,我猜不出,你就告诉我罢。”顾小芙说道,拿着小肚兜瞧了又瞧,很是喜欢。
“是萱娘。”
“是她!”顾小芙闻言,有些不敢相信,韩书萱都与陆元畅决裂了,怎会花如此大的功夫为果儿做肚兜。
“我不瞒你,自打她去了小院,我怜她在汾城孤苦无依,便时时去看望,陪她下棋聊诗解闷。要说她这人,人品甚好,可惜命比纸薄。阿元为了你将她送出陆府,我也知这是情非得已,只能说造化弄人,时运不济。”祝润娘说起韩书萱,心中有着浓浓的怜惜:“她前几日听我说你即将临盆,感念你对她的关照,便连日做起了这些小衣,说是要答谢你。今日我去取衣服,见她眼都熬红了,哎!”
顾小芙摸着小衣,听着祝润娘的话,心中极为复杂。她有孕之时,脾气怪了些,对陆元畅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与其说是她想独霸陆元畅,还不如说孩子需要陆元畅的关怀,就怕陆元畅被外头女子吸引了,冷落了家里,她到是算了,可是果儿还小,怎能失去陆元畅的关注。
现下她身子亏了,虽然身边人都不告诉她,可是从亲友的隐晦话语中,她还是察觉到了端倪。如若她日后不能受孕,那陆家岂不是断了香火,当初认命两女无法生育是一回事,可现下明白能生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在洛溪村,顾小芙不会多想,守着陆元畅与果儿,平淡地渡过此生,也算是幸福圆满,可是以眼下的形势,以陆元畅目前的权势,她需要一个儿子,陆家需要一个儿子!
顾小芙心情极为复杂,她从小院下人的回禀中,也明白韩书萱是个好女子,若是韩书萱对陆元畅尚未死心,那么她想成全,以韩书萱的容貌才情,也不算辱没了陆元畅。但陆元畅是女子之身,却是成了此事最大的障碍,顾小芙不怕韩书萱知道陆元畅的身份而不肯就范,最怕的便是韩书萱将此事抖了出去,若是那样的话,她们全家都得遭殃。
此想法一起,顾小芙便有些神不守舍,理智与情感的碰撞,让得她极为恍惚,勉强应酬过祝润娘,顾小芙便看着果儿发呆。
陆元畅回府之时,天已漆黑一片,她今日在晚宴上被王超拿枪使,陪宋文季喝酒,她虽不能说滴酒不沾,可怎比得了纵情酒色的宋文季。
宋文季虽纵情声色,但也是极为讲究,在京城时常与他相伴的朋友,无一不是非富即贵,姿容尚佳,乍眼一看满厅的人,要不就是粗犷的军汉子,要不就是年长者,要不就是官职太过低微,转了一圈,也就陆元畅各方面勉强符合自己的要求。
宋文季离开京师来北境,远离花花世界,又有宋定天震着,他近段时日颇为收敛,当然也快憋不住了,见宋定天提早离席,便拉着陆元畅大喝起来。陆元畅也听闻过宋文季的为人,自是不喜,可惜王超在一旁帮腔,又敬宋文季是宋定天三子身份,只得强颜欢笑作陪,心中则是想着只要王敏不出现缠着自己,就算今日喝倒了也无所谓。
陆元畅由冯怀扶着回了书房,让下人打水进来,自己随意洗漱了一下,便歇在了书房,她深知今日酒味甚重,不敢去打扰顾小芙。
而顾小芙呢,却是一直在等陆元畅,因着心中的打算,她迟迟无法入睡。
宋家人来了汾城后,陆家的日子过得有些沉闷,陆元畅躲着王敏,顾小芙想着为陆元畅纳妾,各人之心事,都是极为复杂。
这一日,陆元畅在校场演武,守卫韩书萱小院的头领急急前来报道,陆元畅一听,暗觉不妙。
惹事精宋文季,勾搭了汾城一干纨绔子弟一起逛花楼寻欢作乐那是再自然也不过的,可是偏偏有好事者为拍宋文季马屁,将韩书萱给捅了出来。
宋文季在京城听说过韩书萱,可惜那时她是大家闺秀,朝臣之女,宋文季就算胆再大,也不能调戏韩书萱。在汾城玩了几日,宋文季就觉无聊,北地女子自然比不上南边娇女,水嫩嫩,听闻韩书萱便在汾城中,且已是平民之身,宋文季来劲了。
韩书萱虽被陆元畅送出了陆府,可是在汾城,她的身份依旧是陆元畅的女人,馋涎她的人不少,其中便有平城侯世子,也就是顾小芙闺蜜平城侯府大小姐的大哥,不过大多数人都惧怕陆元畅,未敢动作。
宋文季可不怕,一个他爹手下的中郎将,才四品,在京城满大街都是,他要怕了,他不得辱没了“京城四霸”的名头。宋文季在光天化日之下,纠集了一帮随从,砸开了小院大门。
小院守卫之人,听得消息,立马出来阻挡,可宋文季霸王一样的性子,却是阻他他越来劲,让人操家伙动手了。士兵们见状,只得硬着头皮开打,那些跟随宋文季养尊处优欺善怕恶的随从,哪里是士兵们的对手,没多少功夫,都被打趴下了。
“我们走,去找陆元畅出这口恶气!”宋文季见情势不妙,扔下狠话便仓皇而逃,不过他虽霸道,却是不笨,此处是汾城,不是京师,并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
“将军,现下我等当如何,得罪了宋三爷,咱可没好处。”守小院的什长担忧地说道。
陆元畅黑着脸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等且在小院守着,若是再有人来,只管打出去,万事有我担当。”
“是,将军!”什长退下,心里头却想着,虽然陆元畅从不去小院,可单就这样的言行来说,这韩书萱当不似如外面传的那般,遭陆元畅厌弃。
陆元畅一直在等宋文季前来与她理论,可是她左等右等,太阳都西斜了,都未见到宋文季有何动作,她只得回府陪顾小芙用晚饭。
用过晚饭,抱了一会儿果儿,果儿又沉了不少,让得陆元畅很高兴,因着顾小芙近日心情不太好,陆元畅想留下来多陪陪她,可惜了,前头下人回报,平城侯世子寻她有事,她只得更衣赴约。
料想,平城侯世子当是中人,为宋文季与自己牵线搭桥的,为的,也就是小院里的那个女子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5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陆元畅到了前厅,平城侯世子起身相迎,正如陆元畅所料,平城侯世子确实是替宋文季传信,约她见面谈韩书萱的事,而地点,却是闻香楼。
陆元畅微皱眉,她到不惧宋文季,对他礼让三分,是给宋定天面子,单就宋文季自身来说,还真没什么让陆元畅看得上的,只不过地点是在闻香楼,陆元畅则不喜。
“陆贤弟,去罢,万事有哥哥我担着。”平城侯世子拍胸保证。
陆元畅心中腹议,韩书萱之事怕是与平城侯世子脱不了干系,不然宋文季刚到汾城,怎会知道这里面的勾当,怕是平城侯世子自己馋涎韩书萱,拿不知天高地厚的宋文季当枪使罢。
“你去外头叫张百户前来。”陆元畅不作答,只让亲随去叫张成。
张成来之后,陆元畅对他说道:“去营中叫梁保冯怀准备,到时若有需要,听令行事,你带二十亲军,随我去闻香楼。”
平城侯世子闻言,嘴角抽了抽,陆元畅自是看到了,对他淡笑道:“不劳世子爷费心,料想我这四品中郎将,总算是个军职。”
不提平城侯世子看了这架势心里有多忐忑,陆元畅带人进了闻香楼三楼雅间,此时里面乌烟瘴气,几个贵公子正搂着姑娘寻欢作乐,一见陆元畅面无表情进来,后头张成黑着脸相随,两人放开沙场血洗的杀气,让得几个贵公子立即停止了动作。
陆元畅收到了震慑的效果,很是满意,她收敛杀气,对着宋文季淡笑道:“不知三爷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哟,阿元来了,快过来坐,咱们哥儿几个等你良久了,你也真是的,出来玩乐要开心些,莫要板着脸,桃花,还不快为陆将军斟酒。”宋文季嘻皮笑脸地说道。
“三爷说笑了,在下军务繁重,并无闲暇饮酒作乐,三爷若无要事,那在下便要回去了。”陆元畅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凉飕飕的。
宋文季见陆元畅态度强硬,不似前几日相见时的那般友善,心中便有些不满,不过为了得到美娇娘,他还是忍了,对平城侯世子使了个眼色,平城侯世子马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出来圆场:“陆贤弟,三爷初来,不知军中事物,陆贤弟为咱们汾城,咱们北境日夜练兵操劳,自是辛苦,今日既然来了闻香楼,何不松快松快,要知万事万物,当张驰有道,莫要累坏了身子,到时咱们北境少了一员猛将,宋大将军还不得心疼死。”
“就是,就是,陆将军,坐罢。”一边的几个贵公子帮腔说道。
陆元畅见满座的人言笑晏晏,只得无奈地坐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她见到宋文季也落了座,便说道:“那就谢谢三爷了。”
屋中小调响起,姑娘们笑声银铃清脆,公子们也不似刚才那般放浪,文绉绉地行起了酒令。陆元畅不善诗词,几轮下来喝了不少,张成站在陆元畅身后,脸紧绷着。
酒酣过半,天色已暗,陆元畅摇着有些发涨的脑袋,思寻着回家的借口,可是宋文季一个劲地灌她酒,让得她无暇思考。
平城侯世子见陆元畅快不行了,给宋文季使了个眼色,宋文季见火候已到,便挥退了屋里的姑娘,说道:“阿元,我在京时,仰慕韩小姐才名已久,怎奈家中已有妻室,她又是堂堂的千金小姐,若是纳她为妾,恐作贱了她。谁曾想到我未与她互诉衷肠,韩大人的案子便发了,那时我听说了此事,四处为韩家奔走,可是你是军中武官,当知道克扣军饷是死罪,就算我宋家再有权势,能做的着实微薄了些。”
宋文季说得情真意切,满脸悲凉,陆元畅虽然喝多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若说宋家无法帮韩家脱罪,那是正理,可是犯官家眷抄末入教坊司,像宋家这样的人家,出声说句话便能将韩书萱买回来,虽说是贱籍,可到底不用流放边关,在宋家为奴,总好过在军营为妓。
什么仰慕才名,什么互诉衷肠,说得好似宋文季与韩书萱有情似的,真真是天大的笑话,陆元畅感慨地说道:“三爷,萱娘确是命苦,刚入军营之时,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夜间睡了频频发恶梦,白日也不敢走出在下军帐半步,那时在下见她在帐中发闷,便寻了一些诗集与她,谁想她居然感动得流泪。后来日子安稳些,她的庶妹不堪忍受被日夜凌、辱,自缢身亡,那之后,萱娘便极少笑了。命运无常,老天不仁啊~”
“早知如此,当初我定要想尽办法将萱娘救出来。”宋文季表现出非常后悔的样子。
“萱娘能得三爷怜爱,当是幸运。”陆元畅见自己如此说,宋文季眼睛都亮了,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所幸她遇见了在下,此生当无忧矣。前阵子娘子即将临盆,在下不忍娘子伤心,恐影响生产,这才将萱娘安置在外头,直待孩子满月,娘子出了月子,便让她筹办着将萱娘迎进府。”
“阿元夫妇伉俪情深,真让人羡慕,可是我极为倾心萱娘,阿元可否诚意相让,若此事能成,今后有何事,我定为阿元两肋插刀。”宋文季闻言,居然拉下脸直接讨了,他听到的传闻,是陆元畅不喜韩书萱,这才将人安置在外头,怎想陆元畅居然对韩书萱有意。
“一个伺候之人,怎能劳动三爷挂怀,只是萱娘已是在下的人,她在军中服侍了在下多月,三爷可是介意?”陆元畅撑着脑袋说道,现下她行走官场军中,早已不是当日单纯的少女,而张成则是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只是心中不住腹议,当日陆元畅作主将韩书萱许给自己之时说过,韩书萱仍是完璧之身,怎得今日又这般说,这到底是推诿宋文季的话,还是真实之事?
“自是不介意,我对韩小姐倾心一片,我怎会用世俗眼光看待她。”宋文季豪放地说道,他当然是不介意的,讨了韩书萱玩乐过就扔给平城侯世子了,还真当纳她为妾么?
宋家虽是显贵之家,但宋家家风甚严,宋家三子至今只有一房妻室,并无妾室,屋中也就是宋夫人给的两三个通房,宋文季敢在外头乱来,可是绝不敢将人弄进府的。
贵族之间,互赠姬妾乃是风雅之事,其他几人自然也不介意,反正将人弄出来,等宋文季玩过了,那便是轮到自己了,今日来的这些人,都对韩书萱垂涎,可惜有陆元畅在,他们不敢有所行动。
家中的贵女无味,楼中的姑娘太俗,如韩书萱这般曾经的千金小姐现下的平民之身,最是让人心动,可以将千金小姐当成姑娘玩,哪个男子不喜的?
“三爷好胸襟!”陆元畅适时附合,说道:“那在下回头便替萱娘置办嫁妆,虽说萱娘只是与三爷为妾,可她到底是大家出身,总不能太过寒酸,且念在她服侍在下一场,在下也要尽一尽主仆之谊。三爷,在下在家中,静待三爷花矫前来迎娶娇妾。”
宋文季闻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纳妾?他要敢纳,回头就得被宋定天打断腿。宋文季看着温和淡笑的陆元畅,恨得牙痒痒,就说她怎会如此好说话,没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陆元畅,有些话,咱们心照不宣,你若识相,咱们日后好相见,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宋家人的下场!”宋文季拍桌而起,沉着脸说道。
陆元畅晃悠悠起身,平静地看着宋文季,淡淡地说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姓宋!”
“你!”宋文季闻言,恼羞成怒,挥起拳头便要动手,陆元畅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张成快速出手制住宋文季,那沉重的力道,让宋文季痛得“哇哇”直叫。
“来人,给我打死这两个人!”宋文季喊道。
话音落下,包厢两侧侧门顿时开了,里面冲出了十几个打手似的人物,手拿钢刀,只是那些人脸上有些淤青红肿,想必是早时大闹小院的那群人。
陆元畅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只是撑着自己醉酒的身子,淡淡地说道:“张成。”
“来人!”张成闻言,立刻高声喊道。
突然大门被撞开,“呼啦啦”闯进了二十个亲军,这些亲军虽穿着便服,但那凌厉的气势,却不是宋文季那些乌合之众可比,他们进来将屋内所有人团团围住,只待陆元畅一声令下。
“陆元畅,你这是要做什么!”宋文季色厉内茬地高声说道。
“不做什么,你是宋大将军的三公子,我不会打你,不过其他人么,便不好说了,不知你们是否认了宋大将军做干爹?”
打宋文季,陆元畅才不会那么傻,到底他爹叫宋定天,是陆元畅的顶头上司,虽说这事是宋文季不占理,可若是宋定天护短,那吃亏的便是陆元畅。可是其他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世袭了上百年,再高的爵位也降得差不多了,在场的几个贵公子,除了平城侯世子难缠一些,其他几人,也就是四五品的县侯,还不如她这个四品实权的中郎将呢。
在场的人听到陆元畅的话,心中不禁发憷,今日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就向她讨个她不要的奴婢么,至于出动亲军威胁他们。可是他们也着实无丝毫办法,谁不知她得宋定天青睐,谁不知她与王超是生死之交,她自己手里还有自己的兵,腰杆子太硬了。
看着一群手持军刀面无表情的陆家亲军,贵公子们胆怯了,不顾宋文季的反对,他们讨好陪笑着说道:“陆将军,有话好好说,在此风雅之地动刀动枪可使不得。”
陆元畅见贵公子们知趣,便对着宋文季说道:“宋三爷,若要萱娘,便让宋夫人作主派人与在下娘子商议纳妾之事,其他的,不用说了,在下想着,此事若是被宋大将军知晓,不知三爷当如何应对?”
宋文季闻言嘴角抽了抽,在京师他都没吃过如此大的亏,怎想来了这荒凉偏僻之地会阴沟里翻船,小小的陆元畅他不怕,他怕的是自己的老爹,权衡利弊,宋文季挥退了自己那些没用的狗腿子,对着陆元畅说道:“好,你很好,山不转水转,你小子往后小心了,莫要犯在我的手中,我们走!”
张成看着落荒而逃的一群人,对着陆元畅担忧地说道:“老大,今日得罪了宋文季,往后他怕是会想方设法给咱们小鞋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值得么?”
初秋的天空,很干净,天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夜间的凉风,吹在燥热的脸上很舒服,陆元畅骑着马,慢悠悠行走在西大街上,脑中却是想着张成的话。
张成倾心韩书萱,毋庸置疑,可是当面对选择的时候,张成毫不犹豫选择了她这个老大,选择了陆家军的利益,为了陆家军,舍弃一个女子是值得的。陆元畅无法接受男子这种思维,真真是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
为什么要救韩书萱,陆元畅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她知道,若是让韩书萱落入宋文季手中,那下场与在军营当妓不分伯仲。女子生来依附男子而活,这也是当初陆正风将她当男子养的初衷。她不接受韩书萱,将她赶出陆府,是为了顾小芙,可是她身为女子,怎能看着韩书萱被人当作玩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陆元畅被风吹得头有些痛,甩头之时看到路边小院,便问道:“张成,此院可是韩书萱所居?”
“正是。”张成答道,其实这一路,他也在思量陆元畅与韩书萱的关系。
“你带人回府,我去小院坐坐。”陆元畅轻声说道。
“老大,此时已是三更,韩小姐怕是歇下了罢。”张成微皱眉,说道:“夫人当是在家中等着你回去呢。”
“你唤人前去问问。”陆元畅不顾张成劝告,执意要进去。
亲军敲门,守门人见是陆元畅来了,忙跪着磕了头进去传话,此时韩书萱已梳洗,正靠在炕边看书,听丫鬟传言陆元畅夜访,原本平静的心中起了波澜,她思虑了一会儿,便让丫鬟服侍着更衣迎客。
“你们都回去歇息罢,我自己一个人进去。”陆元畅下马,将马缰交给看门人,自己晃悠悠进去了。
张成看着陆元畅有些微跄的脚步,心中很是震惊,她俩没关系,谁信!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6章 前程往事成云烟
当陆元畅进入客厅之时,韩书萱很快便闻到了陆元畅身上浓浓的酒味,她不知陆元畅大晚上喝多了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但看到陆元畅面色不好,便猜想应是今日有人硬闯小院所致。
韩书萱来小院已将近一月,陆元畅一次都未前来,除了派人在小院周围把守保护,其他的事都是顾小芙照看的。要说韩书萱对陆元畅的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只觉得在这个人身边,便有了安全感,特别是今日她受了惊吓,这人能来看看,便已是极好的了。
“将军,请用茶,奴家让人去煮解酒药了。”韩书萱柔柔地说道。
陆元畅端起茶,微咪了一口,发现茶水是温的,便知韩书萱有心,她酒多口渴,便一饮而尽,清香苦涩在齿间流转,亦如她的心情那般,莫名,复杂。
“你坐罢,深夜冒昧前来,你莫要介意。”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奴家怎会介意,奴家见将军衣服滴有酒渍,不若让奴家服侍将军换了?”韩书萱觉得自己应该恨陆元畅,可是真当见到这个人,心里的恨意就这么凭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想对这个人好些。
“怎的?此处有我可换的衣服?”陆元畅挑眉问道。
“奴家闲暇功夫多,空了便缝上几针。”韩书萱回了里屋,寻了一件月白色的外套。
陆元畅见到衣服,便知是韩书萱用心做的,颜色,用料,针线功夫,都是极好,可是越看那件外套,她心里越觉得别扭。
“不用了,我坐坐便回,你也别忙了,坐罢。”陆元畅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韩书萱坐下,顺便将下人都遣退了。
韩书萱为陆元畅续了茶,柔顺地坐在了陆元畅所指的位子上,她发现陆元畅比初时见到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想是有了孩子长大不少,听润娘说,孩子长得极像陆元畅,韩书萱很想去陆府看看,不过因着陆元畅对自己的不喜,她不敢去。
“今日歹人捣乱,让你受惊了。”陆元畅喝了两杯茶,感觉好受多了,看着柔弱的韩书萱,不免起了怜惜之心。
“有将军在,奴家不怕。”韩书萱说道。
现下的陆元畅可不是当年在洛溪村啥都不懂的她,面对这样的韩书萱,她心中明了这个女子上次虽说了狠话,可对自己的情并未断。韩书萱很漂亮,五官精细,削肩细腰,皮肤白晳,最难得的,是她通体的书卷气,散发着温润的感觉,也难怪宋文季会对她上心,不惜软硬兼施逼自己就范。
“萱娘,你泡得一手好茶,做得一身好衣,又精通琴棋书画,这般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可有打算过自己的将来?”今日宋文季算是给陆元畅提了个醒,将韩书萱这样不明不白安置在小院,并不妥当。
“奴家就在这小院过罢。”韩书萱说道,话语之中不难发现淡淡的忧伤。
“你家中可还有亲戚,若是想去,我定当派人护送你前去投亲?”陆元畅问道。
“家父身犯重罪,牵连了不少人,就算还有些亲朋好友,也是对我韩家避如蛇蝎,奴家已无亲可投。”此话并非韩书萱故意扯谎,而是真实情况,亲近一些的族人,早被流放了,远一些的,投靠了寄人篱下,还不如在小院里过活。
不过陆元畅却是误会了韩书萱,还以为她赖着自己,她斟酌了一番,下定决心要与韩书萱说个明白,她慎重地说道:“萱娘,你可知,就算没有芙娘,我也不会娶你的。”
韩书萱闻言,心中悲凉之意顿起,总以为自己最大的障碍是顾小芙,可偏偏陆元畅如此告诉自己,她哪里愿意相信:“将军不喜奴家便是,何苦要如此欺负奴家。”
“你很好,真的很好,我想换了其他人,当会如珠如宝将你捧在掌心里呵护,可是我不能。”陆元畅很是感慨,说道:“别人总以为是我救了芙娘,是我给了芙娘好日子,外头人都说芙娘妻凭夫贵,麻雀变凤凰,可是外人哪里知道,其实是芙娘救了我。”
韩书萱惊讶地抬头,却发现陆元畅此时面色极为严肃,似乎在说一件于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事一般。
“我三岁丧父,八岁丧母,自幼孤苦,全赖杨家人看顾。陆家在洛溪村是最富庶的人家,全村人都羡慕我不愁吃穿,可是身为陆家人,我却觉得一无所有。我命犯‘七煞’,无亲无友,村里人见了我,只会远远躲开,将我当作瘟神,似乎靠得近些,便会让他们家遭灾似的。而村里若是碰上了灾荒年,我则无可避免成了大家发泄的对象,他们不敢当面说我,可是背后的指责议论则是数之不尽,我无力反驳,只得关起门来自己生活。”
“白日里,我常往山上跑,有时打猎,有时只是捉只兔子猎狗逗着玩,或者抱着松鼠看山里的云雾变幻无常,因为我没有朋友,只有畜生才不会用别样的眼光看我。到了晚间,回到冰冷寂静的家中,偌大的屋子只有我一个人,看书累了,我会对着爹娘的牌位说话,有时索性靠着供台睡着了,权当是爹娘陪在我身边。”
“萱娘,你从小锦衣玉食,仆人围绕,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孤寂,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陆家的门,永远是关着的,同时关着的,还有我的心。”
韩书萱听着那温和遥远的声音,默默流泪,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脸落寞之人,是那个自信阳光,勇敢无畏的沙将猛将。
“萱娘,你知道么,芙娘是第一个敲开陆家大门的人,是第一个住进陆家的人。全村的人都说芙娘幸运,来了陆家不愁吃穿,不受冻挨饿,他们说我傻,白白拿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妇人,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有别提多高兴。”
“饭是热的,衣是香的,家里是干净的,喝酒的时候会有人劝着少喝些,天冷了会有人为我添衣。我晨时出门打猎有人会送我到门口,让我小心安全,傍晚回家,能远远看到家里的烟囱冒着烟,我进了屋,那个人会一边伺候我洗漱,一边与我说着村里发生的事。萱娘,不知你是否明白,这种感觉,便是家,我一个人孤单生活了整整十年,是芙娘,将我拉出无尽的孤寂深渊,给了我家的温暖,也是芙娘,用着她的耐心与柔情,让我明白我也是被人关心的,是她教会了我怎样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陆元畅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她的童年太过不易,可顾小芙的童年更是艰辛,她们彼此救恕了对方,换了个人,再也不能了。
陆元畅的娓娓道来,极为触动韩书萱,看似平淡的小村生活,家长里短的平凡琐事,却是让陆元畅与顾小芙的心紧紧靠在了一起。韩书萱终于明白为何陆元畅欣赏自己,怜惜自己,但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顾小芙,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给她。陆元畅的心太小了,顾小芙用着水磨的功夫凿出了一个小洞,钻了进去,旁人再也容纳不下了。
“萱娘,莫哭,苦日子早已过去,我的是,你的也是。我是家中独子,无兄弟姐妹,要不我认你做妹妹罢,你往后的生活,我会替你安排好的,定不会让你被歹人欺负了去。”陆元畅看着梨花带雨的韩书萱,感慨地说道,韩书萱是个好女子,只是苦命了些。
韩书萱听到陆元畅要认自己做妹妹,一时感慨万千,她的命虽苦,可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便是遇上了陆元畅,这个不善言词的人,今日借着酒意对自己吐露心声,可以说至始至终,陆元畅都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大哥,小妹往日无状,心中极为羞愧。”韩书萱起身,一头跪在陆元畅面前,为自己曾经对她的憎恨感到自责。
“地上凉,快起身,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便当你亲妹看待。今日宋文季大闹小院,你居于此处已是不妥,待我明日与芙娘说了,让她作主将你接回陆府,我到要看看,究竟还有哪个不要脸的畜生敢欺凌你。”陆元畅忙将韩书萱扶起,说到宋文季时咬牙切齿。
“奴家全听大哥大嫂安排便是。”韩书萱顺势起身,认真地看着陆元畅,情丝难断,但当断则断,就让她最后一次痴缠一番,好好看看这个人,往后,她便是自己的大哥了。
陆元畅解决了心头大事,心中颇为舒畅,策马扬鞭,在空荡的西大街上奔驰,陆府看门之人看到,忙将她迎进府内。
“夫人睡了么?”陆元畅进了正院,见屏儿在外屋做针线,便问道。
“将军回来了,夫人早睡了,怕您身边没个妥当伺候的人,让奴婢在此等您。”屏儿行了礼,便去澡间放水了。
陆元畅闻言,莞尔一笑,上回自己酒醉胡乱在书房睡了一觉,第二日身上都是臭的,让得顾小芙很不喜,偏果儿机灵,不愿让自己抱,可不就得罪了母女俩么。
洗漱过后,陆元畅去了果儿房里,见果儿睡得踏实,嘱咐了奶娘小心看顾,便回到正屋。陆元畅悄悄地进门,还哈气闻自己的酒味,感觉酒气确实散了不少,这才轻轻地窝进了背窝中。
“几时了,怎得才回来?”顾小芙没睡深,陆元畅进入被窝她便醒了。
“你这是没睡着还是被我吵醒了?”陆元畅暗恼自己动作太大了。
“你没回来,我睡不踏实。”顾小芙嘟囔着,习惯地往陆元畅怀里钻。
陆元畅顺势将顾小芙搂着,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体香,自己也觉得这样踏实。
“芙娘。”
“嗯?”
“芙娘。”
“叫我做什么?”
“芙娘。”
“陆元畅,大半夜的,你闹什么?”陆元畅一句句傻傻的叫唤,将顾小芙的瞌睡虫吵跑了,让得想要睡觉的顾小芙有点不爽。
“呵呵,我就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陆元畅在顾小芙面前一向脸皮厚,被骂了还笑得极为开心。
“我看你就是个贱骨头!”顾小芙伸着手指戳着陆元畅的胸口,却让陆元畅觉得心痒痒,顾小芙娇嗔的样子,总那么吸引她。
吻落下,两人彼此纠缠,顾小芙的小手轻轻抚动,而陆元畅则是有些性急,太久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疯了。
“阿元,别!”顾小芙搂着陆元畅的头,头高高向后仰起,胸前的酥麻,让得她情难自禁,小手本想推拒,可临到事,却是将陆元畅拉向自己。
“我渴了。”陆元畅不听顾小芙口不对心的话,用力吸着奶,自打上回尝到了,就一直有些想。
屋里喘息声,娇吟声,不断响起,月亮如陆元畅一般脸皮厚,将柔和的月光散在彼此相拥的两人身上,让得夜色越发的羞人。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7章 书萱进府
陆元畅用着强大的意志停止了欢爱,到底只能亲亲抱抱干过瘾,真要做什么她又舍不得顾小芙,两人额头相抵,急促地喘息,灼热的气息融入对方鼻中,不禁相视一笑。
“芙娘,待你出了月子,定要好好补偿我。”陆元畅委屈地说道,她不甘心啊,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她疼惜顾小芙的身子都超过了自己。
“想得美!”顾小芙轻啐了陆元畅,翻身不理人了,大半夜的闹,觉没得睡就算了,可这样折腾法,她身子极为难受。
陆元畅厚着脸皮贴过去,将温热的手腹在顾小芙有些肥嘟嘟的小腹上,天气渐渐转凉,坐月子最怕见风受凉,顾小芙感受到陆元畅的细心,便将身子靠在了她身前,小手覆在陆元畅的手上,抚摸着上面常用刀剑而留下的浅浅嫩茧。
“芙娘,今夜我去了萱娘那里。”陆元畅将头凑到顾小芙颈窝边,轻声说道。
“今日我听屏儿说,有人去小院捣乱了?”顾小芙问道,心中对陆元畅大半夜去找别的女子还是有些介意,虽然那个女子是自己相中要为陆元畅纳妾之人。
“嗯,宋文季看上了萱娘,他今日设宴向我讨她,我回绝了。刚才在小院中,我已对萱娘许诺,认她做义妹,待你身子好些,便作主将她接来家中住罢。咱家人少,我军务又繁忙,到时你俩也算做个伴。”陆元畅坦言说道。
“你真看不上她?”顾小芙好奇地问道,自打她起了为陆元畅纳妾之心,便细细想过自己认识的人,思来想去,也就韩书萱适合,谁想陆元畅却是要认她作义妹。
陆元畅摩挲着顾小芙嫩滑的小手,轻声说道:“有你,有果儿,足矣。”
面对顾小芙,陆元畅尚有些羞于将心中的肺腑之言倾尽,她一向做得多,说得少,她相信顾小芙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算她不说,顾小芙也会懂。
顾小芙没有让陆元畅失望,如果说陆元畅没了顾小芙会孤独终老,那么顾小芙没了陆元畅也许就会以身相殉,顾小芙从陆元畅淡淡的话语中,感受到浓浓的深情。
“陆家要需一个子嗣,陆家不能断了香火。”顾小芙忧伤地说道,她身子损了,坐月子的时日里郎中也有来瞧过,顾小芙心中疑惑,便问了郎中,郎中得了陆元畅的嘱咐不将实情相告,可是顾小芙一向心思细腻,郎中的闪躲之意她怎会不明白。
“得了果儿已是老天垂怜,我怎敢宵想更多,我本是一无所有之人,现下有了你,有了果儿,有了一个家,够了。”
够了?够了!
不知怎的,顾小芙眼中起了湿意,几日压抑的心绪有些控制不住。
要说她们俩个人,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吟诗寓情,所有的爱意,都融进了平淡的生活之中。陆元畅不将顾小芙无法生育之实相告,顾小芙已知却陪着陆元畅演下去,顾小芙想为陆元畅纳妾,陆元畅知道了权当什么都不知,暗地里将所有的可能都抹去了。
她们的感情,在经历了艰险的生产,在得到了可爱的果儿之后,更加的深沉浓烈,如酒一般,越陈,越香。
顾小芙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去,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脆弱而又坚强,柔软而又坚韧,她撑开手指与陆元畅十指相扣,轻轻地说道:“夜深了,咱们睡罢。”
陆元畅搂紧了顾小芙,回应道:“好!”
如果说恋上陆元畅的韩书萱是个麻烦,那么下定决心斩断情丝的韩书萱于陆府来说是个宝,琴棋诗画她自然是擅长,但身为韩府嫡女,她最拿手的便是主持中馈。
陆府自打顾小芙生产坐月子,家里头着实有些乱。杨大娘与珍娘虽然能干,但到底是平民出身,打理陆府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很是吃力,不要说她们还要看着铺子里的生意,而陆元畅又是极疼顾小芙的,自打她坐月子,陆元畅便不让顾小芙处理府中的事,让她静心调养,祝润娘时常来看顾小芙与果儿,有时也会出手相帮,可是到底不是陆府之人,下人里总有些偷奸耍滑的无法管束,有时顾小芙心血来潮想吃个时鲜菜式,都不能料理妥当。
顾小芙得到陆元畅的嘱咐,第三日便派人将韩书萱接进了府,依旧住在书香斋。韩书萱住了几日见陆府里没个章程,便好意提醒顾小芙,顾小芙闻音知雅,回头便让陆元畅将管家之权交到了韩书萱手上。
至此,陆家凡事都按规矩来,若有下人出了错,韩书萱回禀过顾小芙便动家法,如此几番下来,下人们个个惊若寒蝉,小心当差,对于娇滴滴的韩书萱皆是服气。
“大嫂,果儿满月宴奴家已筹备妥当,您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韩书萱从丫鬟手里拿过宴会章程,递与顾小芙。
顾小芙翻开一看,便知韩书萱的细心,从宴客的菜式,座次,器皿,到下人的工作分配,都安排得极妥当,很多地方,让得顾小芙耳目一新,从中也学到了不少。
“便按你之意吩咐下去即可。”顾小芙心中替韩书萱婉惜,若是韩家未曾获罪,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子当是一个很好的官家主母才是。
“果儿今日乖么?”韩书萱料理过正事,便将注意力转到吃饱就睡的果儿身上。
“乖,不哭不闹,省心得很。”顾小芙爱怜地将果儿的小手放入小被中。
“果儿这般懂事,真是难得。”韩书萱忍不住摸着果儿嫩嫩的小脸。
“是啊,有时乖得让人揪心。”顾小芙觉得果儿太乖了,都不像普通的孩子,她很担心果儿因着来路不正,与常人有异。
韩书萱闻言,淡淡地微笑,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介怀,她多希望自己便是面前这个幸福的女子,可是人哪,总要认命,这几日她观察下来,便加明白陆元畅与顾小芙之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韩书萱调整着心绪,将注意力转到果儿身上。果儿长得像陆元畅,特别是她醒时淡然沉静的样子,与陆元畅极为相像,不过果儿若是笑起来,又像顾小芙,这孩子长得太俊了,遭人喜欢,不仅家中人人当她是宝,就是外头来看望的人,都要抱抱亲亲才算满足心中的母爱泛滥。
陆元畅下值回家,第一件事是回书房更衣,第二件事便是回正房看看娇妻爱女,此时果儿已醒,陆元畅将她抱起来逗着玩,可是果儿一点都不给面子,愣是平静地看着她,一丝笑容都没有。
“芙娘,你说咱们要不要请个郎中给果儿看看,这娃咋就不爱笑呢。” 陆元畅有些揪心地说道。
“瞎说什么呢,果儿能吃能睡,既不生病也不哭闹,多好的孩子,先前奶娘抱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之时,她见了小九还笑过,你自己不着家,还怪果儿不爱笑!”果儿是顾小芙心尖尖上的肉,就是陆元畅说她不是顾小芙都不喜。
陆元畅小心地将果儿递给顾小芙,讨好地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果儿么,你莫要生气,咱们果儿是最乖的孩子。”
“你知道就好,果儿不哭不闹,这是好事,难不成你非要果儿整日闹着,你才安心。”顾小芙见陆元畅态度良好,便接着说她,这也算是她们俩之间的小情调了。
果然,陆元畅很受教,不住认错,见顾小芙没当真,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果儿的满月宴我思量着要大办,已将宴客名单给萱娘了,她可曾与你商量?”
“今日我与她谈了一个晌午,萱娘办事极妥当,只是我想,孩子还小,莫要太过铺张折了孩子的福气。”顾小芙知道陆元畅这人,不上心的事绝不会理的,可要是上心了,那便要办到极致的,她们的婚礼便是很好的证明,顾小芙看过宴客名单,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了。
“果儿是咱的第一个孩子,再隆重也不为过。”陆元畅可不答应让果儿受委屈。
以陆元畅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在北境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眼下国家动荡,军权至上,身为镇北军高级军官,又是宋定天嫡系,她真真是风光无限。
“随你便是,只是当日人太多,也不知果儿是否受得住。”眼下顾小芙心里,果儿是第一位,陆元畅都要靠后了,这也许是所有做娘的人的心态。
“咱们闺女会受不住?”陆元畅自豪地说道,她很是喜欢果儿沉静的样子。
“好好,果儿随你,称心了罢。”顾小芙笑道,其实果儿像陆元畅,她才是最开心的人。
一日最幸福的时辰便是此时,一家三口说说笑笑,惬意又舒畅,不过,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开心,寻事上门。
屏儿轻轻进屋,小心禀告:“将军,张百户在前头传话,将军府来人,让您即刻前去见宋大将军。”
“何事?”陆元畅微皱眉,被打断的不满很明显。
“张百户说是圣旨下来了。”
陆元畅闻言,顿时转阴为晴,咧嘴大笑,朝廷封赏终于是下来了,她又要加官进爵了,看着娴静的顾小芙,身边软糯糯的果儿,陆元畅升起了为妻女创造幸福生活的自豪感,打仗再苦再累又如何,抛头颅撒热血又如何,只要能让顾小芙两人能过上好日子,她乐意。
陆元畅怀着喜悦的心情去宋府,可惜事与愿违,往往是乐极生悲,当陆元畅进入宋家大厅,发现镇北军的实权人物都在场,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她暗觉不妙,想来此次圣旨绝不是封赏镇北军才对。
“人到齐了,王将军,你与大伙儿说说新君旨意。”宋定天坐在正位上,说道。
“西夏攻打甘州,郭达明没守住,此时西夏已挥兵东进,直取云、湘二州之地,京师告急。”王超沉声说道。
此话一出,大厅中顿时乱成一团,郭达明镇守甘州已达十数年,守军威武,威旺颇高,怎会才短短一月有余,便让西夏攻破了?
陆元畅站在人群中,心中也颇为疑虑,不过她没有发言,只是静待王超的下文。
“众位将军,新君下旨让我等进兵云州,抵御外敌。”王超待大厅再次恢复了安静,才扬声说道。
“什么!让镇北军去云州?”
“我等虽败退戎狄,可自身也损失惨重,目前守境兵力尚显不足,怎有余兵对抗西夏!”
第25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