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三世孽缘 作者:萦梦
正文 第16节
三世孽缘 作者:萦梦
第16节
康熙走出殿外,看到四口箱子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动过,不管胤禛知不知道,这足以证明胤禛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否则不会是布满灰尘。康熙高深莫测地在胤禩和胤禛脸上扫来扫去,发现两人都恭谨地站着,看不出一丝情绪,也看不到一点破绽,康熙甚至怀疑他们两人的政见不一是做给他看的。
后面的官员看到这种情景,也松了口气,他们虽然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会不会写到他们,毕竟谁没有一两件私密之事,若真的被记录下来……可是若是把这些东西放在皇上面前,情况也是不容乐观,松的那口气又提上来。
胤禩在康熙看不到的地方意味深长地看着胤禛,果然雍王府上的人会办事,故意不让人打扫,如今要把东西送到皇上面前,也不把灰尘扫去,心思果然够缜密。
胤禛回以微笑,他可是考虑了半天才想出来的主意,既要表现自己不知情,还要表现出事彻底不知情。
康熙转身看着一个个低下去的头颅,这是他们的把柄,有这个在手上无疑能让他们更加卖力,但是会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做事,甚至还会有人惦记着这些东西,尤其是他的这些儿子们。
“李德全!”康熙扬声唤道,他故意把声音抬得很高,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李德全赶紧躬身待命,康熙继续,“去拿火把,把这些东西烧了!”
“喳——”
很快火把拿来,李德全下面的小太监打开箱子,入目的不是《百官行述》,而是珠宝玉器,康熙没想到,转眼看向胤禛,胤禛道:“之前是儿臣府上的东西丢了,正好被八弟撞上,依次为名义送到儿臣府上,儿臣那日跟太子和三哥他们一起打开箱子查看过,确实是儿臣府上的东西,也没在意,想必八弟把《百官行述》放到下面了。”
这话是扯到胤禩身上了,胤禩出列道:“确实是放在下面,儿臣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如此。”
李德全迅速使眼色,令人把上面的东西拿出来,果然看到下面一本本的书,上面写着《百官行述》,看到这些,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当然并没有真正行动,康熙名人又拿来两口箱子,装着胤禛府上的东西,那些《百官行述》则被付诸一炬。
熊熊大火燃烧了秋季的萧索,所有的人眼中都染上了喜悦,这下算是彻底放松了,看着《百官行述》一点点地烧完,最后仅剩下灰烬,康熙转身回到殿中,沉声道:“任伯安利用职务之便搜集百官言行之过失,居心叵测,朕已严惩,尔等所作所为,即使朕未看着《百官行述》,也是知道的,朕能够烧掉这些东西,不过是让你们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而不是日日勾心斗角!”
“臣等知罪,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大片的人跪下三呼万岁。
“众位爱卿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濠境之事吧!”说完康熙已经大步离去。
李德全跟着说道:“退朝——”
胤禛刚出殿门,就被候在外面的李德全拦住,紧跟着是胤禩,李德全道:“四爷、八爷,万岁爷找!”
两人对视一眼,举步跟上。
御书房内,康熙背对着他们,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放松的样子,听到两人进来,才回过头:“老四,那《百官行述》你是知道的吧?”
胤禛心中一惊,果然这些小手段在康熙面前不够看,虽然是问话,康熙语气中全是肯定,只是即使是事实,胤禛也不能承认,赶紧跪下认真道:“儿臣确实不知,请皇阿玛明查!”
康熙盯着胤禛,眼神显得高深莫测,胤禛被盯得冷汗直冒,康熙过了许久才看向胤禩,淡淡道:“你怎么看?”
胤禩知道现在的康熙疑心很重,可是这个时候不能替胤禛求情,只能实事求是:“儿臣当时得了《百官行述》很是震惊,知道很多人都想要这个东西,然而这个东西我们都没有资格拥有,儿臣正好碰上四哥府上丢了东西,就顺势把东西暗中送了过去,自然是不敢告知四哥,一来想着四哥应该不会细细查看,两外即使四哥发现了,以四哥的为人,想必也不会看,后来也便将计就计,顺势烧了库房的一些东西,对外宣称是《百官行述》,如此以来,也便没人再惦记这个东西,才能安全等到皇阿玛回京再行处理!”
康熙心中冷笑,这两个儿子都不是省事的,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倒真是不容小觑,不过此次却是做得很好,权且可以放过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澳门的历史是这样的:约前3世纪:秦始皇一统六国之时,澳门被正式纳入中国版图,属南海郡番禺县地。 1553年:葡萄牙人取得澳门居住权。 1623年:葡萄牙政府委任马士加路也为首任澳门总督。 1640年:葡萄牙摆脱西班牙统治后,因澳门未曾投降于西班牙,澳门被授“天主圣名之城”(e de de)的称号。 1844年9月20日: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二世宣布澳门为自由港,当时是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来自度娘,之后的历史与本文无关,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看)
57濠境
胤禩回去想了一夜,要不要把他看到的东西慢慢地研究出来,还有大清闭关锁国的政策,他要不要提出改革,如今康熙对他心存猜忌,胤禛的思想也没有那么开放,若是现在开始影响胤禛,告知他看到的大清的灰暗前途,或许可以在胤禛执政期间改变,加上胤禛雷厉风行的性格,这条方法无疑是最好的,可是现在濠境出事,作为大清皇室的一员,又有那么多的阅历,想法自然不仅仅是把濠境收复这么简单。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世界之大,西方国家已经崛起,他们现在是觊觎下片土地,将来觊觎的就是整个大清,万万不会有人相信,这些人都以大清为天朝上国,可以接受万国来朝,什么外敌阻挡不住,还怕远在他出的小小国家!想想他之前提出的开海禁、重经商就被康熙当场驳回,若是此次再说起……
胤禩揉揉前额,闭目想了一会儿,也不得其法。突然听到一声轻响,本来低头深思的人睁开双眼,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怎么忘记了可以找人商量!
胤禛从容走过来,自顾自地坐在胤禩对面,看着胤禩苦恼的样子,有些好笑,现在明明该苦恼的人是他,心甘情愿地被他算计,还要替他背黑锅,让老爷子有所怀疑,怎么这人表现的比他还要苦恼?
“什么事竟然让小八如此费神?”
胤禩看着胤禛,认真道:“你怎么看濠境之事?”
胤禛轻笑,似乎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问题竟让胤禩思考这么久,轻松道:“小小濠境何须小八如此担忧,找人带兵收复了就是!”
胤禩看着胤禛,胤禛眼中神采飞扬,丝毫不把濠境放在眼里,而胤禩就怕康熙也这么想,又是一阵苦恼。
胤禛被胤禩平静下担忧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可也不知道胤禩何来担忧,不禁皱了皱眉,道:“八弟不这么看?”
称呼上从‘小八’变成了‘八弟’,说明这人上心了,胤禩这才缓缓开口:“我应与你讲过,我看到了大清的灭亡,看到了新的朝代兴起,看到很多东西,再过两三百年,大清会被推翻,大清子民会在他国的蹂躏下生活,偏偏那些国家,就是我们现在一点都不重视的西方国家,还有东瀛人,东瀛人野心很大,从明朝倭寇便可看出,现在万不要以为我大清物阜民丰,国力强盛,若论海上战术,现在能够称霸的就是‘弗朗机人’,大清东部临海,海岸线长达3万五千里,若是海上战斗力不能增强,将来只有被蹂躏的份,我上次提出开海禁、重通商,其实关键还要建海军,强海军,上次虽然有避祸的因素,其实心中也未尝不想让皇阿玛好好考虑,只可惜皇阿玛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豪情壮志,台湾都能收回,濠境自然也好收复,可是若仅仅如此,将来还是会被霸占!”
胤禛的神态由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变得越来越凝重,等胤禩说完,才慢慢开口:“八弟的意思是大清虽然表面上强盛,其实并非是真正的天朝上国?而远在万里之外的西方小国,正在迅猛发展?”
胤禩点点头,继续道:“当年大清不也只有塞外那一点地方,最后能够进入中原,除了机缘之外,还要有强大的军队,而且我们擅长骑射,才得以入主中原,若是前明将领能够英明一些,红衣大炮好好利用,我们进入中原便没有这般容易。我们现在的军队战斗力已经没有大清刚刚入关时的强悍,以后可想而知,若一直以天朝上国自居,战斗力只能一降再降,到最后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胤禩看胤禛越来越凝重的神色,继续道:“我们闭关锁国,不知道外界消息,还一直做着美梦,却不知那些国家在飞速发展,而我们却停滞不前,若想打破被动局面,只能开禁通商,吸取精华,去其糟粕,这条道路无疑是艰难的,我也没想着能够一下子就改变,只是希望能够渐渐更改。如今我觉得是个好机会再提上一提,西方的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借鉴,当年皇阿玛亲征葛尔丹,得了疟疾,不也是西方教士用的药?康熙七年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不也让当时的钦天监副监吴明烜心服口服,说明西方的东西很多还是对的,而且还有很多已经超越了大清!若我们继续这般下去,国门早晚会被打开,而且使用暴力!”
胤禛深思,若真是如此,大清确实需要好好整顿一番,只可惜他现在不是皇帝,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这个情况,不用想也知道老爷子的想法跟他原来的想法一致,老爷子年轻时擒鳌拜、撤三藩、收台湾,已经是很多皇帝所不能做到的,心中不免自傲,更是看不上其他小国,更觉得没有必要开禁通商。
胤禛握住胤禩的手,抬头很认真的看着胤禩,坚定道:“既如此,我会尽量满足你!”
胤禩看着胤禛黝黑的双眸,犹如一湾深潭,深不见底却胜在坦诚无波,心中有一块莫名的软了下来,大清不是他一人能挽救的,有这人在,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即使朝代更替是历史规律,能够多支撑几年也是好的,只要眼前这人理解支持,他也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我明日便上折子,陈述利弊!”
胤禛的手紧了紧,摇头道:“不可,昨日你已经出尽了风头,皇阿玛对你我定然又开始顾忌,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镇压濠境蛮夷,收复濠境所有权,至于其他,时机未到,等你我不在风头浪尖上时,在提出也不迟。”
胤禩一想也是,经过昨日之事,老爷子肯定又开始猜忌了,他现在要做的是低调行事,若是再这般冒进,难免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到时候被上位者厌弃,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了,倒不如现在平庸一点,有些事情暗中做也是可以的,想通了这些,胤禩点点头。
第二日上朝,康熙问起濠境一事,果然有的说:濠境乃弹丸之地,弗朗机人不自量力,竟想与我天朝上国为敌,这次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还有人主张先招抚,招抚不成再动兵,以显示大清乃礼仪之邦。
康熙问及胤礽,胤礽显然也是准备好了的,回答的很流畅:“儿臣以为濠境本就是大清领土,并无招抚一说,只能说是镇压,既然那些蛮夷不自量力,不防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清的实力,顺便震慑一下远在西方的弗朗机人!”
康熙并未多做评论,只是把眼神转向朝下之人,微微转了个圈,最后停在胤禩身上,胤禩却毫无所觉,依旧低垂着头,眼睛看着脚尖前一尺的地方,端的是恭顺谨慎。
事关大清尊严,此时胤祯也顾不得政见怎样,这是个带兵历练的好机会,怎么能少了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当下胤祯跨出一步,朗声道:“皇阿玛,儿臣愿领兵出征!”
胤祥也是热衷于行军打仗之人,这个时候被弟弟抢了风头,自己自然也不示弱,出列道:“儿臣亦愿往!”
康熙依旧不表态,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胤祉上前道:“儿臣以为当先礼后兵方能显示我大清之气度!十三弟和十四弟轻言出兵,与莽汉无异,甚是不妥!”
胤祉的言外之意是胤祥和胤祯不懂礼仪,只有蛮干,简直就是俩冲动的小子。
胤祥倒是还能忍,胤祯却忍不了,他一直看不惯胤祉文绉绉的样子,这些阿哥之中,胤祉的学问无疑是做得最好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主持编纂《律历渊源》和《古今图书集成》了,只可惜胤祉也是高傲过头,对那些学问不好的兄弟,简直是不屑一顾,自然那些兄弟也不乐意与之为伍,这个时候胤祉话中隐晦侮辱之意,胤祯怎么受得了,马上站起来就要与之辩论,却被康熙一句话打消了念头:“胤祉说得甚是!”
康熙又说了些虽说先礼后兵,也要有作战准备之类的话,便让退朝,临退朝前说了句:“胤禩到御书房等朕!”
作者有话要说:~~~~(_)~~~~ 明天考试,各种准备不足!最讨厌考试了!求虎摸,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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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召见
胤禩听到散朝就准备跟着朝臣一起离开,没想到老爷子单独点名叫他,胤禩心中一凛,其他朝臣也复杂地看向胤禩,胤禩苦笑,这是又把他退到风头浪尖上去了!
胤禟两步走过来,抓住胤禩的手,担忧道:“八哥,皇阿玛这个时候叫你……”
胤禩安抚地笑了笑,拍拍胤禟的手,动作很是亲昵,胤禟理所当然地接受,站在旁边的胤礻我脸色变了几变,又恢复如常,胤祯也走过来担忧地提醒。
胤禩不敢多留,让他们先回府,自己前往御书房。与胤禛擦肩而过的瞬间,给了个安慰的眼神。
胤禩到的时候,康熙已经换好了衣服,高高坐在龙椅上,看着胤禩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然后看着胤禩行跪拜之礼。
康熙觉得他看不透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很会装,用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掩盖住心中所思所想,情绪从不外露,就像老四,一副严肃的表情掩盖住所有的思绪,还有胤礽,人前矜持高傲的态度,在他面前又是父慈子孝,他的儿子似乎都有面具,而他不过是利用这些面具下的心思让他们争斗,最后挑选最有能力的人,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不过现在似乎有点失控。
过了许久,康熙才道:“起来吧。”
胤禩这才起身,垂首站在一旁,依旧是恭顺敬重的样子,身子站得很直,眼睛还是看着脚尖前一尺之地,康熙似乎能够感觉到这个儿子紧绷的身子,紧张的神经,难道他在这个儿子心中就这么可怕?还是他最近打击他打击的太厉害了?
“听说你这一年跟一些年轻的御医研究药理?”
胤禩没想到康熙会问这个,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道:“确实如此,额娘身子不好,儿臣想学习一些养生的秘法。”
胤禩可以毫无保留地把他知道的一些事告诉胤禛,也可以提示一下御医改进之方,却不敢在康熙面前说出实情。
“你的孝心可嘉,但总不能沉迷于这些东西。”
“是!”依旧是恭谨地回答。
康熙觉得在胤禩面前套不出什么话,只能直奔主题:“你对濠境的看法就仅是朝堂上所讨论的?我记得你曾经提出过开禁通商。”
若是放在前世,胤禩定然高兴,甚至觉得这是老爷子信任他的表现,定然把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然后洋洋得意一番,如今却没了这种心思,老爷子这样问,显然是想让他旧事重提,表面上是说濠境之事,实际上不过是看看他对开禁通商看法,明知道很多人会反对,老爷子也不赞成,这次难道是试探?然而老爷子主动提出这件事,难道是想通了?胤禩思考的时间不多,现在只能用保守的方式应对。胤禩想到此处,收敛心神,认真回道:“如今四海升平,皇阿玛泽披天下,恩施四海,何惧小小濠境!开禁通商虽是和平解决的途径,儿臣却记得是有违法度的,儿臣以为不若先礼后兵,弗朗机人在大清本就没有多少人,所做反抗不足为惧,但仗不可不打,打完再谈才是上上策!”
“朕却不知道你竟和老三的意见一致?”康熙笑得有些玩味,细细看着胤禩的表情。
胤禩心中苦笑,这老爷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试探,不过是意见一致,难道又认为他与胤祉相互勾结?
“儿臣不过把自认为是对的、对大清有利的方案提出了,至于和三哥的观点一致,儿臣自认为没有冲突!”
康熙心中有些佩服胤禩,竟然能够如此不动声色地化解他所问的问题,难怪在朝臣之间游刃有余:“朕倒觉得你之前提出的开禁通商不错,如今怎么不敢提了?”
胤禩苦闷,明明是在说濠境之事,怎么又绕到开禁通商上去了,现在老爷子的态度似乎有意开禁通商了,胤禩心中一动,若真如此,倒不如再搏一搏,即使不被采纳,甚至再次被打压,应该也不至于落到上一世的田地,至少他对挽救大清努力了,这样才不枉他回来一遭,想到这里,胤禩也没了顾忌:“儿臣私以为开禁通商有利于大清,我们为了放环盗贼而严禁通商,却不知这只能治标而不治本,就如洪水,需要的是疏通,而不是一味地堵截,否则总有一天洪水会冲毁堤坝。我们现在可以严禁通商,但民间仍有少量商贩为了海外高额的利润铤而走险,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解决途径,倒不若我们大方一点,开禁通商。诚然,我们还要扩建水军,甚至建立海军,以确保通商的安全性,我大清东部临海之地长达三万五千里,陆地上的准格尔我们不怕,我们大清的铁骑可以横扫中原,可是我大清水上战斗力薄弱,若是他国从海上进攻,我们防不胜防,就如弗朗机人占据濠境一般。”
“你是指小小东瀛?”
既然说了,胤禩也不打算再做隐瞒,当然也不会全盘托出:“不止东瀛,还有弗朗机,甚至西方比利时等地,虽然距离大清较远,可若他们从海上来,我们是真的很难抵挡,居儿臣所知,他们的战舰已经很是强大,前明永乐年间,郑和六下西洋(第七次不是在永乐年间),到达了西方很多地方,那个时候万国来朝,到如今我大清进入中原,虽说已经占据中原,却依旧达不到那时万国来朝的繁盛境况,而我们对海外诸国也是所知甚少,据说当年皇阿玛收复台湾时,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只因大清水上作战不佳!若此时能够建立起水军并勤加操练,以武力震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你刚刚还说要战后再谈,如今怎么又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战后再谈是为当前局势,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将来打算!”
“朕却不知你还这么擅长兵法!”
康熙的话不知道是感慨还是试探,胤禩也懒得理会,收敛心神道:“儿臣不过是纸上谈兵,并不擅长,真正能不能实施,还是需要皇阿玛抉择!”
“若朕不同意,你当如何?”
“儿臣不过是提出自己的见解,皇阿玛不同意,儿臣不提便是!”
“不,这次朕虽不同意,但你若觉得确实对大清有利,你就要找机会再提,可明白?”
这算是间接教他为臣之道,御臣之术么?
胤禩正低头深思康熙的意图,就听上面说道:“开禁通商并不急于这一时,你先下去吧!朕自会考虑。”
这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啊?胤禩惴惴地退出去,苦闷至极,这开禁通商究竟是提还是不提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写什么了,怎么觉得越来越没有灵感了呢?
59迷惑
胤禩退出大殿,奕奕然走在通往宫外的路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竟然有些烦躁,突然有种离开的冲动,有种自暴自弃之感。今日康熙的不知道是试探还是其他,总觉得无奈得很,明明知道以后历史的发展,想以此做一些有利于大清的事情,至少不能让大清的子民在铁蹄的蹂躏下被人称作“东亚病夫”,至少让后世子民不受夷人的荼毒,可是他虽身为皇子,身份也是显贵得很,然而偏偏上面有个多疑的父皇,还有几个你争我抢的兄弟,其实若是他们这些兄弟不是同时出生在这个时代,而是一个时代接一个时代的出现,至少也不会让大清衰败下去!那人能够登上皇位确实是有能力,在他的治理下,大清也确实更加强大了些,他的铁腕手段确实符合当年的形势,把大清的辉煌推向高峰,可那人还是没能看透闭关锁国的危害,其实若是他不曾看过后世三百年的历史,他也是认为闭关锁国未尝不可。
抬眼发现已经到了宫门口,发现身着亲王服饰的胤禛,那人眉头紧锁,看到胤禩赶紧走过来,胤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被拉住,然后被拉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那里很是偏僻,过往的人一天也不见得有一个,只是远远地还是能够看到太监宫女走动,胤禩刚刚站定,就听那人关心道:“皇阿玛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胤禩想要抽出双手,却发现那人用了力气,一抽之下竟然不能抽出,赶紧向周围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才缓缓吐了口气,懊恼地瞪了眼胤禛。
胤禛低低地笑道:“放心,没人注意这里!”
胤禩觉得这人的声音竟然犹如,低沉的笑声顿时化解了他内心的苦恼,他果然是中毒太深了吗?看到这人在宫门旁等着,胤禩便觉得心安,仿佛心有了着落,可以在这人面前完全的展露自己的情绪,仿佛这便是一生。
“老爷子问了我一些濠境之事,”抬头看了看胤禛,那人正看着自己笑,果然那人知道自己没有说完,只能叹气,继续道,“还有开禁通商的事情。”
“哦?难道皇阿玛同意开禁通商?”
胤禛眼神闪亮,转而变成疑惑,以他对康熙的了解,如今康熙一直在走怀柔政策,广施仁政,若是要打破常规,说服八旗中的那些老古董答应开禁通商,定然是不肯的,若说早几年,或许还有可能,现在康熙已经见过半百,还要走这么激进的路子,倒是不太对了。
胤禩失望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想着这人也做过皇帝,说不定能够更好的揣摩康熙的心思,便把召见的事情全盘托出,胤禛听了皱眉,他也摸不清康熙究竟是什么意思。前面一段好像是要实行开禁通商,后面又不是那么肯定了,真是令人费解。
胤禩看胤禛眉头紧锁,知道这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楚,只能作罢。看着胤禛的样子,胤禩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猛然凑近胤禛,贴着胤禛的耳朵,对着胤禛说道:“你说若是皇阿玛知道我们——这样,会做何感想?”
胤禩的气息喷在胤禛的耳侧,痒痒的,让胤禛禁不住战栗,又觉得胤禩恶趣味地继续向耳中吹起,耳朵就像是被一只羽毛轻轻拂过,痒得厉害,同时心脏也像被猫儿轻挠一般,抓心的痒,胤禛正想手上用力扣住胤禩,却不想胤禩轻巧躲过,抬步就要离去。胤禛哪里容得了胤禩这般挑拨,一手扣住胤禩的手腕,往怀中一带,唇已经压了下来,感觉到那人的柔软,本想浅尝辄止的想法瞬间告破,反而更加深/入地侵袭,直到吃饱餍足之后,才缓缓放开,拉开两人的距离,不例外地带出一丝银丝。胤禩觉得有些窒息,待胤禛放开之后,险些摔倒,幸亏那人眼疾手快,迅速扶住,胤禩才来得及大口喘气,身子不自觉地被胤禛抱住,随即就听胤禛低沉的笑声:“小八想要招惹了我就走?”说完又亲了亲胤禩的耳垂,耳垂果然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像是透明的绯色翡翠,还可以看到清晰地纹理。
胤禛知道再逗下去这人就真的要生气了,赶紧敛了面容,象征性地替胤禩整整衣衫,待胤禩气息平稳了,面上也恢复正常之后,才从拐角处走出来。两人再没多做停留,各自回府去了。
胤禩回府之时,果然见到胤禟和胤礻我,只是没想到胤祯也在,胤禩微挑了一下眉毛,心思一转,便知道胤祯的目的。
胤禩先换了身常服,才到书房见他们。
几人自然少不了嘘寒问暖一番,胤禟是纯粹地关心胤禩;胤礻我么,看着胤禟,顺带着关心胤禩;至于胤祯,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想要胤禩他们明日上朝之时推举他为统帅,平定濠境。
胤禩眼睑下垂,并不看他们,他人也无从知晓胤禩的心思,似乎无关紧要,又似乎早在掌握之中。
胤禟则不然,在这几个兄弟里面,他最先看不惯胤祯,看着八哥失势便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还顺带着把八哥的势力收为己用,用胤禟的话来说,就是“落井下石”的典型,胤禟一心想着胤禩,自然对胤祯这种背后捅八哥刀子的人没什么好感。当即冷哼道:“十四弟倒是会算计的很,让哥几个做出头鸟,你则渔翁得利!”
胤祯对胤禟的针锋相对不以为意,似乎已经习惯,等胤禟说完,才慢腾腾地道:“九哥这话说的欠妥,我们兄弟谁得了好处,不还是我们几个的,难道九哥更希望让胤祥前去?”
胤禟气得冷哼,这老十四确实比他能说,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胤禩自然知道胤祯的野心,虽然他有心护着胤祯,却不能阻止他的野心,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作为皇阿哥都有争夺那个位置的权利。他只能等最后尘埃落定之后,再在那人面前说说好话,不至于像上辈子那般去守皇陵。
“皇阿玛现在并未表态,而且此次若是真的出征,定然要做完全的准备,我大清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于水上作战并不擅长,若是这般急匆匆地前去,结果未必好。当然时机到了,我们自然是会支持十四弟的。”
胤禩这算是表态了,若是能够帮胤祯说话,定然会帮的,只是现在康熙的态度还不明确。
胤祯道:“以八哥的意思——皇阿玛并不打算此时派兵?”
胤禩苦笑摇头:“我也不知晓。”
胤禟看胤禩的眼神就是崇拜,这表情做的——是多么的无奈啊,不会是他家八哥,看老十四这次还能说什么。
胤祯看着胤禩,觉得他这个八哥心思太沉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给他透底,真是可恨!偏偏他无能为力,现在不得不依靠胤禩。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胤禩继续思考康熙今日叫他前去的意图。
第二日上朝,胤禩还是没有想通,自然不敢贸然进言,昨日康熙把他留下已经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提出标新立异的观点,这观点又是有损众人利益的,估计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胤祯和胤祥依旧要求带兵,康熙自然为两个较小儿子而骄傲,这两个儿子血气方刚,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能够说出豪言壮语确实可喜。
最后康熙拍板,先建立海军,半年之后再去镇压濠境,濠境不过弹丸之地,康熙自信只需半年的时间,水军便能成功打败弗朗机人,当然现在还是招抚为主,不能放任自流。
胤禩深思,最后得出结论,想必老爷子不会大刀阔斧地改革,先组建海军,再收复濠境,然后才会慢慢提出开禁通商之策。显然这样做更符合形势,而若同时提出,定然会遭到集体反对,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我行我素。
胤祯此时有些真的佩服胤禩,昨日还在怀疑胤禩知而不言,如今看来是言无不尽了,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慢腾腾地增收速度。
实在是有点卡文,上周本想多存些稿的,结果就码了5千,话说这周的榜单咋办啊?
60请命
既然要组建海军,加强水军,定然要选一熟悉水上作战的将领。
自收复台湾之后,清朝水军的战斗力就每况愈下,后来施琅于康熙三十五年卒,水军的战斗力更是不堪。虽然尚可与小股无组织的海盗抗衡,却已经势衰,如今人选却是难得。
最后还是胤禩上奏,书曰:施琅之子施世骥早年随父征台,立有战功,其人深谙水战,是上佳人选。
康熙沉吟片刻,也便同意了,却不是封为将军,而是想在满人中选出一位担任。
立时胤祯和胤祥抓准时机,言愿往。
康熙却皱眉,这个时候所做的每个决定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他确实没有想好对策。
胤礽在康熙旁边用力攥了攥拳头,眼中闪过决绝的神情,上前一步,跪拜道:“儿臣心中有一人选……”
康熙并未打断,似乎在等待胤礽说下去,朝中的大臣也看过来,等待胤礽口中的人选,已经很少看到太子这般主动承担事情,推举人了,如今偌大的大殿之上,竟然静的出奇,胤礽抬起头,认真看着康熙,一字一字道:“大阿哥胤褆!”
下面的人倒吸一口气,怔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太子推荐死敌为水军将军不知用意何在,是为了卖个人情还是为了趁机下黑手?
皇上南巡之前还特意交代要加强大阿哥那边的守卫,显然是对大阿哥防范到了极致,其间也曾听闻太子不顾皇命,前去“探望”,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是去炫耀自己,折辱对方,如今看来竟不全是,各种曲折,倒是耐人寻味。
太子一边的人都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一边还想着退路,该怎么抽身倒向其他阿哥才好;其他的人震惊之后就有点幸灾乐祸,这下太子是要失势了,这次定然不会如上次那般再次获得太子之位,定然是摔得狠狠的,再无起复的可能!
康熙则盯着胤礽,眼睛漆黑如墨,深如碧潭,不能说不震惊,只是就在上位,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他只是紧紧盯着胤礽,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算计。只可惜他在胤礽眼中看到的全是坦诚,竟然真的是为了大阿哥请命似的。
康熙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什么,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却并不能抓住,看着胤礽坦诚又决绝的眼神,康熙的声音不辨喜怒:“太子莫不是又被镇魇了?”
胤礽不卑不亢道:“皇阿玛明查,儿臣身体好得很!儿臣也是为大清着想,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私心,皇阿玛也曾言‘大阿哥乃朕之千里马’,大阿哥又曾多次带兵,且立有战功,儿臣私以为大阿哥是最好人选。”
“太子倒是仁厚,却忘记你之前病症如何得来?胤褆可是行巫蛊镇魇你之人!当初还提议让朕杀了你,你就一点不记恨?”
胤礽听着康熙没有语气的话语,也有些心慌,但是既然提了出来,就想一拼到底,总不能半途而废:“儿臣自是清楚,皇阿玛不也把人给关了起来,如今已过两年,想来大阿哥应该也悔改过了。”
“朕记得你是最看不惯胤褆的,怎么,开始转性了?朕听说朕出巡的这些日子,你经常亲自去看大阿哥,身为太子,你不以身作则,还要忤逆朕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朕不在京城便什么都不知道啊!”
康熙一开始说的很平静,声音没有起伏,似乎再说一个与己无关之事,后面即是提到‘忤逆’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调子,之事最后一个‘啊’字才展现出出离的愤怒,估计若不是在朝堂,直接就踹过去了。
“儿臣与大阿哥的政见不一是不错,大阿哥常常针对儿臣也不错,可是儿臣并不能因此而一直怀恨在心,他毕竟是儿臣的大哥。更何况,身为皇子,即使被皇阿玛厌弃了,也不能容得那些下人胡作非为,皇阿玛没有看到,大哥现在住的地方,过的日子,他是个皇阿哥啊!若不是儿臣前去……”胤礽并没有说会如何,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些奴才一向是攀高踩低,即使是皇阿哥,但凡失了势,就是连个普通的奴才都不如。胤礽看康熙未说话,继续道,“皇阿玛一直说要以仁义治天下,虽然大阿哥曾经犯错,可如今已经悔过。儿臣前去看望大哥,一是害怕那些奴才不知好歹,对大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皇阿玛只是说不让大哥出府,却并未说要克扣大哥的月例,那些奴才竟然私底下克扣,还侮辱大哥,儿臣听说之后自是气愤,毕竟那是儿臣的大哥,是皇阿玛的儿子,大哥一生军功赫赫,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儿臣去看时,竟然与以苍老的乞丐差不多;二来,儿臣去向大哥解释我和他之间的误会,其实大哥并未真想杀了儿臣,不过是受了奸人挑拨罢了。如今之势,儿臣认为大阿哥身经百战,定可以胜任水军将军,还请皇阿玛明查!”
康熙盯着胤礽,目光如炬,嘴唇紧紧地抿着,了解康熙的人都知道这是盛怒了,没人敢上前说话。
突然胤禩站出来,朗声道:“儿臣亦赞成太子之言!”
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这八阿哥瞎参合什么,其实胤禩本来也是想明哲保身,只是听到后来越来越同情胤褆,他胤禩也经历过这些,而且当年当真是连个奴才都不如,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绝对是箴言,胤禩不过是有同感,想到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大概能够猜出胤褆和胤礽实质的关系,胤礽这次可谓是拼了太子之位在替胤褆说话,甚至两个人都有可能搭进去,胤禩佩服胤礽的勇气,一想心思缜密的人这次却冲动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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