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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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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十一郎]饮断前尘 作者:叶耶耶耶

    正文 第4节

    [萧十一郎]饮断前尘 作者:叶耶耶耶

    第4节

    他看到了连城璧。

    ☆、再遇(已修)

    连城璧的目光并不停留在萧十一郎身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书卷上。

    只一天,他似乎又成了那个高贵优雅的无暇公子。

    萧十一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良久,他低低出声:“连城璧。”

    这其实也是他第一次叫连城璧的名字。

    他以前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他听过无数遍这个名字,也想过无数遍这个名字,但是他没有叫过他。

    连城璧,多好听的名字。

    连城美玉,美玉无瑕。

    比自己这个萧十一郎的名字有涵义多了。

    高贵和身份果然与生俱来,相得益彰。

    连城璧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十一郎。

    以前他是笑着的。

    不管是对着萧十一郎,还是对着任何人,他都是笑着的。

    现在,他没有表情了。

    他像是看着陌生人,不,像是看不到萧十一郎的存在一样。

    萧十一郎简直就成了透明人。

    连城璧的声音清冷:“我又不是为了来找你。”

    “那你是来?”

    “与你无关。”连城璧合上书本,独自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了萧十一郎一个人。

    萧十一郎看到很多书。

    满屋子都是书。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香炉。

    炉中香烟袅娜,燃的仿佛是龙涎香。

    萧十一郎慢慢地站起来,欲看到桌上摆着的很名贵的端砚,很古的墨,很精美的笔,连书架都是秦汉时的古物。

    他也看到桌上铺着的那张未完成的图画。

    画的是挑灯看剑图。

    萧十一郎忽然觉得有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竟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就仿佛严冬中忽然从被窝中跌入冷水里。

    他站在桌子旁,呆了半晌,转过身。

    这屋子有窗户,窗户很大,就在他对面。

    从窗子中望出去,外面正是艳阳满天。

    阳光正照在一道九曲桥上,桥下的流水在闪着金光。

    桥尽头有个小小的八角亭,亭子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一个朱衣老人座旁还放着钓竿儿渔具,一只手支着额,另一只手拈着个棋子,迟迟末放下去,似乎正在苦思。

    另一个绿袍老人笑嘻嘻地瞧着他,面上带着得意之色,石凳旁放着一双梁福字幅,脚还是赤着的。

    这岂非正是方才在溪水旁垂钓和浣足的那个玩偶老人?

    萧十一郎只觉头有些发晕,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窗外缘草如茵,微风中还带着花的香气。

    一只驯鹿自花木从中奔出,仿佛突然警觉到窗口有个陌生人正在偷窥,很快地又转了回去。

    花丛外有堵高墙,隔断了墙外边的世界。

    但从墙角半月形的门户望出去,就可以看到远处有个茶几,茶几上还有两只青瓷的盖碗。

    这正是萧十一郎和连城璧方才用过的两只盖碗。萧十一郎用一只手就可以将碗托在掌心中。

    但此刻在他眼中,这两只碗仿佛比那八角亭还要大些。

    他简直可以在碗里洗澡。【原著】

    这件事实在太离奇,离奇得可怕。

    任何人都不会梦想到这种事,也绝没有任何人能解释这种事——这简直比最离奇的梦还要荒唐。

    门外有了敲门声。

    是谁?

    门是虚掩着的,一个红衣小环推门走了进来,眼被流动,巧笑倩然。萧十一郎依稀还认得出她就是那在前厅奉茶的人。

    她本也是个玩偶,现在也变成了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萧十一郎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她的脸也红了,垂头请安道:“敝庄主特令贱婢前来请两位到厅上便饭小酌。”

    萧十一郎什么话都没有问,就跟她走了出去。

    他知道现在无论问什么都是多余的。

    转过回廊,就是大厅。

    厅上有四个人正在聊着天。

    第一眼他看到的是连城璧,而他身旁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美丽的男子,是个面貌极俊美,衣着极华丽的人,戴着形状古怪的高冠,看来庄严而高贵,俨然有帝王的气象。

    他肤色如玉,自得仿佛是透明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宛如女子,无论谁都可看出他这一生中绝没做过任何粗事。

    他看来仿佛还年轻,但若走到他面前,就可发现他眼角已有了鱼纹,若非保养得极得法,也许是个老人。

    另外两个客人,一个头大腰粗,满脸都是金钱麻子。

    还有一个身材更高大,—张脸比马还长,捧着茶碗的手如磐石,手指又粗又短,中指几乎也和小指同样长,看来外家掌力已练到了十成火候。

    这两人神情都很粗豪,衣着却很华丽,气派也很大,显然都是武林豪杰,身份都很尊贵,地位也都很高。

    这二个人,萧十一郎都见过的。

    只不过他刚刚见到他们时,他们都没是没有灵魂的玩偶。

    现在,他们却都有了生命。

    萧十一郎走进来,这三人都面带微笑,长身而起。

    那有王者气象的主人缓步离座,微笑道:“酒尚温,清。”

    他说话时用的字简单而扼要,能用九个字说完的话,他绝不用十个字。

    他说话的声音柔和而优美,动作和走路的姿势也同样优美,就仿佛是个久经训练的舞蹈家,一举一动都隐然配合着节拍。

    但萧十一郎对这人的印象并不好。

    他觉得这人有些娘娘腔,脂粉气太重。

    男人有娘娘腔,女人有男子气,遇见这两种人。他总是觉得很痛苦。

    厅前已摆了桌很精致的酒席。

    主人含笑揖客,道:“请上座。”

    萧十一郎道:“不敢。”

    那麻子抢着笑道:“这桌酒本是庄主特地准备为两位洗尘接风的,阁下何必还客气?”

    萧十一郎目光凝注着这主人,微笑道:“素昧平生,怎敢叨扰?”

    主人也在凝注着他,微笑道:“既已来了,就算有缘,请。”

    两人目光相遇,萧十一郎才发觉这主人很矮,矮得出奇。

    只不过他身材长得匀称,气度又那么高贵,坐着的时候,看来甚至还仿佛比别人高些。

    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个株儒。

    萧十一郎立刻移开目光,没有再瞧第二眼。

    因为他知道矮人若是戴着高帽子,心里就一定有些不正常,一定很怕别人注意他的矮,你若对他多瞧了两眼,他就会觉得你将他看成个怪物。

    所以矮子常常会做出很多惊人的事,就是叫别人不再注意他的身材,叫别人觉得他高一些。

    坐下来后,主人首先举杯,道:“尊姓?”

    萧十一郎道:“萧,萧石逸。”

    麻子道:“石逸?山石之石,飘逸之逸?”萧十一郎道:“是”麻子道:“在下雷雨,这位——”他指了指那马面大汉,道:“这位是龙飞骥。”萧十一郎动容道:“莫非是‘天马行空’龙大侠?”

    马面大汉欠了欠身,道:“不敢。”萧十一郎看着那麻子,道:“那么阁下想必就是‘万里行云’雷二侠了。”

    麻子笑道:“我兄弟久已不在江湖走动,想不到阁下居然还记得贱名。”萧十一道:“无双铁掌,龙马精神——二位大名,天下皆知,十三年前天山一战,更是震铄古今,在下一向仰慕得很。”

    雷雨目光闪动,带着三分得意,七分伤感,叹道:“那已是多年前的往事了,江湖中只怕已很少有人提起。”

    十三年前,这二人以快掌连战“天山七剑”,居然毫发未伤,安然下山,在当时的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萧十一郎道:“天山一役后,两位侠踪就未再现,江湖中人至今犹在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两位究竟到何处去了。”

    雷雨的神色更惨淡了,苦笑道:“休说别人想不到,连我们自己,又何尝——”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举杯—饮而尽。

    主人轻叹道:“此间已非人世,无论谁到了这里,都永无消息再至人间了。”

    萧十一郎只觉手心有些发冷,道:“此间已非人世,难道是——”主人安详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伤感之色,道,“这里只不过是个玩偶的世界而已。”

    萧十一郎呆住了。

    过了很久,他才能勉强说得出话来,嘎声道:“玩偶?”

    主人慢慢地点了点头,黯然道:“不错,玩偶——”他忽又笑了笑,接着道:“其实万物,皆是玩偶,人又何尝不是玩偶?”

    雷雨缓缓道:“只不过人是天的玩偶,我们都是人的玩偶。”

    他仰面一笑,嘶声道,“江湖中又有谁想到,我兄弟已做了别人的玩偶?”

    萧十一郎道:“可是——”主人打断了他的话,缓缓道,“再过二十年,两位只怕也会将自己的名姓忘却了。”

    主人道:“不错,二十年——我初来的时候,也认为这种日子简直连一天也没法忍受,要我忍受二十年,实在是无法想象。”

    他凄然而笑,慢慢地接着道:“但现在,不知不觉也过了二十年了——千古艰难唯一死,无论怎么样活着,总比死好。”【原著】

    ☆、宴客(已修)

    连城璧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完全没有任何紧张和恐惧。

    萧十一郎沉吟着,道:“各位可知道自己的是怎会到这里来的吗?”

    雷雨盯着他,道:“阁下可知道自己是怎会到这里来的?”

    萧十一郎笑道:“非但不知道,简直连相信都无法相信。”

    雷雨举杯饮尽,重重放下杯子,长叹道:“不错,这种事正是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相信的——我来此已有二十年,时时刻刻都在盼望这只不过是场梦,但现在——现在——”主人慢慢地啜着杯中酒,突然道:“阁下来此之前,是不是也曾有过性命之危?”

    萧十一郎道:“的确是死里逃生。”

    主人道:“阁下的性命,是否也是被一位天公子所救的?”

    萧十一郎道:“庄主怎会知道?”

    主人叹道:“我们也正和阁下一样,都受过那位天公子的性命之恩,只不过——”雷雨打断了他的话,恨恨道:“只不过他救我们,并不是什么好心善意,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做他们的玩偶,做他的奴隶!”

    萧十一郎道,“各位可曾见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主人叹道:“谁也没有见过他,但到了现在,阁下想必也该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雷雨咬着牙,道:“他哪里能算是一个人!简直是个魔鬼!比鬼还可怕!”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向窗外瞧了一眼,脸上的肌肉突然起了一阵无法形容的变化,整个一张脸仿佛都已扭曲了起来。

    主人道:“此人的确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法,我们说的每句话,他都可能听到,我们的每件事,他都可能看到,但现在我已不再怕他!”

    他淡谈一笑,接着道:“连这种事我们都遇着,世上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

    雷雨叹道:“不错,一个人若已落到如此地步,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再有畏惧之心了。”

    萧十一郎道:“但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若是时时刻刻都被人瞧着,这岂非也可怕得很?”

    主人道:“开始时,自然也觉得很不安,很难堪,但日子久了,人就渐渐变得麻木,对任何事都会觉得无所谓了。”

    龙飞骥叹道:“无论谁到了这里,都会变得麻木不仁、自暴自弃,因为活着也没有意思,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主人一向很少开口。

    很少开口的人,说出来的话总比较深刻些。

    萧十一郎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也会变得麻木不仁,自暴自弃,他只知道现在很需要喝杯酒。

    一大杯。

    他很快地喝了下去;忽然忍不住脱口问道:“各位为什么不想法子进出去?”

    龙飞骥叹道:“现在我们在别人眼中,已无异蝼蚁,无论任何人只要用两根手指就可以将我们捏死,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主人忽然道:“我们若想逃出去,也并非绝对不可能。”

    萧十一郎道:“哦?”

    主人道:“只要有人能破了他的魔法,我们就立刻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萧十一郎道:“有谁能破他的魔法?”

    主人叹了口气,道:“也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萧十一郎道:“我们自己?有什么法子?”

    主人道:“魔法正也和武功一样,无论多高深的武功,总有一两处破绽留下来,就连‘达摩易筋经’都不例外,据说三丰真人就曾在其中找出了两三处破绽。”

    萧十一郎道:“这魔法自然也有破绽,而且是天公子自己留下来的。”

    萧十一郎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主人道:“挑战!他为的就是向我们挑战。”萧十—郎道:“挑战?”

    主人道:“人生正和赌博一样,若是必胜无疑,这场赌博就会变得很无趣,一定要有输赢才刺激。”

    萧十一郎笑了笑,道:“不错。”

    主人道:“天公子想必也是个很喜欢刺激的人,所以他虽用魔法将我们拘禁,却又为我们留下了一处破法的关键!”

    他缓缓接着道:“关键就在这宅院中,只要我们能将它找出来,就能将他的魔法破解!”

    萧十一郎沉吟道:“这话是否他自己亲口说的?”

    主人道,“不错,他曾亲口答应过我,无论谁破去他的魔法,他就将我们一齐释放,绝不为难。”

    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这三十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寻找,却始终未能找出那破法的关键!”萧十一郎默然半晌,道:“这宅院一共只有二十七间屋子,是吗?”

    主人道:“着连厨房在内,是二十八间。”

    萧十一郎道:“那破法的关键既然就在这二十八间屋子里,怎会找不出来?”

    主人苦笑道:“这只因谁也猜不到那关键之物究竟是什么,也许是一粒米、一片木叶,也许只是一粒尘埃!”

    萧十一郎也说不出话来了。

    主人忽又道:“要想找出这秘密来,固然是难如登天,但除此之外,还有个法子?”

    萧十一郎道:“什么法子?”

    主人忽然长身而起,道:“请随我来。”

    大厅后还有个小小的院落。

    院中有块青石,有桌面般大小,光滑如镜。

    萧十一郎被主人带到青石前,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主人道:“祭台。”萧十一郎皱眉道:“祭台?”

    主人道:“着有人肯将自己最心爱,最珍视之物作为祭礼献给他,他就会放了这人!”

    他眼睛似乎变得比平时更亮,凝注着萧十一郎,道:“却不知阁下最珍视的是什么?”

    萧十一郎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反问道:“庄主呢?”

    主人苦笑道:“现在留在这里的人,都很自私每个人最珍视的,就是自己的性命,谁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献给他。”

    他很快地接着又道:“但有些人却会特别的人,别的事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

    萧十一郎淡淡道,“这种人世上并不太多。”

    主人道:“十年前我就见到过,那是一对极恩爱的夫妻,彼此都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不幸也被天公子的魔法拘禁在这里。那丈夫出身世家,文武双全。本是个极有前途,极有希望的年轻人,但到这里,就一切都绝望了。”

    萧十一郎道:“后来呢?”

    主人叹息了一声,道:“后来妻子终于为丈夫牺牲了,作了天公子的祭品,换得了她丈夫的自由和幸福。”

    他一直在瞧着萧十一郎,仿佛在观察着萧十一郎的反应。

    萧十一郎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在听着。

    他又补充着道:“我一直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字,只因我想那丈夫经过十年的奋斗,现在一定已是个很有名声、很有地位的人,我不愿他名声受损。”

    萧十一郎道:“那妻子牺牲了自己,以为可令丈夫幸福,但她的丈夫若真的将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知道他的妻子为了他牺牲,他能活得心安吗?他还有什么勇气奋斗?”

    主人说不出话来了。

    萧十一郎冷冷道:“我想,那丈夫现在纵然还活着,心里也必定充满了悔恨,觉得毫无生趣,说不定终日迷于醉乡,只望能死得快些。”

    主人默然良久,才勉强笑了笑,道:“他们这样做,虽然未见得是明智之举,但他们这种肯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精神,却还是令我很佩服。”

    他不让萧十一郎说话,接着又道:“只不过,在这里活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人世间的一切享受,这里都不缺少,而且绝没有世俗礼教的拘束,无论休想做什么,绝没有人管你的。”

    雨大笑道:“不错,我们反正也到这般地步了,能活着一天,就要好好地享受一天,什么礼教,什么名誉,全去见鬼吧!”

    他忽然站起来,大声道:“梅子、小雯,我知道你们就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

    只听环响叮当,宛如银铃。两个满头珠翠的锦衣少女,已带着甜笑,盈盈走了进来。

    雷雨一手搂住一个,笑着道:“这两人都是我的妻子,但你们无论谁若看上了她们,我都可以让给他的。”

    他突又放开了左手搂着的那女子,道:“小雯,你身上最美的是什么?”

    小雯嫣然道:“是腿。”

    她的身材很高,腰很细,眼睛虽不大,笑起来却很迷人,无论从哪方看,都可算是美人胚子。

    雷雨笑道:“你的腿既然很美,为什么不让大家瞧瞧?”

    小雯抿嘴一笑,慢慢地拉起了长裙。

    裙子里并没有穿什么,一双修长、丰满、结实、光滑而白腻的腿,立刻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小雯还是笑得那么甜,就像是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手提着长裙,轻巧地转了个身,裙子扬得更高了。

    主人微笑着,举杯道:“如此美腿,当饮一大杯。请!”

    萧十一郎手里正拿着酒杯,居然真喝了下去。【原著】

    连城璧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雷雨拍了拍右手搂的女子,笑道:“梅子,你呢?”

    梅子眼波流动,巧笑道:“你说我最美的是什么?”

    雷雨大笑道:“你身上处处皆美,但最美的还是你的腰。”

    梅子眨着眼,兰花股的手,轻巧地解着衣钮。

    衣襟散开,她的腰果然是完美无瑕,盈盈一握。

    主人又笑道:“雷兄,你错了!”

    雷雨道:“错了?”

    主人道:“她最美的地方不在腰,而是在腰以上的地方。”

    腰以上的地方,突然高耸,使得她的腰看来仿佛要折断。

    雷雨举杯笑道:“是,的确是我错,当罚一大杯。”

    梅子娇笑着,像是觉得开心极了。

    雷雨又向萧十一郎举杯,笑道:“你看,我并没有骗你吧?”

    萧十一郎表面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淡淡道:“你没有骗我。”

    雷雨道:“不只是我,这里每个人都和我同样慷慨的,也许比我还要慷慨多了。”

    萧十一郎道:“哦?”

    主人突然叹了口气,道:“他说的并不假,人到了这里,就不再是人了,自然也不再有羞耻之心,对任何事都会觉得无所谓。”【原著】

    他凝注着萧十一郎和连城璧,悠然接着道:“两位现在也许会觉得很惊讶,很看不惯,但再过些时候,两位自然也会变得和别人一样的!”

    萧十一郎被带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自然很舒服,很精致,每样东西都摆在应该摆的地方,应该有的东西绝没有一样缺少。

    无论任何人住在这里,都应该觉得满意了。

    他有些心神不宁。

    连城璧住在他隔壁的屋子里。

    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堵墙。

    ☆、交欢(已修)

    那天以后,萧十一郎没有再见到□□璧。

    每天吃过早饭,萧十—郎就在前前后后闲逛,像是对每样东西都觉得很有趣。见了每个人都含笑招呼,目光却在看着□□璧所在的屋子。

    除了雷雨和龙飞骥外,他很少见到别的男人、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们,对他那双发亮的大眼睛也像是很有兴趣,每当他含笑瞪着她们的时候。她们笑得就更甜了。

    这一天,萧十一郎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跑进了□□璧的屋子。

    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景象让萧十一郎愣住了。

    彻底愣住了。

    红色的大床上,□□璧裸着身体,一条白色的被单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胯部。他的旁边躺着一个性感美丽的少女,初承雨露的脸上满是红晕。

    萧十一郎垂下了头,他无话可说了。

    □□璧偏过头对身旁的少女说:“你可以走了。”

    少女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一件衣服也不去穿,就那么光着身体走了出去。

    少女在路过萧十一郎身旁时,也看了他一眼。

    她的身体上印满了红痕,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事情有多么激烈。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多么的疯狂。

    少女走后,□□璧忽然笑了,他道:“你以为我在和她干什么?”

    萧十一郎道:“你在抱她。”

    显然易见。

    □□璧道:“她是在和我打赌。”

    萧十一郎不解道:“打赌?”

    □□璧道:“她是雷雨的宠妾。雷雨就要我当他的男宠,他说如果我能让他最美的宠妾羞愧不如,他就死了那条心。”

    萧十一郎道:“你为何会同他打这个赌?”

    □□璧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语气有些不快:“我受不了他半夜经常爬到我的床上,我怎么防备都没用。”

    萧十一郎道:“你赢了?”

    □□璧道:“嗯。”

    萧十一郎道:“你也不该跟女孩子打这种赌,万一你兽心大发,强抱了人家怎么办?”

    □□璧道:“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抱她不如抱你。”

    □□璧很少说粗话,从小的修养教使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深思熟虑。

    然而面对萧十一郎时,他就不用那么拘束了。

    他偏着头,光洁的身子裸着,使他看起来比平素多了几分轻佻。

    萧十一郎没舍得移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笑道:“我抱你还差不多。”

    他忽然就飞身压在了□□璧身上。

    □□璧不会像小姑娘一样露出羞愤的表情,他一本正经道:“你在下面。”

    萧十一郎的身躯贴合着他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我在上面。”

    □□璧的腿,手,胳膊,都被压着。

    萧十一郎亮晶晶的眼睛里,是火光。

    穿上衣服的□□璧是极致的优雅,脱掉衣服的□□璧又是极致的性感。

    萧十一郎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起身坐到了一边,他平复着自己混乱的呼吸。

    良久,他说:“刚才我看到你和她……我嫉妒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我想发火却没有立场。”

    □□璧脱掉他的外衣:“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萧十一郎摸了摸鼻子:“哪有不告而别?”

    □□璧又脱下了里面一件:“你再装!”

    萧十一郎道:“我没有!”

    □□璧道:“说不说实话?”

    萧十一郎道:“我出来散散心的。”

    他分明就是在撒谎,□□璧也知道,但他懒得再拆穿了。

    萧十一郎的衣服就那么两件,现在全光了。

    □□璧从背后分开他的腿,抵住。

    “我进去了。”

    “你轻点――嗷嗷嗷――”

    萧十一郎疼得厉害,龇牙咧嘴,“你都不做前戏吗?”

    □□璧整个都进去了。

    “你都不怕死,难道还怕疼?”

    □□璧不以为然!

    “轻点,你轻点――嗷――”

    □□璧真没对他温柔,一直操弄到了后半夜,萧十一郎才有了快感。

    他夹住□□璧,望向他的眼睛:“我们这次,回不了头了。”

    □□璧用力一顶,淡淡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那又怎么样呢?

    萧十一郎笑了,抱住了他的腰。

    他们做到天昏地暗,无所顾忌。

    纵欲之后的下场是腰酸背痛。

    □□璧还好,萧十一郎就惨了,腿都合不拢了。

    他跪趴在浴桶里,热水使他的身体轻松了起来,□□璧站在他身后替他清理红肿的部位。

    那里被手指侵入,他忍不住“噫”了一声。

    □□璧专心抠弄:“昨夜你来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萧十一郎道:“我知道该如何逃出这个地方了。”

    □□璧似是一点也不惊讶,偏着头看他。

    萧十一郎道:“你好像根本不想知道。”

    □□璧道:“你又不会抛下我先逃。”

    萧十一郎道:“哦?”

    □□璧道:“你知道我来这里除了找你,还为了什么事?”

    萧十一郎眼睛亮了,道:“你想杀人。”

    □□璧颇为惊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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