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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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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十一郎]饮断前尘 作者:叶耶耶耶

    正文 第6节

    [萧十一郎]饮断前尘 作者:叶耶耶耶

    第6节

    □□璧道:“没有不同。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沈璧君讽刺地笑了:“我的家?我的家里住着萧十一郎?”

    □□璧的脸沉了下来。

    沈璧君笑得更加讽刺,声音也尖锐起来:“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我和孩子,还是要他?”

    她又道:“□□璧,你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第一次这么尖锐地叫他□□璧。

    □□璧的心里难受。

    这个场面他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了。

    前生是他逼着沈璧君选择。

    今世是沈璧君让他选择。

    前生今世,选择的都是萧十一郎。

    他望着雨中流泪的女子,愧疚之情几乎要把他的心撕裂了。她本该是个幸福的女子,她有着倾城的美貌,有着良好的家世,她原本可以嫁给一个爱她的夫君,那个人肯定会把她当成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宝物捧在掌心。

    是他的错。

    “夫君,你知道吗?在你折下秋海棠送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有多么幸福!”

    “你说过我们的孩子,要是男孩子,就叫连安,要是女孩子,就叫连平。你说,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我一直觉得我很幸福,我以为我会更幸福。你知道我爱你吗?”

    “既然你给了我希望,为什么又要让我绝望?”

    “□□璧,你走吧。”

    □□璧俯下身子,将手中的伞递给了她,然后转身走进雨中。

    她的泪珠又一连串流了下来。

    □□璧越走越远,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呀呀,这么个大美人居然哭得这么惨,真是太可惜了,□□璧真是个蠢人。”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沈璧君抬起头,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

    少年望着她的眼神里,竟然有着强烈的妒意。

    “你是谁?”她擦干眼泪,冷声问道。她虽然伤心,但却不愿在陌生人眼前哭泣。

    “我吗?我自然是来带走你的人咯。”说着便摸向沈璧君的腰。

    沈璧君气得几乎要晕了,她想出手之际,却闻到了一丝奇异的桃花香。

    她晕了过去。

    少年轻松地抱起她,咯咯笑道:“找你很久了呢,沈璧君。”

    少年正是逍遥侯手下的小公子,他带着沈璧君来到了玩偶山庄。

    沈璧君幽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屋子里很静。

    一个陌生的矮小男人躺在一张大而舒服的床上,目中带着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意,凝注着沈璧君。

    沈璧君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紧张得一直想呕吐。

    被他这种眼光瞧着,她只觉自己仿佛已是完全光着的,她只恨不得能将这双眼睛挖出来,嚼碎,吞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逍遥侯道:“□□璧那样的负心汉有什么好?跟了我,我会让你享受比以前更好的荣华富贵。”

    沈璧君恨恨地看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逍遥侯又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璧不要你,我却可以对你很好。我甚至可以帮你杀掉萧十一郎,替你报仇。”

    良久,沈璧君开口道:“你真的能杀掉他?”

    逍遥侯笑道:“我向来说话算数。如果我把萧十一郎杀了,你是不是就愿意做我的人?”

    沈璧君垂下头不说话。

    逍遥侯有些不耐烦了,他的目光突然变冷,瞥过沈璧君微微隆起的小腹。

    沈璧君终于说道:“若是你真能做到,我就做你的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亲手杀了他。”

    无垢山庄安静了许多。

    看起来也萧条了许多。

    □□璧遣散了大部分的奴仆,偌大的山庄,留下的也没有几人了。

    大部分人在离开时,并没有伤感。过去他们留在无垢山庄做事,面子上是骄傲的,因为他们的主子是无暇公子。可是现在的无暇公子早已自甘堕落,声名狼藉。

    以前和现在,是云泥之别。

    人的态度,自然也是天壤之别。

    连西看着空荡荡的山庄,心中只有四个字的感慨。

    世、态、炎、凉。

    这些日子□□璧沉默了许多,有时几乎一整天都不讲一句话。

    他白天练剑,晚上喝酒,常常喝到深夜。

    萧十一郎看着他消瘦的下巴,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璧立刻停止练剑,跑过来看着萧十一郎,问道:“眼睛眯沙子了?”

    萧十一郎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璧的时候。

    其实也就是几个月之前。

    他那时多么高贵优雅,享受着别人崇拜的目光,是人人尊敬的无暇公子。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如此落魄。

    无垢山庄衰败了,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也名声扫地了。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错都是他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害了□□璧!

    萧十一郎像个孩子似的抱着□□璧大哭起来。

    他干脆将眼泪和鼻涕一并抹在了□□璧的衣服上。

    □□璧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他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就任由萧十一郎抱着。

    过了许久,萧十一郎终于停住了哭声。伏在□□璧的肩上,一抽一抽的。

    □□璧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哭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你今天脑子不正常,我给你做点红豆糕吃,说不定你过会儿脑子就正常了。”

    萧十一郎一听他说这话,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璧叹气道:“怎么摊上了一个傻子呢?倒霉。”

    ――真倒霉哟,遇见了你。

    ――倒霉哟,倒霉我也欢喜。

    ☆、阴谋(已修)

    小公子阴阴地磨着牙,她这回跑到了无垢山庄。

    她早年也不请自来过,但这次却颇为讶异,无垢山庄竟是如此迅速地衰败下去。

    她竟然还看到了连城璧在切菜,萧十一郎在扫地!

    她不想去招惹连城璧,在她的计划里,她要钓的鱼只有萧十一郎。

    至于鱼饵?

    当然是沈璧君。

    或许你不会信。

    小公子站在树上,把梧桐树的叶子一片片摘下,扔到地上。

    萧十一郎在树底下怎么也扫不干净。他刚扫完,又是一茬树叶落下。他终于忍不住骂道:“你这阴魂不散的混蛋,怎么又来惹麻烦了?”

    小公子娇笑道:“你和连城璧活得还真自在,这么大的庄子,几乎就成了你们俩逍遥自在的二人世界。”

    萧十一郎道:“与你有关系吗?”

    小公子道:“与我无关,可是与其他人有关啊,比如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沈璧君。”

    萧十一郎听到沈璧君的名字,眼神迅速沉了下去。

    小公子瞧着他的反应,继续笑道:“你和连城璧的快乐,可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啊。连城璧真是没有眼光,我就不懂你哪里比得上沈璧君,他竟然为了你弃她不顾。”

    萧十一郎没有反驳。

    小公子道:“你知道沈璧君现在在哪里吗?”

    萧十一郎看着她。

    小公子道:“她此刻可是在你和连城璧之前在的山庄哦。”

    ――玩偶山庄。

    萧十一郎冷声道:“你和天公子是什么关系?”

    小公子柔声笑道:“他是我的师父呀。”

    ――也是情人。

    萧十一郎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小公子挑起一撮头发,细细把玩,她笑道:“想要救沈璧君,那就跟我回庄子吧。”

    萧十一郎垂眸扫了一眼落叶,没有点头。

    但去意已决。

    欠沈璧君的,终究要还。

    小公子笑得愈发灿烂。

    这日也许是入冬以来最好的天气,晴光灿烂,万里无云。

    连城璧看着被萧十一郎扔在地上的扫把,抬手摸了摸下巴。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他将红豆糕放下凉亭里,然后转身也去了那个地方。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的。

    如非亲眼所见,连城璧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公子。

    他看到倒在小公子面前的沈璧君。

    他看到沈璧君满身是血。

    他看到萧十一郎握着剑。

    他看到萧十一郎手中的剑正往下滴着血。

    他的眼神,始终沉着。

    他走过去,抱起了已经陷入昏迷的沈璧君。

    小公子仍是笑着的,她甚至直直地靠在连城璧旁边,柔声道:“你的情人杀了你妻子哦,你该如何做呢?你一定很……”

    话没说完,一柄短剑已刺入她的心口。

    小公子愣住了。

    好快的剑,好快的出手。

    她现在才想起,“袖中剑”本就是连家的救命杀手,可是她从未见过,也没有别人见过,见过的人,都已入了坟墓。就只为了练这一着,连城璧不知练过几十万次、几百万次他甚至在梦中都可随便使出这一着。

    可是他从没有机会使出这一着。

    小公子已倒下瞪着他,好像还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她从未想到自己也和别人一样,也死得如此简单。

    然后,她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甜笑,瞧着连城璧,柔声道:“我真该谢谢你,原来‘死’竟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辛辛苦苦地活着呢?你说是么?”【原著】

    她喘息着目光转向萧十一郎,艰难道:“有时候,死了绝对比活着要好,要好很多……”

    路,蜿蜒通向前方。

    萧十一郎看着连城璧的背影走远,一点一点变小。

    他脑子里随即又闪出一个更大的念头。

    但脚步却迈不开。

    一步都不行。

    就这么算了吧。

    他想,就这么算了吧。

    ☆、两年(已修)

    “爹爹,我要吃糯米红豆糕。”

    一个约莫两岁的小孩撅着小嘴,奶声奶气地对着正在看书的青年撒娇。

    青年听到小孩的话从书里抬起头来,轻声道:“忆萧乖,让你娘去做。”

    小孩不乐意地嘟嘴:“爹爹你真懒,从来都不肯做糯米红豆糕,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东西呀。”

    他摸摸小孩的头,没有说话。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她生的很美,粗布荆裙难掩风流,简单地用木簪绾了发,偏生看起来有种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她姓沈,叫沈璧君。此刻,她是幸福的。

    连城璧和她在一起。

    她得到了她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两年前她被救回来后,她的夫君一直陪着她。

    她说想永远离开无垢山庄,他卖掉了无垢山庄,陪着她来到了一个无名小镇,当了人世间最普通的一对夫妻。

    她某天说想看秋海棠,他也骑马去了山上给她摘回了大捧艳丽的秋海棠。

    在他的纵容下,她也变得愈发任性起来。

    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只要她懂得忽略,她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比如忽略掉她的儿子明明应该叫连安却叫做连忆萧,比如忽略掉她的夫君从来都不愿意做菜,比如忽略掉她的夫君偶尔会在梦呓时提起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萧十一郎。

    这四个字像四根针,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然而,她也应该感谢萧十一郎。

    没有人对她的夫君说出两年前的真相,萧十一郎也没有再出现在他们夫妻的面前。

    她看着她的夫君从绝望的崩溃里慢慢恢复平静。

    她看着他的表情从失魂落魄重新变成笑容满面,然后他似乎只会笑了。

    她一直在等他走出悲伤。

    是伤口,总是会一点点愈合的,然后结成疤,被时间的手指给抚平变淡。

    她是周围姑娘人人羡慕的对象。她的夫君自然是最好的,风华绝代又彬彬有礼,永远都是极致优雅的人。

    邻居大婶常常在她面前夸他是模范丈夫,从来不赌钱也不会总是酗酒,更不会去花楼沾花惹草。他还很有文化,他是这里的教书先生。

    无暇公子连城璧,现在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他整天除了教书,就是看书和练剑。

    似乎只有时间被填的满满的,他的心才不那么空虚。

    他只要停下,就会想起那个人。

    想起那张脸,想起那双发亮的眼。

    于是他看向妻子的眼里,便多了几分愧疚。

    他给了她一切,唯独感情赋予不了。

    “忆萧,不要打扰你爹看书,娘给你去做红豆糕。”

    沈璧君抱过连忆萧,柔声哄道。

    连忆萧挥舞着小拳头,气势汹汹道:“我要爹爹做,爹爹明明就会嘛。连西叔叔说过爹爹做的红豆糕可好吃了,爹爹为什么不给我做啊?”

    一旁站着的连西赶紧垂下了头。

    连城璧淡笑道:“连西叔叔记错了。”

    连西赶紧应声道:“对啊,小忆萧,叔叔是记错了。”

    连忆萧还是不买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嘟囔道:“爹爹给我出去买糖葫芦,我要三串。”

    连城璧点头笑道:“好。”

    连忆萧是个孩子,孩子总是最敏感的,他喃喃道:“我总觉得爹爹不爱我。”

    沈璧君听了这话,差点就控制不住落泪了。

    她忍住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着连萧的头说道:“爹爹怎么会不爱忆萧呢?”

    连西也附和道:“对啊,少爷是最爱小忆萧的了。”

    连忆萧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这个小镇算不上繁华,但是很祥和。

    是个祥和而富有善意的小镇。

    小镇的街口有个酒摊,摆着四张简单的桌子,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卖酒翁。

    连城璧常常来这里买酒,却从不在这里喝酒。这两年,他只做了两个字,控制。

    在别人面前醉酒失态的样子太难看,比如前面的那个四仰八叉的女人。

    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却喝的烂醉如泥。

    只是她的眼睛很亮。

    她眼神明亮,身形摇摇晃晃,时不时还傻笑着自言自语。

    人们看不出她是醉的,因为她的眼睛很亮,但是她的举止出了格,人们只当她是疯子。

    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偏偏是个疯子。有人驻足叹息。

    就在疯子姑娘快摔倒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风四娘抬眼,在看清来人是连城璧之后,忽然整个人就靠在了他身上:“真巧啊,两年不见了。两年了,两年了,杨开泰那根木头都要成亲了,哈哈哈哈,老娘三十五岁了,却还没有嫁出去……”

    她突然又笑了:“连公子,那你娶我好不好?我给你做小。”

    没等连城璧说话,风四娘又自言道:“罢了,你的心里也容纳不了别人了。”

    她伸手摸向连城璧的脸颊,用力扯了扯,等到连城璧的脸已经被扯红的时候,她才住了手,傻笑道:“连公子,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为什么我们会看上同一个人呢?”

    “那个混球一点也不好,凭什么让我们念念不忘?”

    连城璧推开她,面无表情道:“你喝醉了,风姑娘。”

    ☆、决定(已修)

    风四娘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她喝了很多酒,不要命似的灌,一连灌了很多天,脑子没有一天是清醒的。

    有时她边走边喝,不少人都想趁机来占她的便宜,她本应该是把他们杀死的,可是她一次都没出手,只胡言乱语道:“老娘今天日行一善,不想死的快滚。”

    她或许知道自己在说疯话。

    她只是不愿意清醒。

    醉着会难过。

    醒了也会难过。

    混混沌沌的难过总好过思维清晰的难过。

    她做着断断续续的梦,梦到萧十一郎,梦到连城璧,梦到沈璧君……还梦到杨开泰,那根木头桩子!

    木头桩子要成亲了。

    新娘不是她。

    曾经是她。

    可是她逃了两次,不,是跑了两次。

    逃多半带着些内疚,但她没有。她风风火火地跑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愤怒、挣扎、痛苦。

    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被偏爱的永远自恃无恐。

    可是木头桩子没有等下去。

    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呼之即来,邀之即去。

    他认了。

    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定亲了。

    姑娘叫风若莲,名字好听,年纪只有二十岁。风四娘嘲笑他老牛吃嫩草。那样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木头桩子呢?

    她从来没记得过,她眼中不值一文的木头桩子,是世人眼中的六君子之一,也是别人仰慕的青年才俊。

    他本应抬着头的,却因她一次次低下头来。

    低到土堆里,也只是化作一堆朽木烂泥,没开出花。

    他认了,她却舍不得了。没有尾巴跟着,她开始不习惯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木头桩子的优点,他长得还可以,他家里很有钱,他很正派,他……最后她的脚趾头都数的不够用了。

    她愤愤不平地想,我也要数数他的缺点,他的缺点似乎只有一个,小气。可是他从未对她小气过,从未。似乎这也不能算缺点了。

    他真的没有缺点吗?当然有。

    他始乱终弃!他说过要爱她一辈子,这才几年啊,他就要娶别人了!

    这就是始乱终弃!

    杨开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始乱终弃!

    她大喊着这句话冲进杨家时,却被别人扔了出来。她看着杨开泰的手轻轻地挽在另一个女人腰上时,那表情令她火大。

    她还想再给那女子一个巴掌时,杨开泰给了她一巴掌。

    她仰天大笑,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爱。

    真可笑。

    爱你一辈子。

    好短。

    她看到沈璧君的时候,很是羡慕。

    沈璧君得到了心之所爱。

    再看到沈璧君陪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在看书,连城璧在练剑。

    她又不羡慕了。

    他们之间隔的很远,她们母子俩是不可以靠近练剑的连城璧的。

    因为刀剑无眼。

    始终做不到共享天伦之乐。

    她在知道小孩子的名字时,突然明白了连城璧的心。

    连忆萧,忆萧。

    忆谁啊。

    她看着连城璧练剑的身影,忽地又想起了那个豪放不羁的大眼男子。

    她笑得很灿烂,她对着空气无声地说道:“有他爱你就够了,我也要去找我的幸福了。”

    然后,她迈着步伐,走到了连城璧身边,叫道:“停一下。”

    连城璧停下练剑,问道:“怎么了?”

    她咳了咳嗓子道:“连少主,你有没有抢过亲?”

    连城璧握剑的手抖了一下,他保持笑容,道:“没有。”

    风四娘道:“我们来排练一下。”

    连城璧笑而不语。

    风四娘仰天大吼道:“老娘要抢亲!”

    连城璧道:“嗯。”

    风四娘道:“你要帮我!帮我去抢亲!”

    连城璧道:“为什么是我?”

    风四娘道:“因为我们有一腿,所以你得帮我。”

    沈璧君脸色变了变,笑得有些尴尬。

    连城璧道:“破坏别人的天作之合,是要遭到报应的。”

    风四娘掐了他一下,恶狠狠道:“天作之合个屁!不过是一个小骚蹄子勾搭了一根只有钱没有心眼的木头桩子。我们抢亲是积善行德,知道不?”

    连城璧仍是摇头,道:“不去。”

    风四娘威胁道:“你当真不去?”

    连城璧道:“不去。”

    风四娘抛了个媚眼,娇笑道:“连少主,你最好了!”

    连城璧道:“不去。”

    风四娘叉腰怒道:“你要是不去,老娘就扒了你的裤子打得你小子屁股开花!”

    连城璧仍是淡笑,但笑得有点冷:“你可以试试。”

    风四娘又道:“你要是不去,老娘就嫁给你做大房,今晚就爬上你的床!”

    连城璧终于被威胁到了。

    ☆、抢亲(已修)

    连城璧已经两年没有踏出过这个小镇子了。

    他走的时候,骑着的是一匹黑色的马,路上有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道:“连先生,你出远门啊?”

    他笑着点点头,道:“学堂的事我交给内子和连西了,大家请放心。”

    风四娘打趣道:“谁都不会想到,无垢山庄的庄主现在居然当了个教书先生,还窝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这样的生活你甘心吗?”

    连城璧淡淡道:“这样的生活很好,我很喜欢,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风四娘又道:“你没有遗憾吗?”

    连城璧道:“没有。”

    风四娘道:“那萧十一郎呢?”

    连城璧的笑容不变,淡淡道:“他与我有什么干系?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罢了。”

    风四娘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她忽然又想起了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到连城璧的时候,那个失魂落魄的连城璧是她不曾见过的,他抓着她的手哀求她:“萧十一郎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

    萧十一郎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风四娘的感情如同风,而连城璧则是火。风可以爱的潇洒,然而火却只能走向灭亡。

    她觉得她比连城璧要幸运。

    她不想再追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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