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萧十一郎]饮断前尘 作者:叶耶耶耶
正文 第8节
[萧十一郎]饮断前尘 作者:叶耶耶耶
第8节
这个人看起来很平凡,平凡到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看来并不太老,也并不太年轻,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太华丽,也并不太寒酸,身材并不太胖,也并不太瘦,态度也很和气。
但是连城璧的一句话,就令他瞬间变了脸色。
连城璧淡淡笑道:“轩辕三成,别来无恙。”那语气,竟像是在对着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在打招呼。
轩辕三成只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他笑道:“连少主是认错人了,我是王万成。”
连城璧道:“王万成就是轩辕三成。”
肯定的语气。
轩辕三成忽的眼睛亮了,道:“连少主果然是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不错,我的确是轩辕三成。”
说完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眼眸里的神采,一下子就都变了。整个人看起来也不那么普通了。
连城璧淡淡道:“我不想杀你们。”
他是对着围着萧十一郎和哥舒冰的几个人说的。
尽管他的语气是淡淡的,但是他的眼里,已经满是杀意。
“你以为你小子是谁啊,居然这么对——”吕掌柜的话还没说完,胸口就已经插入了一把短剑。
连城璧的动作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连家袖剑的精髓便是速度。
这一世,他仍是用连家袖剑杀死了小公子。现在,他又用它杀了个无名小卒。
永远都是百发百中。
江湖中对于连城璧和萧十一郎之间的羁绊一直是个传说。
传说无暇公子连城璧为了萧十一郎抛弃了一切,却又被萧十一郎给抛弃。
人们都只当这是一个笑话,不可信的笑话。连城璧已经拥有了别人所无法企及的一切,他有绝好的家世,他有成群的奴仆,他有无暇公子的美称,他有武林第一美人的妻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抛弃这一切,只为了一个名声狼藉的大盗呢?
然而他们现在不当这是个笑话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连城璧的眼神。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相信,只要他们说一个不字,连城璧就会砍断他们的脖子!
连城璧走到了萧十一郎的面前,俯下身子:“萧十一郎,你就是想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萧十一郎的眼睛一下子露出了亮光。
他抬头:“好哇。”
风四娘看着,笑着,笑着笑着就又流出了眼泪。
她恋恋不舍地再看了萧十一郎一眼,然后决绝地离开了客栈。
这里已经不需要她的存在了。
她是一阵风,不留下了。
此刻,她只想要有个结实的肩膀,让她靠一会儿的。
她又想起了那根老实的木头桩子。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连城璧转身想走,萧十一郎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死死地抱着。
“你不要走……”
连城璧淡淡道:“给我个理由。”
萧十一郎抿着嘴。
连城璧一字一句道:“你说不出来就放手。”
萧十一郎的手不肯放手,但他已经不敢再看连城璧的眼睛。
连城璧最后的声音轻的像是一阵叹息,但是萧十一郎是真真实实地听清楚了。
他说:“我没在原地等你。”
凭什么,我要在原地等你?
连城璧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风四娘也不在了。
凉亭里有酒。
今朝有月,今朝有星,今朝有酒。
那么,可否今朝醉?
连城璧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动作焦躁粗鲁,全无平日里的风雅。
有酒从他的嘴角溢出,他竟扬手用衣袖胡乱擦拭了一番。
他仍然不能平静。
只要一想到萧十一郎,他的心里就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又想起了沈璧君那张落雨梨花的脸,还有他的儿子连忆萧,于是他的心里更加烦躁。
“酒多伤身。”一个俏皮清脆的声音响起,连城璧抬眼,看到一个他不太想看到的人。
冰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坐到了他的旁边。
连城璧问道:“你来干什么?”
冰冰娇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和萧十一郎?”
连城璧反驳道:“当然不可能。”他又倒了一杯酒,淡淡地说:“你未必不爱他,但他不爱你。”
冰冰呆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怎知他不爱我?他为了我,可是愿意做任何事的。”
连城璧摇了摇头。
冰冰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是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你们不是分别了两年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不会变心呢?”
连城璧道:“这世间所有的人也许都会变心,但萧十一郎不会。”
冰冰道:“为什么呢?”
连城璧道:“因为他是一只忠诚的狼。”
冰冰又道:“你明白他的忠诚,那你为何刚才还要拒绝他?”
连城璧淡淡道:“因为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狼。”
冰冰叹息道:“他很在意你。”
连城璧道:“我明白。”
冰冰又道:“你们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吗?”
连城璧敛眸道:“他应该知道。”
冰冰又是一声沉重地叹息,她流着眼泪说道:“我从未得到过他,所以至少不会有失去的痛楚。但是你——唉!你比我幸运,却又比我不幸得多!”
自古以来,情深者,不寿。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了。。。天雷滚滚。。。
因为这个是小号,所以。。。就只有这些存稿了。。。
滚回去码字了。。。
不会等太久。。。相信我!!!。。。。好无力的感觉
☆、中毒(已修)
风四娘离开后,连城璧本该回自己的小镇,却被花如玉缠上了。
他走到哪里,花如玉就像个尾巴似的跟着他。
差一点儿,他就杀了花如玉了。
他忍了。
在看到花如玉给一个小乞丐买了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的时候,他忍了。
花如玉脸上的表情很和善,全无平时的那种隐藏在温和之下的狠辣。
在小乞丐对他道谢的时候,他笑得像个孩子。
像个纯真的孩子。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恶与绝对的善之说。
连城璧想,他认为花如玉该死,难道自己就不该死吗?
前世死在自己手上的亡魂,怕是要比花如玉手上的多得多。
论心机,论城府,这世间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逍遥侯也不算什么东西。
可是他却没有重蹈前世的覆辙。
他又看到了那张脸,留着乱糟糟的胡子,虽然平凡普通却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
那双大眼睛在对着他笑,笑意满满。
他也笑了。
然后那张脸就变成了花如玉的脸。
花如玉轻笑道:“你在发呆,还在傻笑。”
他笑得有些僵硬,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尴尬。
花如玉忽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忽然又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
连城璧别过了脸去。
花如玉轻声叹息道:“多希望你是看到我才露出那样的笑容。我倒是真的很羡慕萧十一郎。”
连城璧淡淡道:“你不必羡慕他,他比你不幸的多。”
花如玉道:“哦?”
连城璧道:“你见过狼吗?”
花如玉道:“吃过两次,肉还挺香。”他回答的时候还在咂嘴,似是在回味狼肉的滋味。
“……”
花如玉笑道:“开玩笑的,我比较喜欢牛肉。”
连城璧道:“萧十一郎就是一只狼。一只孤独、寂寞、寒冷、饥饿的狼,在冰天雪地里,为了自己的生命在独自挣扎。但世上却没有一个人会伸出手扶他一把,每个人都只想踢他一脚,踢死他。你说,他不是比你不幸的多吗?”
花如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仍是比我幸运的。两年前,你为他抛弃一切。现在,你仍然会愿意为他抛弃一切。可是没有人会这么对我。”
他笑得有些寂寞,那种笑容,连城璧看到过很多次。
沈璧君在看着他独自练剑时露出过那种笑容。
风四娘在看着杨开泰的白马香车远去时露出过那种笑容。
小公子在对他□□身体的时候露出过那种笑容。
萧十一郎在独自饮酒时也常常露出那种笑容。
现在,他在花如玉的脸上也看到了那种笑容。
这世间人有千千万种,然露出这种笑容的人,大抵都是寂寞的。
寂寞又是什么呢?
“去喝酒吧,我请客。”花如玉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眸子里一派算计。
连城璧淡淡应声道:“好。”
慕云客栈。
依然是慕云客栈。
明明昨天才在这里杀了人,现在却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喝酒。
连城璧觉得自己也许又变成了前世的那个连城璧。目的不一样,结果却一样。
花如玉买了很多酒,也点了很多精致的小菜。
连城璧喝酒是不需要吃菜的,所以尽管花如玉给他夹了很多菜,他也没有吃一筷子。
他望着已经快堆成小山似的碗,终于出声阻止道:“可以了。”
花如玉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垂眸道:“为什么一点菜都不吃呢?”
连城璧道:“要是吃菜,就喝不下酒了。与菜相比,我更希望多喝点酒。”
花如玉笑道:“说的也是。今天我们就只喝酒吧。”
他唤小二撤了菜,拿来了更多的女儿红。
“莫许杯沈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
“相逢易,离别苦,他日回首情何处。”
“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连城璧越喝越不是滋味,忍不住道:“怎么总是吟这些凄苦的诗?”
杯中的酒,都成了苦酒。
花如玉咯咯笑道:“因为我的心里苦啊。”
连城璧神情淡淡,却不言语。
花如玉叹息道:“我要把心爱的人送给别人,我的心能不苦吗?”他又替连城璧倒了一杯酒,继续道:“其实,酒中是有毒的。”
连城璧依然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花如玉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中毒呢?”
连城璧淡淡道:“逍遥侯想杀我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今日。”
花如玉道:“你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可惜这不是一般的毒,这毒的滋味,你在两年前就尝过了?”
连城璧道:“哦?”
花如玉道:“两年前你在玩偶山庄中的那种毒。”
连城璧当然记得,所以他才和萧十一郎有了关系。
花如玉又道:“这种毒是无解的。”
连城璧道:“我知道。”
花如玉感了兴趣:“你不怕?”
连城璧摇了摇酒杯,面无表情:“你见我怕过什么?”
☆、前尘(已修)
卧房里,珠帘已合,沉香袅袅。
来的人是萧十一郎。
在听到花如玉前来转告的消息,萧十一郎不管不顾这是不是陷阱,就一刻不停地冲了过去。
他看到连城璧衣衫褪尽的模样,脸一下子红了。
像是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连城璧也是这副样子。
连城璧躺在床上,身体有欲望,眼睛却很淡定。
那种彻彻底底的淡定,令萧十一郎升起的欲望又渐渐冷却下去。
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四目相对之后,他低下了头,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听说你……”
连城璧掀开被子,面无表情道:“来吧,我想抱你。”
整个房间里,萧十一郎只能听到连城璧的呼吸,还有他的呼吸。
被直接捅进是痛苦的,但萧十一郎默默忍受着。
谁能比连城璧更苦呢。
萧十一郎不能也不愿让连城璧为他抛下一切。
翩翩浊世佳公子,他不可以和自己过那样的生活。
他有他的妻子,他有他的生活。
他是连城璧,他是萧十一郎。
连城璧为他抛弃了太多,他不想他的一生全部葬送在自己身上。
他也不想连城璧的名字,也成为江湖中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他更不想,破坏他和沈璧君如今的生活。
“你信有来生吗?”
萧十一郎粗糙的手指抚在连城璧光洁泛红的额头上。
“呵,来生?”
来生,呵。
连城璧放声大笑。
他已经是来生了。
他的来生,仍然和萧十一郎牵扯不断。对哦,中间还夹着一个沈璧君。
上一世,他爱沈璧君,萧十一郎也爱沈璧君,沈璧君只爱萧十一郎。
没有人爱他,他痛苦。
这一世,沈璧君爱他,萧十一郎也爱他。
别人都爱他,他仍然痛苦。
对于沈璧君,他亏欠的多。
对于萧十一郎,他不欠他了,心里却放不下。
有怨念,也有执念。
怨念,执念,都一人。
连城璧全力一顶,萧十一郎喷了一地。
两个人都高潮了。
“十一郎。”
这是连城璧第一次亲昵地叫萧十一郎的名字。
“……嗯。”
萧十一郎还没从高潮中回过神。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了我们一起走,别的都不要了。”
“好啊。”
屁眼里灌满了精水,还夹着男人蓬勃的物事,但萧十一郎满不在乎。
他任性地趴着,眯着眼睛听连城璧边插边讲。
卧榻被摇的一晃一晃的。
人生多风雨。
红尘费思量。
相爱好一场,
再无他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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