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年上:《杀死一只金丝雀》 作者:木子萌
正文 第14节
年上:《杀死一只金丝雀》 作者:木子萌
第14节
“嗯?啊……爱……”陈冉断断续续地呻吟,小小声地说出最后一个字。
“我听不见。你爱我吗?!”沈宜修更疯狂地动了几下,声音几乎变了调。
“爱。我爱你!”陈冉带着哭腔道,眼泪忽然汹涌而出,很快就打湿了枕头。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沈宜修咬牙切齿地说,终于发泄在陈冉身体里,疲惫地软在陈冉身上不能动了。
我不敢。我不敢爱你。
陈冉脑子里好像盘旋着这样一句话,可惜他没有抓住,那句话随着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改了3次了。。。呃。。完整版在新浪微博,id:小媳妇儿木子萌
☆、隐秘
私家医院的出诊医生到的时候,对自己看到的情景目瞪口呆,好半天没调整好表情说出正常的话来。
这是什么新玩法?玩命吗?
沈宜修随便披了件衣服,失神坐在客厅里,像个木偶一样由着医生给他包扎了伤口。陈冉已经昏睡过去了,医生去给他听了心跳量了血压,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医生从卧室出来小心翼翼地说:“沈总,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我也说不好……”
“冉冉好不容易睡着了,明天吧,我明天带他去。”沈宜修疲惫地挥了挥手:“谢谢了。”
医生点点头,想要赶紧离开,沈宜修在背后叫住他:“张大夫,有烟吗?”
张医生愣了一下,赶紧从身上掏出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
沈宜修除了演戏的时候,几乎从不抽烟,他不喜欢这些会让人上瘾失控的东西。今天他忍不住了,神经一直绷得太紧,亢奋过后又太空虚。
他的手还有点抖,点了几次才把烟点燃,深深抽了一口,又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您……没事吧?”张医生手足无措,脸上一半担忧一半恐惧。
“咳咳……没事。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不许跟你们刘院长提,我母亲那边绝对不能知道。明白吗?”沈宜修抬起眼睛,冷淡地说。
“嗯嗯。明白。”张医生赶紧答应着,沈宜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张医生拎起脚边的药箱,飞快地逃出了门。
……
第二天陈冉一直昏睡到中午,他醒来的时候,沈宜修撑着胳膊,侧卧在他身边,正在给他的手指涂药。
其实陈冉用了沈宜修快递给他的那个冻伤药膏,手指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宜修的眼神非常专注,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捧在手里的是一个珍贵易碎价值连城的瓷器。
“你……受伤了?”陈冉恍然如梦,已经记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隐约知道自己差点被袁艺他们带走,沈宜修把他救了回来。这时,他懵懵懂懂地看着沈宜修用手腕上裹着一圈圈白纱布的手给他上药,脑子里依然好像车祸现场一样混乱不堪。
“没事,小伤。还好穿得衣服多。”沈宜修笑了笑,眼角眉梢带着疲惫却暖洋洋的笑意。
陈冉转头环顾四周,这里的布置他很陌生,应该是沈宜修无数房子中的某一套,他说不定还来过一两次。以前,沈宜修一时兴起的时候,会带着他到各处房子里过夜,做爱。
身下还有点疼,陈冉皱皱眉,掀开被子看了眼,什么都没穿,身上一片狼藉。
不用记得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冉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无地自容。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宜修。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沈宜修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亲昵又别有深意地说:“是我又不是别人,幸好是我不是别人。”
陈冉一声不吭,懊恼得要死。
“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沈宜修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把陈冉翻了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脸:“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抱你去洗洗,然后带你去医院。”
“胃有点疼。”陈冉挣扎着坐了起来,挡了一下沈宜修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去。”
等陈冉洗完,沈宜修已经收拾好坐在客厅里等他了,手旁边还有给他准备好的出门的衣服,围巾手套一应俱全。
“吃点东西再走?手不方便做,我叫了外卖。”沈宜修指了指餐桌。
“不了吧。”陈冉慢吞吞走到他身边,开始穿衣服,不太有底气地说:“我……觉得好多了,应该不用去医院了,我……想回去了。”
“回哪儿去?”
“回……我住的地方。”陈冉垂下眼睛,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盯着地毯。
沈宜修闭上眼睛,深呼吸,抑制住抬手给陈冉一巴掌的冲动,用尽全力控制着声音里的愤怒:“你该不会觉得,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我还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飘着吧?”他的声音好像又不自觉地冷了几分,带着决然的森寒意味:“你有本事拍视频,有本事威胁我,那你就去曝光,反正我无所谓了,闹出天去,你也休想再离开我。”
陈冉一动不动,盯着地毯没说话,昨晚要不是沈宜修正巧赶到,拼命救他,现在他还能站在这不冷不热的说话气他吗?
沈宜修盯着陈冉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大有站在这里化成石头都不动一下的决心和勇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贴过去吻了一下陈冉的额头,柔声道:“走不走的以后再说,先跟我去医院。”
说着不容拒绝地给陈冉戴好围巾手套,搂着他的腰把他往门口带。
下了楼,司机已经等着了,沈宜修把陈冉推上车,刚刚坐下来,又急不可耐地把他的身体环过来,把头按在自己胸口上。
陈冉挣了下没挣开,只好僵硬地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沈宜修低头看着陈冉,怀中的人熟悉又陌生,这段时间,陈冉明显又憔悴了很多,瘦了,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下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眼圈,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简直让人不忍心看。
沈宜修仔细回想,可能就是这大半年,冉冉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颓败,就像过了花期的花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沈宜修不只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以前好几年,自己对冉冉从不真正用心,他反而好好的。现在自己动了真心,想要对他专一,对他珍惜的时候,他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陈冉微微蹙着眉头,手按在肚子上。沈宜修见了,搓了搓手伸进他外衣里,在他胃部轻轻揉了揉:“不舒服?这里疼?”
陈冉点了点头,索性趴在后座上,把头埋在沈宜修大腿上。
沈宜修摸了摸他的头发,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昨天惊魂一场,挨了两刀也值了,冉冉现在安安静静趴在他腿上,这简直是上天恩赐,应该去修几座庙,拜各路神仙的大好事。
“冉冉,你昨晚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沈宜修带着不由自主的笑意问。
“我说什么了?”陈冉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沈宜修。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真应该给你录下来。”沈宜修淡淡一笑,有点尴尬又窃喜地把视线转向窗外:“你说你爱我了。”
“……”陈冉一下子坐了起来,局促不安地说:“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不清醒。”
“随你承认不承认,反正我听见了。”沈宜修转头看着他,眼神闪亮,脸上带着那种小孩子抢到糖果的顽皮和得意:“我告诉你,我也爱你。”
……
医院已经给陈冉准备了高级病房,医生护士都配了专门的,陈冉一看这阵势,都怀疑自己不是来治个小病,而是来卖肾的。
“这是干嘛?我又没得绝症。”陈冉回头跟沈宜修嘀咕道。
“别乱讲话。”沈宜修半是嗔怒半是无奈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得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今天住这里吧,明天再做个胃镜。”
“哦。”陈冉到现在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坐在病床边上,看着护士给他拿了一套病号服过来。
“我出去一趟。”沈宜修摸摸他的头:“你……别乱跑。”
“你不是也受伤了吗?不休息吗?”陈冉问。
“我去看看那些人抓到没有。”沈宜修的眼神冷下来:“得去特别关照一下他们,尤其那个袁艺。”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陈冉苦笑了一下:“他希望我和他成为一样的人。他恨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说不定都是个大明星了。”
沈宜修没说话,他不喜欢陈冉这种说法,很宿命很消极。
可陈冉接着说了句更让他不喜欢的话:“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特别相信因果报应这一说,比如说我们,”陈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宜修:“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而且是那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沈宜修皱着眉头,陈冉这句凉幽幽的话就像有回声一样,在他耳边萦绕不去,突然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别胡思乱想。”过了好半天,沈宜修才心慌意乱,装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小心我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陈冉笑了一下,也是莫名轻松开玩笑般地说:“然后绑起来做电击吗?”
“你……”沈宜修刚要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马上转身出了门。
“喂,罗老师。”沈宜修接通电话,沉声道。
“沈先生,”罗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那个男人吵着要见思思,一直在问让他来又不让他见人是什么意思。”
“别让他见思思,我很快会过去处理这件事。”沈宜修压低了声音道:“就这样吧,先盯着点,等我消息。”
他回头看了病房里的动静,确认陈冉不可能听到,才松了一口气。
……
陈冉当然不会听到,他也没有心情去偷听沈宜修在电话里说什么。因为他的小客人来了,陈冉已经跟他非常熟悉了,他几天不来的话,陈冉甚至会想他,他还给玩变形金刚的小男孩儿单独起了个名字,叫小陈冉太别扭了,他现在叫他“小金刚”。
“你说我真的说了吗?可我怎么可能爱他呢?”陈冉手肘撑着膝盖,弯下腰问小男孩儿。
“不爱你跑什么呀。”小金刚同学头都没抬,很淡定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具。
☆、吃糖
数日前,沈家父母家中。
沈爸爸去开什么电影工作者座谈会去了,周芸也没有课,正在家里练瑜伽。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调查我吗?关爱中心那是怎么回事?姓田的怎么跑来了?”沈宜修进门外衣都来不及脱,冲到他母亲面前连声问道。
周芸盘腿在瑜伽垫上坐好,气定神闲地说:“急什么急什么,你跟我说话这是什么口气?我帮你解决一下麻烦怎么了?你既然跟那个谁分了,难道还要继续帮他养女儿吗?外边疯传你有个自闭症私生女,我可真是新鲜了,我有个那么大的孙女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周芸早就知道田思思的存在,以前还碍着沈宜修跟陈冉的关系忍着没说什么,现在既然分了,她高兴之余,当然希望自己儿子跟那个小妖精再也没有任何牵绊联系复合的可能,于是费了点事找到了田思思的亲生父亲,又使了点手段让那个老流氓来领人。
最初进关爱中心报的是孤女,现在人家血缘上的亲生父亲回来找人,任什么天理王法也拦不住。
沈宜修当然不会同意,思思走了,陈冉岂不是要发疯。
他冲着母亲扔下一句:“您能不能别再管我的事情!谁也别想把田思思领走!”,然后就摔门走了,当时本想马上去关爱中心把那男人打发走,可路上他又犹豫了,前些天刚在路上偶遇陈冉,看见他过得并不好,貌似还火速有了小男朋友,沈宜修心里又气又恨又心疼。
要是陈冉就是铁了心分手,他等来等去,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回心转意的意思呢?他能就这么甘心吗?
沈宜修想了半天,觉得自己不能,做不到,他像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儿一样天真固执地认为,他爱陈冉,就等于陈冉必须,早晚,要跟他在一起。
那这个男人也许留着还有点用?可有什么用呢?有用也不能用啊。
最后沈宜修实在是想得头都疼了,一边骂自己现在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一边给关爱中心那边打了招呼,先拖着,别让那男人见思思,好好招待,什么也不说。
谁知过了没过久,就出了夜总会这么个事,沈宜修心知这是他跟陈冉之间一个巨大的转机,他觉得自己只要再努力一下,陈冉是会回来的,更何况他还亲口说了爱自己呢。
所以思思那个流氓亲爹没什么用处了,说不好还是个定时炸弹,得赶紧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沈宜修还带着伤,火速赶到关爱中心,连给钱带吓唬外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噼里啪啦地把事情给处理了,田父走的时候涕泪横流,保证一辈子再也不会来找思思。
沈宜修长舒一口气,顺便去看了看思思。
思思一向对他很冷淡,当然小姑娘对谁都冷淡,只不过对他还要格外冷上一两度。
只是这天,思思对他不光冷淡,还反应很大地把他赶了出来。
沈宜修刚进思思的卧室,小女孩本来安安静静地在窗边看风景,一见是他,马上很害怕地蹲到墙角去缩成一团。沈宜修莫名其妙,耐着性子过来,笑眯眯地说:“思思,你怎么了?你过来看,我给你带了礼物。”
思思抬头,大眼睛里有泪水,迷蒙的水光下是骇人的惊恐:“你出去!”小姑娘抬起手,胡乱挥打了几下,指着门口哭喊道。
沈宜修愣了一下,有点不耐烦,我有那么可怕吗?我长得很像猥琐怪蜀黍吗?他叹了口气,真心不会哄孩子,还是个自闭症小姑娘。他退了两步,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好好好,我出去。”
一直退到门口,沈宜修才又耐心说:“过几天,我带着你冉冉哥哥一起来看你。”
小姑娘眼睛亮了一下,可还是很执着地用美少女战士一样犀利的眼神把沈宜修逼出了门。
……
陈冉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没什么会死人的大毛病,无非慢性胃炎,营养不良,神经衰弱这些他自己都能给自己检查出来的小病。
沈宜修对报告单上的“营养不良”四个字格外不爽,心想跟着我的时候,不说吃得白白胖胖,也是面色红润,身体健康,这才走了没两个月,就营养不良?合着过去几年精工细作翻着花样沈氏密不外传营养美味大餐都白费了?
“啧啧,”沈宜修摇了摇头:“我看你就在医院好好呆着,天天吃五顿营养配餐,我再给你煲点汤,等什么时候身体里的锌铁钙维生素都补齐了,再出院吧。”
陈冉马上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圆睁双目说:“沈宜修,你这是变相拘禁。”
“呵呵,那你答应搬回丁香公寓去,我就让你出院。”
陈冉一个枕头就扔了出来,沈宜修伸手接住,对旁边的护士说:“医生不是说胃病要慢慢养,最好吃点中药吗?药呢?”
护士:“……我,我马上去煎药。”
“吃药吧,小宝贝。”沈宜修二十四孝好老公状,一手中药,一手乌鸡汤:“吃完,再喝了这个汤。你知道吗?这只鸡是山地散养走地鸡,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煲汤食材,它经过很多风吹雨打,很不容易的。”
陈冉:“……”
“这药好苦啊。”陈冉喝了一口碗里的棕色药汁,皱着眉问道:“你是故意报复我的是吧?”
沈宜修马上一副被委屈了的少年儿童状:“哪有哪有,我尝尝。”他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嗯,确实有点苦。
“不如这样吧,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你喝完了,我还给你吃棒棒糖。”沈宜修舔了一下嘴唇,风情万种地斜睨着陈冉。
陈冉:“……”
端起药碗全喝了,一边咳嗽一边说:“我喝了我喝了,棒棒糖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嘿嘿,”沈宜修邪邪一笑:“我又不是没吃过……”那天晚上确实吃了呀,不过被和谐了而已。
……
陈冉不肯搬回丁香公寓,沈宜修也不肯让他出院,天天到医院来陪床,一边喂药喂汤喂营养餐,一边挑逗他。再喝了各种虫草花龙骨汤、松茸野山鸡汤、天麻山药乳鸽汤、淮山玉米排骨汤之后,陈冉终于对着一大碗乳白色的鲫鱼豆腐汤觉得有点方。
“我又没坐月子……这是打算让我下奶吗?……”陈冉欲哭无泪地看了看面前的汤,又看了看沈宜修一张花枝招展的脸。
“哈哈哈,你这个小朋友怎么想法这么乌七八糟的呢。”沈宜修转了转眼珠:“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个女的,我的小孩儿估计都生了七个八个了。补补嘛……”
陈冉默默腹诽,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一年生一个也生不了七八个吧……
“说真的。你喜欢小孩是不是?我们去领养一个吧,刚生下来那种,粉粉嫩嫩的,想想养在家里也挺好玩儿的。”沈宜修坐在陈冉旁边,舀了一勺汤,满眼期待又欣喜地看着陈冉。
陈冉一听这话,表情就不太对了,默默喝了那勺汤,把勺子和碗从沈宜修手里都拿了过来,过了半天才低低地说:“孩子是养着好玩的吗?……不好玩儿了怎么办?”
沈宜修自觉说错了话,只好不自在地笑笑:“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陈冉现在非常敏感,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他都会胡思乱想,沈宜修睡在医院里的时候,不只一次见陈冉夜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有时候吃了安眠药都没有用,他会半夜起来在医院走廊里走来走去,有时候甚至在自言自语。那样子看着,挺吓人的,沈宜修觉得,等陈冉身体养好一点,得给他换个心理医生……
……
这天沈宜修带着煲了一下午的老黄瓜瘦肉汤来到医院,却看见陈冉的床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人已经不见了。
柜子上放着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
一休哥,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照顾我,可我脑子里真的有点乱,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宜修拿着那张字条,刹那间有些失神,他的眼神不自觉看到柜子上的台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今天过来是想着,好说歹说,也要把陈冉接回去过个年的。
过去他从没陪陈冉过过年,孙阳在北京的时候,他会把陈冉丢给孙阳,孙阳回老家的时候,他也没费心问过,冉冉是怎么一个人过的年。
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冉冉没家可以回,没有亲人可以团聚,他会去看思思吗,可是关爱中心不能过夜,那他回到丁香公寓的时候,该有多冷清啊。
沈宜修想着想着,没忍住流下一滴眼泪,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跑了出去,今年一定不能再丢下陈冉一个人过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棒棒糖嘛,前几天晚上真的有吃啊,也真的被和谐了,哭。。。
☆、过年
沈宜修来到陈冉租住的小房子,当时陈冉收拾了点东西正准备出门,看见沈宜修来找他了,他也不太意外,毕竟他还能去哪儿呢。
“你要去哪儿啊?”沈宜修站在门口看着他,楼道里光线不好,陈冉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去……朋友家。”陈冉只好这么说,他其实也没想好要去哪儿。
“明天过年了,去朋友家也不合适吧。”沈宜修过去把他手里的背包抢了过来:“过年这几天跟我回去行吗?等过完年你想搬回这里住我不拦你。”
“我在哪里住对你来说都一样吧,过年你反正都要回家去陪父母长辈的。”
陈冉低着头说,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了。这几天沈宜修对他那个殷勤态度简直让他坐立不安,分手的时候他还很有决心,觉得这辈子不会再跟眼前这男人有半分瓜葛,可这才多少天,两个人又退回到这样无比尴尬进退两难的位置上。
进吧,肯定是不行,沈宜修曾经那样欺骗他,伤害他,他也根本不相信沈宜修说的会对他专一珍惜的话,他不相信沈宜修,更不相信他自己。更何况他下了那么大的决心,用了那样决绝的方式去分手,现在回去,算是什么?
退吧,沈宜修温情脉脉步步紧逼,而且对方毕竟拼死拼活地救了自己,要不是那天他赶去了夜总会,自己会被那群人怎么对待,是死是活都不好说,在这座冰冷庞大的城市,他无亲无故,可能死了尸体烂了都没人会发现吧……
就算是路人,就算是仇人,救命之恩,他能想都不想冷淡拒绝吗?
所以他只好逃跑了,又一次逃跑了,可惜还没跑出家门,又被沈宜修堵了回来。
“不不,今年我跟你过年,就我们两个人,行吗?”沈宜修低头看着他,那只受了伤的手抓着他的胳膊,纱布已经去掉了,手腕上的伤痕却还是挺明显的。
陈冉看着他的手腕,沉默不语,他知道沈家家族观念非常强,每年过年沈家各种叔叔伯伯,堂兄堂弟,儿媳妇儿没出嫁的孙女辈,都是要全国,甚至全球各地回到北京,在沈家爷爷膝下过这个年的。
沈宜修人就在北京,他真不回去?
“冉冉,”沈宜修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不自然的鼻音:“我一直想跟你说,你生气了委屈了图新鲜了,我放你出去玩儿,但你累了病了被人欺负了还是要回我身边来的。我……我见不得你受苦。”
陈冉抬起头,看见沈宜修的嘴唇在微微发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突然就慌了,除了在沈宜修早年拍的电影里,他从没见过这个男人哭,他这样的人也会哭吗?有什么事能让他哭呢……
陈冉的目光像触电一样,下意识躲开那些撑着才没流下来的眼泪,他舔了舔嘴唇,过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道:“那就……只一起过个年……”
算我报答你救命之恩……他话还没说完,沈宜修已经猛地把他拥进怀里,他是那么用力,勒的陈冉肋骨生疼,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们现在马上回家去!”沈宜修兴奋地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喜悦像美酒像蜜糖,又浓烈又甜美。
“唔,放开放开,我快憋死了……”陈冉在他怀里挣扎着叫道。
……
丁香公寓的房子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所有东西原样摆放,打扫得纤尘不染,连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架子上的小多肉都郁郁葱葱,活得好好的。
陈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失神地看着客厅电视上方那个布谷鸟挂钟,他曾经把一个摄像头放进那里面,为了算计沈宜修。
沈宜修也顺着他的目光往那里看了一眼,摄像头他当然让人拆掉了,可现在在看着,心里还是一阵不自在。
两个人都没说话,默默站了一会儿,沈宜修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我没张罗过过年,以往都是我妈她们准备,我也不知道该弄点什么。大扫除的话,之前让孙姐回老家之前来搞过了。别的还有什么?明天让公司值班的司机去买点食材年货什么的……我们现在列个单子吧,明天年夜饭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在家吃吧?在家吃比较有过年的感觉……”
沈宜修自说自话地念叨了半天,陈冉觉得有点好笑,挠了挠头,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地说:“啊……都行啊,我吃什么都行。”
“不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说菜名,我把需要用的东西列出来。”沈宜修一边说,一边取来了纸笔,趴在餐桌上,认认真真地在白纸上方正中写上“年夜饭菜谱”,然后偏头期待地看着陈冉。
陈冉只好报了几个菜名,都是好吃又不太难做的家常菜,他想着沈宜修手上伤口虽说愈合了,太折腾也不行吧:“要不明天我来做吧,你站在旁边指导就行。”
“哈,算了,你洗洗菜什么的还差不多,一年到头吃个年夜饭,我可不想尝试黑暗料理。”
“哦。”陈冉悻悻然,在桌子旁边坐下,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看他写东西。
“过年要包饺子,你想吃什么陷的?”
“除了韭菜都可以。”
“韭菜不好吗?韭菜壮阳啊。”沈宜修转着手里的笔,慢悠悠地道。
陈冉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慢慢壮吧,把小沈宜修们都壮成百米冲刺冠军。”陈冉眨眨眼睛道。
“哎,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冲刺也是冲刺你。”沈宜修色眯眯地看着他:“列完单子洗洗睡,我不跑百米,要跑个一千米。”
……
“唔……轻点轻点……”
沈宜修虽说要跑一千米,可并没有拿出长跑应该有的耐心,一上来就按着陈冉一顿狂亲。
陈冉被他高大强壮的身躯压得呼吸困难,艰难地说:“哥,你起来点,我快死了……”
沈宜修哦了一声,撑起身子,动作轻柔了些,可嘴上又不饶人:“小冉冉,那天晚上你真不记得了?我们这样这样,还那样那样,你叫得嗓子都破了,你知道吗?哎呦,浪的我都没眼看……”
陈冉漂亮的脸蛋一片绯红,偏过头闭着眼睛,一手用力掐住沈宜修身下:“赶紧给我闭嘴!”
“嗷!你谋杀亲夫!”沈宜修被抓着要害,惨叫一声,终于乖乖闭了嘴。
……
“是不是疼?”沈宜修耐着性子把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了,可他进去的时候,陈冉还是很明显的抖了一下。
可能毕竟除了被下了药那晚上,真的是好久没做了。
“有一点,没事……”陈冉喘着气小声说。
“那要不算了吧……”沈宜修退了出来,以前他都以自我为中心,不太真的在乎陈冉的感受,就算让陈冉爽,也好像是为了自己更刺激,还经常把陈冉弄得满身伤,他现在不想那样了。
陈冉背对着他侧躺着,感觉到他离开自己的身体,紧张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但又觉得有些空虚,有些莫名的歉意。
沉默了一会儿,陈冉感觉到沈宜修在他背后动了动,然后一手抱着他,一手自力更生,一下一下的顶在他背上。
陈冉想,沈大老板这辈子身边美人无数,估计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突然心里有点坏坏的小得意,陈冉翻身压在了沈宜修身上。
……
大年三十,两个人在床上腻歪到中午,司机把年货食材送过来的时候,他们才懒洋洋地起床。
沈宜修那张单子列得密密麻麻,给司机发过去的时候,陈冉着实为司机捏了一把汗,等司机老胡拎着好几个满满当当的大塑料袋站在门口,陈冉一边道谢,一边把袋子拎了过来。
“陈先生,过年好啊。”老胡抹了抹脑门的汗,笑眯眯地说。
“过年好。辛苦了。晚上怎么过呀?”陈冉也笑着回道。
“我今年值班,跟公司里不回家的同事一起过。”
“哦。啊,对了,你稍等。”陈冉把东西拿进来,转身想给老胡包个红包。
可他拿了钱,才想起来家里好像没有利是封。
沈宜修出来的时候,看见陈冉正在焦急地东翻西找。
“怎么了?找什么呢?”他走过去,搂着陈冉亲了亲他。
“我想找个红包,我还让司机等着呢。”陈冉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开工我会给他们发红包的。”沈宜修笑了:“你别管了,老板娘。”说着,便走到门口,跟司机说了两句话,打发他走了。
陈冉倒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呢。
沈宜修过来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叼着他昨晚被亲得有点肿的嘴唇,又缠缠绵绵地吻了过去。
“要不以后我的钱都归你管吧,老板娘,你想给谁发红包,就给谁发红包,嗯?”沈宜修亲了亲陈冉的小耳朵,用他极有魅力的性感声音说。
……
下午,两个人都穿好围裙钻进厨房准备年夜饭,陈冉把菜都洗好,不让沈宜修的手沾水,然后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一边吹口哨,一边把该腌的腌好,该炖的炖上,再切好了各种配菜,分门别类放进盘子里。
“哎,冉冉你给我唱个歌,激发一下我的劳动热情嘛。”沈宜修在处理一条多宝鱼的时候,突然转头对陈冉说。
“啊?唱什么?”陈冉摸了摸鼻子。
“随便你唱,别大过年的唱小白菜就行。”
“哦,嘿嘿,我前段时间听到个网络歌曲,特别好玩,我唱给你听。”陈冉清清嗓子,开始唱一首网络神曲: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
明明今天上午吃了五碗面,可是非常奇怪,现在就饿鸟
……
吃呀吃呀吃呀,吃遍全世界
吃得大家都想来跟我一起吃
请大家一定来给我投食
……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沈宜修笑晕在案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 洛天依的 投食歌 听一次笑一次饿一次~
☆、除夕
傍晚,两个人准备一起包饺子的时候,沈宜修发现大事不好,忘了让司机买葱了。
“老胡也真是,我没写,他就不知道买吗?没葱怎么做……”沈宜修皱着眉头抱怨。
作为一个祖上十八代都是北方人的地道北方人,即便是沈大老板,没葱他也做不出来传统又地道的白菜猪肉馅水饺啊,更何况晚上要做的菜基本都需要这种不起眼离了又不行的小配菜。
“要不咱不包饺子了吧,其实我们家那边过年也不吃饺子的,我们都吃馄饨。”陈冉赶紧安慰一脸阴沉不爽的沈老板。
“哦。”没想到沈宜修脸色更阴沉了:“那我们不仅仅缺葱,还缺馄饨皮了。”
陈冉被噎得咳嗽了一声,上前安抚地摸了摸沈宜修的背:“别不高兴了,多大点事啊,缺什么我去买不就行了。”
他说着自然而然地脱掉围裙,准备去卧室换衣服,可刚转身,沈宜修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陈冉回头,望见沈宜修紧紧盯着他。
那目光十分深沉,甚至有些隐隐的担忧和依恋,陈冉心里一动,这是怕我出门买个东西就不回来了?
他只好反握住沈宜修的手,无奈地说:“要不一起去?可你能出门吗?”今天是除夕,那些来不及采购的上班族这个时间估计能把超市挤爆,沈宜修被人认出来会不会引起什么踩踏事故?这大过年的……
沈宜修却好像很高兴,眼中的深沉很快被小小的雀跃取代。跟媳妇儿逛超市?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
帽子戴好,大围巾裹了半张脸,陈冉领着个粽子出门了。
小区门口就有个挺大的超市,陈冉在前推了车,沈宜修跟着,低着头,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但一进超市,陈冉觉得自己真是多虑了,在这年前最后的疯狂里,这个相对高端的超市都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很多货架都空了,刚下班来屯零食的小白领,马上要做年夜饭发现家里没油了的俏主妇,还有见着超市过年大促销啥都不缺也要来搬点卫生纸的大妈,把超市挤得连只鸡都钻不出去。而且大家注意力全在买买买上,估计这阵子就是神仙显灵,都没人会分点余光来看一眼。
沈宜修也发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想把围巾摘下来,被陈冉一只手给按了回去:“忍一下,万一呢,‘星宜总裁除夕陪神秘男子逛超市买买买’很好听?”
沈宜修悻悻然放下手,下一秒钟却又激动起来。他们这会儿正在蔬果区,沈宜修一眼就看见货架上的葱姜蒜还有香菜,被挑的乱七八糟的,都混成一团了。
而且在一片绿的黄的白的中,水灵灵的大葱有且只有最后一小把了!
他就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一边抹眼泪一边冲了过去,可还是慢了一步,一只纤纤玉手半路杀出,拿走了那把无辜的葱。
“哎,这位小姐,这葱能让给我吗?我急用!”沈宜修在小姑娘面前眼放精光。
小姑娘看着面前穿着怪异,行为举止更怪异的大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又想想超市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便壮着胆子道:“谁是小姐?凭什么让给你?你急用我不急用吗?”
陈冉在两步远的地方,整个人都不好了,从沈宜修在西山别墅跟他告白之后,他就觉得这男人双商开始急速下降,现在两个月没在一起,沈大老板已经退化成智障儿童了吗?
陈冉走上前,温和一笑,对那女孩说:“您看这把葱还挺多的,要不我们把买葱的钱付给您,然后您就分给我们一两根,这样行吗?”
“对对对。”沈宜修好像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十分弱智,这会儿整理了一下形容举止,优雅地拿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刚才她下意识以为沈宜修是心怀鬼胎想要骚扰她的,这会儿看见年轻漂亮穿着得体的陈冉,心想难不成这帅哥也是来搭讪的?
“算了,我不要了,给你们吧。”姑娘将葱递给陈冉,钱也没接:“我家门口也有的卖。”
陈冉赶紧道谢,没想到那女孩儿含着羞涩笑意看了他一眼,见他转身要走,又禁不住有点着急:“哎,帅哥,不留个电话吗?”
沈宜修:“……!”,不由分说,拉着陈冉的手,把人给拽走了。
……
又买了馄饨皮和乱七八糟的零食,沈宜修心满意足,和陈冉一人拎着一大袋子往回走,超市门口有现场写春联的,陈冉好奇多看了一眼。
沈宜修道:“对了,还没有春联呢,赶紧买一对回去贴。”
“可写什么呢?”陈冉看了看写好的那些,不是五讲四美就是和谐社会。
沈宜修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嘀咕了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陈冉知道他在开玩笑,刚回头想嘲笑他,就听身后摊子的老板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好嘞,马上写好!”
陈冉还来不及阻止,就见老板大笔一挥,十四个大字刷刷刷写好了,老板搓搓手,将两条红对联放在一边,拿了个横批继续写,对陈冉笑道:“横批我送您一个,‘天长地久’!”
沈宜修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利索地掏钱,大手一挥不用找了,不亏是写字的文化人,就是有品位,就是有情趣!
陈冉彻底无语,在沈宜修心满意足要把他拉走的时候,又赶紧顺了一副放在摊子边上看上去正常一些的对联,内容是什么也没顾上看。
回到家,沈宜修拉着陈冉出来贴春联,两个人你来我往较了半天劲儿,最后沈宜修妥协了,帮着陈冉贴了他后来顺的那一对。
于是沈大老板的藏娇小金屋门口,工工整整地贴了华美大气的春联:伟大祖国景象万千春似锦,英雄人民奋发向上气如虹。
沈宜修觉得自己像条死鱼,挣扎了半天吐着泡泡说:“也好也好,我拍个照,去我爷爷那里的时候给他老人家看看……”
而那对情话缠绵的“春联”,在沈宜修的坚持下,被贴到了门内侧的两边。
……
在试着包了两个四不像的饺子之后,陈冉被沈宜修赶回了客厅,倚在沙发上看电视,陈冉随便换了几个台,发现各台都是春晚相关,他也就懒得换了,想想自己好几年都没看过春晚,今年就随便扫两眼吧,现在沈宜修的娘亲是不会上春晚了,要是放在以前,在春晚上看见个熟人会是什么感觉呢……
陈冉思绪乱飞,放在茶几上的沈宜修的电话震了起来,单纯的震,没开铃声。
陈冉随手拿过来看了眼,屏幕上闪着两个字:亲妈。
“一休哥,周阿姨的电话。”陈冉冲着厨房喊道,沈宜修想时刻听着陈冉的动静,厨房没关门。
沈宜修头都没回:“不接。”
陈冉哦了一声,震动也停止了,他又扫了一眼屏幕,这不是第一个电话了,准确的说,是第十个了,还有两个沈爸爸的未接。
陈冉觉得这样不太好,刚想着去劝沈宜修接电话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信息:今天不回家过年,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陈冉默默放下手机,盯着电视发呆,不用说,这肯定是因为他,沈宜修为陪他过个年,也算是够意思了,他那样的家世修养,嘴上不说,其实骨子里对父母长辈还是很尊敬的吧。
不过这个小小插曲对沈宜修的大好心情似乎没什么影响,吃饭的时候,他刷了刷手机,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会包饺子,你总会煮吧?煮点饺子去吧,你老公快累死了不想动。”沈宜修拍拍陈冉的肩膀,突然有点后悔怎么没去别墅过年,那边过年留了佣人值班的,他今天可真的是自从睁眼就一直在劳动,整整站了一下午。
陈冉点头去了,见厨房里小巧玲珑的饺子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放着沈宜修特意给他包的二十个秀气的小馄饨,还用了不一样的他爱吃的海三鲜馅。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爆竹声声,团团圆圆,正是辞旧迎新的好时候。
……
吃完饭,陈冉把东西都收拾了,把水果坚果什么的摆上桌,脱了鞋子懒洋洋地倚在沈宜修肩头看电视,看着看着一阵困意袭来,他头一歪,差点直接睡了过去,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过这么沉重但是非常让人安心的困意了,陈冉莫名其妙地觉得安全和满足。长久以后,他都像一只随时随地会被欺负掠夺的惊恐的小动物,一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全身警戒,真的是太累了……
“困了?要不这就睡吧?”沈宜修低头看他,柔声问。
“别……今天要守岁的。”陈冉含糊不清地说,喝了口茶,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电视上两个当红明星在唱歌,正是去年凭着《人鱼传说》大火的欧涵和夏纯。
夏纯跟沈宜修还闹过绯闻,而欧涵,陈冉想起来了,他正是凭着五年前《唱响星世界》的选秀一炮而红的……
沈宜修可能是想转移陈冉的注意力,又或许是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有些严肃,就着春晚说能缓和一点紧张气氛。
总之,沈宜修望着电视,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冉冉,有几件事情,我想今天跟你说,不想留到新的一年了,希望明天一切都有一个新的开始。”
陈冉抬头看着他。
“第一,袁艺还有那几个不三不四都已经抓到了,袁艺早已经不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小屁孩儿了,这几年他为了挣钱做了很多不正经的生意,估计这次进去不一定还出的来。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第二,我通过学校捐了一笔钱给曾陌晨,不仅他母亲的手术费,他以后想出国留学的钱都够了,供体心脏我也会帮着找的。关于这个人和这件事,你不要再自责,也不许再提。”
这两句都是陈述,平静但是不容拒绝和质疑,陈冉沉默以对,他该如何表示呢?感激涕零?欢欣鼓舞?好像也不合适吧。
沈宜修揉了揉陈冉的头发,继续说:“第三件事,过完年之后,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公司里的金牌经纪人和制作人,你不是一直想唱歌吗?怎么样?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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