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将军,断袖吧! 作者:戏子妆
正文 第19节
将军,断袖吧! 作者:戏子妆
第19节
为何总要在他面前出丑!
用最快的速度擦洗完,身上总算没有臭烘烘一片了。拔开瓶塞,一股浓烈的药味儿散出来,那叫一个爽。他黑着脸将药草草抹上,这么浓的味儿,是不是明天一大早谁都知道他先扛不住了?
突然没了面子的感觉不太友好,他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去找有经验的人先取取经,比如,如何避免尴尬?
敲开隔壁屋子,里面的人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一块布。
还未说起自己的事儿就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
山山水水还有线?什么玩意儿,这么抽象……
邹晋楚指着那张泛黄严重的羊皮纸说,“这是地图,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废话,这么抽象的玩意儿,正常人都看不懂。“那你怎么看的懂?这东西画的也……太简单了吧?”
邹晋楚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这可是先辈留下来的珍宝,平时都是好好收在箱子里严加看管的。能有机会看到这东西的人很少,自然也就意味着能看懂的人更少。
“胡说,这可是天朝最详尽的地图了,你居然还嫌弃。”也是无奈的,这小子思想古怪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这难得的珍宝,真是不识货。
莫挽青是很想跟他谈谈啥叫“珍宝”,啥叫最详尽的地图。就算没有虚拟技术那么高端吧,按照比例画出来总不算难吧。
不过悲催的是,他就会看地图,还真不算会画,现在他唯一会画的大约也就是人体肖像了。
很显然,嫌弃完地图,自己又拿不出更好的,当然会得来将军大人的鄙视。
“少添乱啊,我还得核对下明天的路线。”
根据地图选择行军路线是前辈传下来的规矩,实际上很多路线都是靠自己去摸索,然后一代代人在地图上标注自己摸索出来的路线。代代积累下来,上面已经拥有几乎布满整个天朝的路线图。但还是有很多未标注过的待探索的需要他们去挖掘。
第87章:艰辛
望着他认真的侧脸,莫挽青默默地将话头给按下了。他知道的那点微末东西其实并不能给他们现在的状况带来改善,明天的路还是得他们自己走出来。
“对了,你来是何事?”邹晋楚把明天路线给浅浅地勾出来,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也好标注上去。忙完这些他才有空想起莫挽青,只见他正趴在他的行李上兴致勃勃地……偷看。
还不等他脸黑地训斥,那个偷看别人东西的货自己把拉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全塞回去了,转过身来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可把他气乐了,“我的东西有什么好翻的?”
莫挽青不语且笑,刚才翻看邹晋楚的行李才发现,除了衣衫这种必备的东西,他还随身带着很多瓶瓶罐罐。这些东西可不轻便,在行军路上全程扛着不得累死啊。
所以要他说,邹晋楚才是真老妈子,出个门儿还带这么多不知有用没用的玩意儿,也不嫌麻烦。他倒是不会八卦到去追问他带这些东西干嘛,左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癖好嘛。
他不愿说,邹晋楚自然是无奈的,他也没带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就让这位如此上心呢?
“成了,快说是什么事儿,说完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要起个大早。”
莫挽青这才想起来时的目的,不过那毕竟是小事儿,说下也就一会儿的事。后来邹晋楚果然赶着他回去睡觉,直叮嘱他明天会吃更多苦。
然他确不会将吃苦放在心上,这一路能平安顺遂就不错了。对了,他刚才忘记问邹晋楚到战场需要多久来着。
可以说,打仗是很辛苦的,但打仗的路上依旧是非常辛苦的。
第二日一大早,邹晋楚就下令整装启程。可怜多少将士哦,爬起来艰难得不行,叫苦连天的大有人在。早上看着这群抱怨着的将士,邹晋楚的担忧更甚。
毕竟是京城里养出来的娇兵,不能吃苦,意志力还差,看他们懒散的样子就知道难坚持住。无奈说了些鼓励的话,能不能扛就看他们自己了。
还是自己带出来的老兵耐折腾,至少他的一句命令他们都会遵从,而不是像这波人,说辰时动身,足足挨到辰时一刻才整顿好,像什么样子!还好,快了,他快要和邹老部队汇合了,到时整顿起来也会轻松一点。
莫挽青看着这一批懒散的将士,为邹晋楚默默捏一把汗。这种由一个将军率领很多人打仗的方式其实他并不太懂,模式看起来跟末世有所差距。不过将士信仰不够坚定,军心散还是挺致命的。
力气不往一处使,还要他们有何用。
这日的路程果然比昨天还要艰难多了,半天下来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可以遮蔽日头的地带,地上烫的可以烤红薯,坐都不能坐更别说休息了。
都想着往前面赶,兴许就有可以休憩的地方。但一望无际的平原让他们逐渐失望,听着身后传来的骚动,邹晋楚猜近日怕是得有点小插曲出现。
将士中都会有刺头儿,他们不服管教,自成一套理论,往往还会煽动别人跟他们一起闹事儿。对这种人的处理要么严要么缓,端看个人习惯。
莫挽青也有留意过后面的动静,那几个话最多,声音最大的,内容最难以入耳的,他都一一记着。不管邹晋楚怎么处理,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搅屎棍可不能一直被放在里面,讨人厌不说,还容易动摇将士信仰。
轻重缓急他都懂,不过第一次当半个领导者,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妥当,等休息的时候找邹晋楚商量是唯一的途径。
不过今天吧,还真比较累,比昨天累多了,他看有几个士兵开始体力不支,晃晃悠悠的要倒下的样子,而他们的同伴自然不满的情绪更多了些。
“不用休息?”
他们两是没大事,扛还能扛会儿,可那些个体力不行的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倒?
这应该也是战斗力之一吧,不像以前他们训练是淘汰制度,谁撑不住就滚。
邹晋楚的视线在遥远的地方,他缓缓摇头说:“不能,天黑之前得完成行程,不能为个别人耽误大部队。”
听着确实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今天要完成的路程还有多少,他可是看有些人已经开始脱节了呢。
“哎,真难。”也不知是说行军难,还是说带兵难。
邹晋楚没有说话,或者说他还在思考路线吧。全军就靠他来领着走,勘察地形的士兵根本就是个新手,经验不足反会误事,所以全程还是他来掌舵,路线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错一点都是大事儿。
“再往前就该打到格沙镇了,那里还会有一次补给,不过看这架势还得走五天。”
莫挽青有些诧异他突然说话,路途中的邹晋楚就跟一锯嘴葫芦似的,半句废话都不说,知道他是在节省体力,但难免给有些人抓到“证据”说他不近人情之类的。
当然他对邹晋楚说不说话和别人误会不误会的并不在意,他知道邹晋楚总会有自己的方式来收拾这群不听话的家伙。
看他的神情,这些个不听话的家伙其实也在拖累行程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惋惜。
“快的话需要多久?”
“最快三日吧。”邹晋楚心里思量着各方面的情况,务必少出差错。那几个刺头他还有些头疼的,不能轻易动手,却眼看着人家在那儿不停抱怨,还几次说什么打仗没意思,不如回家之类的。
真是……神烦。
“嘿嘿,这几个货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邹晋楚略带诧异地看他一眼,“我倒是想知道换做你,你会怎么办?”
这是有意在考量莫挽青的领军能力了,毕竟他这次随军还是挂着个监军的名头,到时候少了邹晋楚,挽青能否撑起场子这点就至关重要了。
莫挽青挑眉,心想你倒是把问题扔给我了,“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做一个砍头的动作。
邹晋楚无奈地摇摇头,他指着那群疲惫的将士说:“你看看他们,有些时候杀是能止住不好的风气,但同时也会让人惧怕,让人退缩。挽青你知道每次打仗都会有逃兵吗?”
莫挽青惊讶地摇头,“怎么会有人逃啊?”
“很多人参军是为了吃一口饱饭,而如果连这顿饱饭都吃不了还得受累,谁还愿意守着。”
“命都没了,家都要没了,还管个什么饭?这不是那啥,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邹晋楚大笑着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哈哈哈,若是都能有挽青这点觉悟,就不会有人去做逃兵了。”
然莫挽青还是不能理解,真的是观念不一样吧,至少他们从不会觉得退缩可以有活路,往前杀还能保护家人,保护国家,往后只能将敌人放进来。
道理都知道,但人的侥幸心理总觉得战火不一定会绵延到自己身上,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这种侥幸不是一个两个人有。
到日落,这队人还是没有见到任何一处休息的地方。之前还曾抱怨驿馆外蚊虫多,可那里至少还有树木,还有水源,还有新鲜食物。可今天呢,没有任何遮蔽物,晚上是否会被动物袭击都难说,没有水,没有新鲜食物,只有干燥的大饼。
晚间邹晋楚曾去看过他们,鼓励的话是说了些却效果不大。“明日加紧些,或许可以赶到一处有水源的地方。”
当然这话只给他收获更多的几句抱怨,看他们摊在地上不愿意动弹的模样,莫挽青看着都烦。
“天朝的精锐之师,就这样?还没到战场就先趴下了。与其到那边丢人还不如现在就滚回家带孩子去。”
莫挽青这话一出,他们就炸了,看不起他们,还将他们和女人比,是个男的都忍不下去。当时就有一个人跳出来说:“难不成你就行?靠着将军的小娘皮。”
莫挽青眯着眼睛一打量,嗯,是那几个人之一,今天这个恶人他是当定了。只见他冲着对方勾勾手指,“不服气就来打,少说废话!同样的行军路线,我可没叫人抱着走,你这话说的也太没脑子。”
跟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说什么废话都不如打服他们来的更有说服力,余光瞟到邹晋楚皱眉想说什么,连忙让他闭嘴。就当给他一个打架的机会吧,很久没动手,身子都僵了。
个头“娇小”的美貌少年咋一眼看确实像个小丫头,这群人不满莫挽青也是在怀疑他是女扮男装的,对,就是那种白天是男人,晚上是女人的那种。
猜测可以有,看不起正常,以前莫挽青也都是靠拳头让人家闭嘴的。
打斗难以制止,邹晋楚只能给他一个小心的眼神,其实他也知道这群人是伤不到挽青的,他的意思不是让挽青小心别人,而是让他下手轻一点。
“放心,我不用刀。”他也怕自己拿起大刀会控制不住砍人……
不想他这么一说,却被人以为是小看自己,那个脸上有个痦子的小伙子登时就不能忍了,仿佛被侮辱过一样也把短刀扔了。
“你不用,我也不用!”
第88章:服气不
望着地上那把短刀,他是很想说,兄弟你还是用吧。不过看人家跟锅底没差的脸,还是拉倒吧,别好心被当成欺负人。怪只怪他当时没有说清楚,让人家误会也是没办法的。
他也不是完全狂傲的人,事先观察好这人的强弱点也是少不了的功课。从一个人站在那里的姿势和习惯其实已经可以看出很多,包括他全身力量的分布以及擅长使用的攻击方式。
至于这个人嘛,他完全就是瞎练的吧,肌肉分布不均匀,没有特别侧重的位置,更不能看出他特别擅长的攻势。
简而言之,这就是个花架子,看着壮实,实际根本不顶用。
果然他猛地冲过来时,脚下力量就不够扎实,莫挽青就稍微一带,对方就摔了个狗啃泥。
显然这一手完全将他激怒了,这个壮汉大叫一声从地上飞跃而起,也往莫挽青下盘攻去,可惜,依旧没啥力气,反应还很慢,被他拦住狠狠拧了一下,那骨骼碰撞的嘎达声直叫一边看的人都牙疼。
邹晋楚也看的直摇头,这小子说让他轻点,结果还是这么凶残,瞧他软哒哒的手臂就知道八成手断了。
纯暴力地拧断他的手似乎给那人带来一定的冲击,他不太敢擅自进攻了,终于开始长点脑子想用智取。
可惜,掩饰不够成功,提早暴露偷袭的意图,又一次被暴力扔出,这次他没能再爬起来。
这场单方面的虐杀可谓够有威慑力,围观的人是眼睁睁见莫挽青这个被他们嘲笑的小个子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大他许多的人给打败了。还不仅仅是打败,应该是壮汉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吧。
这时赢了的莫挽青却一步步走到那个人面前,蹲下来看着他说:“你叫什么?”
被这么个像女人一样的家伙打败确实是丢人的,但后来他还是服气了,不说别的,就莫挽青的力气就不是他能比的。小看别人要付出的惨痛代价他已品尝,对方前来问他名字,他拧着头说:“宋庄”。
打斗上已经输了,不能在气势上也输掉,这是宋庄那时的唯一想法。
见状莫挽青果然很是欣赏,这小子弱归弱,脑子还算正常。遂拍拍人家肩膀颇为亲切地问:“你想不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输?”
宋庄惊讶地瞪着他,“不就是轻敌嘛。”
“不不不,你不轻敌也还会输掉。想知道原因吗?”那笑眯眯的小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好事,宋庄本能地猛摇头。
“别慌啊,你叫我一声大哥,以后我就把你教到我这水平,如何?”
趁机收小弟什么的必须有,自莫逆那死小子听邹晋楚的话没跟他们同行,换另一条路走以来,他身边就再也没有那么听话的小弟了。孤单寂寞,不,是无聊的他准备再收一个来折腾折腾。
这个叫宋庄的资质自然不能跟小逆比,不过他性子耿直,这样教他的过程肯定会很有趣。
邹晋楚在一旁看的直摇头,不能再让他闹腾下去了,没看到地上那个都被他吓傻了吗。
“好了,都收手,比试点到即止就好。来个人扶他下去治伤,至于莫挽青,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被点名的悻悻收手,拉长着脸跟邹晋楚走了。而地上的宋庄却被他的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引起更多思考。
晚间闷热的温度稍微降下去一点,但还是让人身上布满难受的汗珠。
见邹晋楚脸谱一摆,又是要说教的架势,连忙率先认错,当然末尾不会忘记再加一句略不满的吐槽。你个老妈子,我好心帮你立威,虽然结果偏了些,但效果还是达到了好吧,居然还来教育我?
“挽青,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军营不是儿戏的地方,一举一动还是要深思后再行,像今日这种收徒的事就不能随便来。”
换句话说,好意他领了,但还是得说他不当的地方。
莫挽青的脸就拉的更长了,道理他也懂,不就是用错方法嘛,他是认错,但也难下台啊。
“好了,没怪你的意思,今天你为我出头我都看在眼里的。”
“嗯,这才像话。”刚才那都不是话!
噗,这小子还真说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半点不能说重话,不然铁打的关系他都会翻脸。
还好这只是小脾气,没在大事儿上犯浑,不然他就是凭着这点交情也要让他乖乖改过来。
“早点去休息吧,今天你也没那么轻松吧。”
挽青体力是不错,但还远远未达到金刚之躯的地步,今日他在马上就有些精神不济,想来是终于受不住了吧。
被叮嘱的人倒没有硬撑,他确实有点累了,刚才打架时其实就有一处失误,只不过并没有人看出。
临走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突然说了一句:“其实吧,他们也不容易。”
在大太阳底下跑了那么几天,连休息时间都是奢侈的,至今没有人倒下也是幸运吧。所以他的言外之意还是为这群小子求情,适当松一点,别把人折腾出毛病来。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大局始终是最重要的,是最应首先考虑。挽青还不懂这其中略嫌残忍的门道,在他心里是把这些个将士完全当成自己人,当成不能随意割舍的手足吧。
不知道是何人训练出的莫挽青,那么专一地向着目标,心无杂念,信任一个人也是纯然的,还能如此自然地信任一群人。这不是博爱,而是纯粹的战友情。
但他又如何跟挽青解释,不能轻易去信任一批人呢?
也许也不用解释,事实就会让他看的清楚明白吧……
总的来说,莫挽青那一打还是打出点成果的,第三天上路时后面的牢骚已经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互相鼓励的声音。
这才像个军队的样子嘛……好吧,那懒散的队形也跟军队搭不上边,更像是搭伙去打群架的。他就说没事弄出个啥百万大军厮杀,兵贵在精不在多,人多了反而会坏事呢。
不过他也懒得真管这些,反正他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打仗,而是为了罪蚁,更是为了那个人……
“大家再加把劲儿,到了格沙镇就能好好休息了。”
有目的地的鼓励比空空的“加油”两个字要更为有用,莫挽青望着那个老是沉默寡言的男子,真难为他居然知道主动给他们打气。不想邹晋楚突然转头正对上莫挽青的脸,自得中带着一丝期待被夸奖?
莫挽青默默扭头,不想看他幼稚的样子。他还以为邹晋楚那个幼稚鬼根本不会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想到听是听了,效果却和预期不一样。
望着身后的部队,还是叹息居多,体力不行还遇到这么难撑的天气,不知道这点精神鼓励可以让他们坚持多久。
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倒下了。邹晋楚让人给他喂了点水,专门留了一两个人陪他休息会儿。
处理方式是妥当的,但经此一事军心又有些涣散了……
“我有时都好奇你们是怎么挑人的。”莫挽青两眼平视前方,从这个角度都能看到热气从地面上袅袅升起,大路上连蝉鸣都没有,寂静到近乎死寂。
“没有严格标准,但凡年龄足够,家世清白都可以进来。”
话毕,莫挽青已经不想吐槽什么了。心想,难怪看这里面有些看着很是文弱的年轻人在其中,还有的看着还比较面嫩。不过其中也不乏看起来资质还可以的,比如昨晚跟他打架的那个宋庄。
不过今天看那小子似乎有点不一样,老拿眼睛偷看他,那种想跟他搭话又犹豫的样子让人看着只觉得好笑。
这种时候他是不会主动去跟他说话,就等他自己上前,才能彻底收服他。莫挽青没啥强烈的收小弟的心,却有喜欢养小动物的怪癖,当然他是不会直说自己其实是把莫逆当小动物来养的……
而且看他和周边的人还比较熟悉,说不准以后会起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日头逐渐偏西,暑气却没怎么减少,更不妙的是又有一个人倒下了。同样邹晋楚还是没有下令休息,只留一个人下来照顾,待天擦黑他才下令修整一晚上,同时派人去接落在后面的几个人。
此时营地上并没有人去搭帐篷,只有一小堆一小堆地摊在地上。
邹晋楚也不跟他们废话,自己动手起来。自己的帐篷自己负责也是他一开始强调的,他们不动晚上就得少点时间休息。莫挽青也上前帮忙,两人一起来很快就搭建地差不多了。
这时,前去接人的回来了,却只带回一个中暑的人,另外一个据说在路上死了。邹晋楚听完汇报,只叫人把他的名字信息登记下,就近安葬,打仗回来自会有对他家人的补偿。
一条人命没了,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怨的还是邹晋楚近乎冷漠的反应。当邹晋楚眼神扫过去时又没人敢出声儿,尴尬的气氛下邹晋楚正想说什么就被一人抢先。
那是个神情比较激动的青年,也是刚才留下来照顾中暑人的。
“小弟啊,哥发誓要把好好的你带回家的,结果却让你在半路上就丢了性命……”
第89章:挑事儿
连哭带闹还拿眼睛偷看邹晋楚的反应,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的。那个黑瘦的闹事男子也正是莫挽青之前特别留意的几个之一,看他那古怪的举措也知道他不一定真和死的那个有亲缘关系。但想戳破他的谎言显然并不那么容易,毕竟人都死了上哪去证实?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那个黑瘦男子自然就闹的更凶,旁边人越是议论他越是得意,到后面已然变成威胁邹晋楚,要他给个说法。
其它人看戏的看戏,议论的议论,但意思都是一样,要邹晋楚给表态,不管是赔钱,还是道歉都好。可偏偏邹晋楚纹丝不动,只拿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那人。
黑瘦男子被看的一阵心虚,但很快他就开始“大哭”掩面痛苦地哀哭,开始说些“小弟”小时候多乖多听话的事迹,说父母多疼爱他……
很多人被他说的话触及以前的记忆,不禁也悲从中来,同病相怜的人总是更容易抱团取暖,见他为自己弟弟的死抱不平,其他人也跟着说邹晋楚不对。
这时候的他们已忘记邹晋楚是他们将军,是他们最高统帅的事儿,还指责邹晋楚抛下他们的行为。
场面看似就要难以控制,就连莫挽青也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见他还没啥动静,正想自己出手来做一次恶人时一个小兵跑过来交给邹晋楚一块木牌,上面简练地写着几个字。
这时,邹晋楚突然走到他们中间,抬起右手,示意给他们看手中的木牌。
“王千喜,16岁,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
其他人见状议论纷纷,“什么意思啊。”
邹晋楚锐利地锁紧那个已经开始僵硬的黑瘦男子,“这是今天身亡的那位兄弟的身份记录,上面可没说他有什么父母兄弟姐妹。那么,你这个大哥又是怎么来的?”
那个黑瘦的男子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被当面揭穿谎言无疑会让他非常脸疼。他确实跟那个死去的小子没半毛血缘关系,不过是看他死都死了,自己若是从中榨出一点好处多好。
况且他自认故事没有漏洞,那个小子他有点印象,是个新兵,不喜欢说话,没几个朋友。确定不会被人拆穿他才这么闹的,只要邹晋楚想制止闹剧,他就得乖乖补偿点给他这个“亲人”。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邹晋楚居然直接让人去调查,还居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了!
丢人是肯定有的,但谎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万万不能再收回来。不仅不能收,不能回头,还得用更多谎言来堵住这个豁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就是我小弟,我不可能认错的。”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还有刻意装出来的迷茫,看着还真像回事儿。
邹晋楚没有说什么,突然出手拎住他的前襟。“死人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这位小兄弟的抚恤金只会用在他身上,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被直白地点出目的,他的脸皮子早就所剩无几了,偏他还死鸭子嘴硬,倒打一耙说邹晋楚“欺负人。”
“啪啪啪”临空多出几声掌声,其他看的更加懵,他们可没见过鼓掌,纷纷纳闷这是啥意思?
“你这演技都可以去唱大戏了。这么坦白地跟你说,就算你冒充人家兄弟成功了也得有多方证实才能拿到。况且他这种压根儿就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发抚恤金,只会让人给他个风光的葬礼。”
黑瘦男子的眼神开始躲闪,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骑虎难下,不赶紧想出应对方法,以后他在军营就没办法抬起头了。
哪会给他想办法辩解,邹晋楚直接让人把他叉下去,按军规打上几十大板,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这个处置再次让莫挽青觉得他太“仁慈”,坦言道:“这种胆子太大的直接要了他的命都很正常。”
邹晋楚没接他的话茬,而是面对着那些将士说:“你们来军营是为了打仗,是为了保卫家国,不管有再多不满,你们也不该忘记自己的初衷!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跟个娘们一个长舌!明天还将会有苦头等着你们,谁能抗下去到战场上一展雄姿,以后光耀门楣的也将是你们。”
对这些半新不旧的兵士,他算仁至义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尽量给他们最好的待遇。但有些时候人还真不能惯,不然就会卯足了劲儿折腾。他憋这通火也是憋久了,今天一口气说出来,不管这里有几个人能听进去。反正从这以后,再有人犯错他绝不姑息。
莫挽青在一边围观完整个过程,就一个字“爽”。邹晋楚这老妈子终于被逼到发火,真难得,从这以后,看他们还敢再逼逼些有的没的。
发了一通威风的邹晋楚回了帐篷不觉多解气,只觉憋闷。他其实一直在纠结这群人可怎么去打仗,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挽青这个半大小子呢。
“从没见过你这种骂了别人反而气了自己的,蠢不蠢啊。”
“若是可以,我情愿他们都不需要我这通教训。”邹晋楚还是颇为纠结,头一次觉得出征以来没有热血昂扬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呵,其实也没那么差,只是他们没被逼到生死关头,到那时候无路可退就会发挥出他们应有的实力。”
看邹晋楚半低着头愁眉不展的样子,莫挽青居然从中感觉到一点诡异的可爱。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伸出罪恶的爪子,目标是他的头!
咳,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头。“放心吧。”
邹晋楚好歹放松了点,但愿麻烦就此停歇吧……
不过呢,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天蒙蒙亮时军营就有所骚动,很快有人来报告说是有人逃跑了。邹晋楚震惊,出帐篷一看,外面乱成一团,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人。
“全给我站住!立刻开始清点人数!”
他果然还是太高看他们,指望他们在战场上成长,却没想到他们连直面战场的勇气都没有,这点苦都吃不了,居然敢做逃兵!
军队里的逃兵可不是抓回来就可以的,那都是株连到家人的死罪!
无知也罢,侥幸也好,至少剩下的这些不能再出变故。
等士兵从乱七八糟的状态渐渐冷静下来列队站好。邹晋楚站在上面粗略一看,没有少很多人,他的心顿时放下不少。至于那些逃兵,待会儿他会将名单整理出来发放到各地通知追捕。
至于那些剩下来的人,他没有放他们回去,更没有下令前行,而是让他们在大太阳下好好站会儿,反省!他就一个问题留给他们,“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想清楚了再给我回去,今天也不用走了。”
本就紧凑的行程似乎一再被耽误,这种感觉让他无奈也让他愤慨。他从未带过皇城底下出来的兵士,更是想都不敢想居然会有一队人会军纪散乱到这种地步!
莫挽青知道消息的时候是邹晋楚正从外面回帐篷,在帐篷口两人相遇,半句没说就同时掀帘进去。
“逃了多少?”
“13”
莫挽青皱眉,“有查过是为什么而逃的吗?”
邹晋楚摇摇头,昨晚他分明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难不成就因为他那句今天还有苦头吃的话?那他们未免过于娇弱吧,就因为吃不了苦头?
看他拧成“川”字的眉头,莫挽青其实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猜测。也许军营里真的是有内鬼这种存在吧,一般就算是不容易管教的新兵也不会有如此明显的逆反行为。再说,这里不是说对逃兵的惩罚相当严峻吗,这种情况下还敢跑不是真蠢就是有恃无恐。
“你想怎么办?”
“通缉令会发放下去,明日还是得恢复行程。”
不仅是恢复行程,可能还得加快些。因为一系列的事件,他带领的军队已然超出预期需要的时间,接下来还不加紧,等待他们的会是全军处罚。
却没想到莫挽青突然提议说:“加快点行程吧,跟不上的直接淘汰,现在没时间仁慈!”
邹晋楚惊愕地看着他,这是莫挽青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他对军队的想法,很直接地点出个中原因。“连你也觉得我……”
“邹晋楚,我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因。但是,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出的这种事上报到朝廷肯定会对你有处罚吧?”
邹晋楚直视他的眼睛,一种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是的。”
“所以你得将功赎罪。”这个随时会掉脑袋的时代,要是那位真生气起来杀了邹晋楚怎么办?他不想到最后变成完全的被动,要将主动权握到自己手里,最大限度地将罪过抵消掉。
被关心的感觉……额,比较奇怪。“知道了……”
尾音拉的长长的,这段时间的憋屈,似乎在此时完全消融了,真是神奇。莫挽青这小子啊,他还以为他对战争并不上心,只那什么红衣人感兴趣呢,不想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第90章:格沙镇
“放心,顶多罚俸斥责。”邹晋楚也不说其他的话,只将结果告诉他,这便足够让人安心。以他对皇上的了解,只要没有耽误到军情,皇上一般是不会追究过多的。
莫挽青却不大信,当初古玄邺不问青红皂白地射杀采珠,这事在他心里就是个大梗,总觉得他阴晴不定,一个不好就会杀人,还不会给你理由。蛮横霸道大约是他对古玄邺最终的定义。
“小心使得万年船吧。他们你打算让站多久?”他添了这句嘱托便将话题暂且按下,转而提起外面正被罚站的将士。他很赞同邹晋楚收拾他们,但也有怕出事的顾虑。死一个人都闹成这样,再出事儿他怕又有麻烦。
邹晋楚将自己放松地靠到架子上,微阖起双眸,过了一会儿从他喉间才发出一声低低的话语。“没事儿,我叫人备好了药品。再说,我可没规定他们需要站多久,自己想清楚就下来啊。”
莫挽青一想,偏就他心思活络,这么一来,“想清楚”了的下次再犯错就会更加严惩,迟迟不下来,这烈日炎炎的也不好受。所以,让他们自己掂量这个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埋怨上邹晋楚身上去。
这些日子他是被这群小子给烦的彻底,小惩大诫而已,还没动真格呢。
“成吧,你有数就好,我先回去了。”
邹晋楚没反应,动静都没有一下。莫挽青知道他是真累到了,话没多说自己退了出去。想起那群站岗的小子,一时兴味,还跑过去特意瞅了一眼。
嗳,有趣,他发现已经有五六个“想开了的”正待在阴凉处休息,其中赫然就有那个宋庄。而且他这么看过去,人家显然也注意到莫挽青了。只见他犹豫了一下便毅然朝莫挽青挥手。
当莫挽青走过去时,那个宋庄明显有些局促。等他在他们面前站定,宋庄就直接弹起来,说:“莫将军,你上次说的话还当真吗?”
挑眉,居然是问这句玩笑话。不过看他认真的脸色,一时就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只高冷地反问对方,“怎么?”
宋庄见状不得不咬牙道:“我想拜你为师!”
莫挽青突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也不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因为他实在太逗,当初看他那倔强的模样儿跟莫逆有几分相似才说出那种玩笑话,不想对方竟然当真了,那他就算真应了又有何妨。
“行啊,不过事先可告诉你,当我学生可不容易。”
宋庄眼睛一亮,“好好,我能吃苦,只要……只要能跟你一样厉害。”
莫挽青却是高深地笑而不语,豪言壮志大家都会说,等到动真格子的时候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改变,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只有每天休息时间后面就多了个跟班儿。当然莫挽青也不会食言,该指点的一点没落,能领悟多少就看他个人了,不过确实没有像对莫逆一样用心。
不知是邹晋楚的敲打起了作用,还是那些个垃圾都逃跑掉了,后面的路程总体顺利许多,没几日他们就见到所谓格沙镇的轮廓了。
拘邹晋楚说的,格沙镇是他们最后一个补给地,过了它只需半日就将会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西康关。
至于格沙镇,那是一个处于沙漠边缘的镇子,向北是广袤无垠的沙漠,向南是草原平原,直至城池。
处于这种交界处的镇子大多有着其独特的风貌,这个格沙镇就很有异域风格,说来还是很多游学或者冒险的人会来到这里一睹异域风采。
其实这个小镇并不算很繁华,但对于数日没见过像样建筑的将士来说就是天堂,一个个喜地跟什么似的。听说的都有人想着烤肉流口水了,他们也好几日没吃过大饼以外的食物,馋也正常。
有了盼头这些个人马上来劲儿了,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镇子口。
这么一大队人马要进去,自然少了不了盘查,一番折腾下来,等到真正通过已近午后,同样因为人马过多,他们并不能都进去,大部分人留在镇子外面,只有十几个将士由邹晋楚和莫挽青带着进去。
格沙镇作为军方最大的补给地点,不大的镇子却非常繁盛。广袤的田地和特殊的气候让这里的粮食产量非常大,而国家每次取走粮草都会给镇子非常大一笔补偿。只要人勤快,这里的人就永远不缺吃穿。
邹晋楚他们来到小镇子看到的便是不亚于京城繁华的景象,男女都衣着光鲜亮丽,周围卖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很多在京城都难见到的稀罕物事在这里都能见到。
这里有裹着艳丽面纱的少女,也有满身小辫子的男人,还有穿着天朝服侍的人在。奇异的妆容却能很好地融在一起,不过他们基本用来交流的语言还是天朝的,其中也会夹杂一些陌生言语,很有意思。
莫挽青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人和物,一时难言兴奋,邹晋楚也不拘着他,让他自己去街上玩儿,约定好在一个酒楼会面就带着那些人去了镇里最大的建筑物,粮仓。
站在人家摊位面前看了半天什么也不买,莫挽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况且那个说着奇怪话语的老爷爷是真的很和气,热情地跟他说了好多,虽然他一句都没听懂。
支棱着脑袋,指着摊位上的东西跟老爷爷两个牛头不对马嘴地“聊天”,谁也听不懂谁说的话却都很愉快。莫挽青被老爷爷时不时的生动表情给逗乐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却不知他这样才是最惹眼的。
灰黑的旧衣裳领子包裹着嫩白的脖颈,乌黑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把,粗糙的造型却掩盖不了他本来的光芒,明眸皓齿的模样让人以为是哪家男扮女装的姑娘。
酒楼上的秘鲁见着他的那一刻,心差点飞出来,他想自己绝对是对这个漂亮的姑娘一见钟情了。他们塔纳族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勇敢去表白,直到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去。
而此时和老爷爷闹了会儿的莫挽青也正准备走了,到约定好的酒店去等邹晋楚。没想到一转身撞到一个大块头,那体型得比他高近两个头。
正想说声抱歉,抬头却见那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难道这是来挑事儿的?
挑事儿的他也不会怂,又不是没刀子。
莫挽青打量他的同时,秘鲁也在打量他心仪的人,这么一看看出点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姑娘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大一把刀?
啊,也许是个辣妹子,辣妹子好啊,这样的小姑娘又好看又爽朗,肯定会很好相处!
看妹子是穿着天朝服侍,男子屈身勉强行了个别扭的天朝礼仪,然后紧接着开门见山地说:“这位姑娘你好,你真漂亮!我叫秘鲁,可以跟你做个朋友吗?”
自认为很有风度地说完这段话,用的全是天朝话,虽还有些不标准,但总体还是可以听明白的。这时候秘鲁才深刻体会到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当然接下来他却宁愿自己听不懂天朝话……
“姑娘?你眼睛不好使吧,老子是男的,还有你这几个意思?”
因为自己的脸而来的男人都算是挑事儿的,这是莫挽青的默认观点。把人认错性别还敢上来搭讪的,一律不算好东西!
姑娘,哦不,少年,他转头对自己充满恶意地一笑,然后暗示意味十足地握上刀柄,秘鲁更加懵了。
“你是男的!”看着对方不算善意的笑,以及威胁的姿势,秘鲁寒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拔出刀剑做防卫状。
他们突然剑拔弩张,周围的人却不见半分慌张,只主动将摊位往边上挪一挪,人也避上一避,剩下就是看戏了。
这里鱼龙混杂,长年累月有个打斗什么的都很正常,他们早就习惯了,还养成看有人打架会围观一番,评论下谁厉害谁不行之类的。
莫挽青和这个壮汉似的秘鲁打,他们自然更倾向于认为秘鲁会赢,不过呢,戏之所以为戏在于不可思议之处。所以要说精彩,当然得是莫挽青反将秘鲁打趴下才算。
当莫挽青在大家惊讶或者说是期待中取胜时,那群人果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喝彩声。
至于那可怜见的家伙,被莫挽青十招内撂倒,面子里子都没了,倒在地上哀嚎。最后还是莫挽青看不下去拉了他一把,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不想回去被邹晋楚教训不懂礼貌。
把让拉起来他可不想再管,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去看大夫”掉头就走。
不想秘鲁那傻小子,龇牙咧嘴地对着他的背影笑。刚开始的尴尬散去,到现在被他的身手折服,他倒没啥怨气,毕竟自己认错在先放在自己身上也会打到那人满地找牙。这个少年打倒他居然还会来扶他,这就说明他是个心善的人呐……嘿嘿,说不定以后还能再相见。
莫挽青最终到约定的酒楼时已经不早了,邹晋楚他们几个却还没回来。他也没放心上,自己点了瓶酒,就着小菜自己喝起来了。
第91章:曲折的要粮路
一直到天擦黑,邹晋楚一行人才面带疲惫地回来,看着脸色并不怎么好。
“怎么?”看他们两手空空还一脸挫败的,八成是没有弄到粮草。不过,邹晋楚不是说是有的吗?本就被拉长的行程让他们带的粮草基本都消耗完了,要是还没补给上那可是会出大乱子。
“师傅别提了,那个钱粮官死活说今年收成不好,没有粮。”宋庄这次被邹晋楚特别带上,就是看他有几分机灵的原因,方才在和钱粮官交涉时他的确实起到很大的作用,但让人惋惜的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听了此话,莫挽青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没有粮朝廷也不会让来这里取粮啊,你们有搜查他们仓库吗?”
“不能随意搜查的,没有搜查指令,到时候没理的反而是我们。”
邹晋楚一时也很苦恼,满打算取了粮草城外的士兵就有盼头了,眼下粮草都没还怎么叫人打仗。就算他有心自散家财去买粮食也没那么多银钱啊,几万人的口粮可不是一点两点。
这时宋庄突然有些犹豫地说了句,“其实……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莫挽青极没有风度地赏给他一个白眼,“有话就说呗,吞吞吐吐的干嘛。”
“还是回房间再说吧,我看这其中有些蹊跷。”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几分警惕,还真是小看他了,满脑子打斗的他居然也知道防范人,就是在这话说的过于直白……
边塞小城的客栈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装潢摆设和京城的也没大差。打发那十几个人住其他房间,他们三人进了一间房。
进了房,这小子还有模有样地将门窗关好,确定隔壁没耳朵才“鬼鬼祟祟”地走到两人面前。他先小心翼翼地问邹晋楚“将军,我就先问你个问题,假如官府和蛮夷有所勾结,那该算多大的罪?”
邹晋楚神色一寒,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株连九族!”
宋庄一愣,却很快脸上写着“果然”两个字,就算对天朝的法制并不十分了解也知道勾连外族的罪名十分大,任你有滔天权势凡是跟这四个字扯不开关系,等待你的就只有全族连坐。
一种可怕的猜测从心底产生,莫挽青盯着宋庄的眼睛说:“你是怀疑钱粮官……”
不等他说下去,邹晋楚便呵斥道:“朝廷命官,岂容你妄加猜测!”
莫挽青睬都不睬这个固执的老头儿,只盯着宋庄问产生这种猜测的缘由。宋庄不是个傻的,他不会无端提出这种猜测,万一弄巧成拙连自己的小命都会搭上。
“邹将军你先别急,你可记得当初我们刚去粮仓那里就见到两个高壮男子从那个方向走过来?”
邹晋楚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个印象,“怎么,他们有何不妥?”
“虽然穿着是天朝服侍,但他们经过时我却闻到蛮夷身上特有的气味,且在其中一人的右臂上见到一个狼头刺青。”
蛮夷族中有一族曰塔纳,他们确实信奉狼,几乎每个族人都会纹着这种纹身。至于他所说的“蛮夷气味”邹晋楚是不大理解的,他从未觉得蛮夷身上有啥奇怪的味道啊,除了有时候闻起来有点怪异的香味……
不过这最多可以证明这两人是塔纳族的,却不能代表他们和钱粮官有所勾结啊。要知道这里是人口大杂烩,蛮夷人在这里出现应该很正常吧?
他不经仔细回想那两人经过时的一切举动,就连他们低头说悄悄话的动作都回忆起来,还未发现任何不妥啊。
此时宋庄却自己挑明了说:“蛮夷在这里是很寻常的存在,无论他们如何装扮都不会让人惊讶,但那两人却故作天朝人的装扮,更为可疑的是他们刻意将脸面掩住,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邹晋楚确实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可这并不能就此判断其与钱粮官有所勾结啊。”
宋庄急得都要跳脚了,他索性更加挑明了问邹晋楚,“将军,敢为您是否懂蛮夷话?”
“这倒是不曾涉猎……等等!你是说他们说的话你听见了,并且可以听懂?”
那两人经过时确实说了几句悄悄话,但因为两队人相隔有点距离,且他并不懂番邦语言,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但此时宋庄这么一说难不成他是能懂的?那将会是极大的帮助!
“并不能全懂,不过因为老家就在边关地带,听多了所以会两句简单的。废话我也不多说,那两个人的话里说的就有几个词我是听的清清楚楚,比如粮草,牛羊,钱财,天朝,愚蠢这些词都是我从中听到的。”
这几个词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估计谁都能猜出来,邹晋楚的脸已然铁青一片,不过他却没有过于着急,只对宋庄说:“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我若有了决断晚上还会再叫你。”
被下逐客令的宋庄并不惊讶,要是将军直接相信了他说的那才叫莽撞。不过等他查探好了,需要一个证实此事的机会必然还会再找上他。
这会是他的一个机会,把握好,在将军面前立下大功,以后他的官途才会更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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