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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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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灵根真的不好吃 作者:二白东山

    正文 第7节

    天灵根真的不好吃 作者:二白东山

    第7节

    虽然不能确定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魔修,但是任务要求又不是干掉这个魔修,现在打探到的消息应该,或许,可能够交任务了吧……

    重点是陶煜一脸急着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鲁爷爷的样子,他不跟着一起出去,保准永远迷失在这个迷宫似的巷子里。

    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在碧绿眼睛的注视下,他俩一前一后,跨出屋门,身影一瞬间就消失在门口。

    “修士啊,”邪官勾唇一笑,“倒是让我省了不少事呢。”

    浑然不觉地进入别人的结界,又浑然不觉地走出来了的阮阳和陶煜,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踏进了什么样的龙潭虎穴,还商量着到底是先去找鲁爷爷还是先把阮阳送回大路上。

    “炼器大师我还没见过呢,你带我去呗。”阮阳倒是不急着出去。

    陶煜却坚定地摇头:“不行,我答应过鲁爷爷,绝对不透露出他的住处,我发过誓的。”

    阮阳表情很遗憾。

    陶煜小心翼翼地盯着他,见他这回竟然没有掐自己的脖子威胁,忍不住道:“我先送你出去,等去了鲁爷爷那里,我问问他,如果他愿意见你,我就带你去。”他顿了顿,有点害羞似的继续道,“毕竟,要不是因为你,我一辈子都不会进那家店的,也就一辈子都发现不了鲁爷爷的钟了。”

    虽然阮阳觉得这个小花妖有点抖,但是还是善良地没有说出来,很痛快地答应了:“好,那我就等着了。”

    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的陶煜笑容又扩大几分:“走吧,我带你出去。”

    回到路口,朔旌寒果然站在那里。

    阮阳看见他就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用不着你帮忙,我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

    朔旌寒一本正经地点头:“那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阮阳想了想:“那个魔修是个绿眼睛,长得还挺好看的,开了一家古玩店,店里东西还挺杂的,什么都有。”

    一阵沉默。

    “没了?”朔旌寒问。

    阮阳眨了眨眼:“没了啊。”

    朔旌寒叹了口气:“你就只是进去逛了一圈啊……走吧,去交任务。”

    又是熟悉的老式住宅楼,虽然只是交个任务,但因为来人是朔旌寒,所以还是出动了宋亦白亲自接客。

    听完阮阳的叙述,宋亦白很是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师叔祖,斟酌着道:“只有绿眼这一条消息,还算得上有用。”这还算是最客气的说法了,要不是他家师叔祖站在这儿,他肯定把人一脚踹出去,就这点消息也敢跑来骗灵珠?

    阮阳很想捂脸。

    “那个魔修院子里摆着聚阴阵,店里有结界,等级都不高,只能糊弄低阶修士和普通人。蓬园路里有个鲁姓老人是个炼器师,一直在找的钟出现在了这家店里。”朔旌寒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两句。

    宋亦白眼睛一亮,迅速记下这些信息。

    “你怎么知道!”阮阳震惊了,“你一直跟着我?”

    聚阴阵和结界他是真没发现,不过陶煜口中鲁爷爷的钟,应该算不上什么线索吧。

    岂料宋亦白如获至宝:“不愧是师叔祖,等级不高的聚阴阵和结界,这个魔修的修为估计也不高,或者他掩饰得太好。至于蓬园路里姓鲁的炼器师?我没什么印象啊……”他坐到电脑面前敲了几下,摇了摇头,“系统里没有这个人,看来并不是什么有名的炼器师。话说回来,魔修要找炼器师做什么?他们不是一向崇尚炼体,看不起这些外物么……”

    “难道说鲁爷爷的钟出现在那家店里不是偶然?”阮阳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然不是!”宋亦白热情地握住他的手,“你们带来的消息非常有用,来,这是任务奖励!”他将一袋颇具分量的灵珠塞进阮阳的手中。

    阮阳拿着那袋灵珠只觉得烫手:“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宋亦白满不在乎地打断了:“我知道,你或者师叔祖说的不都一样嘛,这是你应得的,拿好了,下次再来啊。”

    眼看宋亦白已经陷入推理的狂热之中,不再搭理他们,朔旌寒拎着还想说些什么的阮阳离开这栋老式的住宅楼。阮阳一边走,一边天人交战地盯着手里放满灵珠的锦囊,犹豫着看向朔旌寒:“这个还是给你吧!”下定决心,他咬咬牙,递了过去。

    虽然很不舍,但他很清楚,要不是朔旌寒,他根本拿不到这袋子灵珠。

    朔旌寒扫了他一眼:“不必。”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以第一次来说,你做得不错。”

    阮阳眼睛一亮:“那这袋子灵珠就归我咯?”

    “嗯。”朔旌寒勾起唇角,似乎笑了下。

    阮阳欢呼一声,连他假意离开其实一直暗中跟着自己这件事都不追究了,将锦囊揣进自己的口袋。收入如此一笔“巨款”,他现在走路都觉得有底气多了。

    以后他也是有钱人啦!

    事实证明,阮阳想得太多了。

    那袋子灵珠看上去多,事实上也不过几十颗而已,折合成c国币或许挺多,但在修真界只能算得上一袋零花钱,逛个街都未必够用。

    在朔旌寒的指引下打开app里的交易界面,了解了修真界物价后的阮阳无语凝噎。

    蓬园路里。

    送走了阮阳的陶煜一刻不停,又钻进了错综复杂的小巷,熟门熟路推开一扇破旧的木门,激动的声音怎么也压抑不住:“鲁爷爷!鲁爷爷!”

    “小心点,别踩坏了我刚炼造的东西!”屋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陶煜灵巧地避开地上随意摆放着的零件,一头扑进屋里:“鲁爷爷!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你的钟!我找到你的钟了!”

    “什么我的钟,大惊小怪的,我这大半辈子做的钟多了去了!”屋里坐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手中拿着工具,正在仔细研究面前的一件小法器。

    陶煜忙道:“不是,是您找了很多年的那座钟,我在新开的一家古玩店里看见了!”

    鲁爷爷的表情这才严肃起来:“你是说……”

    “嗯!”陶煜连连点头。

    他也不顾手里拆了一半的法器,东西一扔就站起身来:“快带我去。”

    绿眼睛的店主似乎对他们的来访早有预料,钟已经从多宝阁的上方取下,放在屋内中央的桌子上。

    跨入屋门的一瞬,老人的动作有片刻的犹疑,不过眼前遗失多年的珍宝重现很快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真的是它!”

    他颤抖着双手,按动上面的一个机关,时钟的指针突然迅速逆转,紧接着,钟面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一张泛黄的女子侧影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

    邪官恍然大悟:“原来这里头还有这样的乾坤,这个机关我还从未注意到。”

    “这是我当年送给妻子的聘礼,五十多年前,亡妻逝世不久,它也离奇失踪,我一直寻觅至今。”鲁爷爷看向邪官,“我刚刚进来时感觉到了结界,莫非你是修士?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座钟除了外表精致一些外,只是普通的凡物,我愿意用一件法器作为交换,不知你意下如何?”

    普通古董再如何昂贵,折换成灵珠也没多少,法器就不一样了,可以说,鲁爷爷给的报酬是相当丰厚的。

    然而邪官却只是微微一笑:“既然是物归原主,岂有索要报酬的道理,前辈拿回去便是。”

    ☆、拯救人质计划

    听到邪官的话,一直站在旁边的陶煜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又感激又愧疚:他知道鲁爷爷在寻找这座钟的几十年里花费了多少心神,如今失而复得,店主这么爽快就答应归还,实在是个大好人,而他当初竟然还怀疑这里的店主是魔修,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事实上邪官并不在乎陶煜怎么想,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做好人好事才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听到店主如此客气的回答,鲁爷爷却皱了皱眉:“你既然是开店的,我又岂有白拿你东西的道理。”

    邪官的笑容更深,似乎有些无奈:“既然如此,晚辈确有一事相求。”他伸出手,引向身后的房门,“请。”

    房门半掩,里面是浓重得不符合常理的黑暗,他们却不疑有他,跟着邪官踏入了那间屋子。

    没过多久,宋亦白带着人冲进来,胖子一屁股坐在院子的聚阴阵眼上,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哎呀妈呀,真凉快,这地方也忒难找了。”就说话的功夫,聚阴阵眼被他坐裂了,院子里的阴气霎时间散的一干二净。

    “哎?”他以不符合自己体型的灵活速度一跃而起,惊慌地摸摸自己的臀,“我有那么重吗?”

    “屋里没人,聚阴阵没有力量维持运转,你不坐也会裂。”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出来的宋亦白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们来晚了,那个炼器师呢?”

    “他们还在找,但愿没被魔修带走吧……”胖子叹了口气。

    虽说得到了消息,却还是晚来一步,人去楼空,魔修已经不见踪影,至于蓬园路里的鲁姓炼器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宋亦白揉揉额角,感觉心很累。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阮阳的一夜暴富梦想破灭,才过了两天平静的生活,第三天就接到了宋亦白的电话:“特殊任务,a级,灵珠一百颗,接不接?”

    “接接接!”阮阳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然后才问,“什么任务?a级任务交给我没问题吗?”

    “你带上师叔祖肯定没问题。”宋亦白回答。

    阮阳怒了:“你看不起人!”

    “咳咳,”宋亦白决定转移话题,“事情是这样的,你上次去做的b级有了新的进展,一个叫陶煜的花妖来找我们说,那个从蓬园路消失的魔修掳走了一个炼器师。目前我们已经追踪到对方的坐标,任务要求是把人安全救出来。”

    闻言阮阳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朔旌寒。

    朔旌寒微微点头。

    “好,我去,你把坐标给我。”见朔旌寒答应了,阮阳特别有底气地答应下来。

    等接下任务之后,朔旌寒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今天有事,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啊?”阮阳目瞪口呆,“那你还点头?”

    朔旌寒唇角翘了翘:“你不是问我你能不能接这个任务?”

    “话是这么说没错,”阮阳顿时感觉什么眼神交流都是骗人的,“这可是a级任务,不是那些什么打听消息,是拯救人质啊!”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得到!

    “不是还有一个花妖?你们上次做得不错,继续保持。”朔旌寒说着,掏出一封信来,以证明自己不是开玩笑,“你看,师姐急召,我不得不离开。”

    阮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朔旌寒飘然离开,直至宋亦白开车过来接他,往他身后看看:“咦,师叔祖呢?”

    阮阳面瘫着回答:“他说有事。”明显不想多说。

    宋亦白不由一顿,看向他:“他让你一个人来?”

    “嗯。”阮阳深呼吸,欺骗自己不紧张。

    宋亦白顿时面露同情之色:“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他才要让你去送死?”

    阮阳缓缓转头,目露凶光。

    宋亦白悻悻然开车。

    到了目的地,路边蹲着抽抽搭搭的小花妖一只。

    陶煜一看到阮阳就扑了过来:“呜呜呜我害了鲁爷爷——”

    “不哭不哭慢点说。”阮阳连忙拍拍他。

    陶煜把阮阳离开后,他如何把鲁爷爷带到那家店,又如何被骗进传送法阵的事情一一道来,最后揉着眼睛后悔地道:“鲁爷爷被他们关在屋子里,但是他们不怎么管我,我就偷偷化成原型飘出来了。”然后回到蓬园路,正好跟在寻找鲁姓炼器师的宋亦白人马碰了个正着,这才找上帮手。

    闻言,阮阳立刻毫不犹豫地道:“没关系,有我在,一定帮你把鲁爷爷救出来!”别说,这陶煜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挺容易激起保护欲的。

    宋亦白本来还挺担心他俩进去会不会有点危险,后来想想既然连师叔祖都放心让阮阳一个人过来了,那想必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阮阳和陶煜并肩往前方走去。

    这里其实离蓬园路不远,虽然是郊区,但依然在老城区的范围内。放眼望去,杂乱的平房连绵成一片,约莫都是自家建的房子,毫无道路规划,路况比蓬园路里还要复杂。幸好陶煜靠谱,带着他七拐八拐,钻进平房深处。

    起先外围还好,基本上都有人住,越往里,废弃的危房就越多,这些屋子本就建得毫无美感可言,如今年代久远,又无人居住,连窗户都是破的,一个比一个像鬼屋。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阮阳唏嘘,他在d市过了好几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就在前面那栋房子里,你看。”陶煜停下脚步,躲在一面破墙后面,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幢勉强还算完好的屋子道。

    “看起来似乎没人。”阮阳仔细打量着那栋屋子,窗户都破了,里面黑洞洞的,看来绑匪挺穷。

    “里面不是这样的,他们大概有结界。”陶煜道。

    “原来如此。”阮阳恍然大悟。

    两个连结界都看不出来的家伙,就这么开始了他们的拯救人质的行动。

    从外边看,一片寂静,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人的痕迹,阮阳想了想,闭上双眼,将灵力汇聚于双眼之上,再次睁开后,果然眼前的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跟我来。”他低声对陶煜道。

    隔着薄薄一层结界,里面的人影晃动清晰可见,阮阳小心翼翼绕过那些人可能看到的地方,走到屋后。这里虽然也有结界的包围,但却没有巡逻的人。

    要如何进入结界却不让人感觉到呢?他纠结了。

    恰巧此时,一只麻雀叫了两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只麻雀正站在结界内部的屋顶上,似乎是察觉到了阮阳的视线,它忽然张开翅膀飞走了。

    阮阳盯着它飞出结界,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当初出来的时候是化作原型出来的?”他压低声音问身后的陶煜。

    “嗯。”陶煜点点头,他的原型就是一朵桃花,非常不起眼,飘出窗户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就再变回原形飘进去!”阮阳道。

    陶煜眼睛一亮,继而问:“那你呢?”

    “我有办法,放心。”阮阳底气十足地道。

    看来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即便是结界,也并非什么东西通过都会有所警示,不然每天从早到晚小鸟飞虫来来回回,岂不是要把设下结界的人烦死。既然这样,只要让结界认为自己是“不需要警示”的那一类生物就可以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阮阳从来没有试过这种类型的术法,并不能确定效果如何。

    眼看陶煜已经飘过去,又变作人形等他进去,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一眨眼就化作了一只——蚊子。

    眼前的景象骤然放大无数倍,阮阳很想气急败坏地大叫,但叫出来的声音却只有“嗡嗡嗡”而已,他还得不断煽动翅膀,以免自己不小心掉到地上去。

    他只是想变成一只麻雀啊!普通低调的麻雀!为什么会变成一只蚊子?

    真是十分丢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陶煜却露出了惊叹的表情:“好厉害,竟然可以变得这么小。”

    闻言阮阳若有所思,他起初的念头的确是让自己变小,莫非这是用力过猛了?

    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阮阳不免得意。这样一想,变成蚊子也并不是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了。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穿过结界,果然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动静。不过作为一只蚊子,被人一巴掌拍死的几率实在是太高,而且还没办法反抗。因此穿过结界之后,他又重新变成人形,寻找起进入屋子的通道来。

    结界里的这栋房子与从外界肉眼看到的破烂截然不同,无论是完好整洁的窗户和墙壁,还是隐约从里面传出来的人声,都昭示着这不是个随随便便就混的进去的地方。

    “鲁爷爷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地下室的大门钥匙在一个女人身上。”陶煜小声道。

    阮阳意识到什么:“难道说古玩店的魔修不在这里?”

    陶煜摇摇头:“不在,他将人送过来就离开了。”

    阮阳点点头,盘算着要如何不惊动任何人地混进去。

    ☆、唯物主义式驱鬼

    就在阮阳思考之际,眼角余光看到寒光闪闪,忍不住一扭头:“你,你要干嘛?”

    陶煜手持两把尖锐的峨眉刺,跃跃欲试地道:“冲进去呀!”

    “你从哪儿掏出来的危险武器?”阮阳表情微妙,没看出来这小花妖这么好斗啊。

    陶煜脸一红:“这是我的花蕊幻化的本命武器,虽然不常用……”

    花的花蕊不就是植物的那啥器官吗?

    阮阳的表情更加微妙了,露出一个夹杂着猥琐的笑容,意味深长地道:“你用那种部位当武器,不疼吗?啧啧,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污。”

    陶煜一开始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怔之下很快脸红了:“混蛋!你想什么呢!”

    脑洞大开的阮阳突然停不下来了,还在继续作死:“说起来花不都是雌雄同体?你变个女人试试?”

    陶煜涨红了脸,手里的的峨眉刺已经快要往他脸上招呼了。

    “我怎么听见外面有声音?你出去看看!”二人躲在窗台下边闹得正欢,冷不防听见屋里传出这样一句话。

    阮阳叹了口气:计划还没想好就被人发现,看来,非硬闯不可了。

    “有人在外——啊!”

    陶煜似乎并不觉得被人发现有什么关系,窗户打开有人探出头的那一瞬间,不等那人把话说完,他的峨眉刺就戳了上去,与他平时所表现出的模样截然不同的爆发力令人咂舌。

    等阮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跃而起,顺着打开的窗户窜进去了。

    “等等我哎喂!”阮阳连忙跟上。

    从窗户翻进去的阮阳因为业务不熟练,一脚踩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惹来一声闷哼。来不及关注那只躺在地上的倒霉鬼,他踉踉跄跄地追着陶煜的方向跑过去。

    胆小的花妖陶煜为了救鲁爷爷,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一路揍翻了好几个毫无防备的敌人。阮阳紧随其后,眼看身后陆续出现循声而来的追兵,他掏出那块小铜镜,往里输入灵力后向后一抛。

    阮阳输入灵力没轻没重的,看情况紧急,不要钱似的往里送了一堆灵力,那块铜镜在空中飞了一会儿,“哐”地变大堵在了走廊里,拦住了追兵还没完,似乎有继续变大的趋势,不多时就把天花板顶开一条裂缝。

    “还挺好用的嘛。”阮阳扭头看了一眼,评价道。

    与此同时,地下室里的鲁爷爷却并不知道有人来救他,他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

    “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老人的身上有斑斑血迹,说话声却依然坚定,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模样。

    那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叹了口气:“何必呢老人家,你看,我们找到了你寻觅多年的钟,你帮我们一个忙,不是挺公平的嘛。”

    “这种东西,我就算做得出来,也绝对不会替你们做!”他斩钉截铁地道。

    女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正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有人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靠近低语几声。女人听完那人的话,冷哼一声:“看来没必要再劝了,没关系,我们还有第二方案。”她看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个人,“赶紧解决了撤退,上头吩咐了,不要引起太大的动静。”

    “好。”那人答应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来。

    女人见状匆匆离开地下室,临走前不忘在门口设下一个幻境陷阱,为他拖延时间。

    她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冲进来的陶煜和阮阳来不及惊喜大敞着的地下室大门,就一脚踩进了这个并不怎么高明的陷阱里。

    四周一下子变得阴森而可怖。

    “怎么回事!”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四周景象居然大变样,回头看看,地下室的大门也不见了踪影。

    恰巧此时替红戈办完事的朔旌寒赶来,一眼就看见他俩如此轻易地掉进陷阱,忍不住扶额。

    阮阳倒是挺淡定的,哪怕掉进幻境依然处变不惊,往前走了两步,顿时惹来阵阵诡异的啸声,几道灰蒙蒙的影子飘了过去。

    “鬼,鬼!”陶煜没了刚刚冲进来的勇猛样,又缩回阮阳身后。

    遇到鬼应该怎么办?阮阳没遇到过,他一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直到得知了修真界的存在——话说回来既然修士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个世界上有鬼也没什么奇怪了吧。

    可他并不知道修士驱鬼到底怎么驱。

    回忆起当初在进山门的那段时间,朔旌寒和玉襄曾经交给他的术法运用真谛——随心所欲。不知道别人驱鬼怎么驱没关系,按他自己的方式来不就行了。他打定主意,拖着背部挂件陶煜往前走,没走几步,鬼哭声四起,数道灰色身影猛地窜了出来,依稀可辨雾气之中狰狞的面孔。

    阮阳抬起手,面无表情,冷不防一看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他与几乎逼到眼前的魑魅魍魉们对视,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么一长串一口气念下来,真是难为他了。

    “友善善善善善……”余音绕梁。

    陶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这也能驱鬼?

    然而效果是十分显著的,通过阮阳的声音扩散开去的灵力击碎了那些鬼魂,它们惨叫着消失。更令人惊讶的是,紧接着,幻境也褪去了。

    “好厉害!”不仅陶煜这么觉得,连阮阳自己都觉得自己意外的厉害,他本以为自己能击碎那些鬼魂就不错了,没想到连幻境都直接破了。

    朔旌寒悄悄收回手指,指尖的灵力散去。

    就连地下室里的人都没想到幻境被破得如此之快,仓促之下还没能离开,幻境散去之后,陶煜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老人:“鲁爷爷!”

    “走。”出乎阮阳意料,地下室里剩下的两个人竟然没有丝毫恋战的打算,试图越过他们离开地下室。

    阮阳下意识想拦住他们。

    “让开!”来人很不客气,抬手就是一道鞭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道来势汹汹的鞭子却轻易被阮阳抓在了手里。那人微微变色,却依然脚步不停,见鞭子到了阮阳手里,索性松手,依旧目标明确地往门口冲。

    意外得到一个武器,阮阳更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了,虽然不会用鞭子,但他还是抬手一甩,托了体内灵力充沛的福,那道鞭子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向那二人卷去。

    走在后面的人被鞭子抽了个正着,一个踉跄,恼火地转头看向阮阳。他眼神太过可怕,让阮阳忍不住迟疑了一下,失了先机。

    那人抽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

    阮阳赶紧躲避。

    就在他跟这个人缠斗之际,陶煜赶到了鲁爷爷身边,仔细查探他的身体状况。他们都没注意到,另一个人悄悄溜出了地下室。

    就在那人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之际,一道剑光闪过,朔旌寒拦在了他的面前。

    鲁爷爷已经找到了,照理说这个人放了也没多大关系,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抓一个活口回去问问,毕竟魔修找炼器师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朔旌寒练剑这么多年,练的一向是杀招,如今要留活口,难免要手下留情多过上几招,结果一不留神就让对方使了个障眼法拖延时间。

    “你——”趁着朔旌寒被障眼法缠住的几秒内,早应该离去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那人身后,就在那人以为她是来接应自己的时候,女人却抬手割断了他的喉咙,同时另一只手从他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继而迅速消失,整个过程只花了三秒钟,干净利落。

    等到朔旌寒破开障眼法,就看见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横在自己的面前,内心不由得莫名其妙:感情这人用障眼法拖延时间,只是为了自杀?

    魔修什么时候也开始养死士了?他满心疑虑地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却是另外一种光景。

    阮阳大发神威,把那个没逃出去意图跟他死磕的倒霉鬼捆起来了,完成了成就“活捉敌人一枚”。而陶煜还在鲁爷爷身边,似乎出了点状况。

    “怎么了?”忙完自己这边的事情,阮阳过去关心道。

    “鲁爷爷怎么喊也喊不醒。”陶煜眉头紧皱。

    阮阳心里一紧,小心伸手过去探探鼻息,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有气,不管怎么样,先带出去再说吧。”

    “嗯。”陶煜抽抽鼻子,点了点头。

    不仅救了人,还活捉了一个人质,阮阳这回可谓是圆满完成任务,宋亦白笑得见牙不见眼,使劲拍着阮阳的肩膀感慨后生可畏。

    “先救人吧。”阮阳躲开他的魔爪。

    “放心放心,我们早有准备,已经联络了救护车在外边守着。哦,还有记者呢,‘热心市民勇斗歹徒’你觉得这个话题怎么样?说不定还会送一面锦旗给你。”宋亦白笑眯眯的,明显心情不错。

    “锦旗就不用了,给灵珠就行。”阮阳一向很实在。

    ☆、父亲病重?

    陶煜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阮阳打算坐宋亦白的车回去,没跟着一起。等到救护车先开走,宋亦白脸上的笑容才逐渐褪去,露出几分凝重来。

    “怎么了?”阮阳敏锐地感觉到了。

    “上车说。”宋亦白道。

    打开车门,阮阳瞪大了眼:“你怎么在这儿?”后座上赫然坐着一个人,不是声称有事的朔旌寒又是谁。

    “办完事回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朔旌寒道。

    说起这个阮阳得意了:“就算你不在,我一个人也能搞定a级任务。”

    他期待着对方惊讶或者不相信的反应,却听后座悠然飘来一句:“哦,断奶了。”

    “你!”阮阳愤怒转身瞪他,握拳,又悻悻然放下。

    没办法,打不过对方。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安慰自己。

    朔旌寒看着他炸毛又泄气,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欺负完阮阳,朔旌寒想起正事:“你看那炼器师如何?”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宋亦白这才开口:“虽然不能保证,但应该是离魂现象,十有□□是救不回来了。”

    “什么?”阮阳诧异,“明明还有气。”

    “这是失魂症,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植物人,虽然人还活着,但魂魄却没了。”宋亦白解释道,“虽然如今医学发达,就算失去魂魄的躯体也能保持足够的营养让它继续保持‘活’的状态,但魂魄一旦离体,就很难再回来了。”

    “难道魔修带走了炼器师的魂魄?”阮阳猜测道。

    宋亦白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你不是活捉了一个魔修嘛,我带回去调查一下,看看这群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亦白开车送他俩回到住处,临下车前,阮阳犹豫了一下:“失魂症的事情,还是别告诉陶煜吧,他本来就一直在自责,要是知道鲁爷爷再也醒不过来……”

    “放心,”宋亦白一口答应,“医学界也不是没有植物人重新苏醒的案例,小花妖那点道行还看不出魂魄的状态。”他迟疑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运气好,能从魔修手里抢回魂魄,复活也是有希望的。”虽然他并不觉得魔修带走魂魄会搁置在那儿不用,就等着他们去抢回来。

    阮阳点了点头,挥手同他告别。

    二人并肩往里走,刚走到自家门口,就看到面色焦急的范恬竟然等在他们门口。

    “怎么啦?”阮阳有些意外。

    范恬看见他立刻冲了过来:“阮阳你今天跑哪儿去了?手机都不带,你家里人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你爸病重,赶紧回去看看吧!”

    阮阳一怔。

    直到范恬的提醒,阮阳才意识到,自己那个爱看朋友圈,总是相信乱七八糟谣言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电话来了。

    怎么会突然病重呢?从沙发的缝隙里找出自己的手机,他发现上面十几通未接电话,全都是他爸的号码打过来的,他赶紧回拨了一个。

    接电话的并不是他爸,而是陌生而年轻的女人声音:“喂,是阮阳吧?你都五年没回家了,这回你爸爸生病,每天都念叨着你,回来看看吧。”

    “你是?”阮阳微微皱眉,他怎么也记不起这个声音是谁的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我是你李阿姨。”

    原来是继母,也就比他大了七八岁,竟好意思自称阿姨。他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知道了,我这两天就回去。”

    挂掉电话的阮阳一反常态地沉默许久,直到朔旌寒走到他身边:“没事吧?”对于凡人的生死无常,朔旌寒早就看淡,修士的寿命比起普通人太过长久,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是必然的,因此几乎所有修士都与凡界的亲人没有太过亲密的联系。

    而阮阳也必然要面对和承受这样的事。

    “我明天要回z市一趟。”阮阳道。

    “我跟你一起去。”朔旌寒顿了顿,补充一句,“师姐也在z市。”

    阮阳听到那欲盖弥彰的解释,有些古怪地抬起头看他:“你不会是担心我吧?”他笑了笑,苦中作乐地道,“没什么,虽然我好几年没回去了,但还是记得路的。”

    朔旌寒垂眼看他,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对修士来说,相隔千里的d市和z市并不是什么遥远的路途,次日,阮阳踏上这片距离上次离开已经时隔数年的土地之时,甚至还没能收拾出一点久别故里的感慨来。

    “先去医院吧。”阮阳伸手打了辆车,他并不怎么想回那个家,尤其是在他爸不在家的情况下。

    出乎意料,去医院的二人竟然扑了个空,看着昨天继母留下的医院床位号空空如也,阮阳拉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问:“在这张床上的人呢?”

    “昨天就回去了。”护士奇怪地打量他,来探病两手空空不说,连人家什么时候出院都不知道吗。

    阮阳一愣,片刻才道:“谢谢。”看来,还是要回那个家一趟。

    回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小区,开门的时候,阮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当初根本就没把家门钥匙带走,他不得不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女人跟几年前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别,阮阳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这个女人还穿着时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年轻得几乎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然而此时门内的女人却素面朝天,面色也有些阴郁,完全不像是才三十岁的人。见到是他,愣了一下才挤出一个笑容来:“哦,你回来了啊。”紧接着她扭头向屋里喊,“阮阳回来了。”

    阮阳走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父亲面色还好,这才放心了一些,面对这个一直关心着自己的父亲,饶是五年没有见面,他开口依然好似十分熟稔:“明明昨天就出院了,怎么不告诉我?”

    父亲还未回答,李阿姨就笑道:“你都去过医院啦?这孩子,都到z市了也不知道回家,我还以为你既然回来了,那一定是先回家的,就忘了告诉你这事。”

    阮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这不是关心我爸的身体嘛,昨天接到阿姨的电话,我可吓坏了,今天一大早赶回来,就直接冲着医院去了。”

    李阿姨的笑容一僵。

    阮阳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还以为他是当年那个任由她搓圆捏扁的傻小子么?

    “哎呀,这位是?”李阿姨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好似刚刚才看到朔旌寒一般,目光在他俩之间流连,意味深长地道,“莫非这就是你的……”

    “这是我的朋友,普通朋友。”阮阳面色一冷。

    李阿姨掩着嘴笑得得意,似乎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看你这话说的,朋友就是朋友,没必要特别解释什么。”

    要是以前,听见她这不阴不阳的话,阮阳恐怕早就跳脚炸毛。但他却早已今非昔比,颇沉得住气地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怕您误会嘛,”他笑得如沫春风,扭头朝着朔旌寒解释道,“李阿姨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看见我跟一个同性一块儿走,就觉得我私生活不检点。”

    李阿姨的笑容彻底裂了。

    意外的是,朔旌寒那张时常面瘫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想太多是病,得治。”

    “哈哈!”阮阳这回是真乐了。

    “阳阳,别闹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这才开口。

    “我哪有。”阮阳脸上还挂着笑意,朝父亲道。

    父亲看着久违的儿子,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成了:“你李阿姨也是关心你。”

    阮阳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眼底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即便如此他还是勉强翘了翘唇角:“是啊。”他看也不看身边的继母,径自走到父亲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生病了?”

    “哎,没什么,年纪大了总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你李阿姨大惊小怪,非要叫你跑一趟。”他仔细看着自己阔别数年的儿子,“瘦了啊。”

    “没瘦,我——”阮阳刚开口,就被一阵嚎啕打断了,循声看去,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正站在房门口,揉着眼睛大哭。

    “哎哟我的乖乖,怎么啦?”李阿姨忙不迭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安慰。

    阮阳打量着这个哭得表情狰狞的孩子,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谁:“这就是阮鹏吧?都这么大啦。”当初他离家的时候这孩子才一两岁呢,如今这年纪正是熊的时候,杀伤力大到什么程度,从这嗓门就可见一斑。

    闻言李阿姨将孩子抱过来,笑容满面地道:“鹏鹏,快叫哥哥。”

    熊孩子阮鹏的哭声停了停,看了阮阳一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敌意,狠狠地“呸”了一声,唾沫星子险些喷到阮阳身上。

    “鹏鹏!”父亲怒斥。

    听到呵斥,阮鹏的哭声又是一顿,继而哭得更大声了,冲着阮阳就喊:“坏人!这是我家!你走!”

    李阿姨一边忙着安慰阮鹏,一边对阮阳赔笑:“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阮阳的过去

    阮阳好脾气地笑了,一派的慈眉善目,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孩子不懂事,我当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如今这么讨厌我,肯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看来,有人不欢迎我回来。”

    “把鹏鹏抱回屋里去!”沙发上的父亲又喊了一声。

    李阿姨本来还想争辩,闻言只能不甘心地先抱着孩子回屋。

    “阳阳你别放在心上,这孩子被他妈宠坏了……”话还没说完,阮阳就觉得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五年前的景象翻涌而来,他疲惫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去吧,你的房间还留着呢。”父亲咽下了先前的话,道。

    阮阳也不看身边的朔旌寒,低着头往楼上走,朔旌寒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进了房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背后那复杂的目光。

    他的房间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回到自己的空间,阮阳似乎放松不少,仰面扑到柔软的被子上,看见朔旌寒带上门进来,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话是这么说,他倒也没什么尴尬的样子。

    “没有。”朔旌寒站在床边,看着他,“难得看到你如此沉稳的一面。”

    阮阳忍不住打量他的表情,想看看这话是真心还是讽刺,看了半天才确定,他居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沉稳?哈哈。

    阮阳摇头叹气:“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不等对方回答,就盯着天花板缓缓道,“我有一个朋友,小时候虽然家境普通,但是有很幸福的家庭,后来他爸爸创业,成了煤老板,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可是老爸却越来越忙,很少回家。哪怕后来妈妈的身体出了问题,越来越差,他也很少回家,我那——我朋友那时候常常想,以前虽然家里没那么富裕,却比后来好太多了,钱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朔旌寒在他身边坐下。

    “事实证明,钱确实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我——他妈妈住院之后,突然有个陌生女人过来看她,他被他妈妈支出去跑腿,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妈妈大哭了一场,没过几天就去世了。”阮阳讥讽地勾起唇角,“然后呢,葬礼上他爸终于出现了,很愧疚的样子,他或许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所以从那以后对儿子十分关心,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葬礼上爸爸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气死了他妈妈的女人。”他努力睁大双眼,狠狠地瞪着天花板。

    “阮阳。”朔旌寒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很快就感觉到掌心湿润了。

    “他爸成了煤老板暴发户,就找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哈哈。”阮阳也不躲闪,任由他捂着自己的双眼,“事情还没完呢,葬礼结束还没到三个月,那女人就大着肚子进了门,他那时恨极了他们,很少回家,经常住在几个铁哥们家里。”他似乎回忆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地方,闷笑了两声,“那女人居然跟他爸说他成天不着家是找了小女朋友,呸,他当时就直说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找什么女朋友,他喜欢的是男人!”

    “他爸狠狠揍了他一顿,但是揍完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儿子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以前疏于照顾,所以越发对儿子好了起来,那女人当然看不过眼,找了个机会,将这个消息捅到了学校去,那时候正是高三,因为这个消息,几个铁哥们都跟他疏远了,流言漫天飞,他高考失利,干脆去了一个很远的大学,毕业之后就地找了个工作,一晃过去了整整五年。”阮阳说完了,突然感觉到心口的郁结松快了不少。

    一阵寂静之后,朔旌寒才缓缓开口:“我本想假装没听出来这是谁的故事。”但是你说得也太明显了。

    “哈哈!”阮阳笑了两声,在他的掌心底下眨了眨眼,“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觉得掌心微痒的朔旌寒收回手,就看到完全看不出哭过的阮阳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身世这么可怜,你是不是要考虑对我好点?”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么?”朔旌寒不为所动。

    阮阳仔细想想,好吧,除了临阵失踪这一点之外,其他时候还是挺靠谱的。他看看面前这人,补充了一句:“啊,也别对我太好了,不然我万一爱上你怎么办?毕竟我喜欢男人。”他说得坦坦荡荡,一点儿羞涩都没有。

    然而朔旌寒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有道理,既然如此,回d市的时候你自己飘回去吧。”

    第7节

    恋耽美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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