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天崩地裂:男朋友怀孕了 作者:白衣若雪
正文 第3节
天崩地裂:男朋友怀孕了 作者:白衣若雪
第3节
段情哼了声表示不悦,段靖远拍了他一巴掌:“老老实实坐着。”秦邵笑了声:“恩,幼棠你为什么想住校?”段情瞟了他一眼没理他,段靖远又想揍他,秦邵连忙笑:“功课很多?进学生会?考英语四级?”段情一概不理,秦邵磨了磨牙,小屁孩,你不配和我,我怎么把这出戏唱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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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情跟他一点灵犀都没有!看都不看他,秦邵暗自磨牙。段靖远气得哼哼,声音很有威严:“烨霖你不用管他,他从小就这么个臭脾气!”秦邵打哈哈:“没事,姨夫,我学校那里有套房子。如果幼棠嫌离家的远的话,可以去哪里住着。”段靖远顿了下,秦家洛帮他想了想:“也是,靖远这个方法可行啊。我看幼棠这孩子心气高,能在学校里好好发展也好。”秦家洛看着段靖远叹气,孩子不是这么养的,你难道这么圈养一辈子,难道他一辈子在你的羽翼之下?你难道能护他一辈子,他总有一天翅膀硬了想要飞的。段靖远一双凤眼黑的彻底,想了想勉强答应了:“好,这件事我先想想。”
秦邵笑了声:“姨夫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哪里的地方虽说比不过家里,可是还是收拾的整齐。再说我还在那里住着,帮你照顾着怎么样。我还有两年的研究生读,跟语棠一起,我们一起住哪里也好啊!”这段话说动了段靖远,有个亲人在段情身边让他放心。段靖远绝对想不到,把他儿子身边安插了一个混账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混账!
段暄一直都没有插话,看着段情:“幼棠,你要搬出去住了?”段情点了点头:“恩,我想去住校。”段暄一瞬间有些失落,他知道段情不想留在段家,他也知道他母亲无形中给他的压力太大,大到他都不忍心看下去,每次都是快速的看着他来吃饭,吃了饭就走,也不敢留他太久,怕他不自在。他左右不了他母亲的想法,就只能看着段情委屈。他以为段情能够陪他一辈子,他以为段情就算不喜欢段夫人,也会喜欢段家这份产业。他以为段家这份产业会留他一辈子。他以为……
段暄想了一会笑了笑:“好,也好,你去秦邵那里住着吧,那个地方在学校里面,不远也不近。清净。”段情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摁了声:“好的,哥。”一声哥,让段暄眼眶都红了。他们兄弟两人的关系好的太迟了。隔断了5年的空白不是一句话可以填补了的。不是一句好就能够把这种不公正的差距抚平的。段暄使劲的咬着牙,他也想离开段家,想找一个地方跟他过,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他的母亲的阻碍,没有他这该死的半死不活的身体,如果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就好了。
段暄很快就恢复了,他习惯了自己调节心情,不能太过悲伤,不能太过喜悦,过多的感情对他都不好。段暄拉着了段情的手:“周末就回家来住。”段情迟疑的点了点头:“好。”
秦邵看着这两人心里奇异的酸涩。
看着已经商量好的两兄弟,段靖远咳了声,段情扭头看他,段靖远拍了他一巴掌:“你说你住校跟住家里有什么区别?在家里住还有人管你吃喝,给你洗衣服,你说你自己一个人生活了,谁给你弄这些啊。”段情也很郁闷,他也不想出去住啊,他也想住在段家啊,小红一个人顶三个,这些年都是她伺候他吃喝,离开了小红他真的不知道如何生活。段家二少爷是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段靖远看他被自己点化了笑道:“所以还是住家里吧。功课忙了,你在家里做也是一样。还不用洗衣服做饭了呢?”
段情艰难的摇了摇头:“爸,我想学着独立。我,都19岁了。”秦邵看着他说:“姨夫,还有我呢?我会照顾他的。”段靖远有看了看段情:“你决定了?”段情点了点头:“恩。”心里那真真是滴血,想着以后要自己洗衣做饭,段情要呕出口血来。段靖远也不知道想什么,沉默了。段夫人也沉默了,脸上表情堪称冷漠。段暄也没有说话。这一家人奇异的沉默了。秦邵心想,这个段情当真是有问题啊,不过是换个地方住,这一家人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大概是这种气氛太沉闷了,一向念佛性情平和仁慈的秦夫人笑了声:“好了,靖远啊,幼棠这不是还在杭州吗,又没有出去哪,等哪天人家考出国了,你岂不是要跟着过去。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段靖远叹口气笑:“是啊,我也懒的去管他,他爱去哪就去哪!翅膀硬了我管不动了。等哪天不跟我要钱了那才是真翅膀硬了!”段情接的很快:“我不要你的钱。我有钱!”段靖远看着他:“哪里来的钱?压岁钱还是每个月的零花钱?那些钱不是我给的?”段情憋着脸,桌上的人都笑了。
段夫人也笑了声:“哪这样,我回去帮你收拾收拾。明天就要搬出去住吗?”
段靖远咳了声:“还有半个月才开学,等开学了再去也不迟,去了哪里竟麻烦人家。”段情点了点头:“恩好。”半个月他能熬,不就是填鸭子吗?段情想着鸬鹚嗤笑了声,那时候他跟段暄一起看,一边看一边讽刺:“这种鸟怎么这么傻,吃进肚子里了还要再吐出来!”现在觉的用在自己身上很符合了!
秦邵看了他一眼笑:“这麻烦什么,反正都是现成的。幼棠是我弟弟呢。”他说的很自然,看段情的眼神很温和,段靖远叹了口气:“哪麻烦你了,你说你还要去上班,还得照顾他,”秦邵笑:“没事。幼棠主要是去上学的,哪里能够麻烦到我。”秦邵心里默念,自己估计连进屋的权利都没了。以后难道要住酒店?
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了,段靖远虽然不愿意,可是熬不过小屁孩的执拗,竟然要绝食!段靖远很生气,父子两人一路上黑着脸回来了。段情进院子的时候被段靖远喝住了,段情看着他,站在哪里不动弹也不说话,段靖远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小孩这些年都不亲近他。段靖远温声说了句:“过来,我看看。”段情向他身边走了几步,被段靖远扯了过来,两个人坐在了院子里的小亭子里。
段靖远把他拉他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头,段情看了他一眼,往他身边靠靠,看他没有移开接着就坐他腿上了。段靖远黑着脸没理他,没理他但也没有挣出手来,段情就窝到他胸前。段靖远僵持了一会也只好伸手拍拍他,段情越发的撒娇,脸都埋进了段靖远的怀里,段靖远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跟小时候一样拍他:“好了,别闹脾气了,我不是答应了吗。你说你,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吗?”段情埋在他胸前难受,很难受。很委屈。很害怕,对于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害怕。这让他本能的想靠着段靖远,这个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啊!段靖远拍了一会他,觉得自己的衣服湿了,想扒开他看看,是不是小屁孩把眼泪鼻涕全都摸在他衣服上了。谁知道段情死死地抱着他就是不让看。段靖远皱了皱眉:“怎么了?”
段情埋在他怀里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段靖远失笑了:“好了,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后悔了,咱就不去住校了。学习啊也不用太累。我又不求你给我考个状元。我只希望你这辈子安安稳稳就好。”段情不回话也不起来,固执的赖在他怀里,段靖远也有些怅然,他很久没有这么抱过这个儿子了,小的时候还抱过那么几次,后来,后来,段靖远有些僵硬,后来为了家庭和睦,就渐渐的不再抱他。小孩子也渐渐地长大了,没有想到会长成那么心狠的一个人。他那一次真的是气狠了,使劲的把他打了一顿,他不想他的儿子跟那个人一样心狠。
小孩子被他打了,记仇,很多天都不肯理他,他也气,也不想理他,父子二人竟然这么的疏远了,一疏远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段靖远抱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一时间感慨万千,从来都把他当成个孩子,没有想到竟然长大了。秦家洛说的那些话第一次让他明白,段情真的是成年了,有一天会离开他,会成家立业。段靖远摸了摸段情点头发笑笑,软软和和的,一点都不想这个孩子的脾气。这小孩子扭起来那可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段靖远又抱了他一会觉得腿累了,这怎么说也是个身高178的大人了,坐了这半个小时,他的腿都被压麻了。段靖远拍拍他:“好了,儿子。回去睡觉吧,再待下去,要被蚊子吃光了。”段情终于笑出声来,段靖远使劲把他抱起来放地上:“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让小红帮你收拾收拾东西,能带的都带着。唉,要不是有秦邵在,就让小红跟着你了。”段情眼圈有点红,段靖远是不是也挺喜欢他的?段靖远很干脆,没有多少儿女情长,弹了弹衣服往回走。今晚两父子也算是解开了心结,这让段靖远叹了口气,儿子大了不由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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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情回到家里跟小红说了,小红当即打包要跟着,段情哭笑不得:“红姨,我是去上学。”小红笑:“我知道啊,我是去陪读。”段情第一次觉得秦邵这个挡箭牌还能用用:“红姨啊,你去了住哪里啊,秦邵哪里就是二居室,你要住客厅啊。”小红点头:“住客厅也行。反正能给你做饭洗衣就行。”段情有些感动,看着她笑:“红姨,谢谢你了。”小红摸摸他的头:“幼棠啊,这是我应该的,是我愿意帮你做的,所以不用客气,你都叫我一声红姨了,红姨就高兴。”
真的是愿意。她是段靖远亲自挑的人,是段家的人,不是段夫人的。只听从段靖远的。段靖远告诉她,照顾二少爷,从此只听二少爷的话。从那一刻,她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子,段情所有的事情她都听过,包括他掌掴下人的事。她刚来的那一年伺候的小心翼翼,可是时间越久,她觉得自己的防备太可笑,段情再厉害只是个孩子,一个只有14岁的孩子。被他父亲段靖远打了也会哭,趴在床上哭的没有声音,可是蒙着被子的肩膀却一抽一抽的。后来相处的越久,他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她比他年长9岁,他喊他红姨,从14岁喊道19岁,整整五年了,他没有母亲,把自己当成了母亲。除了有时候会抱怨外,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坏脾气。这些年主仆二人更像是亲人。小红摸着他的头,他喊自己一生红姨,她就会照顾他一辈子。
段情就在她手底下老实了一会,就颇为别扭的躲开了,小孩子不习惯别人顺毛。小红笑了声:“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收拾东西,我去跟你一起住。”段情拉住了她:“红姨,不用你去。我跟秦邵住一块。那里真的只有两居室的房子。你去了真的要住客厅的,我可是舍不得。”
小红笑:“少爷还知道疼我了啊。”段情笑:“当然啊。红姨你都快成剩女了。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了啊!”
小红很开朗:“我正好去你们学校物色个帅哥。”段情哈哈大笑:“红姨,你还想老牛吃嫩草。哈哈……”小红继续开玩笑:“你们学校老师也行啊,你小红姨我怎么也能钓个高富帅吧。”段情连连点头:“恩,以红姨你的品貌,钓个钻石王老五都不成问题。”
两人笑成一片,小红看着这两个月终于不沉着脸的段情终于觉得放心了,这两个月这个小孩子一直都不高兴,她怎么哄都不高兴,今天终于高兴了,看样子他真的想离开段家,在这里待够了啊!段情拉着她认真的说:“红姨,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己一个人在那很好,你不用跟着我去了。”看到小红想说什么,段情打断了:“红姨,我是真的想独立。我的同学不都是住校吗,人家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他们能做的,我也能!”小红想了好几想还是不放心,她知道段情好强,什么事都力争做得做好,可是,这跟功课无关,这跟习惯有关啊,段情这19年,生活能力那是真的不行啊,不是不看好他,而是,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干过啊,也就是像个小孩似的,什么都要从头做起啊!
段情看着犹豫不决的小红斩钉断铁的下了决定:“就这么决定了。我去试试。一年为期。红姨你也要加油,争取一年内嫁掉啊!”
小红被他逗乐了,万般无奈:“好吧。那你周末回来把衣服带给我,我给你洗。”段情无语了:“有洗衣机。”小红看着他:“那你知道怎么用吗?”段情卡了壳,看到小红揶揄的笑,段情咳了声:“我会去学的,小红姨,这几天我跟你学,你把我教会了,你是不是就放心了!”小红还想摸摸他的头,这个小孩子真的是太要强。现在不摸,以后长大了更不让摸了!
段情剩下的半个月过的也挺快,他很能忍,吃饭的时候看着很正常,足够他忍到自己的院子里,只要吐出来了也就好过了,只要他不看到吃的,不闻到别的味道,也跟平常没啥区别。该干嘛干嘛,作业跟原奕做的也差不多了,原奕也不用经常往他家跑了,这让段情心里也松了口气,原奕太聪明,他也找不到理由来解释,所以干脆的选择了逃避。只不过原奕依旧喊他出去玩,暑假是每一个学生放风的日子。打篮球,踢足球的,每天下午属于男孩子特有的权利,段情也乐的跟他出去玩,正好一个下午混过去,甚至可以把晚饭也混过去。段靖远拿他也没办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他也不能跑出去把他抓回来!特别是在说过给他自由后!于是段情被短时间内放风了。段情唯一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的蹦跶他的肚子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掉与不掉,都没有动静。
于是段情只要应付好了早饭就行,早饭清淡,再说他一般早上起床就会吐上一阵,吐过劲了也能吃上点东西。所以竟然也混了10天。
最后一个星期了,秦邵接他去看新家,段暄小红也跟着一起来了。
秦邵的这个房子相当的腐败。这是个独门独院的院子,二层小楼,看这个规模应该是老教授一级的人物住的。想不到也被他弄到了,由此可见他对段暄当真是用心。
秦邵陪着段家兄弟两人转了一圈,两层楼,第一层是客厅,厨房,二层才是卧室书房跟客房。秦邵把客房早就收拾出来了,南向的卧室,空间很大,甚至比主卧还要好,有一个大大的阳台,阳台上面种了很多的花,各种各样的吊兰,长的格外的好。这里看起来很好。段暄看了一会稍微放下心来。秦邵跟他站在床前声音有些寂寥:“这里还行吧。”段暄点了点头笑:“怪不得你不愿意回家住,这里果然是清净。”
秦邵笑了下:“你喜欢就好。”段暄没有听明白,就笑了笑:“我弟弟,幼棠就拜托你照顾了。他什么都不会,以后还要麻烦你了。”秦邵张了张口干干的说了声:“好,你放心。”嗓子憋的疼。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这个样子。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要照顾的人成了段情。秦邵有些站不下去了:“好了,语棠,我们去楼下客厅坐坐。这里让小红再收拾收拾。中午饭在这里吃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段暄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你真的会做饭?”秦邵扬了扬眉:“你等着吃就行了。”
中午饭的时候,秦邵果然做的饭,就连小红都被他赶到了客厅里坐着,段暄看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菜时乐了:“幼棠,你以后不用挨饿了。”段情看着桌上的菜哼了声,有什么口福啊,这一桌子菜他能吃的没有几个。秦邵绝对是恶心他的。段情憋着气就着一盘土豆丝把一碗米饭吃了。
段家观光团到了此时终于放心了。段靖远没有来,可是段暄来了,看了一圈,这里安全设施,居住条件什么的都不差,于是也就放心了。吃完中午饭,段暄就要回去了,段夫人已经来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唯恐他在外面晕倒,或者被秦邵做的饭毒着,总之段暄除了在段夫人眼皮子底下,去哪段夫人都不放心。段暄叹了口气,又嘱咐了段情一番,终于走了,被段情不耐烦的赶走了,他从没有想到段暄能这么的罗嗦。以前也没有见着他这么婆婆妈妈!比小红还厉害。段情连小红也一起赶走了。
等这些人走了,段情回屋里把饭吐干净了,洗了把脸出来跟秦邵谈判。秦邵看着他:“这四份公司股权转让协议(内部转让)文件,我已经签好了。你看一下合适的话签字,这些股份从现在开始是属于你的了。只不过,”秦邵顿了下:“我还没有真正的掌权,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等我掌权了,再来兑现这些股份。”段情眯着眼看他,秦邵咬了咬牙:“幼棠,我不是骗你。这份协议你签字之日就是这份协议生效之日,就是股权转让之日,秦氏房地产你就是其中的股东了。而且还是不小的股东。我想让你缓一点的意思是,给我些时间,让我有能力给你更改股东名册,为你换发出资证明书。”段情还是不说话,冷清的坐着,秦邵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心里难免苦涩:“你也知道股权转让是多么大的事,不能这么的草率,一旦我父亲知道我的股权转给了你,你想他肯定要调查,到时候,事情就瞒不住了。”
段情看着他:“哪你是什么意思,口头承诺吗?”秦邵摇了摇头:“不是。股权依旧是你的,只是请你不要动,就当是我存放在你这里。等我掌权了,就是兑现之日。”段情不相信他:“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掌权?”秦邵气结:“秦氏,秦家就我自己啊!”段情哼了声:“好吧。反正也跑不了。”秦邵哼哼:“确实。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庙也跑不了和尚啊!我的儿子还在你肚子里呢!
段情收起文件,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吧。”
秦邵郁闷的很,虽然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可是这么快的被赶出来也是相当没有面子的事。秦邵站了起来:“晚上我过来给你做饭?你想吃点什么。”段情看了他一眼,跟看怪物似的:“不用你假惺惺的。你的这个房子我很快就会还给你。”
秦邵跟他当真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不仅没有共同语言,甚至连相敬如冰都做不到。秦邵咬着牙站了起来:“好吧,你晚上自己小心点。把门窗都关好了,谁叫都不要开门……”段情不想理他抱起文件上了楼。秦邵看了他一会终究是转身走了。
段情自己在这里住着也挺不舒服的,他从来没有离过家,无论在段家多么的冷清,也没有此刻冷清。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切。段情待了一会就觉得受不了了,他拿着钥匙走了出来,趁着没有天黑的时候逛了逛校园,这个地方离校园有一点远,是教室宿舍,离教学楼,学生宿舍楼有一些远。
段情就慢慢的走了一遍记住了路,他想自己一定要适应,他不能不上学,他不能回段家,不能让段靖远知道,他不想失去那个家,哪里好歹都是他的家。他想只要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只要忍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秦邵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走了一路,最终又慢慢的走了回来。秦邵站在院子外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当年一个人住在这里时也体会过这种感觉。越是寂静的时候越是难受。有些话无人可说,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憋着,那种寂寥他很清楚。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又如何,身边很多的朋友又如何呢!呵,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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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坐了一大会给韩愈打电话。韩愈紧赶慢赶,赶到时,秦大少爷点着一支烟在熏蚊子,看见他来跺了跺脚:“你终于来了。”
韩愈叹气:“你总的给我收拾的时间啊。你总的让我有时间赶过来啊。”秦邵拉着他:“好了,我们进屋里说。这里的蚊子真多。”韩愈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进去等啊?”秦邵咳了声扭开了头,韩愈想明白了干笑了两声去敲门,秦邵站在他旁边又说了句:“以后麻烦你了。”韩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好了。你的人,我会帮你照顾好的。”韩愈想了想又说:“我觉得你还是经常来的好,难道你们一辈子就这样了?”秦邵苦笑了下:“我也想好好跟他说,可是他见着我就够了。”
韩愈还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段情开门了,只不过手上拿着的是菜刀。韩愈想说的话憋了回去:“那个,段少,你这是干什么?”
段情看见是他哼了声:“我做饭!”秦邵咳了声:“那个,我们进屋去说?”段情侧了侧身体,让他们两人进来。
韩愈领着的是行李箱,段情看了他一眼,韩愈跟他解释:“我以后来陪你住行不行?”
秦邵看着段情的脸上明显的喜悦了下,只是依旧哼了声:“为什么?”韩愈当他是小孩子,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不要不领情啊,我可是放这众美女不陪专门来陪你的。”段情哼了声扭开了头:“那你会做饭会洗衣服?”韩愈被他噎着了咳了声:“你真把我当成老妈子了!”段情笑了下:“什么都不会来干嘛!”
韩愈咳了声:“放心,有人会!”秦邵站在客厅里发现自己很多余,明明是自己的屋的,结果竟然没有站的地方了,段情手里的菜刀很扎眼,于是伸出了手:“把刀给我。我给你做点吃的。”
段情哼了声,秦邵拿着菜刀进了厨房,原来段情说的也对,果然是在做饭。只是,这饭做得,秦邵看着案板上可以直接下火锅的材料笑了笑,他一个人生活真的会饿死的。黄瓜切这这么大快,怎么吃啊?他可能是记得上次酒店的酸黄瓜好吃。可是这个东西不能多吃,那天在饭店里吐的那么厉害忘记了啊,凉菜是不能吃的!秦邵抿了抿嘴,把这些黄瓜收了起来。
秦邵闷上了米饭,多闷了点,韩愈嚷着没有吃饭。他自己也没有吃。秦邵想的很好,想再多抄点菜,结果韩愈站厨房门口指挥他:“别做太腻的,也别做西餐。”秦邵不解的看着他,韩愈叹了口气翻菜谱:“他现在根本吃不了!”秦邵终于开了点窍:“那吃酸的?”韩愈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段情早去楼上楼,于是韩愈回过头继续说:“恩,是的,酸辣的。不过辣的就不要了,清淡点,最主要的是要够酸!恩,给你菜谱照着做。”
秦邵接过了菜谱,对照着自己家里有的菜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上去看看他。”对于他拿菜刀那种行为,秦邵不太敢上楼。韩愈笑笑:“好,我去喊他。”
秦邵叹了口气,不好伺候啊!他会做的酸的菜不多,藕好像可以,秦邵做了个藕丁,切得一块一块的,少量的油加着糖煎的脆黄,加了很多的醋,看起来水润光滑,卖相很好。又想了想他中午好像是吃了个土豆丝?于是做了个酸辣土豆丝,点了一点青辣椒。最后一个冬瓜汤,也往里倒了点醋,淡的能够照出人影来,果然这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段情没有皱眉。秦邵很与自知之明的没有敢动筷子,坐在一边看他跟韩愈吃。韩愈吃了一口,点头,能吃,除了酸了牙外能吃点,别的味道都不错。段情没觉出什么来,没觉出好吃,也没觉出难吃,他只是觉得自己饿了。其实吐了一天也会知道饿,胃跟烧的一样,挺难受的。于是慢慢的把秦邵给他盛的第二碗饭也吃了。把又酸又甜的藕丁都吃了。甚至喝了一碗冬瓜汤。秦邵嘴角稍微抿了下,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伺候。
等段情放下了碗筷,韩愈象征性的张了张手,秦邵哼了声站起来去洗碗。韩愈干笑:“那什么,第一天,我当当客人啊。”秦邵挽着袖子站在洗碗盆前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韩愈连连感叹:“想不到你会做饭。早知道我就早一点来了。”秦邵笑笑:“原来你今晚上这么的慢是因为怕来做饭?”韩愈一点都不羞愧:“是啊,你不知道,我路过书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两本书,菜谱。就你手边那本,孕妇专用的。我够诚意吧。”
秦邵笑:“哪好,以后你就负责做饭了。”韩愈忙道:“别介啊。给你个留在这里的理由不好。”韩愈看了看客厅,段情已经上楼了。秦邵擦完手出来就看不见他人影了,只好抿了抿嘴:“你住我的房间吧。我先走了。”韩愈喊住他:“哪,给你钥匙。去我那里住吧。”秦邵接住了钥匙:“谢你了。”韩愈纵纵肩:“放心吧。我会照顾他。早晚三顿饭……”秦邵好笑:“我有空就回来做,要是没空你就叫外卖吧。”韩愈很不想吃外卖,摇头:“外面做的东西不安全,大夏天的,谁知道什么时候的菜呢?再说你们家这个特殊时期啊!”秦邵被他说得一个头两个大。难道他还得一天三顿饭给他做着,其实做也没关系,关键是做了他还不能吃?在一边看着?
韩愈看着他的表情点头:“你要辛苦辛苦,半个月后我们两个就吃外卖。”秦邵被他说的可怜兮兮的。只好想了想:“这半个月我会过来的。”
秦邵看了看楼上:“好了我走了,都快9点了。我明天早上过来。”韩愈也不好意思问他上不上班,他还指望他给段情做饭呢。段情虽然是吐的阶段可是只要是吃得下去就好,哪怕是吃完了再吐,他也吸收了点,总比什么都不吃的好。这个孩子来之不易,生存下来更不易。以段情的脾气这个孩子生的艰难啊!韩愈忐忑不安,段家的势力与秦家的势力都压人,这个孩子更是压人,他步履薄冰,小心翼翼。
韩愈上楼去看段情,段情正在画图,书房门开着,这小孩子倒是自来熟,大少爷脾气比秦邵还厉害。韩愈倚在门框上敲了敲门:“段少。”段情抿了下嘴:“韩医生。”韩愈笑笑:“我可以进来吗?”
段情点点头,韩愈站他身边看他画的图,素描纸还是很大,这是一副园林设计的效果图?韩愈不太懂,只是画的很好了,构图相当的大,虽然是黑白素描的,可是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叠石的一应俱全。大体构图已经完整了,剩下的是细节完善?段情站着画,几乎是要趴再上面了。
韩愈点头:“这是你们的作业?”段情点头:“恩。”韩愈笑:“画的很好,有苏州园林的样子了。”段情笑了下:“就是照着苏州园林临摹的。”韩愈嘿了声:“看样子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段情笑了下没再说什么继续站着画图。这幅草稿,原奕打了一大半的底子,他的设计功底不太好,转系过去才半年,学了个皮毛。连临摹都不到家。所以原奕打的草稿,剩下的应该由他来完善了。
画架太大,太高,这一幅画段情整个过程是站着的。韩愈帮他把画板往下放放:“坐着画,不要老是站着,腰会受不了。”段情抬头看他,韩愈很坦然:“段少,我是你的医生,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医生。秦邵让我来的意思不只是做饭洗衣。”
段情慢慢的看着他:“韩医生!”声音片刻间竟然压的冷冷的,韩愈看着他没有动,医者父母心,他的目的就是帮助段情顺利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一切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他都应该阻止。孩子两个月到3个月之间最容易出事的时间。所以这一个月他要格外的小心。不管如何,总是要往好的方面想。
段情僵直的站直,韩愈慢慢扶着他坐下来:“段少,我知道你是个敢于面对现实的人。我们既然住到这里了,就代表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对吗。”段情手有些凉,这件事不是可以解决的,不像是画一幅图那样,他不会的可以学,无论多苦,他可以学,可是,可是生孩子这件事没有办法,他接受不了!他逃到这里只不过被逼的,走一步是一步,没有别的路可走,他能够这么冷静,不是他接受了,而是他习惯了,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习惯了什么事都尽量的抚平,在别人不察觉的情况下抚平,于是,他在外人的眼里依旧高高在上。
韩愈渐渐蹲下来跟他平齐,声音很温和:“段少,你如果信得过我,这一段时间我会帮你。”段情摇了摇头:“你出去。”韩愈看得出他脸上的恐慌,下意识的抿了下嘴:“我会跟你一起度过这个难过。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段情看着他:“哪你能帮我把他打掉吗?我不想要。”韩愈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段少,这个我们已经试过了,行不通啊。”段情脸上渐渐的绝望,韩愈有些不忍心看这张失望的脸,强自笑道:“我查过很多书,你并不是第一个。以前的时候有一个族的人是有这种特殊的血统。”韩愈开了头,后面的也顺畅了:“那个民族叫円族,因为人丁稀少,所以男子也可以成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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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笑:“你不要小瞧了这个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只有那个族皇室血统才可以。”段情哼了一声,韩愈继续说:“真的,你也知道,我们在以前的时候是母系氏族的。母系氏族你知道为什么吧,为什么女人统治天下,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们能够繁衍后代,是整个民族延续下去的顶梁支柱!”韩愈看着他继续笑:“你不要小瞧了母系氏族,我们男人很久以前什么都不是的,那是吃软饭的。哈。”段情没有笑,一笑俏脸冷冰冰的,韩愈自己干笑了几声:“我讲这个故事的原因就是告诉你,你不是怪异,你只是血统奇特,也许有着円族皇室血统。”
段情冷冷的说:“我姓段!我父亲叫段靖远!我是中国人!”
韩愈扑哧乐了:“没说你是外国人。”韩愈看着段情,细看的话,段情的五官酷似他的父亲段靖远,立体而生动,除了脸蛋稍显稚气显的圆润不似段靖远那么的立体冷冽外,别的地方都很像,五官很完美,鼻梁挺直,嘴角棱角分明,如果不是生了一双凤眼,到真有些混血儿的感觉。韩愈越打量他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对,那些历史记载也许是对的。段家的人一向是低调而强势,这两个词看似矛盾可是用来形容段家奇异的符合。
段家低调在血脉少,一代比一代少,段家上一代就只有段靖远一个男丁,段靖远还有个姐姐早已嫁到外地。
而这一代的段家倒是有两个男孩。可惜,老大身体不好。也就是说段家没有分支,这样一个家族应该是容易被他人挤压的,可是这么些年一直屹立杭州城,至少韩愈在秦家的这些年,段家一直是风平浪静的。段家茶园依旧垄断杭州城的四大品牌。这不仅仅在于段靖远经营的好,茶叶我们一般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高利润的行业,不能一夜致富。但是竞争也不小,大大小小的茶商以及想要自己独立的茶民,这还都是小问题。茶叶的营销这一块,竞争更加的残酷,可是,段家还是不错!韩愈说段家老爷子厉害就是指这一方面,不求进步,但求永恒!段家茶园在段靖远手里发扬光大已经是很厉害了,商场如战场!这种没硝烟的战争韩愈觉得更残酷写,多少茶园日益衰败!不能不说在这场战争中,段家像是个例外,商界的人对段家好似格外的宽容。这里面应该不只是段夫人也就是陈家的力量,应该还有别的,陈家段家都是白道正经的生意人,而且陈家这些年也不行了,陈老爷子就生了两个女儿,女儿也嫁人了,家业也随之没落了,所以能让段靖远在杭州这么有势力的一定还有别的人在背后支撑。那个人,也挺低调的。哈。
韩愈看着段情发呆,茶叶世家啊!这些年来一直守着茶园,无论茶园多麽的不景气,他们依旧没有放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茶叶世家啊!茶,本身就是一个很古老很传统的东西。就跟段家这个家族一样,传统而珍贵。韩愈不敢想段靖远,段靖远会不会有这种血统?这个真不敢想,会杀了他的!
段情看着韩愈以大不敬的眼神看他使劲的咳了声,韩愈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自己这个编剧太强悍了,什么都能想到,哈啊哈。他自己想想而已,想想而已,那毕竟是很遥远的事,随着社会的进步,那个族人也渐渐的融入了大社会,融入了阴阳结合的自然规律去了,那个血脉传统也许也没了。
段情一点都不想听他的瞎编,脸色依旧很难看,这样的理论无论谁都接受不了,他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有个正常的家,有父亲有母亲,不想要什么特殊的血统,他一点都不想要!他想当个正常人!
韩愈轻轻地咳了声:“段少?”
段情看着他再一次的问他:“韩医生,这个孩子真的打不掉吗?”
韩愈温和的看着他:“段少,我没有必要骗你。秦邵也没有必要骗你对吧,他,你们两个都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对吧。如果能够把他打掉,能够让你过正常的生活,他已经做了不是吗?”
段情怔怔的问他:“那我把他生下来才行吗?要多久!”
韩愈笑了下:“不久,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再过7个月他就足月而生。”
段情咬了咬牙:“7个月?!这么长!”韩愈笑着看他:“孩子是父母的心血,怀胎十月而生,其中辛苦不言而喻。每一个人的出生都会经过漫长的时间。就连你也如此,也是父母的心血。所以生命当珍重。”
段情看着他:“我以后肚子也会慢慢的大起来吗?”他问的这么可爱,可悲。韩愈迟疑的点了点头。段情咬着牙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韩愈急忙说:“他不是突然变大的,是一点一点的,不会让你很难接受。再说,过几天会越来越冷,你的衣服越穿越多,会遮住的。如果还是不行,我会想办法让他小一点。”段情回头看他,韩愈狠了狠心:“让他7个月出生。再过5个月,你再忍5个月。”段情没有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出去了。韩愈轻轻地叹了口气。
段情不知道是被他说动了还是自己想通了,情绪渐渐地好了。韩愈带来了很多的医书,孕妇婴儿的书占了很大的比例,他平时都是藏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的,但是有时候忘记了就把书放在了沙发上,段情有时候会拿起来看看,脸色虽然不好看,可是他毕竟是接受了,韩愈抬头看看他,心里有些柔和,段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缠,除了冷漠点,他很好相处。除了对秦邵不假辞色外,对别人态度都很漠然,他哥哥段暄来了几次,都被他冷漠的样子赶走了,渐渐的不来了。
段情这几天很少出去,还没有开学,他又开始画他的图,依旧是站着趴着,那个姿势韩愈看着都累,可是他依旧不改,脾气固执。韩愈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就没有再去约束他,只是尽量的叫他下楼吃水果看电视,跟他出去走走。
秦邵每天都来,真的成了专门做饭的,一日三餐,做完了就走。段情从不留他吃饭,秦邵也没有强求,用他自己的话,他很忙,正好还有个宴会,去哪里蹭个饭好了。
韩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没有拆穿他自己找的理由。这天秦邵做完了晚饭,擦完手出来问韩愈:“你去叫他下来吃饭吧。我走了。”韩愈不大好意思:“他在上面洗澡,今天去外面买书了,你去叫吧。”秦邵啊了声:“那等会吧。”他上去叫?段情会杀了他的!
韩愈看了看时间:“半个小时了,时间有点久了。”韩愈说着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别再晕倒了。”秦邵迟疑了下:“好。”韩愈气结:“你,你就那么怕他!”秦邵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他,是不知道怎么见了。”韩愈推了他一把:“去吧。你难道以后都这个样子吗?相敬如冰一辈子吗!”
秦邵迟疑的上了楼,敲门的时候都没有人回应,秦邵推开了门,浴室里亮着灯,秦邵隔着门窗喊了声:“幼棠,吃饭了。”没有声音。秦邵握着门把等了一会,又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秦邵有些着急,一下子把门推开了:“幼棠!”
浴室里的情景把秦邵彻底的镇住了,段情一张脸在热水的晕染下柔和红润,因着淡淡的情欲柔和难耐,秀气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眼睛闭着,修长的身体泡在浴缸里,腿分开了,手沉在水里,秦邵不用细看也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男孩子吗,自慰是正常的事,他自己也会,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的震撼。美的震撼!秦邵一时间怔立在了门口。段情没有觉察他进来,秦邵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睛看他的脸,怪不得没有听见自己喊他,小屁孩洗澡都听着音乐,耳朵里塞着耳机!
段情手的动作快了些,秦邵艰难的转过了身,想帮他带上门,他只要没晕倒在水里就好!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听见他轻轻地哼了出来,然后就是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道是瓶子罐子还是人掉到了水里,秦邵只听见段情强烈的咳嗽声。再也没有忍住猛的转过头来,就看见段情手忙脚乱的往上爬,果然是他自己沉水里了。秦邵哭笑不得,走上去,拿了一块大大的浴巾把他抱了起来。
段情不知道是被他吓住了,还是被自己呛着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只是低着头。秦邵有些无措,段情竟然乖乖的让自己抱了起来。
25
浴室到床只有几步远,秦邵觉得很长,怀里的段情像是个定时炸弹,越是没有动静他越担心,甚至不敢低头看他。漫长的几步还是到了,秦邵把他放床上,低头的时候碰着了他的脸,滚烫湿润。秦邵身体都绷紧了,他对女人都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秦邵几乎一下子就想站起来,段情碰不得,他比任何有毒的花都厉害。带刺,有毒。极尽诱惑的时候也不忘了露出自己的小刺,小刺虽不会致命,可是也够他受的。毒也如此,沾过一次,毒液瞬间侵蚀他的大脑,让他怎么都消除了这种销魂蚀骨的记忆。
秦邵想站起来,脑子反应的很正常,可是却偏偏没有站得起来,段情手依旧环在他的脖子上。秦邵低头看看,段情这次睁着眼睛,不再是水汽迷蒙,应该是清醒的。可是,如果是清醒的,不是应该反手打自己一巴掌的吗?
秦邵觉得自己贱了,竟然被打习惯了。秦邵迟疑的喊了声:“幼棠?”段情依旧环着他的脖子,没有松手,身体维持着自己刚才抱他的姿势。蜷在他身前,秦邵有一瞬间不确定他是不是勾引他,而他的定力不够!对着一个曾今碰过的食髓知味的身体,他远远没有平日的定力,
秦邵低低的喊了他一句:“幼棠!”声音有些低哑,段情轻轻地哼了声,那一声跟刚刚才在浴室里一模一样。缠绵悱恻,隐忍难耐,委屈又欢愉。秦邵低下了头,一个浅淡的吻落了下来,段情像是不忍一样,难耐的移开了脸,那个滚烫的吻落在了脖颈上。
他没有推开他!秦邵吻的急切了,渐渐的把他放平了,他不敢使劲的压着他,可是真的忍不住想使劲的揉搓,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里有那样一种热量,四散开来,落在段情身上的吻痕都能出因子,段情没有推他,手却落在了被单上,抓着了床单,秦邵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吻了下来,方寸控制的很好,他想他对不起他,第一次那样的粗暴,让他怕成这样。
秦邵轻轻的含住了他的乳头,樱珠一样,只是一下,身下的人,难耐的哼了声,身体都挣扎了,秦邵手臂搂紧了他的腰固执的亲了上去,啃噬舔咬,一点一点的要把他吞下去。
段情真的觉得受不了,他没有想过他的身体这么的难受,绷紧的线条一次一次被他软化,他恨他的吻,恨他的无处不在的手指,恨他所有的一切!可是他避不开,避开一次是难耐的空白,逃了一次下一次躲不开。明明只是迫不得已的勾引,到了真枪实干时却变了质。
秦邵细碎的吻着他的脸颊,段情脸躲来躲去始终不肯让他亲,秦邵也不勉强,他的手竭力的控制着,温和温和,再温和点,别再想第一次那样急不可耐,伤害了人,更丢尽了人!
段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好压。大概是初尝情欲,身体跟火一样,秦邵的手指落在上面,他就轻颤一下,秦邵渐渐的忍耐不了,手指急躁而迫切。逗弄段情渐渐立起来的小兄弟时,眼睛黑的吓人,他并没有解开衣服,只是侧着搂抱这他,让他忍无可忍的时候有个地方躲。他还是不能够确认段情这是邀请他还是试探他?还是嘲笑他?秦邵忍的难受只能下了狠手的逗弄段情,手段技巧绝对比段情厉害得多,那根玉柱在他手心里渐渐的挺起来,顶端无可奈何的被他挑逗出来透明的液体,段情咬着牙哼哼,这种痛苦中夹着这的欢愉比单纯的痛苦更加的难以隐忍,他看着段情在他怀里辗转的磨蹭,既想推开的他的手,又舍不得这层层的快感,象牙色的肤色很快染上一层红晕。脸上冒出细细的汗。头无法控制的摇来摇去,嘴唇无意识的碰过他的脸颊。秦邵身体蹦的很紧,箭在弦上,忍的辛苦。段情终于觉得他不肯行动了,开始撕他的衣服,秦邵看着他手指都急切了,衣服扣子都是撕下来的,手上力气很大,秦邵捧着他的脸:“段情,你确定。”脱了我的衣服哪就不止是抚摸这么简单了。
段情不回答他,只是眼里都要冒火了,衬衣扣子撕的差不多了,开始解腰带,秦邵稍微抬高了腰,方便他解,看着身下已经是赤裸的身体,忍无可忍,在他耳边狠狠的说了声:“这是你自找的!”秦邵半跪在床上,很快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了,抚上段情的时候,他还是躲避了,可是,事到如今,躲不下去了。你不喜欢也来不及了,再说他的手段会让他喜欢。
秦邵终于抱住了这个滚烫的身体,肌肤想贴的瞬间两个人不由的抖了下,秦邵安抚的亲了亲他的脸,被他躲开了,秦邵眼里黑了下,手里的动作快速而准确的往下面探去。段情躲了下,被他的手拦住了,秦邵手指打着圈的在那个紧密的小口前环绕,这个地方松软,甚至有点湿润,秦邵眼睛闪了下,他的身体果然特殊,秦邵低头看他,他死死地闭着眼睛,长长地睫毛眨的几块,手指神经质的揪着传单,明明不愿意的,为什么要求欢,是因为身体受不了吗?秦邵低下了头,沿着他锁骨一路吻了下来,亲到右侧的乳尖时,段情在他怀中轻颤,果然这里算是他隐忍不了的地方,秦邵发了狠的吸允,重重的亲,狠狠的允,那一个进口在他的按压下渐渐的松润,秦邵舌尖下了力气,段情啊了一声,秦邵的手指顺顺利利的探了进去,里面湿漉漉的,段情身体都绷紧了,极为的抗拒,修长的双腿紧紧的压着他的手,秦邵也就理所当然的停下了,等他慢慢的适应,他细碎的亲着他的胸膛,一点一点等他软化,段情慢慢的好受了,身体渐渐的软化,秦邵慢慢转动着手指,转一圈往外抽一下,带出湿热的液体,声音淫靡到难堪,段情难以忍受,难以忍受他这样的调戏,他宁愿是直接一点,惨烈一点,好达到他的目的,可是秦邵选择了这种钝刀慢割的方式,这种方式他受不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随着秦邵的手指动而动,他手指缓进的时候他抗拒,他推进来的时候他又觉得好受,在他仅仅是舒服了片刻的时候有快速的推出去,让他淬不及防的喊出声来,难受,难堪,委屈。
段情咬着牙依旧抵不住这种难以言明的快感,欢愉又委屈,快乐又难堪,他受不了,身体开始扭动,这几乎是方便了秦邵的开拓,很快到三指,秦邵手指停在里面,段情又想狠狠的瞪他,可惜这眼神蒙上了一层水气,只能徒增美丽,像是水中的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秦邵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猛的把手指抽了出来,在段情难耐的弓起身体时缓缓的压了下去,滚烫炽热,段情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不是特别的疼,胀满的感觉取代了疼,他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任由他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沉到底,然后就是骤然而来的酥麻。全身都被填满了。
秦邵抱着他一点一点的压下去,小孩子竟然不会反抗,忘了反抗,只是弓着腰一点一点的承受,表情随着他一点一点的沉入,难耐可爱,竟然还能可爱!秦邵伸手搂住了他光裸的脊背,一下一下缓慢的抚摸,让他放松放松,让他能顺利的沉到最里面,然后触发那一个微妙的机关,让他彻彻底底的软化,他在他软化的瞬间里,软磨硬泡,转着圈的打磨,一丝一毫贴的秘密切切。他想要给他一个欢愉的情戏,没有痛苦,做了一次会想要第二次。段情如他所想渐渐的迷了神智,细碎的呻吟随着他深深浅浅的抽插高高低低的响起来,刚开始还能忍,可是随着他自己情欲懵懂,不可控制的时候,这呻吟声也不由自己了。
段情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个样子,没有想到情事做起来竟是这样,难以言喻的滋味。那个混账的东西每次带着滚烫的气息蛮横顶入时都带来一波波酥软的快感,让人想要更多,就连腰身都彻底软化了,推不开也像是舍不得推开。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只好在他身下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频率摇摆,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哼,不知道是肠道对过度的摩擦产生的反应,还是自己这个该死的身体本能的反应,竟然泌出滋润的液体,紧紧的包裹着他,在他抽送的律动里,发出濡湿的声响,随着断断续续的深入浅出,粘稠的水声逐渐响亮,更添羞恼之气。羞恼,又羞又恼,可是他顾不上,每一次都会本能的弓起腰,让臀部高高抬起,方便他进来,他不明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快感,从那被连续撞击的屁股到尾椎,沿着脊椎麻痹了全身,过了电一样的抖,那样的电流渗透了四肢百骸,通体欢畅。不得不承认,欢愉而舒服,蚀魂入骨,食髓知味。
这样的情事超出了他的想想,简直有如,有如!荡妇!段情想咬自己的嘴,不想输的如此的难堪,就算是不得已也不想让这个人看见他此刻这幅切于求欢的样。
秦邵在他想咬嘴的时刻低下了头,第一次附上了这张嘴。他垂下眼帘,看不清段情的脸,只是温和的贴了上去,温柔的跟身下的激烈完全不成正比,段情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想,蜓蜓点水的一下就侧开了头,此后就扭着头,仿佛不知道细白的脖颈更有诱惑力!秦邵看他躲开的唇角眼里黑了下,身下就着那一点狠狠的顶,段情很快就招架不住,初次体验这样的欢愉,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脸终于扭了过来,嘴角无可奈何的蠕动,秦邵却离开了他的脸,于是他落空了,无奈见只好高高的扬起了脖子,秦邵低下头狠狠的吸允了下他的脖子,段情近乎痛苦的哼了声,身体抬高了,嘴角张开了,秦邵低下头去吻他。
唇齿间的纠缠不再温和,他像是没有了耐心,所有的感情一下子烧沸了般激烈,没有给他缓和和抗拒的机会,舌尖重重的在口腔内部扫舐,攻城略地,誓不罢休!秦邵的攻击来的淬不及防,将段情的青涩抗拒顿时压制的丢盔弃甲。不是躲吗,不是不情愿吗!跟他上了床却不情愿!秦邵眼里黑的彻底,手下使了劲,死死的搂着他的腰,含着他躲闪着的柔嫩舌叶狠狠的吸吮,压榨般绞拧出更多液体,偶尔放开也像是鱼儿戏水,等他清醒想推开一些时,他又故技重施,辗转反侧,相濡以沫,一切又卷土重来一遍。这样的纠缠无始无终,仿佛跟身下打好了招呼,一样的拍子,一样的步伐,一样的纠缠,一样的逗弄。
这样的挑逗,段情喘不过气,脑中清明逐渐被昏沉所侵蚀,秦邵是铁了心的欺负他了,自大自傲,目中无人!段情脑海里片段的骂他,该死的霸道!该死的王八蛋!秦邵像是看出他的不情愿,更加霸道的纠缠着他,不允许他躲藏或退却,要逼得他无路可退,要把他抓着床单的手握到手里,要抓也是抓他!这样的混账让段情一时间无处可退,他恨死了这样的掌控,可是昏沉间却又喜欢这样的热烈,这样的抵死的拥抱,这样被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也许是他的放纵,让秦邵加深了这个吻,加深了这个拥抱,深深的进入了他的身体。在他温暖湿滑的身体里一再的抽查,反复的研磨。转着圈的抽插,段情在他的怀里一再的沉沦。事到如今,什么羞恼什么算计,什么反抗仿佛都被这场激烈的性爱冲没了。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段情终究是忍不住抱住了秦邵,也没有让他占多少便宜,在他背上狠狠的抓了几道,秦邵哭笑不得,抱着他狠狠的冲刺了几番,段情抑不住这股厮磨的情潮,脖子往后扬,鼻腔里逸出低低的哼声,身体弓的高高的,被他射进来的炽热的岩浆烫的一阵一阵的发抖,秦邵搂着他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背,慢慢的把他放下来。
段情躺着一动不动,神情涣散,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如同一幅画,把他所有的尖牙利齿都收了起来定格在了这温和的一瞬间。秦邵侧躺着,手还垫在他身下,就这么看着他失神。段情真的是失神,好长时间反应不过来。秦邵慢慢抽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尝到滋味。
他想他真的是混蛋,在没有爱上他的时候把他所有的第一次都强行剥夺了,初吻,初夜。甚至是,这个孩子,都是他强加给他的。秦邵把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肚子上,孩子才二个月多一点,估计比豆芽菜能大点,所以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是这里面真的有个孩子。韩愈天天跟他讲孩子多大了,几周了,多少天了,会有什么反应。他就一点点的听着,渐渐的说不清什么滋味,他从来没有敢碰过段情的肚子,从来没有摸过这个小孩子。这一刻,秦邵有些难受,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腹部有些难受。
26
秦邵摸了一会,段情还是睁着眼睛半开半合,水汽迷蒙。秦邵低头亲了他下,爬起来拧了快温毛巾帮他清理了下。这次没有受伤,秦邵找了他的睡衣帮他换上。段情终于看他,秦邵笑了声:“饭都凉了。”小孩子反应了一会终于听清楚了,终于恢复原样了,恶狠狠的看着他,秦邵笑了声:“我去把饭菜热热,你等会下来吃。”秦邵也不知道是落荒而逃还是想给两个人单独的空间。不能不再次的承认,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话说,做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做完了发现更没有话说。道歉不对,示爱更不对,谈不上也来不及,太仓促像是来不及一样,急急忙忙迫迫切切,没有任何的缓冲,就像是这桩婚姻没有媒人一样,总是显得不正式。两个人的感情跟不上这样的节奏,是不是所有的一夜情都是这一个样?秦邵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件衣服,看着自己被撕的没有几个扣子的衬衣笑了下,这个一夜情对象是个小猫,还没有长成老虎,但是不经意间露出利爪,已经很不好惹。秦邵换了衣服下了楼。
韩愈很含蓄,看了他一眼:“我把饭吃了,给你们两人留了一部分。热热再吃,虽然是夏天,还是要热一下。”秦邵点了点头:“好。”韩愈走到楼梯口了了又回头:“我今晚还需要住在这吗?”秦邵咳了声:“留下吧。”韩愈了然的点头,他就算留下,也应该会留到段情的卧室吧。韩愈无声的笑了笑,两个人这样的关系看起来还是有点进展的。恩,这样也行。
秦邵心里有些忐忑,把饭菜重新端上来的时候,段情也下来了,坐在了饭桌前,拿着筷子吃饭,专心致志的吃,一心一意的吃,什么人都看不见,秦邵给他夹的一块红烧鱼竟然也咽下去了。秦邵于是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的把晚饭吃了。吃完了饭,秦邵洗刷完了,坐到了他身边,段情摁着遥控器,又是那个毛病,碍着台换,不知道看哪个好。秦邵有些看不下去从他身后伸手穿过他的腰际握住了他的手,段情一下子拍开了:“你干什么!”反应太强烈,几乎把秦邵从沙发上推下去,两个人都有些愣了。秦邵看着他,段情动了动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秦邵站了起来坐到了另一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的靠近了他,很自然所以忘记了避讳,是不是有过了肌肤之亲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可是段情呢?段情沉默的坐了下去,再也没有去换台,画面停在了动物世界上。北极熊的,带着两个很可爱的熊宝宝在雪原上寻觅,两个熊宝宝打架滚的一身的雪,笨笨的在地上追闹。秦邵看了一眼段情,段情大概喜欢这个电视,嘴角也渐渐的扬了起来。脸色柔和了点,秦邵想自己应该要示好,于是咳了声:“明天要开学了。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段情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两个人这算是和好了?秦邵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段情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枯坐在沙发上。韩愈大概是忍不住了出来喊他俩:“段少,早点睡觉吧。明天开学会很忙。”段情答应着站了起来,往楼上走,秦邵立在原地。段情没有赶他走,哪他是不是应该要留下来,这样走了好像也不大好,于是秦邵就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理所当然的躺在了他的身边。
9月份的晚上已经有些凉意了,段情身上盖了件薄薄的空调被。睡在他的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不在意他躺在他身边,像是不在意他的床上躺了个人,当然,这个小家伙自己躺在中间,丝毫没有往里让让的意思,好在秦邵的床很大,足够躺他们两个人。只是,秦邵摸摸床沿,手一扯把段情的被子扯开了,段情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秦邵一只手臂抱住了段情的腰,段情反射性的反抗,秦邵使劲抱住了,隔着被子把段情挑了个位置,往里移了移。段情果然二话不说一个巴掌扇过来了,被秦邵抓住了手腕就着这个姿势压在了床上。
段情恼怒了,眼睛气出了火:“王八蛋!放开我!”秦邵低头亲了下他,段情一扭头,吻落在了脖子上。秦邵也没有在意,沿着细嫩的肌肤流连忘返的亲,段情被他气的浑身发抖:“禽兽!”秦邵抬起头:“幼棠,我们已经是,是夫妻了。”段情张口就要骂人,被秦邵堵了回去,唇齿交融,姿势亲密,身体相扣。
段情只是反抗了一小会就放弃了,秦邵也渐渐的缓了口气,他的脾气就是这样,他越反抗他就越想强制性的压下去,段情一柔顺了,秦邵反而柔和了。松开段情的时候,段情气喘吁吁,秦邵擦了擦他嘴角流出来的口水,这么长时间的交缠,他被自己允吸的合不上。段情身体细细的发抖。秦邵从他身上下来,侧躺着把他抱怀里去了,伸手拍他的背,像是拍一个孩子,是怕他气着,气大了对身体不好。秦邵自己的声音更像是哄孩子:“好了别气了,我不要了,你明天要上课了。”其实本来就不想要的,只是看着段情那种比他还一夜情的态度,他觉得受不了了,明明有了那么亲热的关系,他对自己依旧那么的冷漠。这个样子很不对劲。段情的反应很不对劲,秦邵一时想不通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思路,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段情也不知道是被他拍顺气了还是想通了,从他怀里挣出来,把被子使劲卷起来往床里睡下了,秦邵看着卷的跟蚕茧一样的人哭笑不得,拽了好几拽都没有拽出一点被子来。于是也就松了手。等他睡着了的时候,秦邵一点一点把被子拽开了,没有惊动他,只是轻轻的往里靠了下,也不敢靠的太近,他的睡相不知道好不好,万一压着他就不好了。自己就连做的时候都竭力的不压着他的肚子,不能睡觉的时候一腿压上去,功亏一篑啊!
秦邵躺着一时睡不着,外面黑漆漆的,他自己睁着眼睛睡不着,他这几天很少去看段暄,一是很忙,白天要去上班,秦家洛把他调到了底层,从底层干起,他跟一个普通的员工没有什么分别。每天去工地,带着黄色的安全帽,一个楼座一个楼座的跑,检查工地安全设施,记录每一个楼盘的建设进度。说白了就是一个包工头吧。呵呵,其实这样也好,不用整天看见秦家洛,也很好。他不用每天装着平静的脸去看他的父亲,不用每天应对欧阳雪笑容满面的关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以怎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女秘书。当年他小,气急的时候打了她一个巴掌。呵呵,已经10年了,10年了,什么都没有变,无论当年闹的多么难看,欧阳雪始终在秦家洛身边。她不是美丽的,甚至连清秀的边都靠不上,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秦家洛身边一待15年。15年,几乎成了一个固定的年轮,把她的地位一再的巩固。
秦邵其实知道这不能怨欧阳雪,应该怨秦家洛。谁让秦家洛花心的呢,欧阳雪甚至不是烨华的母亲,那烨华的母亲是谁?大概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了。
秦邵微微叹了口气,侧身去看段情,段情真的睡着了,韩愈说他到了嗜睡的时候了。孩子二个月正是困倦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醒的,秦邵有些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到了怀里,不知道是怕弄醒他还是怕自己的举动。他已经分不清楚对段情是什么感情。他不是自己的逢场作戏的一夜情对象,他是他孩子的……的父亲,他是他的责任,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不管双方愿不愿意,这都是要必须要承担的。这个孩子留下来的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逃避过,放弃过,又无可奈何的接受了。既然接受了就只能走下去。所以,这一辈子,他都不能再喜欢段暄了。没有资格也不能了。
秦邵抱着段情心里难受,揪心的难受,身体使劲的绷着,手把传单攥成了团,然后渐渐平静下来,段情在他怀里安安稳稳的睡觉,一点都没有影响到。秦邵躺了一大会,才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秦邵的闹钟铃声大响,段情听着方向,闭着眼睛准确的捞起了秦邵的枕头,把桌子上的手机打地上了。秦邵枕头被抽了飞快的坐了起来,赶紧从地上摸起来关上了,窗外有一丝亮光,朦朦胧胧的。现再才不过5点,秦邵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又想躺回去!今天早上不用那么早的起来了!他现在再段情的的床上?!秦邵侧过身去看段情,段情被闹钟吵醒,不耐烦的皱着眉,菱形的嘴巴抿成纠结的样子,生气了。秦邵看着笑出声来,段情听着声音还想摸东西打,这次没东西了,直接循着声音一巴掌呼上去了,睡觉中力气还是很大,秦邵捂着半边脸咬牙切齿!这个混蛋!睡相比他还差!四仰八叉的躺着,衣服领子大开,扣子,咳,扣子到底是谁解开的,只剩了一颗,胸前那些,他昨天晚上吸允的痕迹全部露出来了,下半截睡衣卷了半截,半截腰全露出来了!裤子只穿了条黑色内裤,一双笔直的长腿!他当真不把自己当男人!不在意自己傍边睡着个男人!
秦邵艰难的移开了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骂人!是谁愿意早起的,还不是为了赶来给他做早饭!要不是他非的喝粥,他用得着这样吗!秦邵是再也睡不下去了,段情打完了人,把被子一卷,把枕头挑了下,理所当然的睡在中间,占了一张大床!秦邵摸着脸下了床,决定去沙发上睡!他不能跟一个小屁孩抢被子!
27
开学的日子格外的忙,忙得不在正点上,同学交流啊,一个假期干什么了啊,之类的相当的热闹。段情没有那个心气,他的朋友也不多,就原奕几个人,还几乎天天在一块那更是没有什么新鲜事好交流的。
原奕比较想跟他说话:“幼棠?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你不在家?”段情点了点头:“恩,我出去玩了,忘记带手机了。”原奕笑了下:“哦原来是这样。”段情不太想说话,原奕看着他没话找话说:“这学期你有什么打算?考英语四级,我听段伯父说你要考?”段情不自觉的皱了下眉:“恩,考。”语气有一点不耐烦,原奕笑着说:“那好,以后可以跟你一块上晚自习了。”段情打了个哈洽:“好。”还晚自习呢,他大白天的就犯困,有什么晚自习好上的。
段情对于自己犯困这事很郁闷,以前几乎没有过的。他学习一直都很刻苦,从不偷懒。段暄一直是他的榜样,不,应该是对比。段暄比他聪明,所以他更应该努力!原奕看着他支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想笑,段情这几天老是犯困。讲台上的老师走了下来,原奕刚想叫他他自己醒了。胳膊一顿,原奕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抱着胳膊问道:“怎么了?”段情脸都黑了:“麻了。”原奕帮他把胳膊放下,在桌子下揉了几下:“怎么样?”段情抽来了勉强笑了笑:“没事。”原奕也笑笑:“刚开学可能不适应,回去早点睡。”段情黑着脸点头。
回去早点睡,不用他提醒,他都睡的很早。看着电视就能睡着,有时候刚吃完饭跟韩愈说不上几句话就想睡觉。韩愈说他想睡觉是正常的,正常的反应,所以他恨极了这个正常反应!
如果能够早日让这个孩子从他肚子里滚出去,他一定无所不用其极!
秦邵这几天也是开学了,所以也没有去上班,他的课程不是很多,可是来来回回的也麻烦。秦家洛看样子是体谅他,不仅没有要求他回去上班还嘱咐他好好照顾幼棠,于是秦邵彻底的成了煮饭的。发给段情的短信永远只有三句话:什么时候下课,几点回来?晚上想吃什么?他问的多么的贤惠啊,可惜段情回复的只有两个字:“随便。”这还是高兴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秦邵看着这两个字咬牙切齿,还真把他当成佣人了!秦邵咬牙切齿的还是去做饭了,谁让他天天去人家蹭饭,日复一日段家的菜谱他都能背过!段暄喜欢吃什么,段情吃的也差不多,只是多加点醋就好了。
这能多加醋的菜不是特别的多,9月份,有藕,也有山药,段情不喜欢吃青菜豆腐,有次做了他一筷子都不夹,秦邵翻着菜谱,咬牙切齿,还是在段情回来前把饭菜端上了桌。韩愈韩大医生好巧不巧的踏着饭点进屋。脸上一脸的笑容:“哎呀,我来的正好啊。”秦邵脸就更黑了!
他也就是脸黑下,还是欢迎韩愈回来,因为他跟段情两个人吃饭很痛苦。秦邵痛苦,段情一言不发,喜欢吃的菜就多吃口,不喜欢吃的就不动。他吃的也不多,吃多了会吐出来,于是渐渐的吃少了,看他这样,秦邵想找点话说,可惜段情都没有给他过机会,吃完了饭就往楼上去了。等秦邵跟韩愈吃完,上楼去看他时,他已经睡觉了。于是他跟段情无话可说。秦邵立在他的床头看着他,这样也好,各取所需。你取我就给。
秦邵慢慢躺在他身边,解开了几个扣子,在他胸膛上亲了下,段情不适应的动了动,秦邵很自然的把他两只手箍到了一块,另一只手手习惯的在他腿间摸索,不一会段情就开始扭动,秦邵指尖湿润了。秦邵搂着他一点一点的探下去,段情身体有些僵硬的让他弄,没有反抗也不会配合,秦邵知道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好了,迫不得已,即便是恨死了自己也没有办法,随着自己指头转着圈打磨的时候,段情已经是完全软了下来,秦邵慢慢的附了上去,身体骗不了人,体内强烈的收缩与腿间的湿滑让秦邵明白,他只是身体需要他。尽管知道这不过是场各取所需的床戏,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要更多!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欺压,忍不住想看他情到极致忍无可忍时的难耐,忍不住想听听他细细的闷哼。忍不住想看他不得已抱着自己要求更多时的委屈。
他最想看的不过是他最后的一刻,高潮过后的平静。老老实实的躺着,眼睛睁着却什么都不想,看着他很平和,没有恨,没有厌恶,只是单纯的失神,眼神纯净如婴儿。这样的段情秦邵不忍心碰,压在身下时都是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体里撤出来的时候都怕惊醒他。
段情的恢复总需要很长时间,长到秦邵帮他清理干净,等他回来时,他已经恢复过来,蜷着被子侧着睡着了,身体弓着是一个防备的姿势。秦邵慢慢躺着不去打扰他,等他睡着的时候,把他一点一点的抱过来。不愿意两个人睡觉的时候还隔着距离,那样防备的距离仿佛这一生都难以逾越,心里的伤害深如沟壑,就连身体上的亲密都弥补不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学校的课渐渐的上了正轨,开了一部分的新课,这个大学的课程很严格,大部分人还是希望学有所成,所以上课时间但凡能听进去的就会好好听,听不进去的那也没办法了。
雕塑系欧阳教授的课没有那个学生敢贪睡。一是欧阳教授讲的好,雕塑史源远流长啊,从陶罐到秦兵马俑,从木雕到玉雕,从石雕到铜雕,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简之语气嘲讽,字字带刺,所以他的课一般来说睡不过去的。还有最重要的是,欧阳教授厉害,谁都敢打,手里的书不是看的而是打人的,雕塑系的那本雕塑史书宗罗中西n千年文明,那个厚度不是一般的厚,长度也是16开全本,卷在手里打人正正好。质感浑厚,而且名真言顺。
所以只要是听说是欧阳教授的课,同学们那是宁愿找火柴棒撑着眼皮也不敢睡觉。所以欧阳教授很自豪,不看书都讲的很好,不拖泥带水,尽心尽职幸灾乐祸的讲。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欧阳教授眯着眼睛看了看最后两排的两个学生很久了,睡的很香,他讲课都有20分钟了,这两个学生睡的那叫一个香。他们旁边的同桌低头苦思的摸样,也没有把他们叫起来,这让欧阳教授心里很不爽,非常的不爽!于是欧阳教授暂停了,吩咐同学们自己看看课本,于是伴随着哗哗的翻书声,欧阳教授慢慢踱步下来。怕打草惊蛇先走的另一边,慢慢从教室后面踱到了另一排。很好,这个位置很好,建筑系的人数比较多一点,三个班,每个班30多个人,这两个学生藏得好啊,靠窗,最后,还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同桌,恩方便睡觉也方便挨打。
欧阳教授眯着眼睛心里连连冷哼,手在看不见的背后卷了卷那本厚厚的雕塑史,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最后一个同学背上打去,欧阳教授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这次出问题了,不是他打的方向有问题,而是有人护住了,于是欧阳教授的书还没有敲上去,就被最后一排这个同桌伸胳膊一档,这一档于是欧阳教授的书直飞到前面老老实实低头苦思冥想的学生后脑勺上了。前排同学低低的啊了声,捂着了后脑勺,反射性的回头看欧阳教授,这本书因为后排同学的这使劲一档用了力气,所以很疼。被打的同学的眼里迅速的起了雾气。眼泪尴尬的要掉不掉,男人吗!可是真疼啊!!!啊啊啊!!程瑞摸着头很不解的看着欧阳教授,欧阳教授看着这一幕突生的变故愣了下咳了声:“咳咳,那个同学,没你的事,坐下吧。”被打的同学莫名其妙的坐了下来。
欧阳教授于是继续看这个变故的始作俑者,后排那个挡书的同学已经迅速的站了起来。低着头极为羞愧的喊了声:“欧阳教授,俺……俺我……”张家润一紧张就想说家乡话,他心里真的着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虽然他傍边这个是个大少爷,他没有那个未雨绸缪的能力,刚才确实本能的反应。
欧阳教授眯着眼看他,他本来也很自豪准备来个连环打的,先打后面这个再打前面那个,一个也跑不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学生竟然敢挡。欧阳教授记得这个学生,穿着很朴素,学习很刻苦,长的也高高壮壮,一般都是干摔泥巴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是个典型的老实孩子。欧阳教室看清楚是他后,也没办法了,人家确实不是故意的,欧阳教授下巴抬了下,示意他叫醒同桌。
张家润在他的眼神下伸手拍了拍段情,段情磨蹭了半天,终于在全班同学的笑声中醒过来了。前排的另一睡神韩文也在被打的程瑞的暗示下醒过来,看到全班同学幸灾乐祸的表情,韩同学尚未清醒:“怎么了,下副本了?程瑞?”学生更是哄堂大笑,就连已经站到欧阳教授旁边等着救场的班长原奕都忍不住笑了,这个韩文一定是通宵玩游戏了,可是,幼棠呢?你昨晚干什么了呢。
欧阳教授拿着程瑞捡起来的书啪的敲了他一下:“现在清醒了吗?”韩文终于清醒了,话都结巴了:“欧……欧阳教授……”他是从上一课睡到这一课的,实在是困了,所以程瑞叫他他也没有醒,他根本就忘记了今天是欧阳教授的课。
欧阳教授教训完了韩文又转身看段情。段情还不是很清醒,他还是很困,他迷迷瞪瞪的看着欧阳教授,那双凤眼微微眨了下,刷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煽动了几下,迷蒙的眼神配上精致的脸庞看起来很是不解,原奕站在边上笑着看他,这个段情长的实在是好。
这个眼神让人舍不得打,他很少看见段情迷糊的时候。
欧阳教授才不管他好不好看,眼睛一迷:“段情?!”段情伸手搓了搓眼:“欧阳教授?”欧阳教授看他不清醒,拿着书拍了他后背一下:“昨晚梦游了?”
段情捂着头哼了声。终于站了起来,双手垂着恭恭敬敬的跟欧阳教授道歉:“欧阳教授我错了……”很识时务。欧阳教授哼了声:“清醒了?”段情点头:“醒了。”
欧阳教授这才收起书慢慢往讲台上走。原奕朝段情笑笑:“幼棠。”段情朝他笑了笑,摸了摸头坐下了。他实在不愿意在原奕的面前出丑,不跟他同桌了,没有到竟然又让老师打起来了,真是的,谁知道竟然又睡着了。段情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咬了咬牙不再去看人,旁边的张家润看了他一眼也坐下了,韩文拉着程瑞也坐下了。原奕也走回了座位。
28
这次欧阳教授教训完了人,兴致来了,讲了一大段,直接忽略了这是一群刚大二的菜鸟,直接讲到了中国雕塑史上最为壮观的雕塑奇迹:秦兵马俑。说起秦兵马俑来,欧阳教授难得的没有讽刺。所以段情还是很困,幽魂似的听了一堂课,满脑子浆糊,好不容易盼着欧阳教授讲完了,段情又趴在了桌子上,他前面的韩文倒是真清醒了,回头撩拨他:“段情,段情,你还睡啊!怎么比我还能睡!”段情心里哼了声:就是因为你能睡所以我才在你后面坐着的,有你对比着我不会那么的显眼,谁知道两个人加起来更明显了!
韩文自己叨叨了一会还是叫不醒他也就索然无味的回头了。他跟段情原奕都算是同学,别看他的名字这么文雅,其实他家里一点都不书香,算是暴发户,老爹是包工头发了财,把他硬是塞进了这个学校,想让自己的儿子也有点建筑细胞的,韩文一百个不乐意,他没有那个艺术修养,来了这里没啥好期盼的,只不过竟然能够跟段情原奕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成了同班同学,也算是缘分啊。韩愈以前是跟他们玩不到一起的,原奕一副疏离的气息,段情每天更是一副生人爀近的摸样,没有想到这几天竟然跑到他后面来坐了,竟然不跟原奕同桌了,这倒是让韩文高兴了一会。怎么着说也是同学啊!还且现在还跟自己一样了,喜欢睡觉,恩很好。韩文高兴了自顾自的拿着手机打游戏去了。
张家润看了一眼继续趴在桌上睡觉的段情,段情睡觉的时候并不朝他,他自顾自的窝在自己的胳膊里睡的昏天暗地。张家润有些奇怪,他是个粗狂的山东大汉,也觉得段情好看,背影都好看,好看的像是画上人,恩,那个江南的人不管男生女生都长得好看。张家润奇怪的是他怎么会跟自己同桌,段情来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就把他原先的同桌赶走了,于是以后他就占据了这个位置。这些天都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他不开口张家润也不太敢跟他说话。这个大少爷脾气不大好,脸一直没有晴过,就连韩文跟他说话他都爱理不理的。人家还是他高中同学呢!
第二堂课的时候,张家润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他叫醒了,段情刚醒的片刻很讨人喜,醒了之后就讨厌了,眉毛一挑,凤眼一眯,长睫毛小扇子一样刷的垂下来,于是声音都是冷的:“干什么!”张家润知道自己声音大,于是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要上课了。那个,那个这节还是欧阳老师的。”这该死的大学课程,这该死的建筑系!学个建筑而已,还得学素描!还得学雕塑!还得学兵马俑!段情心里咒骂了一番爬了起来。脸上表情不善,张家润看着他长到纠结的睫毛想,他娘说的果然对,长睫毛的人都很厉害!脾气都很坏!张家润心里摇了摇头,大少爷脾气要不得。
段情翻着课本使劲掐了自己肚子一把,清醒了。这一堂课好不容易混过去了,终于下课了。段情抱着课本往外走,原奕赶上了他:“幼棠!”段情站下了:“原奕。”原奕看着他:“去哪吃饭?还是学校外面?”两个人以前都是在学校外面吃的,食堂的饭段情大少爷一口都不吃。原奕很自然的拉着他往外走,这次段情迟疑了下:“我要回去吃。”原奕惊讶了下:“回家?”他一个星期没来,段情不仅把同桌换了,连习惯也换了。原奕疑惑的看着他,这个点段暄应该早就回家了,他一般就上上午两节课跟下午两节,如果下午有课的话。
哪谁来接他回家,再说中午就这么两个小时,下午他们还是有4节公共课。大二的课程还是很多,他们这个学校为了培养高材生,把所有的课都安排在了大一大二,想让那些智商高的提前毕业,也是想让他们大三大四的时候能够多多实践,所以他们的课程排的很多。下午两节英语,两节建筑工程经济。一点半就要上课,原奕疑惑道:“你赶得来吗?”段情不太想跟他说他住在秦邵哪里,这些天躲他他难道看不出来?原奕看得出来,他跟段情这么多年同学,他怎么能够看不出来!连同桌都不跟一起了!原奕站到了他对面看着他,段情心虚先说了句:“我哥哥没有走,我,我跟他一起。”
原奕把手插到口袋里暗地里使劲握了握:“那好吧。”看到段情疑惑的看他,原奕觉得自己口气太过于奇怪于是笑了声:“下午可别睡过了头,英语课啊,老师可是要点名的啊!”段情咳了声:“放心,我不会再睡了!那我走了啊。”原奕放他走了。
段情松了口气,原奕这个人不好应付啊,还是自己现在的傻同桌好,自己换同桌没有换错。段情开始往秦邵住的地方走,他说的真没错,段暄真的在哪。以前都是回家的,这几天倒是天天来,段情有点不乐意,因为比起原奕来,段暄他更不好说。特别是对着一桌子菜时。虽然段暄跟自己吃的差不多,口味清淡,特别是这个夏末的时节,秦邵做的饭特别的清淡,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菜,他们研究生的课程真清闲,只有两节课,还是爱去不去的。
段情想的乱七八糟的,捧着米饭硬是吃了一碗。段暄给他夹菜:“幼棠,课多不多,下午还有课吗?”段情点了点头:“还有四节。”段暄感叹:“都快赶上高中了。那你多吃点,省得下午饿。”于是又给段情填了一碗饭,段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不想吃了。我吃饱了。”段暄奇怪:“才吃了一碗啊。”段情心里郁闷的要死,他以前得是多么能吃啊!秦邵看着他的表情想笑:“吃不了就算了。语棠你多吃点。”段情连连点头:“恩,你吃,你多吃。”
秦邵看着他装模作样的离开了饭桌,开始看电视,一直是那个毛病,把所有的台换三遍后终于找到一个。段暄看的眼累,摇摇头:“跟他看电视,不用一年眼睛就该近视了。”段情得空回了句:“谁说的,你没有近视吧。我也没有。”段暄笑:“那是因为你没有天天趴在上面。”段情切了声,两兄弟斗嘴的场景秦邵经常见,一点鸡毛小事都能说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谈不到实质上就是单纯的拌嘴,那一种骨子里的亲近浓浓的溢出来,秦邵心里很亲切,可是亲切了一会觉得不是滋味了。段情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段暄,可是还是能够跟以前一样旁若无人毫无芥蒂的跟段暄拌嘴,在跟自己夜夜同床以后。他的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吗?还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却跟自己睡觉!!!
秦邵捏着筷子有些僵硬,段暄问了声:“最近很忙吗?秦伯父哪里还要去吗?”秦邵摇了下头:“这个星期没有去,刚开学,过几天安顿好了再说。”
段暄笑道:“是幼棠给你添麻烦了吧。”
他说的这么见外,仿佛他们兄弟才是至亲,秦邵觉得自己钻了牛角尖,硬是笑了笑:“哪里,他天天有课,就是晚上回来而已,跟我的作息基本一样。”段暄点了点头:“那就好。”秦邵笑了笑。两个人说话这一会,没有听见段情换台的动静,秦邵看了一眼,果然是睡着了。长腿没有地方伸展,在沙发上憋着,秦邵站起来双手一托把他抱了起来,段暄咳了声,秦邵一下子愣住了,抱着他的手有些僵硬,段暄看着他也有些僵硬,眼神明显是看着段情的。秦邵有一瞬间觉得怪异被他自己笑着揽了过去:“幼棠这孩子,说睡就睡了,在这里不舒服,还是上楼去睡吧。语棠,你坐着就好,我把他抱上去。”段暄笑了下:“好。”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抱不动他,段暄就这样看着秦邵轻而易举的把他抱起来,段情睡的很沉,竟然没有醒。段暄站在客厅里有些失落。
秦邵把他放床上,盖上了个薄被,看了他一会就下了楼,楼下还有段暄,秦邵陪段暄说了会话也让他去休息,天气不是那么炎热也不是那么冷,温度适宜,所以他的身体好了一点,不再整日的咳嗽,再加上是秦邵这里,所以段夫人也没有强制性的要他回去。
段暄选了段情的卧室:“烨霖,我跟幼棠睡一个房间好了,你也去休息吧。”秦邵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好。”如果段暄睡在他的卧室里,他就该去睡客厅了。
段暄把门关上后看了看段情,段情睡觉姿势还是很自我,秦邵把他往里放的,这么一会他已经睡在边上了,四仰八叉。薄被子都蹬了。段暄坐在他床沿替他掖了掖被子,想笑笑,有些心酸。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很小的时候睡在小床上,四周有围栏,他掉不下来,于是也就由着他一个人睡。再大大小床睡不下了,就换到了大床上,那时候他调皮的要命,翻身,满床上跑着睡,从床上掉下来都没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地毯很厚,也没有摔疼。保姆在旁边睡的呼呼的,连被子都不给他盖盖!他那个时候还能抱动他,虽然长得胖胖的,但是还是能够抱得动的。抱到他的房间,跟他睡在一起。小孩子没有跟人一起睡的习惯,把他踢醒了很多次,最后也实在累了,两个人都睡着了,被子被他全部瞪了,两个人就穿着薄薄的睡衣睡到了天亮。早上小孩子没有冻着,依旧活泼可爱哭的声音很响亮。反而是他不行了,一顶点的感冒差点要了他的命。他的免疫系统太差,太差……从那以后,段夫人再也不允许他们一起睡。
段暄长长地吸了口气,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捂着口低低的咳了几声,拿起来段情桌上的英语书,心平气和的看下去。他不能想太多,哮喘这个病可大可小,遇上体质好一点的也许就好了,可是遇上他就不好了,他这个病根时间太长了,先天性的,永远都治不好了。这些年他生在药罐里,日日夜夜的养着,没有恶化,没有因为长期的反复发作导致阻塞性肺气肿和慢性肺源性心脏病,这已经是很好了,很好了。
段情睡觉不太老实,手打在了他身上,把他的难受也打没了,段暄握着他手笑了。就跟以前一样,每次他身体不好只能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就会跑进他的房间。虽然是搞破坏,虽然是东找西翻的把他的房间翻的一团乱,可是,他心里高兴。高兴这个小孩子肯来陪他玩。在被段夫人跟医生下了禁令后,还愿意来找他玩。他看着在他房间里自己玩的幼棠,心里也酸楚,这个小孩子同他一样的寂寞。段靖远把他管的很严,几乎不允许他出去玩,就连幼儿园都没有去上。只是在家里请了个老师。他已经6岁了,可是连个同伴都没有。他是没有了同伴,没有人玩才不得已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的吧。
段暄握着他的手深吸了口气,他应该谢谢段靖远,谢谢段靖远把他惯得这么严,剥夺了小孩子应该有的童年,让他不得已的跟自己生活在了一起。小孩子也一定讨厌他,讨厌他病怏怏的躺着,不能想一个哥哥一样陪他玩积木,陪他跑火车,陪他打枪,陪他捉迷藏,陪他出去蹦蹦跳跳,甚至不能够抱抱他。甚至,陪他玩的时间都很短,都要偷偷摸摸的。一旦被医生跟段夫人发现,小孩子就要被说上几句,然后就会被保姆强行的抱走。
段暄眼眶有一些湿润,他记得有次,小孩子怎么也不肯走,死死的扒着门框,不小心被保姆带上来的门夹住了手,哭的惊天动地。他急的不得了,从床上掉下来,再次的惊动了医生。他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以为那个小孩不会来了的,结果晚上又看见他偷偷的跑了进来,已经不哭了。手上也包扎好了。这次倒是老实了,坐在他床上看他,脸色臭臭的,说的话不好听:“你没有死吧。”6岁的小孩子啊,不会说话,说的都是他实际想法,是怕他死吧。段暄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放心,我不会死。”小屁孩放心了,高兴了:“那就好。哪我走了。”段暄拉住了他:“再玩一会吧,给你吃饼干,巧克力的。”他想他真的想让他留下来,以至于用这种手段,小孩子正是喜欢吃糖牙疼的时候,段靖远控制了他所有的糖果。果然小孩一听有巧克力饼干吃,立马高兴了。段暄把他的巧克力饼干全部都给了他,小孩子抱着一大盒饼干,席地而坐。吃的嘴上都是黑的。段暄看着他笑,一时间觉得身上的病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幼棠一直喜欢吃零食,尤其喜欢甜食,从小到大一直断不掉,无论牙多疼都改不了。那天晚上也一样小孩子吃多了,牙疼。闹了半个晚上,可是第二天的时候还是愿意跟他玩。
段暄汗颜了,想起那些往事都有些脸红。他看了一眼段情,段情脸已经正了过来,脸上闷出了汗,怪不得把被子都踢了。段暄放下书空出手来替他擦了擦汗。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下,跟小时候一样单纯的亲亲,不掺杂任何的情欲。
29
段情这一觉又睡大了,把两节英语课直接睡过去了。是段暄没舍得叫他,闹钟响了几声段情只是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于是段暄帮他关了。段情一觉起来时连连叫:“完了,完了……英语课老师点名。”段暄咳了声:“没事的吧。一两节课不去没有关系的。”段情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不用去也可以!”小屁孩起床气这么大,说话这么冲,秦邵就说了句:“段情,他是为了你好,没舍得叫起你来!”段情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现在清醒了,很清醒,所以看着秦邵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秦邵,你没有资格跟我吼!”懒得再看他,段情抓起课本出去了,把两个人摔在了屋里。段暄连连喊他都没有喊住。秦邵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踩着了小孩的尾巴,看着沉默的段暄安慰了声:“你别在意,他就是个孩子,不懂事。”段暄笑了声:“没事。是我不好,幼棠从小到大都很要面子,上课从来没有迟到过。以前的时候嫌我慢,都不肯跟我一个车去上学。”
秦邵也陪着笑了笑:“现在脾气越来越厉害了。”段暄听他这么说回头看他:“刚才是我不对,他的脾气不是这样的。你,你多包涵。等他在这里住够了就回去了。”秦邵愣了下,才想起段情是不得已住在这里的。等他,等他不住了,那就走了,跟他毫无关系了……他刚才,刚才只顾着段暄了,把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孩说走了。段暄叹了口气:“好了,我要回去了。本来是想上课的,现在也不用上了。”秦邵送他回去,一路上两个人奇迹般的沉默了。
晚上段夫人留他吃饭,秦邵摇了摇头:“我回去吃吧,段情也没有吃,我跟他一起好了。”段夫人听他说段情就没有接话,秦邵知道她不喜欢段情于是也就告辞了。回到家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段情,韩愈倒是准时回来了,他白天继续去开他的诊所,晚上回来。韩愈习惯性的问段情,秦邵正在摁手机,打了一遍又一遍,段情关机。秦邵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韩愈洗了洗手问他:“去哪了?”还不到周末,不是回家的日子啊。秦邵咳了声:“我出去找找他。晚饭我做了,你先吃着。”韩愈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你们,用不用我跟你一起?”秦邵摇摇头:“不用。”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知道如果今晚不找他回来,他估计宁愿睡教室也不会回来。
秦邵找了好几个地方,先把他的教室找了一遍,又去他常去的自习课教室找了边,图书馆找了遍,找不到人后不得已打给他妹妹,秦烨华倒是坦然,想了想说是跟他们班长出去了。应该晚上就回去了。秦邵要了原奕的电话。秦邵知道原奕,副市长的公子吗,他们都认识。只能说段情交的朋友都是数的上名号的。段情不屑与交那些普通人,能跟他玩的非富即贵。小孩子太势利!秦邵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毕竟原奕一直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他客气,原奕更客气。两个人说了好几句了都没有切到正题上。
段情坐在原奕对面有些冷笑,原奕看了他一眼笑了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秦邵咳了声:“我听烨华说段情跟你在一起?”原奕看了一眼有点不耐烦的挑着饭菜的段情笑了下:“是啊。跟我在一块。秦哥你要找他吗?”秦邵确定了人后点头:“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话。”原奕听着他电话里骤然间强势的声音有些不悦,微微皱了皱眉,还是把电话给了段情。段情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只能怪原奕太会寒暄,从不点名道姓,朋友也多,对着任何人都是一副狐狸笑脸,当听清楚是秦邵的声音时直接挂断了,连哼都没哼!
原奕看着他干脆利落的动作笑了声:“怎么了?秦家大少爷得罪你了?”段情哼了声:“不用理他。我们吃完了回去。”原奕笑了声:“好。今晚你要是不回家的话去我们宿舍住吧。我们宿舍有个家伙天天不在宿舍住。”段情想了想勉强答应了,家不能回去,秦少哪里他是不想去了。现在也只能跟原奕回宿舍住了。段情无意识的摸了下肚子,肚子还是平坦的。
原奕看了他一眼,段情自从听了秦邵的电话后就不高兴了,本来两个人很高兴的。原奕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好了你不想吃就不吃了,我们回去吧。”段情随他站了起来,本来没有觉得难吃的,听了秦邵的电话就觉得难吃了。
两个人结了帐出来,天色还尚早,原奕看了看表:“幼棠,才8点。你困了没有?不困的话,我们出去玩会?”段情想了想:“好吧,去哪?”原奕想了想:“前面的呼啸山庄新开了个溜冰场,我们去看看?”两个人在高中时就溜的很溜的,原奕记得段情很喜欢的。果然段情不打哈欠了:“好,我们去看看。”
两个人走进呼啸山庄,“wutheris”几个看起来分外有重量的英文名硬是被灯红酒绿照的诡异,段情看了看灯红酒绿的店名笑了声:“倒是浪费了这个名。原奕笑了声:“要的就是这么个名号。”段情笑笑没说什么,两个人走进去,果然很大,分了很多区,像是个娱乐城。原奕带着他往里走,很熟悉,店里的经理看见他来很熟悉的打招呼:“原少,你来了。”原奕点了点头:“我们去3楼溜冰场。”经理很快的请他过去。两人进到里面是才觉得豁然开朗,几百平米的溜冰场,很干净整齐,人虽然很多,可是因为面积大看起来也是很空闲,比外面好多了。也很是热闹。段情笑了声:“这么热闹。”原奕笑:“这个地方刚开业的。所以人多。”两个人换上了鞋子,滑进了场地里。
原奕的技术不差,段情的也不错。双人滑很漂亮,燕双飞,两个人围着场地转圈画,两圈过后原奕拉着他滑到了中间,两个圆圈,两个人一人一个,花样与速度让周围的人渐渐的靠了边,站在边上看两人溜,音乐竟然难得的放着《wutheris》,有一点不合时宜,这首歌本来就是悲伤的。原奕长长滑了一个弧形,靠近了段情站到他对面,带着手套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轻轻地说:“还记得我们高中的的话剧表演吗?”段情喘了口气,这么长时间的滑动让他有一点累。点了点头:“高三元旦的时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记着啊。”原奕看着他笑:“哪里,我觉得很好。你的英语对白很好。”说到这里段情的脸色就很不好了:“都怪英语老师,他难道找不到个女人来对白了吗,非要我去!”
原奕笑了声:“是你英语好。除了你找不到那么好的英语配音。呵呵。”他的声音很好,性格也特别的像书中的人物,言辞激烈中有着不死不休的执着。段情挣开了他的手想旁边滑去:“不许再给我提那件事!你是好,因为你配音的是希斯克厉夫!而我配音的是那个该死的凯瑟琳!”原奕看着他笑,凯瑟琳如果该死,那么希斯克厉夫不是更该死?段情其实很喜欢呼啸山庄那本书吧,而他就不喜欢了。
段情气呼呼的想划回去,确实有点累了。冰鞋今天觉得格外的沉。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所以竟然没有躲过一个从他斜面滑出来的人。原奕想的有点远于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冰面上!“幼棠!”段情有一瞬间觉得失去了知觉,他的头倒是没事,被他自己本能的护住了,只是肚子很沉重!段情吃力的看了看压在他身上的人,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是初学者出于害怕的本能,摔倒前死死的拽着他,摔在了他的身上!这一摔也摔蒙了,段情缓了口气后不耐烦的想推开她:“起来!”
小姑娘穿着冰鞋爬了好几次都不成功,段情的脸就越发的黑。他的不耐烦让小姑娘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见你,我不知道……我……”越是紧张越是起不来,段情穿的衣服就一层,很快就被冰层冰透了。
段情捂着肚子骂了一声:“该死的!”小姑娘住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了,没有想过这么好看的人说话这么的难听。原奕这个时候也滑过来,把小姑娘扶起来,连忙蹲下看段情:“幼棠,没事吧?”段情吃力的爬起来:“没事!”原奕还是不放心上下摸索他:“有没有摔倒哪里,腿疼不疼?背呢?肚子呢!”段情飞快的把他摸向他肚子的手打开了!看到原奕发愣,段情咳了声:“我没事,我们回去吧。我不想滑了。”原奕很快就恢复了笑道:“好,我扶你过去。”这次段情没有再甩开他,原奕心里舒服点了。
30
两个人回去时,被秦邵抓住了,秦邵靠在宿舍楼前的墙上,看着他跟原奕笑笑闹闹的走过来,一个晚上的担心看见他笑着过来松了口气,可是也窝了一肚子火。竟然跟别人玩到这么晚,还跟人家回宿舍住!秦邵把烟头摁死在墙上!走上前来喊住了他:“幼棠!”
段情看了他一眼:“你找我干什么?”秦邵压着声音:“走,我们回去。”段情笑了下:“不用了。我明天回去收拾下东西。以后不会去了。”他真的受够了,再也不想去了,段情下意识的抹了抹肚子,有一点不舒服,那个时候小姑娘撞的还是很疼的。呵呵,段情嗤笑了下,这么短短的时间啊,当时摔的那么疼,可是现在肚子仅仅是有那么点不舒服。呵呵,真是够顽强的!
他这些天忍着跟他上床,是因为书里说孩子二个月的时候最脆弱,一做就做掉了,哈哈,可是,大半个月了,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受尽耻辱竟然一点用都没有,那他还去自取其辱干什么呢!他难道在那里还不够耻辱的吗!
大概是段情的表情太难过,秦邵下意识的想拉他:“幼棠。”他没有想过段情是那么的排斥他,一下子把他甩开了,力气过大连他自己都后退了一下,被身边的原奕扶住了:“幼棠,你没事吧。”段情这一摔用过了劲,胳膊都疼,被原奕扶着一时间没能站直,原奕着了急:“是不是摔倒了哪里?”段情摇了摇手:“没事,我们回去吧。”原奕点了点头半抱着他语气极尽的宠溺:“好,我们回去。”
秦邵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靠着极近的两个人心里怎么那么的不舒服,没有想明白,手比心快,几乎是一下子把他从原奕怀里拽了过去:“放开他!”原奕没有想过秦邵会这样做,都被他拽的晃了下,声音都有些冷了:“秦邵?”
秦邵把人拽怀里了才抬头看他:“原少爷,幼棠要回家住,我送他回去,今天晚上多谢你照顾他了。”
原奕眼都冷了,手下意识的捏的紧紧的,这里是宿舍楼前,就算是大半夜,就算是在树荫下,可是依旧有很多人,原奕克制的捏住了手:“幼棠,是我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邵冷冷的看着他:“原少爷,幼棠是我弟弟。他在宿舍里没有铺盖你是知道的。他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他从来不住校你也是应该知道的。”原奕,你对他有什么想法,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没有那个好朋友会以这样的姿势扶他,没有那个同学会以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同学!原奕你掩饰的太差了!
原奕嘴角动了好几下终于让声音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突兀:“幼棠?你要回家吗?”段情被秦邵死死的搂着腰,挣不出来只好使劲的踩了秦邵一脚,秦邵也没有移开,更加防备似的箍住了他,这让他觉得肚子更加的不舒服了,竟然没有挣的开,这在原奕的眼里不亚于他默认了。原奕咬着牙笑了声:“那好,那我先回去了。”段情恨得咬牙,被原奕看到他跟秦邵有关系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堪!
原奕走了后秦邵才松开了他,段情反手就要打他,秦邵握住了:“幼棠,对不起,我下午的时候说话说重了。”段情使劲挣开了:“秦邵,我不想再说那些了,我以后不去你那里住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段情觉得自己已经气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只是本能的想跟他撇清关系,再也不想见他了。
秦邵知道自己没有理,只好继续低声下气的道歉:“幼棠,我下午真的不是故意的。”段情摆了摆手,往后面的树上靠了靠,他的肚子真的有点不舒服,他真的是遇见秦邵就倒霉,倒霉透了。段情胡乱的摆了摆手:“秦邵,你不用道歉,因为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一点都不想见你。你赶紧走吧。”
段情不耐烦的挥手,是不是故意的他还不知道啊,当然不是故意的,无心之失,惯性而已,习惯性的维护段暄。呵。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事都会先向着他,他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恶心吧唧的态度,所以他确实挺恶心秦邵的,你说你要去腻歪你去找正主啊,你在我这里胡搅蛮缠干什么啊!我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段情,不会授人以把柄,不会去害那个病秧子,他害与不害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看着也活不长的样子。
以前跟他闹,抢他东西扔了他的药简直幼稚到家啦。段情努力的平了口气转身往外走。现在宿舍也回不去了。不过他是谁啊,段家二少爷,钱有的是,去住旅馆还不行吗!他明天会去找个地方住着,离他们都远远的,省着看着他就恶心。
秦邵一路跟着段情,伸不出手去拉他,段情走的笔直,决绝,秦邵张了好几口都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有错,他确实对段情不公平,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会慢慢改,总的给他一个改的时间吧,总他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吧,死刑犯都有缓期的时候呢!
秦邵眼看着段情要拐弯了,往前走了几步拦住了他:“幼棠,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段情冷着一张脸,眼睛半垂着,声音很不耐烦:“别挡着路。”秦邵看不了段情这样一幅轻蔑的样子,以前就是这个样,见了他爱理不理,就算是喊他也是这样一幅不耐烦的样子,真的让人无端生出火气来。秦邵咬了咬牙上前拉住了他:“先跟我回去,我们回去再说。”
秦邵心里生气,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的气,一个晚上,从6点找到7点,从7点站到10点,树下的烟灰都落了一地,他戒了一个月的烟这一个晚上全部回来了。等不到他。又气又急。秦邵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腕,手腕上那一串圆润的珠子都磨得他的手疼!
他疼,段情就更疼,对他踢打他也当没看见,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住处,韩愈给他们俩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这种情况,连忙笑到:“段少,你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秦邵终于把你找到了啊,呵呵,那正好,进来吃饭,我去给你们俩热热,再吃点?”
秦邵进了客厅把段情松开了,跟韩愈说了声:“恩行,幼棠。先喝点水吧。”他很自然像是理所当然,段情一肚子火气从眼里冒出来,手都直哆嗦,拿着那一杯水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韩愈啊了声又闭了嘴,秦邵顿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去抹了把脸上的水,幸好他给他的是温水。幸好啊!他怕他烫着怕他凉着所以对的水不冷不热。
秦邵抬头看段情:“段情,是个人都要讲礼貌,是个人都要有教养的吧。段情就算我下午错了,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可是你呢!”
段情泼完水之后还是气的厉害,胸口起伏的厉害,手指还是发抖。看着秦邵语气都乱了:“秦邵你活该!”吐完这一句话后,他像是开了闸门的水,一下子泄了力气,说的话也无力,无力而固执:“我不用你好心。我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做。不用你假惺惺的,我住在这里的这些天我还给你!”段情手指还是很稳的把钱包掏了出来,哆嗦着抽出一叠子钱来摔在了桌上。然后没有再看他,想上楼去收拾下东西。
秦邵看着桌子上的钱眼睛狠狠的眯了下,又是这样一副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秦邵心里恨极竟然还能笑出了声:“段少爷除了有钱还有什么?有点智商吗!”段情回过头看他,秦邵笑着把话说完:“怪不得这些年没有一个人喜欢你,你父母不喜欢你,你身边的朋友也没有几个真心的。你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你!”秦邵看着段情渐渐捏紧的手,那一串佛珠滑了下来,美的耀眼,秦邵咬牙继续说:“你知道什么原因吗?是因为你不尊重人,因为你一直一副高高在上谁也不及你的样子!你见了谁都爱理不理,你好高骛远,攀强附贵,遇见能利用的你不惜一切,遇见比你差的你恨不能当成垫脚石!你这样的性格永远也赢不了别人的心!”韩愈在旁边喊了声:“烨霖,别说了。别说了!”
段情咬着牙:“让他说。”
秦邵看着他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攀上原奕这个高枝就高展无忧了吗,你以为以你这样的人,他会真心跟你做朋友吗!你以为原奕真心拿你当朋友吗!他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看!他不过是想把你骗上床!你自己口口声声什么都不用别人管,可是你自己管得了吗!是不是被人骗干净了才知道后悔啊!”秦邵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大到盖住了韩愈的声音。在整个客厅里震耳欲聋!
段情使劲的捏着自己的手,省得从楼梯上飞下来,他真的想掐死秦邵,一分一秒都等不了。段情使劲咬了下舌头,疼,所以冷静,说出的话跟刀片子一样:“秦邵,你自己有病,不要把别人也误认为跟你一样,你自己喜欢男人,不要也拉着别人下水,还有,就算原奕他,他对我有什么,那也比你这个强奸犯要好得多!”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他被自己咬着了舌头,舌尖的血腥气让他头一阵一阵的昏眩。
强奸犯!这三个字在客厅里有了回音的效果,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一点理智都没有了。终于吐出来了,吐出来了,段情的脸色煞白。
秦邵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韩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只是从来没有往秦邵身上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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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情咬着牙继续说:“你一个强奸犯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有什么脸跟我说别人什么!别人对我再差也差不过你,我这几天吃的你的饭,住的你的地方我还给你了!从此以后,我一点都不欠你,是你欠我!从今以后,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你没有资格。你不配!从今以后,我段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什么样不用你管!我目中无人攀高好远,看不上秦少爷,秦少爷最好要有自知之明,见了我离我远点,别做我的踏脚之石,不,你是连块石头都不如,别出来脏了我的鞋!”
秦邵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为什么那么的不理智,说出的话像是不经过大脑,或者是存在心里很久,压抑的很久,就是想一吐为快,或者是不伤他不痛快,或者是被他这样冷漠的一干二净的撇清顶的心疼,不吐出一口血来不舒服,不撞破南墙,不鱼死网破不肯罢休,不相互伤害的体无完肤不痛快。仿佛所有的不满意所有的不痛快在今天晚上一起爆发了。他甚至不知道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心里怎么会那么那么疼!那么那么狠!疼到恨不得压上他咬着他,生啖他肉,生食他血都不够挫骨扬灰的恨意,让他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去绝地反击。让他选择了这种最伤人最痛苦也最无可奈何的方式,去伤害了他还在懵懵懂懂之中已经在意了的人,他一个人单恋太久,困陷情网,竟然连最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没有刻骨的爱,何来噬心的恨?没有在意过他,为何这么的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为什么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毒箭一样冷冷的刺穿他的心。
秦邵推开了韩愈拉他的手臂,语气没有韩愈想的激烈,他心里越是混乱语气越发的平和,说的话越发的伤人:“我是强奸犯?那又是谁夜夜在我怀里辗转反侧,欲与求欢。是谁在我身下隐忍难耐!是谁在我身下哭泣求饶!是谁他妈的勾引我!”
“秦邵!你太过分了!”段情以为这一声是自己喊的,待耳边的的隆隆声过去后,他才发现不是自己的,他自己的嗓子疼的要命,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一声是韩愈喊的,哈哈,你看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段情嘴角剧烈的动了几下,觉得有一点头重脚轻,立在楼梯上往下看秦邵,真的觉得面目可憎。段情身体晃了下,扶住了楼梯,死死的扣住了才觉的好受了点。
秦邵话说完了眼睛一直盯着段情,恨不得能从他身上看出个洞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的生气,失了理智!这个人没有达到让他如此生气的份吧,可是这么短短的三个月,三个月,他们已经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境地了,已经发展到再也无法收拾的地步了,就连相敬如冰,就连做戏也做不下去了!哈,他就是做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他这么的冷清,看不下去每天夜里在他怀里缠绵悱恻的人转眼就对他这么的不留情!他既然不留情他为什么还要在意!为什么还要在意!!!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他不想让他这么干净利落的从他身边剥离!
两个人一上一下死死的看着对方,韩愈这个夹心饼干当的实在是累,这些天竭力的当和事老,以为他们的关系渐渐的好了呢,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大爆发了,所有的矛盾屯到了一块终于挑了一个这么不合理智的时候爆发了!真真是!韩愈真的想跺跺脚一走了之,这两个人的脾气真真是天生的克星!那个都不好劝,那一个脾气都不差!
韩愈看看楼梯上的段情,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脸颊绯红,嘴唇却发白,这是气的,韩愈先安慰段情,段情不能生气,韩愈试着向上走:“段少,我们先回房间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说好不好?”
段情咬着牙几近嘲讽:“不用了,这个地方我一个没有教养的人高攀不起!我一个婊子养的玷污了这个地方!”
秦邵咬着牙,承认自己失了理智!说了话伤了他!可是,可是……韩愈狠狠地咬牙:“秦邵!你不许再胡说!”
秦邵没有想胡说,段情狠辣的时候他看不下去,可是他这样的脆弱的时候他反而没有了与他对抗的心思,他想他从小到大最看不了的就是弱者被欺负,从小到大最恨的是欺负弱者的人。
段情,段情……他没有想过段情这一刻在他眼里如此的脆弱……他像是要走,放下了一切狠话,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要飞走。
秦邵眼睁睁的看着他:“段情,我刚才说的话重了,对不起!你,别走了,我走。”段情看着他笑了声,站在高高的楼梯上明艳如花,凌厉似剑!秦邵一时间没有移开脚步,他明明知道这样的凌厉的段情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来的,他这个样子跟自己刚才一模一样,要绝地反击了,可是竟然没有走。一步也走不动,想去抱抱他的勇气都没有。
段情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秦邵,不用那么虚伪,不用装的那么委曲求全。我是势利,目中无人。我是蛮横不讲理,我是个人人都不喜欢的人;秦大少是能言善辩,秦大少是把所有的人都哄的团团转。秦大少人缘好,秦大少是出身好!是比我这样的人出身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秦少爷还不是跟一个婊子养的上床!还不是委屈求取的养一个婊子样的人!秦大少爷这一辈子还不是要有一个婊子样的人生的儿子!哈哈!秦大少这么高贵的人还不是就被一个婊子样的人坠入了烂泥中!永不翻身!秦邵!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这一辈子不会让你好过!这一辈子我做婊子,你也别想立贞牌坊!你也立不起!一边嫖妓一遍跟别人纯情!秦大少果然君子!”
韩愈闭了闭眼睛,事情是再也没有转换的余地了。段情他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些天没有觉得哪里不好,虽然冷了点,可是也一般不得罪人,只要不得罪他,他绝对不会伤人。今天晚上看样子真的气疯了。这样自损的话都说出来了。他的手段总是这样的决绝的让人心疼!
别人比他强的时候他就选择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极端,一点都不留后路。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肯委曲求全!这样烈的性子!
秦邵被他一口一个婊子刺激着了,被他这样伤人伤己不要命的话伤着了,那些话像是带着倒刺的箭狠狠的击中他的同时也伤害了他自己。段情的表情已经凌厉到了极致,仿佛到了箭末,强撑着一口气眼看就要摇摇欲坠。秦邵踏着楼梯想往上走,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他不是这个意思的,不是的。他想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这样的伤他,明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明知道他最不愿意听的是什么,明知道他最爱的是面子,明知道的!自己这么的混账!
秦邵一步一步踏的很慢,这个楼梯像是有千层,段情离他很远,一步比一步远。段情说完了那些话后积攒了一会力气,转身往楼上走。这个地方彻底的待不下去了,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要走,秦邵突然间发现他接受不了这样,接受不了他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接受不了他要离开自己。
秦邵看着他缓慢的转身,行动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快,几乎是在他转身前抓住了他,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是会抓到他的手腕,一抓就会抓到这串珠子,秦邵把他的手腕使劲的抓在了手心里,纤细,攥在他的手里正正好一个轮回。可是什么东西硌着他的手,秦邵下意识的举起了他的手,暖黄的灯光下,这串珠子红的耀眼!秦邵觉的自己的眼睛都是红的。
段情最恨的就是每次都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抓到,他总是打不过他!几乎恨的牙要到咬掉了:“放开我!我再也不想见你!”
秦邵嘴角动了好几次找不到词,他总是会听到这句话,段情总是说这句,而他越来越不像听这句话,可是他找不到理由,说不了话只好手里下了劲。死死的攥着他不肯让他走,仿佛攥到了手里会好点。两个人隔着几步楼梯死死的对抗者,段情发了狠死命的一挣,手腕挣出来了,那一串红玉珠子也挣断了,108颗珠子下雨一样的落了下来,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真的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丽,滑出的弧度很美,场景很美。
段情几乎是愣愣的看着,看着珠子落到楼梯上,又一颗一颗的随着楼梯滚落到地上,在地毯上滚了几下终于不动了。段情慢慢的蹲下身去想把它捡起来,一颗一颗的捡起来。这是烨华送给他的,他除了洗澡从来没有摘下过来。即便是烨华不喜欢他,即便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去喜欢她,可是他依旧这么戴着,哪怕留个念想也好,哪怕时时看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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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彻底的愣了,他就这样看着段情一颗一颗的捡,珠子滚得到处都是,红色的珠子在暗红个的地毯上不好找,特别是这样一个晚上。可是段情就这么蹲着捡,一颗都不放过,就连落到韩愈脚边的都没有放过,韩愈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几乎是踉跄的后退了下,段情把那颗珠子捡了起来,在继续捡别的时候,秦邵忍不住的拦着他:“别捡了,别捡了,幼棠,捡不全了,我再还给你一串好不好?我再买给你一串好不好?”
段情使劲把他挥开了,可是闹了一个晚上到底没有了多少力气,他也没有没有力气跟他闹,他只是想把珠子捡起来,他只是想捡起来。
秦邵看着他的表情无奈了,只好僵直的站在一边看着他捡,韩愈看了他一眼也下手帮他捡。有几颗怎么也找不到了,段情蹲在地上不起来,韩愈把他硬是拉了起来:“好了,好了,明天再找,明天再找,晚上看不清。”
段情甩开了他的手往楼上走,秦邵跟在后面,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收拾东西,他的行李很多,小红怕他委屈几乎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搬来了,段情收拾的很急,打开行李箱,能放的不能放的一股脑的往里塞。笔记本几乎是带着电源线一下子拔了下来的,连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最低下,秦邵伸出手去却发现一点都没有办法,他拦了这个还有别的,一个大大的屋子里几乎全是他的东西,他没有想到段情有一天也跟这些东西一样占据了他的家,他的心。
段情一直都没有看他,收拾的飞快,把所有的东西都塞了进去,拉上拉链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苍白,带着一股子雪一样的冷。
秦邵忍不住的做些幼稚到极点的事,摁着他的皮箱不肯让他走,段情提着皮箱冷冷的看着他:“让开!”秦邵看着他:“幼棠,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走好不好?”段情很不耐烦的喊了声:“我让你让开!”秦邵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的笨手笨脚,竟然找不到话来说,慌到极点搬出来的理由自己都想打自己:“你这样走了,家里人知道了怎么办!”秦邵一说完就想打自己一耳光,这都是什么话啊!果然段情嘲讽的看着他:“你放心,不会连累你,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现在人人都不喜,我又何必回去讨人嫌啊!闪开啊!”
秦邵死死的抓着他的行李箱,不肯让他走,段情狠狠的看着他:“秦邵,我都说了不会连累你,你让开!我会找个地方住着!不会让你难做人!不会让你的亲朋好友误解你!不会说你是个同性恋!够了吧!我段情如果说了让我不得好死行了吧,不够的话!一命抵一命行了吧!一尸两命够了吧!”
秦邵受不了使劲的抱住了他:“够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段情想要踢他,隔着个行李箱踢不过去,两个人纠结的打着闹着,秦邵死死的抱着他:“段情,别走!别走,我知道错了,以后,你,你怎么样都行,只是这样的时候你让我照顾你行不行?”段情不想跟他讲道理,一个晚上他吼的嗓子疼,他使劲的想挣出来,秦邵太无耻,抱着他紧紧的!甚至连门都关上了!
韩愈在楼梯的拐角出看着抱着的两个人松了口气,那个夫妻吵架床头吵了床尾和的吧,吵得那么厉害是应该好好说的。
韩愈想的很好,可惜屋子里的两个人绝对没有这么个意思,段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他在气头之上,剁了秦邵的心都有,挣扎的格外厉害。秦邵怕伤着他只好使劲抱着他,隔着个行李箱很艰难,段情手被他抱着挣不出来恨不得咬他口,行动比思想还要快,段情真咬了,死死咬着他的肩膀。这不关男不男人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段情,段情一口下去绝对不松口,要咬出血来,秦邵疼的咬住了牙,反射性的松开了他,段情呸了声,抓起行李箱还要走!秦邵捂着肩膀挡住门口:“我不让你走。”段情冷冷的看着他:“让开!”秦邵捂着肩膀咬牙切齿,真是够狠的,秦邵抬头看他笑:“我不会让你走的,你要是还想出气就接着打。打到你不生气为之!”
段情气的头晕:“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最难听的都骂完了,他反而找不到词了。秦邵看他松了口,上前想抱抱他,现在碍事的行李箱没了,很好抱了,一抱就能合身抱住,秦邵说不清为什么抱住了他会觉得松口气,也许是掌握在他的手里让他安心。语气都温和了近乎喃喃自语:“段情,别走。别走……”找不到理由,找不到能够让他别走得理由只好耍赖,这一刻是真的不想他走,一点都不想!
段情浑身都发抖,手指头都抖,实在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秦邵看他不说话一个劲的发抖更加的抱紧了他,他的肚子还算平坦,两个人抱在一块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缝隙,段情一个晚上被他气得失了理智,一点打击的他的话都没了,只是本能的挣扎,一有力气就挣扎,拼死的挣扎。秦邵看着他这倔强的性子,想念他他安安静静的时候,他不受控制的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今天晚上所有的行动都像是失了理智,段情反应慢了好几
拍,等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压着自己放在了床上。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头晕脑胀,身上没有一处舒服的。肚子隐隐约约的疼。秦邵小心翼翼的亲他,不肯离开,也怕他离开,把他的身体牢牢的压住了。他们两个好像除了上床的时候比较默契外,别的再也没有了,秦邵亲着他抱着他进入他的时候才觉得放下了心。里面的温暖让他心里生出了感激。感激他不走,感激他给他一个可以挽回的机会,当两个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只剩下了这一种,也不免觉得悲哀。秦邵抱着他都觉得他的心凉,不知道何时延伸出来的感情,悲哀也是一种感情,因为莫名的绝望所以悲哀。
这一场情爱带着沉重,带着伤感,就算有悸动,就算有欢愉,就算最后抱在一起,可是丝毫觉不出快乐。秦邵捧着段情的脸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道歉干什么呢?段情看着他没有了力气,脸上冷汗连连,肚子疼了,渐渐的疼起来,很疼。秦邵摸摸他脸上的汗,渐渐觉出他的不对了:“段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段情扯出了个笑容,脸色苍白,他终于觉出他的肚子有变化了,日日夜夜盼着这个东西掉下来的,今天终于有点回应了,哈哈,不枉他这么的屈辱!哈哈……疼死他算了,疼死他算了。段情竭力的想让自己的表情无所谓来,可是他真的疼,比那一晚打架还要疼,坠疼,抽筋剥骨的疼。
秦邵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段情渐渐的卷缩起来,没有声音,可是脸上的汗一层一层的冒,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惨白,没有以往的红润,秦邵手忙脚乱的把他抱了起来:“段情,段情……”他还是习惯了这个名字。段情出奇的乖,卷缩在他怀里没有挣扎,一如那一天他自己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明明那么疼的!秦邵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急了,往他身上胡乱的套了件睡衣拉开门喊韩愈。
韩愈还没有睡下,可是被他这一喊,也吓了一大跳,看到段情的情况时更加的着急,摸着他的手腕,混乱的脉象让他的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来。秦邵僵直的站直,韩愈喊他:“帮我把药箱拿过来。”秦邵很快的拿了回来,回来时正好看到韩愈掀了掀段情的衣服,床单上暗红色的血迹让秦邵脸一下子白了。韩愈低低的说了声:“别愣着,帮我把他放平。”
秦邵碰到段情的手时被他打开了,秦邵温声哄他:“段情,忍一忍,别怕。很快就好。你不会有事的……”他说的语无伦次。段情睁开眼看他,眼里没有多少焦距,话也没有多少力气,可是生生的钉在秦邵的心上,秦邵一时间觉得受不了,受不了他说的话。段情只是冷漠的说:“不要管我。不要动我,秦邵,不要管我!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让这个所谓的孩子打掉吧。你我都无意,所以即便他生的下来也没有什意思,我不想他再跟,”他说道这里艰难的咽了口水,秦邵僵直的握着他的手,从没有觉得他此刻眼里浓重的悲伤,段情死死的握了一下他的手,咬出了几个字:“我不想他再跟我一样。有爹生没娘养。不想他一生下来谁都不喜欢!”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那一句有爹生没娘养让他说的格外的痛苦。
秦邵使劲的咬着牙,眼圈都红了:“不许这样说。不许这样说!我不许你这样说!”你有我,从今以后你有我!段情嘴角扯了下,属于他的特有的凉薄的笑:“天意如此。”秦邵使劲的握着他的手,冰凉,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的难受。抽筋剥骨。这样抽他筋骨的疼让他死死的握着他的手,不想他放弃,不想他这么绝望的放弃,不想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弃!不想他这么决绝的放弃,不能这样把他排斥在外,他曾经是想过不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如果出生了是个麻烦,他曾经想过,可是,这些天不是了,不是了啊,他跟他有感情了啊。所以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受不了了,受不了,这一刻才觉得疼,生生剥离他骨肉的疼。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是他的啊。他还没有对他好过,他还没有做一个好父亲,他还没有对段情好过,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他讲过……他还没有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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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下巴抵在了他的手上,嗓子撕裂的厉害:“不行,不行。这个孩子我愿意要,我愿意。他出生以后我会把他捧在掌心,含在口中,让他是我唯一的孩子。再也没有别人跟他争宠,我会所有的一切都给他。段情,你别放弃行不行。别放弃行不行!段情……我会对你好。我,我喜欢……”你……段情看着他眼泪落出来有些想笑,秦邵哭让他觉得像是看鳄鱼哭。看着让人恶心。
段情不想再看他也不想跟他说话,他想让他滚却挣不出手来,滚滚而来的绞痛让他没有了力气,他闭上了眼睛使劲的想把自己卷起来,韩愈不肯让他舒服,一个劲的替他检查,段情有些不耐烦的打开了他的手:“韩医生,你出去吧,都出去!我不想见你们!”
韩愈第一次火了:“段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消极!”段情吃力的看着他,韩愈笑笑:“怎么我说的不对!人家都竭力的求生,可是你呢!你知不知道这会要了你的命!你以为你跟普通人一样吗,这个孩子掉不了,反而会害死你你知道吗!我以前跟你说过了,没有说重怕你接受不了。可是我今天再说一次,这个孩子掉不了,第一次的时候孩子才一个月,可是连打胎药都打不掉啊!段情,现在孩子都三个月了啊!已经三个月了啊!已经是根深蒂固了。这个孩子打不掉这样拖下去会把你害死的!你只以为吃点药就好了,可是有没有想过,打掉了,出不来怎么办,流不干净留在你腹内会成为恶性的隐患!”
韩愈吼出来后觉得松了口气。看着段情煞白的脸又觉得自己吼过了开始安慰:“段少,我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知道没有那个男人会要,可是,这是特殊情况。你的身下出的只是暗红的血丝,这是孩子受到了撞击不稳有滑胎的征象,可是也仅仅是如此了。也许你现在再去撞一下或者跳个楼做出点什么过继的行为,这个孩子去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会怎么样,也许会死啊!段少,蝼蚁尚且偷生,一个孩子尚未出生他都有求生的意念,为什么你这么的不要命呢!”行事过激,以自损的方式伤害人,得不偿失啊!
秦邵有些紧张的看着他:“韩愈,孩……”韩愈不想看他,他以为他会哄哄他,可是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能够激烈到把孩子做掉的份上,实在是太差了!他不知道段情是因为摔的,单纯以为是秦邵暴力做出来的后果,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心狠。他一个医生都没有这么狠的心!看着他站在身边,韩愈朝他说了声:“秦少,你先出去吧。我替他针灸。”秦邵有些僵硬:“我在这里看着。”韩愈声音高了点:“你站在这里病人怎么安心!”看到脸上凝重的秦邵,韩愈叹了口气:“你去给他熬点汤,补充点体力。”秦邵僵硬的点了点头出去了,韩愈看着关上的门回头把段情放平了,打开针灸盒,挽了挽袖子,下了第一针。
大概是韩愈的话起了效果,也许是他的针灸起了效果,段情慢慢的好了点。韩愈看着他笑笑:“别怕,这针看着吓人其实很管用吧。”韩愈看着他好起来有了心情跟他调侃,他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就不用这么的紧张了,韩愈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针,搓揉着慢慢下针,一边笑:“好好躺着,不用看,你放心好了,我这手艺是祖传的,我要说我是这天下第一,没有人敢说第二!哈!”
段情果然哧笑了一声:“韩神医啊!”韩愈笑了声:“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的祖父的祖父听说是清末的宫廷御医。所以我从小学的是中医,针灸什么的,望闻问切啊之类的。我精通此道。虽然现在听起来很玄乎,没有西医那样的客观直接,可是中医不伤人,既能治标也能治本,是我们中国最伟大的一项贡献。你要相信我,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可是,中医博学,什么样的症状都可以用中医来解释,所以,你看我一开始就摸出你的脉象来,就是这么回事。”韩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唠叨过。嘴上说的轻松,手里不敢放松,这是个孩子,是个生命。他是个医生,看中的就是生命。也许他的医术不足以称神,可是他的品格足以当个好医生。这句话是他的老师说的。医生最重要的不是医术,而是有一颗尊重生命的心。
段情不是他见过的最难缠的病人,他见过很多很多因为病痛不想活的,也见过很多想求生的病人,可是没有见过段情这样不要命的,这样的拼命三郎。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天生的,大多数是环境逼出来的。以前的时候只以为段情骄纵霸道,以为他仗着出身好为所欲为,是个被骄纵出来的小少爷。
经过这样一个晚上才明白,这个小孩子远远比他想想的要复杂,他这些年到底过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才养成了这种性格,这一种强取豪夺,得不到就毁了的激烈的性格!韩愈不愿意深想下去,觉得想着渗人。明明家境那么的好,却偏偏这么的让人心疼。恩,韩愈觉得心疼。
这一个晚上,从他一字一句将自己所有的过去打入深渊的时刻,他觉出了其中浓烈的委屈和绝望。韩愈把最后一针插上,方才抬起头来看段情,段情脸色平和,只是眼睛有些飘忽。韩愈轻轻地问他:“在想什么?”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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