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帅哥,需要特殊服务么 作者:一派大度
正文 第5节
帅哥,需要特殊服务么 作者:一派大度
第5节
夏天傍晚的晚霞永远是四季中最明媚的景象,是黑暗前最浓烈的活力。费汉龙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已经都多久没去注意过这样的天空了,昨天的傍晚天空是不是也是这么美他都回忆不起来。反倒是小时候那抹烈焰般的颜色在他的记忆里印象深刻,和现在的模样像极了。
费汉龙把最后一口烟吸尽。之后手一松,烟蒂从手指间滑了下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枚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过滤嘴被风吹偏轨道,一路向下,最后在一颗谢顶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快速落到了地上……
费汉龙的表情一滞,眉梢不受控制的跳了两跳。还不等楼下那个倒霉鬼反应过来,立马动作迅速的朝背后退了两大步。
楼下接着就传来了粗糙的叫骂声:“卧槽尼姆,哪一个缺德的烟头从楼上扔啊。有没有素质!”
费汉龙听着动静儿,默默地又往后挪了两步。
……
一直到天黑,他目光有些放空的看着火红的天空一点点暗下去,燥热的气息消失殆尽。华灯初上,费汉龙弹开手中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头看了眼紧闭的门,转身下楼。留下栏杆边的那一摊烟头最后被夜晚掩埋。
一路穿过街道马路,他最终在桥洞下的长椅上坐下。
鱼跃的江面和人群,还有广场舞十年如一日品味。这里似乎在他第一来的时候就是这模样,一点都没有变。夜风里还夹杂着一丝燥热,耳边的噪杂声不断,费汉龙却觉得很舒服。他呆呆的看着江面,脑袋里一片空白,连最后一丝浮躁也被暂时的深埋。这种感觉很好,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还年幼。有人对他说过——你不懂,身在福中不知福。长大一点也不好,还是当小孩幸福,要是可以,我还想当小孩哩。
“我不怕,只要是我想做的事,再困难我也不会后悔。”
后来那人说什么了?似乎什么也没说,他笑了笑,好像在看风景。
费汉龙靠在长椅上,仰头看向天空,没有星星,漆黑的。
突然就想起来了。
胸腔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沈甸甸,压得费汉龙有些喘不过气。刚刚那点轻松的错觉最终被唐突的记忆打破。
他再次回到公寓前时,灯光已经亮起,沿着门缝的一点空隙泄露出来。他伸手转转门把,没锁。
客厅里亮着灯,却没有人。他定定的在门口站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动也没动,过了会儿,转身进了客卧。
这间房他之前也看过,房间里杂物太多,似乎一直在当杂物间用,连床也都快被灰尘铺满。他叹了口气,扯下原本的被子和枕套,拖进浴室赛洗衣机里。然后打了一盆水进屋用毛巾擦了一遍凉席。
半个小时后,他站张布迪的房门前伸手敲了敲。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
他朝张布迪笑问:“还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张布迪点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了之前费汉龙一直用的那张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费汉龙的嘴角微乎其微的向上提了提。
就连张布迪将被单递给他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关上门他也不甚在意。
大致收拾好后,费汉龙从衣柜里拿出刚放进去没多久的裤衩和懒汉式大背心进了客厅卫生间。
进去之后他才想起来,张布迪从了都是在卧室里的私卫洗澡。客厅的这间里根本就没有沐浴露洗发水。他有些糙的撸了撸略长的头发,看了眼张布迪紧闭的房门,呆立一会儿关上了浴室的门。
3分钟后,他再次敲响张布迪的卧室。
张布迪显然还没睡,不过气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显得他看向费汉龙的目光也些不耐。
费汉龙讪笑着指指客厅里的卫生间:“我是来借沐浴露的。”
张布迪用食指指关节在额角上顶了顶,转过身重新做回电脑前:“自己进来拿。”
小孩站门口对着张布迪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到底还是将已经滚到喉咙口的那句谢谢重新又咽回去。
费汉龙拿了东西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见张布迪板着张脸对着电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眉毛也微皱成了倒八字,整个人感觉严肃到不行。
他佯装不经意的瞥了眼显示屏,然后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没看懂。“那我出去了。”
“嗯。”张布迪头也没回道。
“晚安,别太累了。”
张布迪一愣,等他回过头去时,小孩‘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幡然回味,停了停手里原本的动作,顿感有些啼笑皆非。
第二十八章
愉快的暑假放假以后,时隔小半个月,郑鑫易第一次给他的前同桌费同学打了个电话。
当时费汉龙正和前同班现同事小书呆同学勾着肩搭着背往楼下小饭店冲。正直的小同学至今不知道这厮的真面目,乐呵呵的和人身体叠着身体,亲密无间的很。对自己正被一个猥琐gay吃豆腐的事浑然不觉。这让费小爷老怀甚慰,上下其手,不亦说乎。在炎炎酷暑中心间取得一片清凉,实在舒爽不过。
这书呆子平时在班里实在不打眼的紧,近日某天费小爷仔细一打量,这小孩掩盖在俩厚酒瓶底儿下的小脸长得十分眉目清秀啊。
费汉龙搂着人,大马金刀踏着财主步,从屁兜里拔出手机:“喂。”
好家伙,这动静传进郑鑫易耳朵里自动就转换成了一张栩栩如生的痴汉脸。他拿下耳机凑眼底下看了看,好,没拨错号。
“嘛呢?”
“奔着革命根据地行军呢,目测再有个两万六千里路就能抵达前线了。”
郑鑫易笑了:“小丫儿心情挺美啊。”
“还行还行,你有事儿啊?”被费小爷抱在怀里的小书呆蠢萌蠢萌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找不到费汉龙那满脸春风得意的点在哪,看着看着反倒是把自己看乐了。跟着费汉龙咧开了一口瓷白的好牙。
费汉龙一心二用的用眼角瞥了眼小书呆,霎时间就被那一对儿小虎牙给萌的不要不要的。搭在小书呆屁股上的狼爪使劲捏了捏。暗呼班上还藏了这么个宝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注意。
小书呆名唤安霆文,可算得上是职中里的一朵小奇葩。平时上课小身板儿永远比老师挺得更直,课间不吵,课后作业不靠抄,考场试卷从不瞄。这样的小孩拎出来搁哪儿哪儿都是个乖宝宝,可就落在这职中就成了个错。这也怪他自身硬件不好,不知道是从哪儿漏出来的小道消息,安霆文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好悬小命给白衣天使救回来,可脑子烧坏了。
挺戏剧,在一群疯魔似得崇尚个性的小孩堆里,乖宝宝安霆文倒成了异类。再加上平时这小孩就有点呆有点反应过慢,于是就彻底被无形的孤立了。
“现在还在公司实习呢?”
“在呢。”
“今晚下了班有空没?出来打球啊?”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正和小书呆脸对着脸傻笑的费汉龙眼底的笑意却悄无声息的退了些。“空,怎么可能没空,老子一根孑然一身光溜溜的大光棍能有什么事儿。约,几点啊?”
“下了班就来呗,我和松子几个在体育馆等你。”
“行。”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郑鑫易挂了费汉龙的电话从室内篮球场里跑出来,看见他身后的安霆文时眉头明显的皱了皱。
费汉龙咧嘴笑眯了眼,大拇哥朝后扬了扬:“怎么,你认识?我兄弟,跟我一个班上课来着,现在还是我同事。”
原本站在费汉龙身后看到郑鑫易不善眼神有些紧张的安霆文不断扣着手心的大拇指松了松,等过了好几秒,猛地抬起头,红扑扑的小脸上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郑鑫易就看着那蠢孩子一系列的动作神情,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两下。他伸手一下就拍费汉龙后脑勺上,压低声音凑过去:“别贫!你怎么把我们班这傻子带来了。”
费汉龙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安霆文一眼,那小孩蠢样实在可乐,他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向上提了两分:“别傻子傻子的叫,人有名字。还打不打球啊,不打我可就把这小孩儿送回去了啊。你可不知道,今天我跟他家长说带他出来玩的时候人那眼神跟防贼似的,别提多宝贝了。”
郑鑫易不说话了,也是,谁不是爸妈生的啊,你嫌弃的还指不定人家宝贝成什么样呢。他又回头打量安霆文,问道:“会打吗?”
安霆文看他突然对自己讲话,一下子慌了,支支吾吾半天脸都憋红了,最后弱弱的摇了摇头。
郑鑫易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费汉龙轻笑着要拍他的屁股,可惜被挡了回去:“你吓人小孩干嘛呀?看把人给吓得都不会讲话了。”
郑鑫易白了他一眼,直接转身进室内。
球场里的几人费汉龙都熟,这个小城说大不大说小倒也没那么小,同一期毕业的那批,关系网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你的小学同桌是我的初中同学’之类的关系。
在费汉龙还没来之前这几货就凑一起打了几轮,这会儿身上都热气腾腾的。
费汉龙上场和几个人都各自打了招呼,其中当然也不乏认识安霆文的人。
“他也打?”
费汉龙看了眼问话的,得,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你的小学同桌我的初中同学了’。跟费汉龙关系一般,跟郑鑫易倒是挺铁。也是,小学这种猴年马月的革命友谊能玩到现在不铁也没道理。
“他不打,打不来,旁边看着就行。”回身几步将安霆文揽到篮球场边上的长板凳坐下。
屁股挨到凳子后,小书呆想明白了。哦,原来不带自己玩儿啊。
这小孩蠢也蠢得挺可爱的,起码乖巧的很,看这小表情委屈的。费汉龙笑着拍拍他的背:“不是不带你玩儿,你现在什么也不懂,就在旁边看着,看懂规则了我再教你打球。”
说完转身上场。
之后他不经意间向长板凳那处睨了一眼,那人小身板笔直,跟根标杆似得挺戳戳的,跟上课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
费汉龙霎时有些啼笑皆非。
就这一晃神的档口,到手的球就被郑鑫易反手抄了去。三步上篮!身高不够,姿势不标准,但那又怎样,看着够帅就行!
球进落地,他转身挑着眉皮笑肉不笑的给费汉龙呲了一口大白牙。三分藐视,五分嘚瑟,别提多酷帅狂霸拽了。
费汉龙死鱼眼。
一场篮球六个人打了两小时,打得热血沸腾,意犹未尽。可把费小爷痛快的,这俩月天天窝在办公室里,差点没把他这身性感的小麦色皮肤给捂成白面馒头。
汗跟开了自来水似得,都成了水蒸气。远处一看,哎呦我去谁大晚上的卖蒸包子啊……
打到后来六小伙全打了赤膊,t恤一时半会儿反正是穿不上了,又湿又臭。
九点,几人在原地休息了会儿,起身鸣金收兵。
松子走前头问:“饿不饿?我们去大排档吃点东西?”
费汉龙套着衣服好啊好啊眼瞅着就要跟人屁股后头滚了。被郑鑫易往后一拉,差点没摔个大马趴。
回头刚想开口,视线猛地瞟到什么东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差点就把冷板凳上竖着的那只给忘了。
费小爷是何其机智的小少年,当下脚尖一转,不着痕迹的就把往门口正步走的身体给搬回来,打着圈绕到安霆文面前。顺路还把郑鑫易拎过去了。
买一送一,还都是优质帅哥,小书呆刚刚应该没注意到吧?
郑鑫易的脸黑了,小书呆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
费汉龙尴尬的默默鼻尖,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于是队伍分成了两批,松子几个忒没义气抛下费汉龙吃东西去了,后者认命留下来教小书呆打篮球。哦,还有一个,郑同学被这臭不要脸的拉下来当垫背的了。
安霆文上场后脸一直红扑扑的,摸到球后眼睛亮晶晶的,运球拍得跟小皮球似的亮晶晶的、球拍跑了亮晶晶的、投篮没进亮晶晶的、球被费汉龙抄了亮晶晶的、跑着跑着一声巨响……费汉龙和郑鑫易惊呆了——卧槽平地摔脸还先着的地!安霆文趴着地上抬头看向费汉龙——还是亮晶晶的……
郑鑫易:“……”
费汉龙惨不忍睹的撸了把脸,这运动细胞简直比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的都不如。
郑鑫易拉着张脸毅然决然退场。站在球场边抱着胸,一脸嘲讽的看累成傻狗的费汉龙教一傻子怎么打球,别提多冷艳高贵了。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费汉龙让安霆文自己抱着球练练怎么运球,自己从篮球架后面捡起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时他一怔,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有些意外的接起电话
——“小保姆?”
费汉龙眉毛一挑,顿时表情显得哭笑不得:“李哥?”
“嗯,你现在人在哪儿呢?回来一趟吧,布子的钥匙我忘记带出来了,现在被关在门外呢。”
“你现在跟张哥在一起?”
“要不你以为我用谁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呢?”
费汉龙不厚道的咧嘴笑了:“行,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他立马捡起地上的衣服边套就边往大门外跑,边跑嘴里还边朝郑鑫易喊:“帮我把安霆文送回家,谢了,改天兄弟请你吃饭!”
趁郑鑫易还没追上来给他一巴掌前,一溜烟就跑不见人了。
留下郑同学黑脸握着拳头青筋一跳一跳。
小书呆呆滞的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会儿,然后猛地一脸嘤嘤嘤向后退了几大步——费同学竟然把自己扔给这么可怕的同学自己走了!!
郑鑫易:“……”这小孩的表情太实诚了。
费汉龙下了出租车还没来得及上楼,刚进小区就被人叫住了。
李啸从一家区内咖啡厅里出来朝费汉龙笑着招招手。费汉龙向他身后瞟了一眼,和张布迪对上了视线。
朝两人笑了笑小孩指头上圈着钥匙,一晃一晃的就进楼了,后面两人不急不慢的跟着。
开锁进了家门,费汉龙笑道:“等了挺久吧?”也不知他是在跟谁说话。
张布迪没说话,于是这话头顺理成章的就被李啸接了过去:“还行,在楼下坐了会儿也没多长时间。倒是你,别不是一路跑回来的吧?怎么一身臭汗。”
费汉龙进厨房倒了三杯水放茶几上,在李啸另一头的沙发坐下,拨拨额头前已经湿透了的刘海:“哪能啊,又不是傻的。不过之前跟朋友在体育馆打球来着。”
“哟,那我这一通电话是不是挺不是时候?”
“没。”费汉龙端起白开水几大口闷见了底,一抹嘴:“刚好散场。”
李啸朝他笑了笑“挺好的。”又朝张布迪递了个眼神“像我们几个,都多少年没打过球了。”
“各个忙的跟陀螺一样,凑到一起都得算半天,打什么。”张布迪睨了他一眼,语气中有些无奈和些微不易察觉的怀念。
又聊了一会,李啸抬腕看了眼时间。“行,我该走了。”
“不再坐会儿?”
李啸摇摇头。
张布迪示意他先等等,起身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还拿着封包好的档案袋:“把这个带给长庚,前几天叫我帮弄得,今晚忘带了。”
“行。”
将李啸送出门口,张布迪转身时见费汉龙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抿了抿嘴:“去洗澡,没事的话早点睡。”
费汉龙嗤的就亮出了一口好牙,朝张布迪笑眯眯的点点头:“你也早点睡。”然后心满意足的进了客卧。
张布迪忽然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可能是今晚有点运动过度了,洗完澡出来费汉龙非但没觉得一点困,反而人更加精神了。关灯在床上左右翻腾了一阵,最后还是无奈起身将书桌上的笔记本拖到床上。
按了一下开机键,屏幕一直没有动静,费汉龙看了眼底下的电量灯,没亮。他重新下床翻出了充电器,刚□□床头边的电插口就听‘啪’的一声电火花。费汉龙愣了愣,不是这么倒霉吧……
几分钟后他认命的敲了敲张布迪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开门,小孩挑了挑眉,自己开把手进去了。
“张哥……”话刚出口他就连忙禁了声。浴室的灯是亮着的,没关门……
几乎是下意识的,费汉龙的表情就亮了。就像是只见了肉骨头的狗,只差没伸舌头流口水了。
动作几乎就没过脑子,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门已经蹑手蹑脚的被他关上了。他靠在门上,垂着眼静静站了会儿,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起身,动作轻缓的慢慢向浴室滑了过去……
张布迪洗澡从来都是用的淋浴,虽然他有浴缸,一年到头却用不到几次。
男生洗澡通常都很快,洗头洗澡十分钟统统办妥。费汉龙溜进来时事实上他刚刚洗完头,所以才该死的没听到敲门声。
关了淋浴,张布迪转身从挂架上拿下围巾,刚想围上,眼角不经意间瞟到某样东西。几乎立刻,他条件反射的就把门给拍上了。
等他的脑子回过弯来,脸慢慢的就黑透了。
第二十九章
次日一早起来张布迪就听见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在嗡嗡作响。
这房子里的两人都没吃早餐的习惯,费汉龙做早餐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强行住进来的第一天。
张布迪眯了眯眼,早晨起来还有些不灵光的脑子转了转,就把昨晚上那档子事儿记起来,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他走到半开放式的厨房门口,打开冰箱拿了瓶水,正打算说呢:把火关了吧,早上起来没胃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原本围着案台忙活的费汉龙头也不转的说:“早上好,去坐着吧,马上就好了。”
于是张布迪不动声色的连冰水带未出口的话一起咽了下去,转身走了。
还真挺快,张布迪前脚刚坐下,费汉龙就端着粥,拿着两碟小菜出来了。
张布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多打量了两眼费汉龙,然后就看到他鼻梁上的创可贴。喝了两口粥,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弄的?”
“什么?”费汉龙刚坐下就听到这么一句,没看见张布迪看自己鼻梁的眼神,还有些不明所以。
张布迪指指鼻梁,重复一遍:“鼻子,怎么弄的。”话音未落他眉头就开始皱了,忽然就觉得自己找了个特蠢得话题。
果然,费汉龙闻言对他笑了,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说这个啊,昨天晚上去偷看人洗澡,被人揍的。”
张布迪脸刷的一下就变得面无表情,顿了顿,又开口:“我什么时候揍你了?”
“真不记得了?”费汉龙喝了一口粥,嘴角翘着:“昨晚上那扇门可是冲着我的脸来的,好家伙,要不是我身手机敏今儿个就该成伏地魔了。”
张布迪面无表情的脸没绷住,嘴角特矜持的向上翘起:“活该。”
费汉龙仔细看着他的脸,暗啐一声闷骚。面上又没皮没脸的往张布迪的座位边蹭了过去。
“好好坐着。”被张布迪喝了一声他这才舒坦的停下,脸还不依不饶的往张布迪面前凑:“不生气了?”
张布迪原本就没生气,只是费汉龙这做法他实在不能赞同,也不能惯着。所以他也没多做解释,偏头睨了一眼费汉龙:“早上花这么大劲儿就为了这事儿?”
费汉龙点点头,坐回位置,呼噜吧唧地喝了口粥,又瞄了张布迪一眼:“也是,也不是。”
张布迪看了他一眼,不爱捧着他卖关子,几口喝完了碗里的早饭。想叫费汉龙明天不用做早饭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到底没说出口,估计着他明天也不会这么勤快了。起身,干脆利落的走了。
哪成想他这次又猜错了,这小孩的脑回路要是他这种正常人能够猜出来的,费汉龙现在也进不了他家的门了。
张布迪看着眼前一桌子菜色丰富的正宗中式早餐,面无表情的坐下。
起筷前,他说:“明早别做了。”
“怎么?”
“没吃早饭的习惯。”
费汉龙没看他,往碗里夹了筷子菜毫不在意道:“多吃几次就习惯了。不吃早饭不利于养生。”
“才多大,就开始养生?”张布迪嗤笑:“说不说实话?”他还是不信平时上班都要拖到最后一秒才起床的费汉龙能突然性起,绝对是事出有因。
费汉龙不说话了。
一直到张布迪吃晚饭搁下筷子了。他才没头没尾的接上了之前那句问话:“看你孤家寡人让你体验体验‘家’是个什么感觉。”说不定哪天你就爱上这种感觉爱上我了。后半句他没说出口,脸上笑得蔫儿坏,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噎促,玩笑话。
张布迪直视费汉龙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了。
费汉龙心虚的闪开自己的视线,把脸埋进碗里三口两口就喝干净了粥,心里暗嘲刚刚吃饭的时候多亏自己机智没开口,不然人食欲都被你毁了,罪多大啊。
第三十章
下午张布迪和本市的一家出厂商调整进货价格去了,回公司的时间有些晚。员工都下班了,他一个大老板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其实资料表格都能回家弄,只是留办公室的习惯是从费汉龙搬进他家后养成的,现在也都习惯了。
等他在外面对付完晚饭回到家,就看费汉龙从厨房里拿出一盘菜搁餐桌上,另外还有两个碟,中间放碗汤,都还冒着热气。
看张布迪回来,费汉龙对着他呲了呲牙:“回来了?赶巧,正赶上我吃饭。今天和朋友打球去了,到现在没吃,饿死我了。”
他停了一下,伸手摆弄了下碟子,似乎是想摆整齐点:“你吃了么?要不一起吧?”
张布迪抬起手腕看了眼表,8点多接近9点。今天早上的怪异感延续到了现在。费汉龙其实有段时间没有做晚饭了,从张布迪明显避着他开始。
抿了抿嘴角,他径直走向自己卧室:“不用,我吃过了。”
费汉龙牙关紧了紧。而后一脸损样的坐下,自己起了筷,边吃视线边直视张布迪,笑说:“真的假的啊?别是怕我,不敢来吃吧?”
张布迪脚步一顿,脸上意味不明,眼神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费汉龙。
费汉龙嘴里还塞着东西,向他耸耸肩:“怕我下伟哥强了你。”说完自己先是挤眉弄眼的一阵哈哈大笑。
张布迪无奈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被费汉龙那贱小孩用的简直炉火纯青,他有脾气现在也被笑没了。捏捏鼻梁:“吃你的吧,饭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费汉龙笑着笑着差点被米粒儿呛着,灌了几口汤,手忙脚乱的对他打了个ok的手势。
张布迪嘴角翘了翘,进屋了。
他进了房间之后,费汉龙慢慢缓下了咀嚼的动作,拿着筷子漫不经心的戳了几下米饭,然后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三口两口一碗饭就见了底。剩下的菜全被他倒进厨余桶。
接下来每天早餐晚饭,除了中午没回家的午饭,费汉龙都在家里自己动手。而且不管张布迪多晚回家,晚饭都是热的。
一天两天能说是碰巧,将近一个星期下来他再傻也该清楚了,这小子故意的。
这天张布迪故意拖到十点多回家。进了门,费汉龙自己已经吃上了。后者耷拉着小单眼皮扫了他一眼,嘴里含着东西,含含糊糊问:“吃了么?”
张布迪:“……”
他走到桌边坐下。费汉龙的眼睛立马大了一圈,被灯光一打,水汪汪,亮晶晶的。
“最近怎么都在家里吃?”
费汉龙眉毛翘了翘,直起的小腰板瞬间又趴下去了,懒洋洋道:“没钱了,在家吃节省。”
张布迪点点头:“以后自己吃,别专门等我了。”说完就打算起身,却被费汉龙一句又打回了原位:“我不。”
“怎么?”
“我怕我家老板饿着自己。”费汉龙“咯”的打了个响舌头,对着张布迪抛媚眼道。
只可惜这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白费。
张布迪皱着眉峰起身就走,费汉龙立刻就伸手拽住了,笑着直叫唤:“跟你开玩笑呢,嘛啊,小姑娘啊?大男人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
“……”
“我错了。”费汉龙嘴上认错,心里痴痴地傻乐,张布迪就算是瞪人都帅翻了。
舔了舔嘴唇,他擎着一肚子坏水,面上不露声色道:“我寂寞。”
张布迪表情一裂,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费汉龙瞄了他一眼,压抑着嘴角继续编:“自己一个人吃饭没胃口。”又瞄了一眼“哪成想跟你吃一顿饭比请个明星都难。”
张布迪转开视线,暗想自己是不是防人防得太过了。
接着就听这货一本正经的说:“人专家都说了,太寂寞小狗是会死的!你养我的方式显然不……”
还没等他说完,张布迪表情一拉,毫不拖泥带水的起身就走。从来正经不过三秒,他要还坐那听小孩胡扯他就是傻的。
他的背影刚一消失,费汉龙就噗嗤噗嗤的抖着肩膀笑,还不敢笑得太大声,那声音憋得跟放屁一模一样。
张布迪嘴上不松口,可第二天还是回来得比平时早。
进屋后,没说话也不看餐桌边的费汉龙,直径进了自己卧室。
费汉龙隐隐期盼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起筷刚吃两口,张布迪又从卧室里出来了。就看他手掌还挂着几粒水珠,明显是刚刚洗手没擦干净的。进了厨房舀了一碗饭,在费汉龙身边就坐下了。
费汉龙傻不愣登的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嘴里还机械的嚼着东西。
张布迪撇了他一眼。他立马如梦初醒的回了神,嘴一下就咧到了后脑勺,闭都闭不上,一口菜叶米汤粘牙上,这幅尊容实在是不能见人。
张布迪看着他这幅丢人样,满脸写着嫌弃,可是嘴角却是几不可见的勾着的,连费汉龙这会儿都没发现。
“好好吃饭。”他拿着碗头也不抬的说。
费汉龙现在怀疑自己说不定都能飘起来,突然就觉得今天这米质量不是一般的好,还是甜的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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