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魔鬼的囚徒游戏 作者:猫鸟
正文 第2节
魔鬼的囚徒游戏 作者:猫鸟
第2节
欧文疑惑了一会,突然明白他在说什幺。他瞇起眼,似笑非笑地望向驱魔人:“你指吸血?放心,血族没那幺快饿,而且我看过库房里有新鲜的血袋,还有些乱七八糟东西应该是给黑暗生物进食用的。”像什幺新鲜的肝脏、一大壶闪烁着火光的灰尘、腌泡的死人手指之类。
“……好吧。”没坚持「吸活人血」的血族让他有些意外,但提到这个桑德拉也有点怕,不太敢去勾引他的食欲。
他不知道万一欧文提出吸血的要求他是应该同意还是拒绝…作为一个驱魔人,被血族吸血实在有点挑战他的底线,但考虑到现在他们是同伴,他还亏欠了欧文不少…呃…事,他似乎应该点头才对。
驱魔人的纠结全看在欧文眼里,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一边装作没有发现。其实他倒是有点想问出口看看,像桑息拉这样的家伙到底会同意呢?还是找什幺理由推却?
欧文心里想着,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或许是害怕万一桑德拉同意了……有些变化就要发生了吧。
两人因为各自的心事回避掉了这个话题。之后桑德拉在床边找到了自己的装备,他将它们一一从溅湿的旧衣服中取出来,欧文好奇地在旁边看。驱魔人的装备老老实实坦露在黑暗生物眼前的机会着实宝贵,人类凭着外物作战,它们永远是人类最后一张底牌,不到临死前都不会知道驱魔人的兜里还装了什幺。
桑德拉拿出的东西中,其中有一些欧文怕的要死,像纯银武器和圣水这种,还有一些他没感觉,只是好奇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都用在哪里。
“这是什幺?”他指向一根焦黑的枯枝,它被渗进了红酒,摸着一股潮气,看起来还有些泛红。
“雷劈过的桃树枝,对行尸有驱离作用。”
“那个呢?”
“受祝福的牙刀,不是圣会的,是土着犹长的祝福,用来猎杀双头泥蜥。”
驱魔人一一解答,他不是巫师,是个行动派的驱魔人,论身上藏的稀奇古怪的施法材料欧文只会比他更多,但说到用途偏门的人造物,总部发明的东西总是源源不绝。
欧文看向一个扁盒子,它看上去不像金属做的,透明如同晶石,上面有许多移动的红点和数字,这使它看上去有点像以前见过的罗盘,可是那些红点现在却散漫地飘动着,活像一群遇上风浪的水母。
“这个是?”
“定位雷达,类似指南针加雷达…雷达是什幺一时间很难解释,反正就是能侦测四周非人类生物的装备,还能确定目标方向和自己的位置。”桑德拉顿了顿,又说:“我就是靠它知道你在哪里的。”
欧文的信息在他的定位雷达中属于常驻备份,一般在欧文布置好防御阵法或距离太远时没什幺用,追捕时就好用的要命。
旁边被应用过的当事人正牙痒痒地瞪着这个东西,他很想说让他毁了这玩意,可是想必桑德拉还能再找来一个…猎犬不愧是猎犬,改叫什幺驱魔师也还是狗的习性,更可恨的是后台还特别硬朗。中世纪后的血族被逼避世,欧文那时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血亲独居在深山里,但他还是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你不用生气,以后我不会再用到它了。”
“你什幺意思?”欧文看着他。
“…出去后我不会再跟着你,只要你不惹麻烦就不会有别的驱魔人来找你……但要是你坚持不改掉抓人当血奴蓄养的坏习惯的话,来的人也不会是我。”
他说话的态度很平淡也很严肃,欧文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我不会谢谢你的。”
“不用你谢。”
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因为什幺——现实点说,像桑德拉这种曾经和血族有过「暧昧」交集的驱魔师,一旦被总部知道肯定要审查一番,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他们出去后彼此互不干涉,就当作从来不认识对方…
桑德拉拒绝去想他们过去那几年你追我逃间是不是产生过些什幺,至于他后来抓住欧文后没有像其它驱魔师一样给他的心脏钉银楔子、或者封住嘴巴是不是因为这几年中的「什幺」,就更不得而知了。
就在一种沉闷的寂静中,外头忽然响起了吱嗄一声,他们走出房门一看,对面第一扇门打开了。
从房间外往里面看黑沉沉的,欧文从外套里掏出了些粉末:“我试试施放一个侦测术。”他念出了咒文,施法手势也没有出错,但是什幺都没有发生…
本职血巫的男人皱起了眉头:“糟了,这个地方禁魔……不应该这样的啊,它既然能施恒定魔法就不能禁魔,这在魔法原理说来是自相矛盾的……咦…它是怎幺做到的呢,还是我的判断出错?…”
桑德拉拍了拍他的肩膀,挺乐观的说:“放松点,它既然想我们玩这个鬼游戏,就不会这幺快搞死我们。”
“好吧,希望你说的对。”
既然禁魔,欧文身上剩余不多的也就充其量是些调味料和垃圾罢了,他干脆把身上的东西都清空,以免与里面的什幺东西起了化学作用,桑德拉身上的则没什幺问题。
准备妥当后,他们走进了门内的黑暗中。
7
那层黑暗就彷佛只是一层幕布,刚踏进去便眼前一亮。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亮堂的米白色房间,它的墙壁刷着贝壳粉和着米浆做的漆,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用以照亮的也不是外头微弱的小蜡烛,是一个宴会用的三层吊灯,上面插了起码上百的蜡烛,正是这两样东西让房间明亮如白昼。
房间看上去也像个宴会厅,中间一个长方形大桌子,四周有一些椅子。
那个突然消失的高阶邪灵正站在桌子后面,它凭依的头骨这次嵌在了两幅水果壁画之间,也不知道是怎幺做到的。而就在看到它的同时,两人发现背后的门关上了,它锁的跟酒窖里的那扇一样紧,大概是不能单纯用蛮力能打开的了。
——我的客人们,感谢你们在上一局带给我的表演,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励。接下来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每次通关后我将会告诉你们一个关于离开这里的方法,坏消息是——接下来的游戏该体现出一点难度了,搞破坏的人——死,一天之内没有完成要求的人——死……提醒诸位,这里的死可不仅仅是对人类说的。——
它故作悬念地停了停,又以那种令人讨厌的腔调说…
——那幺,第二场游戏开始——
高阶邪灵空洞地说完后便合上嘴巴。它的身体再次虚化成一个板子,这次上面有两个词是固定的——「盘子上」,「吃掉」。变化的词有三个,欧文剎白着脸,他不打算告诉桑德拉他看见了什幺,但万一他们如果不幸抽中了什幺「腐烂的」、「垃圾」、「毒物」之类就太糟糕了,更何况他是个血族,那意味着即便他硬塞进嘴里也是吐出来的命运,在吃食上血族真的很无能为力。
幸好,这次幸运之神站在了他们那边,最终随机到的结果相当好,那上面固定住的字是——「食物」、「熟透」和「全部」。
“「盘子上熟透的食物全部吃掉」…听起来不像一件坏事呢。”桑德拉轻松地说。
“我可能帮不了你多少忙…”欧文皱起眉,如果吐出来的不算吃掉,那幺他最好还是不要去吃的好。
“没关系,我可是个大胃王。”
说话间,桌上燃亮了一个小型传送阵的轮廓,几秒后两人眼睁睁看着桌上出现了一盘小山一样的食物……
“哇!”
两人绕着它看了一圈,大致看见了一些水果、蔬菜、奶酪、煎鱼肉、一些烤熟的内脏、烧鸡腿、馅饼和巨大的烤猪腿…还有一些甜心。它们热气腾腾香气喷鼻,乍看有点像一桌圣诞大餐,可惜没有闪闪发亮的餐具。
“虽然多了点,但是一天内我就能吃完!”桑德拉扯开椅子坐下,盯着食物的眼神闪闪发光,他很久没存够钱去吃一顿大餐了,假如这些食物味道还说的过去,那就是这个糟糕的游戏中唯一的好事了。
“那你先努力着吧,我看着就已经想吐。”血族忧郁地撑着下巴坐到了远处,他看着已经吃起来的桑德拉,随口道:“以前我活着的时候可没这幺好的东西吃,人们吃的都是小麦粥和无酵饼,偶然还有散发着腥臭味的鱼肉。”
“听起来…唔…很糟糕。”二十世纪出生的人类左右开弓往嘴里塞着,他感觉食物的调味的方法虽然跟现代厨艺不太一样,但味道还是挺正常的。
“唔唔…当时…我是说你成为血族前,你是什幺人?”
“一户人家的下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欧文开始回忆过去:“生活中充满晒干的青菜、待洗的衣物和动物的粪便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活,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干活。那时候我挺羡慕家里的少爷,因为他能到教会接受教育,而教育能受人尊敬。但是那会可没有学校这种东西,除非你愿意资助一位有真材实学的人请他当你的老师…还要提防他搞出社会不能接受的东西被烧死。”
桑德拉停下了手,问出口前他没想太多,现在他忽然意识到那应该是一段教科书上才会有的年代——贫穷、疾病和酷刑,人们迷信于放血疗法,相信黑猫和魔女像征邪恶。他们恐惧着黑暗生物的存在,却又被他们玩弄于掌心。在那个年代人命不值钱,奴役和霸权比比皆是。
“那你…后来怎幺变成…?”他注视着欧文,难以想象这名看起来挺精致漂亮的血族会有那样的背景。
“……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说出口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其实也没必要暪你,只是那有点尴尬。”欧文侧过脸,看着脚旁的地砖。“我原本属于家仆,即是我的父母终身为一户人家工作,生下的孩子便也属于那户人家…总之,后来那户人家把我卖了,有一群人需要研究什幺…男人的性欲和智慧的关系,他们需要一个愿意配合的人,最好年轻一点的。”
“什幺?!”桑德拉震惊地问:“不…我是说,他们怎幺就能随便把你卖了呢?你的父母呢?”
“家仆连婚姻权自主权都没有,你就别想太多了,反正这件事在当时是合法的。”欧文讽刺地笑了笑。
历史成绩不好的现代驱魔人目瞪口呆。
“那时候的人都挺保守,他们经常把搞研究的人视为巫师,因为他们做的事在普通平民眼中也跟巫师有点像。大概因为他们研究的东西也太异端的关系,我们那个地方没人愿意去,他们为了图方便干脆买下一个人。按照城主订的城规,只要手里握有契约就可以对仆人做出除了伤害对方生命以外任何事情的…作为仆人,唯一反抗的机会就是告发户主,交出他们和恶魔有关系的确切证据,但是成功机率不大,反倒是被反过来处置的仆人不少。”
他看见桑德拉点点头,便继续往下说:“刚被买过去时我也觉得很困惑,在那些人眼里你好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件物品,他们…要求我做了一些古怪的事情,但是没有伤害我,我在那也多少学习了一些知识,这点倒还不错。在那里的空余时间我仍然做着下仆做的事情,工作比以前少了许多,晚上便睡在厨房里,守着炉火。”
“结果有一天我被尖叫声吓醒,我走上二楼察看后发现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有一个披着斗蓬的陌生人站在其中一个房间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黑暗生物,四周的尸体干扁的像干尸,我却只想知道他们是怎样被杀死的…那个血族…我后来的「父亲」大约见我比较镇定,就把我带走了……你不要笑,那时候的血族找后裔不容易,很多人见到血族不是想攻击就是吓的神智不清,带走了还要小心被卖给教会!很不容易的!”
“是…是…之后呢?你被带走了后呢?”桑德拉抓起一根鸡腿,止住了笑容。
“我的「父亲」很快就觉得我无聊了,他见我对法术有兴趣,就把我丢给他认识的一群巫师,正好他们也缺一个助手,我就负责干些夜晚给牲畜下药之类的勾当,或者给独处的男女撒上一些试验品的迷情香熏…不都是些坏事,有些还挺实用,像结出篮球大果子的苹果,和一夜之间灌满了一池塘的水之类。”
“听起来不比在保险套扎洞来的差。”驱魔人开玩笑地说。
“…这真是太差劲了。”搞明白什幺是保险套后的血族责怪地回答。
他们还聊了一些故事,桑德拉在吃喝的空隙间说了他第一次被带去追踪狼人时候的事,他当时被突然狼化的目标吓的不轻,导致有一阵子只要看见狼狗就疑神疑鬼,还在家附近种了好些蒜头洋葱,后来才知道无论血族还是狼人都不怕这些,于是他只好做了几天的蒜香面包和炸洋葱……欧文笑的快翻过去了,桑德拉没见过他大笑的样子,心想原来吸血鬼笑起来也挺好看的,隐约还能看见两枚收起来的小小尖尖的獠牙。
桑德拉花了一些时间把自己塞的满满的,他吃下了足有三个人饭量的食物,桌上的东西肉眼可见的少了大半些,只剩一些水果、馅饼和骨头。
“一天的时间到了吗?这房子没有时钟也没有窗户,更惨的是我的表进来后也跟定位雷达一样坏掉了。”桑德拉捂着肚子叹息道,他没有试图让欧文来帮忙,毕竟在酒池里时光是喝了一小口欧文就差点吐出来。
“我想应该没到。”欧文感受了一下说:“按照巫师的计算方法,我觉得最多只有四五个小时。”
“那就没问题了,我真想现在就睡一觉。”
“我觉得你可以睡一会,我会负责叫醒你的。”
“谢谢。”桑德拉打着呵欠走到血族旁边,他把几张椅子拼到一起成为了一个临时床铺。“请记得叫醒我……”
他又嘟嚷了一句什幺,这句话的声音很细微,但五感敏锐的血族还是听见了,他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一秒钟入睡的驱魔人。
他说的是——真没想到我们会成为能在你旁边入睡的关系。
他说的没错,血族心想。
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一个人类能毫无防备地睡在我旁边,而且还是只猎犬。
8
桑德拉没有再做梦,这一觉他睡的挺舒服的,就是椅子有点硬。他站起来揉了揉脖子,发现血族正在研究头骨上的魔法文字。
“你怎幺醒来了?我还没叫你呢。”欧文回过头看他,桑德拉一脸迷糊地问:“我睡了多久?该死,胃还是有点撑。”
“也就几个小时,不会比你吃饭的时间长。”
“好吧。”驱魔人看了看四周,伸展手脚:“我想我得做点运动。”
他开始绕着桌子奔跑,做了数百个伏卧撑,抓着吊灯做了一些引体向上,还跟欧文比划了几下。
欧文在血族里属于不擅近战的类型,他更擅长在被抓住时化成烟雾逃跑、再被抓住、再化成烟雾,直到把敌人绕进法阵或者完成施法这种方式的战斗。桑德拉早就习惯他的方式了,他现在抓欧文一般都会先在怀疑的地点四周撒一圈混杂了纯银粉末的荆棘灰,让血族无法化作烟雾或动物逃跑。而欧文也知道这点,现在他都喜欢在休息的地点画个临时传送阵,荆棘灰无法限制这种离开方式。
此时两人一个是没有道具,一个是不需要道具,正好可以玩一下「抓鬼」当作饭后休憩。
耗了一两个小时后桑德拉满头大汗坐回桌子边上,试图把桌上的食物清空。
一大份牛腰子馅饼、一堆蝴蝶酥和松塔、几个苹果…桑德拉忍耐着胃里不太舒服的感觉,硬是把这些吃完了。他期待地看向邪灵公告板,上面却没有一点变化。
“奇怪了,上次你走的时候有看见那板子变成了什幺吗?”他去试了试门,门仍旧是锁上的,一回头看见欧文狐疑地来回盯着公告板和餐桌,表情相当不好。
“怎幺了?”
“……我想,你应该对黑巫师在游戏规则定义上恶劣的固执已经有所认识了。”欧文用冰冷的声音说,他上次露出这副样子时还是在给桑德拉塞胡萝卜汁的时候。“公告板在完成后会消失,可是你看…我真该早点想到的,他当然会把这些也算作「食物」。”
桑德拉意识到他指的是餐盘里剩下的骨头、碎屑和果核时,表情一下子变得跟欧文不相上下。
“什幺?!其它东西我都能勉强吃下去,小一点的骨头也能咬碎磨软,但这个玩意…这玩意怎幺吃?会死的吧?!”他拾起那根烤猪腿剩下的骨头,它已经被驱魔人啃的挺干净的了,只剩下原本股骨会有的球状关节和一些筋膜——它是整盘大餐里最大的一份肉,腿骨足有婴儿手臂长,杯口一样粗。
“你怎幺不想想呢?我们找到的食品库里可不只有人类的食物。我怀疑所谓的随机根本不存在,无论题目是什幺我们都会倒霉,那个黑巫师也不会只满足于你的痛苦,何况一堆熟食对人类来说也根本算不上什幺痛苦…”
欧文颤抖着嘴唇,他眼睛又开始发红:“他想看到的是要幺我把这玩意塞进你胃里,你会痛苦地死去,又或者你制服了我将它塞进我胃里…我不会死,可是我会很痛苦,血族在没有墓土的帮助下对严重内伤的恢复能力很差,我会被逼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怎幺样我们都会因此受伤,以后的游戏就会变的更困难,直到我们死亡——这就是他想看见的事。”
“我不会这样做的。”
桑德拉凝视他的眼睛。他曾经觉得吸血鬼的红眼睛像征着恐怖,因为他总是在那种令人害怕的情况下遇见他们…但是欧文,欧文每次眼睛变红时他都能感觉到这个血族内心的某些情绪,它们跟人类的很像,桑德拉并不害怕他的红眼睛。
“这由不得你选择。”欧文冷冷地说,他低下头,彷佛鼓起了勇气才有点难堪地开口:“还有一种方法,一种不太妙但不会伤害到我们的方法。”
他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话,桑德拉刚开始有点不敢相信,他又问了一遍,欧文推开他,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鲜红色了。
“你听见了!你还记得酒池里的事吧?我敢打赌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它就是想实现我们不愿意做的事!”
“可是…这…我…”驱魔人看着手里的骨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尴尬的要死,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怎幺办好。
“你先把其它小骨头解决掉,我去作点准备。”血族低声说。
“什幺?!”
他瞪了驱魔人一眼,眼睛红的像颗缅甸出产的红宝石:“当然是我来做,你是人类,我怕你一不小心死掉害我出不去。”
“……”
桑德拉很感谢他,但同时他也觉得很难受。他不想强迫欧文接受这幺不合理的事,就算真要做,也是他们在床上玩点情趣的时候来……噢天啊!他在想什幺?他跟欧文当然不会上床!而且一出去就准备各走各路…可是…他真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想的东西,但那感觉美妙极了。
他背对着欧文用后牙槽磨着嘴里的鸡腿骨,眼角看见欧文犹犹豫豫地脱下裤子时差点把嘴里一小片碎骨卡进气管里。
身材瘦削的血族背对着他露出了两条雪白的大腿,它们和梦里看到的意外的像,只是更为苍白一点。桑德拉知道血族在不刻意维持的时候会更像个死人,可是他觉得他并不是很在意那个,欧文就算皮肤像行尸也比大多数人类长的好看,何况在桑德拉见过的形形色色的黑暗生物中,欧文肯定是最好看的那个。
看着那些渐渐裸露的皮肤,桑德拉感觉嘴里的鸡骨都变软了。他开始想着一会儿将会发生的事…嗯…他得给欧文好好扩充一下,直到足够柔软再把这根大骨头塞进那个地方…事实上桑德拉没想到欧文会自愿作为最辛苦的那一方,他如果要求桑德拉躺到桌子上的话桑德拉也会照做的,即便后果是某处地方撕裂出血什幺…那肯定很尴尬而且痛苦,他之前光是挤进手指尖都痛的要死……唔唔…听说男同志一开始也是很痛的,何况这幺粗大的玩意,他大概会有好几天完全走不了路……不管怎样,他都很感谢欧文免去了他这份苦头。
左思右想的驱魔人嚼着碎骨,并没有发现自己实际上已经有点兴致勃勃、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
过了好一阵子后,盘子里只剩下那根难以解决、尴尬的大腿骨了。桑德拉让下半身已经脱光的欧文躺在桌子边缘,活像待产妇似的弓起腿。羞耻得快要死第二遍的血族把脸扭到驱魔人的另一边,他听的很清楚桑德拉一直叫他放松冷静什幺的,但他还是很想杀人。
桑德拉哄了好半天,躺下的人才慢慢把合拢的大腿打开一条缝,他看见他死死捏住自己的衣摆,那勉强还能遮住重点,但很快他才分开一点点的腿已经抖了起来,桑德拉才刚碰上他的膝盖,他就又紧紧缩了回去。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驱魔人将血族的脸扳正,看见他正倔强地咬着自己的唇,一声也不吭,即便正脸被扳向桑德拉,眼睛还是坚持看着角落。
“欧文,我想让你更轻松一点接受这些,要知道有些口味浓重的人类也会把这幺大…甚至比这个还大的东西放进屁股里去的,如果做好功夫那应该会比较愉快才对,你…”
“很抱歉我是个口味轻淡的血族。”欧文讽刺地说。
“呃……”桑德拉不知道该说啥好,他看着底下平躺着的男人,觉得自己说什幺都很苍白。
在尴尬的沉默中,欧文正准备松口,他突然听到桑德拉看着他说:“你……讨厌我吗?”
他认真地问欧文,惊讶之下欧文不由得回望他:“什幺?!”
“你讨厌我这样碰你吗?”桑德拉伸手抚摸着欧文的脸颊,先是用手背轻轻接触,然后用擦的很干净现在温暖干燥的手心感受他。
手指抚过的皮肤因为过度紧张有些僵硬,但还是光滑柔软的。欧文并没有拒绝他,于是桑德拉的手指顺着他的脸庞来到嘴角,他触碰了血族冰凉的嘴唇…它虽然冰凉却很柔软,色调鲜红诱人…顿了顿,他的手指探入了血族嘴里。
欧文瞪着他,他尝到了残留的食物味道,不知道该骂他胆敢把手伸进一名血族的嘴里好,还是骂他食物的味道很恶心好。
桑德拉没有多作停留,他很快抽出手指。
“……你不是人类中我最讨厌的那个。”血族硬邦邦的说。事实上他和人类打交道的次数不多,换任何一个人这样对他都早被掀翻出去了。
“那幺……”驱魔人说着,缓缓吻上了血族的嘴唇。
9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刚开始互相都觉得有些离奇诡异,但很快桑德拉发挥出了他从酒吧里学来的高超吻技,从温柔到火热,让欧文渐渐陷了进去。
…他吻起来……真像是第一次接吻。
桑德拉心想,他在挑逗着欧文的舌头,一开始它简直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渐渐地才被动地跟着桑德拉的舌头走,偶然也会有点回应了。
他以往的对象都是女人,从成为驱魔人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想过组织一个稳定的家庭,于是都专门找一夜情对象……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接吻,他以前从没想过一个男人吻起来会这幺好,柔软和结实矛盾地并存着,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欧文,一个血族。这让他吻起来不像女人那幺软绵绵,比活人体温要低一些,像一杯特别清洌的烈酒,可正是这点特别带劲。
桑德拉忍不住也陷了进去,他轻咬着欧文的嘴唇然后亲吻他,通常他吻的对象这时候已经开始喘息了,但血族本来就没有呼吸这回事,于是他放肆地品尝那两片甘美的唇瓣,直到把所有他会或不会的吻技都试了一遍。
接着那些吻转移到欧文的脸侧,他很好地使用了自己灵活的嘴唇和舌头,含住他的喉结、舔过他的皮肤、轻吻他的脖子……欧文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这鼓舞了桑德拉,他开始将双手伸进欧文上衣下面,抚摸他的胸部。
手下的肌肤结实平滑,不像女人的富有弹性和软熟。他揉捏着那些结实的肌肉,用五指感触它们的质感,然后他找到了胸膛上的突起——那个美妙的触感让他想起了酒池边欧文脱衣服时看到的美景…那片雪地上的红莓果子。桑德拉巧妙地按揉着那粒小东西,轻轻捏着提起来放开,用手心搓揉它,直到它开始发胀硬的像枚小石子。
“啊……”欧文再次低叫一声,现在他看着桑德拉的眼神有些迷离,眼睛还是血红色的。
“你不要玩我…”他轻声说道,又好像羞涩之极。
“放松,这不是羞辱,只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你会变的舒服起来的,我保证。”桑德拉轻吻着他耳后如此说道。
他解开了他的上衣,一路从耳朵亲了下去,直到含住了那枚小点——它已经变得比他回忆中的那幕更红了。
血族似乎还是很有感觉的,他抱住埋首在他胸前的脑袋,有点不知道该怎幺办——他心里模糊地知道,他和桑德拉之间应该公事公办地来,即便是这种尴尬的事情,只要像手术一样执行就好了,大不了绑住他的手脚。桑德拉这个样子对他,他反倒是不知道该怎幺处理……以后他要怎幺对待桑德拉呢?欧文不想简单地用杀死他解决烦恼,可是如果不杀他的话又该怎幺办呢?
欧文不知所措地看见桑德拉的头溜了下去,他不知什幺时候已经自然地把自己嵌进了欧文两腿之间,欧文的上衣被他完全解开了,现在他抓着欧文微硬的性器,让血族的躯体在明亮的灯光下再无隐藏。
桑德拉看了手里的东西一眼,毫不犹豫地含进了嘴里。
男人的性器比他想象的好接受…不,倒不如说是欧文的关系,才让他接受了它。
他缓慢而温柔地安抚着它,心里在想:他妈的太疯狂了!…这种事,简直上帝都不会猜到。
嘴里的东西慢慢硬了起来,他趁机抬高了欧文的两条大腿,摸向幽谷的最深处。它的触感干燥青涩,桑德拉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他看着下面那个入口,想起了不久前自己的手指还进去过,现在看来却毫无痕迹…
不待多想,他亲上了那个入口。
“!!猎人!”欧文尖叫起来,他看着自己两腿间的景象,想要伸手把他抓回来——这一幕已经远远超出他的底线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人这幺亲密、这幺羞耻的景象。
“叫我桑德拉。”驱魔人抓住他的手,把它带到自己的性器上,头也不抬地说。他正在专注地舔弄那个入口,血族没有能正常进食的消化系统,这个入口很干净,隐约还带了点红酒味。
“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天啊…不要这样…桑德拉……”欧文断断续续地喊着,一种异样的冲动渐渐逼近,他无法控制地呻吟起来,四肢微微挣扎,像是在渴求又像在抵抗。
桑德拉已经将最外面舔的又湿又软,他伸直舌尖把它挤进入口,感受着舌头被四面八方挤压的压力…他努力地移动着舌头,让它在血族体内留下足够的唾液,然后快速地点击起穴口,逼的血族大腿用力地绷紧,连脚趾都缩成了一个小爪子。
感觉血族已经被逼的快要翻脸了,入口也足够湿润后桑德拉尝试着插入第一根手指。
那不是很顺利,即便舔的够湿它还是不够润滑。他想了想,沾了点盘里的肉汁又试了一回,这次如意料之中没入了第一个指节,他触摸了欧文的内部…他还是那幺柔软,时而收缩起来的内壁包裹着桑德拉的手指,像在表达主人的羞涩,又像在追求手指进一步的侵入。
“…其实我真想……我真想…”桑德拉注视着桌子上神情迷离的血族,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他感到裤子里的兄弟硬的像杆铁铸的长枪,却还要忍住冲动——他不能强暴欧文,他现在做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他真的不能那样做…在欧文再一次付出了信任之后。
他强迫自己进入执行公务的状态,手指严谨地以适当的角度缓缓勾动着欧文的内部,它渐渐整根没入深处,他能感觉到里面有多幺湿润柔滑……差不多后他忍不住放入了第二根手指,欧文遮住眼睛叫了一声,声音颤着说:“太快了…桑德拉……好难受…”
“相信自己的身体,它已经完美地脱下了两根了。”
深切地觉得自己在自虐的男人只好聊胜于无地亲吻起了欧文的大腿,他引动着欧文可能会觉得舒服的地方,好让自己两根手指进的更深一点。
穴口被手指撑开了一点,当他转动的时候能隐约看见里面粉红色的媚肉…看来这一点上血族与人类并无不同。桑德拉坚持了一会,察觉到两根手指转动时已经畅通无阻后又插入了第三根……他像是在做一件极精致的手工艺一样,一点一点让欧文适应它,在欧文忍不住挣扎的时候抚摸他的性器或者把他忍不住往后缩的屁股拉回来,这些动作让他有种侵犯着欧文的感觉…而事实上也是这样没错。
他转动着手指,微微张开合上三根手指,用指节扩大那个入口。灵敏的手指一点点寻找着会让欧文乐翻天的那一点……随着血族一声变调的呻吟,他觉得自己找到它了。
他含住血族性器下的两颗小卵亲吻它,完全没有思考原因。欧文开始喘起气来,这完全是心因性的,他呜咽着抓住自己衣服,在桑德拉偶然伸手拨弄他的乳头时发出压抑过的抽泣声。
“还不够……还不够……”
桑德拉额上的汗滴了下来,他忍不住摸了自己下面几把。可是在目测了一下腿骨圆球状的关节粗度后,觉得欧文的穴口还是太紧了…他应该是第一次,第一次就要进去那幺粗的东西,简直是要命。
更要命的是,他真的不想看见欧文疼痛的表情。
桑德拉挫败地垂下头,一边嘲笑自己竟然开始心疼一个血族,一边再次转动起手指,希望它能更放松一点。
这个过程极其漫长,漫长得欧文已经高潮了一次——他弓起腰,在哭喊中射出了一丁点微薄的无色液体——这就是无法生育的血族的高潮。桑德拉在这个过程中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能乘人之危,欧文是为了自己不受伤而牺牲的,他也不能因此让欧文受伤。
但是终于,感谢上帝,桑德拉终于觉得那处地方足够滑腻放松后,他拿来了腿骨,手指微微发抖地将它最光滑的关节处顶进了穴口。
10
超出人体正常能接纳尺寸与形状的异物,欧文的表情明显清晰地意识到了不同之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张大口喘着气,弓起了腰部。
桑德拉压着他的腿,看着那圈脆弱的肌肉一点点地将骨头圈起来,它像一张小嘴般将骨头最圆的地方一点点吞了进去,如此缓慢而艰辛。幸亏桑德拉付出了他毕生的耐性,最难的这部份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桑德拉没想到它会在过了最粗的部份后在脖颈处突然滑进去了一截子。
“啊!…”
这一小截对欧文已经是难以负担。他崩溃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眼泪顺着眼角流个不停,几乎想开口喊桑德拉把它拿出来,他后悔了,不要再继续了…
可是他知道不能这样做,欧文不喜欢背信也不喜欢半途而废,最重要的是他明白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意识……他现在的注意力无可避免地集中在了下半身,在那里他能清楚感受到骨头最粗大的部份在体内一点点突进,它是那幺粗大,比桑德拉的手指进入时难受的多,奇形怪状的突起无可避免地擦过了体内最敏感的一点……
血族被混合着快感的疼痛烧得挣扎起来,他喊着些含糊不清的话,桑德拉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压住他的双腿,以免他伤到自己。
“欧文!看着我,欧文!”他细细亲吻着血族的脸,发现他出了一层冷汗,眼神空洞。
在驱魔人温柔的亲吻下欧文慢慢冷静下来,他注视着桑德拉,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别的地方,鲜红的眼珠上矇着一层泪液,轻轻一眨就顺着长长的睫毛滑了下来。
桑德拉吻走那些眼泪,他再次亲吻他的嘴唇,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即使他感觉不到。
不过显然血族感觉到了另一种东西。
这个细绵得像婴儿毛毯一样的吻结束后欧文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看着桑德拉,勉强扯出了一点笑容:“看来你硬了很久了。”
“知道就别挑衅。”驱魔人哑着嗓子警告他。
他再次舔湿那个穴口,慢慢推动那根骨头。可是后半截子比前面要难的多,毕竟桑德拉的手指长度不够,扩充的不够深入,于是越往里面的地方越生涩。他不得不每推进去一点就将它抽回来,刺激肠道溢出了足够的肠液润滑后再往前推一点……磨蹭之间骨头被「吃」进了大半,欧文微弱的呻吟已经带上了哭腔,他侧着上半身将自己的脸埋在衣服里,声音里偶然渗出些甜蜜的东西,说不準是舒服还是难受。
一直到只差那幺一点时,他终于忍不住哀求起来。
“桑德拉…不…我不行了…它太长了…啊……”
“再忍一下!”桑德拉咬着牙,他扯着骨头的末端细微的来回抽插颤动,里头传出湿黏的水声,拿着末端的手指尖几乎已经被含进穴口里,但是还差一点…只有一点点…
他来回在骨头和公告板间扫视,一直在确认任务是否已经完成。
“不…把它拿出去!桑德拉…呜…”血族哭着缩起腿,他随即被驱魔人按住,只能无助地感受着体内那个玩意顶的那幺深…在他的感觉中它几乎要顶穿肠胃了,他觉得自己都能隔着肚皮摸到它的形状。
桑德拉焦急地含着欧文的性器,试图让他放鬆一点……这招现在已经不太好用了,毕竟后面的刺激感更大,他能想像那是一种怎幺样的痛苦——常年跟黑暗生物打交道的桑德拉多少知道一些(很多乱七八糟的黑暗生物都喜欢往人身体里钻)。
太可怜了,欧文一定很难受又得不到解脱,毕竟这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欢,血族又那幺容易害羞…桑德拉心想。
灯光很明亮,他能清楚看见被扩大的穴口四周已经微红发肿,每次轻微抽插时都能感觉到那几乎吃死在里面的胶着…血族一直在低声哭泣,加上自身的状态让桑德拉心急得汗流浃背…他捻着骨头末端转动它,试图把它往里再推一点…再推一点……
欧文弓起腰,他抽泣着露出了獠牙,一串串眼泪滑落在桌面上。他能感受到桑德拉一直带给他的微弱快感,可是比起异物引起的疼痛肿胀实在是太微弱了,就像浓重黑夜里的一点火花……而且时间太长,痛苦和快感都混淆在了一起,他的感官完全被麻木的疼痛所佔据,那不像教会的刀枪会带来的伤疼,而是更複杂的…更难以形容的……
最终,那条骨头整根没入了血族的身体内。
桑德拉立即看向公告板的位置,在确认了公告板已经消失后他忍不住欢呼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尽量不伤到血族地抽出了那根骨头丢到一旁。他无视那对獠牙,顾不得想欧文会不会咬自己,直接抱住瑟缩的血族:“没事了欧文!这一关结束了!”
欧文隔着被汗湿的金褐色髮丝看他,隔了有一会才意识到这场荒唐的恶梦已经结束了。
桑德拉把他在怀里捂了好一会儿,他将血族从桌子上抱下来,快步回到临时睡房里。这时欧文已经清醒许多,他推了推桑德拉,觉得手脚都发软,下半身更是沉重的不像自己。
他沙哑着声音喊驱魔人的名字,说:“放我下来。”
“我得给你检查一下。”
欧文被轻轻放在桑德拉之前躺过的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咬着嘴唇等待桑德拉结束他的检查……他知道桑德拉在检查他有没有出血什幺的,毕竟骨头那种东西多少有点粗糙。这件事本应让他很尴尬,但奇异的是,比起一开始他确实没有那幺难过了,或许是因为最难堪的事已经熬了过去…又或许是因为这个驱魔人下半身硬的跟铁一样,还故作正经这件事。
“…好像没有出血,之后你还是得留意一下。”桑德拉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他去浴室拿了一块布料弄湿后给欧文擦脸和身体,简单清理了一遍后表示自己也要去洗一把就迅速溜进了浴室,从头到尾都没敢正眼看欧文一眼。
这件事多少让欧文觉得有些好笑,为此他感觉好了一些——既然动手的那一方都觉得难过,他也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失态而感到太尴尬才对。
后来好一阵子两人都没有对上话,桑德拉也绝口不提他亲吻欧文和做的那些事,欧文也不想听他解释,总觉得无论原因是什幺,都是现在的他无法承担的东西。
等欧文休养好了能下床后,两人之间彷彿恢复到了刚进这个空间时的相处态度。
也许因为欧文说过他是下僕出身,桑德拉总觉得他不像一般血族那样喜欢自持身份拿腔作调,一副瞧不起人类的种族主义者似的嘴脸。
他会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喝着杯子里红酒一样的血液挑剔桑德拉给自己煮的食物,也会叫嚷着抗议驱魔人将他和那单百人中毒案扯上关係。
桑德拉以前就觉得这个血巫有些「不务正业」,他以前破坏欧文布下的混淆咒和隔离术闯进他的古堡时,看见的不是血腥的酷刑场或者什幺诡异实验室,而是提炼香精的装置、彷彿博物馆搬出来的星像仪和正在播放国家地理杂誌频道的老旧黑白电视……天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电和信号。
当然欧文也会攻击法术和一些比较「邪恶」的魔法,像让人主动把肥皂吃下去的幻术、一段时间只能说真话的诚实咒之类。桑德拉亲身体验过,他在一次追捕中一头撞上一面墙壁因为在他眼里那是一道门,他还记得自己撞的眼冒金星叫痛时听到了血族在墙后微小的嗤笑声。
以一个驱魔人的立场他能接受欧文这点小动作,桑德拉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会抓人当血奴这件事——即使欧文说那是他付钱买来的(那些家伙大概没搞明白就答应了吧)。
闯在古堡那次他发现这些倒楣的人们竟然会烤小饼乾,甚至会聚在一起聊娱乐圈八卦…他们恳求桑德拉让欧文放他们离开,有几个比较好心眼的还希望他尽量不要杀死那名血族,因为他也没坏到哪里去,还会自己做家务。
也是那一次,桑德拉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欧文。
说实话,其实从很久前他就没想过要杀死欧文了,他只是习惯性的,在做完一些大案子后用「追捕血族」这件事作为骨头发痒时的休息娱乐,他以为这种习惯会持续上好长一段时间,反正只有他一个人负责欧文的案子,血族的时间又足够长。
他假想过许久许久后血族会鬆一口气终于摆脱他这个烦人的老头子,或者他顶着一张老脸和仍然年轻漂亮的欧文面对面…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欧文一起陷入困境,还发生了如此出乎意料的事。
血族在不远处看一本隔壁拿来的书,他不知道看到什幺突然笑的拍了下床舖。桑德拉看着专心阅读的同伴叹了口气,无法坦白之前洗澡时他都做了些什幺。
桑德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直的男人,他和一般男性的爱好相似,喜欢打扮火热丰满的金髮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想着另一个男人射出来……作为受益的一方和加害者,他实在不应该回味欧文受苦的过程,但他在抚摸自己被冷落许久的性器时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起亲吻血族的滋味、他在被抚摸时的呻吟…还有被手指被插入时的表情。
桑德拉记得每一个细节,他记得欧文的睫毛那幺长,它们和下体的毛髮一样也是淡淡的金色,搧动时挂着泪珠,半遮着鲜红瑰丽的眼睛——那是血族情绪激动或者使用力量时的特徵,可是那双红色眼睛中没有桑德拉印象中血族应有的高傲残忍,只有一片迷茫,像初生的羔羊。
尤其在最后,那幺大一根骨头全数没入不谙人事的后穴,把它撑得合不拢时,血族那副挣扎哭泣的模样简直美极了。
桑德拉回想着射出来后感到了深深的空虚,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真不应该这个样子,欧文是那幺痛,如果他们之前必须发生点什幺,他更愿意插入他的是自己的玩意,而不是他妈的一根骨头。
……可怜的驱魔人,他忘了血族的听力完全能听清楚浴室里的一举一动,他做的事欧文全部听在耳内,仔细一想就搞懂了他在捣鼓什幺。
欧文转了转眼睛,决定埋进被子休眠,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渡过了一段安逸的时光,正如桑德拉之前感觉到的,这里的痊癒速度特别快,大概只过了大半天欧文就完全恢复,对面第二扇门也像算準时间一样打开了。
11
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新房间里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三扇门都打开后,通往出口的门便会打开——据说这就是上一关结束的奖励。
欧文对此不置可否,他和很多巫师打过交道研究过黑巫和魔鬼交易的细节,早就总结出一件事——魔鬼没一个好东西。
它们从来不会好好地进行交易,以人类的话来说,魔鬼都是天生的黑商材料,不是奸商,是黑商,会把客人卖了的那种。他们喜欢利用漏洞和口才欺骗大意的人类,看他们在绝望中挣扎的模样…儘管如此恶劣,不可否认的是魔鬼玩弄人类的时候一般会留有一个渺茫的机会,它们说的话也多半是真的,只是很少有人类能够成功抓住那个机会逃走。
这一次他们随机到的条件很简单直白——“杀死”“一半”袭击者……只是听起来很简单,因为最后一个随机到的文字是一个时间——半小时。
总的来说,他们必须在半小时内把一屋子巫法幻变出来的怪物杀死,那些怪物中的大多数桑德拉都从未见过,即使是经历很多的欧文也只记得其中某些非常难搞。
“不…不可能这幺困难,假如说只有特定的物质能杀死它们,那幺来到这一关的人都几乎不能活着出去,如果规则真的这幺严苛,又何必设下时限呢?”驱魔人思考着。
欧文还在看那些怪物,他指着其中一个长的像大型海参一样浑身突起的巨虫说:“我认得那玩意,食腐巨虫,受伤会分裂,据说还会在黑暗里瞬移…你说的对,我可不认为那幺难缠的东西会在这里出现。”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没有一点愉快的神色。被禁魔的巫师等于少了一只手臂,他虽然是个血族,生前却不是体质强悍的人,转化后也没有和谁肉身格斗过。
本来嘛血族就不是擅长战斗的黑暗生物,他们的尖牙和种种能力对人类来说都相当好用,那是因为人类是他们的主要食谱,他们的能力是完全针对人类的,但和狼人之类的东西一比,血族就只有逃跑的份。
他看着已经抽出银质短刀、腰间别好手枪的驱魔人,忍不住还是说:“有什幺我能帮上忙的吗?”
桑德拉惊讶地看着他,他本来只想让这个法系血族找个地方蹲好就行了,但既然他这幺说…仔细一想这个房间也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还不如…
“唔,倒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的。”
……十分钟后,桑德拉打倒了起码三只怪物。
他还不是很适应这样的作战方式,血族带着他移动时的速度不是人类能反应过来的,对他来说眼前的景象闪的简直像幻灯片…可是!上帝知道!习惯这样的攻击模式后还真有点爽啊!他只要料理好眼前这只怪物,然后再等下一只送上门就行了!除了头有点晕以外都很不错!
十分钟前驱魔人和血族商议出了奇特的互助方法——力气巨大速度奇快的血族抱着驱魔人来到怪物的后方死角处,驱魔人利用自己学到的战斗技巧攻击怪物,必要时血族再抱着他闪开怪物的攻击,带他去到更适合攻击的地点。
幸好这个房间的怪物没几个比血族快,它们也不会一起扑上来,只有被实体化的那只会攻击两人。
杀的兴起的驱魔者开始幻想着以后出任务时,只要欧文把他带到猎物上方然后再把他丢下去就好了,无论狼人还是行尸什幺的肯定都会大吃一惊吧?那时候自己就能轻鬆用圣水泼他们一脸什幺的……
怪物的数量越来越少,渐渐的两人发现怪物没有之前的容易对付了。
“…桑德拉,你有没有感觉他们开始针对我们的弱点了?”欧文担忧地问,作为旁观者他更能看清局面,早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桑德拉不自然地晃了晃脑袋,刚才欧文是架着他移动时说的话,他贴的太近,血族说话间的吐息全打在耳朵上,骚的桑德拉耳朵和心一起痒了起来。
欧文说的他也注意到了,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认真观察后才发现怪物真的越来越难砍伤…驱魔人和血族的弱点本来就很明显的,黑巫的城堡没有準备武器,两人能用的只有随身带来的小刀和手枪,对付体态纤细的怪物还行,对付大块头的就很困难了。
而且怪物的智商似乎也有所提高,他们会开始攻击桑德拉后方的欧文好让他们行动变慢,也学会了用厚实的部位抵挡人类的武器再趁机攻击。
开始打食腐巨虫后便到了手忙脚乱的顶端——那只巴士一样巨大的蠕虫试图用体型压死他们,它爬的太慢,桑德拉轻轻一划它的外皮便破了变成了两只。两只巨虫就像一个人的两只手一样默契十足地围攻两人,挤压冲撞,甚至趁机往武器上蹭……于是它们变成了四只、八只……最后一地的小蠕虫,每条都会往人身上扑,扑到了就开始往衣服里钻。
“别让它钻进身体!它是寄生型的!会利用人体繁殖!”欧文高声提醒桑德拉,忽然脸色一变抖了抖。
情况急转直下,蠕虫彷彿明白了他所畏惧的东西,又或许是得到了魔鬼的指令——它们放弃了桑德拉,起码有几十只一起扑到了欧文身上,巨大的撞击力将他推倒在地,蠕虫们在他皮肤表面动来动去,它们纷纷钻进他的衣服里,身上邪恶的突起刮蹭着他敏感的区域……
欧文终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不管怎幺说,他的身体虽然痊癒了,不久前经历过的事情却还残余在身体的记忆里……那些快乐的…痛苦的……它们都还在,因为邪恶的刺激而颤慄。
“欧文?!”桑德拉匆忙跑过来拨开几乎被虫堆埋起来的欧文。他把他脸上的蠕虫拨开时发现血族正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蠕虫爬进去…其实也没那幺容易,因为它们现在每一条都足有一条毛瓜大,正常人是不太容易把那幺大的东西吞进嘴巴的。
欧文看上去惊慌失措,衣服里外都爬满了蠕动的黑虫。他眼睛发红两腿乱踢,手在胡乱抓挠着腰裤的位置,可是手脚总是被虫子们阻碍使不上劲。
桑德拉反应过来后去脱他裤子,欧文忍不住张开了口,几乎是惨叫的喊:“别看!”
桑德拉没有理他,一是反应不过来,二是他脑子中还记得之前欧文说会利用人体繁殖这件事。他三两下熟练地扯下血族蠕动着的裤子和内裤,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在那两条雪白的大腿和肚腹间,欧文的性器已经因为外来的刺激勃起,他的大腿被虫子们挤开,最接近内侧的两三只一直在试图往那处穴口里顶——如果不是虫子们的外表黑呼呼像条过胖的海参,这一幕应当是很香艳邪恶的才对。
“我先帮你拨开它们。”桑德拉说着就去扫开正在顶撞穴口的那两条,没想到血族却啊了一声,声音里饱含着羞涩和快感。驱魔人被吓了一跳,他看了眼满脸羞耻的血族,他似乎反射性想合上腿不让桑德拉看见,黑虫们却在把他的腿往两边挤…
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迅速安抚了欧文两句,仔细再看他双腿间时,才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有一截黑黑的半圆型鼓起正在蠕动着——就在之前的挣扎间,一条黑虫已经钻进去了。
…为什幺自从进了这鬼地方他们就老遇上这档子事呢?
桑德拉不合时宜地想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幺办好……大半身体被虫群埋起来的血族正扯着哭腔解释:“我倒下的时候它…它会变形……呜……它挤进去……啊……不行…我受不了这个……你快把它弄出来!”
趁着驱魔人发呆的几秒,之前被推开的黑虫又再次回到了那处地方,它们在欧文的性器和两腿间挤来挤去,顶撞着已经大半个身体埋在里面的同伴,似乎试图再挤进去两个。
“你试试化成烟雾?!”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早就试过了不行!快帮帮我…拿开它!”
血族颤着声音尖叫,桑德拉连忙去拨拉那些悠闲地在欧文性器上爬行的黑虫,他不敢再攻击这些虫子怕它们越变越小,只能试图先把已经爬到重点部份的几只丢到远处…幸亏变小后它们要爬好一会才能回来,桑德拉才有时间在一群虫子的围堵中处理欧文。
他拉起欧文的双腿去掏已经钻进身体里的那一条,然而它的身体摸上去太过柔软滑溜,胡乱抓了几把后它已经奋力整条钻进了穴口里面,正在胡乱蠕动着。
欧文被它弄的张大嘴似乎想叫又叫不出来,桑德拉无助地看着他,他伸出手指去够那玩意,可是人体里太滑了,他只摸到一把湿稠的液体。
“怎…怎幺办?!”
欧文很想嘲笑他现在的样子活像老婆突然临产的丈夫…可他哪能笑的出来?他简直吓的魂飞魄散,又因为异物在身体内蠕动和那些邪恶突起带来的快感烧的脸都快红起了…幸好血族做不到这一点。
他苦中作乐地想着,如果血族还会脸红什幺的,他现在一定全身都泛起粉色了,说不定会更丢脸一点。
过不了多久,他就连这点想法都没有了——黑虫和不适合当情趣用品的骨头不一样,它除了心理上无法接受以外,带来的却是完全的快感,没有一点不适的地方。欧文几乎完全被疯狂的快感支配,他能感觉驱魔人在小心翼翼地碰触他说些什幺,可是他现在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在身下那些虫子上。
……血月在上!这些软体生物为什幺如此邪恶!它们身上突起的软刺显然有着微弱的法术加持,接触到它们的皮肤就像被静电划过一样,这让他浑身的皮肤都陷在一种酥麻的状态中。其中尤其糟糕的是已经钻进身体的那一只,它被挤的有点动弹不得但还在努力蠕动着,每一下都将软刺蹭过欧文的敏感区域,将血族的的意志渐渐逼向深渊…
——无法置信,他竟然开始渴望有什幺更爽快的、能让他放蕩地尖叫出来的方法,而不是这种漫无目的折磨。
“……欧文!欧文?!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桑德拉快急疯了,他扳过两眼失去焦点的欧文的脸,贴着血族的耳边大喊:“有什幺能克制它的方法吗!!!”
如之前所说,血族的听力相当敏锐,桑德拉的声音无异于清晨放置于耳边的闹钟——最传统的那种。
被他一吼欧文突然清醒了一些,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看到介绍食腐虫的那本书…
——食腐虫受伤会分裂,以腐肉为食,以活人为巢,一度成为恐惧的存在…但后来它们却没有像狼人般令人畏惧,甚至渐渐地淡出人类的视线外,因为想要杀死它们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首先,你需要有一个人类…
欧文怔怔地看着桑德拉,毫无疑问现在他是这里唯一的人类。
12
“欧文?!你知道什幺办法吗?你需要我的血还是什幺东西?该死的我什幺都愿意干!”桑德拉朝他大吼。
驱魔人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最糟的情况是不是要剖开血族的肚子将那条该死的虫子取出来,或者可以放点血把虫子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如果必须如此他会去做的,只要欧文能好好的…
——他是一个血族,他理应活的更久更久才对。
就在混乱的胡思乱想间,他惊讶地看见欧文抬起头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就像他曾经吻他的那样,这次欧文主动亲吻了桑德拉……一个缠绵的,充满热情的吻。
他轻咬他的下唇,舌头主动伸出与他交缠,虽然技巧不算很好,但热情可嘉,就像人们所传说的那种「溺死者之吻」。
忍耐着灼热的慾望与羞耻一吻完毕,欧文发现驱魔人的表情简直像死了亲人似的,他悲痛地问血族:“…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如果不是情况太糟,欧文真的差点笑出来。他忍耐着体内的骚动,压低桑德拉的脖子靠近他耳边,小声说:“我刚才想起来,食腐虫是不会在血族体内繁殖的。”
“你是说…?”
“因为…唔…血族是活人转化的不死生物,食腐虫既不能以血族为食,也…不能把血族当成活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几声猫一样咕噜般的喘息,听得桑德拉耳朵发热。
血族的气息就在耳边,充满着魅惑:“杀死食腐虫的方法也很简单……需要活人的…唔…人精或阴液……”
“什幺?!!”
“就是精液或者女人兴奋时的分泌液!”血族也叫了起来,他自暴自弃地继续叫道:“要新鲜的!你应该很容易办到吧?看着我!你想看的地方都随便看好了!如果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玩弄,还不如……”
他闭上了嘴,鲜红的眼睛前泛起了一层泪光,既委屈又无助,好像不懂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是什幺意思,又像个做了坏事被父母抓到的小孩。
欧文倔强地捌过眨,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难看…他下半身赤裸地倒在虫堆中,黑色的蠕虫爬行在苍白的皮肤上让他看起来像邪恶的魔物或者行尸之类的东西,虽然他察觉到了桑德拉对他是有慾望的,但是面对这样的他桑德拉还能…有感觉吗?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矛盾,身体上的燥热让他既希望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还能让桑德拉「配合」解决窘局,又不那幺希望桑德拉顺从…
换言之,他既怕桑德拉硬不起来,又不希望他是单纯因为肉慾硬起来。可是如果不单纯因为肉慾,欧文又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背后的原因…说真的,他有点希望桑德拉只是单纯想上他,但那样他又有点难过。
——经历的岁月多了,年纪大的血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其中共通的一样大概就是心思敏感又容易纠结了吧?
其实欧文自己都没发现的是,不仅是害怕桑德拉的回应,他也怕自己被当做是个放蕩的血族…他知道很多血族过着人类无法想像的奢靡生活,因为他们体质很好、不会得病、也没有世俗约束,但他从来不是其中一个。
之前在房间聊天的时候,有些事情他没有坦白地告诉桑德拉,而魔鬼却发现了它……提到作为人的生活时,他向桑德拉说过自己曾经被卖到一个做奇怪研究的地方,但他没有说的是,因为课题的关係,总是有很多人来触碰他的身体——他们像检查机器一样检查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有时会用上奇怪的道具,让他做些古怪的行为,而他得把感觉到的都说出来……即便不是真的性交,这无疑也是件特别难堪的事。
更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其中一个人明显对他抱有另类想法——在当时,男子通奸是死刑来的,他们会被判决为异端,认为被魔鬼附身,然后架在火上烧,或者被灼热的铁棒击打直到「将魔鬼打出体外」。
鉴于当年他是个男性,还是个刚发育不久的少年,那些人对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非常苦恼。他清楚自己被买来是做什幺的,下僕被视为财产的一种,如果他不顺从,那些人便能合法地用更恶劣的手段「教训」他。
可是他也知道即便自己顺从,某一天那个人也会做出些什幺,就算被人发现,他也会说是自己被魔鬼附身勾引他的。
大约是当下僕时见识过大宅中的各种古怪事情,加上头脑清晰,欧文总是能猜中一些东西。
所以后来血族袭击了这所屋子时,他几乎是开心得忘记了恐惧……他竟然兴奋于这些人的死亡,笑的单纯而满足,彷彿他们死了他就能自由似的。当时那名陌生血族为他的笑容感到惊奇没有将他杀死,欧文看到了机会,他对血族说:带走我吧,就算留下我我也会被当作兇手烧死,带走我的话我会成为你很好的僕人。
后来他果然被带走了……几年后他被转化成为血族,当时的审美爱好刚长成的青年,换算起来大概是现在的十六七岁,他便在确认了自己处于最良好的体态后永远被固定了时间——就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血族教养他了几十年,那段到处流浪的日子中他认识了不少人,也有人被他吸引希望能共渡一生,但欧文讨厌他们眼里对肉欲的渴望,这让他觉得自己与当初被动弱小的自己别无二样。
多亏那段糟糕的经历,他其实比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懂得性爱那套玩意,但他蔑视它,他并不认为那是件好事,也不认为它有多重要,身为研究法术的人他讨厌任何会扰乱理智的玩意,放纵往往会将巫师引向末路。
事实上即便是现在,他也不太懂桑德拉到底为什幺会对着他发情…在他心里猎人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他们知道血族是什幺玩意,很少有猎人会对黑暗生物抱以异样的心思,因为他们大多数见识过黑暗生物恐怖难看的一面,那会打破所有普通人对黑暗生物抱有的粉色幻想。
……虽然搞不懂,但他觉得会忍耐着不侵犯他的桑德拉也挺可爱的,当初追捕他却从来没有调戏过他外表的猎人也很可爱,他会担心自己,还会为了自己舒服一点做妓女都不愿意做的事,这又让欧文觉得有点感动。
原本他决定和桑德拉一样当作没什幺事发生过,可是随着对这处地方有了初步的猜测,他感觉创造这个游戏的法术已经找到了他的弱点,接下来它还会更过份…这些事早晚会发生的,它已经开始恶化了,那幺情况就会变得更坏。
所以欧文想,如果非要搞这种把戏……他更希望是桑德拉,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玩意。
毕竟他在桑德拉面前出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还在乎更多一点吗?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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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