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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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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12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12节

    “那你伸出手来。”

    花询依言,却被花渡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戒尺轻轻打了一下掌心。

    不疼,花询却“啊”了一声,装作很疼的样子。

    花岸在旁边看,脸上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这两女的怎么回事,看起来不像是在教学,反倒是像在打情骂俏……

    夜。

    花城外来了一批军马,身披官服,领头的人喊开了城门,手里拿着天子的令牌,飞驰进了花城,马不停蹄地往花府那边去。到了十字路口,领头指着队伍中的一人道:“你先带人去太守府,把守住出口,不得放过一人!”

    “是。”

    “其余人随我前往花府宣旨!”领头人一抖马缰,策马扬鞭往花府去。

    花君侯早就睡下了,却突然被管家杜仲叫醒,说门外有天子使者前来宣旨。

    “快给我更衣!”花君侯惊醒坐起,下了榻。丫鬟们为他换上侯服,他盯着烛火,想了半天,对杜仲下令道,“去,让公子也出来接旨!”

    “君侯,万一朝廷要来……”

    花君侯冷眼扫视杜仲,冷冷道:“我料定晏儿无事。我刚收到宁王回信,没想到朝廷派来的人来得这么快。”

    “是,老奴这就去叫公子。”

    花询听得外面一片纷乱,火光四起,半醒半梦之间坐了起来,招来铃兰:“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有圣旨,主子还是快快起来换衣服,迎接天使去罢。”

    花询宛若被冷水兜头浇了个清醒,掀开被子捉住铃兰的手道:“快快快,快给我更衣!我没想到这使臣来得这么快,只恐是意外。让佩兰去喊仲辞,快点!”

    连声催促中,花询心急如焚。按照寻常道理,如果真是要给花晏定罪,或者是朝廷下诏,多多少少会听见什么风声的,但是这次却一点风声都没有,看来事情有变,只怕天子是没有采信楚衍递上的奏章。虽然她也想过这个最坏的结果,可到底事情真来的时候,她竟有些慌乱。还没有听到圣旨,一切定论都算太早,花询赶紧穿戴整齐,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跑出去。

    跑到庭中,楚衍也气息不稳地到了,怕也是小跑过来的,脸色有些通红,反倒是唇色苍白不少了。俩人相视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反倒是楚衍低声安慰了花询:“这事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糟糕。”

    花渡和花岸也慢慢地赶了过来,一时间全府上下都聚齐了。

    花询转头去看花渡,碰上花渡镇定自若的眼神,花询也稍稍安心下来。

    “君侯呢?”花渡靠近花询问。

    “在门口。”花询压低了声音。

    正说话间,君侯将甲胄在身的天使引进了中门,天使扫了一眼庭中,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花晏身上,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然后朗声道:“花君侯、安河郡主、淮安县主以及公子晏、玉太守,接旨!”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跪下听旨。

    天使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叛逆,花城太守玉坤,为政败坏,蛊惑君侯二夫人,欲成谋逆之事。其乱花府,私调军中兵马为其所用,盗用军械,杀害贤淑君侯正室,乃罪不可赦!此事为安河郡主揭发,朝野震怒。朕不忍忠良蒙冤,辜纵凶手,特旨:‘太守玉坤罪证确凿,押送入京,秋后处斩!二夫人既已身死,便剥夺其名位,罪不及其家族;公子晏查无参谋,赦免罪行;安河郡主有功,朕予以赐婚扬威将军之子,择日成婚,赏黄金万两;淮安县主其母之贞烈,朕甚悲之,乃追封昭烈夫人,加封花询两千食邑,特许建府。’另,君侯忠义公正秉持,朕嘉许之,赐千里驹一匹。太守之职,暂以刺史代之。钦此。”

    一旨下,众生百态各自变化。花君侯与花晏自是欢喜不已,跪下领旨道谢,而楚衍和花询则如堕冰窟,冷得浑身颤抖。

    尤其是楚衍,听到这个结果,眼睛血红,握着拳气得浑身发抖。

    花询看到这样的结果,脸色一白,差点失态。看众人都领旨谢恩,花询强忍住心里的愤怒,跪倒在地上,俯首道:“臣女花询,叩谢陛下恩典。”

    天使往楚衍这边看来,似乎忽视掉了站着的花渡和花岸,笑着道:“郡主殿下,还不接旨叩谢圣恩么?”

    楚衍扫过花君侯和花晏,略过伏地的花询,看见了跪了一地的人,眼睛越来越红,咬着牙和使臣对视,不肯屈膝跪下领旨。

    “还请郡主殿下,领旨谢恩!”使臣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不好了。

    “这旨,恕臣不能接!”

    第26章 等君归来

    花询抬起头来,给楚衍使眼色。楚衍视若无睹,仍不肯低头。眼看使臣就要发怒,花询灵机一动,苦口劝道:“郡主殿下何必如此呢?即使是没有沐浴斋戒,焚香迎接,陛下也不会责怪,礼数自在人心,还是先接旨罢。”

    这将楚衍当庭抗旨不尊的罪变成了希望按照礼仪来接旨的诚心,使臣脸色果然好多了。仔细一想,自己来得急切,省去了接旨的繁文缛节,确实有些不合礼。他缓和了面色道:“殿下还请先接旨罢。”

    楚衍看了花询一眼,良久,她低下了头,缓缓屈膝,落地一跪。她低声伸手道:“臣,楚衍,叩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将头磕在了地上。

    花询别过头去,不忍去看她的神情。

    众人都领旨起身了,花君侯带着公子晏招待使臣,楚衍则慢慢站起来,唇角慢慢渗出鲜血。她捏着圣旨,脚步一深一浅地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花询知道她心中的绝望,担心她,跟了上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楚衍。

    楚衍一心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不惜去杀人,诬陷,甚至去做违背她想法的事情,可上天偏偏不能如她所愿,反而将她推入深渊。她岂能甘心?她做的一切最终付诸东流。她岂能不恨?明明她做得已经足够了,却落到了这个下场……

    她失魂落魄,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

    身后一直跟着花询,花询踟躇,看着她的背影。

    楚衍终于回神,转头对她道:“你今日也瞧见了。黑白颠倒,即使有证据又怎么样呢?即使我们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场笑话,跳梁小丑!都是徒劳!”她愤怒地抽出墙上的宝剑,翻手砍掉了书案一角,以剑指着花询道,“花问棠,你真的甘心吗?!你真的甘心吗!”

    花询脸色微白,她沉默了。

    “你看,你也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圣旨对不对!哈哈哈哈……”她扔掉长剑,捧起了手里的圣旨,眼中隐忍着眼泪,一字一句道,“臣,叩谢,陛下。呵呵……”

    花询低下头,平静道:“思归能去处,非是这人间。”

    “我生在皇家,还以为能活得比那些为衣食担忧的百姓好一些,可没想到,我却活得如此无奈。我婚姻不能自主,原以为可以改变命运,抵抗命运,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是我在痴梦,这根本就做不到!”楚衍无力地靠着墙,松开手里的圣旨。

    代表着天子意思,神圣无比威严不可侵犯的圣旨跌落在地上,溅起尘埃。花询闭上眼睛,于心不忍。

    “可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会这样输得一干二净!”楚衍捏起拳头,眼里重新燃起火焰,盯着花询道,“若是天不肯给我,那我楚仲辞就自己来取!若是天要阻我,我便要这天塌陷崩裂!”

    她眼里带着浓重的杀气,桀狂本性被激发出来。她本就是天之骄女,怎么肯甘心就这样认输?她是楚衍,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花询听她说了这话,大惊失色,左右察看了一下,庆幸没有人,忙扯住楚衍的袖子道:“仲辞慎言!这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你不要命了?”

    楚衍静默片刻,抓住花询的臂膀道:“问棠,你我相交深厚,此次我不能再耽搁了,我要立刻回府中准备。”

    “你要走?”花询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那解语呢?”

    “我此次来就是来寻她,她为我父亲邀请之人,必然是要跟我走啊。”楚衍烦躁地负手踱步,停住,抬头道,“我明日要去见见使臣,问清楚到底这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事必然有蹊跷,明日我跟你去。”花询道。

    “唉,可恨我不能登高!”楚衍咬牙怒道。

    从楚衍的房间出来时,天蒙蒙亮。黑白交际,耳边还能听见鸡叫,再过一会儿,马上就会出太阳了。花询抬头看着即将昏暗的天,一阵冷风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她默默地借着游廊的灯笼光亮,慢慢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游廊抄手的灯笼只能照些许的光亮,四周一片寂静,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小道两旁的花草安稳熟睡,不受人世间这些勾心斗角的纷纷扰扰。下人们也已经散去,刚才还沸沸扬扬的花府,此刻居然这般死寂。

    今夜的兵荒马乱和此刻即将天明的寂静格格不入,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花询抱着手臂慢慢走着,觉得有些冷。她那种冷是从心底渗出,蔓延在骨子里的。这高墙阁楼之中,浑然似无活物,只有她一个在清醒着,喘息着。

    花询走到回廊,抬头一眼,一袭白衣狐裘立于灯下。狐裘纯洁白净,裙角随风轻动,灯笼偷偷流泄出来的光染了她一半如玉的脸庞,微黄的颜色让她神色看起来缱绻而温柔,况且那眸光里盛满了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灯下看美人的意趣,何妨刹那间砰然的心动呢?

    花询慢步停下。她看着花渡,与之四目相对。

    “冷么?”她温声细腻,轻柔的声音舔舐着花询的心尖。

    花询静静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快步跑到花渡面前,又轻轻落了脚步,拘谨收了步伐,连笑也带着一分矜持。

    “你怎么在这?快回去休息——”

    她话还没说完,花渡便解下了狐裘,将她包裹住了。

    带着花渡的体温,还残留着花渡身上好闻的香味。

    她抓着身上的狐裘,难以克制住,热血冲上了头,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带着羞怯,她站在灯下,抬头望着花渡,咬着唇,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情绪。

    “我在等你。”花渡浅浅一笑,百媚而生。

    然后,花渡牵起她的手,慢慢地往她院子里走。

    “你不困么?”花询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

    “我担心你今天听到这个消息会难过。”所以,我在等你。

    花询脸色的笑渐渐消散。

    “我并非没有预料到这件事的。”

    “嗯。”

    “可我和仲辞一样,都觉得这不公平,我不甘心。”

    “可你和仲辞不同,你认了。”

    “是啊。皇恩威威……思归能去处,非是这人间。解语,仲辞明天就要走了,你要随她走吗?”

    “我不走。我还有事情没办完。”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有很多问题不懂呢……”

    清晨的太阳从东边的山上跳了出来,刹那间遍吹光芒,散落在人间。花渡站住,阳光拂过她的脸,在她乌黑的长发里轻轻吻住。一瞬一眼一万年,如皓月生辉。在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光芒滴在她消瘦的下巴,宛若神祗的眼泪。

    花询看得惊艳。她一时间不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花渡。她凝噎语塞。

    “你不要走……”花询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阵痛,眼前忽明忽暗。那被重击心头的感觉,让花询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后,她便不知神智了。只是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看见花渡转过脸来,满目忧伤。

    阴暗冰冷的洞穴里,火把烧得烈烈,风声吹进洞来,呜呜咽咽,好似有人在吹奏笙箫。岩石嶙峋突起,壁上还刻着黑色的图画,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神秘曲折的图案。地上被流水冲刷出来的路不是那么平坦,一铺至不可见的黑暗深渊,却峰回路转被火光照亮。这里空旷巨大,仿佛是一座古朴的宫殿,鬼斧神工,天生奇景。台阶延绵层次叠上,看不见尽头是什么。顶上刻着看不懂不明白扭曲的文字,在此处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见证了石窟的变迁。

    花询凝神静听,听不到有任何的声音。为了不像上次那样,误入酆都,她决定要站在这里等着花渡。

    洞中没有天光,她不能判断现在是什么时辰。花渡应该要来了。

    她等了很久,站得腿都麻了,还是没能见到花渡。

    花询左思右想,也觉得站在原地无济于事。上回去酆都虽然遇险,但是好歹花渡及时出现,万一她要在这里遇到危险,花渡说不定也会立刻出现来救她。想到这里,花询毫不犹疑沿着石阶拾阶而上。

    往上不知道走了多久,花询鼻尖已经微微沁出香汗。她扶着墙壁,鼓了鼓气,继续走。好一会儿,她才见到了光亮。台阶突然变得拥挤,两旁的石头杂乱堆积着,她小心翼翼跳了过去,不让自己的裙摆被石头刮破。

    当她站在巨石堆砌,人工开凿修建的平台上时,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空中,臂膀粗的冰冷铁链横竖勾连,纵横交接,那些铁链黯然无光,却像是沉睡着,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从此及彼贯穿着半层洞穴。中间有一块残破的石碑,布满了灰尘,上面贴着七张黄色的符纸,虽然年月深远,但是却没有脱落下来。石碑后面,铁锁交连之处,竟然锁着一副棺椁,高高悬在半空,沉寂无言。棺椁底下,十八队石人,十二对石兽,远远看过去,就像石人驱赶着石兽。即使花询离得再远,她也能感觉得到那些石人威严冷酷,石兽的神色狰狞可怖。

    第27章 神秘墓穴

    她惊得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里不止是那十八队石人和十二对石兽,在周围角落,分别有七个四人高的石门紧紧关闭,算上她这里,一共有八个石门,只是石门被打碎,散落在地上,才会变成那些乱石堆!每个石门旁都设置了庞大的军队,身披铠甲,手持军刀,身下跨着战马,面具覆盖着脸。花询感觉到这里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不像是那些埋藏着宝藏的山洞怪穴,怎么看,花询都觉得这里是一个墓葬之所……

    她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动静,她才准备往回走。这里不能呆下去了,不说有没有危险,看到那副棺椁正常人都会觉得太晦气了,万一要是见到什么鬼怪魂魄的,她还不得吓个半死啊。

    “咔咔——”

    花询站住,毛骨悚然。她刚才好像听见了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咔嚓——”

    她屏住气。

    “解……解……解语……?”

    她不敢回头去看。

    “喀喀喀——”

    好像铁索在移动摩擦。

    花询咬着唇,缓缓转过身,却被一个黑影挡住了视线……

    楚衍一大早就等着使臣出门。

    与其说她醒得太早,不如说她根本是一夜未眠。

    她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皇帝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这样下旨包庇柳纪。哪怕那是一份伪供,也得有一个彻查真相的旨意,可皇帝却直接越过了查明真相,下旨将她许配给了有谋反嫌疑的柳元承,还将无辜的玉太守定罪。

    楚衍正要出门,就看见花渡站在她门口,垂眸思索着什么。

    “解语。”楚衍打起精神,对她行了一个礼。

    “你要回宁王府了?”

    花渡抬眸望着她,眼底波澜不兴。

    “此事还要等我去见过使臣才能决定,不过是归期未定,终究还是要走的。”楚衍温婉一笑。

    “嗯。”花渡颔首,说道,“我已告知你父亲,我要等事情完成才回去。”

    楚衍脸上的神情一滞,她追问道:“为何解语你要一直留在花府,你一开始就说要等事情办完,可究竟是何事才滞留这么久?”

    花渡不语,她神色有些不悦。

    楚衍看出来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失态了,忙道歉:“是仲辞多嘴了。请解语勿怪。”

    “仲辞。”花渡叹道,“你太急了。急功近利者,往往都会失败的,我知道你命中有数,但是你操之过急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你这样失去理智地想要努力去达到你的目的,绝对对你自己不利。”

    楚衍缄默。

    “你父亲……”花渡一顿,转过身去,“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不会失信的。”

    “多谢解语。”楚衍俯身行礼。

    花渡走后,楚衍匆匆忙忙去见使臣。

    “郡主所来,定是要解答心中困惑。”使臣和楚衍分别落座,看茶之后,使臣才开口道。

    “易大人肯为本郡主解答么?”楚衍放下茶,正色道。

    “臣本就是受宁王所遣,郡主想知道什么,临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衍轻笑,说道:“我素来得知,名士易临安为我兄长楚伯存所重,兄长每出征,都由临安先生坐镇后方,为其所谋,可见临安先生之能。可我却不知,临安先生何时竟然为我父亲所遣?”

    “郡主此言差矣。”易至笑道,“临安为宁王遣,为世子遣,不都是为人所遣么?能够达到目的就好,何必管这么多。”他话里有话,暗有所指。

    楚衍一愣。没想到易至与昨夜宣旨时完全不同,她暗中怀疑,这易至恐怕不是一般人。

    “好,先生请为我解惑,为何陛下所旨,与我等查办之结果,大相径庭呢?”

    易至收了笑,盯着楚衍道:“宁王。”

    宁王。

    楚衍脸色一变,声音冷了下来:“先生何必开此玩笑。我父亲向来公正,怎么可能偏信偏听,以至被混淆真相?”

    “郡主,宁王公正与否,自在郡主心中,只是,郡主不觉得,宁王这么做,才是合情合理的么?”易至不紧不慢地道,“理由很简单。柳元承是扬威将军的公子,代表着扬威将军,陛下宠信宁王,宠爱郡主,扬威将军的公子确实才貌双全,是一等才俊,身份地位都与郡主般配。若是两家姻亲结合,这不但能让陛下满意,而且还可以让宁王府地位拔高。陛下向来亲信宁王,太子势大压宁,陛下要权衡,而柳元承与郡主成婚,百里无一害,这不是正好么?”

    楚衍知道这里关节,但是这些并不足以让天子直接无视了那些供词。她摇了摇头。

    “郡主先不忙否认,宁王之所以求情,理由不止如此。”易至说道,“恕臣说一句不敬的话,天子必然不会允许宁王登高。东宫无过,且权甚大,一朝登天,只怕要对宁王赶尽杀绝。陛下这是在为宁王安排退路。宁王自然知道,宁王殿下与花府的亲缘已经渐渐稀薄,花君侯年迈,并没有雄心壮志,一心只想要保住自己,独善其身便是,怎么可能会沾宁王殿下的边?如果臣妄自揣测是对的,那么郡主应该担心的是,君侯已经暗地与太子结成联盟。”

    楚衍大惊,手里端着的茶差点洒了。她定了定神,知道易至这些话都是对的,她不是没有想过花君侯依附了太子,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被易至看穿了。她盯着易至,正要发怒,易至却又开口:“郡主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

    “为何此次宁王求情,太子却没有阻挠,任由宁王与柳扬威联姻?”

    “是因为——”楚衍眼眸一冷,她道,“因为扬威将军,其实是太子的心腹。”

    “郡主果真聪明。”易至抚掌赞叹,“那么一切都很简单,太子希望柳元承能够娶了郡主,从而对宁王羞辱打击,而宁王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决了花君侯的事情,一来保留花君侯的子嗣,未来的花府府主,留一份恩德,二来可以得到柳元承的支持。这其中多少角力,各方算计,但其实不过就是陛下、太子、宁王,以及这花君侯,相互掐算利益罢了。死两个人,乱一下花府,其实也没有什么,相比得到的,花君侯更希望公子晏可以好好活着,自己加官进爵。”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些东西绝不可能是我父亲要你交代给我的。”楚衍脸色缓和了不少。

    “哈哈哈哈……也许算是对郡主昨夜委屈一跪的补偿罢。”易至笑言,“我观这天下,不管是世子还是宁王,或者是太子,都远远不如郡主之决断与聪慧。”

    楚衍嗤笑道:“先生是大材小用了。我父亲与兄长能得先生辅助,幸甚。”她站起来,对易至行礼,“不管先生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今日为我解惑,我甚为感激。”

    “臣与郡主有缘。”易至眨了眨眼,哈哈大笑。

    梦境之中。

    花岸拍了拍花询的肩膀,无语道:“喂,表妹,你干嘛呢?”

    花询见到是花岸,欣喜若狂道:“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花岸嫌弃地走到一旁去,碎碎念道:“姐姐就找个东西,花解语也真是刮地三尺,连这些破铜烂铁都不放过。”

    果然见花岸跑到一堆灰尘覆盖着的石头面前,挑挑捡捡。将灰吹开,露出那些石头,原来根本不是什么石头,是精美的器物,有铜有铁,还有羊脂白玉,金银散乱。

    “这些不会是陪葬品罢?”花询跟着花岸,毕竟有花岸在她比较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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