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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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11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11节

    “与客人自己酿制的桃花酿,比起来如何?”

    花岸嗤笑道:“不用说,肯定是十三娘的酒更胜一筹!我认为这酒,当得天下第一了!”

    掌柜的却噙着笑望着花渡。

    花渡却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道:“十三娘与我酿的酒,各有千秋,说不上谁更好一些。”

    “哟。”花岸阴阳怪气道,“花解语你还真不谦虚。”

    掌柜的也不理会花岸,笑着对花渡道:“客人酿酒,采天地之灵气,取山水之精华,花卉仙草主之,甘露朝稀辅之,实在是物尽精致。十三娘则以人之爱恨,六欲之情,酿酒,其中酸涩甜苦,人各其味。情毒入骨者,饮之或甜或苦,不尽其然。这酒就像是清水,浇灌着客人心底的情根,情根生长,扎入血肉,除之难也。”

    “十三娘说得好,我当饮一杯!”花岸举着酒盏,咕噜咕噜又喝了一碗。

    花渡看着掌柜的,沉默良久。

    “这酒我便送给客人了。”掌柜的把酒壶放在花渡身边,轻笑道,“就全当是我听了客人一个故事的报酬。”

    花渡道谢。

    打开酒壶,无色无香,轻抿一口,却突然灵台空静,冰凉之气游走血脉,感觉到有一道气流旋转周身。甜味在花渡的舌尖绽开,清香钻入肺腑,占据了五脏六腑,指尖消失透明之处,又重新生长了起来,恢复如初。

    花渡对掌柜举杯再次道谢。花岸看得目瞪口呆。

    出了门还没有走远,花询就遇见了回来的花渡和花岸。她远远的就看见花岸搭着花渡的手,胡乱说着什么,神情好似很兴奋。花渡并没有不耐烦,反而是照顾着她,怕她跌倒在地。

    “这是……”花询的眉心拧成川字。

    “她有些醉了。”花渡将花岸交给了佩兰扶着。

    花询看了花岸几眼,没说什么,只是拉着花渡一脸着急道:“解语你快去帮我看看那株海棠花!它快枯萎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23章 赌气泼茶

    花渡任由花询拉着,将花岸抛之脑后。

    回了房间,花询把海棠花捧出来,放到花渡面前,指着叶子说:“你看它快死……了?咦?”花询凑近一看,海棠花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枯黄之色。她不肯相信,翻来覆去地去看,确实再也找不到病态的叶子了。

    “奇怪了……”花询歪着头,凝神思考,“怎么会消失了?”她十分确定,她没有看眼花,海棠花之前确实有枯色。

    花渡嘴角微微勾起,眸子里闪过笑意。她咳嗽了一声,说道:“咳。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株海棠花在府中生长了十多年了,也不见得出事。想必是你这几日读书写字眼睛劳累过度了,你好好休息便是。”

    说完她就要走,花询忙拉住她道:“我没有骗你,方才它真的病了,我确信!泽兰佩兰!”她喊来侍女,佩兰扶着花岸去休息这会儿还没有跟回来,只有泽兰一个,进了门,“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说,刚才海棠花是不是病了?”

    花渡觉得好笑。

    “是真的。我们都看见海棠花病了的,主子还急着要去找花大家来给它看病呢。”泽兰道。

    “嗯。”花渡点点头,认真道,“那我来给它看看。”她扫了两眼海棠花,眼角余光看见花询正盯着她看,转过去对花询道,“这花恐怕是因为移栽此处才会染上小毛病,无碍的。你只需要悉心照料它就行了。”

    “好好好,没事就好。”花询紧张海棠花,如果紧张绝世珍宝一般。

    花渡看她这般模样,想了想道:“你守孝期间,值此机会,可以好好读一些关于养花的书。读不懂的话,可以来问我。”

    “问你啊?”花询道,“问你的话,你要是答不出来怎么办?”

    “这世间关于花草之事,还没有能难倒我的。”花渡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卷,古朴老旧,递给了花询,“这书是我从家中带来的,你好好看。我是会考校你的,要是你答不出来,是要被惩罚的。”

    花询接过来看,爱不释手。要不是守丧期间她必须不苟言笑,早就乐开怀了。她挑眉道:“恐怕你这惩罚是用不到我身上了。我自小聪慧这是世人皆知的,解语你别说是这一本书,拿十本书来,我也不见得学不会。”

    “有想法是好,”花渡莞尔笑道,“只不过太猖狂,夸下海口,这覆水难收,可不行啊。”

    “有道理!”花询眼睛一转,狡黠道,“所以,我们就以一月为期限,若是一月过后,我不能答出你提的问题,那我就乖乖接受你的惩罚,并且附之检讨。可在这一月之中,我所关于这本书里的问题,你要是答不出来,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花渡睨了她一眼,心下知道花询这是要使坏。但她也浑然不惧,她本就是花仙,那书中花草属性她俱都一清二楚……何逞那书本就是她写的呢!她面上含笑,点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不但可以为你解答问题,我还可以给你上课。”

    “上就上!”花询抚掌道,“我倒是想领教一下,花经大家花解语的本事!”

    俩人击掌鸣誓。

    等到花渡走后,花询暗自得意,这几日因为丧母的悲伤也被驱散了不少。说到底,王侯门第无亲情,花询对大夫人的感情不是一日两日可以释怀的,但是也并不至于悲伤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花岸一听说花询要和花渡打赌,明天还要上课,毫不客气地笑得前俯后仰:“这俩人真的是有意思,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不是周瑜打黄盖嘛!”

    楚衍听说了这件事,也觉得好笑:“问棠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一月之内记下一本书算得了什么。她打小的聪明,六岁那会儿还跟我斗诗,区区一本书难不倒她。解语只怕是故意要让她赢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打什么赌啊,解语变着法要逗问棠开心。”

    第二天花询真的就开始读书了。手里捧着花渡给的书,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十分认真。春风拂面,桃花蹁跹,闻着花香,任由熙和的阳光撒在身上,落在字里行间,院子高墙挡不住花草繁盛,隔墙的树枝偷偷钻过来,横生枝节在屋檐。虬枝嶙峋,影子温顺贴在花询身边。

    花渡坐在不远处,和楚衍下棋,手执黑白棋子,凝眸静思。落子之后,时不时回头看愁眉思考的花询,有时遇到花询抬头,与之会心一笑。花岸则在旁边磕着瓜子,目光从花渡的身上移到花询的身上,又落在楚衍身上,心生狐疑,脸上写满了“这三人有事情”的表情。

    楚衍看花渡下棋心不在焉,但是却能够顺应她的攻势,以柔克刚,软化她的攻击,不由心中对花渡更高看一眼。

    “解语什么时候能够办完事情呢?”楚衍眼皮一抬,问道。

    花渡的指尖点在棋路上,应而落子:“仲辞着急回府么?”

    “只是逗留了这么久,我担心父亲急着想要见解语。”楚衍含着笑,温润如玉。

    “仲辞离家这么久,怎么不见宁王殿下来信催促呢?”

    楚衍一顿,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她很快调整好自己,微微一笑:“我在外办事,父亲是放心的。少时自己多次出游,也懂得自护,父亲向来不会约束我归期。花府这里风镜秀丽,天下一绝,我在王府呆久也觉得厌倦,在这里还可以与问棠、无涯为伴,如何不好。”

    “哦?”花渡挡住楚衍棋子的攻击,笑而不语。

    “仲辞愿意留下来和我作伴我求之不得!”在一旁念书的花询放下了书卷,笑盈盈地抬头道。

    “留下来就是浪费粮食!”花岸吐掉瓜子皮,挤兑道。

    “你真把花府当你家了?”楚衍不服,顶了回去。

    “怎么着,好歹我还姓花呢!你楚仲辞在花府这个姓花的地方,嚣张个什么劲儿!”

    “你姓花也是个旁支!”楚衍哼笑,“我好歹是堂堂安河郡主,身份尊贵!”

    花岸白了一眼,讥笑道:“是,天下都是你们姓楚的天下,在人家家里死皮赖脸不走算得了什么!”

    “好了好了,”花询眼看这俩人快打起来了,赶紧走过来劝道,“你们俩动不动就拿对方练嘴皮子,累不累?来来来,咱们喝杯茶,省点力气!”拉着俩人各自坐下,把书合上,放到了一边,亲自给她们沏茶。

    “谁愿意跟她这个花乌鸦斗!”楚衍嘁了一声。

    “无涯。”花渡按住花岸,摇摇头,“好了,别闹了。问棠要读书,被你们吵得都静不下心了,万一要是后面输了,这罪算谁的?”

    花岸端起茶,冲楚衍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二话不说就把茶泼到楚衍裙子上,然后趁楚衍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掉。

    楚衍气结,抖着裙子,咬着唇,眼神氤氲着杀气,握着拳发抖。她阴沉着脸站起来,往花岸逃跑的方向追去。

    花询摸着书卷,惊魂未定。刚才要不是她手快,这书都会跟着湿透。她抱怨道:“这表姐也真是的,泼人家水也太无理了罢?还好这茶已经冷了,要是烫的,仲辞因此出了半分差错,她得被打入大牢问罪啊!”

    花渡倒是一脸淡然,她捏着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无涯这般爱胡闹,早晚都要吃亏。得让她受一回教训,她才知道错。”

    “就是,哪有女儿家被泼一身水,好在这后院没有男子,要不然表姐只怕会惹出大祸来。”

    “嗯。”花渡颔首,话锋一转道,“你今天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花询耸耸肩,不以为意道。

    “……”花渡无语地看着她。

    “不过,白天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可能是有很多要问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问明白。这天——”她眯起眼睛,手搭在眼前,望着太阳道,“这天太亮了,我静不下心来。”转而看着花渡道,“不如晚上你过来,晚上人少清静,又安静,秉烛夜谈也是一桩美事啊。”

    “好。”见花询说得十分有理,花渡欣然允诺。

    是夜。

    花询特地让铃兰把烛光挑亮,还找了十几根上好的蜡烛点燃,就等花渡来教她。

    花渡来得有些迟了,走进来的时候花询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翻着书。

    周围侍女都退了出去了,想来是花询看书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

    “你看到哪里不懂的?”花渡站在她身后,影子被蜡烛照落在书上。

    花询闻到花渡清冷的海棠花香,精神一振,略欣喜道:“我正好列出了一些问题,你来看看。”她从书底抽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十数个问题,看来花询没有骗她,真的是有在好好用功。

    花渡觉得有些意料之外。但她没有表露,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光潋滟,柔声道:“这些问题都很简单,我讲给你听。”落座在她身边,开始认真地看花询提出的问题。一面看了下来,目光落在最后一个问题上,花渡一惊,倒吸一口冷气,眸光里的温柔破碎,脸上的神色也冷却下来。

    她抬头看着花询道:“你这个问题,是哪里看来的?”

    第24章 胡思乱想

    花询从花渡手里抽出那张纸,扫视了一遍,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些问题都是从那本书里面找出来的。她奇怪道:“这里的问题,都是书上有的。”

    花渡看她脸上满脸疑惑,并没有意想中的得意,细想有些不对劲,她指着最后一个问题道:“果,这是禁物。你若是不知,我告知你,往后看见这东西,你如何也不要去碰,知道么?”

    即使不知道缘由,但是花渡如此正色,花询自然点头称是。

    “果,产自西域。这果子是花所生,花有毒,闻之可使人神志不清,状若癫狂。若将果子碾碎,做成药粉,食用之,则祸害无穷。轻者叫人痴傻上瘾,重者七窍流血,身死无医。少量服用,长期沉睡不醒,连服七日,宛若,理智全无,与野人无异。”花渡严肃道,“虽然有人吃了,觉得飘飘欲仙,十分快乐,但这是有害之物,你切不能碰。”

    花询松了一口气,笑道:“解语不必紧张,这果本就是在外邦,我府中是见不到的。就算见到了,你今日一说,我记住了,也不敢去碰的。”

    “我知道。”花渡道,“但你并非不能见到,有术士拿它来炼丹,花城有炼丹的,多多少少会接触到。”

    “嗯。”花询认真点了点头。

    “那那个叫‘朱果’的又是什么?”花询撇着嘴,伸长脖子看,指着另一个问题道。

    “果是禁物,这朱果却是好东西。”花渡耐心给她解释道,“蓬莱有花,三千年一开,三千年结果。朱果汇集天地之灵气,实在是上好的东西。有人传言吃了朱果可以成仙,其实不然,朱果虽然具有灵气,但是这东西凡人承受不得,神仙又用不到,只有那些妖精,才需要靠它来渡劫成仙。凡人要是吃了,幸运的可以救命医病,但要是不幸的,恐怕要付出代价。天道本是公道,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好,和绝对的坏的……”

    花询撑着下巴,看着花渡眉目温柔地讲解着她不知道的东西,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侧脸看花渡好像更加漂亮一点……也不是,花渡怎么看都怎么漂亮,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都觉得这是一个神仙一样的女人……说起来倒是很奇怪,花渡的气质真是不像是普通的一般的书香世家女子。

    世家大族的女子通常循规蹈矩,有时候还近乎迂腐和固执,就像花询,她出身王侯大家,即使性子灵动,也不能免俗在规矩这方面多有严肃,她不管是平常还是接见外客,都按照着规矩来,世人称之知书达礼。再如皇家贵族身份的楚衍,虽然从小富有权势,但是仍然会对权力极其渴望,她好学周公,礼贤下士,但这首先就把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和普通人不同。

    之所以花询一开始就对花岸生疑,是因为花岸这种真性情一般不会出现在循规蹈矩的世家女身上,她敢于说话,敢于讥嘲讽刺,这一点绝非是旁支花家会出的,加之花询儿时可是见过了神出鬼没的花岸,更对花岸的身份有所怀疑。倘若说花岸和花渡是一路人,看着又绝对的不像,花岸那样说白了就是根本无所畏惧,连郡主都敢泼,对权势的蔑视由此可见。花渡则不会像花岸这样无礼,但是也不见她多讲礼数,初次在府中见面,她口称花大家并且行礼,花渡居然不避让不谦逊,实在是让人尴尬。

    花询百思不得其解,望着花渡,眼睛一眨不眨。她心想,花渡的气质真的太不像凡人了,哪有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她似乎不讲礼数,但是又让人感觉她游走在规则边缘,一切都合理得不像话。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总像能看穿一切污秽之事,对世情淡漠近乎一种冷血,仿佛她其实早已经得道成仙,身在红尘冷眼旁观这些凡夫俗子在勾心斗角,凡人的生老病死她也漠不关心,权当这是天道的轮回。还有,花渡望向她的时候,总是很温柔,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宛若饮了蓬莱偷来的仙酒,还未品尝,早就醉得七荤八素的。

    很少会见到花渡动怒,也很少见到花渡悲痛。她见过花渡满目忧伤地看着她,但那一瞬间,花询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长得好看是自然的,莫非也有神仙一样的风骨,神仙一样的心?花询蹙眉,她有些不悦。

    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悦,大概是因为花渡太虚幻飘渺了,尽管她坐在你身边,轻缓低沉地道出了你所有的疑惑,为你细心解答,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可是总有一种抓不住她,她一抖衣袖,即将升仙去了。人间不属于花渡,花渡也不属于这人间。

    花询心中默默嗟叹,她需要花渡,至少在这些时日里,在她每晚都做梦梦见堂中吊着母亲的尸首时,她万分需要花渡在她身边。她不胆小,可她依赖花渡给她的安全感。如果花渡是寻常的女子就好了,起码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留下她……但是花渡,她会走的。

    花询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惊恐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花渡看她走神得双眼虚空,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便停了下来。花询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浑然不觉。

    “你是最近太累了吗?”花渡抬起手,手背贴着花询的额头。

    “啊……我……对不起!”被她一碰,花询才惊慌失措地回神,感觉自己走神对花渡太不尊重,忙道歉。

    “无妨。”花渡看着花询,微微一笑。

    刹那间,花询被她这样宛若清晨朝露一般的笑深深迷住了。她多次看见花渡的笑,以前总觉得美,现在乍然一看,却仿佛那笑被强行打入了脑子里,宛如一根羽毛,轻轻落在她的心头,轻得不易察觉到分量,但又格外觉得沉重,烙印在了她心尖,促使她所有的想法都清空。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飞快地闪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她抓不住那些画面,她记不得这些画面里有什么,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这些一定和花渡有所关联。

    “解语——”花询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说,人的记忆,是不是只能维持一生,若是死了,到鬼门关,过奈何桥,饮孟婆汤……就全部都记不得了。”

    花渡顿了一下。花询感觉得到她僵住了身躯,只是一会儿的事。她眸子映着烛光,幽幽弱弱,光芒在她的眸子里,似乎要灭掉了。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把纸张收拾一下,叠好,语气轻描淡写。

    “呃……”花询咬着唇,脑子里快速地想事情,“我是在想我母亲。人家都说,人死了,喝了这孟婆汤,就忘了前尘往事,然后才会安心去投胎。所以……”她面有哀戚之色。

    听到是这个原因,花渡明显柔和了脸色。她握着花询的手,轻声道:“问棠,我知道你母亲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但是这世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逝者已矣,你要是一度沉溺在这其中,你母亲想必也不会安心的。”

    “嗯。”花询点了点头,“没事了,咱们继续。”

    “好。”花渡笑了笑,继续给花询讲解。

    花岸提着从酒馆里买来的一壶小酒,慢悠悠地往花府后面的桃林走。这块地方已经是花岸每天必然要光顾的地方了,风景秀丽,安静得很,又在花府的后院,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她这样携一壶小酒,再怀揣一小袋子的瓜子,躲在桃林之中快活赛神仙。

    前几日,她泼了郡主大人楚衍一身茶,可把她开心坏了。这时间能动得了楚衍的,还真就只有她一个。连皇帝都未必做得到泼楚衍一身茶水。虽然后面被楚衍追杀,差点被剁了,但是也算是值得。

    花岸心情不错,哼着小调,走入林中。

    桃林茂密,有桃子渐渐成熟,虽然个子还小,但是有些已经半熟,看得人垂涎欲滴。有桃花瓣随风扬起,在空中挣扎片刻,又不得不落于泥土之中,成为肥料,一地桃花红,像是铺了一条上好的绸缎,空气里弥漫着桃花香,美不胜收。

    她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在桃树之下,拿出怀中的一包瓜子,就着小酒慢慢饮。她在这花府游玩这么些时日,也就这地方合她眼缘。要不是之前撞见了花询和楚衍在亭中聊天,她早早就在这地方落地生根,占地为王了。眼看这些日子是没人会往这边来,她便安心坐在这里饮酒了。

    尝了一口秦十三娘酿的桃花醉,入喉清冽,甘甜极了,美得她飘飘欲仙。

    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有说话声和脚步声。脚步声渐渐往水榭亭子那边去,听这声音花岸立马就认出是谁来了。她暗道倒霉,怎么平常没人来,她一来现在全都来了,这是逮谁呢!不过花府又不是她家,别人要来她也阻挡不了。她干脆竖起耳朵凝神静听这俩人到底在谈些什么,一边喝着酒磕着瓜子,一边听别人的秘密谈话,想想就有趣。可这不听还好,一听,她这边先横眉竖眼,怒火攀升,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第25章 意料之外

    “……你去查我表姐做什么?她不就泼了你一身茶嘛,你要不解气,我想个法子让她给你道歉不就是了。”

    “问棠,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这个生气才会去查她的身份?”

    “我表姐可是跟着你来花府的,你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还敢把她往这里带。”

    “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了她空口白舌的话。即使君侯真的认出她是你表姐,可她那副无礼的样子,跟山野村姑似的,怎么也不像是大家闺秀。你身在局中,不得不小心,步步为营。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你太容易亲信别人了。”

    花询无奈地摊手,笑道:“再过两天恐怕朝廷的旨意就要到了,害我母亲的凶手也会随之归案。倒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你觉得表姐真的会像是太子那边派来冒名顶替的奸细么?你太草木皆兵了。毕竟太子也不会一直盯着宁王府,而且依照我所知道的,太子做事最喜欢讲名堂,他要是安排奸细什么的,肯定是直接把玉太守替换掉,换成他的人。这样不是更方便吗?以官方之名,名正言顺监看花府。我表姐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做不来这种事的。你多虑了。”

    见她不信,楚衍沉下脸,肃然道:“我并非小人之心,只是不可不防。说真的,你不觉得,花无涯跟别人不一样吗?”

    “是挺不一样的。”花询点点头,“她说话比较难听,做事也太率性。”

    “问棠——”楚衍微怒,还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你们下次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可以挑一个比较隐秘的地儿,别在这大好的桃林清池旁边,毁了这份意境。”花岸垂手挑着酒壶,晃晃悠悠地从桃林里走出来,一脸讥嘲,半靠着近处的桃树,睨视俩人。

    花询迎上去,笑吟吟道:“表姐好兴致,在这里饮酒。”

    花岸看着花询,又转过去看楚衍黑了的脸,捂着嘴笑:“哎哟我说表妹啊,你不在花解语身边好好念书学习,在这里做什么?还是陪郡主在这里谈情说爱呢?”

    “表姐,”花询拍了拍她的肩膀,为她掸去花瓣细屑,笑道,“我们在谈表姐呢。仲辞在说,表姐非同一般,个性率真,和外边那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花岸嗤笑,捏着花询的脸,似笑非笑道:“是么?我怎么听的不是这样。”

    “哦?那表姐听到的是什么?这里风声太大,难免会听错的。仲辞你说是不是?”花询回头看楚衍。

    楚衍冷笑,瞥了一眼花岸,负手转身准备离开。

    “诶——”花岸站直身体,怒道,“楚仲辞,我告诉你,我花无涯做事堂堂正正,你尽管去查!”

    楚衍停了一下,没回头也没有说话,走了。

    “嘁,伪君子。”花岸不屑地撇撇嘴。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不是寸步不出你的院子吗?”

    花询道:“仲辞说我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好,出来走走散散心。哈,等会儿解语要考校我,我马上要回去了。”

    “今天考校?”花岸跟着花询往她院子走。

    “牛刀小试罢了。”花询完全不把这个当回事,她早就把那本书给记下来了,虽然不是特别熟,但是能记下来绝对是世间少有。

    俩人走回花询的院子,花渡正和刚才离开的楚衍说着话,一看她们回来了,花渡和楚衍就停下了交谈。

    “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楚衍对花渡行了一礼,板着脸又走了。

    “你们说什么呢。”花询好奇道。

    “一些琐事。”花渡不愿多说,她道,“我知道你聪明,但我所问者,你不能答,那你就要受罚了。”

    花询走到石凳子边坐下,说道:“出题就是了。”

    花岸一眼这有好戏,忙坐到一边,拿出瓜子继续磕,悠闲道:“来来来,快开始吧。”

    “好。”花渡挑眉,说道,“阴阳山中,黄泉路上,有一花是何名?何状?何源?何用?何年开花?何年结果?”

    花询还没说话,一旁嗑瓜子的花岸却突然被瓜子呛到了,绷着脸咳嗽得厉害,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涨得通红,眼睛还直突突地看着花渡,似乎是花渡害得她呛到似的。

    没有理会花岸,花询低头默默沉思。其实她心里有数,可表面却做犹豫状,假装自己在努力回想。

    花岸好不容易缓回来了,眼神一直盯着花渡,咬牙切齿,好像和花渡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这个……”花询冥思苦想,似乎真的很为难。

    “想不出来了么?”

    “我一时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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