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15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15节
花渡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杯水,做到榻边。她想要一手轻轻抱起花询,伸手去扣住花询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处柔软又青涩的地方。
她一顿,眸光微漾,宛若清池被微风拂过,皱起涟漪。很快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往下移,扣住花询的腰,用力小心把她抱起。
花询一直低着头。花渡看见她似乎微微有些脸红,不禁轻咬唇瓣,也有些羞涩。
“喝水。”故作清冷的声音,轻柔地不能再轻柔了。
“唔。”花询就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水。
把杯子放回去,又拿了靠垫,给花询垫在胸口,可以趴得舒服一点。花询谨慎地一点点翻身,侧躺着,可被碰到伤口又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是乖乖地躺回了原来的姿势。
花渡眸光闪烁,唇角的浅笑被体贴压住。
“解语,我好像有些烫。”
“嗯?”
花询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是发烧了。她的脸红纯属是因为发烧热的,刚才顾着疼了,也没感觉到自己被占便宜了。
捏住袖口,手背贴着花询的额头,确实感觉到很烫。
“想必是因为你受伤太重了。”花渡长长叹息道,“君侯偏听偏信,竟然私刑于你。看你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于心何忍啊。”
花询黯然了神色。
“你把眼睛闭上,不要睁开。”
“嗯?”
花渡颔首,重复了一遍:“把眼睛闭上。”
虽然不知道花渡要做什么,花询还是照着她说的做。把眼睛闭上,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但是她感觉得到,花渡在身边,并且可以闻到,花渡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萦绕鼻翼。
一个软软冰凉的东西落在了她唇上,然后有一股冷气,甜甜的,淡淡的香,被度入她的口中。花询直觉感觉到这东西能够让她舒服不少,也不抵抗,感受那股冷气从口舌流进了喉咙,然后到胸口,分散窜入了四肢百骸,飞速扩散到五脏六腑。
她舒服得像是夏日进了冰窖,冬日怀抱暖阳,额头的热一点点抽丝剥茧地褪去,身上的疼痛也一寸寸地消失不见。
她偷偷睁开了眼睛,一条小缝隙。她看见花渡低着头,闭着眼睛,睫毛离她很近。她能察觉到花渡若有若无的呼吸,能感受到鼻尖一次不经意的摩擦,也能感受,那冰软的唇,毫无邪念地贴着她的唇……
花渡太美好了。她长得很漂亮,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那细嫩的肌肤,还有那双合上的眼睛,这样一个美人在亲吻……在给自己解热,花渡真是医者仁心,委屈自己而帮她缓解痛苦。花询默默地继续闭上眼睛,才一会儿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的热度退了。
花渡起身离开,抿了抿唇。她回头去看,花岸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俩人。方才那一幕,说花岸没看见,鬼才信。
花询睁开眼睛,望着花渡的侧脸,半困半醒。她顺着花渡的目光看去,门口空无一人。
“怎么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端药。”花渡软了声,微微一笑对她道。
“嗯,好。”
走出门口,花岸正在院子树下站着,手里捏着一朵凋零的花,长吁短叹的。
含笑向她走去,花渡轻声道:“怎么了?”
“我说,”花岸靠着树干,把玩着花瓣,揶揄道,“神仙也敢妄动凡心吗?”
“神仙不动凡心,何必思凡入凡呢?”坐到石桌前,花渡提起茶壶,翻开茶杯,倒起了茶。
她倒茶的时候目光凝视着杯子,双手提着茶壶,纤细的手指捏着提手,指骨分明。不管做什么,花渡都能做出优雅,做得仙气。也许是因为她是个花仙罢?
“花解语,你还真和那些恪守天规的仙人不一样。”坐在她身边,把枯萎的花递到花渡面前,花岸抛了个媚眼道,“不如你跟了我,再不行让我跟着你,这样你助我得道成仙,我陪你开心快活万万年,如何?”
把花接过来,花落在她干净白皙的掌心,缓缓舒张开来,颜色也慢慢染上了鲜红,似乎重新活了过来。一朵生机勃勃娇艳欲滴的花安安静静躺在她的手心,她莞尔一笑,说道:“无涯想要什么呢?得到成仙,然后长生万年吗?可是,纵然长生万年,没有人陪伴,活在恪守规矩的世界,处处谨守清规戒律,不能动情,没有私欲,这样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
“无涯,你一生本就该恣意快活,追求仙道,不过是摆脱了生死轮回,丢失了自己的感情和自由。帝王追求长生,你们也追求长生。可万万年,一个仙活着,枯燥无味,也会觉得长生是一种折磨。”
花岸端起茶,想了想又放下,笑道:“花解语,你之所以可以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你是仙人。你本身就得到我怎么追求也追求不来的东西。当你满足了,你会追求更多更好的。从等级上来说,仙永远比我们高一等,多少凡人妖精鬼怪为了成仙,不惜一切代价?然后成功的永远是寥寥无几。对你来说,长生太寂寞,可对我来说,能活着,好好活着,活得好一些,这就是求之不得的仙道。”
花渡沉默不语。
“你知道么,”花岸抬起头,神色怅然,落寞道,“众生平等,天道轮回。我们一生早就注定好了,你是一尘不染,悲悯众生的神仙,什么也不做就可以长生不死,可以永享太平,可以权衡人的生死,可我们,在渺茫的天道里,就是一只蝼蚁。我们如果不追求成仙得道,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她笑着望向花渡,笑容说不出的苦涩。
第33章 无法控制
“你不懂。”她最后下了定论。
花渡点了点头:“物各有道,或许我确实不能够明白你所追求的。所以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说到这个,我有一件事想知道。”花岸难得正色,“你要我把明镜拿来试探问棠,可是明镜却不能窥探问棠的过往,那你怎么确定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万一要是认错……”
“明镜只看不透两种人,你该知道,问棠不会是脱离了六道轮回的那一种,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花渡停了一下,眸光微弱,“我下来的时候就算过,她这一生该是在这里。”
“她出生的时候满城花开,那不是因为你出现吗?”花岸奇怪道,“你是花仙,临世的时候自然会百花齐放。”
“那一日我来此地,百花齐放之象难以揣测,也许是因为我,也许是因为问棠。”她面色难掩失落,“问棠有三个劫难,我都算到了,可我偏偏算不到她的结果。”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一直执着她的结果,就算真错了,那就错了罢。”花岸喝了一口茶,挑眉道,“话说那明镜真的准吗?”
花渡抬眼看了看她,愁眉紧锁:“你这么关心明镜,难道是你看到了你未来?”
“没有!”花岸矢口否认,“我哪有那本事啊。”她面色有些尴尬,很不自然地别过头。
湛蓝的天空有飞鸟掠过,庭中茂密的树叶挡住阳光,间隙渗出暖光,泼在桌子上。石桌上摆着的茶升腾着袅袅的白雾,茶香溢出来,隐隐约约勾引着鼻尖。绯红橘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倾泻了一室芳华。花岸低着头,眼底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背后的树头,一只喜鹊却落在枝头,收了翅膀,叽叽喳喳地叫着。
喜鹊当头。
花渡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有再提醒花岸。如果花岸一开始就听进去了,那她没必要三番五次提醒,要是没有听进去,她纵然是天天耳提面命,也无济于事。
一时间俩人沉默无言。
花渡起身,敛眸淡然,望着花岸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无涯,花开有时,但若非是时,那这花纵然开得如何好,也是会凋谢的。”
“呵。”花岸轻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躺在床上,已经被神奇治愈的花询兴奋地动来动去扭来扭去,花渡真的是太厉害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挨了那么重的打,被她这么治了一下就好了。花询胡思乱想着,关于花渡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好奇心越来越旺盛。看起来花渡像个世家大族里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嗯,还是修道中人,能够御风飞行,可以飞叶杀人……还应该的学过一点歧黄之术,看过医术。
花渡家到底是在哪呢?她从来就没有提供自己师从谁,也没有说过自己在哪里就学,甚至连自己的家乡都没有提到。猜测了那么多次,花询还是没有勇气去问花渡,毕竟生疑别人,尤其是信任的人,是不可取的。楚衍调查花岸这个前车之鉴还摆在面前呢,没看到花岸可讨厌楚衍了。
花询捏了捏自己的脸,哀声叹气地翻了个身,碰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是被治愈了一些,但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不痛了就真的没事了。花询咬着唇,脸都白了一层。
花渡端药进来的时间,听见花询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眉走到榻前,扣着花询的手,软声责怪道:“不要乱动。你这伤太严重了,两棍子打在背后,差点没把肺腑打伤了。”
“我哪知道那些下人平常的时候那么纤弱,一下手就往死里招呼啊。阿稚这还没当上家主呢,要真当上家主,我还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唉——”
把药碗搁置在床头,“疼不疼?”花渡眼底满是心疼,柔声问道。
花询道:“不疼。”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花渡为她渡气的那一吻,脸色有些发红。
花渡冰凉的手摸着她的发,怜惜道:“要是还疼,你就告诉我。你把药先喝了罢。”她把药递过去。
喝了药,尽管感觉到里面放了蜂蜜,可是还是觉得味蕾被苦涩占据,花询抿着唇,死死不让自己把药给吐出来。
“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儿醒了就会好了。”
“嗯。”没有睡意,花询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花渡等她差不多睡着了,起身靠近花询。她两只手撑着床榻,小心不碰到花询,俯下身,和花询双唇贴在一起,轻轻吐出一口仙气。她只能一次次循序渐进地给花询救治,凡人之躯不能过多接受仙气,多则损之。
花询并没有睡着,在花渡碰到她的时候,花询就被惊动了。她不敢动作,知道花渡送过来的气能够让她减轻痛苦,可以再舒服一点。之前就是如此,现在更多一些,她舒服极了,似乎能够触碰到自己五脏六腑的舒适感。
没有任何私欲的治愈,那温软的唇瓣却引诱着未尝情事的花询,她忘情地扬起了头,顺从本能,吻上了花渡。
花渡察觉到她的回应,离开了她的唇。
花询睁开眼睛,望着半垂眸平静地看着她的花渡。
“你好好休息罢。”
“解语,我——”花询想要解释什么,可花渡却没有要停步的意思,消失在门外。
花询颓丧又羞耻地瘫软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上,闷闷不乐。她脑子一片混乱,迷迷糊糊地,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
也是,她还没有成婚,没有人教她这些,她自然不会明白,亲吻的意义。
可即使是这样,花询也能够明白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礼教只告诉花询,男女授受不亲,没有告诉过花询,女女也授受不亲。花渡吻她的目的是为了给她医治缓解疼痛,而……她分明就是和花渡不一样……她顺从了内心的想法,无法控制地吻了花渡。
花渡会怎么想她呢?一个不顾礼教世俗的女子?轻浮放荡么?
花询恨恨地锤床,心中埋怨自己不知羞耻。
“干嘛呢?”花岸磕着瓜子进来就看见花询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花询不理她,还在内心羞恼之中。花岸提着她的肩膀,捏着她的脸转过来看自己:“你这是要把自己闷死,自杀谢罪?”
“表姐,我……”
“你什么你!”花渡刚冷着一张脸出去,再看花询这个样子,也知道是花询做了什么惹花渡不开心了,“你好好养伤,少胡闹,给我们省点心。”
“我没有胡闹!”花询从枕头里抬起头,幽怨道,“我好像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花岸眼睛一亮,捏着瓜子,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花询撇嘴不说话,又闷进了枕头里。
“我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做什么啊。”花岸不耐烦地把她再翻出来,翻了个白眼道,“你还别说,说不定你用这招还真能吸引到花解语的注意。把自己闷死了,花解语一定会气死,自己辛辛苦苦把你救回来,你又把自己给杀了,简直是贻笑大方。”
花岸的毒舌花询也不是一日两日见识的,只是花询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和她开这个玩笑,想想更加生气,一声不吭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花岸真的很好奇,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花渡那副脸色。
仙气袅袅,鸾皇栖息在梧桐高枝上,闭目养神,时不时地煽动着自己的翅膀,带来一阵大风。宫殿楼阁之间,错落有致,金碧辉煌,青砖高瓦,红色的玄柱稳当撑着屋顶,空旷的大殿布满了灵气。舞蝶翩翩,花香四溢。白纱帘幕垂下,里外不见。屋檐清露滑落滴下,细雨绵绵,雨中太阳光芒不曾减少一分,透光入室,满地柔黄。
花询抱膝坐在宽大的床榻上,脸色沮丧,闷闷不乐。长发披散着,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致。
花渡一手捏着长香,一手捏着袖子,点燃的熏香,放到鎏金香炉里,香味很快就散发出来,带着令人安神的气息。
花询抬头看看花渡,见花渡似乎专注摆弄她的香,便转头去看窗外的细雨。这天气令人生闷。
“你真的不理我了吗?”还是没办法忍住,花询怯声问道。
花渡手一顿,转过脸来,眸光闪烁了一下,又恢复到平静。
“我没有不理你。”
“你就是不理我啊!”花询放下脚,站起来走到花渡面前,倔强又委屈地看着她,“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理我。”
“……”花渡凝神望着她,顿了顿,淡淡转过身去,“没什么。”
“那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花询可怜兮兮地拉着花渡的袖子,央求道,“我最不能接受你用这样的方式罚我。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罚我就好了,或者是你说,我自己惩罚自己。哪怕是抄花经,哪怕是让我面壁思过,也好过你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花渡抿了抿唇,沉思良久,缓缓道:“花问棠,你知道,那样……对别人,是很无礼的吗?”
“那样?”花询一头雾水,在梦里她根本就不记得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每次的记忆到梦境里都会只记住上次做梦的,所以花渡这次对她这么冷清,她好不习惯,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花渡咬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第34章 懵懂心动
“什么?”花询不明所以,看花渡似乎有些羞涩。
“……没事。”花渡别过头去,拿小勺添了一勺香料。
香料放多了……花询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默不作声地任由花渡添香。
“闲来无事,我教你酿酒罢。”她突然对花询说。
“好啊!”花渡能够搭理她,她早就高兴死了,何苦还要教她酿酒。
花渡终于露出了今日未见的笑容,浅浅的,宛若海棠初放,令人愉悦舒心。
和花渡拿着玉盘,走到梨花林中,梨花盛开如雪,淡淡的微黄,好似阳光渗透了白玉一样,一片一片地绽开,鲜艳欲滴。恰逢有雨丝绵绵落下,在梨花树上淋湿一片,洗尽铅华,花瓣返璞归真一般。一片花海繁盛,花询撑着一把白色的伞,替花渡遮挡着雨丝。
雨丝纤细如发,落在伞上悄无声息,很快就融化滴落。顺着竹骨伞的边缘,滴到泥土之中,消失不见。花询肩头上的长发被濡湿,但她心情大好地给花渡遮雨,不顾自己。雨丝明明直直斜斜洒在她面前脚边,她的白靴子却一点泥土未沾,半点尘垢不染。
真当是神仙。
站在梨花林里,花询一直凝视着花渡的脸。她白皙的脸庞在一片白茫茫的的梨花中,却是将花比下去了,虽然俩人都穿着白衣,但是花询再怎么小心地走,靴子上都难免弄脏,可花渡却一点也没有脏。
花询感叹,花渡是神仙风采,就算是在她的梦境里,也比她好多了。
“你愣着做什么?”花渡含笑,屈指敲了一下发呆的花询。
花询嘿嘿笑了一下,古灵精怪地眨眼:“我在想啊,你说你是花仙,又偏爱梨花,难不成你是梨花修炼成神仙的么?”
花渡抬眸看着这一片梨花林,嘴角勾起笑,说道:“梨花仙也好。可我偏生不爱梨,只爱梨花。你不觉得这些梨花很漂亮吗?梨花翩翩落,一花一神仙。”
“梨花翩翩落……”花询低头念着这句诗,“一花一神仙。”察觉出其中的味道来,不禁感叹道,“是很美。”
花渡拿着剪子,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朵盛开到最美丽的梨花,放入花询拿着的玉盘之中,梨花还沾着雨水,漂亮极了。
“真好看。”
“这雨是天河尽头的水,天下清泉之主,甘甜清澈,用来酿酒是再合适不过了。”花渡一边剪着梨花,一边和花询解释道。
花询点点头,喜笑颜开道:“我听你说过,你酿制的花酒是全天下最好喝的,我和你在一起十多年,还没有喝过……咦?说起来,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你带我去过酒窖?我也没见过你喝酒。”
“酒能醉人,但是也能坏事。”花渡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轻笑道,“彼时仙界掌管八十万水军的天蓬元帅,酒后失德,才被贬下凡间的。”
“一醉难求,我也想尝尝。这酒醉人么?”花询仰着脸看她,满怀期待道。
“醉不醉人,你尝过就知道了。”
而后,俩人一起剪着梨花,挑的花瓣都是长得很漂亮的。肥瘦喜人,想必酿酒的时候也会酿出绝世美酒,琼浆玉液来,何况是由花仙亲自酿的花酒呢?
花询捧着一盘的花瓣,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滴,跟着花渡开开心心地回宫殿去。
回去的时候,殿后早就准备好了酿酒的酒器。花询早就见怪不怪了。按照花渡说的,取了远处的一条小河的河水来洗干净花瓣,并且去掉其他杂乱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花瓣剥离下来,放在干净的玉盘上,然后花渡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的香味飘散出来了,味道很香。她素手一倾倒,里面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来,滴到了花瓣上。
“这是什么?”花渡捧着盘子,好奇地打量。
“这是百花蜜。”
“百花蜜?”花渡皱着鼻子嗅了嗅,只感觉太淡了,一点都不像是蜜,但花渡说是,也一定就是蜂蜜。
看着花渡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极为熟练地摆弄地那些精致的玉器,和很多稀奇百怪的东西,把花瓣和百花蜜融合在一起,又加了一些花询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然后密封在一个羊脂玉瓶子里,塞上了木塞,带着花询往梨花树下去。
花询知道这是要把酒埋到地下,自告奋勇地拿着锄头挖着坑。这还真是第一次在花渡的目光注视下,花询亲自劳作。花询能够感受到花渡分外柔和的目光,干得越发起劲。花府子弟就是不一样,尤其是自小下过花田的花询,更和那些闺中小姐完全不同。
花渡看着她一点点忙碌着,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可以了。”花渡看见花询小心翼翼刨开根系旁边的土,出声提醒道。
花询停下头,鼻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却开心地露出笑容来。
把酒埋好,花渡伸手要去牵花询,花询却躲开了。
“我方才手脏了……”
花渡没有收回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无妨。”
花询莫名红了脸,犹豫了一下,搭上花渡的手。
腰间环佩作响,她牵着花询的手,一直牵得紧紧的。风吹过来,地上的枯叶和尘土被扬起在空中,花渡抬手挡住花询的眼睛,低声说:“小心,风大。”
“解语……”花询脸红心跳地被花渡保护得好好的,咬着唇偷偷靠着花渡。
“什么?”
“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花渡顿了一下,偏过头来,含笑道:“怎么这么问?”
“你这么好……”花询抿了抿唇,“一定有很多神仙喜欢你。可是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你的夫君?”
花渡笑容渐渐消散。她停下脚步,松开了花询的手。她的脸色有些微妙,眸底似乎压抑着哀伤。
“再过三天,你可以来这里把酒取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虽然在梦中,可还是一样的。”花渡转身身影有些落寞。
花询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叫住花渡道:“解语,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人,你可不可以就这样陪我一辈子,哪怕你只是我一个梦境,你可不可以不要让我醒!”
“你既然知道是梦,就没有不醒的道理。”她没有停步,继续走。
花询不甘心地追上,问道:“为什么不行?你是神仙啊!没有神仙做不到的事情!这里这么好,有太平盛世,有风和日丽,有名山大川,有山清水秀……还有你,为什么我不可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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