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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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31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31节

    “花问棠!你甘心吗?你愿意吗?你想让你的父侯因为你的离开而死吗?”

    “只要你走,你就会后悔一辈子……”

    云雾缭绕的祠堂里,焚香袅袅,烟斜雾横,花府列祖列宗的牌位每一个字都仿佛散发着阴暗压抑的气息。花询跪在祠堂中,紧紧闭着双眼,额头已经密密麻麻渗出了汗水,薄如蝉翼的睫毛扑闪着,展翅欲飞。她跪得有些驼背,眉心紧锁,灵台之中一片混沌。好似她真的听见了嘈杂责骂的人声在她耳边回响,汗水顺着眉心滑落到眼角,她咬着牙止不住颤抖。

    “可是……花解语她会死的。如果找不回仙躯,她会死的……”

    “花解语与花府世代的基业相比,孰轻孰重?”

    “你想清楚了,花解语不过是一个外人,你才是花府的继承者,你有责任要担当起重任……”

    “一个女人而已,怎么比得起你的父亲?你想当个不孝女吗?”

    “花渡注定要死,仙躯岂是你那么容易找回来的?你有那个能力吗?”

    “对付花晏你有办法的……而花解语的事情你根本无能为力,你要选择花渡,你就是花府覆灭的罪人……”

    花询跌坐在地上,满脸苍白,唇瓣失去了血色。她猛然张开眼,看着列祖列宗安静的牌位,神色恍惚地扶额,心志不稳让她看起来很是痛苦。她重新跪直身体,双手合十乞求道:“花府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花询求祖宗庇佑,求祖宗让花解语再多一点时间,多一点点时间,让我把父亲安顿好,然后再想办法去找回仙躯。”

    她虔诚地看着牌位,咬着牙下定决心,叩首一拜。半晌,她才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就在她踏出祠堂的一瞬间,摆放整齐的一整排神主牌统统像被人扫了下台,稀里哗啦摔在地上,而花府先祖的牌位裂开了一个缝。

    良久,花渡踏步进来,看到了一地的牌位,焚烧着的香也拦腰折断,顿了顿,走了过去,拾起一块木牌。她淡淡看了一眼,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祠堂冷笑:“你们当初敢受她一拜,现在怎么突然惶恐了?我一个谪仙还受了重伤,即将魂飞魄散,你们眼看着似能与我抗衡,所以又想留下她?”

    地上的牌位突然抖动了起来,然后又安静了。

    “我没有要她赴死,也没有要她为难。她本是花府的后代不错,可是当年若非因为我,她也不会来花府。蓬莱三千仙,唯我独犯天意被处罚。花常,你与你妹妹花裳都受过她的恩惠,要不是她,你们也不能异性封侯,现在想要奢望更多,未免太过贪心。”

    花府祖先花常的牌位上那道裂痕像是刀疤一样,划破那金粉正字。

    “我断掉她的姻缘线,她毁去我半丝情根,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能,你担心什么?”

    牌位没有动静。花渡一挥袖子,劲风卷起牌位,回归原来的位置。

    “我不会让她那么快就回去的。三劫七难,还差好几个槛。你们花府靠着她的恩泽才兴盛百年,可是也终将结束了。天道轮回,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你要是散去你的意念,我自当留你们花府一丝生机。我知道花府大劫快到,为你们算的那一卦也要灵验,但是问棠不会那么轻易放任花府衰亡的。”把花常的牌位最后送到台上,花渡退了半步,郑重道,“蓬莱花仙算的卦,没有一卦不准。你知道的。”

    她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暮色四合,拆开最后一包白色粉末,花渡倒入酒里,晃动了几下,然后一饮而尽。这粉末与酒水似乎能让她恢复不少气力,花渡划开口子,把蜘蛛引了出来,放进酒壶封住,恰巧听到了外面敲门声。

    “进来。”把酒壶放到了柜子里,花渡抹掉手腕的伤口,抬头对门口道。

    花询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之前花渡脸色苍白,现在好多了,换花询面无血色,俩人像是轮回颠倒了似的。门被跟在她身后的铃兰关上了,花询把灯笼吹灭,花渡接过来,看她解下斗篷才道:“你去哪里了?”

    “方才喂了父亲药,他安静了些,我才回来。”花询偷偷看了花渡一眼,似乎很怕她多想。

    花渡点点头:“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她眼尖地发现,花询脖子上被掐的青痕还在,皱着眉勾起花询的下颔,看了几眼,“奇怪,怎么不见消退?”

    “许是退了些。但也没有这么快的,我们凡间的药可比不得你们蓬莱。”花询眯起眼睛笑,然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愣了愣。

    花渡早就知道花岸把身份告诉花询了,她并不惊讶,只是感叹道:“小心一些,喂药的事情交给旁人去做。你要是伤着了,我又无法帮你,自然免不了心疼。”

    “那有什么?”花询拉着她坐到桌边,给她沏茶,看着滚烫的茶水飘出怡人的香味,花询微微一笑,捧到花渡面前道,“小心烫。”

    接过茶盏,花渡望着她,眸光闪动,含笑道:“你有事要求我?”

    “啧。”花询苦着脸,哎呀一声,“你能不能别一副我对你有所图谋的样子。我又不像表姐那样,动不动给你找麻烦,你干嘛呢?”

    温柔一笑,花渡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点头道:“既然无事,这么晚了,你我身体都不怎么好,还是请你早点回去休息罢。”

    “别!”花询急了,“外边眼看着就要下雨啊,我现在从这里赶回去说不定会被雨淋湿,我可没有带伞。”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微微颔首,花渡起身从一旁角落里取了一把纸伞,放在花询面前,“不就是为了一把竹伞么?还需要淮安县主对我献殷勤?拿去便是。”

    “……”花询瞠目结舌。

    “这把伞是你们花府的,物归原主。外面还没下雨,你不早些走,等会儿真下雨了怎么办?”

    花询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把伞扔到一边,不满道:“别说是一把破伞了,整个镜花院水月楼都是我的,就是你这件房间都是我的。”她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指着一半的床榻道,“这张床也是我的!”

    “都是你的,你生什么气?”花渡戏谑道,“还你就是。那我走了。”

    “诶诶诶——”花询赶忙拉住花渡,撇了撇嘴道,“我只许你还我一半便是。”

    “……你想睡这儿?”总算知道花询的来意了,花渡睨了一眼抓着她袖子的人。

    “……不成么?”硬着头皮,花询迎着她的目光。

    花渡怔住,片刻才弯起唇角,轻声道:“好。”

    等到俩人躺到了一起,花询才觉得两个人睡可能不比一个人好……床榻刚好够俩人容身,中间还能空出一个人来。这是那次午后,花询同她第二次躺在一张床上。她不知不觉地有些紧张,总想着咽口水,又怕太大声,她一动也不动僵硬地躺着。

    跟块木头似的。

    良久,花渡叹了一声,望着床顶道:“你是不是做恶梦不敢一人睡觉?”

    “……笑话!我有什么好不敢的。”被说中了心事,花询闷声辩解,脸却略有些红。

    “那你……今夜怎么突然想……”

    花询回过头去,看着花渡在灯火下软化的脸庞轮廓,不由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医好父亲,但我又怕……又怕我一眨眼,你就有一点危险,虽然你的身体似乎有所恢复,可是神仙的事情不好预料。我……我想守着你。”

    她说得越来越轻,但花渡还是听见了。花渡转过脸,望着花询精致的眉眼,忽然发现,花询年纪还未双十,五官显得很稚嫩。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花渡笑了笑:“问棠多虑了。你与我心心相通,我有危险你必然能够感知。”

    花询想到了什么,明亮的眸光有些黯然。她委屈地道:“仙凡何来相通?解语若凭空消失,我却一点知觉也没有。不论如何,我就是要跟着你,瞧着你,守着你,我不能及时抽身去西川已经很是难过了,若不做些什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自己。”

    花渡静静地看着她,一声嗟叹,将她拥入怀里,低声道:“你叫我怎么能舍得你。问棠,我想陪你一世,可我怕我时日无多。我会努力活着,尽力活着。”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花询埋在她的胸口,哽咽道。

    “你小时候可不爱哭,怎么长大后越来越喜欢哭了?”花渡抿了抿唇道。

    花询抬起头,板着脸。半天,她认真地道:“谁告诉你我哭了?而且我小时候……哦,对,我小时候说不定你是知道的。你是神仙嘛。”她心里忽然起了疑虑,打量着花渡的脸,奇怪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眼熟。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花渡不说话。

    “在什么地方……”花询思索着,蹙眉着一脸百思不得其解。

    花渡轻声附在她耳边道:“……许是,梦里。”

    不知为何,花询一瞬间不敢呼吸,心脏扑腾得有些快,全身血液倒流冲上头顶,脸红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感觉到花渡拥抱着她的温度,恍恍惚惚间闻到了香味……花渡这是在做什么?诱惑她,鼓励她做什么吗?

    花询把自己的疑惑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花询:一切试图用美人计诱惑我当受的都不是什么好攻。

    花渡:只有色、欲、熏、心的人才会把我正经的回答当成我勾、引!我真的只是告诉你,你在梦里见过我,你脸红什么?

    第83章 祸起萧墙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吵闹着,阳光透进窗户,带着光亮洒满房间。熏香袅袅飘散着舒心的香气,纱帘被风吹动,轻轻摆弄。花询安安静静地沉睡着,她似乎难得睡这么香,淡淡的眉毛平缓安详,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唇瓣略有些干,还带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许是梦里她做了什么美梦,才能这般安适。过了一会儿,阳光越来越亮,她眉头皱了一下,在精致的脸庞上,宛若被风吹皱的池塘水镜,说不出的美。睫毛颤抖了一下,她翻了个身,以为自己会碰到花渡,却扑了个空。她猛然惊醒坐起,发现身旁的位置整洁干净,没有一丝紊乱。上面也没有一丝温度,空了半边的床榻,让花询心狠狠一撞,苍白着脸四处环顾,寻找花渡的身影。房间里安静无一人,仿佛一开始就只有她在罢了。

    花询慌忙下了床,不等收拾好,穿着白色的里衣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才三四月的天,早上冷得很,霜露冰冷结在梅花和桃花枝头,花询的脸惨白如纸,却紧紧绷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冲出了阁楼,铃兰端着木盆带着一群人来伺候花询梳洗,花询冷着脸推开人群,摇摇晃晃地下楼。

    “主子!哎呀!主子怎么连外衣也不披,鞋都不穿就出去了?”铃兰急着进门去拿了鞋子和一件淡黄棉质斗篷追了出去。

    花询忍着冰凉的地面的刺激,面无表情地推开阁楼的门。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花渡,唇角抽搐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眼眶迅速地红了起来。她跑出院子,四处乱逛,因为吹了冷风,早上起来又很激动,不禁有些头晕目眩。她不敢想象,如果花渡真的已经消失,她会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花询茫然地踏过碎石,脚心被尖锐的石子刺到了。她踉跄了一下,咬着牙忍住了眼泪,转过假山,终于看见花渡站在湖边。花渡负手而立,天地间有灵气汇集而来,从上而下灌入她的身体中,她脚边的花全都盛放,像被点燃了火焰,铺天盖地同化了花府所有的花。凝气如雾,洗尽铅华般,她精致的侧脸宛若羊脂白玉,一身白色长裙猎猎吹动,更衬她如画中仙。

    挥袖散去雾气,花渡回头撞见了站在身后的花询。

    花询红着眼眶咬着唇,黝黑的眸光里含着委屈和欣喜,小脸还有一些白,残留着她举足无措惊慌的证据。花渡一愣,目光落在她的脚上,轻轻蹙起眉,向花询走去,还没迈开两步,花询便飞奔而来,拥着她啜泣。

    花渡怔了片刻,抬起手,把她抱住,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见了……”眼泪滚落下来,花询鼻酸地抱紧花渡。

    原来如此。

    花渡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也不能这般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寻我啊。”她看见铃兰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追来了,松开花询,轻柔地擦拭掉她的眼泪,温声道,“我们回去再说。”伸手一勾,把花询整个人都打横抱起。

    花询本来还伤心着,被突然一抱吓了一跳,停止了哭泣,下意识环住花渡的脖子。

    “下次不要这般鲁莽了,让人担心。”花渡弯了弯唇角,虽是责备,但并不严厉。

    反应过来,花询羞赧地低下头,着急道:“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瞧着,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花渡稳稳当当地抱着她,抿唇一笑:“你还要面子么?”等铃兰过来,把斗篷披在花询身上,她又对铃兰道,“去煮些姜茶来。”

    “好,我立刻去。”

    就这样抱着花询穿过花园,走了一路回了镜花院。一路上仆人看着花询埋首在花渡的肩头,都很是诧异,虽然不敢指指点点,但都投以异样的目光。花询只顾着看花渡,并没有注意,即使看见了,不放在心上。

    她仰着头看着花渡,花渡消瘦的下颔迎着日光,她离得那么近,可以看见肌肤是多么白嫩,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滴出水来,上面细小柔软的绒毛在明亮的阳光下照得清清楚楚,花询看得心里仿佛被撩拨了似的。她发觉花渡认真的样子很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也好看。她还发现,以前远远看着花渡,觉得花渡应该是天神雕琢好的玉人,可近来看,能够感觉到花渡的呼吸,不免觉得这玉人鲜活得不容忽视。

    她记得以前花渡吻她的时候,她心都快跳出来了,同寝的时候也经常会胡思乱想。被花渡拥抱着,真有拥抱了一个天下那么满足,只是奇怪,怎么会有花渡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难道所有的神仙都这般美么?她好笑自己的想法幼稚可笑,但总忍不住揣测,花渡与她心里是怎样的。

    被小心放到床榻,花询还是不说话。平常花询比起花岸确实话不多,但和花渡在一起话不见得少。花渡觑了她一眼,低头一笑,淡淡道:“你一句话都不说,又是什么理由?怕你一开口,我就会消失么?”

    花询撑着脸,脸色雨过天晴,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在想,每个成为神仙的人,都很好看么?”

    花渡定定地看着花询,许久才点点头,又摇摇头:“每位神仙都是脱胎换骨经历了千劫万难才得以成仙的,她们拥有的法力足够维护美丽的容貌。可是我见过真面目好看的,只有一个人。”

    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花渡自己。花询忽然想起了花岸之前说的,她很像花渡的一个故人。是那位故人么?她沉下脸,不悦地道:“你是最顶好看的,若真有比你好看的,那也作不得数。”

    这般负气霸道的话,花询自己都觉得不妥,于是她改口道:“我只认识你一个神仙。其他的没看过,作不得数。还有,你不要同我说这些无用的转移我的注意,我还没问你的罪呢!”

    “你还想问我的罪?”花渡听得倒是新奇,她回头道,“好呀,你说说我何罪之有?”

    “你有三大罪。其一,你明知道我担心你的身体你还不告而别,害我担心受怕。其二,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跑出去?外面天气那么冷,万一要是伤寒了如何是好?其三……”花询撇了撇嘴,黯然道,“你让我更舍不得离你半步了。”

    花渡静静听着她数落,嘴角始终带着笑,但听到最后一句,她灼灼的目光却闪烁了一下。铃兰带着人进来伺候花询梳洗,侍女跪在花询面前,准备给她洗脚。花渡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宁王宫越来越明显的紫气,而长安方向的龙气越来越弱,朝霞染红山水,隐约有血光的征兆。走神地看着天际,不必掐算,她自知道楚衍和花岸的状况。

    楚家自从入主长安之后,其中阴谋阳谋,权力厮杀死了几多皇室子?楚衍姓楚,自当会卷入其中,花岸本是不必,可偏偏……多了爱恨左右理智。她无颜去说花岸痴傻,堂堂的蓬莱花仙,不是犯了同样的错误么?纵然成仙,还有执念贪念。

    一句“舍不得”,她刹那间真心软得不想再管花府,只想带着花询离开,回蓬莱。永生何其苦?可若没有永生,她怎么能陪着花询。花询尚未双十,本来她是花仙,还比花询长寿,现在花询一介凡人倒是比她好不少。光靠着这一点点自毁根基的药,怎么够?

    花渡扶着窗沿,忧虑地极目远眺。西川蜀州……酆都这些时日必然冤魂遍布,鬼哭神嚎,人间何尝不是生灵涂炭?每有征战,几多人还?

    “你在想什么呢?”等收拾完毕,铃兰等人退走,花询悄悄地走到她身边,歪着头好奇道,“你在想怎么跟我认罪么?”

    “我在想你父侯的病,怎么才能医治好。”花渡回首,含笑道,“还在想花晏,要怎么对付我们俩个。今早有太守府的人来找花晏,抬着一具尸体,恐怕是花晏派出监视跟踪仲辞和无涯的,仲辞许是发觉了便把人杀掉了。”

    “这个花晏,果然对我们有逆反之心。”花询冷笑道。

    花渡不置可否,转过身往外走:“我们先去看看君侯状况如何罢。”

    花询瞥了一眼热腾腾的姜汤,没说话,跟着花渡出去了。

    到了房门口,还能听见花君侯嘶吼着,花询不用进去看也知道,这是犯病了。迟疑了一下,花询没有进去,反倒是拉住了花渡道:“还是不要进去了,他一犯病总想杀我。看不看都这样,不如直接去找花晏,说不定能套出什么话来。”

    “理应如此。”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哗啦啦的甲胄兵刃快速遍布四周的声音,花渡警惕地把花询护在身后,听清了四周都有兵士,还有拉弓弓弦紧绷的声音,以及一串混杂轻浮的脚步声。花渡低声对她道:“我们不必去寻了,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果然,一身紫袍玉冠的少年铁青着脸色大踏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郡兵,手握剑柄。

    “花晏,你想做什么?”花询又惊又怒喝道。

    “哼。”花晏阴柔的脸勾起笑,“阿姐这般大声作什么?你是希望谁来救你吗?”

    “我好歹是堂堂的淮安县主,还是你的阿姐,你居然带兵闯进来,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花晏阴鸷地扫了一眼花询,傲然道:“淮安县主?好个淮安县主!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袖子一翻,指着她,眼底充满恨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的是一直打喷嚏,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健康,不然喝药好痛苦!!么么哒,我坐等你们回复!

    第84章 故人故事

    “花晏,你疯了吗?难道你也想反?”花询咬牙切齿道。

    “反的是你们罢?”花晏无辜地摊手,身后的郡兵立刻递上一块黑色绣金盘龙布,他掂量了一下,笑道,“阿姐,楚仲辞已经被下了圣旨通缉,但凡见到她的,活捉者爵封定安侯,捉不到活的,得到尸体也能得赏金千两。”

    花渡淡淡道:“天子以黄金千两为赏金,怕是情薄,仲辞又该笑话了。”

    “就算仲辞被通缉,难道陛下革了我的淮安县主吗?”花询冷笑连连,“你凭什么敢包围我的院子,还想抓我?”

    “阿姐恐怕不知道,太子亲自封了我为新的花府之主,父侯的爵位也是我的。弟现在已经是花城侯,正好压你一头。更不巧的是,你外祖顾府因为与逆贼勾结陷害吴王殿下,所以陛下抄了顾府……啧啧,不过有件消息可能阿姐听了会比较开心。逆贼楚衍与顾尚儒谋划好了,把顾崇劫走,然后顾尚儒起一万龙骧军,楚衍带着龙骧军很快就会和楚衔汇合了。也就是说,楚衍坐实谋逆还拉着顾府陪葬,而陛下点将授命,发二十万大军剿灭逆贼。”

    少年洋洋得意地把玩着圣旨,戏谑地看着两个弱女子:“陛下乃真龙天子,二十万王军顷刻就能把这两个逆贼化为粉末。你是淮安县主不错,可你也是花府的人,我要以家法来惩处你,借以父侯的命令,谁敢反对?不过你说得也对,我要是把你抓起来,就怕那些狗东西不识相,万一欺负了我阿姐,啧,我阿姐可是未嫁之身,怎么能在监牢里呆着?这样罢,你就在镜花院好好给我呆着,让你看着我封侯大典,再看着我把你母亲迁出祖坟,你看如何?”

    “你……”

    “把她们俩给我关起来!包括整个镜花院,重兵把守,谁也不得入内!”

    花询想和花晏争执,花渡却拦住了她,摇了摇头道:“他带了五十个弓箭手,想要从这里全身而退虽然不成问题,但是君侯不能落入他手里,否则挟君父以令孝女,还会让你陷入名声困顿。我们从长计议。”

    要是在花渡没有伤得这么严重之前,别说五十个弓箭手了,就是再来五十个都不是问题。只是投鼠忌器,她没有把握保护花询安全,更没有把握君侯能够被带走。既然花晏只是想把她们关起来,她还是可以想办法的。

    花询咽不下这口气,压抑着道:“花晏,花府若败亡在你手里,你可担待得起?”

    “你一介女子接手花府,花府才会败亡在妇人之手!花询,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么?笑话,你不过是有自己的私心,打着为花府的名义。”花晏嗤笑道,“也就是我,换做今日是你,你定然要先杀我而后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时时刻刻恨我,想要替你母亲报仇。”他的眸光转到花渡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阿姐,我顾念我们手足之情,不杀你。你也用不着防着我,你该防的,是有些看起来菩萨心肠,很是可靠,却背着你做了一些你深恶痛绝的事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花询神色凝重问道。

    “什么意思?自己好好想想啊。”花晏收了圣旨,抬起手道,“守住四个门,放走一个,杀无赦。”他转过身,余光瞥着花询道,“阿姐就守着老头子替我为他养老送终罢,反正老头子也活不久了。等继任吉日一到,阿姐可是要为我捧印绶的。走!”

    “花晏你说清楚!”花询急着要上去追问,再次被花渡拦住。

    花渡看着花晏的背影,眼底凝结成冰。

    “问棠,回去。”

    花询张了张嘴,看着花渡,情绪低落地点点头,勉强勾起笑:“没什么差,是该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

    郡兵明晃晃的刀刃无礼地指着花询,花渡带着花询回了房间,门口立刻被人把守起来。花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花询坐在桌边,沉着脸思考事情。花渡没听见花询的动静,回过头去,恰好对上花询抬头看她的眸子。花渡别过头,走到她身边,还没开口便听见花询道:“花晏到底是意气用事还是另有图谋?若是他背后有人指点,那把我们羁押起来肯定是想要利用我们做什么。”

    “我看花晏的神色自然,他并不见得懂得我们有什么价值在。他眼神专注,自傲猖狂,可见他并非城府过深的人,大概是有点小聪明。把你扣留下来,大概真的是为了羞辱你一番,不杀你是显示他这个新的花城侯大度。”

    花询看着花渡,眼底复杂的情绪快要把她淹没:“解语,他意有所指,到底是所为何事呢?他说的感觉像是在针对你,不过我相信,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听见这句话,花渡忽然记起她曾经劝花询不要报仇,花询惊怒的模样,和此刻坐在面前认真地说“我相信你”的样子,判若两人。花渡低头,借着倒茶掩饰自己奇怪的神情。

    “问棠,好奇心不一定是好事,你想知道的东西,当你有预感它不能被你知道的时候,就不要坚持了。”烟雾缭绕间,雾气挡住花渡的神情,花询看得不太真切。

    花询蜷缩着掌心,心下一沉,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并没有……”

    “你怕我背叛你么?”花渡长长叹了一口气,“连你都不了解我,还有谁可以了解我呢?花晏这拙劣的伎俩,你偏能听进去,说明你对我有心结。之前劝你不要复仇,我是怕你会因此遭难。你该知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希望你能平安一世。”

    花询沉默了。

    “你说你信我,可你不怨我么?我不能帮你,因此我阻止你。看来是我错了,你要的不只是活着,不止是大家都好好活着。”

    “解语,我明白你的心意。”看着茶水纹丝不动的死寂,花询心里也兴不起一丝波澜。

    “花晏命不该你结束,我不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保护好我。”花询淡淡一笑,望着花渡道,“有一件事我心里一直怀疑,你刚才让我不要好奇,可是我觉得我要是不问出来,就算我不愿意怀疑你,心里也不会好过。”

    花渡凝眸看她,抿了抿唇,颔首道:“你问。”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谁?是我花询花问棠,还是你那位跟你有过生死之交的‘故人’?”缓缓抬头,对上花渡的眼睛,花询道。

    气氛一时凝滞。

    雾气渐渐消散,花渡隐在雾后的脸被花询看得一清二楚。她只是微微动了眼角,眉心浅蹙,一丝神情的变化都没有逃过花询的眼睛。

    半晌,花渡轻启唇瓣,一字一句道:“是你。”

    花询挺直的背略弯了一点。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释然轻松的笑:“当真是我自己魔障了。”

    “我不知道你对那个‘故人’知道多少。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全告诉你,毫无保留——”顿了顿,花渡云淡风轻道,“你想知道的话。”

    “好啊。”花询含笑道,似乎对花渡的过往很感兴趣。

    花渡睨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我是蓬莱花仙,你知道的。一千年前,蓬莱有神仙三千,我为上仙,主掌天下花卉诸事。另外有一神,名为花镜……她就是玲珑塔塔主。经书万万卷,只要是生灵之事,花镜都一清二楚。我虽为上仙,但还需听她调遣,真要如你们人间尊卑来说,她乃帝王,我不过是她的臣子。”

    “玲珑塔主?”花询惊讶道。

    “花镜与我私交甚好,我时常去玲珑塔中寻读经卷,一来二往……我犯了天规,本该受斩仙刑,而花镜为了我,替我拦下了天罚,剥夺了神格,粉碎神魂,进入了轮回转世。虽然大部分的天罚被花镜拦下了,可我到底还是成了谪仙,剥离仙躯,消去仙术。”

    “……天罚竟然如此残酷?”花询更是诧异,然后不解地问,“可是你所犯的是什么天规?竟然要一神一仙一死一伤。”

    花渡看着花询,那一眼,让花询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让人难堪的问题。

    “后来为了弥补花镜,我从蓬莱追到了地府,遇到了花岸。可是来不及了,毕竟我已为罪仙,判官告诉我,花镜早已经轮回了三世。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花岸知道花镜去向,我沿着她告诉我的位置寻来,便是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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