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正文 第32节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第32节
“所以你以为我是花镜?可是花府上下几百人,你怎么能断定我就是你要找的故人呢?”花询拧着眉,对此还是不解。
摇摇头,花渡道:“你身上的姻缘线,是断的。花府上下,除了你的姻缘线是断的,其他人都自有姻缘。”
伸出手掌,花询翻看了一眼,找不到什么区别。她索性也不纠结这点了,反正花渡认定她是花询就好,其他的知道得多没有什么好处。
花询放松一笑,收回手却不经意碰到了茶杯,茶杯滚了一下,掉在了地上,碎成几片。
“没事罢?”花渡站起来,拉着花询后退,神色紧张。
花询扑哧一笑,心结彻底解开。
而花渡回头去看地上的碎片,却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随心给我的评论,谢谢你!这可是问棠的第一篇分析剧情的评论!我感觉到被炸了一百个雷一样的心情!!我要出去放烟花庆祝!谢谢随心!爱你么么哒!
第85章 楚姓天下
连绵排开的军帐逶迤如龙,带甲军士提着□□,举着火把来回巡视。而更多的士兵则按部就班或是守夜,或是沉睡,或是伺候着诸位将军们。中军的帐篷尤为华贵巨大,站在山顶依稀可辨,周围还有几顶军帐拱卫中军。夜色安静,火把照亮了阵营,而主帅的营帐中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楚衔和花岸骑着马,身后是整齐的三千银甲精锐。站在山顶俯视着王军,马儿不耐地打着响鼻,奔驰了半个月,躲避多少的追兵,幸好成功策反了龙骧军,楚衍才能带着顾尚儒和三千军马来到潼关与楚衔汇合。只是楚衍看到王军竟然在近林之中安营扎寨,恼恨楚衔这等蠢货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迟迟没有下山和楚衔见面。
“明日楚伯存便会拔营向前推进,但潼关自古以来都是易守难攻,楚伯存虽然有易临安等谋臣献计,下了一十八城,但到底根基不稳,太过急进。若是长此以往,楚伯存心生骄兵,怕是要吃大亏。”楚衍拉着缰绳,凝神低语道。
“有易临安这等军师,他不是还圈养了数位谋臣么?怕什么,那些臣子不至于让他输得一败涂地罢?”花岸倒是不以为意,话是这样说,但是她打心里是希望坐在中军帐内的是楚衍而不是那个宁王殿下。
楚衍叹了一口气,怅然道:“他的那些谋士,个个只想着蝇营狗苟的勾当,哪个真有什么大智慧?唯一一个人才易临安,却被宁王殿下怀疑,弃而不用。你看看这安营扎寨,我若是天子之军,只需要在东南风的时候放一把火,学学陆逊,他楚伯存不会比刘皇叔幸运多少,怕这积攒下来的家业,一瞬间烧个精光。这要么是他自作主张扎营在这种地方的,要么便是有佞臣进言。”
“楚伯存这头猪,真是愚蠢。”花岸唾骂道。
楚衍瞥见她不屑的模样,嗤笑道:“你道是楚伯存在镇守宁城多年,为何安然无恙?要不是父王在暗中安排,只是让他上上战场装模作样捞军功,你以为他能有什么本事?一介莽夫,总喜欢冲锋陷阵以示自己威武。他想当孙伯符,可别忘了,一个小小的许贡门客,就能让孙策折戟含恨。等着罢,明日楚伯存必然亲自上阵杀敌,可能还会领军攻城。”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睡觉。”楚衍回头,勾起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楚衍早早便起来了,吩咐伙夫埋锅造饭,回头再去营帐之中。花岸还在沉睡,楚衍本想看回儿军书,但眼神总不自觉地飘向花岸。这几日强行军,日行五百里,可真的是把花岸这等娇弱的女子累坏了。花岸又不说,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等行军速度连楚衍这种自小练习马术的人都受不了,不用猜也知道花岸做惯了轿子,怎么会好受。昨晚好不容易能让花岸睡一个好觉,怕以后打起仗来,就不能安心睡了,所以楚衍没喊她。
外面军士回禀饭已经做好了,楚衍亲自出去端了,还嘱咐好周围守卫不得惊扰主帐。搁置好饭食,花岸还是在小榻上睡得香,连楚衍来来回回,外面吵吵闹闹都没把她惊醒。楚衍想了想,还是得把她叫醒,饭菜凉了不好。又嘱咐人把洗漱的水端来,亲自试了试水温,让人下去,才轻手轻脚走到榻边,俯身低声轻唤花岸:“喂,花乌鸦,快醒醒,别睡了。”
花岸眯着眼睛,缓缓睁开,但眼底还是一片迷糊。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她蹙着眉,温软无力地抱怨道:“楚小胖你安静点,让我再睡一会儿。”
楚衍莞尔一笑,低头轻轻吻了吻花岸的唇,抱着她道:“起来吃饭,饭菜凉了不合你胃口,我怕又要挨你骂。”
“唔——”花岸迷迷糊糊地被她一把捞起,坐直了身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彻底清醒,连忙捂着唇嫌弃道,“天呐!楚仲辞你是有多饥渴?我这还没有洗漱你都下得了嘴!禽兽!你要这么欲求不满吗?”
不解风情。楚衍愣了一下,随即黑了脸,不悦道:“你说谁禽兽?我都不嫌弃你,你敢嫌弃我?花乌鸦你是哪根筋不对?”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堂堂安河郡主耶,你居然不过问我就随意亲我!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楚衍被气笑了,拂袖起身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说不过我又恼羞成怒,能不能像我一样,理智一点。”花岸身子往后靠,撑着身子,懒懒地道。
楚衍强忍着想要和她吵起来的想法,闷声不响地走到一边。
花岸看她的背影也知道她生气了,但自己总管不住这张嘴,老是忍不住嘴贱。她又觉得楚衍一个郡主居然这么容易被惹火,太没有肚量了,索性自己也赌气,准备不搭理楚衍。
低着头满腹牢骚,谁知道楚衍去而复返,递出一块沾湿的锦帕在花岸面前,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面无表情地道:“快起床洗漱,你不是想看好戏吗?等会儿我带你去看楚伯存攻城。”虽然不是认错,可花岸还是气消了一般。
“切,谁爱看好戏了?本姑娘才不凑这个热闹,”一边接过锦帕擦脸,一边嘟囔着,“打打杀杀的,血流成河有什么好看的。”
她只是无心一句话而已,楚衍却记在了心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等到花岸把锦帕递还,她才转身去角落洗净,低沉地道:“你要不喜欢的话就不去罢,反正这攻城战并非一日两日可以结束的。……我会尽快结束战争,好实现我的诺言,带你去游山玩水。”
花岸下了床正漱口呢,听见楚衍这么认真地回复,想笑又不敢笑,结果咕咚一口,把水给咽下去了。
“……”又咽了一口,花岸掐着脖子,憋红了脸。
把水吐掉,花岸看着茶杯,默然无语。
“楚小胖,过来。”
楚衍回头,看着她喝了一口茶,奇怪地走近:“怎么了?这茶……”猛然被扯着肩膀,然后是花岸横行霸道的贴上来,伶俐得撬开她的唇齿,喂了一口淡茶。她猝不及防,咽了下去,险些被呛到,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而罪魁祸首却笑得十分得意,坐到案边用餐去了。
“咳咳……花乌鸦!”楚衍红着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咬牙切齿地瞪着花岸。
“来来来,吃饭吃饭,郡主不要辜负了人家辛辛苦苦做的饭。等会儿吃完饭你要巡营,我还要给我表妹写信呢。”
“你还要给问棠写信?”楚衍哭笑不得,“你写什么信啊?还有你为什么要给问棠写信?”
花岸拉着楚衍,笑吟吟地道:“哎呀,这个你就不要懂了,我跟我们家表妹,感情深厚,我出来这么久了,就不能写一封家书吗?”
“……行。”楚衍皮笑肉不笑,心里暗道,这女人真不知趣,都不曾给我写过信,对问棠倒是上心。
俩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了饭,楚衍出门巡营去了,晚上不好巡营是因为将士们晚上的视力都不大好,患有夜盲的多得是。等楚衍转完一圈回来,特地等在营门,果然见到一个信兵牵着马准备走,楚衍板着脸把他拦下来了。
“不得擅自离营,你可得过军令?”
“可小姐……”
“什么小姐,叫夫人。”
信兵一头雾水,茫然地道:“夫人……”
“去去去,快走。”楚衍忍着自己想要把这个信兵抓起来夺信的冲动,不耐烦地轰走。
不等楚衍回主帐,一匹快马到了辕门,直奔她面前而来。马上的人翻身下来,跪倒在楚衍面前,身上的衣服并非是龙骧军的,而是宁王军的黑色皮甲。
“何事?”
“殿下今早攻城,身先士卒,不幸中箭,得知郡主在此,请郡主移军相见。”
楚衍沉吟了片刻,面带忧色地道:“好,我立刻传令三军。你先回复我兄长,便说两个时辰后,我便拔营。”
“是。”来人迅速上马,狂奔而去。
楚衍急匆匆回了营帐,招来随军的顾尚儒商议:“我兄长楚伯存今早攻城之中负伤,方才派了人来寻我,说是想要我们合军一处。”
顾尚儒一直和花岸不怎么对付,所以每次楚衍和花岸行动,他都习惯在后营处理事情,坐阵中军。听到楚衍找他,他还以为楚衍要出营观阵,没想到竟然是楚衔负伤。他迅速思考着,分析道:“宁王之前知道我们在这里,却放任我们不与之汇合,是看不起这三千兵马。但没想到他吃败仗来得这么快,现在更是自己也负伤了,必然是想要郡主去帮忙,最好这三千龙骧军也为其所用补充人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楚衍一笑,方才装出来的担忧之色消散不见,“楚伯存既要用我,又要防我,如今还想要吞并这三千军马,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顾尚儒拱手道:“既然如此,郡主可想清楚来的目的了?如果想要抓楚伯存立功洗脱罪名,此刻正是时机!”
“不。”楚衍却改变了主意,“楚伯存不能死,宁王军不能散,他想吞并我,就看是谁有本事了。天下都姓楚,到底是长安的天下,还是我宁王府的天下,犹未可知。”她眸光闪过一丝阴狠,带着杀伐果断的气息。
顾尚儒很奇怪她态度的变化,但不管是哪一种,对顾尚儒和龙骧军都不重要。只要他完成表妹的心愿便可,能够赢最好。
我一定要亲手结束这一切,还你一个太平盛世。楚衍暗暗发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狗粮甜不甜?不甜不要钱!
第86章 三军立威
被软禁在镜花院的花询每日都不能出门,可她倒不是很喜欢出门,有花渡陪着的时日总觉得过得很快。大概是不管花渡做什么,人长得赏心悦目,关键是谈吐风趣,以至于相处起来恨不得一日有三十六个时辰罢?
至于那日花渡与她说的,她知道必然有所缺憾。追根究底无益,花询只当自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对花渡还是一往如常。花渡在蓬莱那等地境都可以安然处之,何况是小小的花府。一步也不能踏出,每日只有一个铃兰可以进来,送些饭菜。
时间一长,花询总耐不住地胡思乱想,想要怎么扭转局面,怎么逃离这里,怎么解救父侯。她越想越不安,而看着花渡稳如泰山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实在忍不住问:“解语前日以碎瓷卜卦,说是‘山风蛊卦’,又说是‘卦中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数事改变,凡事尽从忙里错。’可你怎么一点也无着急的样子?”
“既然卦象承自天意,那便别无可言。天意‘出行无益,行人未回,走失难见,诸事莫为’,说明这花府半步也不能离开,这些时日虽然被囚禁,但也算是顺应天意。你心中有念,越急越不能做。”花渡捏着袖口,狼毫紫笔沾饱墨汁,低头写字。
花询伏在案上,好奇道:“万物皆可占卜么?”
“万物自天生,通达天意,自然可以占卜。”
花询点了点头,想了想,拿出六个铜板,笑道:“既然如此,我再占一卦……就算一算,楚衍此行能否洗清罪名,得偿所愿。”
停下笔,花渡微微一笑:“有何不可?你且把铜板丢下来。”
花询掂量着铜板,全都洒向桌上。六个铜板噼里哗啦散开,排列散乱,看不出什么规律来。还有一枚立起打转,花询轻轻吹了一口气才倒下。她背着手,挑眉道:“花大家好本事,且测来。”
“这并没有什么难的。”花渡仔细看了看,舒缓了眉眼,轻笑道,“看来你的念想还是好。这是第五十四卦,卦名‘天泽履卦’。卦辞曰:‘俊鸟幸得出笼中,脱离灾难显威风。一朝得志凌云去,东南西北任意行。’说明……”她顿了顿,抬头去看花询,“你为的是仲辞还是为的你?”
“……都是罢?各一半。仲辞若可以得以凌云得志,我们自当不必做笼中鸟。”花询吐了吐舌头,把铜板收起来,想了想又丢了一次,说道,“这是仲辞第一次出兵,若可以的话,请为她占卜兵事前程。”
6……
花渡愣了片刻,忽然沉默了下来。然后反应过来,才点点头,笑道:“好。我来看看。”她胡乱看了两眼,不见得仔细,但卦象还是解了,“这是第五十六卦,名曰‘风山渐卦’。卦辞说的是‘凤凰落在西岐山,长鸣几声出圣贤。天降文王开基业,富贵荣华八百年。’……大吉。”
“凤凰?文王……”花询大吃一惊。这卦象不必花渡解释,她也知道是大吉,不但大吉……还是大局之卦。这般巧合么?花询不敢深想。
“凡人一日一卦便是呕心沥血,纵然是能窥天意的神仙,多算几卦也扛不住。”
花询甩开自己的怀疑,笑呵呵地道:“你还真给我算,算真宠我了。”
“你开心便是。不要每日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天之意不可逆,即使你真逆了这次,下一次还是会还回来的。因果素来循环,有得必有失。”
“……那一定是我把所有的气运都用光了。”说这话的时候,花询一直看着花渡,眼睛清澈地只倒映她一人的身影。
低下头继续默写,花渡淡淡道:“你的气运正盛,短暂的低谷你觉得不好,可往后不平静的时候,你大概回想起来,会觉得遗憾罢。”
花询点了点头,觉得花渡说得甚是有理。
三千龙骧银甲军与十一万攻城残兵会合在一起,楚衍和楚衔只在第一日的时间见过一面,而后因为楚衔想要让楚衍领兵攻城,兄妹二人不欢而散。潼关守将不敢擅自出城,虽然楚衔受伤了,可对于十一万的王军还是心有余悸,易守难攻,轻易出城要是被打了个埋伏丢了潼关坏了大好的局势,潼关守将非得自刎谢罪不可。
这日楚衔刚换完药,正值谋士易至和顾尚儒俩人一起进来,楚衔无视了顾尚儒,卧在榻上,不咸不淡地道:“有何事禀报?说来便是。”
“主公何以听信那狂徒疯言命人绕道攀城?光凭这些人,根本不足以打开城门,只是让将士们活活送死罢了。”易至忍着一肚子的火,苦苦劝道,“张介符在军中妄言军事,实则对攻城一无所知,主公还授予这等人军师祭酒之职,唯恐下城无日啊!”
“宁王殿下,张军师私扣粮草中饱私囊,还勒索我龙骧军将领,请殿下为龙骧三千将士主持公道。”顾尚儒面有不忿,态度还算恭敬。
楚衔心下了然,面上却不悦道:“你说张军师贪墨勒索,可有证据?”
“帐外有七名被勒索的将军都在。”
“哦?”楚衔无趣地打了个哈欠,皱着眉道,“你们龙骧军的将领沆瀣一气,不足采信。大战在前,两军要团结。你们龙骧军要是不顾两军兄弟情谊,我怕我那妹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殿下?我等都是忠义铁血的汉子,怎么会去污蔑……”
“至于临安,都说文人相轻,介符虽然有点小毛病,但他智略超凡,可不是这些小事就会让孤弃而不用的。收起你的嫉妒之心,孤看你胆子大了,构陷同僚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还说什么下城无日?”楚衔冷下脸,看着易至冷笑,“呵呵,易临安,你敢动摇军心?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鞭笞十下!”
“主公……”
“殿下……”
帐门外听到声响的士兵闯了进来,把易至按到在地上,听候楚衔的命令。易至被迫跪倒,顿时升起羞恼愤恨之心,一个谋士竟然被这等不懂用人的主子当众按下要处罚,他血色涌上脸,失望地看着楚衔道:“主公!你不听臣进谏,何苦要留临安一条性命?当杀我以全主公与臣的君臣名分!”
“你当孤不敢么?”楚衔坐起身,厚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案上,情绪一激动扯到了伤口,疼痛让他脸色一白,继而愤怒地吼道,“拖出去!拖出去!重重地打!加倍打!”
“哈哈哈哈哈……”易至大笑着让两个士兵拖了出去,神色沮丧又悲痛。
顾尚儒上前道:“殿下,易大人没有过错,为何殿下要如此狠手?”
“滚!”楚衔举起书案上的竹简,掷向顾尚儒,脾气暴躁道,“都给孤滚!谁敢反对孤?”
被竹简打中肩头,顾尚儒闷声咬牙后退了一步,行了个礼,捂着肩膀便出去了。
楚衍巡视关怀伤兵回来,听见刑台上有人在行刑,本不欲多管闲事,但转念一想还是朝刑台而去。结果见到了被打得浑身是血的易至,她皱着眉,让随从上去解救,并送去随行军医处。
“好大的狗胆子!”楚衍沉着脸,咬牙道,“临安先生你们也敢打?谁借你们的胆子?”
“……我等是受主公之命。”
“主公?”楚衍被气笑了,踹开行刑的士兵道,“临安先生乃军中智囊,他楚伯存疯了?”
说着要去找楚衔,又被在半路上被顾尚儒拦下了。顾尚儒把事情一五二六全告诉了楚衍,楚衍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龙骧军和那个所谓的军师做的事情。她二话不说,领着人到中军帐中,直接把张介符扯出来,扔到空地上,抽出佩剑,一字一句道:“匹夫误事!你说,你到底贪墨了多少军资?”
“我……我……”一把胡子的老头被摔在地上,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早已经吓蒙了。而周围的士兵已经围拢过来,眼睁睁看着他不说话,眼底都带着快意。
楚衍反手狠狠刺下,张介符的大腿立刻喷出血来,惨叫之声响彻大营。越来越多的人靠近,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再问你,你贪墨了多少银两?”
“啊啊啊……八千两……啊……痛杀我也!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老头子满地打滚,发冠散乱,斯文扫地。
“还有,你勒索了多少人?”拔剑抽起,楚衍冷冷地喊道,“所有被张介符威胁过的将士,迈出一步!”
众人面面相觑,龙骧军的因为是楚衍带着的,所以没有多少犹豫便站了出来。剩下的更是陆陆续续出来,有龙骧军的将军,也有王军的兵将,统共二十多个。每站出一个来,楚衍就捅张介符一剑,招招避开险要之处,二十多剑刺得他浑身是血,却还有一口气在。
楚衍举起剑,鲜血顺着剑尖滴下,而她暗红的裙角早被血液溅湿了。她面无表情地道:“张介符犯军法十三条,按照军法当处五马分尸。即可执行!”
“住手!”楚衔被扶着从帐中出来,铁青着脸,有气无力地道,“阵前杀将,是军中大忌!”
楚衍扫了他一眼,行了一礼,淡淡道:“兄长说得是。那就免了五马分尸罢。”
楚衔松了一口气,他看见龙骧军好几个将军都围在这里,刚才在帷帐之中看见了,担心如果出面制止楚衍会直接翻脸,毕竟楚衍的个性,他这个当兄长的可很是清楚。没想到楚衍居然这么好说话,他勉强端起架子,挥挥手道:“都下去,不要在这里围观了。”
方才转身,楚衍眼底闪过阴狠,那把还滴血的剑直接插入张介符的胸口。
“……郡……”一口血喷出来,张介符死不瞑目地瞪着楚衍。
三军几百人围在此处,却噤若寒蝉。
“谁敢犯军法,如他这般下场。”楚衍轻描淡写地松开剑柄,放任剑身插在张介符身上。
她看了一眼楚衔,楚衔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问棠》再有二十章左右吧……就完结了。以前跟我的读者都知道,我开实体书都是限量版的,你们有谁要《问棠》的实体书吗?
第87章 索要花岸
“你……”楚衔捂着伤口,又惊又怕,还后退了两步。
楚衍上前了一步,当着三军的面对楚衔又行了一礼:“五马分尸可免,但死罪难逃。兄长受惊了,此贼子不除,兄长早晚败于此人之手。前有行军布阵的失误,又有蛊惑唆使主公之错,现在还贪墨索贿,实在可恨!”
“楚仲辞你……”楚衔气上头来,指着楚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恼怒道,“纵然是要杀,那也是我下令!楚仲辞,你也太过分了!”
“既然兄长恨我自作主张,便罚仲辞,臣眉认罚!”
两人僵持不下。
“哎呀,这怎么回事呢?”人群让开一条路,花岸扭着腰,顾盼生姿地走了出来,目光先是落在眼睛放光的楚衔身上,暗啐了一句不要命的蠢货,然后走到楚衍身边,板着脸问,“我等你半天不回来,敢情你在这杀人制造业障呢!”
“你来做什么?”楚衍皱着眉,抬眼看见楚衔满面春光的样子,不满地呵斥道,“军营重地你怎可随意来去?”
“我就是来看看?没什么大事罢?没大事还不快回去,我还等你给我读顾龙骧的来信呢!”花岸拉着楚衍的胳膊拖着她要走,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楚衔展颜一笑,柔声道,“宁王殿下,我先把我们家仲辞带走了,你有什么惩罚要罚么?没有的话我回去罚她好了。”
楚衔心神荡漾,哪有心思去管楚衍如何如何,呆呆愣愣地点头道:“好,好。”
等俩人走得不见了,楚衔还伸着脖子张望。
回到营帐,花岸嘶了一声,捏着鼻子道:“你快去把衣服给我换了!一股子血腥味!”
楚衍还想问她说什么顾府书信,想了想还是先去换了一身衣服。等她出来,花岸正在那拨弄着竹简,跟挑大白菜似的,弄得乱七八糟。楚衍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月牙白裙裾,走到花岸身后,看着她百无聊赖地摸着竹简上刻的字,轻笑道:“你倒真是来得及时。”
“那是当然了。”抖着竹简,哗哗啦啦的声音让花岸觉得有趣,“本姑娘不去救你的话,看刚才那个样子,楚伯存应该会当场跟你翻脸。”
“我当着三军的面杀了他的宠臣,立了威,而他则倍失颜面,他早晚会容不下我的。”楚衍捋着耳边微湿的长发,蹙着烟眉道。
花岸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嗤笑道:“所以我说顾崇来信。他一定会以为顾崇那老头要把所有的龙骧军都交给你,投鼠忌器,真要把你拿下,难说军中不会哗变。而且所有人都觉得你没做错,大快人心。诶,我说你还真是一个确确实实的伪君子,当着众人的面杀掉楚伯存的谋士,立了好大的威风。”
“是么?”楚衍含着笑,点点头道,“我越是强势,楚伯存越不敢轻易动我。只是他心里对我生了芥蒂,我何尝不是。”想起楚衔看花岸的眼神,她便阴沉了脸。
说变脸就变脸。花岸扑哧一笑,勾下楚衍的脖颈,贴着她鼻尖低声道:“谁让你当初那么愚蠢,连自己未来的夫人都能献出去。”
“是啊,我真是蠢极了,笨死了。”啄了一下花岸的唇,楚衍闭上眼睛,与她唇齿轻触。
花岸推开她,撑着脸,懒懒地道:“你别来闹我,我要好好学你们人间的字呢。”
“你不识字?”虽然被推开有些不悦,但楚衍还是笑笑着让她闹。
“你懂什么?我自小流离失所,哪来的时间学字?况且我懒得学。”
“那你现在怎么又想学了?”抱着花岸,楚衍柔声道,“当然,不识字是不可以的。最起码你要懂得写几个字。”
楚衍闷笑了一声,颔首道:“她们……一个装聋作哑,一个似是而非,当真绝配。”
“之前本来想跟着花解语学的。可是你看她跟我表妹那么腻歪,我在她们旁边一直觉得还是算了罢……”
静默了一会儿,楚衍挑出一道空白的竹简,摊开来,拿起刻刀,从后面包围了花岸,把刀子放她手心,自己握着她的手,轻声一笑:“我教你。”说着,认真地一横一竖在竹简上写字。
因为是两个人写,所以字写出来歪歪扭扭,有些丑。
花岸看着自己刻的字,虽然不是那么好看,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心满意足。她抬头问:“这都是什么字啊?看起来和我们那边的字差远了。我也只认得几个。”指着第一个字,念道,“这个字是‘楚’,陈国的国姓。”往下又指着最后一个字,“这个字是‘墓’,我还是认得的。”地府亡魂来来往往,碑文上的墓字她还是常见的。
“聪明。”楚衍不吝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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