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摄政王[年下] 作者:白衣若雪
正文 第8节
摄政王[年下] 作者:白衣若雪
第8节
沈郁走了下神,萧祁昱已经给他擦好了,把毛巾放到一边,用手试了试干湿度道:“皇叔好了,上床吧,别冻着。”
沈郁嗯了声,抬脚上了床,等两个人都上床后,萧祁昱把帐子拉下来了,帐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沈郁本能的闭了下眼,萧祁昱坐在床上再次脱他的亵衣,穿的那么整齐,现在又脱下来,沈郁都替他累。
沈郁有些腹诽他,但萧祁昱动作快,没两下就把自己脱光了,接着便侧过头来看他,伸手帮他脱:“皇叔,脱了衣服睡吧。”
他脸色平静,一点儿别的表情都没,仿佛这几天的冷战不存在一样,沈郁也这么看着他,看着他什么时候解释下,但萧祁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同沈郁在一起睡觉,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可干了。
更何况他还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所以萧祁昱没有想过要去解释下,他觉得哄回来就行了。一起这么多年,而且以后还将这么过下去,压根没有解释的必要。他出手利索,没一会儿就把沈郁的衣服褪下来了,把手担在沈郁薄下,一手握着他的腰往里挺。
哪知没有他想的这么顺畅,只进了一点儿沈郁就想跑,萧祁昱反射性的抓着他的肩,把他固定住了,沈郁只好扬着脖子努力的让自己放松,萧祁昱被他一紧一动的催着,好不容易进去了一点儿,便又也动不了了,沈郁不舒服,萧祁昱也觉得有些痛苦,半个多月没做,已经不好进了。
萧祁昱挺着腰停在了半路上,两个人在半路上互相看了看对方,沈郁额头上有汗水,萧祁昱空不出手来去,只低下头去蹭了蹭,沈郁被他磨蹭的受不住,身体没几下就软了,双手抓着两边的被子,忍不住的哼出声来。
………………(1000字,去博客。)
不知过了多久,帐子里总算平静下来,风声寂静,海面平稳,沈郁只剩喘/息声,动都不动了。萧祁昱给他擦拭了一番,刚想丢到盆里,结果看到了看着帕子上的点点红痕,他顿了下:“皇叔,你没事吧?”
沈郁不甚在意的摇头:“没事。”不过是干的太/爽了点,毫/无/节/制了。
萧祁昱看他趴着闭着眼一副无力/承/欢的模样,也终于沉默了,他沉默的躺着,沉默的闭着眼,闭着闭着就睡着了,他也实在是纵/欲/过/度了。
沈郁因为睡过了,这会儿身体很累,但是精神还是兴奋的,所以好一会儿睡不着,他把身体贴向萧祁昱,萧祁昱睡梦中无意识就把他揽了过去,沈郁靠在他肩上心想,要不就放手吧,这毕竟是他的江山,他死攥在手里又有什么用呢,他不能生孩子,也没有人继承,还惹得萧祁昱不痛快,两面都不讨好。
他想就这样吧,等除了楚家后就对他好一点儿,以往发生的那些事就让他过去吧。
前提是不能有楚家。
第36章 北羌逼婚3
第二天的兵部演习非常的成功,户部尚书连连邀功:“王爷,你看我规划建设的阅兵台还可以吧?”
简直太可以了,高大庄严,非常的威武,他站在上面俯瞰下面,只觉得万马奔腾,心情激越。
沈郁侧头去看突利王子:“王子对我大梁的军队有什么看法?”
突利王子神色还是倨傲的:“贵国的士兵果然不错,这么看着不错。”
沈郁听得懂他说话,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是说走过场可以,真打仗就不行了。
沈郁脸色沉了沉,大梁近二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尽管经常的练兵,可练来练去估计也跟今天这样,真枪实战是真不知道什么样,至少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大赢过。同北羌时有小战,可都没有占着什么便宜。
他们背后是城池,是百姓,所以他们只能守,而北羌说跑就跑,深入腹地就是沙漠,人烟稀少,更易中计,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那些大将轻易不肯出兵的原因。
沈郁冷笑道:“王子这么说话不怕被扣留在大梁吗?”
突利王子笑了:“瑜王爷不会这么做的,我此次前来是要与大梁结友好之国,是带着万分的诚意来求婚的。”
当着这么多的使臣,想必瑜王爷也说不出什么来,他的举动完全符合国法,没有人愿意放着和平不做,而去动用战争的。
关起门来,大梁的众臣开始讨论对北羌的用兵。
萧祁昱先说了一下北羌目前的形势,这十多年,北羌发展的很快,大漠以北的大小部落,他逐一统治了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大国,因着内部的扩大,北羌内部五大部落时有矛盾冲突,为了解决这种矛盾,他们便对外作战,试图以外扩侵略来满足他们的需求,而他们大梁就是他们边境线上的第一个。
趟过大漠、进驻中原必须要踏过大梁的边境,大梁对他们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严重的是,北羌的后方是沙俄,沙俄扩展版图的野心一日都没有消停过,有了这么一个国家的支持,足以让北羌狼子野心暴涨,贪婪无度,昭然若揭,今日北羌竟大言不惭的要强求和亲,可见心中已无大梁。
萧祁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北羌这么了解了,他说的话其他几位将军都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都对。听他这个意思是要起兵了,可起兵哪能是说说就起的,要顾虑的事太多了,而且打到哪一年才算是头,打到什么地步才算是赢?难道连沙俄也一起打了?
沈郁第一个发言的,他坐在凳子上顺了下手指,声音听着淡淡的:“战火一起,便是生灵涂炭。北羌地域广袤,一片地死一两个倒也无所谓,可我们大梁不一样,边关数万百姓。”
他说句好话也不正经,非得嘲笑人几句不可,萧祁昱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对,只是这口气咽不下去。陆琪也不太服,跃跃欲试的要说点什么。他也是好战派,只可惜他爹每每拘束着他。看他在凳子上动来动去,沈郁也觉的他的屁股不舒服了。
他小幅度的挪动了下屁股,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昨晚用力太过,不太舒服,可这种场合动来动去还不好,刚才萧祁昱已经看了他好几眼了,他动一下,他就卡一句,弄的他都不好意思动了。
现在终于有个比他还坐不住的,那他可以稍微动一下了。
沈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看着陆琪道:“陆少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陆琪是天生坐不住的,刚才碍于众大将都在,他不好太过分,现在听见沈郁喊他,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王爷,我们何须怕他们,咱们打他个落花流水,让他永远不敢进犯!”说着拍了一下桌子,众大将都看他,跟看小毛孩一样,弄得陆琪讪讪的。
沈郁看着他笑:“我也想打个落花流水,以绝后患,但是你们打过吗?永绝后患过吗?”驻守北羌的就是他们沈家军跟陆家军,沈家军不出城,陆家军也当缩头乌龟,两个一并缩在城里比谁更能沉得住气,从不轻易出手。
他说他自己的军队也毫不客气,捎带着陆家军,陆琪被他这大实话噎着了,结巴了半天才道:“那等荒蛮之地小爷懒得打!”
沈郁也点了下头:“对,我们是懒得打。”北羌那帮蟊贼太会跑了,跑到沙漠里就不见人影了,根本没法打。
但这话他不敢直接跟萧祈昱说,他看向萧祁昱委婉的道:“皇上,现如今北羌内部分化严重,贵族五部内战时常起,骚扰我国边境的是主站派,北羌可汗则是主和派,我们应当支持他。”萧祁昱不言语,沈郁补充了下:“支持一段时间算一段,我们妥协也并不是永久的,等他们内部分裂严重时,我们便进攻,一举拿下,到时省时省力,你说呢?”
萧祁昱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总有一日他一定会灭了北羌的,只是如他说的那样,他需要时间。
萧祁昱暗暗的咬了咬牙,让他这么的嫁过一个人去,他心里还是憋屈。即便知道不是真公主,那面子也过不去。
沈郁明白他的想法,道:“选宗室之女嫁过去,出嫁前怎么也要灭灭他们的威风。这怎么灭人威风,陆少将应该最清楚吧。不能深入敌军腹部,可你好歹把边上的几个虱子给我清了吧?”
陆琪哼了声:“放心,只要他们敢来,我一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他掳了袖子,摩拳擦掌,英气勃勃,看上去是信心十足的,反正只要不进沙漠,他们就能打,沈郁也不要求他们直击漠北,只要求这一点儿事,要是他们还办不到直接不用回来了,丢死人了!
沈郁看萧祁昱答应了后便松了口气,又看向其他大臣:“不知道宗室之女,有哪位愿意嫁女儿的?”
谁愿意把女儿嫁往北羌!众人都不接他的话,沈郁看向了恭王爷,恭王爷共有五个女儿,恭王爷知道他什么意思,哼了声:“瑜王爷不是也有个妹妹吗?既然中土嫁不出去,那说不定喜欢大漠呢?”
沈郁叹了口气:“众人都知道我妹妹名声不好,突利王子怕是不愿意,本王听说明玉郡主尚在闺中,不知她可愿意为我大梁出几分薄力?”
萧祁昱看着沈郁又有些头疼,沈郁又跟恭王爷对上了,昨晚他们俩已经商议好了,让柳太后选一个宫女做干女儿嫁过去。沈郁这纯粹是想气恭王爷。
果然恭王爷被气的拉长了脸,从座椅上站起来就走了。
沈郁老神的坐他的椅子上笑:“看样子恭王爷不愿意为我大梁进点儿薄力啊。”众人都含蓄的笑了几声。
萧祁昱看他们都意兴阑珊就挥手让他们撤了。等他们撤完后,沈郁还坐着,萧祁昱走下来看他:“走不走?”
沈郁嗯了声:“等会儿就走。”
他总不好跟他说他现在站不起来吧,站着不想坐下,坐下不想起来。今天还站着阅了一上午兵呢,现在就想坐会儿。
萧祁昱站到他面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他伸手抄到他背后,把他抱了起来,沈郁也有些紧张,光天化日的,他要把他这样抱回寝宫吗?要是让柳太后看到,指不定又要气的背过气去。
事实上是他想多了,萧祁昱只是把他抱到了旁边的榻上:“皇叔,你在这儿睡会吧。我还有事要忙。”
毫不留恋的把他放下了,沈郁抿抿嘴想说点儿什么,萧祁昱已经去看折子了。这几天全都忙这个兵部演习,堆积了很多其他的事要处理。
这些沈郁都知道,就是觉得不太爽,要么别抱他,给了点儿希望了又撒手,跟做了一半就停下一个道理,很不爽,所以他蒙着被子果然去睡觉了。那些活让他自己干去吧。
沈郁这次睡的却不太好,竟然做了个噩梦,他喊了声:“不行!”后醒了。
他是想要坐起来的,但是因为屁股的关系,他又倒下去了,萧祁昱被他吓了一跳,不得不过来看他:“皇叔,你怎么了?”
沈郁抹了把脸上的汗喃喃道:“四小姐看上了突利王子他爹,死活要嫁过去。还要我陪嫁万两白银,千缎丝绸。”
萧祁昱没忍住笑了:“皇叔,你是在做梦。”
沈郁闭了下眼:“该死的突利王子。”
萧祁昱神色也有些冷:“那都是梦,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沈郁靠在榻上缓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要下床:“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她是不嫁给北羌,她要嫁给南诏啊,南诏那么一点儿小国,弹丸之地,又热又什么的,去了那里没一月就成了黑蛋,他接受不了,不行!
萧祁昱看着他:“回去看什么?”这都晚上了,再回家?
沈郁不好跟他说他家里还藏着南诏的大皇子,只说:“我昨晚没回去,现在回去看看。”
萧祁昱没说话,沈郁接着道:“反正今晚也睡不了。”萧祁昱这次彻底的不想理他了。沈郁刚睡醒,刚才说话不经大脑,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也咳了声,爬起来了,头也没回的走出了萧祁昱的书房。
萧祁昱看着他那个背影咬到了舌头,不知道是气他说错了话还是气他自己想歪了,总之俩人想的都不纯洁。
第37章 北羌逼婚4
沈郁火烧屁股似的回到了家,结果还没有到家,刚下轿子就被萧珩拉住了。
萧珩这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等了他一个下午了,现在看见他来有些着急,以至于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沈郁!你不能让我妹妹嫁过去!”语气挺重的,沈郁当即被他镇住了,镇完之后他才皱了下眉:“我没有说要把你妹妹嫁过去。”
萧珩扯住了他的袖子还是不信:“那我爹为什么这么说?你要选宗室之女,肯定不会是你妹妹,那除了你妹妹就只有我妹妹了!”
沈郁挥开了他的手,不耐烦道:“我都说不会了!我已经选好人了!”
萧珩顿了下:“你选好了人了?是谁?”
沈郁没好气道:“你不用知道,反正与你家没有任何关系。”
萧珩看他真生气了,也有些讪讪的,再想说点儿什么,沈郁已经挥袖子走了。
萧珩也只好悻悻的回去了,他不好意思再去问他,幸好没过两天传来了宫中柳太后认了一个干女儿的事情。
萧珩这才真的确认了,于是讪讪的来给他道歉。沈郁笑笑:“不用,我没放心上。”
萧珩还是过意不去,打着扇子道:“我一定要道歉的,我在醉仙楼请你吃饭怎么样?”
沈郁想了下看他:“我记得你说你有一个玉器行是吧?”
萧珩连忙点头:“是啊,我母亲的陪嫁铺子,就是珩玉斋。”他眼睛一转:“你想买玉吗?不用买,你看中了什么我都送给你。”
沈郁笑了下:“哪能让你费钱,我就是去看看。”
萧珩笑了:“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沈郁想要送给萧祁昱个回礼,不知道送什么才能表达他的意思,萧珩不予吝啬的介绍了种种美玉,介绍到龙凤配时他有些腼腆:“这种玉可以两个人带,这里面有机关,可以掰开,也可以合上去。”
沈郁看着这块玉果然动心了,龙凤配意思很明显了,但是他却不能这么送给萧祁昱,送给他,他也不会带,更何况他也不是凤。
沈郁问道:“我能见见你们的雕玉师傅吗?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刻玉?”
萧珩果然领他去了,能够哄沈郁不生气,别说赔个玉雕师傅了,送他整个铺子都行。
沈郁毁了很多块玉后终于刻出一个来,那模样也是龙凤不分,只能算是能看出是雕刻了块玉,然而沈郁已经拿着非常宝贝了,雕玉跟画画是不一样的,他的手还险些被那小机器砸过呢。
沈郁抱着这块玉恋恋不舍,眼睛一直看着中间,仿佛那里面藏了什么一样。
等把他拿给萧祁昱看时,萧祁昱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来,因为他看不出这是什么图案,他还不好意思说他这是母鸡吃虫子,怕打击他,他咳了声:“皇叔,你送给我的?”
沈郁咳了声:“虽然不太好看,但是玉质好。”
萧祁昱含糊的嗯了声,没有找出词来反驳他,这块玉也只剩这么一个优点了,沉甸甸的,这么握在手里跟个鸡蛋似的。
沈郁一直看着他,以为他能看出点儿什么,但是他毫无举动。他想解释下又觉得不合适。
看着他眼巴巴的眼神,萧祁昱违心的说了句:“这块玉古朴大方,我挺喜欢的。”
沈郁只好点了下头:“那你挂上吧。”看到萧祁昱挂腰上后,他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句:“必须天天带着,什么时候都不能拿下来。”
这就霸道了,萧祁昱有些无奈道:“好。”
沈郁看着他走后,不放心的又嘱咐刘公公:“这块玉要好好给我看着,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丢了,知道吗?”这东西虽然丢了不至于亡国,但是也不好,所以他还是嘱咐了下。
刘公公连连点头:“放心吧,王爷,老奴就算是丢了脑袋也不会丢了这块玉的。”
沈郁知道他是个仔细人,所以才让他伺候萧祁昱的,他这么嘱咐只是因为那块玉真的很重要,并不单单是块玉,那里面暗藏的是虎符啊。只可惜萧祈煜看不出那是龙凤配,别说掰开送给他一块了,连开关在哪都不知道,说让他雕刻的跟个鸡蛋似的。
沈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里觉得有些怅然若失,虎符送出去了,他是有些懊悔的,但是都已经送出去了,再要回来也不好意思。
他边往回走,边安慰自己:那天晚上不是想的很清楚了吗,虎符在你手里没有用,不如给他吧,让他去扫平北羌,让他去做一世明君。哪怕就算是为了四小姐不用嫁往北羌,就算是嫁到南诏,南诏看到她有这么大的后台也不敢随意欺负她。
尽管这么安慰了一路,沈郁还是觉得自己失血过多,损失重大。所以他刚才期期艾艾的,什么都没说,既想萧祁昱能把那玉掰开看到那个虎符,也希望他没看见,等哪天他后悔了再把他拿回来。
就这么着,沈郁安慰好了自己,阅兵仪式也过去了,他跟萧祁昱的关系也逐渐平稳,然而就在这时赫连到了。
赫连是他的暗探,经过一段时间的查访,楚靖的小把柄竟然让他给抓住了。
沈郁打开密报后,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在展开这份密报的时候,他想他希望楚大人贪污白银几万两,那样他可以将他贬职,发配出京城,再狠点,他希望楚大人暗藏兵器,有逼宫之可能,那样他就更理所当然的将他流放,把他们楚家贬为流民,让楚家的姑娘永远没有进宫的资格。
可当这些真的呈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却一点点儿的凉了下来。
这些楚大人都做了,他果真是借着这次的阅兵仪式贪污了白银,制造了兵器,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山的两万兵马。
西山的那两万兵马除了是一个人的外,别的人都不会有。
楚靖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去做这种事,可他这一次却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做这样的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萧祁昱。
那些兵器,那些马匹,都是为萧祁昱做的,萧祁昱瞒着他组建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不能示人,所以要这么苦心的瞒着,连他也要瞒着。或者说萧祁昱就是要为了瞒他的。这个猜想让沈郁心里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沈郁在案前坐了良久,一动不动,一言不发,赫连宇忍不住问他:“王爷,要不要属下再去查查?把那两万军队也挖出来!”
瑜王爷半响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楚靖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沈郁晃过神来摇了摇头:“不必了,既然能够抓住楚靖的把柄,那他这个兵部尚书就算是做到头了,这就足够了。”
赫连宇还想说点什么,被沈郁打断了:“楚靖这个人老谋深算,在朝中安分守己,暗地里却做这等勾当,一定是恭王爷授意的,我早就怀疑他了,如今总算是抓到了他的把柄!我不会轻饶了他!”
牵扯到了恭王爷,赫连宇也有点儿皱眉,恭王爷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了,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除掉的。
沈郁看他被自己说的镇住了,便挥了下手:“赫连,这次有劳你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赫连宇是他老父亲手下的副将,是他沈家军的军师级人物,心眼不是一般的多,沈郁看着他出去之后,才缓慢的坐了下来。
他不能让赫连知道萧祁昱瞒着他组建了两万军队,要是让他知道了,那陆国公、秦国公等人就会知道了,那事情就变得无法收拾了,所以现在只能推给恭王爷。
沈郁拿着这份密报坐了大半夜,后半夜的时候,他将这份密报给了楚靖,楚靖如何反应的他不知道,只知道第三天的时候,楚靖在朝堂上主动请缨,愿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北羌去。
这个结果不仅萧祁昱愣住了,就连沈郁都愣了下,楚靖也真是太狠了点,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舍得了,将功赎罪啊。
沈郁冷冷的笑了下:“楚大人如此大义,本王深为感激,只是楚姑娘为我大梁闻名遐迩的才女,岂可嫁入那蛮荒之地,平白的埋没良才,就算楚大人舍得,本王也不舍得啊。”
他的口气凉薄,因为他的心情无比的阴郁,盯着下面站着的楚靖恨不能把他盯出个洞来。
他闺女嫁到哪儿都与他无关,他只希望楚家从此消失在大梁。他本来以为恭王爷一定会弃卒保车的,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绝,竟然把一姑娘推出去了。
沈郁并不是心疼楚姑娘,他只是气他们的手腕,他们想的是真好,把楚姑娘嫁给北羌,那他们楚家就算是有功之臣,他就算想处置他也处置不了了。最重要的是,萧祁昱一定不会让楚姑娘嫁过去的。
沈郁面色沉沉,为这突来的事情棘手。
楚云彻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好一个沈郁,好一张利嘴,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他怎么不去死呢,他怎么不把他妹妹嫁过去呢!
他不知道他父亲突然的要把他妹妹嫁过去干什么,只是这一定跟沈郁脱不了关系,亏他还把沈郁想的好了,亏他还在他父亲面前美言了几句,说瑜王爷嘴上虽然毒,可是对北羌的态度他喜欢,可沈郁就是这么做的!
楚云彻看着沈郁的眼神愤怒,愤怒中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沈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敢直视沈郁了。楚靖只看了他一眼便觉得有些心惊,他就站在他的旁边,可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儿子竟然偏向沈郁了。
那天生辰之后,他笑意盈盈的夸奖他,说瑜王爷这张嘴天下少有。他说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沈郁那次确实没有做出丢人误国的事。他在意的是他眼里的笑意,那根本不是一个臣子看一个王爷的眼神。带着戏虐,情人撩拨一般。
楚靖觉得心寒,恭王爷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可现在看来他果真对沈郁有着不同于他人的感情。
这些年沈郁没有少打压他,两个人在朝堂之上屡屡发生口角,难道是因为这些他才变了吗?
楚靖心中戚戚然,这个儿子这么大了不肯结婚,他以为他真的是以恢复他方家门楣为重任,才没有娶妻,可直到那天看他跟一个小厮纠缠到一起时,他才明白,他的儿子有龙阳之癖。
楚靖心中沉重,他看了一眼坐在座椅上的沈郁。
如果他的儿子有龙阳之癖,那么沈郁就长的太像祸害了。
第38章 北羌逼婚5
眼看他的儿子又要跟沈郁发生口角,楚靖一把揽住了,当先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小女只是识的几个字而已,让王爷如此厚待,微臣愧不敢当。不是微臣执意如此,是小女自愿请缨嫁入北羌,愿效仿文成公主,为大梁与北羌缔结和平之结,原为皇上尽绵薄之力。”
这次没有等沈郁说话,萧祁昱开口了:“楚大人不必说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压后再议,今日早朝就到此,退朝!楚大人随我来吧。”
沈郁坐在案前一动也没动,刘公公低着头站在下面,声音也很低:“王爷,皇上他就问为什么。”
沈郁也问他:“为什么?”
刘公公轻咳了声:“王爷,皇上不让老奴跟过去,老奴听不清楚大人说什么啊。”
沈郁挥了下手:“下去吧。”
其实不用听,想想就应该知道楚靖能说什么,无非是劝萧祁昱以大局为重,为了将来让他忍着自己。
沈郁轻扯了下嘴角,他就有那么的不得人心吗!他在萧祁昱身边就那么的容不下吗!
沈郁开始给自己倒酒,小福子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倒也不敢劝他,因为也觉到了欲来的风雨。瑜王爷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的,他一喝酒好像就没有好事。
御书房里,萧祁昱又一次问道:“为什么?”楚靖不肯说,萧祁昱笑了下:“我这个皇帝在你的眼里就这么担不起事吗?让你们什么事都要瞒着我?还是你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我会恢复你方家的荣誉?我就是这么一个说话不算话的皇帝吗?”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楚靖一下子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
他茫然四顾了下,像是在找一个着力点,良久后他盯着萧祁昱的靴子道:“皇上,微臣是不想让皇上的心血付之一炬。”
萧祁昱看着他:“说清楚点。”他心里已经有些底了,无非是沈郁做的。
他声音冷冷的,没有让他起来,所以楚靖便跪直了些:“皇上,都是微臣的错,微臣的把柄被瑜王爷抓到了,私藏兵器,贪污银两理应处死。微臣能不能再让瑜王爷查下去。再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萧祁昱站着一动也没动,脸上却越发的冰冷了。
楚靖看他一言不发便继续说道:“皇上,微臣处理不当让皇上陷入两难境地,是微臣的错,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萧祁昱冷冷的道:“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让云清去替朕去掩饰吗!”
楚靖叩了一个头:“皇上,你听臣说完,这一年里,皇上日夜练兵,其中之辛劳,微臣一一看在眼里。那两万御林军比之任何一队都要好,微臣心中不胜自豪,这两万御林军承载的不仅仅是微臣的自豪,更有皇上您的殷切希望,臣不愿意看他付之东流,微臣的女儿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恭王爷更不愿意看见皇上您的心血这么白白浪费。所以请皇上以大局为重,三思而后行。”
萧祁昱冷笑了声:“楚大人起来吧,朕做的事朕一人承担,那两万御林军朕并没有要刻意隐瞒,自然也不怕瑜王爷知道。”
楚靖向前跪爬了几步:“皇上,微臣知道你不怕瑜王爷,可微臣怕,微臣至今还记得微臣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死前拉着微臣的手,告诉微臣,一定要隐忍,成大事者,必能忍辱负重。”
看到萧祁昱不再走,楚靖抬头看他:“皇上,五冀兵马这么多年霸占兵权,他容不下这两万御林军的。皇上,在瑜王爷还没有查到这两万御林军的时候,微臣希望这件事就查到此处为止。你就听微臣这一次劝吧。”
他不能让萧祁昱知道沈郁已经查到了,以萧祁昱的脾气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更重要的是,他摸不清沈郁这是什么意思,从他没有公开的样子来看,他是偏向于皇上的?
这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楚靖不能相信,所以只能压着。
萧祁昱看着窗外,窗外阳光明媚,他轻笑了下:“出了所有事朕都可以忍,可让一弱女子替朕去承担责任,朕真的是无颜苟活了!”
答应和亲的那天他就觉得非常窝囊了,一忍再忍,忍到今天竟让让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去替他承担责任,他已经忍够了。
楚靖挡在了他的面前:“皇上,臣不愿意看见你与瑜王爷不合,我想天下人也不愿意看见你与瑜王爷起争执,朝堂不睦,则天下不安。皇上,如果你还是忍不下,就请您见见小女吧。”
楚云清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或者说她知道私自练兵总有一日会被发现,被发现后的后果她都想到了,无非是被处死,私藏兵器,私自练兵都是大逆不道的,这些后果她都想过。
为萧祁昱做这些她并不后悔,更何况这并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他们楚家,或者应该说叫方家。既然是为了自己,那再多的风险都应当承担,出了事也怨不得别人。
楚云清看着桌上的书微微的苦笑了下,她作为一个女孩儿这些事其实都不应该她来承担的,可谁让她要嫁的人是这大梁的天子呢,谁让她也算是楚家的一份子呢?所以于亲情于爱情她都不能置身事外。
她只是没有想到要远嫁他乡了。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以她一人换取所有人的平安,怎么看都很划算,她父亲也没有想错,那个恭王爷也没有错,老谋深算的人着实让人心寒。
萧祁昱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在写一幅字,穿着整齐的衣服,发饰齐整,脸色平静,仿佛即将要嫁往北羌的人不是她一样。
萧祁昱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她越平静,他心里便越难受。
萧祁昱轻喊了声:“云清。”
他看着她转身,看着她微笑,笑容一如往昔,柔和似春风里的桃花。
萧祁昱跟她站到了屋外,她的院子里正好有一丛竹子,长得郁郁葱葱,配着她一身浅碧色的衣服正合适,萧祁昱不知道怎的先笑了声:“你穿绿色的衣服好看。”楚云清笑了下:“谢皇上。”
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心里很难受,萧祁昱装不下去了,相处的那些日子他真的把她当成他的未婚妻。萧祁昱看着她道:“我不会让你嫁到北羌的。”
楚云清看着他眼神闪亮,她轻声道:“皇上,民女愿意嫁给北羌大可汗,能为皇上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萧祁昱还是道:“我不会让你去的。”
楚云清纵然把自己安慰的再好,此刻也禁不住泪光闪烁,她强自压了下去:“皇上,你听我说。”说什么呢,难道能求他向瑜王爷求情,让他饶了楚家吗?不能,他的脾气那么傲,怎么能去求人,她也不想他去求人。
所以楚云清笑道:“能遇到皇上是我的荣幸,我不懂朝政,不能为皇上分忧,每次看到皇上皱眉,我心里都很难过。”
萧祁昱看着她,楚云清继续笑,神情渐渐的坚定:“我总是想怎么才能够帮助到你,无论是让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毫不犹豫。皇上在我心中是温柔而善良的人,这样的人是会有好报的。”
她想着她的家人,那些生她养她的人微微的笑了下,他们说的对,他们养育了她,她就应该为她的家族做出牺牲。楚云清这么想着,心里微微的生出了凉意,他们竟然都没有萧祁昱好。萧祁昱一个外人都如此的反对,他们却只让她去牺牲,这么想着,她心里好受点了,能够为萧祁昱牺牲是她真的愿意。
楚云清笑笑:“皇上,我会在北羌为你祈福的。你就成全我吧。”
萧祁昱看着她缓慢的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去的,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带你走,这个皇帝,我不做了!”
分不清话里有几分是赌气,他看着天边的云微微的笑了下,这个江山时到今日又有几分是他的,有他没他都一样,沈郁一人足以应付的了了。
他在这一刻对沈郁恨极,这些日子他对沈郁很好了,也许是因为愧疚,因为他喜欢了别人对他有所愧疚,所以对他很好,端茶递水,铺床叠被,就连礼物都是他亲手选的。而沈郁也回赠给了他礼物,他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哈哈,他怎么能忘了沈郁的手段,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早就设好了圈套,他早就想着要楚云清去和亲了。
他做梦都怕他妹妹去和亲,为什么换到别人身上,他就不去考虑下了呢!
萧祁昱心中恨透,看着眼前犹在担心的楚云清勉强笑了下:“别担心,我说的话是真的,你这几天在家里收拾好东西,我会来接你。”他就不相信沈郁能够一手遮天了。
萧祁昱出了楚家便回了宫中,沈郁显然是在等他,萧祁昱心中也含恨,再也不觉的愧疚他,便毫不犹豫的踏了进来:“皇叔你在等我?”
沈郁看他这个表情便也知道楚靖跟他说了,他心里有些凉,便冷声道:“你都知道了?”
萧祁昱点了下头:“楚靖都跟我说了,皇叔你准备怎么做呢?”
他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沈郁动了动嘴角:“我可以不追究楚靖的错,但是你不能娶她。”
他曾经想过要放手,可当真的来临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放不了,背叛是这么的痛苦。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萧祁昱。
他想不明白萧祁昱夜夜抱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楚云清,也许他就是想着楚云清上着自己的。
沈郁的眼里的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他恶狠狠的看着萧祁昱,一字一句道:“从此楚家离开京师,永远不得踏入京师。”
没有哪一个皇叔能这么霸道的,萧祁昱怒极而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本来已经决定不再娶楚云清,是真的不娶了,不想再让她等,不想沈郁再为难她。可沈郁却咄咄逼人,既然这样,那就如他的愿吧。
他的表情落到沈郁眼里,更让他冒火,他眼里的火星一点点儿灭下来,声音却越发的强势:“如果你执意要娶她,我就答应楚大人,把楚姑娘嫁往北羌。”
萧祁昱眼睛猛地眯了下:“你敢!”
沈郁看他如此动怒笑了:“我怎么不敢呢?萧祁昱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别人!”
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萧祁昱看着他这幅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气的手指都有点儿发抖,想骂他什么,可他不善于骂人,也从来没有骂过皇叔,所以颤抖了好一会儿只咬出了几个字:“你真是不可理喻。”
丢下这句话,他扭头就走了,他还想着能跟他商量下,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每次他都能把朝政大事牵扯到私事上。
妒心太重,简直不可理喻。
萧祁昱怒气冲冲的走了,刘公公这一次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看看气的发抖的沈郁,他小心的去追萧祁昱了。
他这么一个老人了,有时候看着这俩人也累,脾气是相对的,所以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两个人就能先打起来,且能打得不可开交,别人伤不到,倒先把自己伤个彻底,哎,这倒是老天爷牵错了线还是两人压根就不合适啊。
刘公公佝偻着背为自己的乌鸦嘴呸呸了几声。
看着他们走了,沈郁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没动,拍桌子的手火辣辣的疼,简直要钻心一样。
第39章 北羌逼婚6
两个人的这次吵架彻底的吵崩了,上朝的时候就连站在最后面的大臣都看出来了,两个人简直是对着吵啊。
瑜王爷说:与北羌和亲之事迫在眉尖,驻守边关的陆家军赶跑了偷袭抢劫的北羌匪徒,彻底灭了北羌的威风,北羌突利王子知羞耻,特意向大梁赔礼道歉,再次诚恳的向大梁求婚,不如就这次风光之下,把和亲之事定了吧。
皇上冷声道:既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和亲!
瑜王爷说:就因为赢了才要和亲,要做长远打算。
皇上说:就因为你每一次都妥协,才让北羌得寸进尺!
瑜王爷站了起来:北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灭了的,我如果不妥协,难道每一年都要打一次吗?我嫁一个人过去便可换来几十年和平,何乐而不为!
皇上冷声道:嫁过去的人不是你的至亲你才这么说吧。
瑜王爷也冷了脸:和亲的人难道是皇上的至亲吗!楚大人自愿把女儿嫁于北羌,深明大义!皇上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吗!
萧祁昱看他竟然点破了这个人选,心中恼怒,竟直喊了他的名字:“沈郁!”
这一声之后,朝中肃静无声。
朝中众人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喜事啊,为什么弄成这样?周汉林看着气急的两个人看了一眼恭王爷,恭王爷什么都没有说,眼皮敛了下,嘴角却微微的透出了点笑意。
他想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希望萧祁昱跟沈郁永远断绝关系,可林昭玄这个该死的又劝和了,他看着怒气冲冲的沈郁道:“王爷,皇上,请消消气,消消气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啊。”
有什么好说的,沈郁挥开了他,径自走出了朝堂。于是只剩下萧祁昱一个人也吵不下去了,他挥了下手:“退朝。”
他率先走了,他走了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沈郁的那一派与恭王爷的一派对视了下,然而这次都没有说话,王爷跟皇上吵起来了,他们都吓着了。
恭王爷倒是里面最平静的一个,他用眼梢看了楚靖一眼,楚靖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站在一边的周汉林则默默的站着,一言未发。
楚靖跟着恭王爷进了书房,楚云彻没有来,正好,恭王爷也不欢迎他,他不喜欢叽叽喳喳的人,楚靖还勉强能入了他的眼,一个尚算是听话的棋子。
恭王爷看了眼垂着手的楚靖道:“今日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楚靖看了他一眼:“皇上与王爷意见不合已旧,今日是吵的太厉害了。”他心里有些担心,他的女儿昨天跟他说萧祁昱要领她私奔呢。照这个样子吵下去,真私奔了怎么办,他将是大梁的罪臣啊。
楚靖筹谋着怎么跟他说,这时听到他说:“今日之事是我逼得楚姑娘远嫁,对不住你。”
楚靖看着他,恭王爷看着他笑:“你不用紧张,我答应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失信过,我不会把令嫒嫁往北羌的,此举只不过是激怒沈郁与皇上之间的关系而已。”
楚靖点了下头:“下官多谢王爷。”
恭王爷叹了口气:“本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皇上太宠信沈郁。”
楚靖闻言看了他一眼,心中亦有些震惊。
恭王爷看着他那眼神自嘲的笑了下,他才是皇上的亲皇叔,可沈郁这个外来的却总是高他一头。
在别的人眼里皇上与辅政王关系不好,可是却逃不出他的眼睛,以往的那些年,每一次都是萧祁昱在妥协,不管两个人闹的有多难堪,最终他都会妥协,沈郁依然凌驾在他之上。
也许你会说他是看在沈郁大权独揽的份上,跟他妥协。这个用在别人的身上可以说的过去,可是用在萧祁昱身上不合适,萧祁昱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孤傲清高,最是厌恨高攀别人,所以他不可能因为这个跟沈郁妥协。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个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关系!沈郁掩盖的再好,他还是能够知道的,更何况沈郁的那点儿底细他清楚。萧祁昱就是因为这点儿关系,不能对沈郁下狠手。
恭王爷这么想着,眼神带着点点儿嘲讽。
楚靖看着他道:“王爷高见。”
恭王爷笑了声,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你也知道咱们现在这个皇上难得。”他这个词用的很奇妙,楚靖不得不看他,恭王爷也笑笑:“他本不是正经的太子人选,母后家世低微,原本登不上这个皇位的。”
楚靖知道他话没有说完,就继续听他说:“后来沈郁扶他上了位,是什么原因,我们大抵都知道,沈郁也无非是想找个没有后台好控制的人选,而祁昱正好符合。”
他这么直接的剖析皇上,楚靖听的有些汗津津的,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皇上真的是太委屈了。
幸好他的脾气刚硬,宁折不弯。
楚靖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圣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雅量,这跟他的身世有关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能堪当大任。”
恭王爷叹了口气:“他有如此雅量是好,可这样太被动了。”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下,恨极沈郁,可还是要压住他的想法,不能失了态,也不能让外人看出他的想法,他不能毁了萧祁昱的名声。
他深吸了口气:“也许是这个原因,祁昱就一直很厚待沈郁,拿他当亲皇叔。这么些年无论怎么气都容忍着他。可沈郁每每得寸进尺,连我这个这臣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楚靖低头称是。
恭王爷也冷哼了声:“如今他自作孽不可活,终于让祁昱对他大失所望。”他掉头看楚靖:“祁昱自小与令嫒订婚,而他又是个重情之人,他一定不会让令嫒去和亲的,所以我们这一步棋下对了。”
楚靖点了下头:“王爷未雨绸缪,下官佩服。”
恭王爷暗自磨了磨牙,不是他未雨绸缪,而是沈郁在逼他,无论是他与萧祁昱的不论关系,还是这次沈郁是要借着这两万将士逼死他,他都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让萧祁昱走上不论之路。
楚靖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王爷,下官有一事担心。”
恭王爷示意他说。
楚靖踌躇着说:“瑜王爷他现在还手握大权呢?我们……”
他没有说下去,下面的话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可不说他心里也不踏实,恭王爷是皇上的皇叔,可他以后将是皇上的岳父啊,他也替他担着心呢,他担心把皇上逼得跟瑜王爷决裂后该怎么办?
恭王爷听懂了他的话,眼睛几不可察的眯了下,硬声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郁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他真的喜欢萧祁昱了吧。恭王爷这么想着,嘴角嘲讽似的勾了下,也不知道这是萧祁昱的福气,还是他的孽缘。
萧祁昱不愿意他看得出,但是沈郁却是愿意的,如果不愿意不会扶持他即位,恭王爷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得不去想想他年轻那会儿的荒唐事,爱一个人是盲目的,沈郁既然爱萧祁昱,那么他就不会做不利于萧祁昱的事。
所以他们只要让萧祁昱同他断绝这层关系就行。
这些他不能同楚靖解释,只好选些好听的:“现在这个形势好,刚刚灭了北羌的气焰,想必北羌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我们,而朝中的形势也一片大好,祁昱这些年的名声很好,很多大臣都会下意识的偏向于他。最重要的是,这样不是正中沈郁的心吗?沈郁不喜欢皇上娶妻,那我们就不娶,随了他的心,看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楚靖看着他拱手:“王爷高见。”
他这恭维恭王爷并不开心,他沉沉的吸了口气,他这个皇叔当的是真累,不仅要替他操持江山,还要替他操持婚事,可偏偏他一点儿都不让他省心,每每逼得他做坏人,想这种下三流的计策。
他狠狠的磨了磨牙,安慰自己道:“有时候离心比什么计谋都管用,沈郁自以为自己占尽了所有的好处,可殊不知,有些东西丢了那就永远都补不回来了。”
楚靖这时候终于确定他的好意,把他心底里压的话跟他说:“王爷,下官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40章 北羌逼婚7
楚靖这时候终于确定他的好意,把他心底里压的话跟他说:“王爷,下官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恭王爷点了下头:“我们都是为了皇上好,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楚靖这才把事情说了,他说完后小心的看了眼恭王爷,果然恭王爷的脸变的很精彩,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真是这么说的?他要走?皇位也不要了?!”
楚靖跪下了:“都是小女的错,小女擅自串通皇上,下官已经将她说了一顿了,下官恳请王爷赎罪。”
恭王爷站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萧祁昱能够荒唐到连皇位都不要了的,说他是情种都污蔑了皇帝这个词。
恭王爷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觉得他的坐坐,要不就要气死了。
楚靖还跪在地上,看他气成这个样子连连告罪:“下官该死,下官这就带女儿辞官离京!永远都不再回来。”
他重重的磕了头,看上去也是实心实意的,恭王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心盼着萧祁昱好的,因为他还指着萧祁昱替他恢复方家的名声呢。
恭王爷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吧,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以为用美人计能让皇上奋起,哪知皇上要私奔。
他以前真的没有看出萧祁昱是这样的情种的,那么冷酷,沈郁喜欢他那么多年,也没有见他动过心,这才几个月这就要私奔了,不知道是说沈郁失败还是……
恭王爷简直不想想,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看好萧祁昱,谁让那时候萧祁昱也不是皇位候选人,先帝爷没有跟他交代清楚,他一直以为是大皇子即位的。而到后来萧祁昱即位了,言语没有错,品行没有错,不惊不怒,淡漠贵气,比大皇子差不到哪儿去,他是真的看中了他的脾气,具备当一个皇帝的冷酷的品质,而现在,简直是荒唐啊!
除了用荒唐这个词,他已经想不出别的了。
楚靖抬头看他:“那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不能让皇上做出离京的荒唐事啊。”
恭王爷点头:“我知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如此行事了,这次怕是又要委屈令嫒了。”
楚靖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张了下口:“金蝉脱壳?这……这要是……”
恭王爷看着他道:“放心,等大局稳定了,你女儿她还是皇后,这个后位本王敢给她打包票。这几年就让她隐姓埋名,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知道的只有我们俩,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就连楚大人你的儿子都不能知道。倘若这件事败露了,你我不仅仅是掉脑袋,遗臭万年都是有的。”
楚靖摇头:“下官明白,下关担忧的不是这个,能让皇上成就千秋霸业,小女就算是死也在所不辞,后位,下官并没有期望。”
恭王爷笑了下:“楚大人太谦虚了,皇上如此重情,一定不会忘了楚姑娘的。”
楚靖只能点头称是,除此之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仰仗的是他的女儿,可在事情未成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定数。他们还是要靠着恭王爷,也只能靠他,他也知道他是恭王爷的棋子,可离了恭王爷这棵大树,他们早晚会被沈郁连根拔起。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恭王爷淡淡的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郁这个摄政王的脾气你也了解,倘若他要置你女儿于死地,你也是毫无办法的,与其等到那一日我们处于被动的地位,还不如早一步呢。”
说实话他也看不上楚靖的女儿,家世太低微,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萧祁昱喜欢了呢,他不知道是不是被沈郁折磨的,喜欢的人跟沈郁完全相反。
楚靖称是,恭王爷继续道:“这件事之后,不用两年我们便能强大起来,沈郁在愧疚之下,那两万将士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登记在册,以后我们招兵买马他也管不着了。”这才是这件事的最重要的目的,一石三鸟,一破坏了沈郁在萧祁昱心中的地位,二为着两万御林军正名,三,壮大自己的军队,他也是有军队的,每一个王爷都自己的护卫队,而他的不过是多出几倍来而已。
楚靖终于点头,回到家的时候,碰见他儿子,楚云彻正急着找他,见到他来忙拉着他:“父亲,你不能让云清去和亲啊!那都是些什么人,茹毛饮血,野蛮无理……”
楚大人拍下他的手:“你才无理呢!你跟我说,在朝堂上时,你是不是还想跟瑜王爷打起来?他是你能打的吗!混账东西!”
怪不得恭王爷不让他知道,他简直是混账,一点儿都不动脑子。连恭王爷都没有办法奈何的摄政王,他竟然还……简直是混账至极!楚靖简直不想看他,挥袖子走了。
楚云彻还在他后面喊:“我不会让我妹妹嫁到那蛮荒之地的!”楚大人气的要命,狠狠的回头骂道:“你给我消停点!要是还如此无理,你这些日子就在家里吧。”
他疼这个儿子胜过女儿,重男轻女自古便有,他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错的,可今日从恭王府回来,只觉得心酸,女儿他从小便没有好好照顾过,而如今却偏偏要她去替老父完成那些事,想想真是觉得惭愧。
楚大人坐在女儿房间里,不知道从何说起,偏偏楚姑娘聪慧绝伦,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什么意思,待楚大人说清来意时,她怔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下:“父亲大人不必自责,女儿都懂。”
第8节
恋耽美
正文 第8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