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摄政王[年下] 作者:白衣若雪
正文 第19节
摄政王[年下] 作者:白衣若雪
第19节
他走后沈郁趴在桌上开始写信,他跟赫连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兵符他调不动兵,可调不动也得写,贺云叛变,那魏延是不能再叛变了。
第25章
沈郁写的非常的慢,一字一句的斟酌着,魏延同贺云关系很好,贺云的叛变一定会影响到他,所以沈郁言真情切,把他的心血一笔笔的写上,大梁江山的珍重一寸寸的附上,希望他念在这江山大地养育过他,希望他念在他这些年真的对他很好,数十年军饷粮草一分不差的送着……
这一份信,他写了整个晚上,厚厚的四页纸,从他们年少到如今,沈郁一年年的回顾了,可写完之后,他撕掉了,这多么像一封劝降信啊!他是没有能力了、没有兵符了才写这么一封祈求信!
这封信别说打动魏延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沈郁在天亮时分又铺开了一张纸,这一次只写了寥寥几句:贺云叛变,与叛军萧璟合谋,攻破衡州,衡州、兖州、蕲州告急,命魏家军全力出动,即日拔营前往京师,剿灭匪贼!
他使劲的扣上了玉玺的大印,后面没有再覆他的印章,他的印章在这一刻不管用,发兵除了兵符不管用,他扣这个大印是希望魏延能够看在国家利益的份上发兵。
尽管这个希望很小,可总要试一试,萧祁昱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等他找到了,再回来这一个来回就是一个多月,等不及了,他派去送信的人是他的亲随。
然而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虎符,魏延不会发兵。纵然送信人是沈郁的亲随,一张嘴说动四方,可也没有办法,魏延是老实,可也不傻,他在自己的书房里走了半天,仔仔细细的琢磨着沈郁写的每一个字,对于贺云叛变的字,他就写了那么四个字,冰冷无情,让他的心都凉了。
他拿着这封信好半天,半信半疑,他如沈郁一样,是不相信贺云会叛变,贺云怎么会叛变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可这封信写的那么冷静,他不得不想起贺云临别时说的那些话,他说沈郁要削他们的兵权,而他不想效忠他了……
这些话简直跟钉子一样,□□他的心中,拔不出来了。
魏延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难以抉择,他不相信他的兄弟会背叛,更不想出兵去镇压他的兄弟,可眼下该怎么办呢?他必须要明哲保身,他不能拿着魏家军五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前来送信的人是沈郁的亲随,看见他迟迟不肯出来,急的要命,可也不能动手,眼下这个关头,他不能得罪魏延,沈郁来前叮嘱过他,如果不能劝动魏延出兵,就不能逼他造反。
他已经将七寸之舌都说破了,而魏延却始终不肯行动的话,那多半是无望了。
魏延在书房里沉痛半天后,终于出来了,他还是震慑于这封信,他若是要明哲保身就必须有所行动,所以魏延闭了下眼睛,语气沉痛:“好,末将遵旨,即可出兵镇压,请将军出示虎符吧。”
虎符是没有的,亲随笑了下:“瑜王爷亲笔题字,亲盖玉章,将军难道还不相信吗?”魏延看着他缓慢的摇了摇头:“大梁军令,没有虎符,我们不能出兵。”
亲信眼神微暗:“魏将军,正值国难之际,萧璟叛军已然攻破衡州,魏将军你还想袖手旁观吗?你置王爷的培育之恩于何地!你置国家利益于何地!”
魏延还是摇头:“我知王爷的培育之恩,知国家利益,可将军应当知道,军情大于天,一旦出兵必须要有凭证,若无凭证,我又怎知这封信是不是王爷亲笔!所以将军不必再说了!”
亲信看他这个态度皱了下眉,然而他又说了几句:“魏将军果真不抗敌吗?”
魏延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兵符末将不能出兵,若是出兵,将会成为第二个叛军。”倘若叛军从他城下走,他不会让他进城,可现在不行,没有兵符,他便发兵衡州,万一有诈,那么他就是叛军。他不是不相信沈郁,而是他不能盲目的行动。
亲信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拱手道:“那末将告退!希望魏将军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
他走的笔直缓慢,然而魏延始终没有将他拿下,在走出平西后,亲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说动魏延出兵,可也明白他不会叛乱了。魏延这个人果然如王爷想的那样,是个明哲保身的人,这样的人在这种关头确实可恨,可再可恨也比贺云好。
魏延按兵不动,于是让叛军直逼京师,贺云的五万兵马加上大皇子萧璟的两万兵马已经不是小数,萧璟既然有叛变的心,那他这几万军队一定不容小看。他在京师有一万兵马,两万调走给了四小姐,且不能再调回来,因为南诏十万大军压境。
至于其他边境的兵他也不能调回来,南海贼寇、东海倭寇,虎视眈眈,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松懈,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露出一点点儿的弱点,他们就会露出尖牙利爪,一起猛扑而上。
外忧内患,保皇位还是保领土,沈郁难以抉择,他在殿里一夜又一夜的走,手中的令箭一次又一次的放下,最后他终于放下了令箭,他又一次的爬上了宫墙,站在这个位置能够让他心里好受点儿。
站在这个位置,能够看得见京师的繁华,已经是夜晚,可月光依然将整个都市照的清晰,是更加的恢弘,影影绰绰的建筑,层层叠叠的屋檐,笔直的街道能够证实白天的车水马龙,沈郁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天上的星星像是百姓家中点燃着的一盏盏灯,安静悠然的等待着离家的人。
这是静谧安详的夜晚,这是繁花似锦的京师,可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是生灵涂炭了。
沈郁在此时此刻平静了下来,他已经做出选择了,比起内忧外患更重,比起让萧璟谋逆夺位,攻破京师,他不能让外寇攻占大梁,侵吞大梁领土,他不能当历史的罪人。
不能当历史的罪人,那就只能当马蹄下的亡魂了,虽然说这些很不吉利,可他总要把最坏的情况想到。沈郁站在这个城墙上,良久没有动。
直到月亮西下,京师里灯一盏盏的熄灭,沈郁转身下了城墙。
兵来剑挡,别无他法了。他至少要撑到萧祁昱的到来,沈郁苦笑了下,他也知道萧祁昱如今太难找了,将在外,别说军令有所不受了,连人都找不到啊。
梁督军的信越来越少,他可以从这几封心中看出北疆的艰苦,他说在北羌贼子第十次攻城后,皇上出兵了,领兵五万,陆家军领兵十万出城了,迎敌数次,双方均有胜负,伤亡数目梁督军没有报过来,这是怕他担心了。
沈郁坐在案前,眉头拧着,他不会领兵打仗,他知道他自己那点儿本事,所以不敢指手画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现如今的情景容不得他不想,四面楚歌啊。北羌进犯、南诏进犯、大皇子造反,贺云叛变,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起来就是阴谋,早已筹划好的阴谋。
沈郁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心中思绪翻滚,情报司的人在他身后低声说着什么,沈郁听后点头:“严密监视恭王府,可以不打草惊蛇,但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扣住恭王爷!凡从恭王府出来的信件一律截杀!”
身后的黑衣侍卫点头继续道:“二皇子、四皇子、魏将军于不久前悉数接到大皇子的信,让卑职截下来了。”
沈郁潦草的看了几眼,信的内容都差不多的,无非是说自己把揽大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要萧家的子弟举起大旗一同杀了他,还萧家江山纯真的血统。
清君侧嘛,就是要把自己这个辅政王给拉下来,顺便把萧祁昱也拉下来。
沈郁把信轻飘飘的扔了,要想将他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那就凭他的本事吧。他就坐在这个皇城里等着他。
黑衣侍卫看着他的举动问:“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郁回头嘱咐他:“不用动他们,二皇子、四皇子没有那个能力,不会听从大皇子煽动的言语,能夺这个皇位的只有萧璟。你们密切关注着即可。”从准太子到燕南偏僻的小王,他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他有这样一天,他并不意外。
而恭王爷,沈郁慢慢的磨了下牙,他还不确定恭王爷与大皇子是否有联系,但这种关头还是看住的好,倘若他想要坐稳辅政王,他就应该辅佐萧祁昱,大皇子可不是一个好主子。尽管如此,沈郁心里还是不踏实,恭王爷老谋深算,他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抓不到把柄就不能轻易的抓他。
尽管他把所有人都监视着,可他还是睡不着,监视任何人都没有用,叛军正在一点点的北上,沈郁合衣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梦里乱七八糟的,这让他一夜眉头没有舒展开。
萧祁昱此刻也是和衣而睡,他们睡在哀牢山间的树林里,已经出征半个月了,半个月前在红木林与冒锋大战,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与冒锋昼夜砍杀,冒锋退,后来又有三次交战,每一次都各有胜负。
尽管他们的人数占了优势,可北羌的攻击力依然强于他们,这种生就带来的残忍与血腥是他们没有的,他们这么多年只是守城,只要他们不冒犯,他们就不会主动攻击,这一种温良在对上残暴的北羌贼子时非常的吃亏。也正因为这样,冒锋带着剩余的士兵在哀牢山盘桓不去,这是要伺机卷土重来。
萧祁昱不能让他卷土重来,他们出城应敌为的就是永绝后患,所以他跟陆琪等人合计,要在凌晨时分再一次进攻,势必要把冒锋赶尽杀绝。
在歼灭前要好好的睡一觉,正直初冬,寒风在荒草间呼啸,数万士兵和衣而睡,同一个天空下,风霜相加,寒夜难熬。
第26章
萧祁昱也靠着他们睡在一颗树旁,他睡的警醒,在胳膊冻的僵硬之后,他便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睁眼看着半轮残月一点点儿落下去,等完全落下之后,他活动了下胳膊站了起来,程谨之也随着他醒了:“皇上,到时间了。”
萧祁昱嗯了声。
这几个时辰的休息让他的人马短暂的修整过来了,士兵们一个个的被叫醒了,看着他们睡意朦胧的样子,萧祁昱站在他们身前做着短暂的承诺:“此一战后,我们便回城,回城之后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只要勇于砍杀敌人者,重重有赏!”
寒风将他的话吹成一口口白气,陆琪这会儿总算清醒了,笑道:“招/妓也行吗?”虽然他不缺女人,但是他的士兵们缺啊,他他们都到边关好几个月了,碍于萧祁昱那张禁/欲一样的面瘫脸,他们不敢公开的招/妓。
萧祁昱听了他这话,面色没改:“可以。”陆琪哇了声,祁昱的士兵也都跟着叫唤,萧祁昱看着他们这个高兴样失笑,他并不没有限制他们押/妓,他只是不提倡,可若这一战能败退冒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无论是金银还是女人,都可以。
看出他话里的肯定,所以众士兵都兴奋了,这下总算全都清醒了,萧祁昱笑了下:“我们出发吧!”
蜿蜒连绵的哀牢山,铺着薄薄的一层初霜的山间,反射着冷冷的光,凌晨时分格外的寒冷,这样的急行军反而让众人好过点儿了,他们在天亮前翻过了哀牢山,直扑山下的冒锋兵马,他们要把冒锋的士兵截于林间,林间作战适用于步兵,这样有利于他们大梁的战士,同样都是在冰雪中作战,同样都是双手,同样都是刀刃,他不相信能差出多少去。
他们占了先机,这一路的急行军让他们身体灵活了,如同饿虎一样扑向了正在扎营中熟睡的北羌士兵,萧祁昱率先的冲了进去,后面紧跟着周烈等人,程谨之看着他冲到速度很着急,可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萧祁昱的想法他明白,他们凌晨赶路,为的就是要夺这一分钟的先机,这一份的先机可以让他们少损失几千的士兵。
北羌的士兵防备能力很强,当尖利的哨声吹响,他们很快被叫起,翻身摸起刀就冲了出来,同样是睡了一夜,他们的精神旺盛,从刚开始的茫然到现在的清醒,他们快速的进入了反击状态。
刀枪交战声,凄厉的惨叫声,粗燥的骂声混合在了一起,密集的树林让他们的刀枪拐不过弯,让北羌的狠辣也打了折扣,他们强悍的铁骑派不上用场,他们整齐有序的弓箭队也无处施展,而萧祁昱的人数依然是占了优势,两个对一个,在狭隘的山林间,密密实实的堵着打,用刀、用□□、用双手去拼杀,总是有胜算的。
冒锋也觉出这样的打法于他们不利,于是很快便做出了调整,号令兵吹响了号角,激战是士兵咬牙坚持,为后面的主力团拼得时间,要拼死冲出这个包围圈。
陆琪守在尾处,截住了冒锋的退路,然而冒锋此刻已经整好兵,凭着强悍的杀气攻破了一个口子,率领残部冲出密林。
冲出密林便是广阔的草原,陆琪气急想去追杀,被他的军师何继云拦住了:“少帅!我们追不上了!”
陆琪气的直骂娘,何军师也让他骂。他也没有想到冒锋如此的厉害,他们占了先机,且人数是他们的一半,可依然没有全部歼灭他们,让他们冲破突围跑了。这样的实力他心里都有些沉。
他去看向萧祁昱,果然萧祁昱也站着没有动,他下令不再去追,他们也追不上他,北羌战马矫健。
天亮时分他们收兵了,天光大亮,这一夜的激战已经看见成果了,薄薄的霜雪被血染红了,枯黄的植被踩踏出,枯枝碎裂,尸首挨着尸首,有北羌的士兵,也有他们的,后勤兵前来抬伤员,扒开北羌的士兵,把活着的抬走,死了的记着名字,就地掩埋。
萧祁昱跟陆琪站在一块高地上往下俯瞰,周烈跟何军师整完军后将双方的伤亡人数以及灭敌人数报了上来,萧祁昱念了出来:“此战歼敌一万五千,战俘两千!冒锋五万人马只剩一半。”他只念了歼敌人数,而伤亡人数让他压在了手中。
众士兵都呼喊起来,萧祁昱也笑道:“我们回去吧。此战大捷,所有士兵重重有赏!”
果然回营后,萧祁昱答应他们的全都算数,一个营一个营的封赏,功勋登记在册,伤亡登记在册,不仅殉难的士兵有着高昂的抚恤费,活着的战过的士兵更是加银赏金,不仅如此,还为他们请来了美人。
容纳几十万人的练兵场上,歌舞升平,数百青楼女子的到来把士气掀到了高峰。
边关的几家青楼因为他们又再次生意火爆,听闻他们打了胜仗,更是高兴,把他们奉为英雄,众士兵的士气在这一刻非常的高。
萧祁昱坐在首座上看着他们,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烟火气,这世上的人都会本奔着利益而来,这虽然是他的士兵,可士兵也是人,他首先要为自己活着,才能为大梁而战,他要有让他们信服的声誉,更要有让他们跟随的利益,封官赏爵,金银财宝,美人在怀,缺一不可,他要让他们知道,打赢了就是这个样子,他也让他们知道,只要敢于拼杀敌人的就是这种奖励。
萧祁昱在他们高兴的时候站了起来,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他朝下面喊:“众将士们,冒锋围困我们边关十五日,今天我们终于将他们赶走,我们共歼敌两万五千人!俘获战马一万,俘获粮草千担!你们不仅守住了边关,守住了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的后方的百姓无战火之忧,你们更是守住了我们大梁,这是我们大梁最重要的防线,你们守住了!
今日,我很高兴,为你们自豪,你们是大梁的英雄,是天下黎民百姓的英雄!”
他也毫不吝啬的表扬他们,他要告诉他们,打赢了胜仗不仅有荣华富贵,更有无可比拟的荣誉感,保卫国家,保卫家园!
他知道他这个举动是卑鄙的,无论他说的多好听,他都是拿着他们的生命在保他的江山,歼灭冒锋两万五千人,他们损失一万人,这还是占了优势的情况下。可他必须要这么做,这只是刚开始,将来会有更多的残酷的战争,他要让他们有坚持下去的信仰。
一个国家的存亡就是靠着他们,他告诉自己,这也是保卫他们的家园,没有边防线如何保卫身后的家园,荣辱一体,患难与共。
萧祁昱的这番话让整个战场呼声一片,“打败北羌,永保家园!”“顽强抗敌,大梁万岁!”
在这一片呼声中,萧祁昱心情难免感动,他缓缓走下阅兵台,同程谨之一个营一个营的走访,受伤的士兵全都被抬到了这医务营中,伤兵人数很多,北方的土炕上,一个挨着一个,喊疼的、喊娘的,让人不忍心听下去。
萧祁昱不再是面瘫脸,他带着笑一个个的看过去,他不善于安慰人,能说出来的就是一句:“朕来看你们,你们辛苦了,朕代大梁的百姓谢谢你们。”
饶是只有这一句话,他也说了很长时间,程谨之站在边上看着他,觉的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皇上,嘴也实在是太笨了点儿,一点儿都没有刚才在阅兵台上的样子了。
终于等他全都看完伤兵之后,程谨之才陪他走出来,萧祁昱路上的时候说:“我们的士兵还是要好好练,刀法不如人。”程谨之点头:“皇上放心,我们总有一天会比他们强的!这几次的大仗,我们虽然有伤亡,可是我们都没有败,这样的士气可贵!有这样的士气,我们总有一日会练出一队虎狼之师!”
萧祁昱被他这么说着终于笑了下,他今年二十一岁,好强的性格,清高的自尊,所以这一刻被他肯定,心中也难免高兴,他拉着程谨之:“走,我们去看看周烈、秦川、陆琪他们。”
这几个将领也都已经嗨翻天了,他们在屋内也摆了宴席,陆琪正抱着酒坛子到处喝酒,看见他们来很高兴:“皇上,程军师,你们去哪了,可不能躲啊,这个时候人人都要喝,来我们喝!”
萧祁昱笑着接过了旁边人拿过来的酒坛子:“好,今天我就陪你们喝!”
既然布防都安排好了,伤员也慰问了,那就喝吧,他心中也高兴,这是第一次正真意义上的大捷。
他敞开了喝,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他的豪饮带动了其他的将士,一同感染了他的高兴,陆琪抱着酒坛:“皇上,我敬你。”他已经不再用旁边姑娘倒酒了,萧祁昱也同他喝了,所有将领都喝了,他在今天晚上犒劳了所有的人。明明都是他的将士,理应为他效劳的,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心存感激。
所以愿意纵容他们,当陆琪搂着一个姑娘问他:“皇上,我能去睡觉吗?”
萧祁昱笑:“去吧。”
他是真不在意这些,军队只要能打胜仗就好,在这种有今日没明日时的时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送走了陆琪后,他又同其他的将士喝了很多,给他倒酒的姑娘都跟不上了,他也不用再倒酒了,直接拿的是一整坛酒,战卧沙场酒意浓,萧祁昱最后也不知道抱着美人睡的还是抱着酒坛子睡的。他只在醉意朦胧的时候想,要给沈郁报捷。
然而还没有等他写报捷书的,北羌再一次进犯了,快到他们的城墙都还没有修补好。
还不到初冬,可边关已经飘着雪花了,这细碎的雪花盖不住天边的滚滚烽烟,前方探子飞快的跑上来:“报!北羌再犯!人数估五万,距哀牢山五百里!”
萧祁昱看了一眼那滚滚的烟尘道:“再探!多少轻骑兵,多少步兵!是谁带领的!”
等探子报清楚是铁勒领兵前来时,萧祁昱扶在城墙上的手一点点儿握紧了:“召集所有将士。”
铁勒,他终于盼着他来了,铁勒不出兵,那就是压在他心头的石头,铁勒不同于别人,他北羌主战将领里最好战的一个,他若不出场那就意味着有更大的战事,而现在他终于出来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他把踏进哀牢山一步,这是一头穷凶极恶的狼。
第27章
萧祁昱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来,焦急还是兴奋都看不出来,在等着所有将士前来时,他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地图,看到梁督军来,他上去迎了:“梁督军。”
梁督军身上披着一层雪花,进门前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这该死的天气。”
萧祁昱对他的这种态度不以为然了:“要梁督军跑来,辛苦你了。前方探子汇报,北羌再次进犯,所以我请梁督军来共商迎敌大计。”
梁督军这几次的会战都参与了,每次虽然不耐烦但是都来了,所以他应该跟他说声,梁督军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又想出去打仗了。
所以他看着他眉头紧锁:“皇上,我知道你们上次打赢了,可骄兵必败啊!”
陆琪不乐意了:“梁督军,我们还没有去打呢!”还没打就说他败,也真是的。
梁督军要不是碍着沈郁的嘱托,都不想来理他们,打,打,有什么好打的,打了就不来了吗?
再说了,出去打仗那就是把自己的短处都爆给敌人看,他们不是北羌的对手,他们善于守城,你看这么多年,北羌贼子有踏过他们疆土一步吗!
对于梁督军的这张说法,陆琪切了声:“守了二十年城还好意思说。”
梁督军怒瞪他:“你说什么!”
萧祁昱咳了声:“陆琪,别说了。”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这么大年纪了。
梁督军年纪大了,但是耳朵没聋,怒道:“让他说!再给我说一遍!”
陆琪才不甘示弱道:“我说你守了二十年边关,也没见你立下功业,年年被人家逼在城内,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硬是在梁督军铁青的脸色下说完了。梁督军果然被他气的喘不上气来,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陆国公呢!”子不教父之过啊!
陆琪耸肩:“我老爹他没来。”他换了个姿势继续道:“我爹老了,在京师不会来的,所以陆家军的所有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梁督军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梁督军看着他这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气乐了,他早就听说陆国公养了个纨绔儿子,整天把他气的喘不上气来,现在一看果然不错,陆国公这么多年没有气死那真是不容易。
梁督军想想这不是自己的儿子也懒得理他,哼了声:“你陆家军我是不会管的,只要你自己别败光了时回来找你爹哭就行!”
陆琪哈了声:“这就不老梁督军你操心了,梁督军只管看好你这几万守军好了。”
说他的军队是守军,梁督军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了,萧祁昱看他们俩这么吵下去也没有头了,于是打断了他们:“梁督军,铁勒这次领兵五万,倘若兵临城下,我们又会是一番苦战,还不如让我们拦在城外,早点下手还有准备。”
五万,对他们来说还能打得起。真不如趁着士气高涨的时候一气打回去。
梁督军沉着脸不语,萧祁昱再次道:“督军,我们总不能让他们一次次进犯,这样下去永无宁日。”
这句话大概击中了老督军的弱点,老督军羞恼成怒了:“好,你们都去打吧,皇上,我沈家军五万兵马都给皇上,皇上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他说完便扔下一桌子人走了,老督军的脾气也是说一不二的,副将有些无奈的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萧祁昱,萧祁昱怎么说也是皇上啊,哎,副将只好跟萧祁昱拱手道:“请皇上原谅梁督军,他只是心切,这一次督军来就是为了给皇上兵马的。”
这是真的,瑜王爷已经说了,让他们鼎力助他打北羌,但是老督军心中也是不太舒服的,又被陆琪这么堵着说了一顿,就更气了,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副将不知道再怎么跟萧祁昱说,萧祁昱这个皇上虽然年纪小,可也是皇上对吧,他肯定是会生气的,果然萧祁昱道:“梁督军有心了,朕这里还有兵马,就不劳烦梁督军了,梁督军为守我大梁边关辛苦了。”
他觉得他这些日子已经很礼遇他了,每次开战前都会跟他开会商议,可他就是这种态度。他也没有要用他的兵马啊。
萧祁昱对沈家的这位老督军简直恨的磨牙,他简直跟沈郁一样,顽固不冥不说,脾气还这么大,萧祁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大度点儿,他要是这么生气,那早已经被气死了。
沈副将这时跪在了地上:“皇上!这一次是铁勒带兵进犯,他的部队凶狠残暴,末将不放心皇上,请皇上让末将跟随吧。”
萧祁昱这次看了他一眼,他当然是想用这五万沈家军的,可他不确定这五万将士是不是真听他的,沈副将依然跪地:“皇上,这五万兵马全由皇上统领,卑职也将全力跟随皇上!一切听从皇上调遣。”
萧祁昱上前扶起了他:“沈副将快请起。”
参议桌上其他的将领这一会儿也都反应过来,都高兴的簇拥了过来:“沈将军,太好了,你们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太好了!”
他是梁督军的副将,可是那也是沈家军的将军啊,所以他们统称他沈将军。
沈副将也很高兴,他们心中其实也痒痒的,看着他们出城打胜仗回来,他们怎么可能不羡慕,军人就是要建功立业才对啊,军人就应该纵横沙场,快意天下啊!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要是让老督军知道了,那又得生气,所以这位四十多岁的沈副将将自己的喜悦压住了,他跟在座的众人一一抱拳:“以后我们将共同作战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多谢皇上,我们沈家军一定会全力以赴,奋勇杀敌。”
萧祁昱心中也很高兴,不知道高兴什么,就是觉得高兴,已经不生老督军的气了,他笑道:“朕也很高兴,能有沈将军助阵,那我们将会旗开得胜,歼灭羌贼指日可待!”
沈副将看他这么高兴,站直了,朝他行了个军礼:“皇上,沈家军左翼虎师副将沈风云向皇上报到,请皇上去沈家军点兵!”
他这么一说,其余的将领都兴奋了,他们早就想见识下沈家军了,沈家军是大梁的主力军,是老王爷沈世奎一手带出来的兵。纵然这么些年都已经换上了新兵,可在他们心中依然有着神圣的力量。
沈家军的装备精良,梁督军是不会亏待他自己的兵的,轻骑军一万,全是优良的战马,
萧祁昱看着这些兵将,心中一块大石落了下来,他的兵马在这一仗中损失八千人,伤兵更是达五千余人,他是先锋队,陆琪的陆家军他没有让他去先锋,一是顾念着陆国公,二是他本就应该冲锋陷阵。
所以上一仗人数损失极大,现在能有这五万沈家军助阵,太好了,他终于可以一举歼灭北羌了,终于可以换一种打法了。
萧祁昱心中激越,可也生生的压了下去,铁勒已经逼近,不用一天就能逼近哀牢山,没有时间再让他磨合了,他还是让沈副将领兵,在战前换将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
萧祁昱在经过了短暂的调整就出发了。
萧祁昱不听他的劝说执意要出去打仗,所以梁督军非常生气,以至于赫连来时,他没好气的告诉他:“我哪知道他去哪了!”
赫连也很着急:“梁督军,你派人去找找啊!王爷真的有重要事情啊!皇上他必须要马上回京啊!”
梁督军切了声:“我看他在这里过的很好,如鱼得水呢,一定不会跟你回去的。”
赫连看他还有闲心说风凉话,急的恨不得掐死他,可偏偏就是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做也不能说,他是情报司长,必须要保守所有的秘密,王爷把兵符给了萧祁昱这件事太大了,要让着五冀的将军知道了,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赫连皱着眉头:“梁督军,现在军情紧急,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一,你务必要找到皇上,二,边关还有多少兵马,你如数报来!”
他这态度强硬,一个小小的情报司还敢这么跟他说话,梁督军当即不乐意了:“你无权过问我沈家军。到底谁给了这么大的胆子!不懂规矩。”真是的,一个个都骑他头上了。
赫连出示他的玉牌:“这个玉牌梁督军认识吧?”
这是沈郁给他情报司的特权,有权利清查任何地方!
梁督军气的吹了下胡子:“好,本督军这就去派人找,不过怕是要让赫连将军是失望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别说他是皇上了。”
赫连连连点头:“督军只管派人去找就行,还有梁督军你这里有多少兵马?”
梁督军怒视他:“只有五万兵马了!”他不是怨沈郁,他理解沈郁,有个不要命往外冲的皇上,他们做臣子的除了给他兵还能干什么,总不能看着他死啊。所以就算沈郁不说,他也会把陆家军给派出去的,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赫连听他只剩五万兵马眉头一皱:“那陆家军还有多少?”
梁督军切了声:“一个也没了。”陆少爷出征,那肯定是把所有兵都带上,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有多少兵马似的。梁督军内心非常不屑,陆国公宝贝这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十万大军护他儿子,这下可是放心了。
赫连听着边关只剩五万兵马,心都凉了,这五万兵马还是守在各地的,所以他筹措着跟他说:“梁督军,你能不能抽出两万兵马给我?”
梁督军这次只从鼻子里哼出口气来:“我抽出两万兵马给你?谁抽给我啊!现在这座城内只剩三万人。你要愿意,就把雁门关、嘉峪关、祁山关、玉门关光这四个关口的两万兵马抽走吧!”
赫连看着他这样气的要命,关口的兵他怎么敢抽!瑜王爷都不能调南诏边境的兵,赫连没有办法只好等萧祁昱。
他以为萧祁昱领兵八万,陆琪领兵十万能够很快把铁勒的五万兵马踏平回来的,然而他们迟迟未归。
战线已经过了哀牢山,随着军报一日日的减少,到最后一封军报都没了,萧祁昱、陆琪的军队与他们终于彻底的断了联系,因为北羌冒锋再次领兵八万直逼城下。
面对这八万兵马赫连也本能的觉得不好了,再向梁督军借兵的理由彻底的没了,梁督军这次也顾不上他了,八万大军,比之以往多了几万,梁督军对于这个数字只是皱了下眉,冒锋敢集这么多兵马来,那就是还不知道他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多兵马了?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他就能守住城,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守过来的,他要让那些毛头小子们看看,他梁督军的作用在哪里!
等那些混账小子找到路回来后就知道他们做什么蠢事,让他们不要深入腹地,让他们不要出城,现在迷在风沙中,出不来了吧?
萧祁昱等人其实没有迷路,不是不会来,而是回不来了,在铁勒五万精兵与沙撒八万重骑军前,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回来。
第28章
萧祁昱等人其实没有迷路,不是不会来,而是回不来了,在铁勒五万精兵与沙皇十万铁骑前,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回来。
刚开始的时候是按计划进行的,铁勒善于突袭,所以兵分三路取道边关,他跟冒锋的打法不一样,不会只攻一个地方,那儿有空他就会钻哪里,几个将领根据他的三路兵马分析到他是要攻打嘉峪关口跟雁门关口,不再正面攻城了,于是他们也做出了相应的举措,也分三路迎敌。
陆家军取道嘉峪关口,沈家军雁门关口,萧祁昱正面迎战铁勒。
双方几次交手,渐渐的打到了这里,萧祁昱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前面是即将进入焉支山的峡谷,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花,几万人马在这厚厚的雪上走的沙沙的,这种声音更显的前面峡谷万籁俱静。
萧祁昱看着前面那个狭长的山谷停下了,他喊了停,程谨之看他:“怎么了,皇上。”
萧祁昱的背上在短短的时间内冒出了一层冷汗,是他太冒进了,也太大意了,铁勒领兵两万跟他们数次交手,他们是四万人马,在人数上依然优于他们,这也是铁勒后退的原因,他以为是他后退的,可看着前面那个峡谷,他生出了寒意,本能的一样。他是不能够失败的,他一旦失败他辛苦收来的兵就没了,他这个皇上的面子也就没了,所以他不能够败,一丁点儿错都不能出。
北风吹到他脸上,他打了个寒战,超程谨之解释:“我觉得前面太安静了,铁勒如果是从这里过去的,那么他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了,峡谷的地势太容易打伏击战了。”
萧祁昱看着这寂静的有些异常的山谷,攥紧了缰绳,马匹大概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马蹄不安的踢了几下,萧祁昱回头看程谨之:“安排众人在此扎营,派探子再探前方虚实!”
程谨之点了下头,周烈则有些不明白,问道:“皇上,铁勒是败退啊,我们过了这焉支山就能直奔他们的老窝。一举歼灭他们!”
萧祁昱缓慢的摇了下头:“他们不像是败退,周烈你看他们所走过的一路。”
虽然雪花掩盖了所有的痕迹,可依然能够看清楚大军走过的样子,队形整齐,就算是有弃掉的兵器、水壶、粮草,可扔的很有规律,根本不是败退之像,萧祁昱攥紧了缰绳回头喊道:“所有将领听令,就地扎营,盾牌对、弓箭队向前,扩散开,呈半圆摆开阵列!”
程谨之听从他的话,很快便指挥队伍就地摆开了阵营,就在他们刚刚摆好之后,峡谷上方便响起大笑声:“萧祁昱,算你狡诈,不过也晚了,就凭你们几个人还不是我铁勒的对手!哈哈!儿郎们,上!”
随着铁勒的话音一落,四面八方便响起了箭声,密密麻麻的箭如同飞在天上的蝗虫,幸好萧祁昱他们事先摆好了阵营,扎稳了阵脚,可就是这样,他的脸色还是沉重下来,因为从峡谷里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不下五万。
铁勒以败退之像引他前来当然会有埋伏,他早就应该料到的,萧祁昱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如今之际,前进已经不可能,只能后退,退到一个可以作为屏障的地方,以他这三万人不会是铁勒的对手,他有自知之明。
所以萧祁昱看向程谨之:“谨之,你带着虎翼、狮翼、羽翼、鹰翼队的两万人后撤。”
程谨之大惊:“皇上!末将掩护你,你先撤!”
萧祁昱看着他:“那两万人是我的心血,你保住了他们就是对我最好的!”
周烈急道:“皇上,这里有我,你带着他们走!”
萧祁昱看着他们几个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会有事的,就这样决定了,程谨之你带着他们走,到后面的扎木林等我!周烈随我!”
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人之所以跟着他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他在,他们才效忠他,就是因为他身先士卒,他们才能相信他,所以这样的时候,他怎么能先走!
程谨之还想说什么,萧祁昱冷斥道:“这是军令!”
他不再看程谨之,而是回头朝自己的将士们笑:“先锋队听令,上前五十步,立正!”
他的声音无比冷静,于是他的先锋队都很听话的向前整军。
萧祁昱看着他们快速的整军笑了下:“将士们,我们与铁勒周旋半月,五起大战,每一战都是我们一箭一刀砍出来的,他们死在我们手中的人已超过三万,北羌贼子可怕吗!”
回答他的是:“不怕!”
萧祁昱笑了下:“好!今日就让他们的血洒在我们大梁的疆土上,以慰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兄弟!”
他说完便调转马头率先冲了上去,程谨之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内心都是酸胀的,他看着这些拼死冲入敌军中的先锋军眼睛都模糊了下,他知道萧祁昱说的对,倘若还能有谁能从铁勒的五万人冲出来,那就只有先锋队了,他们出生入死,武艺高强,是萧祁昱亲手带出来的兵。
程谨之狠狠的拍了下马:“剩下的虎翼、狮翼、羽翼、鹰翼队听我号令,后退扎木林,助防御工事!”
他没有再回头,径直冲了出去,后面的喊杀声大部分是北羌士兵的,先锋队无声无息,这是他们的习惯,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冲锋陷阵。他跑的非常快,怎么能不快呢,萧祁昱是在给他们赢时间呢。
铁勒看着萧祁昱这么冲过来,笑了下,这个皇帝倒是好胆量,他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萧祁昱率先出城迎敌,也正因为那一战,他五千铁骑悉数丧命于他手中,就连他也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萧祁昱原本他没有放在眼里的,可现在他不会让他活着了,萧祁昱活着,就是他进驻中原的一个绊脚石。铁勒冷冷的下了命令:“给我杀了萧祁昱!”
他陪他周转到现在就是为了杀了他!不惜一切的杀了他,跟与沙撒勾结,为的就是踏平中原,所以萧祁昱必须要死!
双方既然知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便什么话都没有了,拼死一战,这一刻,什么都不用想,只为了活着。
双方在风雪交加的时刻遭遇了。
雪花一片片的大了,厚了,将士们挥刀的手也渐渐的慢下来,像是被风雪僵化了,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们依然在砍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可活着的又补了上来,因为萧祁昱一直在前面,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指挥,也不再需要任何的方阵,因为地方就这么大。
大梁军队一万先锋队加上北羌六万人,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战成了一团,热血扑在脸上又风雪很快吹散,地上厚厚的雪都被鲜血染红了,尸体一个个堆起来。又被雪一点点的盖上。
没有时间去看是自己的兄弟还是敌人,他们只是机械的一个的杀,只要扑上来的就杀,他们跟随萧祁昱三年了,是萧祁昱的先锋队,更是他的他御林军,这三年萧祁昱对他们严厉异常,藏在不知名的山谷里,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杀出一番名堂,能够光明正大的上战场。
萧祁昱不知道砍杀了多久,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六十个,七十个,还是一百个,他的胳膊已经酸麻,刀卷了刃,他捡了一把北羌士兵的刀接着砍,身上有多少伤,也看不出来,因为身上全是血。
他不在乎这些,只一个劲的向前杀,他必须要杀到铁勒的面前,擒贼先擒王,他是要给程谨之留出撤退的时间,可也没有想死,他不能让他先锋队悉数葬送在这里。
周烈知道他的用意,所以一直护在他的身边,一直护着他杀到了铁勒的阵前。铁勒没有想到他真的能杀到这里来,六万铁骑竟然没有挡住他的脚步,他眼睛狠狠的眯了下,攥紧了手中的弯刀,他也被萧祁昱激起了血气,一个儿皇帝竟然一次次的挑战他的权威!
他的副将安抚住了他:“将军,让我去对付他!”
他拿了一柄铁锥,力大无穷,这么一锤过去夹带着风雪,有雷霆压人之感,让人心底骤沉,萧祁昱侧身避开了他这一捶,大刀挑他宽背,萧祁昱的刀毫不留情,非常快速,这么一刀过去险些劈开,要拜他这些年孤僻的性格,他在宫里的时候不想跟沈郁面对面的吵架,所以便一日日的练兵,所以此刻尽管他已经疲累至极,可依然凭着本能迎敌。
那柄铁锤,他绕了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应对的法子,北羌众人的打法都是凭着蛮力,一股硬气,如果是刀,那刀法狠辣,到了这柄铁锤上,就是力大无比,这个人不仅练就了一把大力气,还能灵活的挥舞,萧祁昱冷笑了几声,在他又一重锤砸下来时,弯身到了马肚子底下,然而在他的背后狠狠的辟出了一刀,那一刀血光漫天,铁勒看的目眦尽裂!他的一员大将就这么没了!
该死的萧祁昱!
眼看萧祁昱很快骑上了另一匹马,铁勒狠狠的咬牙:“给我射他!射死他!”已经顾不得前方是他的将士了,他原本还想着跟他对阵的,现在不用了,萧祁昱太狡诈,中原的武功更是诡异莫测,他不会再给他留余地了。
万箭飞射,萧祁昱在马肚子下面坚持跑了几米,然而马终于跪倒了,萧祁昱从马肚子底下翻身而起,他已经离铁勒不远了,他踏着马匹,接着盾牌飞跃到了铁勒的身边,那些士兵看见他这么过来,都本能的竖起了盾牌,反而给他带了落脚之地。
铁勒的反应比他身边的士兵好多了,他不是后退,而是迎面之上,铁蹄一跃直扑萧祁昱,萧祁昱在地上打了一滚,再起来时,已经将铁勒的马腿砍断了,铁勒从马匹上翻滚下来,斜刀直刺萧祁昱,还是那一招,又狠又快。
铁勒冷笑的看着萧祁昱,他知道萧祁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杀了他无数士兵,两员大将,就算是铁人这一刻也拿不住刀了。
萧祁昱满面鲜血,已经看不出表情,那把大刀插在在身前,他跪在了地上,他在要强攻的那一刻竟然起不来了,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大概是腰吧,他回头去看,原来是一个士兵在他身后砍了他一刀,萧祁昱捏着他的刀柄把他使劲的拽了过来,再回头时,铁勒的刀已经过来了,风雪仿佛将他所有的动作都僵化了,他就这么看着铁勒的弯刀刺过来。
在周烈急切的喊声中,他把那个士兵挡在了铁勒的弯刀上,那一刀直接穿透了这个士兵,在鲜血喷溅的时候,他把他身上的刀拔了出来,横在了铁勒的脖子上。
第30章
铁勒还想徒手挣扎,萧祁昱毫不留情的往他脖子上一送鲜血顺着刀刃留下来,纵然铁勒再狠这一刻也终于举起了手,他眼眶子冒着恶狠狠的光,都是他太大意,是他看着萧祁昱快要死了太大意了!
这个时候周烈大喊起来:“住手!让你们的士兵住手,你们的大将已经被俘虏了!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铁勒被俘虏了,住手!铁勒被俘虏了!”
他的声音很大,激动万分,在这风雪厮杀中犹如惊雷一样,正在厮杀的北羌士兵被这一声都惊住了,回头看向他们的将军,等看到铁勒被萧祁昱一点点推着出来,看到他们的兄弟一点点儿让开一条路时终于都停下了,铁勒的脸色阴沉,可毫无办法,萧祁昱将刀狠狠的划在他脖子上,他知道他死期不远了,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萧祁昱冷冷的道:“放下兵器!要不然我就杀了他!”
周烈护在他身边,超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先锋队挥了下手,那个动作他们都懂,整兵后撤,萧祁昱一直拖着铁勒,看着跟随过来的北羌士兵,他冷声道:“就站在那,不然我就杀了他!”看到他又往铁勒身前送了一刀,另一副将大喊:“停下!都给我停下!将军!”
铁勒愤怒的看着他的副将,想说让他不要管他,可说不出来,萧祁昱死死的掐着他,而且他心里的寒气这一会儿也渐渐的生出来了,任何人都怕死的,尽管他这么多年横征西战、偷抢掠夺,无数次从刀口下活下来,也终究是怕死的,谁不怕死呢,拼命抢夺不就是为了活的更好一些吗?
萧祁昱押着铁勒冷笑了声:“要劳烦将军陪我走一趟了。等我到了安全地方就放将军回来!”
要不是不能说出话了,铁勒真想呸他声。
再走出一段路后,铁勒终于被杀了,临死前看着萧祁昱冷笑:“萧祁昱,别以为我死了,你就无后顾之忧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我先到地府等着你!哈哈!”
萧祁昱成全了他,一刀摸了脖子,干脆狠辣,铁勒狂笑就僵在了脸上,又随着头滚到了雪地上,周烈愤恨的踢了一脚,还想上去再补几刀,萧祁昱拉住了他:“周烈,我们走!”
如果多砍几刀、多杀几次能削他心头之恨的话,他就砍了,可是不能,铁勒的死不能挽回他无数士兵的生命。
萧祁昱拉着周烈没有停顿,铁勒是威胁他边关数年的恶贼,他今日死了,他心中没有喜悦,恨意依然冰冷。
萧祁昱一行人一直跑到扎木林才停下,夜色已经渐渐的黑了,雪光反射着微弱的月光,在对准了暗号之后,程谨之才惊喜的出来迎他们:“皇上!”
萧祁昱从马上爬下来,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下,程谨之吓了一跳:“皇上,你没事吧!”
萧祁昱摆了下手:“没事,防御工事都做好了吗?”
程谨之便把他往营帐迎边说:“全都做好了,皇上你们这边……”
凭着光线已经看清楚他们的狼狈,特别是萧祁昱身上,全是血腥味,厚厚的盔甲也盖不住这种血腥味,周烈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一会儿终于道:“皇上受伤了!快去请军医!”
军医很快就到了,萧祁昱身上小伤不计,可腰间被横劈了一刀,这一刀才是最重的伤。这让程谨之看的又急又难受,等军医退下去后他回头痛骂:“周烈,你是怎么保护皇上的!”
萧祁昱看着他笑了下:“我没事,你别骂他了,他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程谨之知道,他们先锋队一万人只回来了五千人,还有不少都是伤员,这个惨烈的代价让他心里说不出的痛苦,他恨他自己:“都怪我,要是我留下就好了!”
萧祁昱看他道:“谨之,别自责了,我不会有事的,铁勒剩余五万兵马在我们后方。”
程谨之重重点头:“皇上放心,这里交给我,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祁昱笑:“好。”
周烈忍不住跟他说:“皇上,我告诉他个好消息吧。”
程谨之看向萧祁昱,萧祁昱笑着点头,周烈脸上的喜悦非常痛快:“铁勒死了,死在皇上手里!”
程谨之果然大喜:“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那今晚这一仗就好打了!”
萧祁昱知道他谨慎,但还是想了想道:“我们还是要打伏击战,铁勒虽然死了,可他还有五万精兵,他的手下副将禾阔一定会为他报仇,哪怕是回去后对铁勒父亲有个交代都会不惜一切的来围攻我们,所以这一仗依然很难打。”
程谨之点头:“我明白,我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背靠着哀牢山,三面屏障,他们只有这一条捷径,我已经在路边设下埋伏了。我们做出在林间休息的样子,以诱他们前来,树林里,末将已经密密麻麻的设下了马绊。”他知道萧祁昱不听完他的汇报是不会休息的,所以他详细的跟他汇报。
萧祁昱想了想:“我们上一次击败冒锋时就是用的密林战,我怕他们这一次不会轻易上当了。”
程谨之经他这么说也沉思了下,他在账内走来走去,他们的兵力有限,先锋队已经损失惨重,那五千回来的士兵们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能再出去打了,他们是有一万轻骑军,可也不是那两万铁骑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还有三万步兵。
程谨之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头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汗,萧祁昱知道他已经是准备在林子里歼灭他们了,所以道:“谨之,你既然已经准备完全,那就想个办法诱他们进来。把我伤重的消息散播出去。”
程谨之看着他:“皇上!”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是太不吉利了!
萧祁昱笑笑:“我不信这个。”程谨之最后只好点头同意了,萧祁昱安慰他:“放心吧,有秦川、周烈他们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既然布疑兵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不付出点儿代价是不行的。”
秦川跟周烈跟他保证道:“这一次就算我们死,也会好好保护皇上的!”
禾阔如萧祁昱想的那样,他带着满腔的愤恨杀过来了,他愤怒萧祁昱在他们的铁蹄下逃跑了,甚至杀害了他们的总将军铁勒,让他无颜回去,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跟他的总统领交代,总统领一定不会饶了他的,饶不了他就饶不了他的家族,所以就算是为了他的家族,他也只能死战,只能拿萧祁昱的人头来求情了。
在这样满腔愤怒的情况下,禾阔一直追到了扎木林,铁勒横死在路上的,头颅跟身体分了家,他的马蹄踏过他的身上时他才发现的,那所有的士兵都看见了,这种耻辱以及铁勒死后的后怕深深的印在他们心里,可不管是怎么样,他都必须要为铁勒报仇。
前方探子回报:“禀告将军,敌兵在前方树林里扎营。”
禾阔冷笑了声:“中原人狡诈诡计,在周围一定布下了伏兵,诱我进去呢。再给我去探!”他是想要给铁勒报仇,但也不能连他自己的命也搭上。
探子再次去探视,这一次时间久一些,回来的时候据实报到:“周围没有伏兵,两边道路都已探过。敌军两万多人都在林间帐子里。”
禾阔皱了下眉:“确定?”
探子点头:“是的,最里面的帐子里是黄帐,那边里里外外的人把手,而且他们的皇上受重伤了!”
禾阔攥了下马缰绳:“萧祁昱受重伤?要死了?”他受伤他是知道了,被他的兵从背后砍了一刀呢。接下来探子的话安定了他的心,探子说:“将军,我摸到了他们的阵营,亲耳听的,那些守在外围的士兵们小声的在谈论,说他们皇上自回来就从马上掉下来了。然后军医进去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禾阔看着前面黑沉沉的林子再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探子想了想:“他们后面说的就是些废话了,说什么想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说他们这一次出来太长时间了,还跟城内的人断了联系,粮草自从被我们截断后都供应不上了。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禾阔大喜:“好,好!太好了!”他们的粮草当然是被他们抢了,谁让他们败退时那么惨呢,只顾着跑了。
禾阔终于领着五万兵马在后半夜的时候靠近了扎木林,微弱的月光照耀着雪地,林内林外一片静谧,扎营在林间的果然是密密麻麻的营帐,三三两两的还有几束光,但大都灭了,就连最中央的主营帐里也只有一盏油灯,照着昏花,旁边站着的守卫都靠着树眯着,手上抱着刀,偶尔一顿惊醒下,然而看是林间一只飞鸟飞过于是又不在意的闭上了眼。
他们太累了,站着都能够睡着,也对,被他们追杀了这么久啊。
探子再一次的汇报,主营帐里住的确实是萧祁昱,因为他的周围兵力最多。
禾阔点了下头,既然已经摸清楚林子里的情况,那他们就可以进去了,禾阔再一次的看了眼周围,因为不是林间,低矮的灌木丛也藏不了人,白雪皑皑下一目了然。
尽管如此,禾阔还是命人将两边的空地上放箭,数百只箭把灌木丛射的哗哗作响,人没有射出来,反而惊动了最外围的守卫,守卫茫然回顾:“什么……”还没有说完的就被禾阔给射死了,禾阔回头骂他们:“行了!别射了!”
在再三的确定了没有伏兵后,禾阔领着兵马整齐而快速的进了这片树林。
这条道路太窄,他们的队伍太长,五万人,先是步兵后是轻骑队,程谨之握着刀柄趴在雪窝下面的工坊沟里,耳朵贴在墙面上,便清晰的听见他们的路过声,副将轻声的跟他比划:“程将军,我们现在出去吗?步兵已经过去了。”
禾阔不会想到他们埋伏的地点不是靠近树林的两边,而是这里,所以他看不出来,程谨之摇了摇头:“不着急,要等他们进了树林再说,让他们看到里面全都是空的,惊慌失措之时再打也不迟!”
于是禾阔的步兵首先进入了树林,直扑帐子里熟睡的士兵,在树林里当诱饵的士兵被这猛然闯进来的士兵吓的惊叫起来,纷纷喊着:“不好了,敌军来了,不好了,敌军来了!”
嘹亮的号角声尖锐的吹起来了,喊杀声,惨叫声掩盖住了进入树林里那些步兵的惊异声:“咦,怎么是空的?不对,有埋伏!”
可惜也完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向往后退时也完了,因为正好撞上扑上来的重骑军,禾阔一听见林子里的惨叫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便下令直扑树林,要在他们反应不过来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所以这一个猛蹿根本来不及刹住脚,自己的步兵成了脚下亡魂,惨叫声还没有听全的就听见了自己的叫声,因为马屁不知道为什么猛的绊倒了,于是就是他自己的惨烈叫声,马蹄踏过他们,已经躲都没有地方躲了,那么多的将士,那么多的马绊子,偌大的树林里仿佛到处都是。于是后面压前面,一层层的扑进来。
在他们还没有刚刚站起来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数之不清的士兵,呐喊着砍杀着冲进来,于是那些终于反应过来的士兵大喊着:“不好了,中埋伏了!啊!”
惨叫声终于传到了禾阔这里,他在中后方,看到这种情况紧急命令后撤,然而还没有等他们掉过马头,后面又传来了大批喊杀声,竟然是轻骑兵!一万多人的轻骑兵速度飞快的扑上来,黑漆漆的夜看不清有多少,只能听见马踏雪地的声音,因为太多,听起来像是波涛的奔啸声,足有千军万马!
禾阔惊的汗都出来了,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兵?现在跑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只有这一条路,只有向这树林里扑,只有冲进去才有活路,可树林里对骑兵作战太难了,他们大多数都是被绊倒的,被自己人踩死的砍死的。
本来是想偷袭别人的,可却被别人瓮中捉鳖了。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让众人都心慌起来。
禾阔不是铁勒,他心中存着对萧祁昱的忌惮,以及对后面千万铁骑的惧怕,指挥已经失了方寸,在看到大势已去后,踩着自己的士兵夺路而去,其他的士兵也都纷纷学他,为了能够逃出去不惜杀死自己的同伴,因为知道萧祁昱从不收俘虏,他们这些年抢掠边关,萧祁昱这个皇帝应该是恨死他们了。
求生的意志让他们开始相互搏杀,整个战场乱成一团。萧祁昱坐在一个高高的树上往下看,周烈因为要保护他就没有下去,虽然已经在树上急得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下去收拾他们了,他们下午的那一战太惨了,五千先锋兄弟悉数丧命,鲜血把厚厚的雪都染红了。
萧祁昱也没有比他好到哪儿去,他也恨,可是他的伤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树上了。他站的高,便纵览了全局,知道这一仗他们赢了,尽管付出的代价很大。
他的士兵也在这混战中。惨烈对决时,双方死伤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拼的是谁占尽先机而已。
等天色渐渐亮起来时,这一场战斗终于结束了,程谨之清点完人数后报给他:“皇上,我们共歼敌四万,俘虏五千,禾阔逃走了,末将失职未能将他斩于马下。”
萧祁昱摇了摇头:“没事,让他回去报信吧。”他已经不再怕他们了。
程谨之点头继续跟他报:“我军伤亡八千人,其中步兵五千,轻骑兵三千。”这个数字其实比起禾阔的人来说少多了,可是他们的兵马本就不多,本来就只剩两万五,现在就剩一万七千人了。
所以萧祁昱心中也高兴不起来,他点了下头:“好,原地整军!稍作休整。”
这时候前去劫粮草的周烈回来了,他高兴的跟萧祁昱报到:“皇上,我们的粮草又全都夺回来了!还有铁勒的粮草,我们也抢回来了!”
他跟炫耀似的,秦川嘿了声:“皇上,我们这次俘获完好战马两万余匹,武器万数之多!”
萧祁昱笑了:“好!”
大军只休息了一天,萧祁昱便要整军出发了,程谨之劝不住他:“皇上,你的伤还没有好啊。”这伤虽然没有动到筋骨,可这么深的口子颠在马背上怎么受得了啊。
萧祁昱摇了摇头:“我们要尽快的跟陆将军、沈将军汇合。我们跟他们失联太久了。”跟边关梁督军也失联了,跟京师也失联了,这个结果让他心头涌上一片黑云。
他一直在想铁勒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他想把他当成一句气话,可心里就是不踏实,或许来这边关时心里就已经不踏实了,那时候想的就是今年的北羌难打了,可没有想到这么难打,北羌的兵马像是倾巢而出一样,北羌纵全国兵力也不过二十万余,这短短的两个月已经出兵十五万人了。
这个数目太大了,还有铁勒是怎么知道他来边关了呢,还不惜一切的要杀了他,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萧祁昱一路上没有想通,直到跟沙撒十万铁骑对上的时候,他才明白铁勒的意思,他们果然跟沙撒勾结在一起了。当然这是后话。
萧祁昱此刻面无表情,心中却思绪万千,他想不通,是不想去深想,可不想也得想,京师有人叛变了,那到底是谁叛变呢?如果那个人深藏不漏,沈郁该怎么办呢!他到底知不知道呢,他现在什么样了呢?
日日联系到京师的时候,他没有去想沈郁,当联系不到了,他才开始着急,可急也没有用,只能让他越走越快。
程谨之看着他的这种不要命的走法心中有疑虑:“皇上,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萧祁昱再次问他:“我们与京师失联多久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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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