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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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就是矫情:娘c不娘 作者:尔文ada

    正文 第1节

    贱人就是矫情:娘c不娘 作者:尔文ada

    第1节

    书名:娘c不娘

    作者:尔文ada

    文案:

    几米(姚捷):我就这样!……我也不知道我该什么样儿,反正已经这样了……

    胖子(胡斐):妈,我觉得他挺好的!

    我(赵铁柱、赵天祝):男人长的好看有个p用,还得有安全感,安全感!懂吗?

    自责先生:(邹志泽):我想知道,你对渣的定义是什么?

    看标题应该可以猜出讲是的哪类人的故事了吧?所以选文时请注意,依然是任性的非常规“耽美”文,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故事……呃,雷雷更健康!(没有大虐,没有太甜,口味适中,一直在纠结,这个故事到底要不要写?因为感觉上不大会受二次元的妹子们欢迎,不过个人觉得挺好玩,于是还是任性的敲键盘了,好吧,我的宗旨是:我写文,我快乐!)

    写了一部分文之后,我忽然觉得这个文更适合另一个标题《我们都有病》,不过,最后决定坚持初衷!

    写完了大部分后:我觉得应该是个喜剧?!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几米、胖子、我、邹自责 ┃ 配角:一干众人 ┃ 其它:

    ==================

    ☆、我的初恋

    几米那个小贱人上周终于结婚了,地点选的是三亚,据说是大s结婚时的那个酒店,到场的嘉宾虽然就两桌,双方父母兄弟姐妹及圈内的几个朋友,但几米说为这事都没出息的激动俩月了。

    婚礼当天,几米穿的是抹胸大露背白色婚纱,眼睫毛贴了三层,胸是abcd四个罩杯垫起来的,别说,还跟真的一样。新郎叫胡斐,说实话,跟金庸笔下的雪山飞狐差远了,虽然他爸可能是个金庸迷,但无奈基因放在那里改不了的,这可是亲儿子;胡斐有183,但胖,一身的肥肉死活减不下来,据说也减过,但节食过头竟然是浮肿,看着比平时还胖一圈。几米以前说,就他这样的,从内到外镶一身的钻,也除非是自己眼瞎了才会看上他,可是几米没说,如果这人能给他一份完整的爱,再加上这样一个婚礼,他是不是就宁愿戳瞎自己的双眼了?

    婚礼当天,我是几米的朋友代表,要发言的,接到这一通知时,为了写篇像样的发言稿,发现,与几米竟然认识10年了,想想都是个可怕的数字。婚礼是胡斐亲自设计的,说实话从内容上来讲没什么新意,不过却是我参加过的最动人的婚礼。那天我跟几米说,

    “小妖精,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几米笑的跟朵向日葵似的,说,

    “那不废话么,老娘一辈子结这么一次,必须是最漂亮的!祝子我可跟你说啊,我这妆化了四个多小时呢,你待会可别给我弄那些矫情的东西让我哭丑了啊!”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祝子行么?”

    “不~行,我今天结婚,我最大!”

    “贱人就是矫情!”

    “嘿嘿……”

    参加完这个小贱人的婚礼,连着一个多星期我都是处在一种半轻飘飘的微醺状态,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是啊,像我们这种一出生就似乎带着诅咒的人,拼尽全力只为了让自己活的真实的人,竟然都得到幸福了,可见,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于是在一个被幸福薰晕了的晚上,我决定写写我和我们的故事!

    我出生在西北一个不算特别落后但也一直贫穷的小村庄里,我妈生我的时候,虽然不是难产,但姥姥说,我一出来浑身发紫,一点音气都没有,还是她老人家单手拎着我的一条腿,倒吊着,啪啪啪三巴掌把我拍活过来的,所以爷爷怕我不好养活,给起了个特别孬的名字,“赵铁柱”!

    我十六岁前跟所有农村的野孩子一样,爬树,掏鸟窝,欺负别人家的狗,跟着比我们大的孩子挖地道,打仗……可能是农村的生活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充实了点,所以直到上了高一,我才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升出那么一点不一样的苗头。

    别人说,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的,我的初恋也不例外,太刻骨铭心了!

    他是我们班班长,当班长是因为他当初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他的名字很好听,叫周杨墨,反正那时我觉得他是全班最有文气的名字,至少比赵铁柱文气了一万倍。

    让我对周杨墨“芳心暗许”的事件,是高一下半学期,中午班里的刘美珍哭哭啼啼进了教室,大伙儿一问,原来是校内的那个小卖部老板,非说刘美珍买东西的时候拿走了他桌子上放的手表,最后还扣了她的学生证,当时大家听了只是纷纷表示气愤,直到周杨墨来了以后,二话没说,召集班上所有的男生,拿了教室后面的扫帚拖把,还有人拎了把凳子,风风火火给刘美珍讨公道去了。

    这个事件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法不责众,最后小卖部老板戏剧性的找着了自己的手表,又被周杨墨逼着跟刘美珍道了歉,对大家来说,这事也就了了,可是对我来说,周杨墨这个名字忽然就变得特殊了起来,用现在的说法,从此之后,他成了我心中不朽的男神!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是不是喜欢,但崇拜是一定的,周杨墨学习好,长的好,人也高大,笑起来跟冬日暖阳似的,所以我腆着脸成了他的朋友。每天想着法儿的跟他腻一起,帮人打饭,打水,跟着他晨跑打球,虽然那时候我的身高打球连替补的资格都没有,但给他捡球捡的我也很开心。

    高二上半学期的一天,晚自习上的大家昏昏欲睡,下课铃一响,一个二个跟游魂一样飘出教室,周杨墨直到教室的人走光了,才开始收拾书本,当然,我也等到了这个时候。走出教室的时候,我跟平时一样,兴奋的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以为博我男神的蓝颜一笑,如果他很给面子的扯扯嘴角,我便能兴奋的做个好梦!

    教室到宿舍稍微有点距离,路过操场的那截路连个灯都没有,忽然男神开口说,

    “铁柱,有没有人说你长的其实挺好看的?”

    “啊?”

    男神的话问得太突然,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跟他说的班上李海把卷子抄串行的事,于是强迫自己的脑子跟着男神的话拐了个急弯,很老实的回答道,

    “没有!”

    于是男神笑了笑说,

    “我觉得挺好看的!”

    “啊?”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男神冬日暖阳的微笑晒的有点短路,所以直到我们回了宿舍,他捏了捏我的手,温柔的说了句,

    “早点睡!”

    我才恍惚着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当然,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兴奋的想着,如果他能天天不对劲,我就开心死了!

    第二天我是被异样的梦惊醒的,同时惊着我的还有梦中男神冬日暖阳般的微笑,那是我第一次大早晨的起来洗内裤,你们懂的……现在想想,发育是晚了点。

    虽然第二天见到周杨墨多少有点别扭,但经不住他的一声召唤,我便又屁颠屁颠的变回了他的死忠小马仔,他指东我绝不往西,他说去跑步我绝不会窝着看书。这事以后的一个星期,周杨墨又在晚自习后第二次捏了我的手,不过比第一次时间长点,虽然我还没偷乐完他就被远处传来的笑闹声激的甩开了我,但依旧足以让我脸红到跟发了热病一样,心跳快的就要失常了一样。捏手到牵手又用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那样的小地方就闭塞呢,还是我那会儿就反应有点迟钝呢,反正是除了每天开心的跟个野狗似的,竟然没有一点负疚或是罪恶感,甚至都没想过,两个男生这样是不是不对!

    高二下半学期开始的时候,棉袄棉裤还没脱,那会儿教室还没条件安暖气,一班一个炉子,下课后走出教室,冷风一吹,都能吹个颤音出来。也是晚自习后,夜黑风冷,我乐呵呵的跟周杨墨牵着小手喝着西北风,给他讲我们宿舍前一晚的八卦,说到白建斌跟职高的一个女孩子前两天被人看到亲嘴儿的时候,周杨墨又忽然开口了,

    “铁柱,你跟别人亲过吗?”

    我顺嘴接了说,

    “没有,你呢?有没?”

    “我也没有!”

    虽然那天是个阴天,四周一片漆黑,但我扭头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他眼中闪亮亮的星光?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

    “你要不要试一下?”

    然后他就迅速的在我嘴角碰了一下,因为可能轻触的速度太快,嘴角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痒痒的,我下意识的抬手挠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亲了我,

    “能不能……再亲一下?”

    之后我听到了自己无耻的要求,没办法,这都是不过脑子的说法,因为那一下实在没品出味来,于是我得偿所愿了……

    很青涩的一个吻,嘴唇厮磨,但脑中那种雷鸣般的叫嚣刺激的我亲完以后,竟丢下男神一个人撒腿就跑回宿舍了。

    从这以后,我开始了自己的初恋,还是给人打水打饭,陪跑陪练,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另外多了牵个小手,偶尔再亲个小嘴;发展到互摸时已经上高三了,第一次摸完以后,兴奋激动,之后是深深的罪恶感,那是我第一次对我们的关系深思熟虑,也是第一次想两个男生的未来;我努力学习,希望到时候能跟他考一个学校,不过上半学期还没上完,我就彻底跟学校拜拜了。

    那天我们牵完手,亲完了嘴,很兴奋的再次罪恶的抱抱摸摸时,听到哪里一声干咳,吓得两个人一个激灵,赶忙跑回了宿舍!可能当时真的吓坏了,所以一直想不起来我们当时是在哪儿被抓现形的。一个星期之后,我被叫到了教导处,当时老师怎么教育的我忘记了,印象深刻的有一回老师把我和周杨墨都叫到了一起,那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冬日暖阳哭,后来我特别硬气的一个人把事都扛下来了,说是我强迫的他,跟他没关系,老师向周杨墨确认的时候,他眼泪流的更凶了,最后经不住“折磨”,抽噎着点了点头,看到他点头的时候我松了口气的同时,胸口泛滥的疼。

    我是被劝退的,准确的说,其实是开除,我爸骑着自行车来领我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很多年后我曾愤愤的想,学校领导长的都是猪脑子吗?明明我比周杨墨还矮了一个半头,我怎么能“强迫”他?再说了,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把我处理掉,为什么就不能悄无声息的让我考完大学?

    跟着我爸回了家,一进院子他把自行车一扔,转身把大门一关,顺手拎起个棍子就打了过来,

    “我打你个不知廉耻”

    “我供你读书认字,这就是你学会回报我们的?”

    “我叫你不好好学习……我叫你干那些丢人现眼的事……”

    我爷爷奶奶听着声跑出来,我妈也哭上了,反正要多混乱有多混乱,这是我爸第一次这么打我!当时我脑子就跟进了屎一样,不认错,不低头,不服软,直到我爸打断了三根烧火棍。晚饭也没给吃,从此以后就不让我出门了,我爸说,什么时候“治”好我的精神病什么时候再让我出去。整整半年,我没迈出过家门一步,倒不是他们看的有多严,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憋气,那段时间,我跟个真的精神病一样,一个人呆屋里,要么看书,要么在院子里溜达……前些年回老家,跟着母亲收拾老屋的时候,翻出来我的一个日记本,随手翻了翻,只记得好像写的是首诗,内容都忘了,只记得一句,

    “我把自己拍在墙上

    冷眼看着,我深红的血!”

    所以据不可考证,我精神可能真的出过问题!

    别人高考结束后,邻村的一个同学跟着家人来我们村参加一个什么亲戚的婚礼,所以那天他顺便来见了见我这个同学,大家都说我病了,什么病不知道,病成什么样不知道,只知道我病的上不了学了。他说,全校考上一本的可能也就三个人,不过这三个人里有周杨墨,于是两天后,我揣着自己这几年攒的几十块压岁钱,偷偷跑了。

    周杨墨家在镇上,去过一次,凭着记忆找了两天,愣是没找着,在这两天里,我做了个决定,无论他考到了哪里,我都会跟着去的,但前提是,我得先挣到路费。两个月后,我在市里端盘子的地方无意中碰到一个同学,他惊讶的说,

    “赵铁柱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在这儿打工呢,你考到哪儿了?”

    “先别说我,你爸知道你在这儿吗?”

    “我爸?不知道,怎么了?”

    “你快点回去吧,你爸到处找你,差不多把我们同学都问好几遍了!”

    “找我干嘛?”

    “你出来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啊!”

    “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第二天见到的我爸,当时诧异的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扔了,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冷不防两鬓的白发刺到我眼里,生疼,本来我以为可能又是一顿打,结果没有,他只是带着浓浓的疲惫说,

    “老板几点给你下班?”

    “没客人了就下班!”

    “行,那你给人家忙去吧,下班后跟我抽空回家看看你爷爷,这两天他刚出院!”

    过完中午,跟老板请了假,然后就跟着我爸坐车去了,期间两人没有一句话。

    我奶奶见着我,第一反应是哭,我妈是连哭带骂轻轻在我背上拍了两巴掌;而爷爷的情况很不好,医院说是胃癌,我见他的时候已经瘦成一把皮包骨了,那一刻,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小时候,爷爷最疼我,碗里的两片小炒肉也要都夹给我。如今我都还没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呢,人就成这样了,爷爷是我回家后半个月去世的,村里人说,爷爷就是被我气死的,可惜再说什么人也回不来了!

    爷爷的葬礼结束之后,我爸跟我说,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打工吧!”

    “我找一个战友问过,像你这种情况还是可以参加高考的,如果想上学,我就再想办法”

    “不用了,爸,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自己闯闯吧,我们好多同学也都出来打工了!”

    “那你看着办吧!”

    ☆、抓不住的爱情影子

    我一直记得周杨墨在他学校门口见到我的样子,眼睛瞪的跟个铜铃似的,嘴巴微张,之后特别大声的喊道,

    “铁柱,真的是你啊?”

    再之后,激动的笑着冲向我,双手将我一箍,抱着原地转了两个圈……我们谁也没有注意周围人的目光,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我决定要拼尽全力守护我们的“爱情”!或者说,是我以为的“爱情”!

    这是我第一次出省,也是第一次来到一个南方城市,吃不惯,住不惯,那种湿答答的空气也不习惯,不过,显然“爱情”会烧晕一个人的脑子,比如,那个时候,我租在周杨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农家里,推掉了工厂包住的“福利待遇”,每天坐两趟公交车,来回三个多小时,竟然觉得也是甜蜜。

    现在想想,那样一个年纪也真的是傻,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所以无所顾忌,奋不顾身,全身心投入……除去周杨墨实习的半年,整整三年半,那是我的初恋;也是来到了这个繁花似锦的都市,我才知道了情人节、圣诞节,也学会了早早的为我的情人准备一份惊喜;然而,随着大学生毕业季的来临,不是大学生的我却跟着千千万万的大学生一起失恋了。

    那天的天气让我想到了小学时候写过的一篇日记,“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蓝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那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晨,我的冬天暖阳忽然跟我说,他要回老家上班去了,父母已经给他安排好,算是公务员,当时我犹豫都没有犹豫下,兴奋的跟他说自己可以马上辞职;冬日暖阳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兴奋值冷却至冰点,再之后他说,

    “铁柱,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可是……我们两个男的……这样不好,我回去以后会结婚的……”

    当时我是彻底傻眼了,

    “我们不一直挺好的?”

    “铁柱,很多事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我们没办法结婚,我没办法把你介绍给我父母……”

    再之后的话我忘记的很彻底,只是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个声音,“铁柱”、“铁柱”、“铁柱”……这名字真他妈土!我是一个懂得反省和反思的人,于是,待脑子可以开始运转后,我尝试着回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以期望知道,是不是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够好:房子是我租的,在一起的三年半里,没让他为此花过一分钱;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置办的,也没让他为此花过一分钱;所有家务我全包全揽,因为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学习要比工作累的多;后两年他的衣服都是我洗的,那会儿连个二手洗衣机都舍不得买,冬天冻的要死,手指上都是口子,我的冬日暖阳为我买过几盒凡士林,当时感动的要死;冬日暖阳不习惯天天吃米饭,所以我为他学会了做面食;我记得每一个情人节、圣诞节、他的生日,每一次都会准备一份小小的惊喜:皮带、外套、鞋子、手表、手机……;同样也会原谅他每一次忘记我的生日,而且还能理解他当天要去参加学生会什么事、社团什么事、同学聚会什么事……;我觉得自己非常懂事,几乎没有过无理取闹,甚至吵完架后,第一时间给他道歉;我也觉得自己非常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然而,很多年后,我将这些跟几米说起时,他不屑的嗤道,

    “犯贱也会成为一种习惯的!”

    我不知道周杨墨是什么时候买的回程票,待我再去他们宿舍找人时,他已经离开了,没有打一声招呼,只留了一个盒子,让他舍友转交给我:一件新的白衬衫,一盒凡士林,还有一封信:

    铁柱: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了,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我没有勇气跟你说再见……

    一封现在看来即狗血又烂俗的信,可是那会儿我一个人窝在我们的小床上,差点把泪腺哭废了,信末署名,“爱你的墨”,于是我又哭到几乎不能自已,这是他第二次说爱我,第一次是我躺在他身下的时候。三天之后,我给他打了第一个电话,我本来想告诉他,想他了,可是那边听着闹闹哄哄,遥远而疏离的口气,于是连再见都没说,便挂了;又三天之后,我给他打了第二个电话,这次没有闹闹哄哄,那边小习翼翼的问,“铁柱?”之后泪水泛滥,只能挂断;第三次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沉默了很久,之后说,“铁柱,对不起!”我说,“我想你了……”

    南方的冬天如果一个人待的话,你会发现非常冷,比北方还冷,那一年春节我没有回家,一个人揣着公交卡,坐了一天的公交车,最后非常大气的打了一百二十四块钱的出租车回到了一个人的窝,这时我22岁。作为一个穷人,最大的优势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供你悲春伤秋;于是春节过后,我回到了工厂,住到了集体宿舍,计划着攒点钱,到处闯闯。

    两年之后,我在广州人流如织的街头再次遇上周杨墨时,他还是一如当初在校门口一样,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兴奋的冲过来说,“铁柱,真的是你啊?!”我们像是两个他乡偶遇的老同学,热情而又有些陌生的说着这两年各自的境遇,他说这次是跟着领导一起出来参加个什么会;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我相信当时将醉的“不醒人事”的周杨墨带到我的出租屋,确确实实是不知道该把他送回哪个酒店,然而后来的事,完全不在我的计划中。

    熟悉又陌生的拥抱,陌生又熟悉的吻,推拒的力量被他轻轻一声“我想你了~”化解,那时除了迎合,竟然无力拒绝;年少时,一句“我爱你”似乎如此珍贵,羞怯的挂在舌尖,霸道的推进另一个人的心间;然而,当我们长大以后,却发现,这句“我爱你”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纯粹,不过它依然是床上的万能春药;安全套润滑着你的肠道,“我爱你”润滑着你的心,这两样东西可以让一场性爱和谐而美满,再之后,一个被丢到垃圾筒,另一个被丢到脑后……周杨墨没有告诉我,这一夜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早晨走的时候,带着满足的微笑亲了亲我的额头,说,“你再睡会儿~”我也一直没告诉他,我正计划着跟一个聊了快半年的网友见面,不过最终,他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你有没有尝试爱过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爱到身不由己,爱到无能为力,你明明知道他自私自利胆小懦弱不负责任,可是一遇上他,你就像被催眠一般只能被动的听从;然而当独自冷静一下后,你又一遍一遍后悔……记得《甄嬛传》中一个情形,皇帝愤怒的斥责皇后,她该恨的人应该是皇帝本人,而不是那些无辜的嫔妃与皇嗣,皇后当时泪流满脸,“你以为我不想吗?……臣妾做不到啊……”这是一种病态的爱,当周围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在内,都觉得这样的爱不值得时,可是你仍旧停不下来,很多年后再回顾这些时,我明白了,或许这就是佛法中常说的“因果”吧,也许真是前世欠了的债?还完就好!

    这一年,周杨墨又来了广州两次,第二次他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当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聊聊天时,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小心翼翼,有好多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在等我问我想问但他并不想回答的问题,同样我猜到对于我的问题他已经有了应付的答案,他想主动一点说出来,可是显然由他说出来并不合适,于是他等着我问,不过至始至终我没有问过,因为我知道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有时候我会自暴自弃的想,无非一个床伴而已,何必这么纠结,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独自守候一份爱情的影子有多凄凉。

    这一年春节我在家过的年,大年初一下午,几个中学的同学一起聚了聚,也是从别人口中我知道,周杨墨的女朋友是镇上农行副行长的女儿,同样是从别人口中我知道,他与他的女朋友年底订了婚,还是从别人口中我知道,他的婚期在六月……周杨墨是这几个同学中混的算不错的,才毕业两年多,父母便给买了房配了车,而我仍旧一无所有;那天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干了件特别大胆的事,就是让他把车开到沿途的小树林里,尝试了一把车震,感受着偶尔从车窗外闪过的那么一两盏车灯,紧张刺激又兴奋,不过回到家后,差点吐的把胃翻过来。

    大年初三那天给邻村的舅姥爷去拜了个年,回来的时候,弟提议说走走,反正不到四里路,于是兄弟两人,踏着前一天刚积的雪花,咔吱咔吱往回走,静溢而安心;弟比我小两岁,单名一个“益”字,长的像爸,家人常说他没心少肺的,所以吃的多,长的也好,我们两人出去,常常有人说他像哥,想想还挺失败的,

    “哥,我开学了可能会去北京实习”

    “你不是说想考研吗?”

    “正在考虑呢,爸希望我考研,但妈天天盼着我给她领个儿媳妇儿回去……”说完抽了口烟,看着我笑了一下;

    “你自己想干嘛?”

    “没所谓~”

    “你女朋友呢?”

    “你说哪一个?”

    “啊?”

    “哈哈……”

    “找死!”

    弟的笑声让我连日来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其实他比所有人看到的有心多了,自从我离家出走,爷爷去世后,他似乎一夜间成熟了起来,努力上了二本,勤工俭学,有一年回家,还给奶奶、妈妈一人买了条金链子,跟家人一说话,脸上先挂着笑……跟他比起来,我就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呢~”

    之后他深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来,再之后,恢复一惯的口气,嘻笑着说,

    “反正咱老赵家传宗接代的重任我就不指望你了,所以你轻松点,好好把自己捯饬捯饬,争取给我找个有钱的……总不能叫嫂子吧?要不叫姐夫?”

    “滚蛋!”

    “哈哈……”

    ☆、初遇几米

    我25岁这一年,拿出去的名片上写的是“销售总监”,我们公司做的是展会搭建,公司名称特别洋气,“德国金森展览展示有限公司”,不过没几个人知道,100平的大办公室里就两员工,一个“销售总监”兼老板特助,一个前台兼文员兼人事兼出纳;我的老板是一个28岁的富二代,有爹不拼非要自己创业,我来面试的时候,公司还有五个员工,当时还不叫“德国金森”,也还没做展会,短短两年时间,公司走了三十多个员工,我们换了四个公司名称,做过五种产品:通讯设备、服装批发、轻纺用品、办公设备,还有计划做但一直没做成的太阳能,如今这是第六个:展会搭建!不过,让我不得不佩服老板的是,就这么折腾了两年,折腾走了那么多员工,折腾完了那么多产品,他竟然没给自己折腾破产了,还能年年换辆车。

    我在这样神一般的老板带领下,在这样神一般的公司,神一般的存在着,没想到展会搭建这样听都没听过的事情,不到半年,我们竟然还给它在行业里折腾出点名气,公司也折腾出了点人气。

    6月,周杨墨结婚了,本来我给他封了一个红包,但最终没送出去,因为我反悔了:他每次来了吃我的,住我的,还睡我的,完了还得给他钱?想想就心理不平衡!也在他结婚那天,我第一次去了酒吧,目标明确——419,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既然爱情没了,那么,身体就自由了!酒吧是个会让人瞬间迷失自我的地方,尤其是闹吧,震耳的音乐,年轻的肉体,雄性荷尔蒙因子掺杂着酒精分子在空气中交缠,你可以把自己扔在一个地方,只要长的还可以,就会有“好心人”将你捡走。捡走我的“好心人”真的是个帅哥,目测180左右,轮廓明显,笑起来带着一股意味不明,但眼神从容而危险,抽烟的动作很性感,貌似他也十分清楚如何展示自己的性感,于是,我跟他来到了酒店……其实从那种嘈杂中出来后,我的脑子就开始清醒了,直到进了酒店,我一直在挣扎,做?还是不做?真的要做吗?陌生人?虽然他长的很帅,然后呢?……

    “你先还是我先?或是……一起?”

    陌生的手掌搭在我肩上的时候,我惊的差点跳起来,之后才反应过来,帅哥是问我谁先洗澡,于是我“惊魂未定”的说,

    “你……你……你先……”

    对方先是一愣,之后哈哈的笑起来,再之后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脸说,

    “你怎么这么可爱……”

    帅哥进了浴室后,我还坐在床边天人交战,最后想到这个悲剧的日子,狠狠搓了把脸说,“死就死吧!”就当我准备“赴死”时,门铃响了,紧接着听到似乎礼貌但一直不停歇的敲门声,大有里面的人不开,他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拉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一张笑脸,与我差不多高,人倚在门边,敲门的动作似乎随意而漫不经心,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好看了,所以我一时没法判断这是男是女,

    “你找谁?”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我男朋友!”

    说话的声音比女人略沉,比男人略轻,配上他这张雌雄莫辩的脸,说实话,第一眼还真不好说男女,我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他下,亮蓝色大领t恤,锁骨位置几条横切破口让锁骨若隐若现,黑色紧身九分裤,板鞋,此时我可以完全肯定这是个男孩儿,因为即便再瘦但身架子摆那儿了;男孩儿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将“捉奸”这事说的跟去邻居家借盐似的,让我不禁皱起了眉,

    “别说就你一个人啊,我可是看见他进来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

    “没关系,我不会打扰你们,我就是来接他回家的~”

    男孩儿说完,兀自闪身进了屋,看着我愣愣的站在门边,还不忘好心的招呼道,

    “放心吧,我真的不是坏人!”

    男孩儿刚说完,浴室的门开了,帅哥只围了一条浴巾,六块腹肌整整齐齐码在小腹上,两侧便是令人眼热的人鱼线,浴巾应该是刻意围的很低,脸上的笑容魅惑而潇洒,不过帅哥的笑容在看到男孩儿的时候,瞬间冻在了脸上,之后狠狠的皱了皱眉,“砰”的一声,浴室的门拍上了,男孩儿无所谓的冲着我又笑了笑,随手点了根烟,脸上淡默的看不出一丝伤心,没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帅哥瞪着男孩儿,只说了一个字,

    “操……”

    然后可能意识到还有个旁观者呢,所以识相的闭嘴了,显然,他也觉得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转身就走,之后这对奇葩组合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就在我特别郁闷的准备关门的时候,走在后面的男孩儿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同时抬手跟我挥了挥,就在我诧异的时候,男孩儿转过头,将手伸到背后,比了一个恶意的中指……这个人就是几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他的印象是:有心机的死娘炮!

    第一次约x经历以这样心塞的方式告终了,我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快乐,所以从此以后,我再没找过419,因为我一直以来都算个胆小又谨慎的人,那一夜的失败经历,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我怕再次遇到令人心塞又尴尬的人,我怕再次被人这样嘲笑着比中指,我怕约到的陌生人抢劫我,怕他身上有病,怕他们团伙做案贩卖我的器官……反正所有可以想象到的悲催境遇我都担心过了,因此,很多年后我特别庆幸,那时遇上了几米。

    周杨墨婚后一个月便跑了两次广州,第一次待了一天,我们说了两句话,没做,只是抱着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记得睡前他犹豫了很久,貌似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铁柱,我……”

    “睡吧,我困了!”

    我没骗他,最近我们公司活儿有点多,确实很累很困;次日他走的时候,我还没醒利索,记得他说,

    “你再睡会儿,我先走了~”

    “哦~”

    其实我一直在猜,当时周杨墨想跟我说什么,后来就此事我让几米也发挥了一下他的想象力,结果这家伙不屑的看着我说,“你想从他嘴里听什么?”

    周杨墨婚后第二次来广州,我们说了三句话,做了,睡前他抱着我说,

    “铁柱,我爱你……”

    “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怎么可能?!”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以为确认他这句话的可信度,最后从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我选择相信他,于是这一夜,我们过的很激情;也许是我的行为给了周杨墨这样的错觉:结婚生子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7月,广州热的令人心情烦躁,这一天我们神老板说公司决定招个设计师,之后我再次见到了那个本以为不再会有交集的-给我印象深刻的-“有心机的死娘炮”——几米:简单的黑白相间无袖t恤,纯黑色皱褶牛仔裤,黑色马丁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呃……依旧是雌雄难辨。我脸色难看的愣了好久,直到对面的人伸出手,微笑着说,

    “赵经理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黑着脸进了我们神老板的办公室,努力表现出一副商量的口气,

    “向总,这人……你觉得合适吗?”

    神老板看了我一眼,笑着从旁边翻了一打纸出来,递到我面前,

    “你看看~”

    “设计图?”

    “怎么样?”

    “还行……他做的?”

    “嗯~”

    “我不搞这专业的,说实话,看不大懂~”

    “我们客户也看不大懂,外行人嘛,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就行……这小孩儿挺好的,刚毕业,人也不难处……”

    “你亲戚?”

    “我一哥们儿的弟弟,用人唯亲嘛,嘿嘿……再说了,人家一设计师,就得与众不同一点,不然客户不吃你这套,改天你不是要去宁安吗?带上他……”

    “啊?带他干嘛?谈业务?”

    “让我们家设计师亲自去聆听教诲,显得有合作诚意嘛,听我的,错不了!”

    “老板……我能不带吗?”

    “天哥,我们要杜绝性别歧视,这小孩儿以后跟你混了,对人好点啊……对了,他叫几米!”

    这里有两件事要说明,第一,来这个公司前,我已经改名了,取了个谐音:赵天祝,公司里新来的同事,习惯叫我“天哥”,第二,我们神老板用人的方式跟刘备挺像,必要的时候也能哭一鼻子,在公司没有老板架子,让你做不愿做的事时,就会如今天一样,搭着你的肩,笑的一脸灿烂的说,“天哥,拜托了”“天哥,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靠你了啊!天哥”然后你就得屁颠屁颠的去给他收拾烂摊子。不过不用误会,我们神老板很直,直的不能再直了,他的各种女朋友一堆一堆的,用他的话说,他来这个世上只做两件事,第一享受生活,第二关爱女性!

    ☆、同事?朋友?or闺蜜?

    几米初来公司的时候,跟所有的应届生一样,任劳任怨,没有脾气,所以我曾一度怀疑,那个背着手冲我比中指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他?就如神老板说的一样,几米不难相处,长的好看,开得起玩笑,不与人计较,有眼色,知道你不喜欢他,就不会老出现在你眼前故意惹你心烦;当然,几个月之后,他的性向在公司也是公开的,因为那天我们的财务大姐在大伙儿聚餐的时候,故意说道,

    “几米,你看你打扮的靓女似的,哪个女孩儿敢找你做男朋友哦~”

    几米看了对方一眼,微笑着说,

    “林姐,你不用替她们操心,我喜欢男的~”

    之后这个林姐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一声,扭头冲旁边的女孩儿撇了撇嘴。

    等与几米相熟之后,我还说过他,

    “你也真大胆,公司那么多人~”

    他翻了个白眼,特别骚情的看了看自己刚修好的指甲,嗤道,

    “我认识她是谁!”

    这一年国庆过后,我带着几米第二次出现在宁安的办公室,与我们洽谈的是业内出了名的挑剔女王——黄悦梅,与前两次不同的是,我们这次是来签约的,为了显示公司更大的诚意,几米花了两个通宵提前赶了一份设计图出来。黄悦梅给了我们一个半小时,除了最后的10分钟用来签约外,剩下的1小时20分全部用来颠覆几米的设计理念,在这漫长的1小时又20分钟里,我数次邪恶的想象着几米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冲这个女人树中指,吐口水,不过,我没有如愿以偿,几米表现出的谦和,让我诧异的一度对那一晚的记忆再次产生怀疑。直到出了宁安的办公楼,快到停车场的时候,几米才开口道,

    “经理,给根儿烟呗”

    一分钟之后,

    “经理,再给一根儿~”

    我把烟盒儿扔给他的时候,笑着边发动车子,边问,

    “这么严重?”

    “嗯~”

    “呵……你这才见她一次~”

    “嗯……所以我忍她了!”

    “哈哈……”

    “呼……”几米深深的吐出一口烟后,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扯着嘴角说道,

    “向总说的没错,你脾气是挺好的~”

    “因为我穷啊~”

    “穷跟脾气没关系吧?”

    “我人穷志短嘛”

    “哈……第一次听说!”

    “你今天……也还不错”

    “你是指我没与她当面对骂,扯头发,吐口水吗?”

    “嗯嗯……我挺期待的,哈哈……走吧,我请你喝sb咖啡,安慰一下你受伤的灵魂”

    “我不提倡暴力”

    “是怕打不过别人吧!”

    “这只是一个原因,最关键的是,我觉得自己脑子还够用,脑子不够用的人,才喜欢动手!”

    “挺精辟!”

    这一次之后,我发现了几米的另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比如,我请他喝一次咖啡,他就惦记着约我去次茶餐厅,就这么一来二往,不经意的,我们竟然算熟识起来,不过关系也仅仅是处的不错的同事,对于彼此的私生活,都默契的选择了避谈。

    如果说遇上几米之前,我的生活常常是黄梅天的话,那么遇上几米之后,放晴的日子越来越多,因为,我终于有了一个同类的朋友;比如,心情不爽的时候,可以有这个朋友陪着一起喝咖啡,一起吐糟同事,吐糟老板,吐糟客户;不过由于几米的长相及他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气质,一旦选择跟他一起活动,便能常常接收到各种各样的注目礼:惊艳,好奇,打量,不屑,鄙夷……甚至是恶意的白眼,一开始的时候,我多多少少还会有些顾忌,甚至觉得跟他在一块儿挺丢人的;可是时间长了,我发现,相对于没有朋友来说,我更愿意跟着这样的朋友接受无聊的注目礼,就如几米说的,“我认识他们是谁!”

    记忆深刻的是一回,我俩加完班,大晚上的一起去吃街边的大排档,当时旁边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貌似在嚷嚷着自己老婆花什么钱,干什么又要花钱之类的琐碎事,等菜上来的空档,忽然听到其中一个男人嘟嚷,

    “真他妈操蛋,最见不得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真倒老子胃口……”

    我当时猛的抬头,正对上那个男人鄙夷挑衅的眼神,我瞪着他,拳头忍不住握了握,不过几米却头也没回,拍了拍我的手,给了个安慰的眼神,这一餐饭吃的我心情极度烦躁,而几米却貌似胃口大开,不仅吃光了所有的菜,还让老板又加了个汤,回到办公室的路上,我问道,

    “看不出来,你挺能忍!”

    “我又打不过他们,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哈!”

    “所以说,像我们这种人呢,还是得有钱,等你有钱了,就不会选择在大排档吃饭,自然而然也不会遇上素质太低下的人,因为这类型的人,也只配出现在那里”

    “挺励志么”

    “是吧?因为我觉得钱真的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让你有那个资本离垃圾堆远点儿!”

    “哈哈……好像挺对,被你说的,忽然觉得有点饿了,我刚才气得都没怎么吃!”

    “那就泡面吧,下次记着,别人跟你过不去的时候,你更不能跟自己也过不去!”

    “心灵鸡汤啊!”

    “老母鸡的,大补!”

    周杨墨的婚后生活与大部分人一样,吵吵闹闹,磕磕绊绊,一旦两个人结婚了,那就是三个家庭的问题,隔三差五的,难免不如意;一开始他在我面前,也只是不经意的叹个气或不停的抽会儿烟,或者抱着一直做,后来开始也跟我抱怨两句,再后来变得,有什么不痛快了就电话直接跟我倒,倒完了等我安慰两句,似乎这不如意就能平缓平缓。记得第一次听到周杨墨讲述因为房产证上名字的问题,夹在父母、岳父母、妻子三人间的憋屈时,其实我是心疼的,那时我常常想,如果换了我是他的老婆,绝不会让他这么为难,一套房子而已,反正已经是两口子了,写谁不一样?然而听的多了,渐渐的那股子心疼劲儿淡下去后,我也学会了敷衍,再之后,遇到哪天我心情不是特别爽的时候,听他这么抱怨两句,竟然还有股幸灾乐祸的畅快感,连我自己的都不知道,或许从我由别人口中得知他结婚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恨他了吧?又或许从更早前我们那次荒唐的相遇?

    有时候觉得回忆是件恐怖的事情,因为你会发现,原来时间竟然如此匆匆,在那条有限的轨道上,似乎都没留下什么痕迹,它就已经又走完了一年。这一年春节回家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说我变化挺大,笑的时候多了,貌似更会说话了,而且“越来越像城里人”了……不过,这一切都与周杨墨无关,这个功劳全部来自我的朋友,他叫几米!于是除夕12点的钟声敲响时,我拨通这个朋友的电话,并笑着大声跟他说,

    “过年好啊!”

    那边貌似被我情绪也感染了,大声回道,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拜托,是我先跟你问的好!”

    “拜托,是我先跟你要的红包!”

    “哈哈哈……好吧,到时候给你封个大个儿的”

    “要钱多多好吗?光包儿大有个屁用!”

    “包儿大气派啊!干嘛呢?”

    “刚放完烟花,准备跟我们家龚sir去打牌,你呢?”

    “躺着准备眯一会儿……”

    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了几米一声,我们才互笑着挂了电话。

    新的一年来临之后,貌似除了爱情之外,我的生活、工作变得越来越顺畅,尤其是与几米的关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偶尔会赖我家过夜,经常会批评我的着装,鄙视我的品味,跟着几米我知道了除了大宝以外的其他护肤品,知道了敷面膜的时候不能说话,知道了上健身房,知道了各种各样的包包品牌,也知道了什么叫小资情调……

    新的一年来临之后,似乎周杨墨的幸运之年也来了,电话里他兴奋的跟我说,可能要被提拔副科,不过还不确定;上班之后周杨墨就特别的忙,上半年我们就见过一面,周六晚上的飞机到,连话都没说两句,人就睡死过去了,周末吃了个早饭,就又回去了。看着这样的他,有时候又心塞又心酸;下半年我们见了两面,原因是,有一回他电话里说,

    “本来准备去看你的,机票都订了,结果临时让我代替我们科长去市里开会,好像我们科里没人了一样,麻烦死了!”

    从他的口气里,我听出微弱的一丝丝歉意,剩下的全是装逼的得瑟劲儿,于是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厌恶感,我回道,

    “以后别折腾了,你烦我也烦”

    电话里他愣了一下,紧接着轻笑着说,

    “怎么?生气啦?”

    周杨墨是次日晚上到的,还带了礼物,这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第二次这么郑重其事的送我礼物,还好不是凡士林也不是白衬衫,不然我全糊他脸上。当时他微笑着说,

    “看我跑这么积极,就不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真的,我就是……”

    “嘿嘿,我知道,你就是想我了嘛,我也想你!”

    我当时真的挺无奈的,可能也就是今年开始,春风得意的周杨墨越发的在我面前像个志得意满的混蛋了,可是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和这个混蛋在一起。这一夜,周杨墨表现的很是卖力,可是这一夜,是我有限的性经历中最没滋没味的一夜,我的思绪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在虚空中漂浮着,我想到了高中时期没有暖气的教室,想到了喜欢操着浓郁地方口音骂我们的物理老师,想到了周杨墨大学时期我们租的房子,想到了房东家瘦不拉几的小花狗,想到了第一次约p帅哥的六块腹肌,想到了几米这个贱人要是能晚到几分钟,没准儿我可以摸一摸帅哥过过手瘾,想到了公司前一天开会时我说的不太体面的一句话,想到了几米昨天教了我几个专门可以练习提臀的动作,我甚至还想到了《士兵突击》里面的袁朗……当我睁开眼睛再次看着眼前的人时,第一次觉得这么陌生,甚至连他脸上的汗珠的温度都是陌生的。

    “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笑出来,这样一句话貌似证明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一样,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有点“诡异”?所以周杨墨在愣了一下之后,反而笑着吻了过来,我习惯性的回吻着,然后他拉开我,一脸坏笑着说,

    “对我刚才表现不满意吗?要不,我再努力努力把前几个月的补回来?……”

    我的脑子又开始失重了,我眯起眼睛摸索着他的下巴说,

    “你要是留点胡子就好了”

    周杨墨笑着准备让我翻身时,我没有配合,只是一把将他拉到我眼前,手指一边揉着他的下唇,一边轻啄了一下他的耳尖,然后坚定的看着他说,

    “宝贝儿,用嘴!”

    貌似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坚决的跟他提出要求,似乎这样的我让他感受了一丝不一样的新鲜?所以周杨墨在愣了一下之后,呼吸开始慢慢变的粗重起来,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他黑色的发顶一点一点从我胸口下移,兴奋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酸,然后我闭上眼睛,幻想着一个下巴上长着浓密胡子的性感男人……

    ☆、正义感

    与胖子的相识挺有创意的,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你一定要相信什么叫“缘分天注定”!

    应该是7月初的一个周末,天气热的特别诡异,几米那天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东南西北风,大中午的把我骗出来陪他吃饭,吃到一半儿,我接了个电话,十来分钟之后,当我回到餐桌前正准备继续时,几米一把拉起我说:

    “走,带你穿红内裤去!”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我接电话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几米同学眼神儿一个劲儿的瞟窗外搜索帅哥,结果帅哥没瞄到,竟然给他瞄到两百米外一个碰瓷的大爷;据几米说,那大爷当时在一辆宝马侧面躺了一回,结果人没理他,加了个油门跑了;估计这大爷可能是一把年纪了,业务能力不精,或是也比较惜命,所以基本上选择的是侧碰,来来回回过去几辆好车,他就前前后后跳了几次探戈,愣是没找着下手机会;外面这大热天的,最后这大爷可能是急着“下班”回家吃饭,所以选了个金杯就靠上去了,也可能是他运气好,那车忽的一下刹车,停车,下来一个年轻的胖子……

    我们到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胖子,背心,大短裤,急的一头一脸的汗,胸前都湿了一大片,胖子挺年轻,看着跟林子聪还有点像;远远的听见,胖子看大爷这么“严重”,坚持要送他去医院,大爷一边儿哼哼一边儿说给点钱私了得了……然后几米就出现了,

    “大叔,挺敬业!”

    “你……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大叔,我是香港英皇电影公司的,想找您看您有没有兴趣演电影”

    “?……”

    “刚才我在那边看到您撞了好几辆车,演的都特别逼真,而且还特别不怕死,我们想找的就是您这样敬业的演员……”

    这大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句,

    “神经病……哎呦……”

    期间胖子愣愣的,一会儿看看这大爷,一会儿又看看几米,好半天才插到一句话,

    “要不,我先把他送医院?”

    几米特别嫌弃的瞪了胖子一眼,问了句,

    “你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啊?吃……吃我妈做的饭!”

    “噗~”我没忍住,差点喷了胖子一脸口水,我当时看了几米一眼,笑的很没形象的说了他一句,

    “下次记得把红内裤穿外面,穿里面人家看不见!”

    胖子又茫然的在我、几米和一直哼哼着求存在的大爷身上徘徊了几眼,最后犹豫着将寻问的目光看向几米,弱弱的问了句,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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