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贱人就是矫情:娘c不娘 作者:尔文ada
正文 第2节
贱人就是矫情:娘c不娘 作者:尔文ada
第2节
“那……还送吗?”
“哈哈哈……”如果旁边有张床,我就躺上面打滚了,这胖子,缺心眼儿到这种程度,也是给我们开了眼了。
后来几米给我分析,说这胖子脖子上顶的估计也是一堆脂肪。
7月末,我们公司新招了一批新人,其中包括三个设计师,于是我们神老板决定统一给公司换一批电脑,然后巧的是,我们又见到了胖子。
更有意思的这是几米第二次为胖子“声张正义”:当时财务室除了林姐还有两个小姑娘,两人就都要求胖子的同事帮她们把电脑装好了再走,结果这哥们儿拔线的时候,不小心把林姐电脑的电源线给拔了,也许林姐当天正好跟老公吵了架?所以上完厕所回来一看,那叫一个不依不饶;胖子当时看到同事闯祸了,于是赶忙过去了解情况,知道林姐是正在做的一个什么excel表还没保存,于是一边道歉一边要帮她开电脑恢复数据;有时候呢,这上了些年纪的女人要不可理喻起来,那叫一个没则,比如这林姐就是,一个劲儿的数落胖子和他的同事,一边问他们怎么办,一边又不允许他们动她的电脑,给胖子急的,愣是又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几米坐的离财务室最近,做图做一半儿,正跟自己的灵感纠缠呢,被林姐这么无理取闹似的尖细声硬是给刺激上火了,于是把鼠标一摔,就直奔财务室了,一进门儿,几米先是眯眯一笑,冲着林姐来一句,
“林姐您看您都说快半个小时了,您不累也让这两位帅哥休息一下嘛”
林姐先是一噎,最后憋出一句,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您说您在家打孩子骂老公撒撒气也就罢了,跑公司跟两个送电脑的没完没了的,说出去让人以为我们公司都一堆泼妇呢”
“你骂谁呢”
还好当时我们的神老板及时出现救场,不然这场面可就大了;几米一向不会主动跟公司的人正面起冲突,就如他后来说的,也许那几天正好赶上他生理期吧。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胖子出现在了我们公司的楼下,要不是大夏天的他穿了一套大号西服站那儿,估计我们也不会注意到他。这家伙一见几米,本来两只单缝眼笑的更加只剩下缝了,招了招手,就直接冲了过来,几米说,当时没给他吓死,真怕胖子一个刹车失灵,直接给他撞飞出去见了上帝。
“你好,终于等到你……们了”
胖子伸手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是两朵中暑前的深红,
“怎么又是你?”
“啊?……那个……不好意思……”
“你找我们有事?”
“没……也没什么事”
“哈?”
“也不是,有事,有事,就是想请你……们吃饭,就是谢谢你……们那天帮我说话,哦,还有前一次”
从胖子的言辞中,我知道自己是人家计划编外的,就准备选择识相的走人,遗憾的是没走成,因为当时几米还惦记着我答应他的酸奶冰淇淋呢,于是客气的跟胖子说,
“真不用客气,我当时也是为了我自己清静,没想刻意的帮你,所以就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要是……你们今天有事,明天也行”
“那个……怎么称呼?”
“胡斐,叫我阿斐就行”
几米听胖子说完,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胖子看到几米一笑,整个人越发的局促了,看到胖子的不自在,几米笑着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忽然想到两个武侠”
胖子随之搔了搔脑袋,有些腼腆的笑道,
“就是那个雪山飞狐的胡斐”
我和几米也是后来才知道,胖子其实在我们公司楼下等了两天,因为前两天我们加班,晚上快十点钟了才下的楼。
胖子这么执着的要请吃饭,几米也就没有太推脱,于是就近选了个茶餐厅,随便点了个汤、甜品,这顿饭吃下来了以后,我们知道了胖子去年刚大学毕业,才24,比几米还小一岁,现在在电器城卖电脑,祖籍山东,小学毕业后才随出来打工的父母定居广州,白话说的不好,大学是在广西念的,学习成绩一般,所以毕业了以后打算跟着家人一起卖卖电脑,或者以后做些什么生意,现在一个人住在电脑城附近的单身公寓……
要说我和几米对胖子的身世背景还真不太感兴趣,尤其是对几米来说,跟胖子吃完这顿饭,再见了无非也就是个点头之交;可是管不住胖子太实在,我们随便聊两句,他都能一边腼腆,一边给你介绍的那叫一仔细;要不是我们三人这情况,我会恍惚的以为胖子是来相亲的。
其实饭后我和几米也一起讨论过胖子的性取向,猜测他是不是对我们中的哪一个感兴趣,可是几米说,以他“阅基无数”的经验来看,觉得胖子是个直的,而且怎么看怎么一副缺心眼的属性;虽然我没有“阅基无数”,但凭着自己的本能直觉,认为胖子跟我们肯定不是一路人。
☆、二见钟情
两个星期之后,差不多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有个胖子在追几米,因为追的真没什么创意,貌似胖子的浪漫细胞都是在食物里浸泡出来的,所以那段时间我们经常能吃到胖子送来的:水果、坚果、卤煮、西点、甚至还有虾饺。
要说,当年我们一致认为胖子缺心眼儿那必定是有依据的。和胖子的第一顿饭,这哥们儿从头到尾最多的就是在自我介绍,甚至都没有主动说留个电话,就在我们以为这是一顿单纯的感谢宴时,几米说,第二天下班后他又在楼下碰到了胖子,这次还是请吃饭,结果几米客气的拒绝了,然后就开始每天收到各种零食、下午茶;最关键的,胖子每次送东西,送到前台就走,从来没有纠缠,敬业的跟外卖小哥似的。
又两个星期之后,几米吃零食吃的终于胖了一斤,于是告诉前台,下次胖子来送东西时,记得给留个电话。
9年前的风气还不像现在,像胖子这种明目张胆的追基行为,在我们公司还是上了一段时间的“热门话题榜”,当时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不好听的居多;不过,对几米来说,只要老板不为此开了他,别人闲话两句,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回想起这些,真得再次佩服一下我们的神老板,后来据一个同事爆料,一次另一个同事在老板面前旁敲侧击的提起几米,意思是,公司有这种人,搞的这么人尽皆知的影响不好,当时老板笑着回他,“我开公司,也只能关心员工办公桌上的事,至于员工床上的事,我还真不好操心”。
几米拿到胖子的电话,又吃了人家一个星期的零食之后才跟对方主动联系了一次,后来我给几米说,那段时间,我特别觉得他是个虚荣做作的死贱人;全公司除了财务已婚之外,一帮子身心饥渴的单身男女,尤其是代表着公司门面的前台小妹都没被人追的这么勤,他一个死娘炮,竟然还有人天天送吃送喝,风雨无阻,当时几米乐的跟枝春天里的杨柳条似的,说,“我就喜欢看别人羡慕嫉妒恨的样子,那个爽的呀,就跟高潮了十次八次似的”,说完了还刻意骚气十足的呻吟了两声,于是我很配合的送了他两根中指。
几米约胖子的第一顿饭我没机会去,后来几米给我转诉,那位哥哥也是够拼的,西装、皮鞋、白衬衫、领带,真可谓是盛装出席;本来几米准备着跟胖子简单吃个饭,把话说清楚就走,结果接收到周围人好奇的打量,他的毛病就又犯了,忍不住搔首弄姿的跟胖子愣是吃了两个小时,在最后的十分钟才跟胖子把话说清楚,自己不喜欢他这类型的,但可以当个朋友。
很久之后,我被几米硬是掰的改了口,称呼由“胖子”变成了“胡斐”,也是那个时候,再回想胡斐与几米相处的点点滴滴,我才明白几米为何而心动。胡斐是胖,第一眼看过去让人不大想看第二眼,因为大部分男人都是视觉系动物,好看的就多看两眼,一般的就过眼云烟,而胡斐的长相及身材真的就是男人眼中的一大坨云烟;可是即便这样,在我的印象之中,他真的是个特别绅士体贴而有风度的男人;几米的第一次拒绝,胡斐觉得意料之内、情理之中,因为在他眼中,第二回见到几米,就觉得对方完美的让他心动(这话转自胡斐,我当时听到这句话时,觉得胡斐,真的是瞎,最关键的,这还不是最瞎的);于是,对于几米的拒绝,他表现的十分坦然,当然,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追求,只不过,为了“减轻”几米的压力,他的零食由每天,变成了一三五,或二四六。
我说过,几米是个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家伙,所以胖子的零食又出现了两个星期后,几米第二次约了对方吃饭,结果就是这顿饭,吃的几米郁闷了好长时间,差一点与胡斐斩尽后缘。
先说这顿饭,几米这一次没有与前一次一样,花两个小时搔首弄姿,而是见面之后就开门见山的第二次拒绝了对方;胡斐当时显得很局促,急着特别想“澄清”自己的意图,
“我带点零食给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说,你上次不也说了吗?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就想说……朋友送点吃的也没什么啊,再说……我也没有天天送(几米后来跟我讲,当时他在心里就直翻白眼,是没有天天送,一三五、二四六嘛),就是……正好看到了,就给你分享一下,对的,跟朋友分享一下,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条件……我就想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人追……我就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几米没有听他说完,听到“女孩子”三个字,觉得不可思议的拧着眉打断了对方,
“你刚才说我什么?”
“啊?哪个什么?……哦,我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朋友,希望你……”
“不是这句,我问,你刚才说,我这样的——女——孩——子?”
“嗯?啊……我是说,就是说,你长的好看,人也好,很优秀,我……”
几米再次打断了对方的话,又问了一遍,
“你说我是女孩子?”
胡斐此时也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接,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一脸蠢逼的点了点头,然后几米忽的冷笑了一声,无奈的往餐椅上一靠,再扭头看着胡斐一脸的傻x样儿,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低低的骂了句,“我丢”。
胡斐知道几米生气了,但不知道气的点在哪里,几次提气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看到几米一脸冷漠的抽出烟点了一根儿,于是他就只能蠢兮兮的担忧的坐在对面,一声不吭,再之后,又听到几米哼笑了一声,转过脸来看着他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喜欢我这样的没有胸的女——孩——子?”
边说还边伸出手拍了两下自己单薄的胸脯,这个动作刺激的胡斐脸刷的红了,赶忙解释道,
“我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好,跟这些没关系”
几米看着对方这个劲儿,脑子里邪恶的念头就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最后招呼服务员结完账,对着胡斐说,
“走,带你去个地方”
那个时间,已经是华灯初上,整个街道被红绿闪烁的灯光映衬的有一些不真实,胡斐随着几米,一前一后进了一家酒店,看着几米开了房,胡斐几次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脸红的整个人都有点被下了药似的飘乎感;进了房间,几米将房卡往桌上一扔,拿了浴袍,转身就往浴室走,刚关上门,又打开探出个脑袋,笑的风情万种道,
“待着,不许走!”
胡斐觉得自己该走,他觉得这样不合适,他是喜欢这个女孩子,但还没想到这一层面,只是,双脚像是被浴室的水声禁锢一般,只能一直期待又不安的站在门口,直到几米从浴室出来,他都没挪过半步。你不能否认,男人都是“好色”的,食色性也,这并不是下流,就如胡斐看到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微敞着的睡袍领口,半遮半掩着令人心动的锁骨,一双桃花眼被水洇湿过后,满是说不尽的风情;胡斐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于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几米微微抬了抬嘴角,盯着对方红透了的耳根,一步一步退到床边,开口道,
“我再问一遍,你一直觉得我是个女孩子?”
胡斐一脸茫然的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后,此时他越发觉得眼前的人越发的妖冶了,
“嘿,帅哥,看清楚了!”
几米对着胡斐猛的掀开睡袍的时候,对方的呼吸明显的一滞,我猜到,胡斐要处理眼前这具胴体的错乱信息,一时肯定反应不过来,比如,他的女孩儿呢?时间和空气在两人之间凝结,似乎过了很久?胡斐脸色一白,惊恐的往后连退几步,撞上门的时候,整个人腿软的坐到了地上,然后又用生存的最后一点本能,拽着门把手,一把拉开门,转身就跑,几米说,当时就看到一大团肉连滚带爬的奔向了楼梯;然后他笑了,笑的很放肆,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没有忍住。
虽然我在后来知道,胡斐的一切反应都把几米给伤了,但是每当说起这个事时,我还是忍不住想笑;这个胖子是得有多瞎,才能在与几米吃过三顿饭后,还能坚定的认为对方是个“女孩子”!再后来一个特别爱装逼的学心理学的朋友,给了我们一专业名词,说胡斐这叫“知觉选择性”or“选择性知觉”?
☆、姚捷≠姚姐
对于胡斐被吓跑这件事,一开始我还是挺同情他的,送了一个多月的零食,心心念念看上个“女孩儿”,在最激动人心的一刻来临时,发现竟然搞错了;尤其是我想象中,几米像是变态暴露狂一样猛的敞开睡袍,给胡斐造成的,已经不仅仅是视觉冲击了,完全可以是心理恐吓及伤害。就这事儿我也说过几米,觉得他办的太缺德,结果这人一点反省意识都没有,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没强了胖子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而对于将几米的性别认错一事,胡斐后来也“解释”过,说有一回送零食过来,听到有人喊几米“姚姐”(几米本名姚捷);几米当时给郁闷的,回道,“我特么还窑姐儿老鸨鸭子呢”。
记得第二天见到几米时,他心情明显不太好,直到晚上一起吃饭,他才跟我抱怨说,昨晚在网上上约了个帅哥,结果那人放他鸽子了。
过了三天,我忽然发现胡斐的零食断供了,开玩笑的问起时,几米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别跟我提那死胖子,倒胃口”。
应该有两个星期,或者是三个星期?这段期间,几米的情绪起伏常常很大,要么特别兴奋,要么特别低落,而且这两种极端情绪经常能无缝切换;我认为拒绝一个并不喜欢的追求者对几米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而一次失败的约炮也不至于对他造成伤害,我觉得几米神经质的有点莫名其妙,直到那个星期六的下午,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们才真正成了可以分享私生活秘密的朋友。
我还记得午饭是从楼下打包的麻辣烫、卤煮,外加两罐青岛纯生(喝酒是几米的提意),我那台二手富士通笔记本里放的是梁朝伟的《无间道》,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梁朝伟到底是不是gay;后来又聊到了腹肌和翘臀哪个更性感,18到底实不实用,什么样外形的男人是外强中干……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猛然间我从几米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寂寞,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明明你们前一刻还在兴致昂然的聊jj,可是下一刻你望进对方眼中时,似乎只剩你一个人了,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像是停滞了一般,眼前人的声音与形象分离,声音在一边,而形象却如一个旁观者一样,缩在另一边,就那么漠然的看着你,仿佛一个孤寂了几百年的灵魂,或者他还将继续飘零下去;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时,话已经问出去了,我问,
“几米,你是不是很寂寞?”
听到这个问题时,几米愣了一下,貌似从刚才具象的“大粗长”切换到抽象的“寂寞”,一时有点愣神,但很快的有点茫然又无措,之后他无力的笑了,紧接着看了我一眼,说,
“把肩膀借我哭会儿”。
当时我们是倚着沙发侧对着坐在地上的,就着这个姿势,几米将脑袋顶到我的左侧肩窝,从抽泣到失声痛哭,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中国人常常习惯用“缘份”两个字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如果将这个浪漫的词汇用于理性的解读时,就是一切事情发生的——时机,不早不晚,情绪刚刚到位;就如几米面对我这样一个无聊问题忽然暴发的情绪,和之后我们的敞开心扉。
几米的眼泪打湿了我肩窝的大片衬衫,之后他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被他打湿的地方,又侧过身仰靠在沙发边沿,胳膊挡上眼睛的同时,用他那哭泣过后浓浓的鼻音说,
“天哥,我想说话”
几米14岁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跟大部分刚发现自己性取向的同性恋一样,一边纠结难过,一边偷偷摸摸的渴望着一场禁忌之恋;暗恋过一两个人,幻想过男人之间浓郁的激情,同样也偷藏了一本男体图刊;15岁,几米爸妈离婚了,他跟了妈妈,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女强人,少年时的几米很乖、学习努力,当然也没现在娘的这么张扬,直到被他妈妈发现了书柜里的“收藏”;也许是对于自己性取向太过迷茫?又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信任?还也许,当时就是脑子一抽搐,几米出柜了,当时他16岁;提心吊胆的过了几个星期,母子之间维持着表面诡异的和平,就在他生日的第二天,母亲说,她没办法接受一个同性恋的儿子。
至少有两年时间,几米出入好几家心理咨询室,挂过好几次精神疾病专科,甚至还在一家什么诊所接受过一个月的电击治疗;有些心理咨询师告诉他没病、有些医生又说可以治疗,那两年几米的心理、精神状态都很差,常常失眠、心悸、神情恍惚,第一次高考连卷子都没做完就晕在考场里了。几米很听母亲的话,对于她的安排,从未有过任何的反驳反抗,尤其是看着母亲将大把大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花在治疗他身上时,他一边愧疚,一边自责;我问过几米,当时是真的想“治”好吗?他想了想说,是真的想治好!几米说,那个时候他才16岁,在有限的人生经历中,他没办法给自己异于常人的行为做出正确的判断,当大部分人,尤其是最信任的至亲都认为他不正常时,他更是觉得焦虑痛苦。
遗憾的是,最后没有一个专家医师“治好”几米,反而将他越治越娘,准确的来说,这也不完全是医生们的问题,因为几米有一次不经意说道,每次妈妈看到他娘成一朵奇葩,只能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时,他就从内心深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19岁的时候,几米开始想到变性,这个想法跟母亲提过一次,当时两人抱头痛哭;几米说,其实他没有性别认知障碍,他喜欢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零部件,可能是那两年过的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才想到变性这一招儿,幻想着没准儿可以一了百了;母亲最终没有同意几米变性,慢慢的也不再带他去尝试各种治疗,然而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一个同性恋的儿子,甚至在几米上大学的时候,就带着他去相过两次亲。
20岁后的几米,开始混迹各种同志圈,除了没吸毒,其它该尝试的一样没落的尝试过了,男朋友走过场的频率比换t恤都勤,有次他说,“我能接受一个男人随随便便操我,但不能接受他随随便便说爱我”,当然,就我知道的,那些喜欢在激情时刻玩一把“语言浪漫”的男人,最终都没在几米这里讨着好。不过,偶尔回一次家,他还是妈妈的乖儿子,依然娘的让他妈妈特别糟心,又能顺随母意,掐着兰花指跟相亲对象畅聊一个小时的婚姻生活。
几米其实不讨厌胡斐的零食,甚至后来还想着,先当个朋友,有机会再介绍几个喜欢胖子这一款的圈内人给他认识认识,结果,这一坨云烟拂了几米两次逆鳞:一次是认错了性别,另一次是当他怪物一样惊恐的仓皇出逃。其实胡斐的行为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下子将几米这些年压在心底的旧伤给炸翻了出来,也许他永远不会恨自己的母亲,但他却可以明目张胆的去讨厌那些翻开他旧伤的人。
那一天,几米连哭带笑的讲了自己从未跟别人说过的故事,而我也向他倾诉了自己悲催的感情际遇,当时他一边抽出纸巾擦自己哭红的眼角,一边用浓重的鼻音语重心长的对说我,
“天哥,听我一句劝,早断早了,那种人我见多了,要特么多自私有特么多自私,你越是对他好他越当你的感情贱,抛开感情不说,你从他那儿能得到什么好处?一个女人当二奶小三,万一生个孩子还能分点遗产呢,你呢?趁着自己年轻,千万别拿感情什么的做理由,给自己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亏死了;只要你说一声愿意,改天我给你介绍,什么样儿的优质男人没有……”
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我与周杨墨感情的维系词——小三,也是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在道德层面上的不堪,更是第一次,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份感情而羞愧;而在此之前,我从没考虑过自己的身份竟然是这样一种尴尬的存在。
后来,我数次拿起手机准备跟周杨墨摊牌,可最终又鬼使神差的数次选择了放弃,我一边在这份不堪的感情里欲罢不能,一边又痛恨着周杨墨和我自己;有一天晚上我梦到自己将周杨墨给捅死了,醒来之后惊得一身冷汗。
☆、再遇胖子
就在这次敞开心扉的畅聊之后,几米的情绪波动逐渐回归了正常的阙值,而我们之间也开始变得无话不谈。
有一天晚上,我到家刚煮了碗方便面,就接到了几米的电话,那边大呼小叫的让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一家什么酒吧,听着跟喝醉了似的,于是我连面都没吃,打了个车就过去了;进去以后找着几米,才发现卡座里七八个人,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一看就是平时会混圈子的,好几个家伙打扮的就跟发情期的孔雀似的,就差给屁股上插一圈儿羽毛了,而我往他们中间一站,就是掉入火鸡窝里的土鸡;几米把我往他跟前一拉,貌似已经有点喝晕了,半个身子靠过来,喷着酒气说,
“天哥,你再不来,我就被这帮小婊子灌死轮一圈儿了”
对面一只“蓝孔雀”笑着接道,
“得了吧,我们可不奸尸,再说了,自家男人一来,就给颠倒黑白啊,是谁把我们叫过来喝酒的?”
我还没来得及尴尬,几米就笑着回说,
“我的男人还敢介绍给你们这帮饥渴的骚货?我还怕给你们吸的渣都不剩呢,这是我姐们儿,亲姐们儿——天哥,叫祝子也行,来,天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
几米拉着我在火鸡窝里介绍了一圈儿,大部分介绍的是他们的英文名与昵称,只有一个,他特意强调了两遍,
“这位是自责先生,邹志泽,邹sir”
邹志泽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帅,在一群火鸡里看着特别的爷们儿,当然也有另外两个帅的,但帅的没这么阳刚;第一次见面,对这位自责先生没有太多想法,因为这种男人一看就是圈里受欢迎且玩的开的,跟我不是一路人;当然了,喝两杯酒之后,你要说不想跟他发生点什么,那是假的。同样,自责先生对我这个路人甲也没什么想法,用他本人的话讲,无论身材、长相、气质、品味,没有一样符合他胃口的,所以最后散场的时候,大家客气的各回各家,连电话都没留。
再次走进家门,桌上还放着糊成一坨的方便面,房间里安静的就只剩下那台二手冰箱嗡嗡的声音,我先是想到晚饭还没吃,有点饿,于是拿筷子挑了挑那坨面,就那么囫囵吞了;接着我又觉得家里太安静了,于是打开我那台二手富士通,选了一部喜剧片放着;看了没到十分钟,发现思绪根本没在屏幕上,于是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喝一点酒;冰箱是空的,最近都没时间去超市,里面连颗鸡蛋都没有,更何况是酒,于是我决定换一部爱情动作片,抚慰自己一番;躺回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干,脑子很清醒,开始后悔在酒吧的时候不应该表现的像个贞洁牌坊,如果活泼一点的话,没准儿能吸引到一只火鸡呢,无论如何,至少不用现在还睁着眼睛辗转反侧;最后我拿起手机,点到了某个人,开始编辑短信:
“我想你了……”——删除
“干嘛呢?”——删除
“我今天去喝酒了,认识几个朋友……”——删除
“你计划什么时候来?……”——删除
“我……”
编编删删也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就那么握着手机竟然给睡着了,直到第二醒来,发现手机还停留在编辑界面,上面只有一个“我”字,忽然间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最讨厌的人就是几米,谁让他大言不惭的给我的感情身份定位?谁让他自作主张带我去认识什么优质男人?谁让他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就让我那么急匆匆的像只土鸡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对几米的厌恶没有持续太久,就像我的坏心情总是会平复的很快一样,我的短信最终也没发出去,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倾诉的欲望,我没有勇气亲手结果这场已经食之无味的爱情,那是我害怕最终寂寞到连个想念的人都没有,因此我一直在自暴自弃的等待一场终极审判,无论结局如何,对我来说,都将是解脱。
讽刺的是,那天下午我接到了周杨墨的电话,我们像往常一样聊他最近的工作、生活、以及对我的那么一丢丢想念,然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觉得他的讲述有点冗长啰嗦,甚至连强打起精神应付的欲望都没有;如果你“有幸”谈过像我这样一场恋爱,你就会明白,原来你是可以看着爱情一点一点死去的。
广州的又一个冬天,不冷但也不舒服,自从上次酒吧之后,几米再也没有叫过我夜场同行,亏得我还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做了头发、修了眉,买了两身衣服,每天贴一张面膜,早晨光在镜子跟前补水就能补十分钟,结果这个贱人就这么没下文了;当然,我也想过自己去,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矜持的拉不下来脸来,圈子就这么大,万一我一个人凄凄惨惨的在酒吧的角落里坐了一晚上被几米看到了呢;后来当我能“愤愤不平”的控诉这段过往时,几米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他说,那天之后,他被那些火鸡们差点骂死,原因是,我当天全程表现的像被逼良为娼的失足寡妇,而他们一群人就像是准备帮我拉皮条的老鸨和嫖客。
11月末的一个星期天,我让几米陪我去书店准备装一下知识青年,结果就选了几本书的功夫,下雨了,周围的咖啡馆都坐满了装x和避雨的人,而我们只能站在书店的门口一边八卦一边等待着雨停;忽然我看到马路对面猛的停了一辆金杯,因为它刹车声音实在是有点大,紧接着车上下来一个胖子,手里攥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而他自己却急匆匆的冒雨走向马路这边,这胖子第一眼看着有点眼熟,等他过了马路向书店这边走来的时候,发现更熟;于是我碰了碰几米的胳膊,当几米反应过来扭头的时候,胖子已经顶着一脸的雨水万分腼腆的站到了他面前,将伞柄塞到几米手里之前,尴尬的挠了挠头说,
“我刚才看到好像是你……们,所以就……下雨了……”
几米其实是已经傻眼了,盯着胖子半天没答腔,结果对方尴尬的冲我笑了一下,将伞塞到了几米手里转身又急匆匆的返回了雨里;那天把几米给气坏了:这死胖子没长脑子的吗?能过来送把伞,为什么不能说开车把我们送一段儿!于是我在心里送了几米一个新头衔:虚伪做作矫情的死贱人!
几米又有零食吃了,一个星期收一回,后来胡斐跟我们讲,为了让送零食这件事显得随意一点,于是他将时间每星期往后推一天,我一边在心里翻白眼,一边顶着一脸做作的微笑向他树了个大拇指,并强装诚恳的说:我们真是一点都没发现。
12月,我这个所谓的“销售总监”还努力在为自己的年终奖打拼,巧的是,我竟然遇上了邹志泽——我的新客户。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他的办公室,虽然之前因为业务已经通过了几次电话,但都没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身上联想,结果打完照面,多少有点不自在。其实当年我对邹志泽一直是心有成见的,如果一定要承认的话,那么这种成见其实是一种酸葡萄的心理,比如:我知道自己的外形综合条件都不是他的菜,于是就想,反正长的这么不靠谱的人也不会是我的菜;后来有一次邹先生说对我最初的印象是:不gay气,没准儿也是会回家装直男骗婚的主;当时给我气的,立马回他,“这也是我对你的印象,收好不谢”。
邹先生评价我的不gay气,倒不是说我表现的多an多男子气概,而是看起来活的粗糙没什么品味,当然也不娘气,就是普普通通的路人直男,我当时在内心深处翻白眼翻的快把双眼皮都翻进去了,不过面儿上我依然微笑着说,“你会后悔你今天这么坦诚的”;虽然我跟几米已经是实打实的好闺蜜了,但他的娘气我是一点都没学到,原因?如果你有机会见过像几米这样的人,你就会发现,他的娘气是天生的,而且娘的浑然天成、自成一体,最关键的是他娘起来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这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我?虽然也知道翻白眼可以翻的很爽,但就是做不出那种自然得体的状态,有一回闲来无事,我对着镜子学着几米娘气了一把,结果我深刻的体会了一下什么叫“东施效颦”,我可不想因此一辈子孤独终老死——在这里一定奉劝各位,娘的不得体就不要娘了,会吓到自己的。
☆、邹志泽
过完年我27岁,这么美好的年纪,最适合的就是干番事业,谈场恋爱,而我呢?还在打工的路上做我的地下小三;3月,当草丛里新一轮的嫩芽破土招摇的时候,我相信很多人会如我一样,开始了又一年的春心荡漾。记得有一回几米说,“如果你想遇到一个优质的男人,前提是你得先成为一个优质的男人”,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的gay都要活的那么精致?除了一部分天性使然,最关键的是竞争激烈,我们糙不起。
那天我看到几米一边发短信一边笑的跟中度花痴似的,于是下班后问起来才知道是跟胡斐在发,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几米说,他们现在是纯洁的食友,偶尔讨论讨论吃吃喝喝,一方面胡斐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另一方面,其实他并不希望对方走这条路;几米说,虽然自己确实是风华绝代、人见人弯,但胡斐是他唯二觉得愿意处的兄弟哥们儿,所以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将对方引回正途,也算是功德一件。(几米那个唯一的哥们儿就是他的发小龚sir)
邹志泽他们公司的单子我拿下了,遗憾的是我竟然凭借的是能力,而不是色相;于是邹志泽成了我三不五时就要问候的甲方金主,过年过节要送送礼什么的是正常业务交流,其他时间处的不咸不淡。真正让我们的关系往“朋友”这一层靠拢的是,有一回他喝醉了,当然,所有你们能想象到的旖旎浪漫情节都没有:
某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加完班,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家走,广州的晚上似乎比白天还热闹,当然了,不排除偶尔会有让你特别糟心的治安;离公司两条街的附近,就是个不夜城,结果就在那里遇上了邹志泽,当时他正笑的一派豪迈跟几个老板范儿的男人告别,他等着那几个人依次上车,最后挥了挥手,直到对方的车开过一个转弯,他才踉跄着转身扑到了旁边的花坛,吐了个稀里哗啦;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还是倒回去过到马路另一边绕着走,因为想着,如果是我自己,也不希望被不太熟的人看到这个狼狈相,不过,最后我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还假惺惺的问了句:“邹总,要不要帮你叫辆车?”
吐完之后的邹先生已经不似刚才远远看到的那般神清目明,皱着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来了句,“是你啊!”然后?……然后我就打了五分钟的车,又花了15分钟的时间,将醉成一堆烂泥的邹先生扛回家了;千万别相信什么酒后乱性,那些都是没醉彻底的,要真醉成一滩泥,他连手都举不起来,其他部位能举起来就怪了。
对于让邹先生睡我的床还是沙发,我有犹豫了一下,最后想到平时也得维护好我的甲方金主,这关键时刻更不能掉链子。那是我第一次睡家里那张统共就一米三长的沙发,上半身在沙发内,下半身在沙发外,如果蜷缩起来呢,膝盖又悬空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于是我就翻来覆去的开始漫天空想:如果邹志泽第二天醒来表示要感激,在肉偿和给我一张明年的订单合同之间,我到底该选择哪一个?最后决定还是后者,因为后者的风险最小,而前者,万一仅仅是长的好看,一脱裤子外强中干呢?如果第二天周杨墨打来电话,不小心被邹先生误接了,那么周杨墨在知道我房间有别的男人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最后我又想到了几米,那天他说,万一自己年老色衰无人问津又身心饥渴时,就出去劫色,等人家把裤子一脱,他就拿刀恶狠狠指着对方说,“过来,操我”,想想都是个悲伤的故事!
星期六,我起了个大早,一是沙发睡的实在不舒服,二是家里的空气实在难闻,于是开窗透了会儿气,下楼吃了个早餐,又去附近的公园看老大爷打了半个小时的太极,我会告诉你我不小心把手机落家里了?结果快九点钟进家门的时候,床上的人只是翻了个身,而我的手机沉静的如一滩死水,连个打电话过来推销保险的人都没有。我开了电脑准备收发一下邮件,结果坐了没十分钟就开始烦躁,最后只能合上电脑决定下楼买菜做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邹志泽醒来的时候,我最后一道菜已经出锅了:凉扮老虎菜、韭黄炒蛋、青椒小炒肉,还有一盘新疆小盘鸡;
“你还会做饭啊?”
“邹总起了?卫生间有一次性牙刷”
“哦,昨天谢了”
“客气什么,我这儿面条下锅了,要不你就刷个牙先吃?”
邹志泽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还顺带洗了把脸,头发湿嗒嗒的的随意搭在前额,看起来比第一次亲民多了;他一边伸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一边挪开凳子很自觉的坐到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韭黄炒蛋,说道,
“味道不错”
他倒是连假假的客气一下都省了,还真够自来熟的,我把桌上多半杯水放到他面前,提醒了句,
“邹总,刚起来喝杯水对胃好”
那人端起来喝了两口,就放下杯子又去夹了块土豆,
“现在几点了?”
“11点半左右吧?”
“那是饿三顿了,昨天中午就喝了一肚子酒,晚上又喝”
“生意嘛,难免,邹总,你先吃吧,面很快好”
本来是准备犒劳我自己的午餐,结果邹志泽吃了一碗半面条、菜扫掉三分之二,最后我自己只吃了小半腕面,要不是菜有点份量,估计我还得饿着;我终于知道情侣之间约会为什么要选择在西餐厅了,除了环境浪漫之外,最关键是的刀叉可以保住双方的吃相,即便是一盘意大利面,你也可以用叉子卷啊卷,放入口中,一边微笑一边还能优雅的咀嚼;不像此时此刻,邹先生软叭叭的头发随意的搭着脑门儿,吃辣椒吃的鼻尖上一层汗珠,白色的衬衫皱巴巴的畅着两颗扣子,而他埋头吃面条的时候吸溜吸溜的声音,真的让我非常幻灭;还记得我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他,迷离的灯光下,虽不至于惊为天人,但也是有片刻心动的,然而,此时我只有一种想法:这人也太能吃了吧!
饭后,邹先生终于假假的客气了一下,要帮忙收拾,我说不用,他就屁股都没抬,很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小歇;等我收拾完厨房,他才起身说,
“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我当时肯定是吃饭的时候把自己脑子也一块儿给吃了,所以很实在的回了句,
“我这儿可能没你换的衣服”
邹先生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说道,
“那就算了,你这边……好打车吗?”
送邹志泽出门的时候,我还客气的问道,
“邹总,真的不要我帮你叫辆车?”
结果等我收拾完屋子,把床单、被罩、枕套统统塞入洗衣机里,洗了个舒服的澡,往床上一躺,回想了一下今天的男神幻灭之旅,就开始后悔了,懊恼之处还狠狠的拍了自己大腿一把,你说我哪怕让他围条浴巾坐在房间里等着衣服晒干呢?没准儿还能聊着聊着发生点什么。等我把这事跟几米说了后,他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祝子,就你这马后炮的智商,我猜也就是孤独终老死的命!”
☆、直男“友谊”
邹志泽事后还是表示了一次感谢,即没有肉偿也没有给我个订单合同,而是选择了请我和几米吃了一顿2000多块海鲜大餐,是的,你没看错,竟然连几米这个小贱人也一块儿“感谢”了,原因?几米后来给我分析,估计邹先生是一丁点儿都没看上我,最关键的,他还怕我自作多情给他带来困扰,所以就让几米一块儿来见证一下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当时我一边扭着大闸蟹的钳子,一边假惺惺的说道,
“邹总您太客气了,怎么说也轮不到您请我,这顿先算我的,待会儿咱们谁都别争”
邹志泽笑的一脸商务范儿,
“那你下回请我吃你做的家乡菜就行,我在广州这么些年,没一家馆子做的西北菜有你做的正宗”
“我也就会两道家常菜,您可抬举我了,不过您要不嫌弃,想吃了就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时几米插话道,
“邹sir,你也是西北的?”
“我祖籍西北,但生在温州,不过从小吃我妈做的西北菜习惯了,所以跟赵经理也算半个老乡……”
邹志泽话还没说完,就被几米不客气的打断了,
“你俩可行了啊,我们这算是私人聚会吧?一口一个老总经理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改口啊,邹sir,祝子,再让我听到什么总啊理的,别怪我掀桌子走人”
其实我当时特别想把几米的嘴堵上,瞧给我起的什么破昵称?“祝子”——“柱子”,还能不能更土一点了?然后我又后悔,干嘛不早点给自己起个洋气点的英文名?比如什么alex?bob?frank?等等。
我以为邹志泽说吃我做的菜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人家还真不是客气,有一天我们刚聊完公司结款的事,那人就说道,
“上次说的请我吃你做的家乡菜,还能兑现吗?”
我当时愣了一下,很快笑着回道,
“邹总我不是一直没等到您电话呢么,定个时间呗”
“那就这周六?”
“没问题,午饭吧?”
“好,午饭!”
从邹志泽办公室准备出来前,我又趁机转身微笑道,
“邹总,那个尾款的事,就麻烦您了”
他抬手挥了挥手中的钢笔,回说,
“马上签字”
然后我发自内心笑的不加掩饰道,
“允许您点菜”
“那就……主食面条,凉拌老虎菜,其它自由发挥”
“绝对ok”
从邹志泽公司出来,我心情特别好,那个时候我想到了周杨墨,真的!要不是因为他,没准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去下厨,虽然这个技能在爱情方面没能帮什么忙,但好歹在事业上给出了把力,也不枉我辛苦的纠结了这么多年。当然了,这次我也同样会把几米叫着,邹先生怕我自作多情的困扰他,我还怕他一厢情愿的纠缠我呢。
与邹志泽成为朋友的这一年,他30岁,虽然比我也才大3岁,但是男人的30岁是人生的又一个分水岭,30岁之前的男人,与30岁之后男人,往往气质上会有很大不同,似乎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出现了一次跨越时,成长是瞬间的,那时他会不自觉的将人生重心的拨片往“责任”方面做一次微调,也就是这一点点变化,会让30岁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更可靠。
邹志泽国内一类大学毕业,知识面很广,股票、经济、地理、风情、名人、轶事……似乎都能拿来与你聊一聊,所以偶尔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偶尔分享点炒股心得,交换一下行业内幕;几米对于我们这样的聚会一点儿都没有兴趣,所以喝过一次茶后,再也不来了,用他的话说,“直男们的聚会太无聊!”当然,并不是每两个gay坐到一起都会聊男人、八卦,也会有像我与邹志泽这样,即不暧昧、也不姐妹,纯洁的跟俩直男似的。
胡斐这周的零食是在周三送到的,自从与几米再次建立纯洁的“食友”关系,他很注意的没再自己充当快递,有时候让自己的同事小弟代劳,有时候真的寄个同城速递。几米说,他不喜欢胡斐这一款的,但他并没有对这些零食的到来而困扰;最有意思的是,春去夏来之时,每到“零食日”,几米就跟生理期似的,或躁动不安?或无精打采?工作效率大打折扣,直到拿到那天专属他的包裹,才能雨过天晴、眉开眼笑。很久之后我再回顾胡斐与几米交往的点点滴滴,才忽然发现:这个胖子了不起!
胡斐是个看起来温和又让人觉得有点缺心眼的男人,这个男人不狡猾更不圆滑,但他却是个狼性十足的男人,因为他愿意忍更愿意等;你能想象到就是送零食这件事,胡斐坚持了6年么?你能想象到这6年的时间里,几米每次打开包裹都感觉不一样的惊喜么?你能想象到一张简便的零食“计划表”会让几米幸福的如3月春风拂过的细柳么?我猜可能很多人无法想象,如果我不是亲眼见识过的话,也不会相信:周三送到零食包裹的时间是下午,里面有:一盒摘好的葡萄、一盒洗净的蓝莓、两支香蕉、保鲜袋里一颗大苹果、两小盒剥好混装的坚果、还有一大盒刚出炉榴莲酥;“零食计划卡”内容如下:
星期三:葡萄
星期四:蓝莓
星期五:香蕉
星期一:坚果
星期二:苹果
星期三:坚果
榴莲酥:分享
之后,几米就像一只被豢养的仓鼠,乖乖的与同事分享了榴莲酥,又一个人躲在卡位里偷吃完属于他自己的葡萄。
几米很少将胡斐带进他的圈子,他们甚至一星期或两星期才见一面,他们很少打电话,短信互道晚安也没有,胡斐似乎并不那么着急的去了解靠近他,又或者,他觉得这样的安全距离才可以让几米不会觉得不安?
☆、犯贱无底线
我的生日在7月中旬,可能是出来一个人这么多年?也可能是我经历的这场没什么营养的初恋,因此对于生日一事,还真没那么上心;如果不是每年父母在这一天打过电话来问一声,没准儿我连自己的生日都不会记得;记得周杨墨上大学那会儿,我是期待过自己的生日的,不一定非得什么鲜花香水蜜月套房,礼物还是想惊喜一下,结果没有一次,我能在生日当天收到我想要的一份哪怕是祝福,没有!因为周杨墨总是不记得,或是他压根儿没有在意过这件事;等到我们再次相遇,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我们都自动忽略掉每一个适合情人共同渡过的节日,因为我不想再自虐的判断我的存在对周杨墨的意义。
生日的前一个月,有次聊天,几米忽然说想到我今年是27岁,“逢九年”,所以才问起我生日哪一天?有没有什么计划?我说我不喜欢过生日,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所以一般情况就假装没有生日这回事,像平时一样吃饭、工作、玩耍,等到12点一过,拍拍自己胸口,长呼一口气,再安慰自己一句,还好没有变老!
几米当时笑的不行,一边擦眼角的泪花一边嚷到,
“不行不行,今年我一定要帮你过一个会变老的生日大趴蒂,让每一个人都提醒你又老了一岁;我们找一堆肌肉大猛男,再把我认识的所有优质男人都汇集到一起,一定会让你过一个难忘的27岁”
“感觉有点重口,不会有群p吧?”
“哈哈哈……如果你想有的话”
“那就让每个来趴的人,自备10+安全套,少于这个数目的都不要进场”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小时候,这是我最期待的一个生日,我不知道会不会真如几米说的有肌肉猛男大轰趴,但想象中还是比一个人在家吃面条要让人兴奋的多;几米隔三差五的要向我“汇报”一下准备进度,说好要给我惊喜的,所以连地点选在哪里没给我透露。
我一直在猜想,中国的老天爷一定是个巨无聊又无所事事还爱特别整人的老头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生命的下一场戏他会为你安排什么?我生日的前一个星期,周杨墨打来电话提前祝我生日快乐,最有意思的是,他说那一天会过来,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只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回他终于记对日期了。
如果你愿意反省的话,你会发现,我们是这种人:尤其作为爱情的旁观者和想象者时,我们会特别理智并鄙弃的说道,“要是我,根本不会……一定会……”“这特么给我,早分了,还等着过年吗?”。当接到周杨墨说能陪我来过生日的电话时,我冷静自持的跟个石女似的,即没有表现出期待,也没有表现的激动;想象中,我会在第二天打个电话给他,特别傲娇的说道,“不好意思,那天我有安排了,你改天过来吧”,想象中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浑身都是舒爽的,就像每次想象中跟他说分手一样。
第二天,是周杨墨的电话先过来的,他调笑着说,准备买个红色的领结,然后扎在自己脖子上;我会告诉你,那个时候,我一边表现的“嗤之以鼻”,一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压都压不下去?我会告诉你,想象中周杨墨裸身扎着红色领结说“surprise”的场景,竟然比几米说的肌肉大猛男还令我激动?我会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几乎失眠,一边想着周杨墨跟我过生日,一边想着几米的怒火?
第三天,上班的时候,几米过来倚着我的办公桌沿说,
“激动的失眠了?黑眼圈这么重。祝子,我可跟你说,记得那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一定要艳压群芳,下班后我陪你去挑两件衣服”
下班后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跟几米去商场,我不敢当着几米的面跟他说我不去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了,我怕我唯一的朋友生气、当场甩我一耳刮子,更怕在他眼中看到特别不争气又不堪的自己!
如果爱情可以用想象来建模成形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爱情这么没有自尊,我要像几米一样,风华绝代,把追我的男人都甩出两条街,即便有一天孤独的死去,我也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而现实?现实就是,我决定撇下朋友精心为我准备的大轰趴,冒着被他瞧不起的风险,去等一个自私自利胆小懦弱并不爱我而又让我无法自拔的臭男人,在他空闲的时候施舍给我的一顿晚餐。
电话里,我鼓起了120分的勇气,
“几米,不好意思,那个生日派对还能不能取消了?”
本来几米还在兴奋的跟我说请到的帅哥腹肌有多么漂亮,屁股有多么翘,听到我的话时,愣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问了句,
“什么意思?”
贴着手机我都觉得自己脸把屏幕烫热了,其实我并不想让朋友知道我在自己的爱情里扮演了一个怎样不堪又可怜的角色,我也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是这么卑微又没有尊严的爱着;然而,我也不想对几米撒谎,因为我找不出更适合的借口:
“那个……他那天会过来……”
几米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了他狠狠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尽量平静的说道,
“那就带他一起来参加”
“不是……他那个……是公务员,不想被人知道了……几米,我……”
“你特么还能贱得再彻底点吗?!”
我可以想象几米扯着嗓子骂出这句话的情形,一脸恨铁不成钢,又觉得我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恶狠狠的骂完之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听着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声音,眼泪差一点就出来了,还好,差一点!我知道,最终我不会失去这个朋友,但我也知道,在他没消气之前是不会主动理我了。
我是在生日前一天下午接到了周杨墨的电话,他先是跟我讲昨天县里发生一件什么特大事故,开了一天的会,快累死了;紧接着又说,估计明天他还要开会来不了,等这段时间过了以后,再过来好好陪我两天……
记得当接到这个电话时,我就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开始一点一点凝结,最后又开始一点一点沸腾,我第一反应是想把电话砸了,或者把最难听的话都拿来招呼周杨墨,我要告诉他我特么受够他了,从今以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然而什么都没有,我静静的听他抱怨完自己的工作,又很体贴的安慰了他两句,然后平静的把电话挂了。
本来我还想去问几米,我还有机会去参加自己的生日轰趴吗?当然,我不可能这么问,即便是个妓女也是有尊严底线的好吗?
我27岁的生日,本来并不会特别的日子,因为两个人我开始变得对这一天有所期待,结果我选择了一个并不值得的等待而辜负了另一份真诚的祝福。
生日当天是星期五,我请了一天的假,早晨睡到11点起床,接了父母个电话,他们叮嘱我吃点好的;中午叫了个麻辣香锅的外卖,选了重麻重辣的口味;下午胃疼了三个小时,顺便还看了一部喜剧,一部重口gv,期间撸了一会儿,把自己给撸吐了;晚上下楼买了两打啤酒,打包了两盒叉烧;直到12点前,我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12点一过,我已经打开了最后一瓶啤酒,中间喝喝吐吐至少有三回,手机一直放在我旁边最近的可以伸手拿到的地方,铃声调到最大,我怕自己看电影的时候错过什么人的祝福,然而,我的手机那天像死了一样。
最后一瓶啤酒快到底的时候,我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然后我决定打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我让自己尽量像平时一样平静得体的微笑,我问:你开完会了吗?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不过算了,反正这一天已经过完了……后来我记得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不知道几点,我听到门铃响了,反射性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开门,我不记得当时来的是谁?但我记得,开完门后我非常失望!
☆、安慰?
周六的上午,我是胃疼疼醒的,睁开眼睛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四肢无力,头晕的像是脑浆被拼命摇晃过一样,缓了好一会儿,我确定自己没死,才爬起来冲向卫生间去干呕,然后我听到有人问,
“吐完了么?”
我晕晕乎乎转过我那感觉已经不堪重负的脑袋,顺着拖鞋、西裤、衬衫、微敞的领口、喉结、下巴微青的胡渣、抿紧的嘴唇、坚挺的鼻梁、带了两条红血丝的双眼、微蹙的浓眉到搭在额前软趴趴的发尖;最后我想,如果可以的话,立马跳进马桶里,再按下冲水键。
很久之后,我问邹志泽,他怎么会来我家?他说,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感觉电话里的人有自杀的倾向,所以就来救人一命以造七级浮屠;我又问,当时我干什么了?他说,抱着他哭,然后往他身上抹鼻涕;最后我不死心的问,我说什么了吗?他回道,一口土渣子西北话,一句没听懂!再后来,我又问邹志泽,我哭起来是不是很难看?他说,嗯,当时看着你哭起来的样子,我觉得自己要直了!在这里我想吐槽及“科普”一句,如果你想知道一个男人到底gay不gay,听他说话就知道了,比如邹自责先生,看着一副妥妥的直男样,开口损你的时候,贱到令人发指;所以当你听到有男人一开口就贱到令你发指了,那么妥妥的弯的没跑。
知道我怎么挽回与几米的友情吗?我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个名牌包包送到他手上,听他足足骂了我30分钟,然后他就开始给我看那个本该是我主场的生日大轰趴上的肌肉猛男,真的,这猛男特别特别帅,关键几米拍出来的相片又帅又骚,贴身底裤将浑圆的屁股包的紧紧的,裆前鼓鼓囊囊像是藏了一颗手雷,我说,
“几米,要不把他介绍给我吧”
几米说,
“美得你,很贵的好吧?想包他的人都排到海口了”
然后我们就忍不住开始大笑,再之后我抱着几米哭了个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我说,
“昨晚上打错电话让邹志泽看到我的挫样了,你知道他第二天表现的有多嫌弃吗?”
“活该贱死你,要特么再来一次,你就送我玛莎拉蒂老娘都不理你”
有一天,当我遇到了真正的爱情,我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爱的没有尊严。
自从生日那天之后,我最怕见到的人就是邹志泽,你们想象一下,就像小时被小伙伴看到尿了裤子一样,特别希望看到你蠢样的人永远都消失;遗憾的是,老天爷永远不会顺你的意,你最怕什么,他就一定给你来什么。
隔了一个星期,周六,我接到了邹志泽的电话,
“在家吗?”
“啊?……在,什么事邹总?”
“你家有菜吗?”
“嗯?……”
“算了,我先顺路去超市买点菜,待会儿上你那儿吃个午饭”
“哈?”
然后电话就挂了,我看着电话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最后决定发个短信:
“邹总,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短信没回,40分钟之后,门铃响了。
邹志泽在我们家的客厅打了几个电话,上了会儿网,之后站到厨房门口问了两回,还没好啊?饿死了!我当时要不是懵逼的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一定一锅铲把他铲回他们温州老家。
这顿饭吃的我莫名其妙,本来还要客气的招呼邹先生一下,但看到人家下著如飞,我还是选择闭嘴了;邹志泽其实算是个典型的优质吃货,不然也不会为了顿饭菜做我的朋友,记得有一回,我们一起去吃饭,为了排个位愣是等了两个小时,对我来说,即便真吃到龙肝凤胆也不值得这么等,但邹先生认为值得。
等我洗碗收筷收拾完厨房之后,转身就看到邹先生自己泡了杯茶一脸惬意的倚坐在我们家的沙发上,看到我从厨房出来,他开口道,
“今天主要是过来跟你聊聊”
“哦”
“那个什么,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啊”
邹先生表现的有点尴尬,一时我也有点尴尬,当时我脑子里面冒出来一个想法,他会不会是想跟我告白啊?如果要告白的话?……立马答应!
“嗯”
“你是不是因为感情不顺,想过自杀?”
真的,要不是我翻白眼的时候不好看,我特么赏他三百个大白眼,
“邹sir,我去再给你倒点水吧”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任何感情都不值得拿命去换”
我心里一边想着,能闭嘴吗?嘴上还要一边假假的客套一下,
“邹sir,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那天真的是喝醉打错电话了,我没想自杀,不过还是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邹先生先是观察了我一下,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说,
“我说完了,你知道,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毕竟我们还是朋友”
我微笑道,
“我明白,真的非常感谢”
“那就好,行了,该说的说完了,下午还得去加班,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继续微笑,
“嗯,知道了”
邹先生起身,到门口拿外套,换鞋,打开门,迈出去一步,又忽然转身说道,
“对了,今天的凉拌菜醋倒多了,有点酸”
我暗暗吸了半口气,再接再励的微笑,
“新买的山西老陈醋,可能是酸了点”
然后,邹先生出门,挥了挥手,我轻轻的关上门,长吐一口气,冲回房间拿起电话就打给了几米,
“忙吗?”
“闲的抠脚皮呢”
“你跟邹志泽熟吗?”
“朋友的朋友,不算太熟,怎么了?”
“来,我给你说说什么叫贱人……”
我决定跟周杨墨分手,找回自己的自尊,邂逅一个裆中藏雷的猛男,然后谈一场纯荷尔蒙的恋情;于是我开始渐渐的出入酒吧,参加一些熟人的聚会,混在一窝火鸡当中,与他们一样,眼巴巴的渴望着一个男神降临。
几米第一次将胡斐带到酒吧的时候,我也在,看到这个腼腆的像个肉丸子一样的男生局促的被几米丢在鸡窝中,忽然觉得有点残忍,于是我坐到了他的旁边,见到是个熟人时,他才不好意思的微笑着放松起来聊天。后来我问几米,
“你不是要给他掰直了么?干嘛带他去gay吧?”
听到这个问题,几米就表现的特别上火,
“是他自己好好的直男不当,非要过来凑个热闹,我有什么办法?”
“那还不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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