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玄幻]还阳 作者:空篌
正文 第8节
[玄幻]还阳 作者:空篌
第8节
此言一出,不止是夏征和莫雍,连云建中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向前两步,对他们行了一礼,道:“多谢几位厚意,云某曾在皇城负责处理还阳者之事,自问对此也算了解,首阳宫明令禁止送葬人对活人出手,更何况,我相信各位也很清楚,为了一个还阳者搭上活人性命,不论那个人是谁,都很不值得。终归结果都是一样的,若是别无他法,你们直接动用九天令即可,不必顾及我的感受。”
“你……”花朝微微睁大了眼睛,在沈清汜说出“陪葬”的时候她心中便暗道不妙,云建中恨她,她也只当云建中定会抓住机会拉她下水,没想到,最后云建中竟做出这样一番表态。
云建中也似感受到她的震惊,他对她轻轻笑了笑,道:“花朝姑娘莫要会错意,云某并非替你说话,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耽误时间了,”沈清汜看向夏征和莫雍,“你们谁来处理一下?”
夏征皱皱眉正要上前,却被莫雍拦了下来:“还是我来吧,我是送葬人……这也是我风临城的事物。”
看着莫雍一步步走到面前,云建中冲他点了点头:“有劳。”
莫雍的动作一顿:“……不客气。”
在九天之力的笼罩之下,云建中的身影渐渐淡去,沈清汜回头看了看,发现花朝不见了,夏征也有所觉察,只听他冷声道:“当真是戏子无情。”
沈清汜皱了皱眉,站在他身侧的夏畅却开口说道:“刚才……我好像看见她哭了……”
“……”莫雍处理完云建中之事,走了过来,正巧听到夏畅的这句话。
“我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深陷执念,为何还会做出这种选择。”他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夏征见状,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之后,他需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大概是舍不得吧。”沈清汜在心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执念的影响下,云建中的爱与恨都被同等程度地放大,即使曾被辜负,满怀恨意,他对花朝的这份情谊,永远也放不下,忘不了。
纵使这段感情所托非人。
带着夏畅回到风月楼后,枫伯也为寻找夏畅赶到风临城,与他会合之后,沈清汜和夏征索性借用了风月楼的九天池,以此为夏畅医治。
待依照枫伯的指示布好阵法,沈清汜看着阵中夏畅恬静的睡颜,轻轻笑了一下。
十年了……那些过往恩怨,总该给你个机会清醒着了结。
阿畅,你说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 凤求凰·完
还是和上一卷一样,请假两天让我整理整理下卷思路哈~
ps:因为6月7日9日要去上海围观古二剧发布会,很可能没时间上来发文,如果更新时间推迟,大家见谅哈_(:3」∠)_
不过放心!就算没网我也会努力存稿的!=v=
☆、旄山
旄山,一队人马缓缓前行。
他们中有老有少,皆身着异族人的服饰,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少女,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穿着干练,一双眸子明亮灵动,仿佛一只生于山野中的小兽。
突然,少女脚步一停,对众人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众人会意,纷纷停了下来,取出背在身后的武器。只见少女手执一把小弩,箭尖对准了前方的树林。
嗖!
一支短箭离弦而出,直奔树林而去!
正巧这时,一个女子从林中走出。短箭正是直奔她而去的,少女见状脸色一变:“小心!”
就在她出声的同时,原本跟在队伍最后的一个白衣女子柳眉一竖,将手一挥,一道水墙拔地而起,直接拦在了那三人与短箭之间,只听“啪”地一声,短箭落地,少女感激地对她笑笑,几步跑上前去:“这位姐姐,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女子连忙摆摆手,“是我自己不小心。”
“阿畅?怎么了?”一个沉稳男声传来,少女一看,只见从女子来的方向,又走来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男人高大俊朗,可是后面那个……少女只能想到一个词——好看,超乎想象的好看。
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那个男子冲她微微颔首,对上他含笑的视线,少女不由地脸上发烫,连忙扭过头去。
女子也注意到少女的窘迫,她轻轻戳了那个男子一下,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对少女笑道:“怎么样?很养眼吧?卖给你怎么样?”
“啊?”少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女子抬手一钩男子的下巴:“来~沈美人儿,给爷笑一个!”
“……别闹。”男子拍掉她准备揩油的爪子,对少女抱歉地笑笑,“让姑娘见笑了。”
这时,原本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另一个男子也走上前来,他向少女行了一礼,介绍道:“这位是首阳宫沈清汜,在下夏征,还有我妹妹,夏畅。”
少女听得有些懵懂,倒是先前出手拦下短箭的白衣女子走到少女身侧,她柔柔地笑了笑:“首阳宫之人,怎地跑到这荒郊野地来了?”
到了旄山,便已经不再是中土范围,风临城本就地处冀州边缘,夏征三人由那里出发,再向西南走上几日,便进入了戎州地界。
越过戎州,便是令人望而却步的大荒之境,而靠近大荒的这些区域,一向是南疆蛮夷之地,丘陵众多,潮湿闷热,由于当地修者大多不好与中原修仙门派为伍,实际算来,这里其实也并不在首阳宫的管辖范围之内,双方往来几近断绝,天裂之后,也唯有向夏征这样四处游走的送葬人,才会偶尔来至此处。
但事实上,也不知是不是这里太过靠南的缘故,如今已经几乎遍布九州的还阳者,至今也不曾在这里出现,如此一来,就算是送葬人,也少有出现在这儿的。
看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刚才露的那一手,显然也是和修者,见对方不像是有敌意,夏征当即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是送葬人。”
白衣女子闻言有些吃惊:“如今连戎州也有还阳者出现了吗?”
夏征笑着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舍妹大病初愈,在下想在戎州替她寻几味药材调养罢了。”
白衣女子看了夏畅一眼,笑了笑:“那恐怕要更往南走才行。”
“无妨,我们要找的其中一味药材就在旄山,”夏畅笑道,“对了,还不曾请教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段元元!”被冷落了好久的少女终于找到开口机会,“这位是郁筝,郁姐姐。”
“你们是本地人?”夏畅问道。
段元元点点头:“对啊,我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便是!”
“嘿!没事吧?”其他人在后面左等右等,见他们只是在说话,不由地出声问道。
“没事没事!”段元元回头喊了一声,“都是误会一场!”
“什么误会?”夏畅探头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其他人,好奇地问道。
“这个……”段元元迟疑了一下,看向郁筝,郁筝安抚地笑了笑,代为回答道:“除了我们之外,尚有另外一个部族居于此地,戎州地处偏僻,资源稀缺,故而我们相处……不太融洽。”
段元元也点了点头,道:“虽然不愿承认,可是他们实力确实比我们强了不少,每次出来狩猎,我们都得十二万分地小心,之前我就是听到你们那边的动静,只当有人埋伏,这才先下手为强,抱歉了。”
“小心一些也是必须的,再说错在舍妹,姑娘不必道歉。”夏征看了夏畅一眼,忽略她朝自己做的鬼脸,接着说道,“时候不早,我们便不打扰姑娘了,不知这里可有一处名叫育遗河谷的地方?”
“嗯?”段元元皱起眉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个地方没错,可是育遗河谷常年大风,常人根本无法行走,你们要去那里么?”
“不错,不知我们该如何到达那里?”
“只需继续往南走,再翻过五个山头便是了。”段元元答道。夏征谢过之后,转身招呼夏畅和沈清汜离开。
待走出一段距离,夏畅回头看了看,已经见不到段元元一行的身影,她这才有些遗憾地说道:“他们是本地人,对我们也不见有什么排斥,我还当今晚能去他们那里借宿呢。”
夏征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如今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各地粮食又不充足,谁会大方接待几个陌生人?更别提他们在此地还有宿敌,只凭我们一面之词,你当他们会轻易相信我们么?”
“说得也是,只是如此一来,今晚我们只怕又要露宿野外了。”夏畅说着,忽然狡黠地一笑,回头看向走在他们后面的沈清汜,调笑道:“沈美人儿,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还受得了不?”
沈清汜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此时距离夏畅恢复神智已经半月有余,开始几天,夏畅在他面前还会保持些女儿家的矜持,同他说话时也还会有些害羞,直到有一天,夏征奇怪地问她:“你脸红个什么劲儿?亲都亲过了,还要装不记得?”
从此,女流氓本性暴露无遗。
按照夏畅的说法,这叫“刚刚嗅着春风准备萌芽的爱情,就这么被自家亲哥哥扼杀在摇篮里了”。
至于江刑这个名字,沈清汜再也不曾听这对兄妹提及。他们似乎不约而同地,将那段过往埋藏于心,只是沈清汜知道,这个名字早已成了他们的执念,不论对谁而言,至于那段故事中的另一个人,似乎更是不能触及的禁忌。
沈清汜不答,夏畅却没这么容易放过他,只见她慢走几步,与沈清汜并肩:“沈大美人儿?又在思考什么哲理呐?左右路上无聊,不如说来听听?”
沈清汜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避了避,苦笑道:“夏姑娘……”
“停!”夏畅不满地皱眉,“总是这么见外做什么?都说了,直接叫我阿畅就好。”
“夏……阿畅姑娘,别闹了。”
“噗……”听着沈清汜无奈的声音,前面夏征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自家哥哥的笑声,夏畅也不由地笑了起来:“哥,你也觉得清汜跟我们太客气了,对吧?”
夏征笑着点头,自己总被沈清汜这半生不熟的态度弄得浑身难受,夏畅在对付他这方面,似乎颇有天赋啊!
沈清汜走在夏征身后,只看到他笑得肩一耸一耸,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兄妹俩果然不好应付。
“我就直说了吧,”夏畅走在沈清汜身边,继续说道,“你看,首阳宫既然将你托付给我哥,短期内好像也不太可能接你回去,咱们几个还得共处很长一段时间呢!莫非你打算一直跟我们客气下去?别说我不舒服了,我哥恐怕也是忍了挺久了吧。”
“呃……”见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夏征愣了一下,这种情况下不开口又有些不太好,他想了想,看向沈清汜:“阿畅说得不错,只不过……你若是坚持,我也不会强求。”
“哥你怎么突然就软了!”夏畅一脸恨铁不成钢,她咬了咬牙道,“算了还是我说吧,今后我们三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共进退,我虽然不怎么了解,但也知道现在到处都是危险,如果没有点默契,我们只会相互扯别人后腿。我和我哥还好说,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我们彼此不了解,如果还要一直保持距离,恐怕很难会有什么默契。”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能还是不愿和我们来往,可是不管怎样,为了能好好儿活下去,我们也总该试试吧?”
“……”沈清汜沉默下来,夏畅所说的他自然明白,夏氏兄妹对待他的态度也一直无从指摘,只不过是他自己下意识地想要与他们保持距离罢了。
“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夏畅不再多言,她只是歪了歪头,看着沈清汜,等他的回答。
沈清汜抬起眼来,皱着眉看她,夏畅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
……她还是这样,直爽,无畏,一针见血,会让人忍不住想陪她赌这一把。
半晌后,沈清汜突然笑了,他垂下眼,表情渐渐柔和下来:“好,那便如姑娘所言……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久等啦~我回来了~o(n_n)o
☆、山崖
听他应允,夏畅松了口气,却还是板着张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才说过的,叫我什么来着?”
“这……”面对重新绕回原点的问题,沈清汜只得无奈苦笑,突然,他脸色一变,看向夏征:“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夏征神色肃然:“好强的气……有人过来了,先躲躲再说。”
在遇到段元元一行前,夏征和沈清汜也曾感觉到他们的靠近,只不过因为并未察觉到危险,他们这才任由夏畅大大咧咧地一个人往前冲,可是这一次,来人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同,虽说也未必会造成威胁,但他们也没有与之正面冲突的必要。
夏征三人跃至树上,将身形隐匿在茂密的树叶之后,不多时,一队人马从他们脚下走过。
这些人虽说与段元元他们穿着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只见他们不论男女,皆是神色肃杀,恍如一群野狼般,在林中急速穿行,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这队人马便消失在沈清汜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厉害!”夏畅低声赞叹道,她虽说神智已然清醒,但修为却尚未恢复,先前夏征和沈清汜感受到的东西她并不知晓。方才那些人的真正实力如何她不能确定,但这也不妨碍她看出这群人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气”——那样的神情气质,绝不可能出现在弱者身上。
“他们是往我们来路去的。”夏征说道。
“是在追踪吧。”沈清汜道。
夏畅闻言皱了皱眉:“你是说,段姑娘她们有麻烦?哥,我们回去看看吧?”
夏征想了想,还不等他回答,沈清汜倒是笑了笑:“人家部族纷争,你去凑什么热闹?”
夏畅撅了撅嘴:“总归是有一面之缘吧?再说了,我看同我们说话的那两位姑娘人都挺好的,这荒山野岭的,大家能遇见便是缘分,出手相助也没什么啊。”
“那就回去看看吧,”夏征直接发话,替他们做下决定,“天色也不早了,这几日长途跋涉,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最好不要再露宿在外。”言下之意,如果真的帮了段元元他们,那么之后,就是打算在人家那里蹭住处了。
夏征也算是摸清沈清汜的心思了,不知是不是自幼便身居高位的原因,沈清汜多少有些以自我为中心,他很少管别人的闲事,虽然也从未自恃身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这个人的行事中,总透着那么一丝凉薄,如果没有能说服他的理由,沈清汜很难主动参与进旁人的事情中去。
果然,夏征将事情与他们自己联系起来之后,沈清汜只是简单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行程已定,一行三人这便折返。
沈清汜走在最后,看着夏氏兄妹的背影,不由地摇了摇头。夏征打得那些小算盘他怎会不明白?只是这兄妹俩,就仿佛他的天敌一般,总能让他明知前面是个坑,最终也只能妥协地陪他们往里跳。
不多时,他们回到先前偶遇段元元一行之处。
“他们果然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夏畅四下里看了看,说道,“也不知他们往哪儿去了?”
“这边。”夏畅话音刚落,便看见沈清汜站在一棵树前,朝他们扬了扬下巴:“这处草丛有被多人踩踏的痕迹,想来不久前刚有人经过。”
“咦?”夏畅连忙凑过去看,而后“哦哦”了两声,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来时踩的?”
“……你连自己从哪边来的都分不清?”
“这个……”夏畅被噎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我不就是这么一问吗?走了走了!”说着,人已经越过沈清汜身边,朝前走了。夏征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之前从未走过,一行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
如此走了一段距离,沈清汜又察觉到了什么。不难发现,这兄妹俩似乎很习惯三人协作的方式,只是这般前进,他们便已经自然而然地形成阵型,由夏征打头,夏畅和沈清汜一前一后相随,他们二人相距不远,随时都能形成策应。
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沈清汜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大概就是曾经江刑的位置。
收尾?这么说也不太对,夏畅距离沈清汜的距离太近了,三个人的阵型,总不至于让两人收尾这么麻烦,看夏畅的行动方式,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除了跟上前面两人之外,似乎并不用多做什么。
这算什么?被保护的对象吗?在他们眼里江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这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太没用了。
沈清汜被这样的认知惊了一下,不由地为江刑感到可悲起来——队伍中永远处于被保护状态的第三人,和永远扯后腿也没多大区别。可是在夏征的说法里,偏偏是这样一个永远被人习惯性保护的人,十年前在申首山,竟和另一个人一起被留下了——他不再受到任何保护,这有些不正常。
当年申首山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如夏征所说的那么简单。
沈清汜脚步忽地顿了一顿,他抬眼向周围看去,他们如今已经出了树林,来到谷底,若要继续追踪先前走过那两批人的痕迹,恐怕还得继续翻山头,而旁边那处山崖似乎……
“唔……”还不待细看,沈清汜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一个踉跄。
“怎么了?”夏畅首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扶。沈清汜有心拒绝,无奈头痛欲裂,数不清的画面完全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眼前人影闪动,耳边仿佛有无数人在尖叫哀嚎,在他们身后,是无边无尽的大火。
在一片凄厉声中,夹杂着些许耳语,他们是谁?他们想做什么?沈清汜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这些人的相貌,入目却只是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沈清汜回过神,看到夏畅一脸担忧的样子。
“感觉好些了吗?”夏畅出声问道,沈清汜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夏征身上,他微微愣了一下,连忙站稳,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
“无妨,”夏征小心翼翼地确认他能自己站稳之后,稍稍松了口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先前恍惚中看到的一切,沈清汜还显得有些心有余悸,他闭了闭眼,如实相告:“我们右侧的那处山崖有些奇怪。”
“什么山崖?”夏畅闻言便要回头。
“别看!”夏征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眼睛,“一人中招就够了,麻烦你别赶着上去凑热闹。”
夏畅朝他吐了吐舌头:“无意的无意的,保证不看了。”
夏征叹了口气,将手收回,重新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沈清汜:“那山崖有何不妥?”
“……”沈清汜皱了皱眉,半晌,才终于开口:“可能和我自己有关,别说了,继续向前走吧。”
“说实话。”夏畅盯着他的双眼,“你忘记先前我们怎么约定的了?”
“……我自幼感知便高于常人,方才于那处山崖之中,感觉到一些奇怪的怨煞之力倾泻而出,我查看时不慎沾染上些许,令我神识混乱了片刻。如此解释,畅姑娘可还满意?”
“山崖中的怨煞之力?”夏畅有些吃惊,“这山崖也能自己产生怨煞之力吗?是不是崖里有什么东西?”
“这倒未必。”夏征答道,“万物有灵,哪怕山石草木,说不准也有它自己的意识,只是我们向来无法感知,只能在一些特定的时候,看到它们投射出的记忆。古时有人行至海中,于波涛之间见宫室人物、车马,大体便是如此。说来也是有趣,比起那些有缘见此奇景之人,能够从山石草木中察觉灵力变化的,才是屈指可数。”夏征说罢,将视线投向沈清汜,沈清汜对此只是笑笑,倒也没有反驳。
“这么厉害——”夏畅上下打量了沈清汜一番,突然弯腰从地上拔起一棵草举到对方面前:“你快帮忙看看,这草现在心情怎么样?”
沈清汜:“……”
夏畅拿着草又晃了晃:“哎呀,你快看看它到底在想些什么?”
“它在生气,”沈清汜轻轻咳了一声,“……下辈子再找你复仇。”
“不会吧?”夏畅一愣,瞪大了眼睛看手里蔫了吧唧的小草,一想到它现在说不定正用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瞪视自己,就不由地背后发凉:“……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么?我把它种回去还能不能活?”
“噗……”沈清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夏畅柳眉一竖:“你逗我?”
沈清汜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真信了?”
“好了别闹了,”夏征连忙出来圆场,“若是随便一棵草都能产生意识,修成仙身恐怕也早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哥!”
“好了好了,别忘了我们还没找到段姑娘他们的下落呢。”
“哼!沈清汜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夏畅愤愤地看了沈清汜一眼,一跺脚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毛概啦,接下来开始正常更新~
说起来阿畅一入队,整个气氛都不对了呢……_(:3」∠)_
☆、情长
夏畅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走着走着,她人就又走到沈清汜身边去了:“我听说,这世上大多数天赋异禀之人,都与他们的血统有很大关系,你这感应的本事也是与生俱来的?可是除了阳系血脉之外,我没听说过首阳宫的哪位高人有这方面的大能啊。”
沈清汜笑了笑:“首阳宫中虽然没有,但我母亲一族却向来有此天赋,我只是恰巧将这两方面能力同时继承罢了。”
“这可真让人羡慕,”夏畅耸耸肩,道,“我们普通人求而不得的天赋血脉,在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眼里不过都是小事,有时候想想,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公平。”
“……这世上何尝有过绝对的公平。”
“哈哈,说的也是,”夏畅揶揄地看了沈清汜一眼,“不过,我你看你天赋这么好,到头来,似乎也没比我们强多少嘛!”
沈清汜倒也不恼,他点了点头:“这天赋放在我身上,实在是浪费了。”
“不对,你有这么好的天赋,首阳宫里肯定也有很好的功法,说不准还有专人指导……可是看你如今的修为……不应该啊?”
沈清汜愣了一愣,随即摇头:“这个……请恕我不能相告。”
“好吧,那我不问这个就是。”夏畅笑了一声,很爽快地放弃追问。
“那便多谢了。”
“不必客气!”夏畅朝他眨眨眼,“对了,先前在风临城,你让沈老前辈上报给首阳宫的究竟是什么事啊?我先前问过我哥,可是他不太愿意说。”
“不愿说?”沈清汜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前方夏征的背影,他与他们距离不远,很显然,沈清汜在这里同夏畅说话的内容,夏征是可以听见的。
夏征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继续埋头往前走,望镇发生的那些事情,虽说在沈清汜看来,重点无非是九天污浊,但对夏征来说,时寅和陆良生都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们成为九天污浊的牺牲品,对于夏征造成的影响,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见沈清汜不答,夏畅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了看,顿时明白过来:“哦……”
这时候再说这些,无疑是在当着夏征的面挖他伤口,沈清汜想了想,道:“那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以后再说吧。”
“……嗯。”
“段姑娘他们就在前面。”前方,夏征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夏畅轻轻“咦”了一声,走到夏征身旁,探头向前看去:“这里看起来似乎并不适合安营扎寨,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停下?”
“似乎不止是他们,”夏征皱了皱眉,“走,我们靠近些。”
话虽如此,夏征三人自然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他们绕了几步路,借着树木掩护,从另一边悄悄靠了上去。段元元的敏锐他们早有领教,故而也不曾走得太近,只在稍远些的地方俯下身来,凝神观察。
除了段元元一行外,先前与他们几乎是擦肩而过的另一队人马也在这里,段元元手执小弩挡在最前面,一双杏目圆圆的,面带怒色地瞪视着他们,双方气氛剑拔弩张。
“元元姑娘,我家头领是真的想娶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呢?”一个声音粗哑的汉子喊道。
“对啊!元元姑娘,这方圆几百里,你上哪儿去找我家头领这么好的人?”
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夏畅扭头看看夏征又看看沈清汜,却发现这两人不约而同地神色淡定。
装!你们接着装!她不由地在心里小小地“切”了一声。
只见段元元啐了一口,冷声道:“你们头领怎么想干我何事?你们给我回去告诉他!要是再敢跟着我们不放,姑奶奶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放火烧了你们寨子!”
此言一出,对方人马顿时一阵混乱,似乎拿不准到底该走该留。
见他们还在犹豫,段元元毫无预兆地举起小弩,一支短箭直奔对方人群而去,面对突然而来的攻击,那些人纷纷向后避让,也多亏他们躲闪即使,倒也无人受伤,只是双方的距离瞬间便被拉开了。
段元元哼了一声:“还不快滚?等着我送你们不成?”
“好厉害的姑娘,”夏征不由地苦笑,“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回来。”
沈清汜闻言只是笑,倒是夏畅忍不住轻轻吹了声口哨:“嘿!这性子我喜欢!”反正距离够远,他们说话倒也肆无忌惮。
“好了好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是笑着向段元元招了招手。
但是对方这示好的举动显然没有打动段元元,她斜着眼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中带了些许挑衅:“朗风,你居然在啊?我还当你就派了些喽罗出来呢!”
听她话里带刺,朗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我一直都在,只是元元你没有注意而已。”
“谁准你叫我名字了?”段元元冷眼看他,“还有,我闲着没事注意你做什么?”
“这……”朗风被她拿话一堵,不免有些尴尬,他顿了一顿,还是接着说道:“元元姑娘,我们虽然身处南疆山中,但如今外面如何混乱,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楚明白的。”
“那又如何?”
朗风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虽然未受影响,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依我看,我们不如趁那些事情还没波及到我们之前,先解决了我们内部的问题再说。你看,在这旄山之中只有你我两族,除了一些小摩擦,我们彼此也没什么血海深仇,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停止争斗,相互协作?再说我也挺喜欢你……”
“停!”段元元打断他的话,“你说的协作,就是要我嫁过去?”
“是、是啊。”
“……滚!”
“唉!这个朗风也真是的,追女孩子,怎么可以张口闭口地跟她说利益?”看着段元元扭头就走,夏畅躲在一旁不住地摇头再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夏征笑道:“还说人家,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夏畅闻言看了沈清汜一眼,皱了皱眉,不满道:“现在这情况还不是都怪你!等我有意识早就形象全无了,你还能指望好到哪去?”
“你们……”沈清汜无奈,他正想说点什么,忽地余光扫到一人,那个一席白色衣裙的姑娘似乎正看着他们。
“郁筝。”沈清汜有些吃惊,明明已经够远了,竟然还是被她察觉了么?
郁筝对着沈清汜微微颔首,而后在段元元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段元元睁大了眼睛看她,不久之后,她无视了朗风那群人的存在,开始吩咐自己的人准备生火扎营,郁筝也在这时朝着沈清汜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你们不是去育遗河谷了吗?怎地还在这里?”她问道。
夏征看了看那边同样准备安营扎寨的朗风一伙人:“我们途中遇到他们,有些不放心,便跟回来看看。”
“顺便打算跟你们蹭个住处。”夏畅笑着补充。
郁筝笑了笑:“多谢三位关心,你们跟我过来吧。”
“真是你们啊?”段元元看到他们,热情地走上前来打招呼,“刚才郁姐姐告诉我你们来了,我还不相信呢!”
郁筝笑道:“他们今夜也会同我们一道。”
“真的?”段元元眼睛一亮,瞟到正在偷看他们这边的朗风,原本准备去拉夏畅的手顿时一个拐弯,落在了沈清汜胳膊上。
“走!我请你们喝酒!”段元元笑得有些得意。
“哼!”朗风发泄似的踢了旁边的树干一脚,转身走了。
段元元松开沈清汜的胳膊,小声嘀咕:“哼什么哼,当他了不起啊?”
“……”沈清汜对此只能微笑了。
傍晚时分,安顿下来的一群人围着篝火坐下,段元元亲自为他们倒酒,听夏畅讲那些三界趣闻,笑得前仰后合。
“嗯?”沈清汜感觉到一道带有敌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稍稍侧身,向身后瞥了一眼,发现朗风就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小憩。
“呵……”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去理他。
夏畅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回头看了看,随即明白过来,她放下酒杯左嗅嗅右嗅嗅:“我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段元元闻了闻,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哦!我明白了!”夏畅动作有些夸张地看了不远处的朗风一眼,恍然大悟状,“是酸味儿,好浓的酸味儿啊!”
“噗……”段元元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夏畅一看,朗风的脸都要绿了。
她伸出胳膊撞了撞沈清汜,朝他龇牙一笑:“美人儿,我可帮你出气啦!还不快谢谢我?”
“多谢畅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沈某感激不尽。”沈清汜敷衍。
夏畅嘿嘿一笑:“不妨以身相许?”
“……别闹。”
☆、泥人
当夜,夏畅是同段元元住在一起的,也不知她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第二天,她们就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架势同出同进了。
“第一次见阿畅和其他姑娘处得这么好。”沈清汜听夏征轻声说道。
“依畅姑娘的性子,寻常女子恐怕也未必入得她眼吧,”沈清汜看了看凑在一起说话的夏畅和段元元,“她二人大概也算是脾气相投了。”
“这样也好。”看着夏畅和段元元在那边嘀嘀咕咕,夏征笑了笑。
沈清汜扬了扬手里握着的缰绳,挑眉提醒:“夏征,你欣慰归欣慰,该做的事可不要停。”
像是回应沈清汜的话似的,夏征面前的那匹马不耐烦地喷鼻子甩尾巴,瞬间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诶?”夏征赶紧安抚有些暴躁的马匹,看着沈清汜继续将段元元他们打猎的工具一一捆好,准备放上马背,他连忙伸手相助,待放稳后,对沈清汜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抱歉。”
沈清汜看了他一眼:“先管好你自己那边。”
“郁姐姐!”段元元老远看见从帐子里出来的郁筝,拉着夏畅跑了过去。
郁筝停下脚步等她,温柔笑道:“元元昨夜睡得可好?”
段元元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睡得不好过?对了,郁姐姐,阿畅昨天跟我说了好多他们中原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改天吧,”郁筝有些抱歉地笑笑,“你这小丫头是闲着了,可是我还要去河边打水呢,再过一会儿就该启程了。”
段元元闻言,这才看到郁筝手里的两个水桶,夏畅问道:“郁姑娘,我来帮你拿一个吧?”
郁筝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必劳烦姑娘,这些事情我一个人来就好……”
“你就别跟我客气啦!”夏畅伸手就想抢郁筝提着的一个水桶,却被郁筝一个闪身避开了,夏畅见状,吐了吐舌头道:“我野惯了,皮糙肉厚的,干点活累不着我,再说我们现在吃你们的住你们的,之后说不准还要麻烦你们带我们去育遗河谷,如果再不让我帮着做些事,我心里可过不去。”
说着,夏畅悄悄凑到郁筝耳边,低声说道:“而且,你看我哥那么懒的人都在动手帮你们收拾马匹行李了,我要是偷懒,以后铁定会被他笑死的!你就当帮帮我,怎么样?”
“这个……”郁筝没想到在这种小事上她也会纠缠,终于还是争不过她,将水桶递到她手里:“那便有劳姑娘了。”
“嘻嘻,不有劳不有劳!”
段元元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开口:“郁姐姐,我也来帮忙吧!”
郁筝空闻言笑了,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就别跟着凑热闹啦,启程之后还有得你累的,还不赶紧抓紧时间休息去?”
“不要,”段元元嘟了嘟嘴,“大家都在忙,我剩一个人多无聊啊!”
“那就同我们一起去河边吧,走几步也没关系对吧?”夏畅笑道。
“就是啊!”段元元接过话头,一脸哀求地盯着郁筝看。郁筝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了。
安营之处本就靠近河谷,距离水源也不远,三个姑娘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来至溪流边。
只听段元元惊喜地叫了一声,三两步跑到河边:“郁姐姐你来看!这里有粘土!”
郁筝闻声走了过来:“不错,确实是粘土。”
段元元蹲下身,用手拿起一块来看了看:“这土还挺不错的,郁姐姐,我给你捏个泥人玩儿吧。”
“好啊。”郁筝笑了笑,在段元元身边坐下。
这时候,夏畅也打完水走了过来:“你们做什么呢?”
“捏泥人,”段元元抬头看看夏畅,嘿嘿笑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昨天你教我的那首歌儿来了。”
“嗯?什么歌?”郁筝好奇地问道。
“嗯……”段元元低着头回想,手上捏泥人的动作却没停下:“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说罢,还炫耀似的把捏好的小泥人摆在郁筝面前。
“噗……”夏畅忍不住笑出来了。
郁筝听了也只是笑:“你啊,将这念给我作甚?谁要同你同衾同椁的?”
“咦?我哪里背错了?”段元元一脸茫然。
“错是没错,”郁筝摇摇头道,“只是这歌你应该唱给朗风,这小泥人嘛,最好也一起送给他。”
“我才不要!”段元元一听,有些急了,“凭什么呀?朗风他们那些人纠缠也就算了,郁姐姐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说话!”
郁筝叹了口气,正要劝说,却又被段元元打断了。她将泥人塞进郁筝手里,气哼哼地说道:“反正我不管,朗风我绝对不会嫁,这个泥人你也必须收下!”
“……”郁筝看着手里已经成型的小泥人,沉默下来,过了好一阵才终于点点头:“好吧……多谢。”
段元元哼了一声:“如果郁姐姐觉得勉强,把泥人摔了就是!”
“诶诶!别这样,没必要生气啊!”夏畅见状连忙圆场,“说起来,元元你的手可真巧,就这么随手捏捏,就能把小泥人捏得这么好看。”
段元元怒气未消,扭过头去不看郁筝:“好看又有什么用?想送的人还不是不愿意收。”
“元元送我的东西,我何时嫌弃过?”郁筝出言安抚,“夏姑娘,捏泥人也算是我们部族一项赚钱的手艺,族中之人大都能捏得不错,你若是好奇,改日我教你便是。”
“真的?”夏畅眼睛一亮,“你真的能教我?”
“不骗你,”郁筝柔柔地笑了一下,“倒是夏姑娘,你学这做什么?”
夏畅轻轻一挑眉:“当然是送给我喜欢的人呀!”
“嗯……是沈公子?”
“这个……”夏畅的笑容敛了下来,她看着郁筝手里的那个小泥人愣了半晌之后,轻声说道:“……大概吧?”
段元元侧过头来看她,不解地问道:“你自己喜欢谁,讨厌谁,这不应该是很清楚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说大概?”
夏畅怔了一怔,随即笑了出来:“哎!我这人迷糊得很,拎不清也是常有的事,大概以后会好些吧!”
“啊?还能这样?”段元元睁大了眼。
“为什么不能?”夏畅同样睁大眼睛反问。
郁筝挥挥手打断她们的对峙,调侃道:“两位大小姐,营地那边可还有一大群人等着出发呢,请问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哦!对啊!”段元元跳了起来,“快走快走!”
“等等!”夏畅连忙阻止,“那个……元元,反正你回去路上手里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帮我捏个泥人怎么样?”
段元元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成啊,你想捏谁?那个沈公子?”
夏畅犹豫了一下:“算了……还是捏我哥吧。”
夏征和沈清汜这边刚忙完坐下,就看到夏畅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跑来了:“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夏征和沈清汜对视一眼,起身迎了上去:“你又找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了?”
夏畅神秘一笑:“这可不是找到的,是我求元元帮我做的!”说话间,她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到夏征面前,夏征低头一看——这东西……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坨泥啊?
“这坨泥……有什么特殊之处么?”夏征试探着问道。
“什么泥!这明明是泥……人……?”夏畅定睛一看,不由地有些目瞪口呆。她手里这泥人哪里还有半分“人”的模样?不知在哪儿碰掉了半个头也就罢了,连手脚身体都被她自己攥得变了形。
“咳……嘿嘿……”夏畅脸色一红,左顾右盼,“那个……哥?要不……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给我看看。”沈清汜忽然说道。
夏畅一惊:“什么?”
沈清汜向她伸了伸手:“你手里的那个泥人,拿来给我看看。”
“怎、怎么了?”夏畅心中疑惑,但还是依言将泥人交了出来,“这泥人有问题?”
沈清汜不答,接过泥人后,拿在手里掂了掂:“你想捏个什么?”
“啊?”夏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沈清汜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她,夏畅这才“哦”了一声,答道:“本来是想捏我哥的……你别介意啊!不是没有你的,你的那个等我学会了再送给你!”
“……不必了。”沈清汜得到答案,重新低头看向手中的泥人,他十指灵活地在泥块上按压着,不时抬头看看夏征,不多时,小泥人便已有了雏形。夏畅本是仔细盯着他手指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她的视线便被沈清汜吸引了。只见他神色专注,一缕没绑好的头发垂落在他颊边,沈清汜皱了皱眉,自然地抬手蹭了蹭,夏畅有些紧张地看着,然后长舒口气——还好没蹭上泥。
“好看么?”沈清汜突然问道。
夏畅心里一突:“好、好看……”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瞎说什么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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