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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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正文 第7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7节

    话说‘炎铁帮’是扬州城规模最大也是最不讲理的帮派,说白了,他们就是一帮土匪,持着人多拉帮结派,在扬州城奸淫掳掠无所不作。当地的官衙没办法都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扬州的商家为了一方平安,每到初一十五都会主动上缴银两,‘安瑞祥’也在其中一个。并不是安甯语畏惧他们,而是不想要节外生枝,花小钱图清净。他们也倒也识相,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彼此都是河水不犯井水,没想到养了一头白眼狼。

    “居然是他们。”起初听到安甯语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但怒气已经遮蔽了她的理智,“继续查,我要清楚的知道昨夜在‘乐淘居’的每一个人的名字。”眼神流露出杀气凝聚着久久不散。

    “我觉得事有蹊跷,炎铁帮在目中无人也不会搬石头砸自己脚,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之前,布朗也曾又跟‘炎铁帮’的帮主雷坚打过交道,倒也像是做大事的人,绝对不会容许手下干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当然,除非帮中有一些老鼠屎。

    当然,布朗之所以会这样说,是担心安甯语气急攻心而做错了抉择。现在要对付的不是商贾和官府,并不是花钱可以了事。那些人都是江湖上十恶不赦,可以不讲道义的土匪。要对付他们可是一点也不简单。在这件事情上凡是要小心谨慎三思后行,莫不然真的中了别人挑拨离间之计。显然是有人蓄意要把火往安甯语身上引,‘炎铁帮’就是那熊熊的烈火,稍微不小心灰飞烟灭。

    “我不理谁在幕后指示,你继续查便是,目前我只想知道究竟谁到过‘乐淘居’。”安甯语又岂会不明白,厉害的角色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她和‘炎铁帮’互掐这台好戏。

    “但是…”布朗还想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要深知刮骨疗伤必先去皮肉,对我来说那帮人就是一堆的腐肉,若是不除难平我心头之怒。至于后面的事,以后再说。”安甯语的一席话让布朗冒了一身的冷汗,感觉到她人已经完全失控,可能姬舞带来的震撼力太大,换做以前的安甯语绝对不会打一场没把握的仗,更不会选着硬碰硬两败俱伤的损招。

    “可是…”

    “同样的话,我不想要说两遍,下去吧。”安甯语又岂会不知跟炎铁帮作对是一场硬仗,凭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抗衡。就算注定要输也要干一场,她不想要和以前一样绞尽脑汁的与人周旋,压抑的太久也想要任性实干一把。

    看形势安甯语这会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布朗也没有继续在劝,于是转说,“叶姑娘还在医馆,伤势挺严重差点要了她命,我想让人把她接回来也好有人照应。”尽管布朗并不太喜欢叶霏的出现,特别是他知道了安甯语的身份之后。不过,一直以来他总能站在安甯语的高度去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叶霏多少是被牵连进来,安甯语也不会袖手旁观。

    没想到,安甯语的话出乎他意料,“不必了,等伤好些,直接把人送到城郊的宅子。”这也是布朗头一次没有猜透安甯语的想法。

    昨晚,安甯语也派人告知了姬俞她们遭到了袭击,随行的侍卫都惨遭毒手,期间姬舞受到惊吓所以接回府上歇息,特意将姬舞遭到玷污一事瞒下来。在当时,没有事情比一个女子清白来的更重要。

    翌日早晨,姬俞在大批的侍卫陪同下出现在安府,本以为他会问及姬舞,安甯语还想好了应付的话语,出乎意料的是姬俞并没有过问及姬舞,“捉到凶手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还不清楚。”安甯语并没说实话,随意敷衍毕竟她目前掌握的线索并不多,也不方便透露。

    “之前现实狩猎场里纳兰姑娘被射伤,现在轮到姬舞,那帮人真是猖獗,扬州不甚太平,我要即刻回去禀报父王,让他派人彻查此事。”考虑到受伤的人都与他有着密切关系,不得不引起了姬俞的怀疑。看着安甯语有些不解的眼神,姬俞解释说,“最近传出父王有意要改立世子,接着我身边的破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当然,姬俞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总所周知,纳兰家在扬州的地位举足轻重,敢动他们的人并不多,而且姬俞和纳兰梦私下交往甚密,加上姬舞本与姬俞便是一伙,这所有的一切,让姬俞更肯定了这个猜想。

    不过,安甯语对姬家兄弟争权夺位一点兴趣也没有,见他进来那么久一句也没有问及姬舞的事情,不免替她感到寒心。让安甯语在一起的看清争权夺势背后的凄凉,若有一日她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恐怕姬家会无人过问了吧。

    “甯弟,想什么那么出神?”姬俞还以为安甯语被吓到了,皇族里为了继承大统兄弟相残是常有的事情,他已经习以为常,出生在王府便决定他要做一个阴谋家。

    “没事。”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姬俞没有提及想要看望姬舞,安甯语也没有特意要提起。

    其实,有些事安甯语并不太清楚,姬俞和姬舞本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姬舞的母妃的出身卑微,在王府根本没地位可言,与良王也就姬舞这么一个孩子并没有诞下男婴,若不是凭着年轻时的几分姿色得到良王宠幸,恐怕也难逃被冷落的结局。

    逆境总能让培养出倔强的孩子,姬舞看到了母妃在王府里窘迫境遇,就连家奴都敢给颜色她母女,想要在王府赢得立足之地就必须靠自己,从小就懂得如何讨良王欢心,每日都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熟读四书五经还有学习琴棋书画,多少个夜里别人都就寝,她还在烛光下苦读。皇天不负有心人,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堪称才女,逐渐在众多子女中脱颖而出赢得良王的关注。

    长大了之后,聪慧的她也明白父王终有一日会退下来,而不得不卷进了王子争权夺位的漩涡里。而当时王府里除了世子之外,就属姬俞一党的势力最大,于是投奔了姬俞。她也很清楚姬俞之所以把她纳入旗下是彼此的互利,一旦她没有利用价值姬俞会毫不犹豫的弃之。

    以上都是权宜之计,要逃出这场战役寻找出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嫁人。当她在安晋言的大婚上再次遇见安甯语,她觉得机会来了,至少安甯语让她看到了希望,却从未想过以为走出困境会变成了地狱。

    第二十四节

    被布朗送到医馆的叶霏也慢慢苏醒,想起昨夜宛如一场噩梦,记得白日趁着安甯语陪姬舞游西湖之际,偷偷一人来到茶馆与董明生见面,从他口中得知安甯语有意要把她送出安府,一心以为这样可以逃脱董明生魔掌的操控恢复原本的自由,未曾想过,他竟如此心狠手辣让他的手下将自己一顿暴打,并丢弃在‘清心寺’威逼她上演一出苦肉计。

    记得,当时身受重伤连站起来都没有力气的叶霏,趴在了积满灰尘的地面之上,不能动弹也能感觉四周的荒凉,被仍在此处最后无疑是死路。她所认识的安甯语绝不会为了就她而孤身一人来涉险,于是便问,“明白人一看就知道是圈套,而且诱饵是我,安甯语岂会冒险前来?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何必要如此折磨我。”

    “别那么瞧得起自己,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之所以费尽心事把你弄到这里就是要赌一把,若她不来你也死的其所,证明了她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鼠辈。”原来一直以来董明生都活在痛苦的回忆里,当日在地牢里遭到安甯语百般刁难和羞辱,最后还逼迫他亲手了断了墨倪的性命,虽然她没死,却看清了自己懦弱无能的一面,所以他费尽心思也是要势必要以牙还牙,“若她真的来了,见你身受重伤也不至于把你轰出安府,那么你也就可以继续留在她的身边替我做事,一举两得,我怎么就那么聪明。”

    “你怎么就觉得她会来?”叶霏也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别说她跟安甯语并无情感瓜葛,要是有一天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替董明生,怕两人不仅称不上陌路之人,而是名符其实的敌人。虽然看不惯董明生阴险狡诈的行为,为了爹娘的安危也唯有任他摆布。

    “其实我也很奇怪她到底会不会来。”董明生望着躺在地面上的浑身是血的叶霏说,“不过你最好保佑她来,不然你会死在这里。”如果安甯语不来,继续留着叶霏也无用。

    “要是她不来,我真的死在这里,求你放了我爹娘,他们都是无辜的。”其实从她被董明生缠上那一刻,叶霏早讲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年迈的爹娘,担心他们遭罪。

    “无辜?难道我就罪有应得吗?”董明生紧握着双拳用力的捶在木质轮椅的手把之上,“你知道我这两条腿是怎么废的吗?都是安甯语给害的,你要恨就恨她,如果不是她,你也不至于被卷进来。”时常会想若当日真的替墨倪喝下所谓的毒药,结局会不会就可以改写,至少可以不用苟延馋喘。

    对董明生的了解不多,很多时候他都表现的异常的冷酷和阴暗,这是叶霏头一次看到他竟如此的愤怒甚至失控,如一座压抑了很久的火山偶尔爆发的熔岩。究竟他们之间经历了些什么,为何董明生千方百计的要跟安甯语过不去。

    “可以告诉我,你与她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到了今时今日叶霏也很想要弄清楚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故事,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也被无辜的受到牵连。

    “过了今晚,若你还有命活下来。”一直以来董明生绝口不提是为了忘却,殊不知徒然无功,整件事一直困扰着他的思绪。特别是墨倪最后看他那失望与悲凉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在董明生被手下抬走之后,寺庙又恢复了死寂,微弱的烛光并没有让冰冷的叶霏感觉到一丝的温度,透过早已破陋不堪的房顶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从未发觉自己竟如此的微不足道命如蝼蚁。她从未期盼安甯语会出现,殊不知在她看来如此渺茫的事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当安甯语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心好像再一次活过来,冰冷的身体被温暖的她包裹住,把早已被恐惧掏空的人重新填满。伏在她的背上,虽然骨架单薄却给予无限的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现在醒来还觉得是一场梦,躺在医馆里,四周弥漫着药草的味道,在医馆的内堂避开了门堂外的喧嚣,医女在大夫的嘱咐下给她换裹着全身的药,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如果不是心死了,就是心被某人给填满,脑子里全是安甯语的一言一行给予了她平静。

    可惜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不速之客总爱扰人清梦…

    “命真硬,这样也死不了。”董明生如魔鬼一样纠缠着她,神出鬼没的在她休养的病房中出现。

    “没看到你遭报应,我怎么舍得死。”可能是安甯语昨夜的举动给予了她抗争恶魔的力量,也许是在恶魔身边待的时间太长而对恐惧麻木,叶霏不顾身上的伤坐了起来毫不胆怯的望着董明生说。

    “长胆了,敢这么跟我说话,别以为安甯语昨夜救了你一命,就天真的以为有了依靠。要是让她知道你是我的人,她对你可不会心慈手软。说起歹毒,比起我,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董明生似乎看穿了叶霏的心思,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要害,提醒她别痴心妄想以为可以得到安甯语的支持。

    说的没错,有那么一刻,叶霏曾想过要和安甯语坦白这一切,不过正如董明生所说,她的半边身体都已陷进了沼泽里,现在如果跟安甯语道明,自己受到惩罚纵然无所谓,那是罪有应得。可惜了年迈的父母,这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于是对董明生说,“你到底还想咋样?”

    “今早,我收到消息安甯语并没有不打算把你接安府,而是直接把你安置到郊外的庄园里。没有你在她身边,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所以一早来提醒你,除了不要痴想妄想她可以帮你之外,若你从此真的回不去安府给我有关她的消息,那你的爹娘也将永不见天日。”原来董明生前来,除了威胁叶霏莫要对安甯语胡言乱语之外,还想要将这枚棋子重新安插在安甯语的身边。

    “若你敢动我爹娘分毫,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激动的叶霏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安啦,他们现在都很好,不过若你真敢背叛我,小心下场。”控制着叶霏的爹娘宛如紧掐她的咽喉,让她惟命是从。

    “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要把我送走?”才一夜的时间,而且没有她做内应能如此迅速的掌握府内的消息,叶霏心里不免一惊。

    “别以为我把注都压你一人身上,若是你敢跟我玩花样,你知道后果的。”这么说除了叶霏,在安府里还有其他的内应。

    “那你让我怎么回去?”似乎计划并没有如董明生所想的一样,人是给安甯语救的,但她并没有打算把叶霏给安置在府里头。

    “赠你一个名字‘纳兰梦’。”不言而喻,董明生似乎要叶霏借纳兰梦之力重新回到安府里。扬州城人口众多为何偏偏要选上她,要跟当日她帮助两人逃婚,注定了纳兰梦会被牵扯进来,她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女子。就好像当日借她之手,叶霏顺利住进了府里,现在不过是历史重演而已。

    “为什么是她?”当然叶霏并不知道内情,见过纳兰梦几面,只觉得她为人热情与董明生绝非一类,更不会是助纣为虐之人,恐怕也是不知情的被利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她。

    “上次在庙里不是曾经问我为何与安甯语过不去,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逃避已久不敢面对的事情让董明生过的很痛苦,想找人倾诉却从未遇到过合适,不知道为何选择现在面对,可能是叶霏的父母在他手上,觉得就算说了也有保障她不会说出去。

    “这与纳兰姑娘有什么关系?”叶霏还是想不明白,董明生为何要将纳兰梦给扯进来,至少在她被控制的日子里,纳兰梦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慢慢她发现安甯语也外冷内热。

    “那要从很久以前的事说起,在一个大户人家里有两兄弟,大哥天生智障,于是家里人便早早的给他买了一个童养媳,长得特水灵漂亮。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大哥,买到那户人家也实属无奈,在她以为就这样过完一辈子。老天的无意安排,让她在街上巧遇了另外一位男子,两人算得上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于是便偷偷瞒着所有人交往了一段日子,之后女子为了摆脱那户人家还提出私奔,不过那户人家势力实在太大,两人犹豫了好久都没有办法,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纳兰梦出现了推了他们一把,在女子新婚之夜帮着两人出逃。”虽然董明生没有指名道姓,但叶霏也听得出来那对私奔的男女就是董明生跟墨倪,从未想过如此冷血之人还曾有那么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那后来呢?”叶霏知道墨倪最后嫁给了安晋言,只是不清楚,董明生为何如此这般憎恨安甯语。在他的故事里一直没有提及啊。

    第二十五节

    “如你所见,后来我们被迫分离。”前面华丽的铺垫后迎来的是潦草的收场,显然董明生在极力逃避一些并不想要提及的过去。

    不管两人后面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而被迫分开,至少前面两人相遇到私奔的情节十分动人,在现今冷漠的社会里,有多少人可以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没有感情的人被错误的结合在一起度过了空白的一生。

    还有不少的人被这种门当户对的联姻所残害,贫穷家的孩子更是惨遭买卖的命运,被迫成为富人的货品随意的交换揉捏。爱对他们而言是奢望,所以听完了董明生的故事,纵然恨他也不免带着几分同情。

    “所以是安甯语拆散了你们,而且你的腿也是她…”听到这里,叶霏似乎明白董明生为何如此憎恨安甯语,还不惜代价的要找她麻烦,原来背后隐藏着一个悲情的故事。但并不表示她可以理解,至少她认为昨夜可以不顾安危挺身而出救她于水火的人一定不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

    “若你不信,等他日你重新回到安府打听,安甯语就是这样人面兽心之人。她不仅拆散了我与墨倪,还强迫她嫁给了自家那智障的兄长,如此行为与禽兽有何差别?”董明生继续说,“我之所以旧事重提,不是想要说服你,而是告诫你别太相信安甯语,若他日要是让她知道是你出卖了她,下场会惨不忍睹。”

    “胡说,你与她岂能相提并论。”深知董明生没必要骗自己,而且叶霏在安府的那段日子里也见过安晋言,如他所说是智障痴愚之人,任何女子嫁给他也不可能有幸福。不过,她还是无法相信安甯语是无情冷血之人。

    “信不信由得你,若我是你便不会冒险轻易相信安甯语,那随时会把小命给搭上。”董明生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要叶霏相信安甯语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以便操控她继续为自己卖命。

    对姬俞没有提起姬舞一事,安甯语还是耿耿于怀,即便并非亲兄妹,但未免也太无情,特别是姬舞还惨遭了毒手,此时此刻最需要别人关怀安慰的时候,连姬俞都表现的如此不在乎,又有何人还会真心疼惜她呢?

    送走了姬俞之后,安甯语也没心思巡捕。别说是让姬舞一人留在府总不放心,加上外面有人对她虎视眈眈,也不知道他们此时此刻在盘算什么。至少等布朗查清到底何人在‘乐淘居’生事之后再做决定。

    回到了房间看见姬舞已醒来,娇瘦的身体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发呆,如暴风雨后躲在墙角发抖的小狗一般无助。就算安甯语把手脚都放很轻,发出的声响还是把人惊吓到,知道她害怕也没敢靠太近,唯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姬舞不安的表情,心里头有好多想要劝说的话,结果张大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可能不习惯,也可能她害怕触及姬舞的痛楚,避讳不敢直言。

    就这样,下人轮流给两人送来了早饭纹丝不动的又给撤走,到了中午,美味的午餐放在桌上都摊冻了,两人还是无动于衷。最后,实在看不下去的安甯语没有任何预兆的站起来。姬舞先是吓了一跳,很快扑上去双膝跪在了床上,从身后环住了安甯语的腰战战兢兢的说,“别丢下我一个。”

    “好,我不走,但你必须吃点东西,可以吗?”本来就没打算走,只是想说给姬舞手腕的伤口换药。这会见她有动静,安甯语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望着她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心疼的说,只见姬舞轻轻的点头,安甯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便也马上吩咐下人让厨房重新做了一些清淡的饭菜上来,姬舞吃的很少,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至少她肯吃东西表示有求生的意志。

    人的一生不尽完美,惨痛的经历如伤口一样需要时间才可以慢慢的愈合,安甯语也知道有些伤口就散愈合,他日想起来也会隐隐作痛。但,活着就要有所承担,无论多想要摆脱,它一样存在。既然无法改变,就要懂得如何拿起与放下。

    等姬舞吃好之后,看着她喝下药便把人扶上床歇息,姬舞不说话手却一直拉着安甯语的衣角不想她离开。

    那一瞬间,安甯语回想一切似乎都不符合逻辑。从何时开始,她突然关心起别人的安危来,以前碰到类似的事情,她总可以避而远之不会把自己牵连进去,与人更是保持着遥远的距离。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懂得置身事外可以保证可以不感情用事。

    偏偏这段日子来,她有点不受控制,无论是在狩猎场里遇袭之时,没有抛弃身受重伤已经成为负累的纳兰梦,还有昨日竟然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孤身犯险,到清心寺里救人,起早贪黑的照顾姬舞,这一切发生在她身上如此的不寻常。

    这些年来,为了隐藏好身份的秘密,每日都谨言慎行担心暴露。为了不让娘亲失望,更是逼着自己任何事情都做到最后,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还有冷静的思想。不容许任何人接近自己,也不曾尝试接近别人。但,何时开始,安甯语突然希望有人可以勘探她的内心,奢望有一日可以解脱做回真正的自己。

    而安甯语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大家可能不信,但不可以否认,与那个有点看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处处惹麻烦的纳兰梦有着密切的关系。任由安甯语如何否认也好,在安晋言大婚之际,纳兰梦不计后果瞒着众人帮墨倪逃婚一事触动了安甯语的内心,如猛烈的电击一样让早已停止的脉搏重生。

    自从儿时的玩伴冷筱蔓无缘无故的踏出了她的生活之后,墨倪随之慢慢的走进了安甯语的心里。如果说,筱蔓是曾经真实存在的情感,那么墨倪便是美好的憧憬。让安甯语开始慢慢认清了内心所想。一直以来她都在不停的压抑自己的感情,特别是对墨倪,她从来不敢面对这份特殊的感情,甚至还为此觉得可耻。

    这份感情一藏就是好几年,有那么一刻,安甯语也大胆的想过,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带着墨倪离开。特别是看着她即将要嫁给安晋言,心是刀割的痛,天真的以为一切会随着时间而淡然。坚信墨倪和筱蔓一样可以踏出她的心房。

    直到大婚那一日,墨倪突然消失,那会安甯语的心如同被掏空一般,想过就这样放手让她离开,贪婪的心再一次赢得胜利,呼唤她不惜代价的把人给逮了回来。没想到墨倪居然和别的男人私奔,让她冰冷的心意外的刺痛起来,才有了之后,在地下囚室里考验墨倪跟董明生爱情的戏码,邪恶的想法活生生的把两人拆散,成功让墨倪对董明生心灰意冷。

    而这一切并没有让她好受起来,反而有种莫名的罪恶感。如果没有她当日没有让布朗把人追回来,可能现在墨倪可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而非与她一样被囚禁在安府着如同牢笼般的地方。

    怀着这样的情感,才令安甯语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了纳兰梦的无知,又或许说在纳兰梦身上,她看到了一种自己未曾有过的坚持。于是有了后面,她不惜赌上性命去救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想要证明她并非没有思想的傀儡,现实无法操纵她的命运而已。

    自从西湖那一别之后,纳兰梦空闲下来便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安甯语,一个在她眼里固执的如老头般,没有风趣老绷着冷冰冰的脸,弱不禁风毫无安全感的家伙。浑身上下即便数不出一个优点的人,偏偏令她魂牵梦引。记得曾对布朗有过类似但没有那么浓郁的感觉,在知道当日布朗是受命安甯语来救自己之后,纳兰梦慢慢的将这种倾慕之情转移到了她身上。

    纳兰德笑口盈盈的走了进来,一改几日前苦瓜干的脸,唤了一声,“梦儿。”

    “爹爹,找女儿何事?”好不容易姬俞没找她,本以为可以消停一天,这会老爷子捣乱让纳兰梦为之不爽。

    “最近你与小王爷出双入对感情挺好,那他有没有说何时过来府上提亲?让你老爹也做好准备,不至于失了礼节。”这几日看着姬俞和纳兰梦相处甚欢,纳兰德也收到从良王府传出的风声,府上的下人在筹备提亲的事宜。如此喜事让他怎么坐得住,于是便来找女儿商谈。

    没想到纳兰梦不喜反而一惊问,“提亲?”

    “婚嫁乃寻常之事,莫要害羞。当初还嘴硬一直说不想嫁与小王爷,可把爹骗的通透了。”之前为了这件事父女两人还大吵了一架,纳兰德才发现枉做小人,原来自家的女儿对姬俞也有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呢?”越说纳兰梦便越是糊涂。

    “西湖之上,是谁对小王爷说嫁给他的女子三生有幸?若不是你喜欢他,为何要这样说?”原来纳兰德安排了随行的下人汇报两人在一起时所发生的事,当然那,也包括那时候纳兰梦为了气安甯语而对姬俞说的一番话,原封不动的传到了纳兰德耳中。

    “我那是…”总不能解释说为了要气安甯语才说的话,但明明是有这么说过,纳兰梦也不知道如何说。

    “好了,你们的事为父也不多问,至于你此后不要常到外面野,待在家里那也别去修行养性,要知道嫁到了王府可不比自家随意,处处要守规矩。”女儿还没有出家,纳兰德捉紧时间训戒,担心他日在王府受委屈。

    “爹,我不想要嫁。”这话传到纳兰德耳中都那么暧昧,何况听的人,纳兰梦深知闯祸,怕是连姬俞也误会了,这事到要如何收场才好。

    “你是存心与老夫过不去,对吧。”本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相处,纳兰梦会妥协,没想到还是如之前一样倔强,“我告诉你,现在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头婚事都不会改变。”

    “若是你真的逼我嫁人,我就离家出走,永远也不回来。”一时气急的纳兰梦也没多想,只是想说尽所能的劝说。

    当然,纳兰德也不是好对付的,他随即离开了房间还命人将纳兰梦房门反锁,被困在屋里的纳兰梦用力的拍打着门说,“爹爹,你这是要干嘛?”

    “怪老夫平日太惯着你,才使得你脾性如此骄纵,不把你关上几日是学不乖。”看来这老头是动真格了,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逼着纳兰梦嫁给姬俞。

    第二十六节

    被困于房中的纳兰梦折腾了一天,并没能打动她老爹让他改变注意。在她累的躺在床上无计可施之际,海棠带着茶点穿过了守门的家丁,走进纳兰梦的闺房,发现里面早已一片狼藉,可惜了那些稀有珍贵的古董花瓶变成了不值一钱的瓦砾。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跟老爷斗气,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说着海棠放下了手中的托盘,准备替纳兰梦收拾地上的碎片。

    殊不知纳兰梦从床上蹦起来,拉着海棠神秘兮兮的说,“海棠,不如你帮我逃出去,好不好?”

    “小姐,老爷这次是真生气,不如你还是顺他老人家意。”昔日纳兰德对纳兰梦是百般疼爱,何时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海棠怎敢顶风作案,“而且他又不是逼你上刀山下火海,只不过想让你答应与小王爷这头婚事而已。”

    “说白了你就是不肯帮忙,干嘛好名声都往他头上套。况且,我对小王爷实在是没有感觉,若今日真的嫁给他,怕将来会后悔,这对他来说也不公平。”一如既往纳兰梦都是爱恨分明敢作敢当之人,成就现在忠于自己的她。

    “感情什么的海棠不懂,不过小王爷跟小姐十分般配,出身富贵名门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若是成婚了,也是羡煞旁人,一段佳话。”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做王妃,海棠不懂为何纳兰梦会如此抗拒,于是问,“还是说小姐心里头已经有人,才会不想要嫁给小王爷。”

    在海棠这话说的没错,姬俞的条件真的不错,可惜纳兰梦的心里总觉得被占满容不下别人,“怎么会?”

    “那如果不是,海棠实在找不到任何小姐不想要嫁给小王爷的理由,先别说他身家殷实而且还是名门之后,将来可谓前途无量。而且长得温文尔雅而且学富五车,待小姐更是无微不至,如此夫婿真的无可挑剔。”连日来,姬俞带着纳兰梦出去游玩,他对纳兰梦的好是有目共睹,也难怪海棠会称赞有加,难得堂堂的小王爷不摆架子。

    “海棠,你有心上人了吗?”懵懂的纳兰梦不清楚何为爱,但她不想随波逐流,和其他人一样束缚在父母之名媒妁之言的规条里,纵然姬俞在她面前表现的如何无微不至,始终无法感觉到爱,和他在一起并没有感觉很快乐安心。

    “海棠自幼就被卖进纳兰府,注定这辈子生是纳兰府的人,死是纳兰府的鬼,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从不敢奢求和逾越。”海棠很清楚,像她们这样的下人有幸跟到好的主子,最好的结果是在府上伺候一辈子,若是不好的可能会被糟蹋或者贱卖给别人。

    “什么奢求、什么逾越,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由父母所生,为何分尊卑等级?”纳兰梦真诚的望着海棠说,“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姐姐一样。”

    “小姐。”无论如何纳兰梦的一席话真心感动了海棠,两姐妹是相望竟无语凝噎。

    天色开始昏暗,安府的下人如往昔一样到各大别院点灯,亭台楼阁被照亮。午饭后喝过药的姬舞一直睡,醒来看见了床边的神情憔悴的安甯语,布满血丝的眼睛竟有点干涩眉头微皱起来。

    望着姬舞安甯语提议说,“你醒了,晚饭还在准备,不如我陪你到院子里走走可好?”不得不说,昨夜被姬舞摔碎的瓷片还尚未收拾干净,憋在房间也无益,不如出去到空间宽阔的庭院也好舒心,也好让下人把房间在重新收拾。

    意外姬舞的情绪比之前稳定,面无表情望着安甯语点了点头表现的十分冷静,反倒让人觉得担心。

    感觉到姬舞不喜欢太多人的地方,安甯语于是便遣散了随行伺候的下人,提着灯笼独自陪着她慢步在安府的花园鹅卵石铺砌的小道之上,微风中带来淡淡的桂花香。在府上那么久以来,安甯语都没这样的空暇享受这一切,终日奔波于各大商铺之间,回到府上洗漱后便累的躺上床便睡着。

    以前忙碌的生活空白,而近日来接二连三的事忽然改变了她的作息和一些看法,以前总觉得这样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就算受伤也不会觉得痛麻木的度过不完整的人生,其实不然,最近她发现尽管多无力都想要改变现状,她想要去爱,渴望被爱。

    毕竟人的一生不长,路途还不是一帆风顺若真遇到意外那么就完了,难道在离开才自责没有真正的为自己而活过吗?安甯语开始在思考,如何才可以能全身而退,这里并不属于她,安家二少爷的身份也子虚乌有。这种强烈的欲望在她内心蠢蠢欲动,催促她摆脱一切束缚寻找自由。

    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不说并不意味着伤害没有造成,避而不谈绝非良策。毕竟郡主被人侵犯绝非小事,就算把凶徒千刀万剐也无法弥补,身陷困诺而苦无出路的的安甯语深知一切都与她千丝万缕,不可随意处之。至少在没有解决这些事前,她要留下来。

    两人来到荷塘边的凉亭坐下,思量已久的安甯语还是开口,“郡主。”

    虽说是称谓微妙的变化,还是能让人听出了距离,姬舞应了一声,“嗯。”

    “你别担心,若你真不想会王府,可以留在府上直到永远。”安甯语很清楚贞洁对一个女子的重要,被人玷污了清白无疑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没有人会愿意娶这等女子,那被视为耻辱,即使有人畏于良王权势娶了姬舞,也势必不会有好果子吃,在夫家的地位恐怕贱于沦落风尘的女子,出入受尽千夫所指,这种事安甯语见多了。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足让心灰意冷的姬舞热泪盈眶,“我不想拖累你。”毕竟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以前她还是完美无瑕的白玉高贵,现在已经宛如残花败柳般不堪入流,换做普通人家的女儿可能被送去沉河,罪名是有损风化,明明不是她们的过错,而承受一切不公待遇的又是她们,男尊女卑的思想腐蚀着当朝人的思想。

    “我倒要看谁敢嚼舌根子说你半句坏话。”已经承受着身心的磨难,事后还要活在别人的眼色里,安甯语不懂满口仁义道德之士,却容不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受伤的女子。

    还没等姬舞回应安甯语的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声,护卫手中燃气的火把照亮了花园的角落。只听到花园里回荡着一把熟悉的叫喊声如雷贯耳,“我是纳兰梦。”

    又是那不安分,到处惹是生非的主。白日里,她借着海棠支开门口外的守卫,一不留神从府上偷偷的溜了出来,在大街上瞎逛了一会,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安府外,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了一出千金翻墙的戏码。之所以放着大门口不进,只因为之前布朗下了命令,一律不招待纳兰梦,被迫无奈之下也只好不顾形象翻墙。

    “纳兰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护卫的领头一眼就认出了纳兰梦,要知道她这样的美女让人过目难忘,碍于身份他们也未敢造次,得罪了纳兰府可不得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若不是兄弟们机灵,你夜闯安府,他们刚才随时可能乱箭把你给射死。”

    纳兰梦知道他并无夸张,安府的守卫向来森严,之前策划帮墨倪逃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只是没想到最近还要比以前更紧凑,若不是及时亮明身份怕已经在阴曹地府。

    当然她也没有怯场,起码输人不输阵,趾高气扬的说,“我找你们家少爷有事商量。”

    深闺大小姐不顾后果偷偷摸摸的夜闯安府,外人若是知道了,铁定以为纳兰梦私会情郎,断定与安甯语之间有私情,可惜府上众所周知她们两人是一对斗气冤家。每次碰面都有火花,还老是伤及无辜,打死他们也不敢带纳兰梦去见安甯语,于是说,“纳兰小姐,不如我们送你回府,若是惊动了少爷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放心,只要你们带我去见她,保证你们不会受到责罚。”其实纳兰梦也心里没底,一切都凭感觉走,特别是她昔日和安甯语相处,觉得她并非专断蛮横之人。但她知道,若是这次被送回府上,铁定再也逃不出来。

    “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若你在这般胡闹不肯离开,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他们还是不敢冒险,布朗一再强调不许让纳兰梦接近他们家少爷,丢了饭碗是小事,怕惹怒了安甯语吃不了兜着走。

    纳兰梦见他们不吃她那套有点急了,眼看人要围上来连忙问,“你们想怎样?我真有急事找她,生死攸关。”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把并不明亮,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声音,“何事喧闹?”

    “回禀少爷,是纳兰小姐。”护卫长战战兢兢的走到安甯语面前,惊动了她可不是小事,若是一个不高兴,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罚。

    “安甯语,是我。”终于见到安甯语,纳兰梦是不客气走上前,还没走两步便被旁边的护卫给拦下来。纵然他们都认识这位胆大妄为的大小姐,但不知她夜闯安府的目的,还是不敢让人靠近安甯语,这会轮到纳兰梦不高兴了,“你们干嘛拦我,有你们这样接待客人的吗?”

    “有客人像你这样,翻墙进来的吗?”安甯语忍不住回嘴。

    果然两人一见面就没好事,纳兰梦埋怨说,“谁让你把前门的路给挡了,要见你不爬墙怎么行?”

    “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敢来?”其实禁令是布朗下的,安甯语也并不是排斥纳兰梦,至少和她相处觉得很舒坦,不矫揉造作也不虚意奉承,安甯语身边的人不是怕她就恨她,前倨后恭的人不在话下,没有人真诚待她,连布朗也未必能做得到。而且两人可以相互埋汰,让安甯语平添不少乐趣。

    “我这不是有急事找你商量,不然你以为我想要来。”纳兰梦经不起激,嘴硬的反呛安甯语。

    “那么不愿意可以离开,没人拦你。”看她急了,安甯语也没有罢休继续说。

    “安甯语,你别蹬鼻子上脸哦。”

    “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到底谁在胡闹?”

    “好了,我错了。”理屈气短的纳兰梦在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中落败。

    “错哪里了?”

    “错在我不该翻墙进来,至少带个梯子什么的,那我身上的衣服就不用蹭的那么脏了。”说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差点没把当场所有人气的吐血身亡。

    第二十七节

    “说吧,找我何事?”支走了那帮护卫之后,两人心平气和的来到凉亭,之前纳兰梦闯进来的引起的吵杂声似乎惊吓到了姬舞,安甯语便也把人亲自送了回去。可以说,现在对纳兰梦每回的隆重登场已经司空见惯了。

    现在整个扬州城,敢跟她爹叫板的人屈指可数,而又能让纳兰梦觉得安心的人也唯有安甯语,仔细想来也觉得可笑,分明两人是对头。不过思前想后,还是这里最安全,任纳兰德怎么猜也不会想到自己躲在了安府,扬州城的人都知道安府不允许纳兰梦出入的禁令,除了安甯语谁舍得把纳兰梦拒之门外,为了这件事纳兰德那老头还差点来找安甯语麻烦。

    “我想暂时借住在你府上,你必须保证千万不要让我爹找到。”明明实在有所求,纳兰梦不改骄傲的脾气对安甯语吩咐说。

    虽说不知道纳兰梦葫芦里买什么药,出于好奇本来不多事的安甯语还是问,“为什么?”

    “你答应便是,怎么那么多问题?”总不能说是为了不想嫁给姬俞所以才逃出来,要是让安甯语知道了脸面何存,记得前几日在在她面前假装恩爱。

    “收留你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那为什么要帮你?”

    “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一个掉钱眼里的奸商,事事算计不累吗?”

    “来人送客。”安甯语也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好处,不过是想知道纳兰梦又闯什么祸而已。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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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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