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正文 第6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6节
“公子果真是正人君子,如此田地还替小女子名声着想。”
“那你还是先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议。”安甯语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活生生是一个‘伪’君子,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女子。刚醒来有些不适,安甯语用力的捏了捏鼻梁,只想把人早点打发走。
“有些话已经憋了好久,今夜势必想要和公子说清楚,不然惶惶不可终日。”这些日子住在安府都收到周详的招待,可惜却迟迟未见安甯语的答复,让叶霏有些坐不住,“小女子自知与公子身份悬殊,小女子配不上公子。不过指腹为婚为实,实在不想要违背过世爹娘的遗愿,思量再三抱着忐忑的心情特意前来,不求公子可以明媒正娶,就算给予偏房妾位就已经万存感激,好了了爹娘的心愿。”说着,跪倒在地,声声哭泣,我见犹怜。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要来的始终要来,当初她担心有人利用安泰之名行骗,特意派布朗到苏州查明,果然叶家真的存在,左右邻里更真实安泰和叶霏之父是深交,看来指腹为婚并非无中生有,偏偏她真实的身份竟如此荒唐,就算不是身份地位的问题,两人也根本没办法成亲。
于是安甯语走到了叶霏的面前,却并没有要把人扶起,而是无情的说,“正如你所言,我们之间并没有可能。但是你大可以放心日后的生活,毕竟我爹与你一家有情谊,就算今日我不会娶你,他日也定保你丰衣足食,我们两人的婚事就此作,罢莫要再提起,仁至义尽。”
在安甯语离开走到门口之时,追上来的叶霏从身后抱着她,手环在腰间脸贴在她的后背,哽咽说,“小女子不需要丰衣足食,只想要嫁给公子你。”她的身体很柔软,除了布朗还有纳兰梦外,这是第三个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明明生平很讨厌与别人肢体接触,却发现似乎一点也不排斥。
“让我猜,你之所以会坚持要嫁给我,也莫过于为了我的钱财而已。”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叶霏没想到安甯语会这样认为,忙着要解释。
“别告诉我这是一见钟情,我们区区见过两面,难道你就可对我产生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可不相信。”阴暗腹黑的安甯语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在她眼里每个人都有目的的存在,“还是你觉得要是今日讨不到一个名分,担心他日我出尔反尔会没有保障?”
“我并不怪你会这么想,如果换做我是你,也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提防我这种身无分文的人。”就算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让叶霏觉得心痛,葬送了自尊只为乞求一个不爱她的人娶自己,“嫁给公子是家父的遗愿,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他老人家交代的最后这件事。无论你怎么看我也罢。”
“为了老一辈自私的约定,值得你死心塌地的去执行,甘愿放弃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自由,嫁给一个并不爱你的人?”以为刚才的话说的那么无情直白会把人击退,没想到叶霏竟然如此倔强。如果她不是真的像钱想疯了,那她就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孝女。如果是第一种还好对付,要是第二种就难缠。
“这是我的命,我认了。”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他们凭什么?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一面的爹,凭什么决定我的婚姻,就凭他给予了我生命,就可以任意的支配我的未来?”连安甯语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刚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但事实是冲口而出是最真实。
这个场景让安甯语不得不想起,当日纳兰梦替墨倪求情的情景。那时候,纳兰梦也尝试让她明白自己并没有支配墨倪的权利,但她还是一意孤行扮演着操纵者的角色,夺走了本来属于墨倪的自由,还把董明生的腿给打折,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那时候的行为又与当年她们的父辈私下订婚约又有何区别,现在自尝其果才知道竟如此苦不堪言。
可能安甯语的话吓到了叶霏,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安甯语弯掰开了叶霏紧紧环抱着她的手,然后离开,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府里。
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府上最偏僻的院落‘梨渊阁’,那里是墨倪现在下榻的庭院。站在院落外面,可见里面的梨树枝叶从里面探出来,四周安静的让人觉得孤独。
于是走到那栋有点脱朱漆的大门前,手放在生锈的狮头吊环上推开了半扇门,往里看,庭院内的房子还亮着灯,墨倪的影子在烛光下投到了纸窗之上,如此的熟悉。以前,墨倪还没有搬到‘梨渊阁’之前,便住在里安甯语不远的地方,相似的背影远远的陪着安甯语度过无数个孤独的夜晚。
那时候,孤独的安甯语总想推开阻隔彼此的门,走到对方面前说说话聊聊天。但,阻隔在她们两人之间的又何止区区的门窗。犹豫了好久,安甯语最后还是重新把门关上,选择默默的离开。
‘梨渊阁’年久失修设施陈旧,加上终日人迹罕至,静的连苍蝇飞过也可听见。所以,刚才安甯语推开大门的声音传到了屋里,随后的关门声更让无力的墨倪更确实了有人曾来过,于是问,“刚才谁在门外?”
“好像是二少爷。”伺候的丫头回答,她刚才凑巧站在远处一扇开启的窗前看到了安甯语,只是安甯语并没有看见她而已。
“是她?”墨倪皱了皱眉,轻轻的抚摸着逐渐越发明显的肚子,有些不安。
那一夜睡不着的除了安甯语之外,还有墨倪。
姬舞当然不知道安甯语口中所说的琐事竟如此复杂,天真的说,“如果甯语表哥愿意倾诉,舞儿愿意与你一起分担。”
“一些小事,不足挂齿。”每个人心底都隐藏着一个枷锁,制约着他们的言行,能解开枷锁的人可遇不可求。比起其他人安甯语的心藏得更严实,并非所有人愿意就可以去开启,注定了爱上她的人会很辛苦。
温柔的姬舞做到了安甯语身旁,小心翼翼的往她杯子里添茶,望着她清冷俊美的侧脸,“无论是多小的事,只要是甯语的事我都想要了解,如果这样可以换来你更多的笑颜。”
对姬舞突然的靠近,让安甯语有些不适应,稍微坐开了一点说,“傻瓜,你又不是我,岂会知道我不高兴?”
“你现在的表情,就算是傻瓜也可以看得出来。”姬舞知道她在刻意的躲开自己,也没有在主动的靠近,放下手中的茶壶认真的说,“表哥,你是不是不讨厌舞儿?”
“当然…不是。”
“若不是,你为何要要躲开舞儿对你的好?”姬舞担心安甯语会跑,挽着她的胳膊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之上,继续说,“你知道吗?其实在我们小时候曾经见过面,那时候我已经决定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
“小时候?”对姬舞的话,安甯语一点记忆也没有,也想不起来和这小郡主有和渊源。
“你忘了,不过没有关系,我还记得。”姬舞微微的上扬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十节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安甯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身旁的姬舞指着湖面不远处的一艘船说,“甯语,你看,那不是我哥还有纳兰姑娘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对面的甲板上立着两个人,郎才女貌与背后的湖光山色融为一体,勾勒出一幅美丽的图画。
其实,这次的相遇并非偶然,在得知妹妹和安甯语今日会在西湖泛舟的消息后,姬俞的精心安排,他并不知道安甯语和纳兰梦遇害那个晚上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连姬俞都看得出来两人不如以往。似乎船上的纳兰梦也看到了对方,特别是姬舞亲密的挽着安甯语那一幕,总觉得好像有很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的那般不舍之感。
话说,那天在大厅里姬俞跟安甯语之间的对话,得知她已被良王相中,视为东床快婿导致情绪激动把人痛骂,事后觉得自己言行过激,对安甯语存在着偏见才会觉得她为求私利而将信义置之不顾。她还试着安慰自己说,不过是替叶姑娘不值才会不受控制。
在四人各怀心思之时,两艘船慢慢的靠近,船夫马上扣起彼此的锁链,并在上面搭了厚实的木板好让两条船上上的人可以通行,姬俞问,“梦儿,难得碰上她们,不如我们过去坐会?”
“好。”尽管目前还不想要见到安甯语,但姬俞开了口,盛情难却下纳兰梦也唯有答应。其次,她还想要证明一件事。
“哥哥,你怎么把纳兰姑娘给带出来了?”等候在接口处的姬舞扶了一把纳兰梦问说,“纳兰姑娘的伤势可有好些了?这样出来可以吗?”几次的接触两人的关系也并没有之前的生疏,特别在知道姬俞有意要娶纳兰梦之后,姬舞对她更是关切。
“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养伤的这段日子都被困在家里不能外出,若不是的小王爷诚信相邀,或许我还呆在府上那偌大的牢笼里。”一直以来,纳兰梦只以为姬俞在扬州人生路不熟,加上认识的人不多才会是她为良朋益友,她并没有意识到姬俞的真正目的。
“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怪错哥哥,想不到你会如此贴心。”在她的认知里,鲜少见姬俞煞费苦心的追求过其他女子,当然了像纳兰梦这等百年难见的美女,也难怪他会如此积极进取。
“甯弟对你也很用心,百忙之中还抽时间带你来游湖。”在他们两兄妹在互相客套的时候。一旁的纳兰梦注意到安甯语精神不佳,眼神流露疲乏之意,心想她连休息都不够,还逞能陪郡主游玩,到底有多相当这个郡马爷。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纳兰梦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攻击安甯语的机会,自从认识以来她们就从未平心静气的和睦相处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纳兰梦居然给安甯语施礼,“安公子,有礼。”
“纳兰姑娘,有礼。”纵然觉得奇怪,但安甯语也难得分析。
四人围席而坐,刚开始彼此交换对扬州知名景色的评议,直到姬俞再一次提起叶霏一事,“甯弟,之前梦儿带到你府上说与你指腹为婚的女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此话一出,纳兰梦和姬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们也很想要知道安甯语内心的想法,毕竟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姑娘将作何处理,大家心里都没底。
“毕竟是家父故友之女,现在有困难总部可以见死不救。”说道这里纳兰梦是送了一口气,但是姬舞却有点不开心。
“哦,难不成你要娶这位姑娘?”姬俞倒也好奇,之前还对姬舞拍胸口打赌安甯语绝对不会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
“只是打算在城郊给她至一所房子,从账房里划出一笔银两做其生活费,保证她衣食无忧就是了。”并没有提起婚事的只言片语,足见安甯语的意思是给钱打发算了。在姬俞和姬舞眼里,这样的处理已经仁至义尽,“至于婚事就免提。”
偏偏有人不买账,纳兰梦极力控制的情绪,结果还是管不住暴脾气,“安公子果然大手笔,可怜了叶姑娘不惜千里迢迢,排除千难万险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最后,换到的是你慷慨的怜悯。”听口气显然她在说反话,目的在于讥笑安甯语无情无义,也替叶霏感到不值,一片诚心付诸流水。
眼见纳兰梦并没有放弃,免得她又要添麻烦,安甯语于是说,“纳兰姑娘,不妨我们借一步说话。”
听到安甯语要私下谈,纳兰梦也想要尽最后绵力帮叶霏一把,她的惨痛经历真的深深触痛了她敏感的神经,这个女子的身世实在太可怜,如果到最后还不能嫁给安甯语,可能会失去人生存在的意义。
两人来到了甲板上,果然风有点凉,安甯语一袭白衣长衫如仙风道骨,束发的绸带在随风飘逸,原来清冷的人真的拥有一颗冰冷的心,“安公子,有话请说。”
“似乎你对我上次说的话还没弄清楚,那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跟那位姑娘没有结局,请你也莫要在白费心机。”其实安甯语并不在意外面的人说她始乱终弃,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在意纳兰梦的看法,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纳兰梦的挑衅。
“安甯语,别以为你上次救了我的命便可以改变我的坚持,无论如何,我都要尽自己的能力守护叶姑娘的信念,而她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完成先父遗愿嫁给你。”纳兰梦望着安甯语继续说,“她已经失去的够多了,在这世上除了你她已经没有依靠,如果你觉得金钱可以弥补她内心的空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需要的是你给予的支持与安慰。”
“我也想不到你如此固执,你可以坚守信念,但我也有自己原则,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免得到最后我改变主意让她一个铜板都拿不到,到头来得不偿失。”温情这种东西对安甯语可没有效用,要知道她就是在一个冷冰冰的家庭里成长。
“我知道,让你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如果你能听听叶姑娘的悲惨遭遇,可能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一个如此落魄的女子逼上绝路。你也绝对不是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为何假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纳兰梦无意中看到了船舱里的姬舞,“还是你担心伤及郡马之位,才会如此狠心拒绝一个可怜女子的请求?”
“所以连你也认同,没有感情的人也可以生活在一起?那我哥和墨倪的事,为何你要百般阻扰?而我和那位姑娘你就千方百计的撮合?岂不是矛盾的行为?”这个疑问犹如一根刺埋在了安甯语心里,每次一想起墨倪内心都会隐隐作痛,她了无生趣的眼睛刺伤了她的心。但安甯语一直无法寻找出病因,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在纳兰梦的认知里,安晋言头脑天生残缺而无药可医,所以他没可能给墨倪想要的东西。而安甯语不一样,她有正常的思维和能力给身边的人生理和心理所需,“因为你和你哥不一样,他这辈子都无法给予墨倪幸福,而你只要愿意,就可以给任何一个人。”
“如果我说我也不可以呢?”向来男婚女嫁才是正道,女子又怎么可以给女子幸福。这便是安甯语心里无法挣脱的屏障,也是让她对墨倪望而却步的原因,如手铐和脚镣一样禁锢着她的思想和欲望,让她在痛苦中挣扎而无法上岸。
“你怎么会不可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安甯语说出刚才的话时,纳兰梦那一刻捕捉到她流露出的一丝恐惧与绝望,于是尝试鼓励说,“你可以的,因为我无意中发现安甯语拥有着一颗柔软的心,并不是别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冷漠无情。可能你把这种情感藏得太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而已。”
自我保护意识让安甯语提高了警惕,从小就懂得如何掩饰情绪,不让被别人洞识成为她生存的方式,也是为何她与人疏离,“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别假装很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熟悉,你凭什么在这里教训我?”
似乎这次的谈判无果,眼见两人在甲板上胶执,在船舱里坐不住的姬俞走了出来,脱下了身上的披风细心的给纳兰梦披上,替她扣上领口特意缝制的有黄金打造而成的游龙扣说,“湖面风大,梦儿伤势初愈,体质不如以前要多加提防,小心着凉。”
“谢谢,小王爷关心。”纳兰梦在安甯语面前故作温柔,“若他日那个女子有幸嫁给小王爷是她福气。若是有些人也能如小王爷这般善解人意,恐怕这天下就可以太平。”
第二十一节
话说,叶霏趁着安甯语出去瞧瞧的从安府溜了出来,带上面纱神神秘秘的从后门离开安府,来到一处偏僻的茶馆的厢房。推开门,发现邀约的人早已经到了,坐在精致的木制轮椅上品茗。听到声音,望着手中茶杯上冒着热气开门见山的问,“事情进展的怎样?”
“她说死了也不肯答应婚事。”叶霏表面看起来平静,其实内心充溢着愤怒恨不得手刃眼前这个男人。
“她当然不会答应,最近她跟姬舞走的很近,看来良王有意招她为婿,又岂会看的上你。”之间那男人拿起杯盖轻轻拨开了浮在水面的茶叶,继续说,“最近她在城郊置了一套房子,如果没有猜错,她可能要将你安置出去。”安府向来守卫森严连招人特别的小心,要通过好几层的筛选身份没有任何可疑才能进门,这会好不容易把叶霏弄进去,要是真的给轰出来接下来的事就不好办了。
眼前这个处心积虑让叶霏接近安甯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想带着墨倪私奔,最后被安甯语打断双腿的董明生。现在的他仅能用轮椅代步,连如厕也要人伺候,就算伤口愈合了,但每个晚上就算睡着也会被痛醒,大夫称作是心理作用无药可医,于是他便把大夫给杀了。
痛不欲生的他没接受失去双腿的煎熬,可谓万念俱灰之下,尝试过自杀,幸好被家丁及时发现,才救回一命,不然他早怕到了阎罗王那里报到。
从鬼门关又走了一圈回来的董明生发誓就算死也要拉上安甯语。渐渐地,报仇成为他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他不惜花重金打探到叶家跟安府的联系,费尽心思的伪造了叶霏爹娘之死骗过了邻里,还有前去探查的布朗。其实叶霏的父母被他囚禁在地下室,借以要挟叶霏接近安甯语做他的密探。
之前,他可以成功安排刺客射杀安甯语,是事先就知道安甯语会留守大本营,归功于叶霏打听到她出门没有带狩猎工具,而且也从未涉猎捕兽的游戏,推断她当日不会随大队如林狩猎,让刺客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她的踪迹加以攻击。
听到安甯语打算把她安置出府,叶霏好像看到希望一样,于是说,“既然她对我没有兴趣,继续留下也是枉然,不如你放了我爹娘。”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进去,现在你说放弃,可以,那你等着替你爹娘收尸。”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董明生可谓煞费苦心,还特意派人监视唯一敢跟安甯语对干的纳兰梦,等待时机,当她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偕同叶霏上演一出被人威逼的好戏,目的就是借着纳兰梦之手把叶霏成功送进安府里。皇天不负有心人,纳兰梦果然不负所托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助他一臂之力。
“当初说好的,只要我帮你打听出安甯语的事就放了我们,现在出尔反尔,你这乌龟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当初叶霏也是犹豫了好久该不该出卖安甯语,但一想到年迈的父母不得不屈服。纳兰梦受伤她已经备受良心的谴责,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柄匕首,架在了董明生的脖子上威胁说,“识相快放了我爹娘,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是一个死过两回的人,难道你觉得我还会怕死吗?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活着要比死更难受,有本事你就动手,不过我保证你的爹娘会死的比我痛苦万倍。”突然间,他捉住叶霏拿着匕首的手,用力往自己脖子方向撑,很快划破表皮流出了鲜血,麻木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还是叶霏狠狠的甩开董明生的手,将匕首扔向了墙角望着董明生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子,不,你是魔鬼,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爹娘?”每一个人都有弱点,而控制叶霏的则是她亲人的性命,所以董明生才会如此坚定叶霏绝对下不了手。
只见董明生用指腹往伤口位置刮出鲜血,慢慢的将手指放进嘴巴里舔,享受血腥刺激味蕾,笑着问,“你知道老鼠什么时候最恐惧?”
“废话少说,你让我觉得恶心。”看着他那副狰狞的摸样,叶霏更清楚的认识自己正跟魔鬼做交易。
“是知道了猫在找它,而它又还没有被捉住,那种寝食难安的日子,才是老鼠最彷徨恐惧的时候。我要让安甯语尝尽这种恐惧的滋味。”董明生已经沉溺在这场复仇里,势必要让安甯语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在精神上折磨她到死。
“所以在狩猎场里故意放她一马?”
“没错,我与她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且就在刚才我好像发现了她一个弱点。”董明生奸笑起来,“你不要怪我,要恨就恨安甯语,是她一手造就了现在的我,哈哈哈…”
事实上,最了解你的人并不是你身边的家人或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可能很讽刺但却是事实,因为他们无时无刻都不在观察着你……
话说,西湖上的四人闲谈一番后重新分开,姬舞与安甯语回到岸上差不多傍晚,与往日一样两人来到了闹市中毕竟安静的私房菜馆‘乐淘居’用晚膳,通常吃完饭之后由安甯语亲自把姬舞送回府,而结束这一天。却不知,噩梦悄然而至。
在菜上桌没多久,从府上赶过来的布朗带着一封信来找安甯语,特意避开姬舞在她耳旁悄悄的说,“叶姑娘被绑架,这是歹徒留下勒索信。”
只见信上写着:‘若不想她死,一个人来城西的清心寺,若敢报官或带人来就等着收尸。’
看完之后,安甯语合上了信函,对姬舞说,“姬舞表妹,我有事离开一会,吃晚饭便让护卫送你回去。”
“不忙,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虽然不知道何事打乱了她们的晚膳,似乎布朗不安的情绪感染到姬舞令她不得不担心起安甯语,在还没有确定安甯语平安无事之前,她又岂能安心的离开。
由于时间紧迫安甯语也没多劝,独自走出了房间来到马鹏,追上来的布朗说说,“甯语,一看便知是陷进,莫要冒险。”
“我到想要看,究竟是谁在我背后耍花样。”安甯语有预感捉走叶霏的人就是策划狩猎场追杀她的人,安甯语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毕竟人是因她而受到牵连绝不可以见死不救。而且她也想要弄清楚,何人如此嚣张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她。
“就算是,至少也让我和你一起去。”布朗的担心不是没理由的,毕竟安甯语不会武功高,单枪匹马赴约无疑是羊入虎口,硬拉着缰绳说死了也不放手。
“能从我府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人,除非他真想弄死我,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的把我给骗过去,事情没那么简单。”安甯语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她挥开了布朗的手驾着马离开还吩咐,“布朗,你护送郡主回去。”都说艺高人胆大,安甯语是艺不高胆倒是挺大。
一路狂奔到城西,眼见沿途越发僻静树木丛生,果然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天实在太黑,加上杂草丛生差点迷路,四周漆黑一片蟋蟀的鸣叫徒增几分的凄凉,直到发现远处悬挂着两盏暗黄的灯笼指引方向。
走近一看,悬挂在门庭上的布满了蜘蛛网的牌匾写着‘清心寺’。安甯语下了马,走进了寺庙,四周弥漫着一股丢荒陈旧腐败气息,让人觉得浑身不适,“我人已经来了,你们出来吧。”发现没有人回应,安甯语继续往里面走,发现内堂中间的房子灯火通明。
推开门,呈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空无一物的放中间躺着一个血粼粼的女子,被血染红的衣服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虽然脸上也沾染了血迹,但安甯语还是认得出是叶霏,干净走过去把人扶起,轻拍了她的脸问,“你没事吧?”
微微的睁开眼睛的叶霏,看了安甯语一眼,稍微抬了一下手又晕过去。安甯语这时候才发现她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封信,跟之前布朗给她的信封一样,想必是歹徒留下来,于是乎,把人轻轻放下后拆开,拆开了信函上面写着:‘你现在放弃离开眼前这个女人回去,可能还赶得及救郡主,若不然会有另一个女人因为你而受到伤害。’
果然在安甯语的预料中,歹徒原来引开她是为了对付郡主。
但想不通的是既然让她一个人赴约,全部的护卫都留在‘乐淘居’,守卫如此森严人又岂是他说伤害就可以伤害的。恐怕那个歹徒猜她贪生怕死不会单独赴约,会把大部分的护卫调过来让他可以有机可乘,结果她真的一个人来打破了他的奸计。
心想歹徒的计谋没有得逞,安甯语也很清楚若是现在离开在赶回来,就算叶霏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也可能被折回来的歹徒杀害。
姬舞身边有护卫而且布朗武功高强,暂时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背起了重伤昏迷的叶霏,艰难的走出了寺庙。要知道,凭她的力气根本没办法把人扶上马,只有这样一步一步背着她离开,希望途中能碰上好心人载她们一程。
要知道安甯语的体质背着一个人走路已经很吃力,摸黑前行加大了难度,走着走着不慎踢到凸起的石头,两人顺势扑倒在地,垫底的安甯语马上觉得手脚传来火辣的刺痛感,不用看就知道手脚都被磨破皮。
二话不说她马上爬起来,咬紧牙根想再一次把人背起来,却发现是这样的无力,两人再一次的跌落在地。安甯语坐在地上,发狠的往地面锤了一下,铺满了沙石的路面让她的拳头即刻被刮花,部分的沙粒石子黏在血肉里。
她在责怪自己,对爹爹的离去她无能为力,眼看对叶霏危在旦夕她也力不从心。将所有的责任归咎与她的无能。而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源于多年前娘亲的一句话,如烙印一样留在她的心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身边人的死都与她有关系。
原来多年前,罗兰刚怀上安甯语的时候,曾有相士说怀中的孩子是天煞孤星,若是要坚持把人生下来,府上必有血光之灾。为此激怒了安泰,说他妖言惑众,于是把相士打了一顿赶出了府。
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安甯语出生那天便成了安泰的祭日,这也是为何罗兰会如此记恨安甯语,把安泰的死归咎在了可怜而一无所知的孩子身上,‘你是天煞孤星,出生就把你爹给克死。’从小她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生,爹就不会死,娘也就不会恨她了。
平生头一次觉得无助,她抱着气息虚弱的叶霏极力保持冷静说,“你千万不能死,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里。”她并不畏惧死亡,却十分讨厌这种死寂的气息。
第二十二节
在安甯语忍着痛再一次站起来,把人背继续行走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火把的光也由远而近,起初还以为是劫匪折回来,殊不知首当其冲的布朗一靠近便从马上一跃而下,看到满身是血的安甯语,慌忙问,“甯语,你受伤了?”
“血不是我的。”安甯语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布朗,之前分明交代他把姬舞给送回去,没可能那么快就可以赶来,忙问,“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所以来了。”原来就在安甯语前脚一走,没过多久便有人给布朗送了一封信,上面说要是安甯语在城西‘清心寺’的路上遇到埋伏,身受重伤为危在旦夕,看到这样的信息布朗又岂能坐得住,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郡主呢?”当初选择独自一个人来就是猜劫匪不会拿她性命,于是才将布朗和所有的护卫留下来保护姬舞,这回倒好,道高一丈魔高一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布朗给支开了。
此刻布朗并未意识到姬舞已经深陷危机,如果他知道安甯语在寺庙里收到的信,可能才会明白安甯语为何如此的紧张,于是说,“郡主还在‘乐淘居’说等你回去。”
“调虎离山。”果然,他们眼见安甯语一个人去‘清心寺’赴约计划被打破,于是又心生一计利用布朗的忠心把他也支开,好对付姬舞。想到这里安甯语于是叶霏交给布朗说,“马上把人送到医馆。”翻身上了马挥动马鞭赶赴‘乐淘居’,希望还可以赶得及。
穿过沿街的闹市走进了无人的巷弄,起初选择‘乐淘居’也是贪图它够清静,没想到也方便了居心叵测的歹人,离目的地越近安甯语的心越没底。
大门半掩大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一股死亡的气息从里而外的渗出来,弥漫着比刚才在‘清心寺’还要浓郁的血腥味道。下马后,忐忑的安甯语夺门而进,屋里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卧在血泊里,地面覆盖一层粘稠的血迹,让人觉得恶心。
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姬舞的踪迹,最后安甯语无力的坐在楼梯上,思绪混乱想要是炸开了一样,平生头一次会有如此的迷失。以前遇到再大的事情,她都可以理性冷静的处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姬舞的失踪让她不知所措。
以前她总不停的告诫自己莫要感情用事,现在才发现多么愚蠢的想法,原来心是不受控制的在支配着情感。当有人牵连她而受到伤害,安甯语就变得不在淡定。恐惧笼罩了她的心头,手一瞬间的颤抖。
‘嘭’阴暗的楼梯底下传来一声撞击,引起了安甯语注意,她马上拿起桌面上的烛台缓慢的靠近,眼前这一幕让她震惊不已。
头发零散衣衫不整的姬舞卷缩在角落里,因为害怕身体在不停的颤栗,分明后面已经无路可退还在往后挤。被撕裂的衣服根本盖不住她的胴体,白皙的大腿间可以看见斑斑血迹,皮肤的上有多处被抓伤的痕迹。如此惊心的一幕,让安甯语久久不得动弹,她僵在原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正当她尝试想在靠近姬舞一点,殊不知姬舞如同发了狂似的没命的蹬她的双腿,试图把人给踢出去也解释了她的小腿上为什么有多处的抓伤,险些把安甯语手上的烛台给打落,伴随姬舞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你们滚开,再敢过来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为了让她情绪可以安定下来,安甯语也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惊骇落魄的姬舞看到人后退了,她再一次的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绝望着细声哀求,“不要过来,甯语快来救我。”
望着昔日端庄高贵的姬舞,此刻无助潦倒让安甯语痛彻心扉,用手捂着嘴免得眼泪要落下来,“舞儿,我是甯语。”
“甯语?”看似安甯语的话吸引了姬舞的注意,但是历经一劫之后让她丧失了信心,纵然听出了是安甯语的声音还是重复的问。
“嗯,是我,不用怕。”为了赢得她更多的信任,安甯语把烛台放在了地上,好让烛光可以照清楚她整个人。也让安甯语将姬舞看的更清楚,就好像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小狗躲在角落里舔自己的伤口让人望而心酸。
眼见姬舞没有之前极力的抗拒,于是安甯语慢慢的俯身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打算伸手去抱出去,虽然知道是安甯语但姬舞还是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动作不大足见了她内心的恐惧,连安甯语也无法抚平这道伤痕。
把手僵在半空的安甯语试探着问,“舞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沉默不语的姬舞猛点头眼泪照流,现在的她实在需要安慰,但她怕促使她后退,并不是害怕安甯语。当然,安甯语也深知此时此刻两人肌体接触会令姬舞再度回忆起之前恐怖的经历,姬舞是极力压抑着这份恐惧迎合自己而已。因为她的身体比之前抖得更厉害了,浑身还冒出了冷汗来。
不过安甯语也明白,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支持,就算再不愿意也要面对,终于成功的把那个人儿抱住,下巴抵着姬舞的额头安慰说,“不用怕了,有我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你。”
宛如落水后捉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姬舞死死的抱着安甯语失声痛哭起来。她不相信明明之前还和安甯语坐在这里吃饭,下一刻就陷入了无边的地狱受尽折磨。连喊救命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冲进来的一帮人给摁倒在地。
在她嘴巴被粗糙的大手给严实的捂着差点没办法呼吸,感觉身上的衣服给撕扯的同时,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安甯语身上,祈祷她会及时出现制止这场悲剧。直到下身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让她顿时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都是安甯语。
哭了一阵子的姬舞突然晕厥过去倒在安甯语的怀里,即刻替她把脉只是有些疲弱并不大碍才让安甯语松了一口气,抱着她从楼梯底里挪出来。此刻,将叶霏送到医馆后赶来的布朗也为之一惊,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安甯语在见到他的时候眼神如此惊慌。
在安甯语抱着姬舞上了马车,为了阻止今晚的事情泄露出去有损姬舞色声誉,不得不让布朗留下来毁尸灭迹,咬牙切齿的说,“你留下来处理现场,绝不可留下任何的痕迹。”已经很久没看过这样愤怒的安甯语,无论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一切,触怒了安甯语他们都将会死的很难看。
一路回去的路上,安甯语发现姬舞的白净的脸颊上浮现红肿的手掌印,脖子上也有一些掐痕,身娇玉贵的郡主历经整个人生最惨痛的磨难,而安甯语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内疚感侵占了她整个心脏,连带着呼吸都觉得痛心不已。
马车并没有停在大门前,而是绕道后门而进,只为了避开耳目让姬舞遇袭之事不被曝露。当时,对一个女人而言,没有比贞洁更重要的东西。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姬舞被人强暴,纵然是郡主也会遭受来自各方的歧视与鄙夷。这也是为什么安甯语宁愿私下解决也不愿惊动官府。
回到府上命人准备了热水还有衣服,当丫鬟准备替姬舞脱衣服的时候,醒来的她捉了狂似的追着她们打,听到里面情况不对,安甯语也不顾上那么多破门而进,“怎么了?”一进来,就被姬舞紧抱着。
眼见屋内地面布满摔碎的陶瓷碎片,地面还有几只血脚印,低头一看才发现姬舞的脚板被划伤在流血,安甯语知道她是害怕,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舞儿,别怕,她们不是坏人,只是想替你沐浴更衣而已。”
似乎她不吃这一套,不停地在摇头,“好,乖,我让她们离开便是。”于是安甯语不得不让丫鬟先行退下。但是安甯语很清楚要姬舞尽快的从噩梦中走出来,至少要让她换掉这身破烂不堪承载着过去的衣衫,而且安甯语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她身上其他地方有没发现的伤,才特意交代了丫鬟替她沐浴时仔细检查。
安抚了好久姬舞才勉为其难的同意沐浴的建议,前提不需要丫鬟伺候,而且安甯语必须留在屏风后面,她害怕一个人。
隔着屏风气氛一度陷进冰点,起初还能听到姬舞下水的声音,过了好久安甯语突然一片寂静,连之前姬舞的呼吸声也变得微弱起来。不详的预感再次来袭,安甯语顾不得那么,绕过屏风走过去一看,浴桶里的水被染成了鲜红色,脸色苍白的姬舞头仰靠在浴桶边缘,一只手拿着半块锋利的粘着血迹的陶瓷碎片,慌忙从水里捞出了还在另一只还在流血的手,不断的从手腕的伤口流出来。
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将伤口包扎之后,俯身将姬舞整个人从浴桶里捞上来,用干净的布包裹住放在床上。虽然气息微弱,好在施救及时还是让姬舞捡回了一条命。
当她揭开那块已经被姬舞身上水珠沾湿的裹布,触目惊心的一幕,身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淤青。那一刻,安甯语再一次发誓,势必要凶手尝尽千刀万剐的滋味,不然难以平息她心头之怒。心灵的创伤可不比肉体,它看不见却破坏力极大。就算这一刻安甯语挽救了姬舞,不过下一刻她不可以保障她不会在一度自寻短见。
没有人能明白姬舞的痛苦,同样也没有人能体会安甯语的心情。在安泰离开之后,身为安府主心骨的她致力保护全家人的安全,她不希望看到有人在离去,她也无法承受。所以在纳兰梦、叶霏和姬舞相继因为她而受到伤害的时候,安甯语情愿上天将这一切付诸在她身上。
第二十三节
小心的替姬舞上完药重新替她穿戴好衣服,为了避免她醒来看到沾染着鲜血的自己而引起可怕的回忆,安甯语也趁着空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毕竟是自己的房,换起来倒也方便。十几年来,姬舞是第二个在她房中过夜的人,而第一个则是连她自己都可能已经忘掉的墨倪。
坐在床沿上看着苍白的姬舞,安甯语尝试回想一切,有人在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席卷她身边的密切相关的女人。每一个步骤都经过深思熟虑,计划安排的相当周详,先是拐走了叶霏做诱饵试图把自己给引过去‘清心寺’,然后设下埋伏留守的姬舞,一石二鸟之计谋。
纵然整件事安排的滴水不漏,但安甯语还是发现了,若是她并没有理会被绑架的叶霏,那么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又或许如果她没去安‘清心寺’可能会葬身在‘乐淘居’。不过要是对方想自己死,也用不了大费周章,目的显而易见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好折磨自己。
能完成此事并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至少那个人摸清了自己底细,而且可以用相当熟悉来形容,至少对方猜到她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想到这里,安甯语不免皱眉头,马上将狩猎场的事联系在一起,有人在谋划一场与她相关的游戏。以前总是她把别人掌控在手里,现在换做被动的位置,要想逆袭必须尽快揪出幕后的黑手。
等布朗将‘乐淘居’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次回到安府,天都快要亮了。一整宿没有睡的他前脚才踏进府里,后脚就给安甯语传唤了过去。
昨夜没睡的又岂止他一人,守在姬舞旁边的安甯语也没合眼,思来想去也猜不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加上昨夜姬舞发高烧,除了喂药就是替她擦汗,直到大半夜才退的烧。之后又替姬舞换了一身衣裳,又再次看到了她身上的瘀伤,若不是自己害了她,本来她不应该受这样的罪过。
报仇心切的安甯语一见到布朗劈头就问,“有什么线索?”一是涉及到姬舞的名誉,二是安甯语从来都不相信无能的官府,所以才会让布朗私下清理了现场,却不会放过追查真相的目标。
“现场并未有遗留东西,但从被杀的侍卫还有‘乐淘居’的伙计身上的致命伤伤来来之同一样武器,伤口深浅不一看来似群体作案,手法倒与‘炎铁帮’极为相似。”年幼时的布朗曾跟师傅混迹江湖,所以对一些江湖之事也稍微有了解。以前他并没有意识到为何学武,直到后来肩负起保护安甯语的重任,才明白为什么?
毕竟有功底就算几天几夜不睡觉布朗依然精神抖擞,但是安甯语身子弱,加上昨夜为了叶霏和姬舞折腾了整晚还没睡,看起来十分劳累,安甯语再小的事,在布朗眼里就是大事,“你昨晚都没睡?”但,安甯语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对她而言,没有比捉到幕后黑手来的更重要的事。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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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