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正文 第21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21节
“你现在能这样想证明你人性未泯,你还可以改。”听到安甯语这么说,纳兰梦不知道为何心会揪着痛,为她而心痛,“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你想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你并不是喜欢或者想要去伤害别人为乐,这是有本质的区别。”
从小到大在安甯语的认识里只有成功与失败,从来不知道事情的对与错。所以她聪明机灵浴室能用最快的速度想到最捷径的方法处理问题,却从不在乎过程是否会伤害到别人,也不在乎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刚才看到姬舞的眼神吗?就好像当初墨倪看着我的一样,她们都怕我,她们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样看着我。”终于安甯语说出了最内心的想法,让她冷静下来的原来是一个眼神,纳兰梦费尽心思的话都没能让安甯语罢手,却被区区一个眼神所征服。
“那是因为她们看不懂你的心,至少你应该给她们了解你的机会,或许会理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们。”
“只怕她们知道了真相会更害怕。”安甯语口中的真相就是她隐藏了十几年的身世之谜,她不敢想象要是被她们知道了的后果会怎样。
“永远不说你都不会知道结果,你一味的害怕伤害而逃避,只会重滔覆辙在循环中不断的自责,找不到走出去的路。”纳兰梦不知道安甯语隐藏着一个什么秘密,但是她能感受到对方肩上的沉重和内心的孤寂。她曾想过要去弄明白,不过最后安甯语欲言又止让问题停滞在原地。
“你什么也不懂。”
“我看透了你了,就是一个胆小鬼,用冷漠掩盖你内心。”
“我不钟意你。”安甯语虽然这么说,但是纳兰梦真的把她看穿了,在强大的力量也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担心会承受不起被抛弃的伤害。
“真巧,我也讨厌你。”纳兰梦扭过了脸,偷偷的擦干了刚流出来的泪,明明没有哭,泪却往下掉。
或许纳兰梦的话让安甯语觉得轻松不少,她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冰雪说,“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考虑。走吧,我们要趁着天黑赶回去,不然铁定冻死荒郊野外。”
回去时才发现刚才好像跑的有点远,走了两腿发软都还没看到慈恩寺,纳兰梦有点体力不支跌落在雪地上,“等一下,我走不动了。”
“你真麻烦,知道这样就别追出来。”安甯语回过头把人从雪地里扶了起来,“怎样,还能走吗?”
“不行了,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没吃过东西,又累又饿。”想起昨晚因为安甯语在食堂里扮土豪,纳兰梦随便点了一些斋饭回屋里也没怎么吃,加上最近都没有吃肉所以一点力气多使不上来。说完又坐到了雪地上,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别坐,冻死你。”安甯语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将纳兰梦扶了起来,眼看人又要滑下去马上说,“站着,别动,让我来背你。”
“你背我?我背你还差不多,别说我瞧不起人,你看起来真的没比我好多少。”虽然很感动,不过纳兰梦还是很清楚安甯语的体质,“要不你先回去,找人过来救我好了,免得我们一起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呸,要死你自个死,我的命可矜贵了。”说完安甯语背对着纳兰梦,弯下腰强行将纳兰梦背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找到平衡点还晃了几下,走了好几步才慢慢的稳定下来。
“你到底行不行,还是把我放下来,你自个一个人走吧。”纳兰梦清楚现在她们是迷路了,如果安甯语一个人走或许还能找到出路,而她则真的被埋葬在这冰雪里。如今安甯语坚持背着她,如果还是找不到路无疑是死路一条。
“别动,要是在动回去之后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安甯语知道纳兰梦很害怕,为了能让她安定下来于是忍不住讲起了无聊的笑话。
“你一个堂堂的少爷,怎么知道窑子?难不成你去过喝花酒不成?”看来安甯语这招奏效,成功的转移了纳兰梦的注意,至少让她不在害怕找不到路的事。
“人不风流枉少年。”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很下流。”
“现在知道已经迟了,要是你还敢在骂我就先把你什么什么之后,才卖到窑子里,怕了吧。”眼看纳兰梦往下滑,安甯语费力的将人又轻抛了一下,让她能靠的更上省点力,因为她也已经快筋疲力尽了,可能不能坚持多久。
才刚说完就被后面的纳兰梦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紧皱着眉头说,“安甯语,别那么不正经,一点都不像你。”
“是哦,那我以前是怎样的?”安甯语咬了咬牙不停的往前走,每次将脚从厚厚的雪中拔出来都十分吃力,双腿好像灌注了铅沉重无比。
“以前的你有点不解风情、生冷让人不像靠近、心狠有点霸权主义、死心眼又不听人家劝一意孤行、说话犀利不留情面喜欢伤人……”纳兰梦伏在了安甯语的肩膀上慢慢数落她的不是,才发现不知道为何会钟意这个浑身都是都是毛病的人。
可能太累数着数着就不知不觉中安心的在安甯语后背上睡着了。
第七十六节
再次醒来发现已经回了寺庙,纳兰梦马上坐了起来,看到屋里的布朗于是问,“安甯语呢,”
“她在房间休息,有郡主照顾你不用担心。”布朗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对纳兰梦说,“先吃点热粥,我们在雪地里发现你们的时候,你的气息弱的好像快要消失。”
“你说我们,难道不是安甯语把我背回来的吗,”纳兰梦最后的记忆是靠在了安甯语温暖的背后上昏睡。
“没有,我们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们回来,于是派人出去找,发现你们就倒在寺庙不远处的地方。当时甯语抱着了坐在雪地上,你们两半个身体都埋在了雪中,好在我们发现及时,不然你们两个都要被冻死。”
原来背着纳兰梦的安甯语筋疲力尽跌落在雪地里,再也站不起来的安甯语发现纳兰梦气息非常的微弱,嘴唇都发紫实在天色阴暗让她看不到路,当然也不知道寺庙触手可及,但即使距离如此近,安甯语也已经体力透支,连爬的力气也消耗殆尽,而且要是这样丢下纳兰梦要是被暴雪埋了,可能就真的再也找不到。
即使等待救兵的机会很渺茫,不过安甯语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并将纳兰梦紧抱在怀里传递身体仅有的热量,缓解纳兰梦身体的冰凉。为了不让雪把她们埋掉,安甯语坚持坐在雪地里尽量露出更多的身体让发现她们。
纳兰梦并没有接过布朗的热粥,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去找安甯语,走进屋里看到梨花带雨的姬舞坐在床沿上不停的擦眼泪。原来安甯语还没有醒过来,白皙稚嫩的脸红彤彤十分烫手。
“郡主,她还没醒来吗?”
“还没有,刚才开始身体越来越烫。”姬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还没有吃药吗?”虚弱的纳兰梦也坐在了床沿上,她戳暖了双手伸进了被窝里触碰安甯语的手发现异常的烫手。
“药房连着方丈的卧室,昨天的那把火把药房牵连进去,烧了一大半,很多的药材不够,根本无法熬药。”姬舞急的相是热锅的蚂蚁,最恐惧的不是后果,而是知道后果却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安甯语为了掩饰身份,都有抽时间研究医书,为了应付像今日这种紧急的局面,却没想到昏过去无法自医。好在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的布朗记得一些皮毛,于是说,“我曾看过甯语的一本医书,上有记载若一个人高烧不退,可用凉冰外敷降温之法,能暂时缓解病情。”
听到这个消息,纳兰梦立马吩咐说,“那你赶快去打一盆凉水进来,现在她的身体好像一个火炉一样,在这样烧下去恐怕不得了。”
直到布朗将凉水打来之后,方发现又陷进了另一个问题里,到底该由谁来替安甯语宽衣解带擦身体。布朗非常清楚安甯语是女子,他绝对不能越矩,就算是为了救她也不可以。看了一眼姬舞和纳兰梦也觉得不妥,那隐藏多年的秘密会有曝光的风险。
在布朗端着那盆冰水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时,纳兰梦急的冲上来将水盆中的手帕递给了姬舞,“郡主,你来给安甯语解开衣服。”
不知所以的姬舞向布朗投去求助的目光,她自知根本无法触碰安甯语的身体,别说看她的裸/体,稍微一想都让姬舞觉得心如刀绞,“布朗,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结果布朗一口就拒绝了,“我不能。”
“郡主你是甯语的未过门的妻子,由你来也非常合适。这种紧急情况莫要太在乎男女之别,救人要紧。”因为水实在太冰纳兰梦的双手已经肿胀通红了起来,不过比起手指的僵硬麻木她更在意安甯语。当初她中箭的时候,安甯语不是一样毫不犹豫的撕开了她的衣服,替她拔箭上药。
为了安甯语,即使多难受,姬舞还是坚持掀开了棉被,发现衣领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看来出了不少的汗。接着姬舞用颤抖的手解开了腰间的玉带,脱掉了外面的长衫,内心的挣扎让姬舞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开始觉得头晕目眩手脚都不停使唤。
冬天的缘故安甯语穿的蛮多衣服,脱了两件后还很难看出玄机,在姬舞咬着牙正要往下继续脱的时候,布朗突然喊,“等一下。”
“对,我要先出去。”这时候一直站在床边的纳兰梦才惊醒,继续待在这里似乎并不适合,毕竟她又不是安甯语未过门的妻子于理不合,只是刚才太担心才忘了离开。
“纳兰姑娘,留步。郡主,你先回避。”布朗做了最后的决定。
思量再三如果要在两人中选一个知道真相,那一定不会是姬舞。实在是姬舞郡主的身份太敏感,她不仅是良王的女儿还是安甯语的未过门的妻子,要是她知道了甯语是女子恼羞成怒,只怕后患无穷。
相反,布朗对纳兰梦比姬舞更熟悉,虽然她为人行事冲动不过是好人,和安甯语的关系也蛮不错,与安府的利益瓜葛不多,没有任何理由泄露安甯语秘密。最重要的是这次她是偷偷离家出走,实在不行就把她杀人灭口也比较容易。当然这绝对是下下策,要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对纳兰梦下如此狠手。
眼看布朗将精神快要崩溃的姬舞送出了房间,转身回来之后将房门反锁。
一头雾水的纳兰梦连忙问,“布朗,干嘛把郡主赶走,那谁给安甯语擦身?”
“你。”
纳兰梦是听到了,不过是没办法相信而已,“什么?”
布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甯语,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毕竟事关重大要不是安甯语命悬一线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别耽误时间,快说。”纳兰梦比布朗还急,她可不想见到安甯语为她而死。
“郡主不能留下来,是因为甯语她是…她是…是…女的。”
受惊吓的纳兰梦忍不住尖叫起来,“你说安甯语是…”
眼看纳兰梦要失控,布朗一个翻身来到她身后,用手搂着她的腰捂着嘴巴说,“冷静点,若你发誓不叫,我就松开你。”
被钳制住的纳兰梦根本没有办法动弹,于是连忙点头回应。实在是布朗的手掌太大连她的鼻子都给捂住了,在这样下去不是被吓死而是窒息而死。虽然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不过这样香消玉殒未免太可惜了。
“现在你什么也别问,先替她降了温在说。”时间紧迫布朗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把纳兰梦留下来独自出去,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比救醒安甯语更重要。
虽然这个消息有点突然,一时间纳兰梦很难相信,眼看床上的安甯语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痛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非常利索的脱光安甯语剩下的衣服,果然露出光滑雪白的酮体。
虽然同为女子,还是忍不住心如鹿撞几次都不敢直视她的身体,每次的触碰都让纳兰梦有一种异样的颤栗和渴望。无论之前多坚定最后还是沦陷了,她仔细的打量着安甯语每一寸的肌肤,细腻柔嫩吹弹可破忍不住让人遐想。
当她刚想伸手想要去抚摸,感受这种真实的欲/望,纳兰梦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自嘲,“纳兰梦,有点出息可不可以?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不对,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不行,她是女子,我这是到底在干嘛?”
最后还是担心安甯语光的太久而再次受凉,也唯有赶忙继续工作替安甯语用冰凉的毛巾降温。没有穿男装的安甯语一眼就认出是女子,望着那张俊俏的脸庞纳兰梦质疑以前一定是瞎了,不然怎么会没有发现,哪有男子的五官能如此精致,好像一块精雕细琢后的美玉,温润动人让人爱不惜手。
眼看安甯语身体没那么烫,纳兰梦急忙替她换上隔壁一早准备好的干衣服。并将拧干折叠好的手帕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替她重新盖好了棉被,脸色也比之前好多了,温度也显然降了下来,就是嘴唇太干燥显然有点脱水,于是端来一杯温水,用沾湿的手指不停的在嘴上蜻蜓点水,让水从唇缝里满满的渗进去。
“我真的是傻瓜被骗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你的秘密,是我太粗心还是你太努力?”纳兰梦在看到安甯语的第一眼,对方深邃的眼神让触动了纳兰梦的心,她一直试图要找出安甯语隐藏内心的秘密,却没有发现竟在眼前。
她也试着开始理解这些日子来安甯语的冷酷堪称绝情,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而是她不得已而为之。
望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安甯语,纳兰梦再一次自言自语的说,“你救了我两回,难道你一早猜到我会知道你的秘密,要用此来威胁我替你保密?”当然,安甯语没有纳兰梦所说的那么神,她从来没有料到会有人知道,救拿纳兰梦两次绝对是意外。
“背着那么大的秘密,这些年来一定不好过吧,你是怎能做到的?”发现安甯语头上的手帕不凉了,纳兰梦又放到冰水里拿起来拧干,回想起她每次见到墨倪都掩盖不住那凄美的眼神,于是再一次做到了床边问,“你是女子,又怎能喜欢墨倪?”
依旧昏迷未醒的安甯语似乎被这两个字刺激,跟着说,“墨倪。”
“你就知道墨倪,难道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听到她能说话也让纳兰梦松了一口气,看来虽然人走了她还没有忘记,纳兰梦不懂爱情,但她并不迂腐,纯粹的爱能超越年龄和性别甚至时空,她崇尚牛郎和织女的浪漫爱情,所以安甯语要是真的喜欢墨倪,她并非无法接受。至于她在知道真相后,她得到更坚定的想法,原来她真的喜欢安甯语,并不在乎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喜欢这个人。
第七十七节
之前离开房间的姬舞靠坐在门外沉默不语,前天晚上她亲眼目睹了纳兰梦走进了安甯语的房间,那一刻犹如天崩地裂,随后跟着突然出现的方丈一同来到了寺庙后山,无惧冰冷的雨雪和黑暗,最后克服了所有的障碍来到了山顶,白光驱赶了夜的黑,姬舞俯视大地茫茫的白雪一望无际,任何东西在眼里都显得如此的渺小,就连人也不例外。
站在旁边的方丈对姬舞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无论你的苦从何来,全无是类,不过满眼空花一片虚幻而已。比起苍天大地,我们彷如微尘微不足道,若将任何东西看的太重只会自寻烦恼,倒不如放下,懂得放手才能没有烦恼。”
“师傅乃得道高僧能看破红尘,我乃一个凡夫俗子,理所当然容易有所迷失。”在这段感情纠葛中姬舞找不到任何出路,她力图为安甯语奉献一切,却发现力不从心。
“那就让自己站的更高,唯有在高处你方能找到正确的路。”方丈怀仁轻抚了一下银白色的胡须,用沉稳苍老的声音继续说,“人最大的恐惧不在于敌人有多可怕,而是你自己有多脆弱。别顾着害怕,要学会坚强,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驱赶眼前的黑暗与恐惧。”
“弟子如何才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姬舞想要找到一劳永逸克服心魔的方法。
“正视你内心的恐惧,面对而不畏惧它就会随之消失。别人害怕再受伤而不愿意面对,其实不然,相反你漠视它,及时它存在也无法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学会控制它而不被它控制,此为强大。记住,比恐惧更强大的是希望。”
这一刻比起怀仁的话,姬舞被眼前壮丽的景色所征服,她深刻的体会到了从山脚艰难的爬到山顶获取的满足感。以前对未来的路模糊不清楚,对安甯语的感情更是爱痛交织,懂得没有绝对的尽头,学会拐弯一定能达到目的地。
想起了这一切,让姬舞鼓起了勇气,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径直的推门走了进去。看到纳兰梦百感交集的坐在安甯语的床边默默私语,眼中含着泪水。她更笃定刚才灵光一闪的想法。
姬舞走到了床边坐下,紧握着安甯语的手比之前凉快了不少,焦急不安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对纳兰梦说,“纳兰姑娘,幸的有你在,方让甯语度过这难关。”
“郡主,言重了。”自从知道了安甯语是女子的身份,一切本来胶着的事情变得更复杂。站在床边的纳兰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姬舞,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醒来的安甯语。
“作为她未过门的妻子,本来这件事应该由我亲自来做,让你为甯语擦身换衣服,着实是委屈了纳兰姑娘你。”姬舞的语气很平淡,怎么也不像是在吃醋,反而是真心的感谢。
一想起刚才看到了安甯语的胴体纳兰梦忍不住顿时脸红,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呃…这件事”忍不住向布朗投向求助的目光,她听不出姬舞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毕竟她并不知道安甯语是女子的真相,显然现在是她占了未来郡马的便宜,有理说不清。
“纳兰姑娘,别紧张,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我很感激你为甯语所做的一切。”姬舞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冰冷的说,“或许你会奇怪作为甯语未过门的妻子,为何刚才的举动如此失礼。其实不瞒你说,之前我曾遭歹人…蹂/躏,致使至今无法直视男人的躯体,所以也无法面对甯语。”
这个绝对是在知道安甯语是女子之后,第二个劲爆的消息,郡主被人施/暴绝对是一件大事,不只因为她是郡主,对女子而言视贞操如生命,而有人却窃取了她宝贵的第一次。
可能太震惊让纳兰梦惊呆在原地,布朗听到这里于是也转身离开,反扣上门让她们两人秘密谈心思,坚守在门外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从未想过能说出口,以前稍微一想起,都让我觉得生不如死。”姬舞没想到真的说出来,她终于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要是跨不过这个坎她可能会永远的失去安甯语。
“所以郡主今天重新提起是为了?”纳兰梦无法想象要是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会怎样,“甯语她也知道吗?”
“嗯。真是因为有她的包容和支持,才能让我走到今时今日,若没有她,恐怕我早就死了。”姬舞提到安甯语的大度忍不住哽咽。
“哦。”纳兰梦之前还以为安甯语玩弄姬舞,才会故意要娶她为妻,没想过姬舞有如此惨痛的经历,无法想象若这一切发生在她身上,未必能像姬舞这样勇敢。
姬舞稍微擦了眼角的泪继续说,“直到昨晚我看到你走进了她的房间,我发现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继续待在她身边,这样比让我死更难受。”
“其实昨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她房间是因为…”纳兰梦从没想过被姬舞误会。
还没等她解释完,姬舞就已经打断她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一个叫春桃的女子,若我告诉你,我情愿你们昨夜真的发生关系,会让我的心更好受些,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纳兰梦惊讶的点了点头,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这句话背后的原因。走到这里才发现不是所有事情非黑即白,还有很多无法预计的事在发生,而超出了人能控制的能力。
“我曾无法接受甯语和其他女子亲密,才发现这样做是那么的自私,因为我使得她不得不承受着孤独。这么久以来,我都有愧疚她,不能给予任何的承诺,也知道不能和她有夫妻之实,欠她太多让我快要窒息。”姬舞想起了在扬州为了让安甯语娶她而泄密给姬俞,为了让布雨蝶消失而答应了她劝安甯语放了叶霏,她所做的一切无疑都在伤害安甯语,只为了把甯语永远的束缚,却不知自己一点都不快乐。
“整件事你没有错,也不是并非你所想,所以不要一味责怪自己,也不应该爱的如此卑微。”自从纳兰梦知道了安甯语一直隐瞒身份,对姬舞造成了欺骗也不值得原谅,眼看姬舞为了安甯语而自责更是火冒三丈,差点说出真相来。
“是我的问题,致使她无法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你知道吗?甯语之所以答应娶我,并非出于真心,而是我一手促成的交易,是我害她要做这样的选择,可笑的是至今为止她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的由岂止是安甯语一人,安甯语不是也在瞒天过海,十几年来都没有人识破她女扮男装的真相。
纳兰梦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道是否能消化那么多的真相,到底安甯语的生活有多狗血才会这样曲折离奇。郡主为了嫁给爱的人不惜施以横手,而最戏剧的是郡主骗的人也同样在骗她。到底这里谁对了,谁又做错了,还是谁都没有错,只是时机不合。
“这番话难道不是应该跟她本人说吗?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这一切是事实,可怜的人就不止姬舞一个,安甯语也是这场骗局的受害者。纳兰梦觉得陷进了一个泥潭里,本来她与安甯语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没想到还要兼顾姬舞。
“我也想,在面对她时,我却说不出口,因为害怕真相会让我永远的失去她。昨夜方丈跟我说了很多,也让我明白了有些时候受了伤,隐瞒只会让伤口腐烂,最后蔓延全身吞噬你的灵魂。唯有正视它的存在并及时的施药,方可让伤口愈合结疤。而我在努力尝试,过程很痛苦,但我还是会努力,我希望有一天真诚的面对甯语,得到她的宽恕和爱。”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在这场对话里,纳兰梦处于被动,如果是战场她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虽然很艰难,不过姬舞还是鼓足了勇气说,“我希望你可以考虑嫁给甯语。”
“什么?”纳兰梦听的很清楚,只是不相信而已。
“虽然你们时常吵架闹翻,不过这是你们相处的独特方式,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让她敞开心扉,她看你的眼神也很特别,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至少你的存在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留在甯语身边,能让她高兴的事我会义无反顾的接纳。”即使是卑微的爱情,姬舞也不愿意放弃留在安甯语身边的机会。
“这里面绝对有什么误会。”纳兰梦忙着矢口否认,从未想过表现的如此明显,连姬舞也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我想给她最好的。”
“郡主,我不是你的东西,你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了?”或许识破让纳兰梦变得附有攻击性。
“你现在如此排次,是因为这番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但不会改变你的心思。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甯语,这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知觉。”
“胡说。”
第七十八节
“纳兰姑娘,不是全部的爱情都能不期而遇,更别说有多少人能真的找到对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但如果在正确的时间彼此错过,或许会是遗憾终身,所以我恳求你回去仔细考虑一下,甯语是一个不懂得表达情感的人,是自我保护的太好而往往错失很多东西,包括人。如果纳兰梦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希望你能迈出第一步,可能会得到甯语真心的回应。”相对而言,姬舞已经迈出了很多步,但是因为甯语并不喜欢自己,如果坚持不放弃甯语,那她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不能因为你无法给予,而牵强的让我弥补你的位置。”
“没有任何人能替代别人。”
可能被姬舞的坦率感染,纳兰梦也逐步敞开了心扉,说出了一直困扰她的事,“你说的很对,可是安甯语真心喜欢的人是墨倪,并非是我。”
“那墨倪爱她嘛?”姬舞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她有无数次看到安甯语在墨倪曾经住过的‘梨渊阁’暗自流泪。
“应该不爱。”似乎这两个字不足以形容墨倪对安甯语的无情,她甚至为了离开安甯语不惜用生命相要挟,彻底的伤害了安甯语。
“哦。”姬舞轻轻的应了一声。
“‘哦’这个字有代表其他含义吗?”纳兰梦发觉原来说出心事是一件那么爽快的事情,看来这次的谈话让她舒心了不少,原来隐藏秘密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任务。
“没有,我以为开始了解甯语,原来她的心还藏着那么多秘密,让人捉摸不透之余又忍不住心疼。她如何承受爱的人不爱自己,又如何面对她嫁给了自己的哥哥?明明爱却不能说,这样的日子也太煎熬了吧。”姬舞懂得爱一个人却不能得到爱的感觉,正好她跟安甯语就是绝佳的例子,虽然安甯语不爱她,但至少还能得到她的怜惜。
“嗯,她过的一点也不容易。”纳兰梦凝望着眉头紧皱的安甯语,谁可以隐藏一个秘密长达十几年。
“不管如何,最后她还是离开了,甯语理应得到幸福。我衷心希望你能成为她的幸福。”姬舞锲而不舍的在游说纳兰梦。
“能成为你的聆听者我非常荣幸,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都能找我,如果你愿意。但可惜的事,我不能答应你,我跟安甯语不可能在一起。”似乎这次的谈话让纳兰梦更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曾一度迷恋安甯语被她的魅力所吸引,直到目前为止她清楚是真爱,可惜复杂的关系让这一切不可能发生。
“是吗?那太可惜了,难道你和甯语注定有缘无分吗?”
纳兰梦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因为她并没有像姬舞看的那么透彻,自尊模糊了她的双眼。何况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骄傲的纳兰梦发现不能卑躬屈膝的恳求安甯语的爱,不能学姬舞那样接受这么卑微的爱情。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和尚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跪在了地上猛磕头说,“女施主,求你们救我师傅,她们要把他活活烧死。”
当姬舞和纳兰梦刚到了大殿发现,之前被布朗控制并双手反绑的和尚都被捆绑在了大殿的柱子上,中间就有看到方丈的身影,他神色镇定自若并无丝毫畏惧之情。四周围着之前密室中囚禁的人,她们面露凶光看来势必要杀了寺庙里所有的僧众泄愤。
眼看形势十分严峻,姬舞及时出现制止她们点燃大殿,“这件事与方丈无关,只是部分僧侣贪图钱财勾结外人所为,为何你们要滥杀无辜?”
原来慈恩寺以前不过是一座破烂的寺庙,当时怀仁和几个和尚在此吃斋念佛过着清贫却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某天慈恩寺来了一个过客并给怀仁带来了财路,可惜方丈怀仁并没有受金钱的诱惑,拒绝与他同流合污把人轰出了慈恩寺。
可惜偏偏有几个心术不正的弟子,偷偷和过客达成了协议,私下筹建密室关押从全国各地虏获来的女子和孩子,瞒着怀仁开始干起了非法的勾当。
也是如此慈恩寺慢慢有了起色,并得到大笔的香油钱重修了寺庙。一直以来,怀仁以为得佛主保佑,却不知魔掌早已腐蚀了一些弟子的心灵,黑暗掌控了整个慈恩寺,让一片原本佛门清静之地成为污浊之地。
“女施主,莫要再劝。导致如今的局面,老衲也难辞其咎,若死能弥补对她们造成的伤害,老衲也算死的其所,阿弥陀佛。”似乎方丈怀仁并没有丝毫畏惧死亡,至今关心的是饱受了煎熬的人。
“可是,师傅。”姬舞还想要在劝,虽然和对方相处的时间短,但怀仁如她的明灯一样照亮了前方的路。
“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所以不要为我伤心……”眼看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点燃了大殿的角落,火很快就蔓延开来。
鉴于她们都知道姬舞和纳兰梦都是安甯语的人,为了报答安甯语的救命之恩,她们离开前还把不愿意离开的姬舞和纳兰梦拖了出大殿。
不用多少时间整座大殿都陷进了火海之中,熊熊的烈火里传出一些僧侣的嘶声揭底的哀嚎。被眼泪模糊了双眼的姬舞隐约能看到双手合十的怀仁慢慢的消失在火焰中。以为看透生死的她,发现原来生命真的脆弱,而她执着于红尘之事。
大火整整烧了一个夜晚,火光点缀黑夜,连降雪也无法扑灭,隔天连日来的暴雪终于停歇,原本装潢奢华的慈恩寺成了断垣残壁,死里逃生的人不管是否能找到路,丝毫不犹豫的纷纷逃离这人间地狱。
退烧后的安甯语睡了一整个晚上,醒来天已经亮了,发现靠在床头昏昏欲睡的姬舞,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把被吵醒的姬舞小心的抱上床,并拉好棉被将人盖的严严实实,半梦半醒的姬舞任由安甯语折腾,嘴上还说,“你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方不说她一个郡主不会做吃的,安甯语也不会让她去做。安甯语轻轻的压着姬舞免得她挣扎要起来,“别动,我不饿。”
为了照看安甯语整夜都没有合眼的姬舞累坏了,听到安甯语坚定的语气她也没有在反抗,很快进入了梦想。而起来后的安甯语重新穿好外衣,盖上了厚实的披风匆匆的走出了房门,布朗即刻出现在面前。
昨夜在门口守护了一晚的布朗也没有合过眼,看到安甯语精神好点也非常欣慰,“甯语,你醒了。”
“衣服是谁换的?”果然,安甯语还是最关心身份泄露的问题。她相信布朗在知道她女子身份后,一定会做妥善的安排,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真相。或许她高估了布朗的决定,答案可并没有她预测的如意。
最后从布朗嘴里说出了一个她十分不愿意听到的名字,“纳兰姑娘。”
话刚落地,便马上听到清脆的‘啪’一声,安甯语的手打在了布朗的脸上,顿时脸上多了一个红手印,“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当时你的情况非常危急,身体好像燃烧的火炉一样,房里就只有郡主和纳兰姑娘,没有其他人可选。”布朗非常理解安甯语的心情。
“难道你不是人吗?或者可以随便找个女的,为何偏偏是她?”气疯的安甯语有些口不择言,这已经是第二个人知道她的身份,曝光的危险又加大,何况是丝毫不受控制的纳兰梦。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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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