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正文 第20节
红尘夢語 作者:夜晓寒
第20节
无论到哪里纳兰梦还是改不了这古道热肠,即便面对情敌也没有削弱她的热情。
“恐怕纳兰姑娘爱莫能助。”姬舞叹了一口气。
“你不说又岂会知道我无能为力,莫不是安甯语对你不好?”能让姬舞郁结难诉的人不多,至少刚才那顿饭里,纳兰梦从姬舞眼中看到了爱,而安甯语却视而不见。
当然了,纳兰梦知道安甯语喜欢墨倪,对他为什么会去姬舞,恐怕是政治婚姻让纳兰梦觉得不齿。但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止,至少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身份否决这个婚事。所以当姬舞被冷落而受伤害,纳兰梦潜意思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安甯语身上。
“于甯语无关。”姬舞一直以来都没有能找人说心事,不知为何在纳兰梦面前不知不觉的倾述,或许是眼看安甯语和纳兰梦两人关系交好的缘故,她也希望能在纳兰梦口中得悉更多有关安甯语的事,也想通过纳兰梦的嘴把心思传递给安甯语,“是我不好,惹她不高兴了。”
“你不能总偏袒她,不能总站在弱势一方,让对方觉得你好欺负。你好告诉她你的感受,让她明白你的心意,而不是一味的迁就她而委屈了自己。不然这样一段感情,长久也会出问题。”纳兰梦崇尚公开平等,她觉得有问题一定要摊出来说清楚,才是解决的途径。
眼看姬舞似懂非懂的样子,纳兰梦继续解释,“你别看我平日里和安甯语争得你死我活,很多事情上都没有达成一致的共识,但至少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想法。而你也需要让知道你的心在想什么,那她才能回应你。而不是藏在心里一个人承受。况且你那么纯良,铁定给安甯语压制。”
“甯语不是那种人。”姬舞可容不得别人说安甯语一点的不好。
“你千万不要被她人畜无害的外表欺骗,内心绝对是阴暗腹黑的主。”想起今早给她三言两语就骗了半张床,现在姬舞坐在床上就是最好的证明,安甯语绝对是奸商。
无论怎么听纳兰梦的话,安甯语都是那种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的坏人。眼看纳兰梦对安甯语如此偏见,让姬舞有点后悔和对方分享心思,刚想要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然按照情节,在这样下去安甯语随时成为纳兰梦口中谋朝串位的乱臣贼子。
殊不知姬舞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自恃聪明的纳兰梦突然灵机一动,“郡主,莫要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帮你。我向来认为没有打不到的敌人,只有想不到的方式。只要你能对症下药,保证你能斗过安甯语。”
“我没想过要打她。”听到纳兰梦这么说,姬舞忍不住有些担心。
“当然了,我刚才那是打比方。当然不是打她了,她那身子骨也禁不起打。”纳兰梦借机嘲讽安甯语的身子弱,不过说实在安甯语比其他男子的骨架都小,看起来和女子无异。
姬舞有些生气,“纳兰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词。”
“对不起,刚才的话我收回。但请你一定要相信,如果你真的想要多知道安甯语内心的想法,就要听我的话。”毕竟和安甯语相似已久,纳兰梦似乎摸清了她的脾性。
“纳兰姑娘,不如你忘了我今天跟你说的话,这事到此为止。”虽然纳兰梦很有信心的样子,不过姬舞觉得还是不太靠谱,她跟安甯语之间的关系又岂能听一个外人指路,毕竟这是她跟安甯语之间的事情。
“郡主,先听我说完,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大可不予理睬。”眼看姬舞没有反对,纳兰梦继续游说说,“安甯语是不是时常忽冷忽热,有时候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冷战,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说的没错,但也不是无缘无故。”姬舞开始有点相信纳兰梦。
“那你告诉我,你们从何时开始不说话,又因为何事?”为了对症下药,纳兰梦要通过实例分析。
问题一出让姬舞想起了昨晚,姬舞想要给安甯语却因为流泪而将好事变成了坏事,顿时脸火烧的烫了起来,却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告诉纳兰梦,但她又想要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于是陷进了两难的局面里。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纳兰梦眼看姬舞欲说又止,想必是有口难言。而能让一个女子不齿的事并不多,比如房事。
其实这个话题对纳兰梦而言也十分陌生,毕竟她也是黄花闺女,并不懂闺房之事。加上她对安甯语有好感,更让她觉得举步维艰,“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存在什么问题,但我能告诉你如果想要化解僵局,你要主动和她坐下来谈,能吵起来就更好了。”
“啊?”姬舞清楚安甯语是那种温润如玉的人,平日无论遇到再大的事也不会吵架。
“你没有听错,我是让你和她吵架。如果你真的想要将安甯语这块冰山破开,想要弄清楚她的内心想法,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纳兰梦是经验所得,毕竟她跟安甯语也没少吵。
不过姬舞恐怕很难控制,毕竟她可是温文尔雅的郡主,对从没有任何吵架经验的她而言无疑非常犹豫。但是纳兰梦分析的又特别有道理,如果她不走出这一步,可能跟安甯语日后会越走越远。
“其实不仅是安甯语,无论任何人我们都不是彼此的蛔虫,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我们不能一味的去猜,也不能一味的勉强自己迁就对方,我们能做的是开心见诚的拿出来谈,让大家都能明白彼此真正的想法,让她觉得你重视,而你也真的在意。没有结果不要紧,来日方长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案。”
“嗯。”听到这里姬舞感觉纳兰梦真的很厉害,从不掩饰内心勇于表达自己。相比之下她自惭形愧,不免有点自卑。
在纳兰梦的鼓励下,姬舞来到了安甯语的门前,一路走来反复的在思考要如何开口方好。最后,站在门口却又不敢推门进去,举起了手有僵在了半空,最后又放了下来,又举起来重复放下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勇气磨光了,转身想要逃开却误撞在慈恩寺的主持怀仁身上。
披着袈裟的老方丈扶起了姬舞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没事吧。”
“弟子没事。”
“女施主的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自己。佛说,这世间,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而诸多烦恼,烦恼无以排遣故而有心结,心就陷入‘无明’状态中,从而造相爱种种惑业。”
“弟子不懂而惑,执而生念,思而故痛心。”
“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生灭,心便能安静不起念,而得永恒的喜悦。人因企求永恒的美好,不死而生出痛苦。”怀仁满脸白须看了起来相当慈祥。
“弟子敢问方丈如何破?”姬舞真的太累了,她不曾想过爱上一个人那么痛苦。
“大夫难医命终人,佛陀难渡无缘的众生。如果女施主与佛主有缘,我们定能在相见,到时候老衲必助女施主一程。”怀仁说完便也离开,留下姬舞苦无破解之法。
第七十三节
话说纳兰梦之所以来到慈恩寺是受人所托,之前她曾路过一小镇,看见两个老人家哭跪在公堂外,一问方知他们家女儿被坏人掳走,苦于他们没有钱疏通当地的官府根本置之不理。其实世道如此,多少贫苦家庭因为没有钱财而被忽视。
眼看他们年事已高,而且家中就那么一个女儿,纳兰梦悲悯他们可怜,于是答应帮他们寻找,问了好多人也花了不少钱打听,一路追踪来到了慈恩寺没想到线索就断了。传说附近有一个很大的人贩市场,经常地下交易买卖妇女儿童。
可是慈恩寺地方大而且出入人多口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如何下手,庆幸天降暴雪让所有人都暂时被困在了这里,只要捉紧时间或许能刚在人贩子离开前找到蛛丝马迹,替老农寻回爱女春桃。
在寺庙里游荡了一圈苦无任何发现,纳兰梦再一次想起了足智多谋的安甯语。今早才吵了一顿,这时候去拜托她帮忙肯定又要被奚落,面子可丢到家了,但是为了找到春桃,在怎么卑躬屈膝也无所谓。
结果刚来到门口,手都还没来得及举起来敲,就被突然出现的布朗给接住,“甯语还在休息,现在你不方便进去。”
“我找她有急事,布大哥,通融一下。何况这都快要吃晚饭了,把她叫醒也好一会来得及去食堂。”纳兰梦并不知道昨晚安甯语一夜都没睡,所以今日特别累,还误以为她大少爷摆架子。
“让她进来吧。”被吵醒的安甯语免不了有点起床气,“你又想干嘛?”
一进门纳兰梦就周围张望还问,“郡主早前有没有来找你?”
“郡主来过吗?”安甯语望了一眼在暗中守候她的布朗。
“嗯,在门口站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进来就离开了。”之前安甯语吩咐过,只要是姬舞来找,都不用拦,所以布朗看到了也没有出来阻止。
“哦。”安甯语点了点头,臭着脸问纳兰梦,“你是不是又教唆郡主来着?”两人果然是死对头,连这样都给安甯语猜到,她早前真的叫姬舞跑来跟安甯语干架。
“哪有。”有点心虚的纳兰梦避开了安甯语灼热的眼神,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于是说,“我来是有事相求。”既然姬舞还没有开口,那么想必安甯语的心情不会太差,于是很快的说明来意。
“我为什么要帮你?”睡醒的安甯语也有点无聊,被困在这地方又不可以出去,倒也好奇纳兰梦又给她带来什么难题。
“今早我多大的牺牲,为了你让了半张床给郡主,如今也该轮到你报答我了吧,毕竟郡主也算是你未来娘子,我对她如此关怀备至,怎么算也是你欠我的。”果然是钱庄掌柜的女儿,算盘打得啪啪响。
不过她口中的关怀备至绝对是没有的,她还让姬舞跟安甯语吵架,要是让安甯语知道实情,纳兰梦恐怕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非要计较安甯语当然可以反驳,权当消遣娱乐便也说,“那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寺庙里?到底是不是跟踪我来到了这里。”
“天大地大的我为什么非要跟着你,别太自恋的好,只是巧合路过碰到,你别想得太多。”纳兰梦不屑的回复。
“若你不是跟着我来到这里,难道你和外面的妇人一样,为了求送子观音故而来到这里参拜,你没有带随从是为了掩饰真相,担心被别人知道你私会情郎并珠胎暗结。”安甯语的逻辑是没有问题,不过有那么一点龌/蹉,这番话传了出去纳兰家的名誉算是要扫地。
“安甯语,不造谣生事你会死啊,我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送子观音,而是为了救人。”被气的脸都快发青的纳兰梦,要不是有求于她,只怕扑上去把人给掐死。每次吵架都输,但每次纳兰梦都能和安甯语吵起来。
“救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有些时候安甯语真是想气死人。
“你什么都算计难道不累吗?”明知故问纳兰梦知道安甯语绝对不会轻易答应,“我带身上的银两都差不多花光了,没钱。”
“我不差钱。”安甯语大把的钱,又岂会贪图纳兰梦那蝇头小利。
“那你想要什么?我告诉你,别打我的注意。不然本姑娘对你不客气。”纳兰梦倒也挺幽默,懂得苦中作乐。
“我要你干吗?顶心顶肺,命都短两年。”安甯语是想起了当初和姬俞的约定,要帮他追到纳兰梦,于是想了一下,“暂时我还没有想到,不过你记住你欠我一次,他日若我要你还,你必须答应。”
“除了不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违背良心的事之外,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和意愿,我都不会答应。”毕竟是打白条,纳兰梦当然想好退路,不然到时候安甯语要她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怎么办。
“放心,那些大事还轮不到你。”安甯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吧,最好不要太简单,免得侮辱我的智商。”
“在来慈恩寺之前,我碰到一对老人家,他们的女儿被人掳走了,我一直追查到这座寺庙线索就断了,所以我怀疑捉她的人此刻就在这座寺庙之中,我想让你帮我把人找回来。”于是纳兰梦又简单的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纳兰梦,你果然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在扬州就是这样,出了扬州你还是这样,难道你就不可以把这个好管闲事的毛病给改了?”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好事,而安甯语最讨厌的就是做好事。
“你管我?到底帮还是不帮,一句话,别婆婆妈妈的整的像个女人似的。”安甯语原本就是女人,只是纳兰梦不知道而已。
如果不是为了将来铺桥搭路,为姬俞争取更多的机会,安甯语才懒得趟这趟浑水,“知道了,你别那么叽叽哇哇的,吵得我头都疼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纳兰梦还是想知道究竟安甯语怎么破这个局。
“你先回去,从现在开始假装不认识我。今晚戌时来我房间。”似乎安甯语已经想到了办法。
“今晚到你房间,干嘛?”可惜纳兰梦似乎不是很理解。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听安甯语这么一说,纳兰梦面子有点挂不住,“安甯语,没带你这样侮辱人的。想把我娶回家的人多如牛毛,是我不稀罕你。”
“那你回去等你的牛毛,总之今晚你过来我房间便是,到时候我把你要找的人给你。”在这样纠缠下去安甯语要疯掉,只想要快点了解这件事。
晚饭时分纳兰梦来到了食堂,眼看之前还一身素净的安甯语居然换了一件明黄色的长衫,绣金丝祥云袖,头戴着鱼跃鎏金冠两边有红色的吊须,最夸张的莫过于那条绣上了金牌的腰带,整个土豪闪瞎人路人的眼睛。为了不丢脸纳兰梦故意绕回房间去。
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连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姬舞也无法休息,“纳兰姑娘,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焦急不安?”
“没事,我只是睡不着,郡主早点歇息,我出去外面转转就回。”担心留在房间里会打扰到姬舞休息,于是离开了房间忍受着外面冰天雪的的寒风侵袭,在大殿和院前跑来跑去打发时间。
直到戌时,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安甯语房间推门走了进去,而当时躲在不远处黑暗角落里的姬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捂着差点哭出声的嘴,强忍着还是泪流不止,身体不知道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悲伤而不停的打颤。最后无力的蹲在了地上,抱着双膝将头埋在了膝盖里痛哭起来。
在姬舞蹲在角落里哭泣的时候,方丈怀仁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阿弥陀佛,当你快乐时,你要想,这快乐不是永恒的。当你痛苦时,你也要想,这痛苦也不是永恒的。女施主,人在荆棘中,不动不痛。”
“师傅,如何才能做到不动?”
“你跟我来。”方丈怀仁扶起了地上的姬舞,转身往前走,不知为何姬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或许她太想要改变现状,强烈的渴望驱赶了恐惧。
无论对安甯语、姬舞还是纳兰梦而言,她们都在混沌的红尘中挣扎,她们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秘密。让她们在现实的生活里变得烦恼,无论是天资聪颖的安甯语,她能理性的处理身边大小事务,却无法正视内心的爱,她不曾想也不敢想过能拥有普通人轻而易举的情感。她坚守着身世之谜,懵懂的艰难前行。姬舞很清楚爱谁,却因为无法走出过去而失去拥抱对方的能力变得痛苦无助。纳兰梦爽直开朗,本来应该无所畏惧,却在安甯语面前变得犹豫不决,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爱,还是想要征服对方的欲/望。
第七十四节
话说,纳兰梦走进屋里,看到了安甯语旁边坐了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于是问“哪来的女子,安甯语,你是不是背着郡主勾三搭四,”
“她就是你要找的人,春桃。”没想到安甯语一句话就把纳兰梦给堵住。
“你说她就是春桃。”纳兰梦有点不敢相信,亲自问那女子,“你真的是春桃。”
“嗯。”那小姑娘害怕的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把人找到的,到底是何人把她掳走了,掳走她的人也捉到了吗,”纳兰梦太多疑问,却一时间不知道先问那个好。
“别急。”要不是安甯语阻止她,或许纳兰梦要问到明天。
原来之前安甯语一走进慈恩寺就感觉到不对劲,荒郊野外竟有一座如此宏伟的宝典,来朝拜的除了普通女眷之外,居然也有身着华服的男子携带家丁前来,依照风俗男子鲜少独自前往寺庙参拜,而且他们看起来都是非富则贵,奈何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添灯油,实属不正常。
而且安甯语还细心的发现有一些和尚专门与那些富人攀谈接洽,说话间神色谨慎言语低沉,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出于何种原因,安甯语当然不知道,为了要引起那些和尚的注意,于是才有了晚饭时候在食堂炫富的画面,并成功的揭开了背后的黑幕。
原来这里表面是寺庙内地里于青楼无异,却又比青楼又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的时间里,安甯语就打听到,这里不仅有未开苞的处子,就连豆蔻年华的少男少女也有,以满足恋童癖之人。深入打探才知除了以上,还有不少客人有龙阳/之癖和严重的性/虐恋,无论你是哪一种口味都能提供。
当然,安甯语就按照纳兰梦的描述大概锁定了与春桃差不多标准的女子,很快从被虏的人中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人。入夜后又之前接洽的和尚亲自把人偷偷的送过来,当然安甯语这一遭也没少花银两。因为春桃是未开苞的处子,而且年轻貌美带有乡村质朴清纯的气息,要价当然也高。
“为了买她,我花了不少银两,有空你记得要还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家一样能铸币。”安甯语并不是吝啬,而是绝对的商人本色。
虽然是为了救人,不过纳兰梦忍不住幻想安甯语对那些人贩子提出要求时候的嘴脸,冒了一句,“下流。”
“纳兰梦,你这人真爱无理取闹,帮你还要挨骂。”安甯语险些被纳兰梦给气死,“得了,如今人找到了,你带着她离开,免得我看到你就来气。”
“公子、小姐,你们都是大好人,求你大发慈悲。那些禽兽还将好多的人关在了密室里,惨遭他们的折磨度日,你们把他们也一同救了吧。求求你们了。”这几日来春桃一直被关押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听过了太多惨不忍睹的事,原来不是阴曹地府才有地狱,这里就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快起来,我们一定会帮的。”眼看春桃哭的那么可怜,纳兰梦心都碎了连忙把人扶起来。
“不是我们,是你。你让我找她,现在人找到了,而我也该功成身退。”安甯语当然知道纳兰梦打的鬼主意,还没等她开口就赶快的拒绝。
“你的心是跌打的吗?他们都这般可怜难道你连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若他们掳走的是你的家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吗?”可能因为这件事太震惊,让纳兰梦一时失控骂起了安甯语来。
或许她的话戳中了安甯语的痛处,顿时脸色发黑,强抑制着愤怒对纳兰梦说,“我没有那么失败会让家人被掳,你马上给我带着人给我滚出去。”
其实让安甯语愤怒的并不是纳兰梦口不择言,而是再一次让她想起了姬舞被伤害的事,因为她的无能而将姬舞置身在危险之中。或许是纳兰梦的话让安甯语觉得不安,忽然想起了姬舞,心中顿时有不祥的预感,抛下所有的人直奔了姬舞房间,想说看到本人安然无恙才安心。
可惜偏偏好的不灵坏的灵,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那一刻好像掉进了冰窟里失去知觉,这时候追上来的纳兰梦也被完全失控的安甯语给吓到,布满血丝的眼周围红了一圈,安甯语捉狂的怒吼,“人呢?”
赶来的纳兰梦也吃了一惊,明明离开之前人还在床上睡觉,“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去找方丈派人出去找。”
“站住,让我在想想。”安甯语极力的克制全身发抖的身体,蹲在地上表情僵硬好像被冻结了似的。
“这时候还想什么?”纳兰梦不解。
这家绝对是谋人寺,虽然任何证据指明方丈是主谋,若现在去找他惊动了歹徒的人可能会杀人灭口,如今还没有找到藏人的密室,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她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有份参与,或许整个慈恩寺都染指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安甯语还不确定姬舞到底在何人手里,可能是一直以来想方设法害她的敌人,也不一定。太多不肯定的因素,也让安甯语担心任何怒蟒的决定都可能会害死姬舞。
“把春桃放回去,布朗跟着她,务必要找到密室。确认了郡主人也在里面方可动手,在此之前绝不能惊动任何人。”
在布朗追踪春桃的时候,安甯语并没有闲着她来到了正堂,就是主持平日居住的地方并没有熄灯,安甯语用手指戳穿了窗纸往里面看,并没有看到人。于是推门进去,试图寻找机关暗道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别担心,郡主一定会没事的。”纳兰梦试着安慰已经无力瘫坐在地上的安甯语,无论是但当初的炎铁帮还是之前的张仕磊县令都没有能让安甯语如此的不安于害怕。可见姬舞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举足轻重,而非真毫无感情。
这会去探听消息的布朗也回来了,他偷偷的在密室里摸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姬舞,看来郡主并没有被关在密室里。
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内疚和自责好像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上,更诅丧的安甯语望着自己不停再抖的手,无论如何按着它还是无法控制,咬着牙,额头冒出冷汗,“都怪我,是我把她给弄丢了。”
“你是有责任,但不能统统揽上身,意外谁都无法预料到。”眼看安甯语濒临崩溃,一旁的纳兰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不是,我不该冷落她,把她丢给你。都是我的错,之前也是,现在也是。”即使多不愿意想起,但当初那件事差点要了姬舞的命,如果这次又有什么意外,恐怕会真的失之交臂,安甯语不敢想因为她的疏忽和冷漠而要了姬舞的命。
虽然听不懂安甯语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姬舞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虽然很怕但是总要有一个人保持冷静,才能扶持对方走下去,于是跑过去将地上的安甯语给拉了起来,义正言辞的说,“现在不是你自责的时候,冷静点,想象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找到郡主。
这时候安甯语突然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她拿起了桌子上的烛台丢在了墙角,很快方丈的房间燃起熊熊大火,惊动了整个庙里的人,统统跑来这个院子里灭火,以免火灾蔓延牵连到其他的厢房,当把火扑灭天已经来亮了。
而安甯语则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反手关掉,将唯一一个出口给堵住,将前来救火的人都困在了院子里。在所有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开始躁动不安嚷嚷着要离开的时候,安甯语抽出一把剑砍伤了身边一个和尚,鲜血溅在了白雪上特别刺眼,即刻所有人被这一幕惊吓而鸦雀无声。
“谁若是敢在动,下场就跟他一样。”说完安甯语一剑划破了刚才受了伤而苟延残喘的和尚喉咙,从喉咙喷出来的血有几丈高溅在了一些旁人身上,吓得顿时脚软而跪倒在地上。
虽然刚才被杀的和尚就是昨晚押送春桃的人,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纳兰梦惊呼,“安甯语,你在干嘛?”
“我的话只说一遍,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这时候布朗扯下了一些窗帘布撕成布条,然后仙女散花似的抛了出去,这时候安甯语继续说,“每人捡起一条布将身边人的人反手绑起来,记住一定要死结,若松脱了我就让他死。”
可能太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乖乖的按照安甯语说的去做。当所有的人都绑好之后,整齐的跪在了院中央,安甯语把布朗留下来,并告知谁要是敢跑就杀了谁,不能心慈手软免得造反。
接着她与纳兰梦来到了密室,轻易的将看守的两个和尚杀掉,把里面的被困的人统统放了出来,才惊讶的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年轻的女子,还有小孩之外,居然还有孕妇和婴儿。有的人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命悬一线,有的则衣衫褴褛看来被囚的日子不短。场面触目惊心让纳兰梦着实心颤。
原来这里除了提供处子和童妓之外,他们还将那些怀了孩子的女子关养起来,并将生下来的孩子卖出去,受害人数之多行径之恶劣,无法用言语形容。
安甯语果断的将找到的武器分发给那些手脚尚且灵敏的女子和小孩,让他们拉网式的搜索整个寺庙,让他们寻找姬舞踪迹的同时,将刚才没有去救火的游兵散勇,都统统驱赶到刚才那个院子里,以方便能用最少的人力控制整个寺庙。
因为当时外面还下着暴雪,而这里荒郊野外跑出去也恐怕难逃一死,所有当那些人背手持兵器的孩子和女子威逼时都不敢反抗,乖乖的听他们的话来到了正堂。
“她们还是孩子,实在不该让他们也参合进来。”纳兰梦看到有一个才年仅几岁的孩子,拿着匕首神情凶狠好像一头受了伤而随时失控的野兽,和现在的安甯语十分相似。她们的心灵已经千仓百孔,纳兰梦真的不想让她们效仿安甯语以暴制暴的手法。
“难道她们就该逆来顺受任人欺凌吗?”
“那你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捉起来,他们可能是无辜的。”看啦纳兰梦并不赞同安甯语的举动,毕竟香客是无辜的他们与掳人无关,就算是寺庙的和尚也尚未确定所有人都有份参与,现在将所有人都牵连进来未免有点太冲动。
“在我没有找到郡主之前,他们都有嫌疑。况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男的是为了寻花问柳,女的为了贩卖婴孩,要不是为了满足他们见不得光的需求,也不会早就这座肮脏龌蹉的谋人寺,所有没有人是无辜的。”
眼看是劝不住了,纳兰梦唯有乞求能快点找到姬舞,免得事态发展下去一发不可收拾。最悲催的结局莫不过于安甯语杀人烧庙来一个鱼死网破。
第七十五节
等放出去的人将寺庙仔细搜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姬舞的踪迹,让安甯语愤怒不已。她拿着剑走到了一个和尚的面前,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若冰霜的问,“你们方丈在那,”
“不知道。”刚说话,喉咙已经给隔开,鲜血喷了一地。
安甯语又走到了下一个和尚面前,还没有问,他已经痛哭流涕浑身颤抖不停的在摆手说,“阿弥陀佛,施主,贫僧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安甯语,不能杀。”纳兰梦走上前拉着安甯语的手,试图制止她继续的杀戮。
就在安甯语和纳兰梦争执不下的时候,刚才不知所踪的方丈带着姬舞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望着眼前的惨状他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不忍直视,“阿弥陀佛。”
连姬舞也被吓坏了,她站在原地望着安甯语冷漠的手持着一把沾染了鲜血的利剑,衣角溅了血渍好像冬天盛放的梅花一样刺眼。安甯语看到了姬舞抛下了手中的剑冲了过去,刚想伸手要抱她,却被姬舞生硬的避开躲在了方丈的身后。
“施主,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化解仇恨,这是永恒的至理。”方丈怀仁依旧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他并没有被安甯语吓到反而觉得安甯语可怜,内心被黑暗吞噬而无法得到光明。
“他们罪有应得。”
“你永远要宽恕众生,不论他有多坏,甚至他伤害过你,你一定要学会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能掌控一切的我觉得很快乐。”
“你以为是,其实不是。当你知道迷惑时,并不可怜,当你不知道迷惑时,你才真正的可怜。所以施主,别让你的行为控制你的思想,而是应该让你的思想支配你的行为。不要以为了一时之怒而枉杀无辜,积压罪孽。”
慢慢冷静下来的安甯语回过头看眼前这一幕,背后的房子早已烧透仅剩一片瓦砾断垣残壁,而庭院中央跪着一大堆的人,他们脸色苍白被恐惧笼罩时而发出凄厉的哀嚎,地上躺着两具早已僵硬的尸体,天上的飘雪并没有完全的将地上的血迹覆盖,安甯语发现手被和脸上也有干掉的血渍,怎么抹也抹不掉。
安甯语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却又如此真实的摆在了眼前,站在原地的她望着姬舞眼神的充满了恐惧和忧伤。她不敢在靠近姬舞,恍然发现自己居然是一头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她又回过头望了一眼纳兰梦,眼神中看到的是同情与怜悯。
炽热的目光让她无法在留下,突然一个人冲了出去,当布朗想要冲出去的时候,纳兰梦拉着他说,“你留下来保护郡主和方丈一起处理善后事宜,安甯语让我去追。”
冲出了慈恩寺被白雪覆盖没有路也没有方向更别提尽头,而安甯语则不顾一切的往前冲,靴子完全陷进了厚厚的雪里面,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了她的足迹。紧随其后的纳兰梦不敢松懈,一直在后面追,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安甯语整个人跌落在雪地上。
“安甯语,你没事吧?”跑上去的纳兰梦跪在她旁边,将背朝天的安甯语翻了过来,鼻子呼出了暖气人应该没有事。
躺在雪地里的安甯语望着和雪地一样苍白的天空却闭口不语,纳兰梦安静的坐在她的旁边,她知道这一刻安甯语最需要的不是言语,而是可以思考的空间。
天上的雪依旧在下,很快安甯语就被冰雪所覆盖,纳兰梦唯有时不时的替安甯语扫走身上的积雪,“纳兰梦,我一直以为和那人不一样,他们奸/淫/掳/掠十恶不赦,就算被杀了也活该,原来没什么不一样,如果哪天我死在别人手里也恐怕是罪有应得吧。”
“胡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可能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好像你说的,我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杀人如同切白菜一样。”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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