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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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暴躁攻相处的99种方法 作者:黑色地板

    正文 第14节

    与暴躁攻相处的99种方法 作者:黑色地板

    第14节

    等他取出文件后,他还要按照谈锋的叮嘱,争分夺秒地将文件转交给他。邮寄或传真扫描都可以,哪种快捷用哪种。这样谈锋就能假装那文件是被葛岳峙出卖给敌对公司的,而他碰巧撞破并阻止了这场恶劣的阴谋,他用他的聪明才智从敌人手中骗回文件,接着拿着文件来面见小舅舅。如此一来,既陷害了葛岳峙,又能使小舅舅对谈锋改观,认可他的办事能力,从而认可他们的爱情,接受他们在一起。

    正是一箭双雕之计!

    林小鱼做了几个深呼吸,暗暗给自己鼓足了气。他打发走在屋中打扫的仆人,自己则将钥匙攥在汗津津的手心,弯腰低头,垫着脚尖,静悄悄地潜进空无一人的书房中。

    ··········································

    林小鱼非常幸运地赶在师三爷回来前完成了他的“大阴谋”,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秒,他就很不幸地从师三爷口中获知了一个噩耗:

    ——师三爷要送他去美国念书了!

    林小鱼只觉晴天霹雳!奈何无论他如何纠缠,撒泼打滚一哭二闹,师三爷依旧固执己见,寸步不让。林小鱼只能死了心。他刚将文件交到心上人手上,还没来得及为美好的未来办一场庆功宴,马上就要面临新的绝境,心中凄苦可想而知。他在自家舅舅的催促下无奈地回了房间。

    整整一天,他一边无可奈何地把衣服物事一股脑全往行李箱中塞,一边对着镜子掉金豆子。塞着塞着,他突然捂着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感到茫然孤苦,委屈心酸。在这个他生活了许多年,以为是自己的温暖小窝的地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罢了。

    他没有母亲,父亲对他也是漠不关心。小舅舅虽然对他好,可他毕竟只是舅舅而已,比不得自己的生身父母。更何况,小舅舅自己也有家庭,孩子,他不可能永远属于他。

    为什么他不能跟其他孩子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什么他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只有一个小舅舅?他在学校遭受同学的嘲笑,一个人躲在天台哭泣,在自己家还要忍受爷爷奶奶的冷言冷语。他知道外婆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仇视自己,他也知道爷爷奶奶因为父亲不肯续弦而迁怒自己,他在哪里都无法立足,在哪里都是难堪。

    直到他遇见谈锋。

    只有谈锋温柔地对待他,呵护他,只有谈锋才能永远陪伴着他。他只是想要得到幸福而已,他只是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家而已。他没有做过坏事,没有伤害过人。他给流浪的小猫小狗送去食物,用自己的零花钱资助贫穷的同学,公车上他会让座,排队时他能谦让。他一直朝着小舅舅期盼的方向生长,他从没有忤逆过他。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要把他赶走?他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还有一个小舅舅,可是现在他却要赶他走,远远地驱逐到异国他乡去!

    未来是什么?未来在哪里?那里有着些什么未知的人事在等待他?是天差地别的文化习俗?被排拒孤立的同学相处?还是一张夜兽张开的狰狞血口,迫不及待要将他吞入肚腹?

    他害怕啊!

    瘦小的少年蜷缩在墙角,环抱着自己嘤嘤啜泣。窗外的霞光渐渐湮没,冰蓝色的月光透过白色纱帐,朦朦胧胧地披洒在地板上。少年在一片荒凉中仰起脸来,被泪水反复洗刷的眼睛,在沉重的眼帘下射出一抹虚弱的眸光。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拇指在解锁键上轻轻一滑。

    光洁的指腹在屏幕上一笔一划地写道:

    谈锋,救救我。

    ··········································

    送外甥去读书,师三爷也是无奈之举。他顾念着自己可怜的姐姐,所以很愿意把小外甥当自己的责任。然而孩子毕竟是别人的,做父亲的显然比他这个做舅舅的更有发言权。林总裁信誓旦旦言说去美国的好处,他也只能理屈词穷。况且最近他自己也是自顾不暇。他一来怕徐博雅的事情败露,二来也怕葛岳峙的事情露出马脚。思来想去,果然无路可走。

    他已经两天没去见养子了。他几次走到对方门口,彷徨片刻,又不声不响地走掉。

    他向来疼爱养子,他怜惜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小时候又在人贩子手中吃尽苦头,如今他真真切切地拿自己当亲人对待,他整颗心都要被他捂热了。那天抽打了他一顿后,他心底也有些后悔。疑心自己下手太狠,会伤了他的根基,如果以后落下点顽疾病根,那他真是罪大恶极!

    现在,师三爷再一次徘徊在养子门口。他手中攥了瓶活血化瘀的药酒,这是他特地从老友那里寻来的。他想将药酒送进去,但他自己却不想进去。要是混账小子再傻头傻脑地顶撞他几句,说些什么荒谬可笑的情情爱爱,他真怕自己会失手把他抽死。

    正左右为难间,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师三爷愣了下,当即拧开门把闯了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皎洁的月光从阳台散入,一路沿着墙壁上的雕花纹理蔓延,给家具四壁罩上一层薄纱。师三爷在一片黑暗中找到葛岳峙歪倒在地板上的身影。

    师三爷几步跑上前去,他将养子靠在床柱边的脑袋扳过来。他摸了一手心的热汗。

    借着月光凝神一瞧,葛岳峙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子,神情痛苦无比。

    师三爷急忙将他的光头搂在怀里,心焦地拍打他的脸:“岳峙,岳峙,醒醒,你怎么了?”

    葛岳峙悠悠转醒。扩散的目光渐渐凝聚,他稍微恢复了点意识。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他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幽幽喟叹:“三爷,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师三爷一下就没了声。沉默片刻,他有些不快地开口道:“你身体有点发热,是背上的伤……?”

    “我知道你气我,你要处罚我,所以我不敢去处理伤口。”葛岳峙说道。他揪住养父胸前的衣服,微微拉扯,接着力的作用,将虚弱无力的自己塞进养父的怀中。“三爷啊,我爱你……”

    师三爷当场吞了苍蝇似的黑了脸。他低骂一声“执迷不悟”,一手抚着养子的背脊,一手托着他的腿弯,将他从冰冷的地板上横抱起来。

    他将养子放在床上,给他掖上被子。然后出去叫医生。而葛岳峙则温驯地任由他摆布。

    葛岳峙在一片温柔的夜色中凝视了养父,神情乖巧得一如幼童。他的目光热烈而满怀依恋,心脏在甜蜜的痛楚中柔化,岑寂。

    只要养父一个温柔的举动,他就可以忘却一切伤痛,抿尽漫长等待中积聚的苦楚。他不怕等待,他只是害怕抛弃,害怕他的厌恶而已。

    如今看来,他的心上人还是爱他的。虽然这种爱并非他所追求,但退而求其次,也是可以的。

    葛岳峙得到师三爷的一夜照顾,心情一松,立刻百病全消。第二天他就身心同步,一齐恢复了健康。他精神抖擞地穿戴整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为养父抛头颅洒热血地奉献青春。

    忽闻林小鱼即将被送到美国的消息,更是令他神清气爽。虽然师三爷绝口不提那夜的疯狂情事,更不许他“口出狂言”,威胁他“不承认错误这事就不算完,秋后再跟他算账”云云。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师三爷还肯继续留用他在身边,就足以证明他的地位超凡脱俗,徐博雅也不能撼动。接下来,他只要专心对付徐博雅就行了。

    所有敢觊觎师三爷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

    在林小鱼的心焦,葛岳峙的期待中,终于到了林崎屿预定的去美国的航班时间。师三爷和养子一起送小外甥去机场与林崎屿汇合。

    ··········································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师三爷翻了日历,上面却说不宜出门。他这人有些迷信,但拗不过林总裁飞机票已经订好的事实。只能不大痛快地抱着他的幺子小斑斑一起出了门。

    ☆、34·危机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汽车一路开去,前无堵车,后无超速,半个红灯都没撞上,堪称畅通无阻。师三爷于是逐渐松开心中纠结,一遍一遍地抚摸他小儿子那身软乎乎的皮草来。

    小斑斑在他怀里蹭头蹭尾,喜悦非常。大概以它敏感的小心思也察觉得到,家里要少一个争宠的对手了。

    葛岳峙在正驾驶座开车,师三爷则对身旁的小外甥不厌其烦地叮嘱道:“你去了那边,一定要跟紧你爸爸。他虽然没什么人情味儿,但好歹不会害你。你年纪小,要多听听他的人生经验。他虽然狡猾,又浑身铜臭,但能拿下你妈妈,就有他的厉害之处。你去了那边,跟那些外国佬要好好相处,但再怎么志趣相投,也要防着他们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外国佬当年侵略过咱们,今天还强盗似的扣留着当年从咱们这抢夺的战利品,这仇恨不共戴天,你心里不能忘……”

    林小鱼一脸哀怨又无力,他捂住耳朵嚷道:“小舅舅,这些我都知道拉!你就甭唠叨个没完没了了!我都要走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期满释放,你就跟我说点亲切些的话吧!”

    “我这话说得不亲切?!”师三爷吹胡子瞪眼睛。

    林小鱼摆摆手。他支肘托腮望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显得心不在焉。师三爷当他是要离开,心中烦闷,便也不再多言。葛岳峙从前方方向镜朝后面两人睃去一眼。他的目光在林小鱼脸上多停留了两秒,眼底露出一丝警惕来。

    昨天他就发现书房抽屉里少了一份重要文件。这事事关重大,他没有声张。他有些疑心是林小鱼做的,因为自家养父不可能做这种事,别人也进不了书房。但林小鱼的钥匙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他的怀疑无根无据,不过凭空猜测罢了。毕竟那文件林小鱼这外行人看不懂,且他就要出国了,偷个文件做什么?难道是勾结外人?

    无论如何,现在他就要将这尊大佛送走了,他可不想临时出什么幺蛾子。不把林小鱼交到林崎屿手中,他就一刻也不会松懈。

    葛岳峙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着周围动静。他安排了属下在前面开道,一有情况便马上汇报。就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还差七百公里路程就到机场了。就在这时,林小鱼突然痛呼一声。他抱着绞痛的腹部,额冒冷汗,咬着嘴唇痛苦地说道:“小舅舅,我肚子疼,我想上洗手间!”

    在这附近只有一家加油站有洗手间,师三爷让葛岳峙将车子停在那里。

    葛岳峙漫不经心地瞥了林小鱼一眼。林小鱼的疼的确是真疼,可他还是不放心,他担心这是林小鱼的苦肉计。他对师三爷说道:“三爷,这边的卫生间不大卫生,咱们还是到下一个加油站吧。”

    师三爷还没答应,林小鱼立刻大声地叫嚷起来:“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一定要在这里!我要下车!小舅舅!我疼死了!”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搀扶着自己的师三爷。

    师三爷有些为难。“就一次而已,凑合着用用吧!”

    葛岳峙语气坚决地说道:“三爷,这地方治安不好,常常有小孩被变态袭击的新闻传出,表少爷这么‘可爱’,还是注意点安全吧。”

    “葛岳峙你胡说!你究竟是什么居心,要这样折磨我!”林小鱼气得尖声大叫。

    他还要吵闹,然而葛岳峙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当即骇得他闭上嘴巴。

    师三爷最终也觉得安全第一,于是在林小鱼愤恨又不安的目光中,葛岳峙推动握杆,继续前行。

    待他们的车开离加油站,片刻后,在他们身后,从加油站后面缓缓转出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地追着他们朝前驶去。

    三人很快抵达第二个加油站。葛岳峙心中依然不安,但这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林小鱼一脸愤愤地进了站旁的卫生间。他一个人进去,葛岳峙跟师三爷等在外面。他刚阖上卫生间的门,立刻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机。他打电话给谈锋。将这里的突发状况跟对方悉数汇报。

    为了不露出马脚,他特意在出发前喝了一大罐冰羊奶。如今才能疼得情真意切。为了配合谈锋的这次计划,他可是豁出生命了!

    谈锋的答复只有一句话:在洗手间待十分钟。

    他们的计划是,谈锋雇佣几个演员同事假扮歹徒来绑架他。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了。到时谈锋再英雄救美,肯定可以让师三爷高看他一回!

    林小鱼怀着盲目的信任,安心地挂断了电话。他跟谈锋认识这么久,但凡对方承诺的,就必然会做到,无论多么艰难。他的谈锋是最厉害的人。林小鱼坚信,只要自己将对方的命令贯彻落实,自己就一定会得救。

    师三爷不知道小外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已经七八分钟了,无论他怎么催促,他都以肚子绞痛拉稀为由拒绝出来,师三爷也无可奈何。

    在他看来,再怎么拖延,拖得了今天,拖得了明天吗?根本浪费时间!

    如今已经入夏,车里烦闷,师三爷便抱着小斑斑站到树荫底下等。师三爷心急等待之时,葛岳峙却倚在车门边警惕地留意着来往加油的车辆。他让属下在前面探路,自己却没有带更多保镖在身边。大概是没想到林小鱼会半路闹个肚子痛。而且还是真痛!

    加油站背倚大坝城墙,面朝开阔地势,左右两边只有一个卫生间跟一个小型超市,如果想要埋伏,假扮成站内员工,以提供服务为借口靠近他们自然最简单。但只要他们不靠近加油站,对方若特地走来,完全可以立刻做出反应。此外,假借加油名义驶近前来的汽车也要注意。特别是那些刚才他从后视镜中注意到的,尾随在后面的车辆。

    就在葛岳峙打量四周环境之际,一辆黑色轿车慢慢开进加油站。

    葛岳峙微眯起眼睛,便见轿车上陆续下来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悍大汉,看其走姿眼神,应该是练家子。四人频频左右张望,神情举止仓促隐秘。两个去跟工作人员协商什么,另两个进了加油站内。过了一会儿,那四人尾随着加油站的老板一起出来了。他们朝几个员工挥手,将众人招回去说着什么。四周原本还热闹的人潮,竟不知不觉间减少至稀疏。

    葛岳峙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心头一跳!

    他觉出了不对劲!

    他停下动作,目光在树荫和洗手间快速转换。

    现在去带三爷走?不,林小鱼在里面,三爷绝对不肯独自离开!到时就是一网打尽!

    那车子是寻常大轿车的容纳量,以那大汉的体型,除去已经出来的四个人,里面顶多也就塞下两个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枪!

    无论如何,保住三爷!

    葛岳峙迅速做出决断。为防打草惊蛇,他故意漫不经心地走到养父身边。及至靠近了,才一把攥了养父的手,压低声音说道:“三爷,别往那边看!有情况!”

    师三爷愣一下,他从养子的脸上看出形势的严峻。他知道养子不是个会开玩笑的。

    他反抓了养子的手腕,急促了呼吸:“是上次那些人?!”

    最近他光顾着料理徐博雅的事情,居然把这事抛之脑后了!该死!

    师三爷心念电转几个对策,可是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中间总有个小外甥!他是不能丢下自己的亲人的!

    葛岳峙一边做出为他拍打衣摆的掩饰动作,一边神情凝重地说道:“三爷,为今之计,就是你开车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去救表少爷。”

    师三爷错愕:“这……如果他们不追我,反去堵截你们呢?”

    葛岳峙温柔地注视他:“再怎么看,你的价值都比我们大,要绑架也是绑你,堵我们有什么用?”同时他在心中轻声说道,他们堵截我才好呢,就是不堵我,至少你开着车,也总比我们赤手空拳来的安全。何况前面还有师家的保镖在。

    只要养父安全,他就没有后顾之忧。

    师三爷也认为这些匪徒应该是来对付自己的,他现在把那些人引开,反而更能保住两个子侄的安全。

    三言两语商谈完毕,两人都知道不能再迟疑。师三爷几步上前跳上汽车,发动引擎。

    小虎斑似乎也感染了主人的情绪,它轻灵灵一个箭步就窜上副座,盘了尾巴老神在在地趴伏下来。葛岳峙则转到内侧拉开车门。为吸引敌人注意,他故意将车门“啪嗒”一声大力甩上。外强中干的小虎斑吓得飞快跳回师三爷怀里去,不敢再霸占他的位置。

    ☆、35·私心

    这边的动静果然惊动了斜对面的黑色轿车。眼见师三爷的车子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那黑色轿车里的人也不等待同伴了,立刻猛踩油门就追了上去。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当口,葛岳峙则从树丛后一跃而出,猛地拔腿朝洗手间方向飞跑过去!

    另外几个没赶上轿车的大汉一眼瞅见了他。四人哪能放着他这目标人物逃跑,当即一拥而上。

    葛岳峙在冲刺中抬眼,恰巧看到林小鱼正好挨到十分钟整,推了门提着裤子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葛岳峙暗骂一声祸害,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见他竟还一脸茫然,心道他莫不是吓傻了,忙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一道扯了进去。

    洗手间的大门“哐当”一声被大力阖上,刚好避开扑面而来的钢刀,并将逼至一米开外的匪徒隔绝在外。

    门扉传来大力的撞击声和拍打声。葛岳峙按下锁,他也不去理会林小鱼,径自掏出手机焦急地拔打附近下属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面人才问了声“大哥什么事”,葛岳峙便争分夺秒地抢道:“三爷的车刚开过去,后面有虫子!快去接应他!不知道有没有枪,小心着三爷的安全——”

    没想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林小鱼便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林小鱼将手机一把抛开,那手机“咕咚”一声也不知道掉哪去了。他退后几步站到门边,翘着杏核眼乐呵呵地看着他。

    葛岳峙眉头大皱:“你这是做什么?”

    门扉还在林小鱼背后“砰砰”震响,眼看随时都会被外面的人撞开。葛岳峙到底是清明之人,顷刻间就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

    “这些人是你引来的?——你跟外人合着谋害自己的亲人?!”

    他想过林小鱼会逃,但他没想到林小鱼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自己的亲舅舅都算计!

    林小鱼笑眯眯地摇了头,撅嘴笑道:“我没有害小舅舅,你也不是我的亲人。”下一秒,他敛起笑容,手指着葛岳峙的鼻尖深恶痛绝地啐道,“葛岳峙,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捡垃圾的野种罢了!还敢狐假虎威地欺负我!等你落到谈锋手上,我要你哭着跟我道歉!后悔之前那样欺负我!”

    然后他食指一弯,勾起门锁上的落条。

    他开了门锁。

    门“嘭”的声被狠狠撞开。站在门边的林小鱼躲闪不得,被撞得整个人扑到地上。也幸好他先扑倒在地,因为蜂拥而至的并不是人,而是几把寒光逼人的钢刀!

    “唆唆”数声,锋利的刀锋便扑杀至眼前。

    葛岳峙心中一动!没有枪?那他还躲什么!当即一个后仰险险避开锋刃。他一眼看清冲进来的四人位置,深吸一气,在对方再次斜劈过来之前,他上身不动,腰下急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右腿,对着对方的脖子狠狠横扫过去。

    “啊!”

    细微的骨骼碎裂声淹没在短促的哀嚎中,一个两百多斤的大汉当场被踢飞出去。撞到墙壁上,缓缓滑坐下。大汉手中钢刀掉落,脖子一歪,直接没了动静。

    另外三个西装男却并不因此犯怯,几人只瞥了死者一眼就收回目光。乘着葛岳峙右脚未落,站势不稳,三人成围攻之势,一前一后就冲杀过去。这三个明显是合作多次的搭档,攻守间配合得默契十足,葛岳峙很难再一击得手。

    林小鱼从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葛岳峙跟三个大汉周旋。他心中赞道,这钢刀舞得虎虎生风,煞是逼真,不愧是演戏的行家啊!不过葛岳峙似乎还稳稳占据着上风,看这架势,五招之内,恐怕就能摆平那两个临时演员了。毕竟演员只是花拳绣腿,他这位义兄可是拳拳到肉啊!

    谈锋为什么不准备几把假qiang来吓唬吓唬他呢!

    林小鱼在一旁看得心焦如焚。他左右偏头张望了下,突然眼前一亮!

    他看到掉在地上的钢刀。

    前边墙角的演员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嘴角的番茄酱做得倒挺像的。不过也太不敬业了,别人打架他装死人!每行每业都有这种想投机取巧的人,他记住他的相貌了。要是待会被葛岳峙逃跑,他一定跟谈锋告他一状!

    林小鱼慢慢挪动身躯,他一伸手就将钢刀抓到手里。

    刀锋森冷凌然,锋利无比。在手上掂了掂,很沉,应该是真家伙。

    动手吗?

    他从没害过人,他也不敢去伤害人。他恐惧更厌恶血腥暴力,可是如果这一战葛岳峙赢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想要他的爱情啊!是葛岳峙先看他笑话的!有仇不报非君子!

    什么部位,既能受伤,又不会致命?林小鱼屏气凝神,死死地盯着前边缠斗在三人间的义兄。一定要找准角度……

    窄小的洗手间很难施展大开大合的拳脚,葛岳峙的动作受到极大钳制。每次刀风逼至眼前,千钧一发之际他总能险而又险地避开。

    眼见一刀飞刺过来,葛岳峙上身一偏,抓住对方手腕,同时回身腾空一记后旋踢,正中后面偷袭者的面门。后者一声惨叫,仰倒在地。借着惯性,葛岳峙又顺势旋身,朝前面的一人扫出一腿!

    胜负已分,结局毋庸置疑!

    然而就在这时,骤变横生!

    “——呲”一声清脆的刀入血肉声音。

    葛岳峙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腰侧上,从后往前,带着一涌鲜血探出的刀尖。

    刀尖周围的衣服迅速被染红,血液在刀尖汇聚,凝成血珠滴落。

    林小鱼惨白的小脸从他身后露了出来。他还维持着双手握刀的僵硬姿势,接触到义兄投注在自己脸上的森寒目光,他吓得猛地将刀一把抽出,瞬间从葛岳峙血肉中带出一溜喷涌的鲜血。葛岳峙当即脸色青白得骇人,他抬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伛偻着差点跪倒在地上。

    林小鱼心中大骇,他急忙丢开钢刀,脚下“蹬蹬蹬”急退了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到地板上。他一咧嘴哭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总欺负我!谁叫你总欺负我啊!”

    他眼盯着葛岳峙,防备这睚眦必报的义兄也过来给他一刀。他那小身板别说一刀,一腿也扛不住。他心慌意乱地在地上抓挠了数下,总算手脚并用从地上成功爬起来。

    他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自个儿先跑了。

    葛岳峙顾不上找他算账。就在他为林小鱼这一刀分神的时候,另一把钢刀已经没入他的肩膀。巨大的冲力压得他膝盖一弯!

    ··········································

    林小鱼没跑多远,便遇上师三爷掉转回来的车子。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名师家的保镖。

    迎头的汽车“哧”的声猛然停下,还没停稳,师三爷便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小虎斑挂在他肩膀上,绒球身随着他的步伐跌宕起伏,眼看分分钟掉下去,偏偏就是掉不下去。

    师三爷几步上前抓住林小鱼的手臂。他心急火燎地将小外甥从头到脚检查几遍:“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小鱼怔怔地摇了头。他在师三爷关切的目光中扑簌簌落下泪来,真想扑进舅舅怀里倾述他的委屈。但转念一想,他瞬间手脚发凉!

    这里还有个葛岳峙啊!他受了伤,要尽快送去医院包扎。可是——可是葛岳峙那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自己给了他一刀,他会放过自己吗?现在若让小舅舅接回他,自己绝没有活路走了!

    他不能任由他自生自灭,这样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可是若去救他,自己也要赔上去,今日谈锋精心策划,劳民伤财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再说,现在让小舅舅进去,岂不是要撞上那三个临时演员。到时候小舅舅追究起责任,就会连累自己和谈锋了。

    不管了,先把小舅舅引开再说!

    林小鱼心中天人交战,师三爷见他久久地沉默,心中孤疑不定。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葛呢?你义兄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师三爷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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