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与暴躁攻相处的99种方法 作者:黑色地板
正文 第23节
与暴躁攻相处的99种方法 作者:黑色地板
第23节
李谈锋一言不发地坐回他的藤制三角椅上去。半响,他又期期艾艾地挪了屁股,挨到师三爷身边。他睁着清清亮亮的眸子,很是认真地仰望师三爷:“要不,您教教我吧?只要您一视同仁,您说的,我就听。”
“跟谁一视同仁?”
“葛岳峙。”
“好!”师三爷大腿一抻,将银链子掼到他怀里:“第一个,尊敬长辈,开锁!”
李谈锋笑微微地捧了他的赤足,俯首虔诚地亲吻了他的足背:“爱护长辈,视如珍宝,不敢片刻怠慢。”
师三爷猛地将脚缩回去,嫌弃地在被褥上蹭干净足背:“珍宝?我看你是视长辈如砧板上的肉!就想着大快朵颐!”
“我这辈子就嘴馋您这口肉。红烧也好,清蒸也罢。不吃到口,死不瞑目。”李谈锋温柔道。
师三爷当机立断转移话题:“这地下室阴暗潮湿,气流不通,我要得风湿病关节炎了,哎呦!我这把老骨头!”
李谈锋急忙抱住他,心疼地吹吹摸摸:“您哪里疼,我给您揉揉!”
师三爷一把搡开他:“假仁假义!我要换房间!”
李谈锋怜爱地扶住他的胳膊:“要不到我房间里去吧?我那也是双人床,还有我们的结婚照呢!如果我们一起住在那里,那里便是我们的新房。”
师三爷面红耳赤地抽回胳膊:“我习惯一个人睡!”
“我打地铺,给您守夜。天冷给您加被,热了给您扇风,渴了给您倒茶,累了给您捶肩……”
师三爷大手一摆:“不必!又不是旧社会的财主!我有空调和按摩器,我家设备一应俱全,比你这纯人工的高效率得多!你让我回去,大家皆大欢喜!”
李谈锋笑了笑:“三爷,机器哪里有人工服务尽心?我也有我的好处啊,比如某些乐趣方面。只要您愿意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三爷,给我机会,让我爱您吧!”
师三爷不屑一顾:“不给机会!人工是比机器灵活,可惜你的行为令人发指!”
“……谈锋知道。”李谈锋手按膝盖坐直背脊,他双手捧起文明杖,当训子杖奉在师三爷面前,“您不要发指了,尽管教训我便是。”
师三爷不以为然地甩了袖子:“可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教训也是你父母自个儿教训,我一个外人瞎操什么心!”
李谈锋笑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已经是您的人了,自然要服您的管束。”然后他偏头朝师三爷笑出梨涡,“如果您不喜欢杖子,那我去跪搓衣板?我那还有蜡烛,鞭子,您也可以尝试一下,一些崭新的(?)教育方法……”
师三爷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指了墙壁:“够了,我今天拒绝跟你说话!你给我面壁思过去!”
李谈锋恋恋不舍地觑了他一眼,当真四肢走路面壁思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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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自己即将获救了之后,师三爷也便不那么郁闷了。脸上渐渐恢复了点笑模样。
虽然他如今已然成了李谈锋的阶下囚,但他本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
他素日的生活,不外乎练字作画,修修花草养养鱼罢了。现在镇日待在李谈锋布置的大笼子里,李谈锋为他准备了各种书籍,宣纸狼毫,甚至还搜来各种稀奇玩意大开他的眼界。他心性豁达,知道自己一时是出不去了,也不懂自怨自艾,每日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而李谈锋每日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地伺候他。他刚开始还想表现出点革命烈士面对敌人威逼利诱却不屈不挠的骨气,有天练书法时端砚墨尽,李谈锋恰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他也便不跟他客气,顺手把他使唤上了。一回生二回熟,如今李大少已经彻底沦落为他的打杂听差。李谈锋自己也高兴,虽然他现在的作用相当于一根拖把,但至少也算家居必备。
今日师三爷无所事事,无端又起了开导李谈锋的兴致。
☆、55·争吵
“李谈锋,你是不是跟小葛有什么过节?你那天骗我小葛死了,之前还设计伤害他。我这几天想了想,你应该不是想气我,而是跟小葛闹了矛盾,否则你之前就不会口口声声来跟我解释小鱼的事情了!”
师三爷坐在藤制躺椅上,一手捻着颗棋子对着棋盘琢磨,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道。
李谈锋拿了把蒲扇坐在地上给他扇风,闻言便淡淡应道:“我看他不顺眼。”
师三爷拿眼睛觑他:“因为他不长头发?”
李谈锋道:“他是个小偷。”
师三爷大吃一惊,连忙坐直了身子。“小偷?这是从何说起?!”
李谈锋搁了蒲扇:“我跟他以前是朋友,可他背叛了我。”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师三爷拣起裤腿,盘腿挨近他,江湖儿女似的沉声道:“详细地说!”
李谈锋道:“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卖了一次,由此认识了葛岳峙。我那时很崇拜您,常在他耳边说您的好处,他便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后来我们逃了出来。”他有技巧地略去中间与对方合作动手一节,“我腿受了伤,他嫌我拖后腿,就丢下我独自逃生了。”
师三爷眉头大锁:“还有这种事?你不是编的吧?”
“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张口又是赌誓,由不得师三爷不信。师三爷攥了拳头一击藤椅扶手:“怎么可以这样!”愤慨一阵,他又寻思道,“也许小葛是有什么苦衷呢?”
苦衷?呵!李谈锋心底冷笑。他幽幽叹了口气,手抚了自己的伤腿:“我因为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从此以后便落下了残疾。那时我才十岁左右,我爸爸刚得了个小儿子,就更是嫌弃我了。”
师三爷忍不住一把握住他的手:“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唉,这事小葛不对,是他不讲情义!等我回去得好好说说他!”
李谈锋心里没有高兴,他知道师三爷就算为此去教训葛岳峙,也不是给他出气。葛岳峙就像师三爷的孩子,他教他只是希望他好而已。真正事到临头,他是宁愿不讲道理也要护短的。
李谈锋决定送佛送到西,使出杀手锏来!
“您遇见他,也不是巧合。”
师三爷挑眉,收回手,听见对方要编排自家孩子,他立刻起了警惕之心。“你是想说他是故意去我门口装可怜的?他当时那么落魄,瘦骨嶙峋,还一身伤,满头癞痢脓疮,还能作假?”他自己说完便先摇头失笑,否定了这种猜测。他朝李谈锋哼道,“他当时才几岁?十二岁,不是二十岁!”
李谈锋沉默地接住他的目光,一直看到他没了笑容。
“他从小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只是藏得太好,您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师三爷一摆手:“不要搬弄是非,省得我看不起!”
李谈锋攥紧蒲扇站起身,还要据理力争:“我说的是实话!……您作为长辈,也要一碗水端平啊!难道全天下就葛岳峙诚实可靠,我李谈锋就一肚子坏水儿吗!”
师三爷一拍扶手板了脸:“不必多说!”
“我偏要说!”他是跟师三爷卯上了劲!“葛岳峙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心机叵测,接近您是另有目的的——”
“李谈锋!”师三爷气得一挺腰站起身,把脚边的银链子跺得“咣当”响。“你以为你就好,就善良了?自身不正,还要编排别人的不是!现在,你又是骗我,又是锁我,还想要我接受你?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份闲心吧!”
李谈锋脸色刷白,手中蒲扇都无力抓牢。眼见师三爷扭身迈步就要走,他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许走!”
师三爷一甩衣袖没抽动:“混小子,放开我!看了你就来气!”
李谈锋见他如此偏私,心里又气又急,最恨被忤逆的他忍不住就对着师三爷扬起了手!
师三爷见了他如此动作,登时就懵了。
李谈锋的手扬在半空,是个要打人的手势。可他到底及时收住了。扬起来后,他自己也懵了。他不明白怎么话题一扯上葛岳峙那个小偷,他就醋意冲天,居然还想跟心上人动手?!
两人目瞪口呆地对视着,李谈锋回过味来,吓得赶紧将手藏到背后去。他心中悔得肠子都要发青了,而师三爷则是伤心非常。
之前他觉得李谈锋虽然“坏”,但到底没有坏透,在遇难那段日子里他对他的相守恩义,他总不能忘怀,这也是他不能跟对方全然翻脸的原因。可是现在,这小子竟然还想对他动手?
“你刚才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打我?”
师三爷眯起眼睛,一步步朝李谈锋逼近,而李谈锋则手足无措,吓得连连倒退。他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我,我只是跟您开个玩笑……”
师三爷点点头,攥了他的手举到自己脸边:“别开玩笑,你想打就尽管打吧!使劲打!打完了,咱们俩也好散伙!”
李谈锋大惊失色,拼了命要将自己的手腕抽回去:“三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我再也不敢了!”
“你错哪里,嗯?你没冲动,你这分明就是记恨我护短!我告诉你,我还就是护短了!他是我养大的,他怎么样,是好是坏,那也是我的家事!就是他真在外为恶作歹了,要打骂也是我自个儿来打骂!可是别人要来我跟前数落他的不是,我就是不允许!”
“……对不起……”李谈锋一边挣扎一边讨饶道,因为惊惧声音都带了哭腔。他悔恨的不是告葛岳峙的状一事,而是自己胆大包天,居然敢对最仰慕的人扬手。
师三爷怕他把手扯脱臼了,只能先一步松开。他见李谈锋被自己吓得够呛,也不想多言。他心灰意冷地转过身:“算了,算了,唉。”
李谈锋在他背后咧了嘴,干巴巴地低嚎了一声。然后他软了骨头似的瘫倒下来,手脚并用爬上前抱住师三爷的小腿,揪着裤腿一路往上箍住师三爷的腰,他像条小尾巴似的缀在师三爷身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您打我吧!打我出气吧!求求您不要跟我散伙呀!”
他可以承受师三爷的怒火,却不能忍受他的冷漠。如果师三爷真跟他一拍两散,他就连半点活路也没有了!
师三爷推他的肩膀想将这牛皮糖扒拉开:“放手,再不放开我踢你啦!”可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师三爷越推,他抱得越紧,像要把自己这么大个人都塞进师三爷怀里去似的异想天开。师三爷终于怒不可谒,直接一脚将他蹬开。
“滚吧,滚吧!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心烦!”师三爷不再看他,翻身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头,留给他一个拒绝交流的后背。
李谈锋像只惨遭遗弃的小狗,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委屈而茫然地直了目光。眼底的悲伤几乎要凝聚成泪滴。
良久,他慢慢从冰冷的地砖上爬起身,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出去了。
师三爷被气得太阳穴涨涨地疼。他活到这把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个晚辈后生如此挑衅。他又想到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尊重他老人家也就算了呗,自家孩子养好就好!
师三爷宽慰了自己一番,也就真把李谈锋做“别人家的孩子”处理掉了。他松下筋骨想作番休憩,没想天花板上端又传来开门的声音,脚步声从上而下一路趟来。
黏黏腻腻,哭哭啼啼,这真是太烦人了!师三爷咕哝道。
李谈锋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他走来,最后就停留在他身后。也不开口,单只是看。
师三爷比不得他的忍耐力。一掀被子就坐起身,正要开口骂走他。
——他突兀住了口,心头狠狠一震!
李谈锋手里攥了把匕首!
刀刃锋利森寒,雪白刀身映照出一角屋檐。而李谈锋的瞳眸黝黑无光,空洞洞的像一处幽深的寒潭深渊。
这下师三爷真是彻底凉了心了。
“怎么,还想跟我动刀子了?”他笑了一下,神情说不出的苦涩。面对如此情景,他先是稍微惊惧了下,然后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伤心失望所淹没。“好,好,好,你尽管来,尽管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发泄出来就是!我师三一身正气,岂会怕了你这邪门歪道!我就坐着不动,你尽管来扎,尽管来!”
师三爷自然知道浩然正气不是金钟罩,不可能让他刀枪不入。可他心底置气,难过得气都不顺,嘴上就更不可能去说软话了。
雪白的匕首反射出刺眼白光,他的眼前不由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画面:李谈锋为他卷了裤腿抓鱼,为他剔尽鱼刺,一个人啃着酸涩的野果,为他编制木板,拉着他走了那么长一段路……
也罢,也罢!孽缘罢了!
李谈锋站在床前,站在师三爷面前,慢慢举起寒气逼人的刀子。
“对不起,三爷。”他轻轻说道,“您一定要原谅我。”
他眼盯着师三爷,然后猛地一刀子扎在自己手臂上。
☆、56·嫁祸
李谈锋直接一刀子扎在自己手臂上。
“哈?!”
师三爷惊呆了。很快反应过来李谈锋的真实目的的他,连忙要去夺下他的匕首。
李谈锋握着刀柄急退几步:“三爷!”他朝师三爷喝道,目光泠然,带着冷酷和倔强,“就是这只手要冒犯您,我替您教训它!”扎在血肉中的刀子被一把抽出,带出一小咎鲜血喷涌飞溅,散落,渗入地缝。
他毫不留情,又一刀子扎在自己手臂上。同时发疯似的朝自己的手臂怒吼道:“居然敢伤害三爷,王八蛋!去死!去死!去死!”
他眼眶泛红,瞳孔爬满细密的血丝,看来狰狞非常。手起刀落间,就像手臂是脱离身体意志,自行其是的叛徒一样,他凶厉了表情,一心只想弄死它。
师三爷被他吓得心脏都要翻过来了。他着火般冲上前,将李谈锋拔出举在半空,还想往下扎的刀子一下子打落到地上,然后狠狠掴了他一个大嘴巴!
李谈锋被打偏了脸,匕首就“咣当”下掉在他脚边,一阵剧烈震动后,渐渐平息。他垂下乌浓纤长的睫毛,眸底无声息地漫延上一层水雾。因为师三爷抱住了他。
“兔崽子,还敢威胁我!真是气死我了!唉!唉!”
李谈锋抬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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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三爷受了这么番惊吓,再不敢随意威胁李谈锋“散伙”了。并且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责无旁贷,应该尽量去劝解,开导这个误入歧途的后生。
小伙子年纪轻轻,体体面面的,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呢?父母亲都不管的?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多看点励志电影,稍微身残志坚点呢?
这天天气晴朗,师三爷盖上书,摘下眼镜闭了闭眼睛,问身旁的人道:“我给你讲了三天海伦·凯勒的故事,你有什么领悟没有?”
师三爷坐在床上,李谈锋没有得到批准,只能坐在床脚边。他的胳膊已经做了包扎,听见师长提问听课笔记,便趴在床垫上诚挚地点头道:“有的,有的!海伦·凯勒有个好老师!我如果也有这么个人生导师时刻陪伴着,为我指点迷津,那真是太好了!”然后他腆着脸凑近师三爷脖颈边,侧了脸庞温柔地凝视心上人,“三爷您愿意做我的沙利文老师吗?”
师三爷按住他的脸将他推开:“不愿意。还有其他心得吗?”
李谈锋当即便蔫了,垂头丧气地缩回床脚边。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地板上戳戳画画,哀怨道:“没有了。”
师三爷眉头大皱,深感教育事业的艰辛。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决定换种方式跟这泥足深陷的小后生沟通。
师三爷拍拍身下的床铺,对李谈锋和蔼地微笑道:“来,坐到我身边来,我有话跟你讲!”
李谈锋难以置信!手上还未动作,他的脸倒先诡异地红起来了。
第一次!
师三爷第一次允许他亲近他!
哆嗦着从地板上爬起身,他新娘子似的,惴惴不安地揪着衬衣边角,挪着小细步,羞羞答答地挨到师三爷身边,等着师三爷来揭红盖头。
新郎官却不解风情。盯着地面看了片刻,酝酿了语气,他用一种聊天口吻转头问他道:“听说,你喜欢我?”
李谈锋盯着自己的脚尖,抿着嘴腼腆地笑了一下。
师三爷叹了口气,就这表情,他哪能不明白?又问道:“那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做吗?”
李谈锋不假思索地答道:“抓住他!”手掌张开,手指一根接一根攥紧,最后拧成结实的拳头,他势在必得地狞笑道,“我爱他,就把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谁敢跟我抢,我就弄死谁!”说完,他忽感不对劲,扭头看向师三爷。
师三爷沉默地撇开脸。
李谈锋顿时明白自己说漏了嘴,答的不是师三爷要“引导”出的答案,于是他认真沉思片刻,迟迟疑疑地再次说道:“要不,我不抓了,就牵着?”
“这不是牵还是抓的问题。”师三爷掂量了语气,手拍他的肩膀道,“喜欢,就做让人喜欢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不是你攥在手里,用根绳子绑住就完事的,对吧?”
李谈锋做虚心受教状:“三爷说的对。”
师三爷笑了,略满意:“那你说,应该怎么对我?”
李谈锋跟随他的节奏也咧开嘴角笑:“我可以解开您的脚链,只要您答应我不离开我。或者您留在这里,或者您把我一起带回家里去。”
“哼,浪费表情!”师三爷收回笑容,一指大门,“慢走不送!”
李谈锋耷拉着脑袋爬下床,踟蹰着慢慢朝大门走去。师三爷下了逐客令,他不敢厚着脸皮强留。他一步三回头,眼巴巴地望着师三爷,希望他心软留下他。
许是接收到他小眼神中的无比怨念,师三爷忽然一拍膝盖喝令他:“站住!”
李谈锋立即一阵风般卷回他面前趴在他腿边,眼睛都发了光:“三爷您说,我听着!”
“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师三爷思忖着说道,“最近我看报道,帝都李家是不是在针对我们师家?”
从目前国内形势看,便是他这个不懂政治的人也知道,急流勇退才是师家的生存之道。然而他这几日纵观各类报道,师徐林三家却是在跟李家对着干——难道他们还异想天开,想联手铲除掉这位老大哥不成?
师家跟另外两家联手,乍看声势浩大,锐不可当,但仔细想下来,师三爷还是忧心不已。改革才是时代的潮流,才是顺应民心之举。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永远是人民,可不是某些自以为是的势力!无论目前局势如何,最后占据胜利的肯定是改革派无疑的。师徐林三家的做法不是个好主意啊!
师三爷不知道这事情是葛岳峙跟徐博雅在推波助澜,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存了私心的。他唯一担心的只是自己家族的前途,子孙万世之基业罢了!为一己私情将整个家族拖下水这种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
李谈锋抿嘴笑了笑:“嗯,我们师家。”
师三爷皱眉:“什么我家你家的,说人话!师家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谈锋脑中瞬间阴谋诡计满天飞。
——事实上,李谈锋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既然师三爷生气了,那他大概真是做错了。而且看师三爷生气的程度,这恐怕还是个不能和解的大错。所以他当机立断,决定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
他审时度势,决意为自己辩白一番。
他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吞吞吐吐地辩解道:“我……我没有……”紧接着,他福至心灵,猛地仰脸一指门口,“是我弟弟李冗莲干的!不关我的事!”
“真的不关你的事?”师三爷蹙眉。
李谈锋立刻斩钉截铁地点了头,一脸纯良地祸水东引道:“没错,就是李冗莲搞的鬼!李冗莲表面跟徐博雅是好朋友,帮助师家,其实他居心叵测,一直拿我这个当哥哥的当挡箭牌!三爷,您相信我!”他一下子扑到师三爷腿上,揪了师三爷衣摆给自己抹眼睛,“您对我情深意重,我怎么舍得伤害您呢!我只想保护您的家族,您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啊!”
师三爷还是皱眉——他今天的眉头都要打上死结了。李谈锋真不是个省心的,可他就是无法判断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李谈锋就像罐兑了水的二锅头,而他却是个滴酒不沾的外行!
也罢,无论之前如何,眼下才最重要!
“好吧,李谈锋,我就当这事与你无关。”师三爷说道,“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
李谈锋心中微动,忙不迭点头答应道:“您要我保护师家,将师家从李冗莲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是吗?好,我答应您了!”
师三爷大惊:“什么,这就答应了?!”
话说他想说的也不是这个啊!他只是想当面见见那位针对他们师家的李二少爷,或者给家里发通邮件提个醒而已。策反李家嫡长子,他压根没想过啊!
可是脑补过头的李谈锋的确就被他策反了。
“三爷!”他攥了师三爷的手腕,羞怯而甜蜜地望着心上人。目光含情脉脉,语气甜腻得令师三爷抖落一地鸡皮疙瘩:“为了您,赴汤蹈火又何妨!更别说区区一个嫡长子身份了!我爱您,我答应,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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