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gl]穿越肉文女配之官人你要 作者:于一画
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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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走好。”任鸽还是一副爱玩不玩的样子。
这极大的激发起了蒋雨的好奇心,她忍不住单刀直入的问:“你不认识我,却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手上有我上上个月和蔡教授的性爱视频,见到我却扔给我就算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逗我玩?”
这时,任鸽才放下已经喝到底的咖啡杯,慢悠悠的道:“给你打电话的不是我,是我一朋友。本来我是想找你合作。但是她觉得你未必会答应,便自作主张的提供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作为砝码。造成了你以为我想以此来威胁你的假象。既然既定印象已经形成,自然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就告吹。那所以只有和你拜拜了。”她又再度抬起左手,懒洋洋的挥了两下:“拜拜。”
“你想和我合作什么事情?”果然,鱼就这么上了勾。果然是在娱乐圈打滚之后貌似从良的女人,只要闻到了利益的腥味,就像只想吃鱼的猫一样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良好的时间把鱼一口塞入嘴巴里。
“我和你并无交集,你这么多年不在国内,现在急于扩展自己的关系网。为我呢,又急于向一个人献媚。把你引荐给他,你得到和他上床的机会和于他旁边方方面面的人厮混的基础,而我呢,也就只想得到点□消息或者吹吹枕头风提拔提拔我,你觉得这合作如何?”
“谁?”
“吴宜之。”
蒋雨素雅的脸上一阵好玩儿的微笑:“痴人说梦。就是这帝都里对他有遐想且没所求的人都成千上万,凭什么你就能让他对我产生好感?”
任鸽倒也没反驳她的话,还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是啊,天底下对他没有遐想,不对,对一颗有着帝王之相的明日之星没遐想的人真不多,可是我就是有能力让他见到你。不过能不能让他爱上你,就是你自己的能力了。我只提供这一渠道,所以想从中赚取差价。如果你同意呢,我们就往这条路上合作下去,如果你不同意呢,那这事儿就当我没有说过。反正这世界上的女的千千万,只要我用心找,总有让他满意的。”在充足的暖气的包围下的任鸽打了个哈欠,再度表达她是多么的漫不经心。其实她对吴宜之会迷恋蒋雨这事儿十拿九稳。她找了许多吴宜之前妻现妻和有过一腿的女星的照片,细细的比对研究过,发现只有蒋雨这一款,必然会轻而易举的的打动吴宜之的心。
“人家说无功不受禄,你这么帮我,难道不会要求我做些什么事情?”蒋雨明显被任鸽说动了心,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在卫视台能横着走的女主持人,天天被鲜花、香水、价值不菲的车接车送所包围。为了证明自己的小清新,她选择了出国留学,读到了学校,找了个牛逼哄哄的外国人当老公。一切都是人生赢家的节奏。可是一次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毁了这一切,老公没了工作,自己还得回国寻找再就业的机会。如果,只要是如果她成为了吴宜之的情人,那么再成为人上人被人赞美被人捧在手心里过日子就不是梦。唯一的问题是,这她并不熟悉的导演到底要在其中得到什么?蒋雨沉吟了一下:“你到底要什么?”
“人活着世上不就求个高官厚禄?我最近失恋了,觉得人这辈子只有钱和权不会背叛自己。便想找个靠山混出头,可我找得到方法却因为外部条件所局限。不然早就打包把自己送到吴宜之面前了。以后等你成了,我赚钱什么的不就更加轻松。”任鸽又手摸着咖啡杯杯沿:“如何,你有没兴趣?”
“我还是不懂,天大地大的,我们俩从无交集,为什么你会找到我?”
哎,任鸽在心里叹了口气,大多数女人总是这样,乍一看面容姣好,深入了解才发现太喜欢问为什么,且问题太多。她颓然的举起右手,摊开手掌,用左手抓住右掌食指:“第一,你是吴宜之喜欢的类型,这我做过调查研究,我不打算打没有把握的仗,送礼要送到别人心上才行。”接着左手又抓住右掌中指:“第二,你没钱。你丈夫一整年的收入才25万磅,这在英国根本就是中下阶级的生活水平,连伦敦好点的区,比如富勒姆的房子都无法负荷。你还有小孩儿要养,如果这事儿成了,绝对不是吃亏的买卖。”最后,任鸽左手摁住自己的无名指:“我们互利互惠,我给你渠道,你自由发挥,没道理否决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提议。”
最后,蒋雨走的时候,沉着脸,却把自己另外一个更为私密的手机号存在了任鸽的手机里,她说:“让我想想。”
任鸽便耸耸肩回了a市,开始频繁的和a市电视台的陈姓制片人搅和在一起。他都喜欢这个叫任鸽的女人,她为人疏爽,送礼大方。甚至和他一起去一些声色场所,看着他被小姐们搂搂抱抱也毫不在意,甚至在他老婆面前给他大打掩护,让他觉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于是陈姓制作人见她一天到晚闲得一天比一天烦躁,被做主把a市的一个不太重要却很有些油水的宣传项目给她,要她赶紧完成。
任鸽接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往家走。听闻此消息后,立刻给蒋雨微信,就两字:速来。
发完之后,走上楼,见旁边有人在搬家,整个消防通道都占得满满当当,任鸽有些不满的嘟囔,烦躁于自己清净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不住的摇头。后听到一个声音气定神闲的对她说:“对不起,东西比较多,就只占这两三个小时。”这话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没什么,却让任鸽从三叉神经开始到血管里的血液结束——整个都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峦声同学的喂养让手机电脑刷了32小时转会的于受感到十分温馨。。。。
希望我和我球队以及任叔都赶紧好起来。
104第103章
“不敢回头看我么?”后面的声音语气依旧平淡,根本就不像是他乡遇故知的兴奋,而是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在讲“这天气真是诡异,东边太阳西边雨。”
任鸽从脑门起沁出豆大的汗珠,她僵着脖子,不敢前进不能后退快无法抑住自己不平静的心情:“不是。”
“那就好。”那声音转而带了半份调侃半份讥笑:“那为什么不敢回头,是怕看见鬼?还是你觉得你已经把我逼成了鬼?你这和你新来的邻居聊天的方式不对吧?”
任鸽全身都木木的,右手使劲握成拳才敢转过头,笑得比死了猫还难受的扬起嘴角:“麦苗,你怎么。。。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
“不。”她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叫了麦苗,请你叫我吴太太。”
世界上有许多悲惨的事情,比如爱侣天人相隔,可以洒脱得哭得把身体的盐分排除一半;比如骨肉分离,可以大骂老天不公;可是像任鸽面对的这种“我爱我的前女友,但是现在我必须让她变成前女友,因为只有她变成我前女友以后她才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前女友找上门,我该如何面对她”这种又膈应人又绕弯子还说也说不清楚的状况,活生生的把任鸽憋屈的死去活来,只想对着老天爷骂脏话加比中指。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任鸽表情却装得好似镇定。
麦苗懒懒靠在走廊的墙壁边,依旧明亮的眼睛盯着任鸽,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问:“这地方是你全租下来了?如果不是,那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任鸽在心底白了一眼自己,向麦苗在的方向迈了一大步,又忍住退回来。原来潜意识也有记忆,要不是她定力够强,是绝对不会压抑得了想抱住麦苗的冲动的。任鸽眼里全是麦苗穿着的小衬衣,柔顺的长发在锁骨边上荡来晃去。。。。快被爱情泯灭心智的她只能机械式的重复一句话:“你不能在这儿,麦苗。”
“为什么?”麦苗喜欢问为什么,尤其在认识任鸽之后。为什么喝咖啡的时候要加一半牛奶?为什么会喜欢睡觉的时候只睡一半枕头?为什么不在晚上睡得半梦半醒上厕所回来之后说“我爱你”?直到最后问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如果可以说,她早就说了。任鸽苦恼的皱着眉头,连连哀叹无法向最爱的人解释一件事情的感觉糟透了,她只能面无表情声音漠然的讲:“没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许,我不想和你再有过多纠缠。”
麦苗经过结婚这档足以摧毁人神经的事情的洗礼之后,并不再轻易为一个人的一句话痛哭,但心里的那道伤口还是不厌其烦的被拉扯了一下,她看着故作强硬姿态的任鸽,几乎轻蔑的哼出了声音:“你不想和我纠缠,那怎么会到有吴宜之在的a城?是不是你不想见我,我就必须离开?真是好笑,那我现在也不想见你,你是不是能滚到大气层以外自燃呢?”她看了任鸽一眼,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原来并不能够。所以你不想见到我,”话没说完,她便站到任鸽面前,带着一抹冷笑看着她:“所以你不想见到我,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把自己眼睛戳瞎。你敢不敢?”她调侃似的扬起了眉,手指划过任鸽的右脸,一时之间在这忙乱、嘈杂被各种家具杂物乱挤着的走廊升腾出一股暧昧,任鸽极想扶住她的腰的那一刻,却被麦苗逃开,站在她的对面,冷静的指出她的错误之处:“还有,以前你可以这么说‘你’”她指了指任鸽后面,一直站着没声没息的吴用:“现在你只能说‘你们’。我和吴用现在可是夫妻身份,所以麻烦你以后注意称呼。”
吴用认命的看着任鸽,知道麦苗决定要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便青着个脸,十分想发作。但陡然看见任鸽的脸色比自己的还难看,可以用如丧考妣来形容,顿时安慰了些许。大抵人都是一样,虽然已经身处第十七层地狱,挖出肠子准备卤来被人吃,只要见到第十八层不仅要挖肠,还得挖舌头出来油炸就老怀安慰不少。果然,他见到任鸽如黑炭的脸,瞬间戴上了一个新婚不久丈夫的快乐面具,走到麦苗身后,把手搭亲昵的搭在麦苗肩膀上望着任鸽道:“嘿,任鸽,好久不见。”
“我是想很久不见你。”任鸽眼睛里的怒气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泄了底,明明在旁人眼里就是一男一女的正常互动,亲密程度大约就半颗心。可这在任鸽眼里,那就是亲密度十五颗心的奸夫□程度。要不是屁股口袋里的瑞士军刀放得过深,她简直有飞身到吴用面前,一把抓住吴用的左个胳膊,给上一刀,再抓住其右胳膊补上一刀的冲动。大约是真的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躁,她把不满全发泄在吴用身上,看着他口不择言的怒道:“你他妈的是有病不是,还是太喜欢我?我他妈的都躲这儿了,是不是放过我你会死?你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能不能离我远点!!!”
本还热热闹闹搬这搬那的搬家公司的师傅们,见走廊上两女一男有要挠起来的趋势,立刻变得轻手轻脚,在脑中脑补出了原配为了名分,忍辱负重的搬到远离渣男和小三的另个城市居住。小三为了让原配和渣男离婚,不依不饶的跟踪到此,极尽炫耀之能事的都市纯情男女乱中有序的情感故事。
“恼羞成怒了,任鸽。”麦苗微笑着说:“你已经很少恼羞成怒了。”
“是。。。又怎样。”
“你让我结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就算结了婚,我也没准备放过你?”麦苗站在满天满地的都是灰尘的走廊上:“知道什么是折磨吗?就是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她拍了拍墙壁:“你知道我就住在你隔壁。”她表情带着一丝可惜:“租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这墙壁这么薄,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会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任鸽以为为了麦苗她早就可以宠辱不惊,挥剑斩情丝到见到情丝都以为是蜘蛛网的程度。很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抗压能力,明明知道麦苗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衅,她就是没有办法冷静的像面对其他人那般每一步都平稳的算计,每一步都工于心计。任鸽楞了半响,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开门,虽然门钥匙在开门途中掉了两次,门洞差点被钥匙戳穿,哐当哐当了三四次才打开。她一进门就拖出行李箱,胡乱的收了几件衣裳就往屋外逃。就像这地方被核爆过,有无穷无尽的辐射一样。
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开门关门再开门关门之间,吴用的表情从兴趣盎然到垂头丧气,他对麦苗低声说:“苗苗,你这又是何苦?
麦苗的样子十分冷漠,并没有回头,只答:“把你的手从我肩膀上拿开。”她看着任鸽提着行李袋发足狂奔的模样,一时半会儿,忘记换表情。麦苗不会让任鸽知道,为了知道任鸽的行踪,她独自去了h城数次,在片场、在老马奔驰、在白小慢住处苦苦求了白小慢数次,几次哭到力竭,没喘过气昏死在白小慢家的地板上。才知道麦苗已经几度不吃不喝被麦家的私人医生强制送医,却又偷跑出医院了。白小慢见她几乎疯狂的样儿实在不忍心,才答应为她查查看任鸽现在的行踪。要不是因为欧阳红不小心,在掏口袋里的垃圾的时候顺带掏出了一张在a市超市买香烟时忘记扔的单据,让白小慢觉得奇怪才使得她们顺藤摸瓜的查出任鸽在a市安了家。
她千里迢迢的寻任鸽前,白小慢问她:“值得吗?”
麦苗虽然表情淡漠的说:“没有值得不值得。我只想让她感同身受我的感受。”可白小慢还是看得出,所谓的恨意更多是爱得太深的不甘愿罢了。
可是任鸽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愤怒于麦苗的一言一行,顾虑的是自己的大计划被麦苗出现的搅和,在酒店里焦躁不安的躺了两天之后,蒋雨忽然给她电话,说她到了。
这一次任鸽见到的蒋雨和上一次见到的蒋雨完全不同。上一次她见到的蒋雨虽然是在装逼装逼的小酒馆,灯光气氛等同于iphoagra滤镜,可是不得不说遭受了岁月的打磨的女人,皮肤已经变得粗糙,而眼神也更多的是对生活的不从容和不甘心。但任鸽这一次见到的蒋雨,却描着精心打扮过的妆,曼妙的身躯紧紧的裹在一件改良旗袍里,配上米白色的风衣,成熟女性的韵味荡漾在若隐若现的□之下。
任鸽也算是在娱乐圈见过不少美女,环肥燕瘦。这次见蒋雨她也难得点头,果然当一个女人时刻准备着拿下一个男人的时候,这性冲动和利己主义会让她变成尤物。
“怎么样?”蒋雨见任鸽盯着她看挺久,摸了摸唇边的痣道:“怎么样?”
“挺好。”任鸽点了点头,以吴宜之的审美习惯来说,确实挺让他心动了。在服务生送上甜点之后,她看了一眼半空的餐厅问蒋雨:“那你的床上功夫如何?”
“你要不要试试?”蒋雨用叉子叉着一块草莓问:“听你们圈内人讲,你挺喜欢女人。我倒是不介意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复杂点,反正我没有试过,说不定不错。”
任鸽耸耸肩,却忽然心生一计:“工作和生活我分得很开,对了,你要不要先到我家住下?”
“你家?”
“是。”
“想要试试看我能不能让男人女人都欲仙欲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持续。。。。如果不行。明日得停一天咯。。。
105第104章
任鸽笑了笑,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多谢了,真的不用。”失神了一会儿才再继续说道:“以后吴宜之总会问起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还不如现在就装得亲近一点。而且,我家也有客房一两间,也不用你无谓的花那些钱。”
蒋雨缓缓的摇了摇头,研究性的看着任鸽:“我才不信是你讲得那么简单,必然有其他条件,对吧。”
“哎。”任鸽叹了口气:“以你这慧根,何至于和一鬼佬结婚,混到这么不堪的境地?”
“因为太相信人性和爱情。”蒋雨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后道:“说吧,你要开出什么条件?必须让我这活人遵守?”
大概不会料到蒋雨会叹出那么一个句子,任鸽呆了呆,举起叉子在空中虚划了一下才道:“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得在我邻居面前假装是我女朋友。”
“嗯?好。蒋雨点点头。
当任鸽把蒋雨乱七八糟几大个箱子拖到自家门口,弄出噼里啪啦好多声响,可是旁边的邻居都没好奇的出门观望,这让任鸽有些失望。摸出手机,看现在才下午四点二十,出门上班上学的人都没回来,可旁边那户无所事事的夫妻理应在家里蹲着。
可没反应就是没反应,整栋大楼感觉都空空的。
直到旁边颇有耐心的蒋雨揶揄的问:“任鸽,你是准备把我的行李箱摔几遍?”任鸽才停了手,非常失望的开了门,把蒋雨让进了屋。
看着蒋雨忙忙乱乱的把自己的私人用品放在卫生间、厨房、客厅。任鸽坐在窗边想,在小半年以前,要是有人告诉她,有除了麦苗的其他人会和她过同居生活,她一定会认为那人有精神病。
真是世事难料。
一连两天,前后左的邻居都出现过了,他们有的出门买菜有的边走边打小孩儿,只有右边的邻居就像无声无息的幽灵,持续的保持着缄默。任鸽有些坐立难安,心烦气躁。幸好这时陈姓制片人打电话给她,说她打报告用女骑兵拍摄的申请已经下来了,这一整个星期的中午休息时间都可以安排。任鸽在电话里谢了陈姓制作人,挂了电话翻了翻欧阳红不知道从哪儿找的a市日报最近的a1版的日程安排。看着搅着酸奶的蒋雨道:“好了,该你粉墨登场了。”
任鸽在做吴宜之的性格分析的时候,就像拍电影之前那样,做过不少性格描述,总的来说,吴宜之就是个有着强烈自我风格的人。虽然被他父亲三令五申要低调行事,但以他仕途呆过的不少地方看,人们总是会发现一些个人风格很浓烈的地标、习俗。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吴宜之捣腾的。比如,他十分热爱无比宽阔的广场,必须空旷,必须有白鸽;比如他爱马,也爱骑马,便在所在城市里不竭余力的组建着女骑兵这种华而不实的警种,必须马壮人妖娆;比如他有出镜焦虑症,一周有七天,他必然会规定自己在新闻中出镜四到五次,用各种不同的方式。
所以,吴宜之就是一个需要舞台、镁光灯和存在感的人。而最让他心驰神往的角色,则是“英雄。”不过,“英雄”二字却并不是褒义词,因为曾经有一个社会学家说过——英雄,其实就是社会化中的反社会份子。而吴宜之则深具这般气质。
对于吴宜之,任鸽从一开始就采取着一种官人要什么,小的就提供什么的战术。
接连三天,任鸽都不紧不慢的进行的对宣传片的拍摄。虽然进行得还算顺利,但陈姓制作人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任鸽会请一个年级不算小,但名气不算大的女人当a市宣传片的主角。可是他看了样片,当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光影汇集在那女人身上,比滤镜的效果还强烈,也就无从从鸡蛋里挑出骨头了。可是内心对任鸽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层,明明就是一强人,为什么会在a市电视台这小池塘里领着几个小钱,游得这么开心。
第四天中午,根据吴宜之的日程安排上说,今天他会到某广场进行调研活动。任鸽是不懂为什么调研要去某广场,难道就因为那地儿摄起影来光彩照人?但她也来不及腹诽,从一大早开始就把今天的拍摄定在这广场上,让女骑兵和马们在广场上来来回回的溜达。
终于溜达到她眼见几部小车一顺溜的往广场过来,便不慌不忙的牵出一匹棕马,指了指蒋雨:“坐上去。”
蒋雨立刻会意过来,理了理并不乱的头发,看了任鸽一眼,坐了上去。
大约是a市新闻今天确实没什么好播出,又不能像娱乐新闻一样,谁谁谁去菜市场买个七块八的橘子都能做十五分钟的新闻。所以a台新闻组的摄像师紧紧的跟着吴宜之,力求将市长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回去一秒不剪的播十五分钟。而听着北区区长乏味冗长的区上规划,正两眼无神,等待放空的吴宜之,见到娇娆女警牵着的马忽然来了兴趣,说干脆不如自己骑着溜一圈,看看区长讲的话到底属实不属实。
任鸽眯着个眼,就像盯着耗子的老鹰,一见吴宜之上马,一直捏着缰绳的手开始颤抖,她看了蒋雨一眼,问:“能不能装不会骑马?”
“能。”蒋雨果断的点头,坐在这四处乱动的马屁股上,她轻而易举的放开了马鞍。
“那你注意你自己的安全。”任鸽小声的回了一句,举起马鞭一扬,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本来无所事事脑子里只有吃草拉屎的马忽然一吃痛,嘶了两声就是发足狂奔。在围观群众的惊呼声中,在蒋雨偷偷的驾驭下,疾风骤雨般的往吴宜之的方向奔去。
吴宜之本沉浸在环顾都是城市发展的悠哉之中,忽然看见从广场的小道上横着冲出一匹马,马上还有惊慌失措的一个女人,在越来越多人的惊呼下,睾丸素激增,立刻扬起缰绳往蒋雨方向追去。
任鸽并没有跟着过去观看,而是优哉游哉的坐回了自己车里,玩起了游戏。听着一阵大一阵小的惊呼声和欢呼声,以及拍马屁般的掌声,她便知道蒋雨必没有大碍。要知道蒋雨的某个工作申请表上可写着“兴趣爱好——马术”这几个大字。
英雄救美,几千年来的海内外男人都为了女人而耽误了江山社稷,何况那个女人长得又是自己最钟爱的那型那款。吴宜之看着因为惊讶头发散乱,却自顾自的带着些许风情但就是吓得说不都说不出来的蒋雨,好生怜惜。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顾一旁的警卫的劝阻,执意要等救护车把这不知姓名的女人接走才离开时,心中激荡着侠骨柔情。而这一幕幕则被在旁边跟拍的a市电视台新闻部悉数收入摄影机中。
远远的坐在车里的任鸽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事儿也算是旗开得胜了一半,正作势下车摆个造型收工就往医院赶的样子,却被一便衣拦住。
“怎么?”任鸽装作不明就里。
“你是拍摄组的负责人?”那胖胖的警察问。
任鸽点了点头。那警察便钻进了副驾:“去公安局,我们有事问你。”
因为一匹马,任鸽就要进局子,而且规格高到由公安局副局长亲自审问,这倒是任鸽始料未及的。
公安局副局长周建安很不喜欢这临时指派给他的任务。虽然他刚刚调到a市,虽然他对这里的业务不熟悉,虽然连正式调令都还没下来。但作为一个老江湖,在a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了一匹马审问一个人,这让他十分不爽。要不是他女朋友让他要韬光养晦,不然他早就给吴宜之拍桌子了。
他走进审讯室,拿起笔写了第一个字,嘴里有气无力的念起来:“姓名。”
“任鸽。”
“性别”
“女”
“工作单位”
“a市电视台。”
周建安把笔扔在一边,好奇的看着任鸽:“你说你一做节目的,怎么就会和吴市长的马发生冲撞呢?”
任鸽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也不想的,你知道,拍戏嘛,各种状况都会遇到,我也就是个围观群众。”
猛的把台灯照在任鸽脸上的周建安,把心中的不满顺利转换成了对犯罪嫌疑人正义的喝阻:“放屁,有人说就是你抽了一鞭子,那马才发狂的。”
“我需要拍摄一个女主角在广场上策马狂奔的画面。”
“根据你的工作人员描述,根本就没这场戏,而且,根据围观者说,你看到你女主角有危险,第一反应不是去救,而是转身就进了自己的车里。你说,你是不是借拍戏这事对吴宜之市长进行人身伤害?”
“不就是一匹马,要不要搞得这么严重。那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有本事就判我的刑啊。”任鸽有些不耐烦,说着说着就像打了兴奋剂的狗,忽然扬起头对着周建安狂吠,羸弱的拳头还在他面前挥来挥去:“青天在上,朗朗乾坤,老子就不相信没王法,可以乱污蔑人。”呸,她吐了一口唾沫在周建安身边:“没证据的事情你也能乱栽赃。你有本事就抓我啊。”
周建安合上资料夹,作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旁边的人淡定的说:“先刑事拘留三天。”
于是,任鸽便被扔进了拘留所。在被里面的老大扁了两天、极尽侮辱之后的第二天半夜,有人踢了任鸽一脚。她抬起头看,原来是周建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左眼淤青右眼红肿嘴角还有一丝血迹的任鸽道:“起来,有人想见你。”
“谁。”
“你去了便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肥来了。
我肥来了。
106第105章
任鸽被周建安领着,上了一辆小车,左拐右拐半个小时之后,她又走了长长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站在一扇精雕细琢的门面前。
周建安把门推开,任鸽就知道,她即将见到吴宜之了。
这是任鸽第一次见到吴宜之。在并不知道麦苗那根本就不现实的身世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也没盼望过这辈子会见他。而知道他无时无刻的主宰且折磨麦苗的人生之后,任鸽也在梦里见过了他许多次了。有时会梦到她抓着不知道是哪找来的匕首愤怒的戳在吴宜之的胸膛上,看着伤口流出鲜血大笑;有些时候梦到吴宜之牢牢的抓着麦苗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在人潮中与她擦肩而过,而每一次她想抓住麦苗的手,吴宜之都在大笑,笑得嘴巴开合到能见到后槽牙的程度。反正在梦里,他们两个见面就如仇人,势如水火,能分外眼红。
但在现实里,任鸽小心翼翼的坐在吴宜之对面,等着俯首于办公桌上如山般高的文件下的吴宜之的注意。她从电视上观察过他,把他的在杂志上的照片剪下来认真更是认真揣摩过,这面对面才发现这保养得当的中年人确实年轻的时候算帅哥一个,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任鸽等了快二十分钟,差不多把所有注意力都耗尽后,吴宜之才把笔扔在桌上抬起头问:“你就是任鸽?”
“是,我是任鸽。”
“很好。我曾经听麦家人提过你,对,麦家的人。”原来日理万机的吴宜之对任鸽也不是一无所知,他把老花眼镜取下,刻意的收好:“本来以为麦家那古灵精怪的女儿会喜欢一个浪荡不羁的男人,谁会想到是一个女人。”他兀自摇头,笑了很久继续问:“你来a市就是为了用马可以弄死我。”这声音里有种无法抑制的上等人对下等人的嘲讽。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笨。”
“那又为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一个颇有市场的电影导演会到内陆城市来工作,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要的土壤和资源,所以,你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扳倒我而已。可惜”他拿起一张纸,慢慢的把它撕成两半:“可惜,演砸了。”
任鸽轻轻抚着自己快破相的脸,做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吴市长,如果我真的想弄死你,到黑市买一炸弹捆身上咱们同归于尽是不是更简单?我只是一个有点浪漫情怀却汲汲于名利的前导演,想以让你过目不忘的方式给你送份大礼却被人发现,搞了个乌龙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复杂。”
“什么大礼?”
“女人和。。。”任鸽特意拖长了音调:“大家对你喜闻乐见的名声。如果您有心去查查今日a市新闻,因为小道消息和近乎桃色绯闻的炒作,a市人对您可是交口称赞你的英雄救美。”
吴宜之沉吟了一下,对这个被揍得脸都看不清楚的女人有了点兴趣:“你不恨我?”
任鸽摇摇头:“我更恨权力,要是你不是个有钱有势的人,怎么能拆散我和麦苗。”
“那你为什么又想帮我?”吴宜之揉着鼻梁,盘算着。
“恨到一定程度就是爱了。”任鸽笑了起来:“如果权力能帮我得到更多的金钱和女人,我为什么要恨它?”
吴宜之拿起刚刚放下的笔,在手里面摩挲,良久才问了一句:“为什么是a市?”
“不是每一个人都机遇遇到像你这么有。。”任鸽作势停顿了一下,演出很困难才想出这个词的样子:“前景的官员的。既然因为麦苗的事情让你知道了我,我何苦浪费这个机会?”
“呵呵,”吴宜之笑得白牙森森:“难道你不怕我忌讳你?”
“我又没做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无所谓。我们互相利用,我会让你看到我能帮助你的能力,你给我好处便是了。我只求在没利用价值时,您能发发慈悲告诉我,我能跑得快点。没感情的交易不是更安全?就像我送给您的女人,知根知底不仅能玩爱情浪漫,还容易甩掉。不是更好。”
“痴人说梦。”吴宜之轻微的笑了一声,声音变得严肃而无味:“周建安说要关你三天便放了你。可我觉得应该给你点苦头吃吃,我实在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所以你得在拘留所里蹲够七天才行。”说完抬手摁了一下桌子右上方的的摁钮,一声嘟声之后,周建安便出现在门口,对吴宜之郑重的点了点头,押着任鸽就回了拘留所。
又是每日数次的挨揍。任鸽也不求饶更不言语,每次被人k的时候都心平静气,就像是为了完成一日工作一般。扁到最后,那老大的搪瓷缸子再砸在她头上的时候都有顾虑,最后放了她一马。那老大私下和爪牙讲,像任鸽这样的人最难对付,阴阳怪气也就罢了,真的把她给惹毛了,不是变态就是非常变态,怕是没有其他选择。
于是任鸽开始扒着指头算日子,在想着还有两天就到了可以被放出来的那日清晨,任鸽正啃着拘留所分发的早饭,等着那老大因为萝卜干太硬而准备火起而进行的每日一毕的胖揍,狱警却提着警棍表情厌烦的踱了过来看着她:“任鸽,有人找。”
人都有狼狈的时候,从幼儿园第一天就拉屎到床上不愿老师看见到物理只考29分不愿同桌奚落,这些都是不愿让人看到的时刻。而任鸽是真心不愿意面前的这个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任鸽站在麦苗面前,眼前的麦苗在任鸽眼里就像个仙女,不,一直都是仙女。让任鸽一见她就失了方寸,忘了掩饰自己青肿的脸,变成了单细胞动物。
麦苗没有理她,而是转过身对狱警特别温柔的说了句:“谢谢你。”便径直往外去。而任鸽站在一边还在发呆,那狱警端着茶杯转过来看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斜递出一个白眼道:“还不走?你是喜欢这里”
a市的冬天常常有大雾,任鸽出公安局的时候,发现麦苗正在街对面站着,不知是看风景还是等任鸽。应该是等任鸽吧,因为她一见到任鸽的身影便转身向前,任鸽跟着过街,看着行进中的车流、神色各异忙着上班的行人和不断拆迁以便重建的建筑们在她们身边一一掠过,像一幅怎么也走不完的图片。
“喂。”任鸽跟着麦苗走了快一站路,终于忍不住向前喊道:“麦苗。”
麦苗站定,也不回头。任鸽急忙跟上去,声音低低的道:“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路走回去?这离我们住的地方也太远了。”
“怎么不好,在路上再加几点风霜,说不定你新女朋友会更加心疼。”麦苗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句子里的嘲讽还是忍不住泄露出来:“别以为我还在贪恋旧时光和你那可怜的半点情谊。是你女朋友杵着拐杖到我家敲门,说请我代她把你捞出来。说她已经打点好,只是现在有点不良于行。”麦苗说得很清楚明白,可心里的巨浪却在汹涌澎湃的翻滚。当那风情万种的女人自称是任鸽的女朋友时,她几乎忘记到a市的目的,手里抓着的茶具又再一次掉满地。那女人似乎对她的这表现了然于心,居然也有脸求自己把身陷囹圄的任鸽带回家。她居然就算绝望也答应。拘留所?任鸽?这两个完全无关的名词为什么会连在一起?她实在不懂任鸽。如果她要忘了自己,为什么会亲人、朋友、理想都不要的跑到a市?如果她是忘不了自己,为什么逼着自己结婚后就立刻有了新女朋友?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担心任鸽而走了这一趟。看到任鸽一脸被揍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我女朋友叫你把我捞出来?”任鸽立定在街角,望着安装在角落的监视器,就像看着洞悉全情的吴宜之。从尾椎骨处升起一阵寒意。蒋雨去找麦苗,这绝对有问题。她连忙伸出右手拦了辆出租车,把麦苗推进左后座后对司机报了地址,皱着眉,便闭上了眼睛。这几日她太累,累得不想再想其他事儿,特别想念以前按着本能过生活的日子,现在必须装模作样的想着方方面面工于心计,快让她力竭。
任鸽靠着车窗,因为路程的颠簸和无话可说而假寐了过去。可不巧因为司机的一个急刹车,任鸽由不得离心力的往麦苗的身上靠。也许是离开那怀抱太久,也许是那怀抱温暖得无法逃,任鸽紧闭着眼睛装作睡着,贪婪的吮吸着有关于麦苗身上的气息。
而麦苗,连挣扎都没有的就被那只脏猴子靠着,似乎被她靠着就有力气面对刀山火海,去地狱轮轮回回都是如同夜夜马尔代夫的康庄大道。
甲爱得卑微,乙便能高傲;甲爱得缠绵,乙就要追求自由,天地万物大多都处于彼消此涨的平衡状态之中。像任鸽和麦苗这种两人都小心甚微的爱意,最后要是不轰轰烈烈一场便会消弭在彼此的拉锯折磨当中。
于是有人勇敢的跨出一步,在出租车到站之前低头求那个装睡之人:“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们逃走,好不好?”
“不好。”装睡之人答案一点睡意都没有。
“为什么?”
装睡之人起身,嘴角上扬,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一间房、两辆车、三个转角:“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我的黑暗面,我不是为了你到a市的,我到a市的原因也不是想和吴宜之一较高下。我只是想在这儿当他的狗。”她直视着麦苗眼睛:“你的前女友,这抬头不错,让他能记住我,也能让我在手下名利双收。”
作者有话要说:下雨的日子,总是想睡觉啊。。。。
107第106章
“啪。”麦苗一个耳光打在任鸽的右脸上,本就肿胀的脸颊又添新痕,让任鸽觉得火辣辣的疼。任鸽记不得这是麦苗给自己的第几个耳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以前受的耳光里还有爱意的话,那这个则全是赤裸裸的恨了。
看着麦苗开门扬长而去的样子,任鸽失神了会儿,才想起给出租车车资。那司机一边找钱一边叨叨:“妹子啊,做人做事不能这样,人那小妹妹都被你气得快哭了。”
“师傅,可是她打我哎。”任鸽忍不住在这陌生人面前反驳一下下。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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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