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gl]穿越肉文女配之官人你要 作者:于一画
正文 第32节
[gl]穿越肉文女配之官人你要 作者:于一画
第32节
“医院啊。”
“哪儿的医院?”
“你不知道?哦,对,你是从c城转院过来的,这里是h城。”
h城。。。任鸽闭了眼睛,终于还是回到了h城。不知道周建安和吴宜之会不会追查她的下落,也不知道蒋雨有没有安全出国,还有阿莱,被警察缠住怕是不好脱身吧。她看着药剂缓缓的流进自己的身体,心中的层叠叠的各类事情压在一起,沉甸甸的。还有还有,麦苗在哪儿呢?如果是h城,她不是应该在自己身边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倒数中~~~~~
祝福各位读者君都玩耍得愉快了~~~
135第134章
连着三天,任鸽身上的各类仪器都拔得差不多了,可是除了护工和温柔的护士小姐姐,完全没人搭理她。这事儿有点蹊跷,她终于忍不住问护士:“这是h城吧?”
“是啊。”护士一边给她抽血一边被她问得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她摇头晃脑一阵,严肃的说:“我不信,这一定是在a市,你们把我软禁了?我现在行动不便又联络不上其他人,你们说这是哪儿就是哪儿,我要出去看看。”
护士觉得奇怪,一个一向挺听话的病人为什么会这么执拗起来。但她还是哄着任鸽,说主治医生会同医疗组讨论她的病情后告诉她决定。任鸽不信这敷衍的话,她说要是今天不推她下楼看看这里是哪里,她就自己爬下楼去。护士见任鸽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转脸便把这事儿报告给了医生。医生听了这事儿十分为难,径直就挂电话给了欧阳红。
于是二十分钟后,在欧宅,欧阳红坐得笔直的向白小慢和麦苗说明了情况。
“我觉得吧。”欧阳红清了清嗓子,看着自己媳妇儿和貌似还是任鸽媳妇儿的麦苗:“你们这样整任鸽是没有错的,但是也分时间地点场合吧。虽然”她顿了顿,发现那两人并无反应只好继续说道:“虽然任鸽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也算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对人对事很不放心,你们也不愿意她那伤口再出问题吧。”
白小慢磕着瓜子慢悠悠的道:“我知道你想去,要去你就去呗,从现在这刻开始,我就不拦你了。最好你们俩能同流合污到底。她能为了一个女人挨枪子儿,就让那女的照顾她呀。可惜人家都已经在换日线外了。我们在她眼里算什么啊?难道还真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她说完这句又觉得这话似乎没说对,比如嗜醋的欧阳红已经变了颜色,才又把手挥了挥,偷偷撇了一眼装作埋头于书本里的麦苗:“说错了,是麦苗贴她的冷屁股。”这感觉好像在白描任鸽和麦苗的性生活场景,她叹了口气:“哎,我还是继续嗑瓜子吧。”
“那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去了。麦苗你去吗?”欧阳红还是循例问了问,虽然她知道麦苗绝对会摇头。
当时刚送回h市医院时,主治大夫说任鸽的腿不能保证救得回来。可几乎48个小时没合眼没进食的麦苗还是在手术室门外坐着等了□个小时。那深情的样子让欧阳红误以为她会看到就像上次一样——任鸽死死拉着麦苗手,永永远远不分开的场景。结果却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当医生喜上眉梢的告诉她们手术大获成功,麦苗连笑都没笑,径直就离开了医院,找了家饭店就睡了一天一夜。要不是白小慢生拉活扯的把她拉到欧宅住下,欧阳红相信麦苗肯定连一丝丝任鸽的消息都不想听到。
有时想想,任鸽也挺可怜,唯一喜欢的女人一吃醋就这么狠。像她对白小慢都不这样,一向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下午六时整,欧阳红终于见到了任鸽,她正像个老年人般的拿着一张报纸十分无聊的翻来覆去。看到欧阳红心里一喜,等着后面有二喜和大惊喜,却只看见空气。
“就你一个人?”任鸽把报纸叠巴叠巴放于桌上,语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失望。
欧阳红把自家厨子炖的汤放在桌上:“行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连我来看你都是经过了层层的考验,我来回答你的问题,这里是h城。我家的老巢,神经别崩得那么紧了。”她拍了拍任鸽的肩膀。
“呵,我在h城呆这么久,那a市怎么办?”她把枕头叠高看着欧阳红:“你就这么大喇喇的把我从a市搞回来,我以后还怎么回去?”
用碗盛汤的欧阳红貌似专心的看着保温壶里的内容,漫不经心的说:“我可没大包大揽的说要把你带回来。那可是有人求我这么做的。你以为我欠下军方的人情不用还?”然后把碗递给她:“喝吧,我知道你很可怜,很需要关怀,谁让你做事做得那么绝。”
任鸽接过那碗炖汤,放在支在床前的小桌子上,并没有动它:“我做事绝?这话说得实在没道理?”
“虽然。。。英雄救美这行为值得表彰,挨了一女人枪子儿还不许别人告发。真她娘的真爱。对了,据说救你的女的也和你有一腿?老任啊老任,你一直说你在a市过得有多苦多凄惨,我还真相信。明显你就比我在泰国的时候开心太多了。”欧阳红调侃着任鸽,等着任鸽的反应。
果然,任鸽开始吹鼻子瞪眼:“谁说我和蒋雨,还那谁,阿莱有一腿啊!”她拍着桌子,贴着心电图的机器明显测验到心跳加速:“蒋雨你给我介绍的不是?我不是因为。。”一想到又要扯出吴用的事儿,任鸽张了张嘴,又觉得多说多错又闭上,闷闷的道:“我这么自私自利的人,难道真那么会英雄救美?你们还真了解我。”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我还觉得空虚寂寞的时候找两个妹子发泄发泄精力就算错也是值得原谅的呢。可是你们家麦苗不这么认为啊。”
“我。。。”任鸽呆了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感意兴阑珊,摇摇头:“算了,不说了。”她把碗塞到欧阳红面前:“拿回去,不喝了。你也甭来了,我好了自己会回a市。”甚至还转头摁了电铃。
十秒之后那护士出现问怎么了。任鸽回答:“心脏疼。”
欧阳红当时很不爽任鸽这么作的表现,本想冷眼旁观看这人到底能装病到什么地步。结果似乎还真有事儿,不一会儿连氧气罩都又戴上了,这才有点着急问医生:“没事吧?”
那医生讲得术语太天书,反正意思就是任鸽这伙计并不像她看见那般能够看书写字活蹦乱跳,其实还是很脆弱的。如果欧总不用言语刺激她,那欧总的小伙伴总是会如同茁壮的小草一天一天的长大的。虽然医生讲得比这婉转一百倍,但欧阳红总结起来就这么个意思。
那天夜里,当欧阳红处理完两个赌场的分配问题、红灯区一街和二街到底是使用还是楷体之后,慢吞吞的回家。很意外的发现家里除了小糯米以外的两个女人并没有睡觉。她们一个在看电视另一个依旧捧着一本书。看着她回来,虽然不说话,但明显表情都有期待。
欧阳红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说吧,想知道什么,是最近军火的走私路线还是赌场的分成?还是红灯区小姐的盘点。对了,今天是哪个厨子熬的汤?我要给他加工资,挺好喝的。”
“废话,当然好喝,那货喝了几碗?”白小慢放下遥控器,有些热切的问。
“一口没喝。”欧阳红喝了口茶,声音不大不小:“我有问她要不要喝啊。本来好好的,我也就问了她几个问题,那丫就像个河豚一点就炸,还喝汤呢。和我聊两句就说心脏疼。居然她那医疗团队还真被她给唬住了,又上氧气罩又打点滴的。那货就是作得欠收拾,后来我一气之下就伙同老刘老费老黑把那一罐都干掉了。味道还真不错。”
“白痴。”白小慢打了欧阳红爪子一下,低低的说:“那麦苗专门给熬的。”
接着,白小慢和欧阳红就目送着默默收起书往自己卧室走的麦苗,三十秒之后听到四五本书掉地的声音,最后白小慢不住摇头:“这是今天第十五本掉地上的了。”
“又不是不喜欢,干嘛这么作?”欧阳红对此颇不以为然:“老任一听你们这么说她就上火,连心跳都止不住,你们就听那什么那么说,到底有没事实根据?”
“事实就是任鸽生生的挨了一枪,也没指爹骂娘,这不是甘之如饴是什么?”
“算了,和你们这些女人说不清楚。”欧阳红闷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总结出这么精干且听之无谓的一句。
白小慢淫笑道:“好像你不是女的?要不让我检查一下?”
医院到欧宅也就四公里,但两队人马一对淫语纷纷,一对。。就不知道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一早,白小慢因为昨晚在卧室里□得太大声,怕被欧家上上下下认为是□□而争做二十四孝母——早上八点就起为小糯米打理上幼儿园事宜。当白小慢叫麦苗吃早饭时却发现麦苗早不在家。要不是她看到睡衣还挂在衣柜里、行李还放在客房的一旁,白小慢会以为麦苗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就出去穷游西藏了。女文艺青年不就都流行这口?虽然吐得一口好槽,白小慢在监督小糯米吃早饭自己喝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她会去哪儿呢?”
这事儿还用猜吗?除了有任鸽的医院,麦苗难道还会想去其他地方?
但是任鸽并不这么以为。虽然今天看上去她的表情颇为正常。甚至如平常一样拿着《a市日报》的头版认真琢磨着当前局势。玩味的研究着为什么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没出现“吴宜之”三个字。但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是自怨自艾的,只是心脏承受不起那么大的压力,只能淡淡的把越来越重的不爽压在脑袋后方。用红笔在报纸上划着圈,就像个能挥斥方遒的大将。
这时门咔嚓一响,有人进来,她不满的低头嘟囔:“刚刚不是才抽了两罐血拿走,怎么又来?我这个月还用不用c?”
按道理这时候漂亮的护士会唠唠叨叨的说一大堆,说抽血也是为了她好,不抽血怎么知道各项指标指数有没有正常,接着她就可以和护士大辩到底是中医好还是西医好这事儿。以此消磨掉一早上的时光,如果能把下午也这么浪费掉更好,她也就不用看着阳光的影子发五小时的呆。可是今天的护士有点内向,到现在还没搭理她。这让任鸽有些隐约的好奇,所以放下笔然后抬起头。
“苗苗。。。。”任鸽眉眼之间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而麦苗冷着一张脸,将提在手里的保温壶放在一边,装了一小碗墨鱼猪蹄汤递给她,唇边溢出两字:“喝掉。”
作者有话要说:这残酷的时刻~~~~~~~~~~~~~~
这最后的玩耍时光~~~~~~~~~~~~~~~~~~~~
136第135章
至此之后。。。任鸽和麦苗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让白小慢讲这故事的话,她应该会这么说。
要换成欧阳红的话,结局应该则变成:至此之后,麦苗过上了想干嘛就干嘛,什么事情都能压任鸽一头的完美生活。
而任鸽呢?当事人的答案总是充满悲伤:至此之后,老子就水深火热,请把水深火热重复循环播放n遍,谢谢。
至于麦苗,气场太强大,根本就没人敢问她是怎么想的。
麦苗把任鸽照顾得十分妥当,在十全大补汤的轮番逼灌下,任鸽的康复速度连医生都啧啧称奇。以至于有两大护工培训公司打破头那般要找她做技术指导,开出的工钱也丰厚得让人咂舌。她不点头答应也不摇头否决,就喜欢看这些不相干的人在任鸽病房里吵成一团,因为她总是特别欣赏任鸽不堪其扰的样子。
这让她感到一丝平衡。
从再见到任鸽那天开始,麦苗就在任鸽床边驻扎,从早到晚就只有三件事情,弄给任鸽吃,逼着任鸽睡,不到特别特别需要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出一声。
刚刚开始任鸽还试着和麦苗沟通,比如紧紧握着她的手,三秒之后被她摔掉;对她说甜言蜜语,被她当做耳边风;试图图文并茂的解释出为何在a城和a女,b女!c女!!d女!!!的关系,结果很是凄惨,那天晚上的鸡茸汤她多加了半罐胡椒。任鸽在一闻到就猛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她还是用眼神胁迫任鸽把那一罐汤全倒进了嘴里。
到此为止,也还只属于情侣之间闹别扭打打闹闹的范围。任鸽也还在勤劳如小蜜蜂那般等着麦苗的回心转意。
事情的转折在于麦苗接了一通电话,那电话应该是麦家某人打的,不然也不会看到电话号码就猛皱眉头。虽然最后还是接了起来,但语气不算友善。
任鸽没看到麦苗接电话的表情,后来听说麦苗接了电话,脸色惨白的匆匆离开,说要回z城几日。她大约知道是因为吴用的事情终于还是被人知晓。便心情不好,史无前例的像正常病人那样发了几次脾气,果不其然的又加重病情。使得白小慢忙不及的把小糯米带到任鸽床前,语重心长的对小糯米说道:“小糯米,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听话乱发飙的后果。以后你不听话就和她一样哦,那么粗的针管扎进屁股里。”气得任鸽有气无力的都锤不了床。
麦苗赶回的时间是后半夜,袖上别着黑纱,站在任鸽的床前就这般默默的看着她,看了许久才问:“关于蒋雨和吴用之间的关系,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嘴硬却也一头汗的任鸽摇头,不发一言。她始终秉持着莫名的原则,比如有些事可以让麦苗知道,但有些事情不能,像吴用的死那就得变成天大的秘密埋葬在时间长河里。如果麦苗想要挖掘,她也只能拒绝麦苗。果不其然,麦苗看起来失望极了。
但麦苗不这么想,这次她回z城,风言风语她也听了不少,也总能当耳边风一样听过就算。虽然吴用出殡的时候,他父母跳着脚大骂她是丧门星,但在z城,骂麦家的长孙总是有人帮忙出头。以至于她站在吴用坟头,吴用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第一次也大约是唯一一次端详吴用的照片,叹了口气便离开。走了近二十米,麦苗才听到那些真心实意为吴用嚎啕的声音。闻着香烛钱纸燃烧的气味,她还是说不出说对于吴用的死有什么感觉。伤心?刚刚听到的时候是那么三四秒是为了一个生命的逝去伤心。难过?还是暗地里谢谢肇事者,让她得到解脱?这答案好像过于利己过于坦白以至于暴露了她的内心,这时候她才发现对于吴用,她真的是自责比难过多。
毕竟最重要的是至少她现在可以不再为了麦家这辈子都得捆在吴用身边了。
不过这轻松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十二个小时,在循例必须参加的宗族聚餐时,家族大家长支开所有人,严厉的告诉她:“你必须得和任鸽保持距离。”
“为什么?”麦苗永远都爱问为什么。
大家长抽了口烟斗,十分厌烦总是有人要对他问“为什么”或者“凭什么”,只好心烦意乱的补了一句:“周建安和吴用的死以及吴宜之情妇的叛逃脱离不了关系。有监视录影证明,吴宜之情妇在吴用死之前那上午到过周建安办公室,谁都不知道他们谈过什么。吴宜之对这事很紧张,怕周建安对他釜底抽薪。现在正准备对周建安大开杀戒,而任鸽是周建安的人,谁都不知道她在这事情里她扮演了什么角色。现在,吴用死了,我们家和吴宜之的关系就变得无足轻重了,你不要再做让吴宜之不开心的事情。”然后接下来就讲了一大堆如何让吴宜之开心的事。
麦苗看着大家长的嘴巴不停的张张合合,想起自己从阿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任鸽求她,不能报警,不许报警。这潜台词就是求阿莱给蒋雨一条生路。线索纷繁复杂,却直指到任鸽和蒋雨身上。
所以,她才会马不停蹄的连觉都没睡的站在任鸽病床边问任鸽那句话,其实潜台词便是:你爱我,还是爱蒋雨。如果任鸽一本正经的讲这些事情都是谁谁谁的阴谋,谁谁谁的诡计,麦苗想,她应该会逼自己相信任鸽说的。
可是任鸽并不这样,她只是拒绝谈论此事。因为无法离开床铺,她甚至用假寐来逃避麦苗的逼问。
也正因为如此,麦苗和任鸽的沟通走入了死胡同。麦苗觉着任鸽就是摆明了能为蒋雨做任何事情,不管杀人放火还是自残到残废。而任鸽,几次三番下来不是转移话题就是抵死不从。连续几次之后,任鸽和麦苗沟通的心也淡了,日日钻入大量书籍里不知道研究什么。除了最近她不知道打电话给谁,有人送来一把钥匙过来和她聊了半小时。其他时间她连访客都懒得接待。连白小慢都说,去任鸽病房探望她如同进了小型图书馆,那两人有事没事就冷着脸谁也不理谁的读书写字,应该在任鸽床头贴上“离高考还有92天”的字样更显张力。
“喏。”任鸽选了一个晴空万里的天气把一把钥匙放在桌前:“我房子的钥匙。你天天打扰白小慢她们也不是个办法。这我新家钥匙,离这儿也近,你还是到我家住吧。”
“地址。”麦苗和任鸽说话,如果能用两个字,绝对不会多到三个字。
任鸽依旧趴在一本书里没抬头:“就你以前住的那套房。”
“你买了?我不是卖给了一对夫妇?”这次麦苗说的话超过了三个字,话说任鸽普天同庆才对,但她依旧扎根于字眼与字眼之间,淡淡回答:“后来我喜欢,又把它买下来了,随便装修了一下。想着哪一天回这里有个能当窝的地方而已。”
大概想知道自己住了七八年的房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样,那天麦苗第一次没陪在任鸽身边,而是匆匆忙忙的往家赶。那座居民楼还在,邻居也都没变,看到麦苗有些稀奇却依旧亲切。她三步两步的上楼,开门之前心脏砰砰跳动,她以为会看到凌乱的如被打劫过的现场,毕竟转手再转手的老房,改成面目全非又畸形又潮流的样子难道不是应该?
进门才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哪儿偷来的美国时间,在她和所有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任鸽偷偷的把这套充满麦苗所有回忆的房子又恢复成了她熟悉的样子。大约任鸽那变态是个隐藏版的细节控,不仅还原了当时麦苗没离开前的家具摆放的所有细节,连舀汤的勺子都插在一模一样牌子的筷笼里面。
麦苗转了一圈再跌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抬头便能看到熟悉的杉树树冠顶上的那抹周而复始的绿色。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情在中间插着,心里面溢满的感动会让她立即奔向医院,狠狠的抱紧任鸽,然后埋首于其怀里哭吧。
可是她并没有。
她现在觉得任鸽做这一切都是故意的让她感动的,所以她故意不感动。就像她不能因为看到任鸽大腿上的创口就流眼泪,但她背着任鸽便可以;不能在任鸽喊疼的时候表现得太在乎,但是背着任鸽的时候可以。经过这么多纷纷扰扰,她和任鸽没有患难与共却渐行渐远,不是因为不爱,也不是因为不能原谅。而是因为害怕。麦苗害怕任鸽总有一天会因为蒋雨而头也不回的离开,害怕她对于任鸽来说只是因为受伤后的脆弱所以不由自主而依靠的一个对象。毕竟,任鸽爱着的是另外一个人,且宁愿为那人做超过法律准则的事情,最终还为那人挨上一颗子弹。
从最初的日子到现在,任鸽都还是拒绝和她谈论那个人。麦苗想起张爱玲那个天下皆知的句子——难道蒋雨早就幻化成任鸽心头的朱砂痣,而自己则已经变成她常常穿的那件t恤上的干掉的白饭粒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宁愿装作不在乎来回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峦声小朋友的霸王票。
果断的节后忧郁啊~~~~
137第136章
时间这么踢踢踏踏的过了三月,任鸽也算是能在工具的辅助下能够慢慢的向前行走了。不过她和麦苗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自从她能够坐着轮椅到处转悠开始,麦苗不太常常守着她。白小慢刚刚开始还以为任鸽会如同以前那般怒火冲天,占有欲十足。可不知道是不是走过一次鬼门关,让任鸽对好多事情都看开了,她居然没什么大的反应。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有时候还找孟佳荷来载她到片场、电影院、游乐场的乐呵乐呵的四处逛逛。
初秋、h城一不知名水库,任鸽等着好久不见的欧阳红。在阳光散漫到她头顶肩膀的时候,她发现了欧阳红的车,高举起了手,叫道:“嗨。”
欧阳红用喇叭声当做回答。
看着欧阳红停好车,任鸽分了一根鱼竿给欧阳红:“钓吧。”
“最近挺闲?”欧阳红把鱼竿扔进水库,她刚刚从帝都回来,急着找任鸽见面,可见面还是在话家常。
任鸽打了个哈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从屁股底下拿出一张报纸的欧阳红,扬了扬上面豆大几个字“a市市长吴宜之被双规”把整个a面a版都占完了的报纸问任鸽:“我问你,这事儿是你算计出来的?”
欧阳红指的“这事儿”是指蒋雨离开国内和吴用车祸身亡的一连串反应:从吴宜之给了周建安一巴掌起,周建安便惴惴不安认定了吴宜之肯定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他和吴夫人的事,再加上他明知道吴用的婚姻对吴宜之保佑的作用。一切都直指他要把吴宜之弄下台取而代之。这让周建安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日日都在想吴宜之会用怎样的惨无人道的方法对付自己。最后仓皇的做出了带了大量材料到a市某国领事馆要求政治庇护的事。这事儿搞得举国一片哗然,不到两月吴宜之辛辛苦苦打造的仕途就垮塌,最后结果居然和任鸽当初想的一样——双规。
对于这事儿,任鸽从报纸上看到的时候也有些傻眼,她并不知道一个吴用的死能有多米诺骨牌的效应。就像打扑克一样,出手一张红桃5,结果莫名其妙的把大小王管到死。至此之后,她也能从戒备森严的干部病房下楼了,也能和以前的同事联系了,甚至开始和葛莉莉谈之后的合作方案。这些平平常常的生活让她觉得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h城。只有在没人搭理又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在网络上浏览着a城发生的大事小事:a市电视台终于在一年之后引回第一支商业广告、她策划的红歌会的第五期莫名停棚、吴夫人锒铛入狱才会让她有很怪的感觉。不得不说命运才是那双奇妙的手,能做出平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但你也知道我并没把他们之间纠结变态的感情作为条件在运用。这简直是。”任鸽寻找着合适的词,想了半天提溜出一个不那么恰如其分的道:“意外之喜。我要是什么都能看穿,早就发了,还会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德性?”她拍了拍自己的腿,不良于行的后果就是什么事儿都得一个人照顾,幸亏最近孟佳荷心情好,对任鸽的百分之八十的出行要求都得以满足,不然她还得在病房里窝着。
“虽然说你付出了半残废的代价,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吴宜之不被你忽悠朝着那方向搞,上面的boss也不会那么快就痛下杀手。”欧阳红还是递给任鸽一个还算敬佩的目光:“既然吴宜之这事儿已经成为过去。那你是不是得考虑考虑个人问题。我们家小慢对于你现在的态度十分的痛心疾首啊。她已经对我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你依旧这么置若罔闻,一意孤行。就别怪她对你痛打落水狗。”欧阳红摸出一张纸条,抑扬顿挫的念完,羞赧的笑了笑:“这是小慢写的,让我见到你一定得念出来。”
任鸽冷笑了两声:“最近白小慢是在拍历史剧?成语一套一套的。老子就是不认罪。”想起上次白小慢怒斥自己“家花野花全都爱,做错事不承认反装逼”的模样,任鸽就一口老血闷在心里。就这样她都忍了,准备温顺的伏法认罪。可是白小慢和麦苗和她约谈的第一项就是说清楚和蒋雨的关系。本一副猫咪样的任鸽忽然就炸了毛——“麻痹老子和蒋雨没关系,爱信不信。不爱信就滚。”任鸽怒喝完这一句,就被白小慢一脚把轮椅从房间的这一头抡到另一头。也从此之后,麦苗就减少了探望任鸽的次数——从一周七次变成一周两次。上一个星期,更是只有星期一一早她还没醒的时候进了病房看了她一眼。
由于任鸽这个事,h城欧宅的活火山死火山开始全面复苏,有空没空就会喷发一会儿。逼得欧阳红这暴烈份子都得做到处灭火的工作。大概这工作做得太顺手,最近连她教育小弟都和颜悦色,结果在江湖上又多了个名号“笑里藏刀血中红”。对这称号欧阳红只能安抚自己说长年累月的戾气太重,得做点善事才能上天堂才能和白小慢手牵手的变成天使。她换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说你啊,就低一下头,承认你就是犯了事儿出了轨。这事儿不都全过去了?”
“荒唐。”任鸽提溜了一下她的钓竿:“我倒是想清楚了,我要是承认我和蒋雨或者阿莱有一腿。以那谁和那谁的性格,后半辈子我就得生活在‘我年轻的时候做错过一件事’的阴影下。没做过我就不认。”
欧阳红把锐利眼神藏在弯弯笑意的后面:“那你到底是做过了什么,这么害怕别人提到蒋雨,还是你确实做了一些不想要任何人知道的事情?”
大约这才是这段谈话的重点,任鸽觉得欧阳红的前戏也铺得太长,难怪白小慢火气的火气越来越大,她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鱼竿扔在地上,咬了咬嘴唇:“你知道了什么?”
“不多,但也不算少。谁让我有你在a市房间的钥匙。而且我不止知道你保险柜的密码,连文件是怎么排列的都一清二楚。谁叫那么多珍贵的资料是我帮你收集的。在我存录入档的时候发现少了你大书特书,利用了两个上午时间和我讨论的一本写满周建安罪状的册子。”她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任鸽脸皮的波动:“紧接着我又接到了一个人号称来自德国的电话。说是托了不少人才找到我的联系方式。说给你的电话、电邮、加密不加密的联系都石沉海底,就想问问你好不好。她说她在德国很安全。你要是这么爱,怎么会舍得和人断了联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要是真喜欢谁,绝对就是谄媚如狗的样子。最后再结合a市人多口杂的流言蜚语,说吴用是周建安弄死的。得出的结论就是——你和吴用的死,有脱不了的关系,说不定你才是那始作俑者。”
任鸽没说话,只盯着湖面上的水汽。
“最后这事儿没完没了。有人要对蒋雨下毒手,你便为她挡了一枪?还是你不惜让她开枪证明你和她根本没啥关系,让你好继续回a市?但你现在不愿意解释这事情的原因仅仅就是怕麦苗觉得你是个杀人凶手?”
“这都是你揣测的。”过了半响,任鸽有气无力的讲到。
欧阳红点了点头:“是,这是我揣测的,要不要我告诉你白小慢和麦苗的揣测?一个的标题叫《这是个女版陈世美的渣到屎的导演的故事》,上次一把邪火冲天的时候还准备贴到某大型社区网站,让寂寞的八卦男女把你这杀千刀的货人肉出来唾骂,幸好我拦了。另一个叫《这辈子怀念的那场覆水难收的爱情》。请问你喜欢哪一个?”
“我要是告诉她真相,《这辈子怀念的那场覆水难收的爱情》就应该改名为《我不相信有人这么卑鄙这么没有底线,我看到她就恶心了》。”任鸽无力再辩驳,第一次承认自己和吴用的死有关。
“图样图森破。”欧阳红给了任鸽一个白眼:“老子六岁开始习武,十岁开始用第一支枪,十四岁杀第一个人。女人们也狂蜂浪蝶般的想近我的身。好多软妹子还迷恋我一身的血腥气呢。你怎么知道麦苗会看不起你?”
任鸽使劲摇了摇头:“这就不是一样的事。喜欢你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就是个杀人无数的阿修罗,我倒是在麦苗面前装逼似的装得各种小清新各种美好,这一幻灭,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难道就一直逃避?”欧阳红拍了拍肩膀,觉得这人没变心那就什么都好说:“我觉得你应该赌一赌,如果她接受得了你的行为,那是那就皆大欢喜,不用再掰扯了。要是麦苗接受不了,你只能换个角度想,再怎么说你也算是为她下一次寻找真爱扫清了障碍,也算功德一件。但不能逃避嘛,反正你当时选择要做死吴用的时候,就要想到得承担这样的后果。”
任鸽觉得这话是没错,便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点头。
心满意足挖出了八卦的欧阳红忙着打电话安排今晚的四人饭局,力求让任鸽原地满血复活或者速死。但中途还是转过身放下电话对任鸽说:“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对你说,吴用这件事good job
被黑帮大姐称赞做得好,任鸽能笑出来的只有苦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耶。
要完结鸟。
138第137章
麦苗到欧宅的时候,并不知道任鸽也在。白小慢只是说小糯米又哭又闹的想她了,一定要和苗苗姨一起吃晚饭。毕竟小糯米这样做又不是第一次,她只好抓住电话说好。
最近麦苗过得并不太顺利,刚刚提笔开始的本子总是从第一页删到最后一页;每天都会把行李打包,心里的离开期限总是在变化,第一次是等任鸽醒来、第二次是任鸽能坐起来、第三次是任鸽能用轮椅自己行动。。到现在她根本不想提这事儿了,她觉得自己没底线极了甚至狠下心这个星期她只探望任鸽一次后,心情不好了大半个星期没缓过来。白小慢常常在她无处发泄的时候劝她说,就算在任鸽心里排的第一位不是她又怎样?以白小慢的观点来看,任鸽就不能没有她,没见任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脾气却越来越暴躁,时刻准备着咆哮么?
“你能接受欧阳红心里的最爱不是你吗?”她听了这话反问白小慢。
白小慢不自觉的摸着手上的订婚戒指,嘴角弥漫出一缕不易让人察觉的苦笑:“只要那个人不在了,我想我还是能接受的吧。”这说得大概又是另外一个故事,麦苗没问,也没勇气问。她只知道,原来爱一个人这么卑微是一件让人烦躁无比的事情。
欧宅的饭厅在豪宅尽头纯英伦风格。所以得穿过长长的走廊才能走到那掩盖在一片绿意盎然中,麦苗进门的时候只看见又老了一些的管家,而但没见到那对情侣档。只好随着管家的引领之下跟着往那饭厅去。
在稀疏的阳光下,她刚迈进门,就见到坐在长桌边翻报纸的任鸽。
任鸽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与麦苗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间,没有任何事发生。任鸽像对着老友寒暄般道:“她们在楼上,一会儿下来。”见麦苗只顾着低头看手机又欲言又止的问:“最近好吗?”
麦苗抬起头,眼神一片清明:“你希望我好,还是不好。”
“这话说得。。。”任鸽给自己倒茶,果不其然的倒撒了一些:“我当然希望你好。”
“很可惜,没如您的意。”
要不是白小慢和欧阳红恰到好处的终于出现,任鸽大约会在三分五十四秒的时候用手摇着轮椅落荒而逃。
这一餐饭刚刚开始吃得有些乏味,不过在欧阳红和白小慢的努力提起话题,任鸽竭尽所能的插科打诨下,场面开始热络了起来。她们聊了最近的天气、金融、欧阳红如何整合帮派结构转型成有限公司、白小慢应该接什么剧本才有利于自身发展,一直讲到现在线上的几大编剧,麦苗才加入了讨论。
到上甜点的时候,似乎大家又回到了没发生这么多事情的以前,可以没有任何疙瘩的谈天说地,畅想未来。这些幻象让麦苗觉得,其实不再追究任鸽喜欢谁,就当鸵鸟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人有旦夕祸福,白小慢大约是见场子已经被自己搞得够热了,便抛出第一枚震撼弹:“老任啊,最近阿莱有没联系你?她把你要我给她的钱退给你了。说只想见你一面。”
“当然没有。”任鸽的头摇得快山崩地裂了,当初她离开a市的时,来不及给阿莱留下了只言片语。只好通过白小慢给予阿莱一些不算多的钱以表谢意。希望阿莱能拿着这些钱开始自己的生活,她忽然听到阿莱的消息还是有点心惊,不知道白小慢在麦苗面前提这事儿算个什么圈套。
白小慢切了一块容颜蛋糕放进嘴巴里,觉得任鸽的表情还挺符合剧情需要:“我当然没有让她还钱,还告诉她,你就是希望她过得好好的。就这么多。”最后插上最厉一刀:“你也就去了a城半年,为什么红颜知己数目就增加了这么多?听说最近连蒋雨都给欧阳红打电话找你了。”
这话一出,麦苗就放下手中正削着的苹果,平静的说:“哎,刀太快,破皮流血了。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接着就离开了饭厅,往洗手间走去。
立刻那对情侣档就踹了任鸽的轮椅两脚:“赶紧去啊。”,与此同时白小慢还飞身扔了一医疗包给她,砸得她七荤八素乱七八糟。但也因为如此,白小慢的动作十分曼妙动人,让今晚吃了好些海鲜的欧阳红一脸闪耀的花痴。
任鸽无可奈何的摇着轮椅飞奔,十分想吐槽白小慢对于做桥这种事情的理解,但也只好认命。
举起手,敲了敲门,没人理。又敲了敲,再敲了敲。里面才有人闷闷的回应:“是谁。”
“我,我给你拿创口贴。”
“不用,用水龙头冲冲就行。”麦苗听出是任鸽的声音,有些惊慌。为了戏做的像一些,在卫生间里面还特意做音效效果般的把水龙头给打开。
任鸽过了三个月,第一次坚持道:“你开门,我给你创口贴。”
“不要。”麦苗话语里有赌气般的执拗。
“那我要欧阳红给钥匙。”任鸽被欧阳红和白小慢做了心理暗示,心中只剩下“一不做二不休”六字箴言。反正已经逼到这份儿上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大概麦苗通晓任鸽要是轴上之后的痞气,只好不情不愿的开门,不愿看她,只伸出手:“给我创口贴就行。”
“不行。”任鸽使劲的撞进洗手间,接着艰难的侧过身锁住门,看着双眼通红的麦苗。仔细的把创口贴撕下,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伤口上。忍住抚摸她手掌的冲动:“我们得谈谈。”
麦苗等这句话等了三个多月,从忧愁到绝望,甚至开始怀疑以前的柔情蜜意是不是都是个笑话。现在冷不丁的任鸽居然要坦白,她居然又开始害怕真的听到那些比如“我就是空虚寂寞冷的爱上你,便也能空虚寂寞冷的爱上蒋雨”的说法。所以当任鸽说:“要不要听一个故事”的时候,她摇头。
任鸽气结,想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寓言故事还没讲就被出局。她又不死心的说:“那我讲个童话故事当比方,以前有个叫小红帽的小女孩儿。”
“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准备好就告诉我。要是你没准备好,那就一辈子不要告诉我。”麦苗无助的捂住任鸽的嘴巴,不许她再这么无稽下去。
要不是现在连站起身都需要辅助工具,要不是正身处别人家的洗手间,要不是身上的道德感和内疚正折磨着她的身心,任鸽依着麦苗的这个动作说不定就要幻化成饥渴的野兽,她艰难的压制住内心骤起的波澜问麦苗:“如果我们还要继续下走下去,是不是我必须对你坦诚,能善意的谎言都不能讲。”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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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