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凶暴天使的支配 作者:[日]水上ルイ
正文 第6节
凶暴天使的支配 作者:[日]水上ルイ
第6节
我从来不信基督教，再加上天使原本就对恶魔有着强烈偏见。身为异端审判官的阿兹拉艾尔，想必比一般天使更加讨厌恶魔；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大概很碍眼吧……
「……可是，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我心情沉重地摸着脚上的脚铐。
……巴托罗密欧应该是要告诉我，异端审判官有可能会对我做出过分的事，希望我不要太难过吧。
……没关系，我不会轻易被这种事打倒的。
我暗自在心中对巴托罗密欧喊话。之前我遇上攸关性命的危机时，巴托罗密欧好几次都听见了我内心的呐喊。
……其实我自己也很清楚，凭我微弱的力量，是不可能把话传到巴托罗密欧那里去的。
「有了！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笔，翻到纸条背面。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不让他们发现。你不用太担心。』
写完，我将纸条折成小小一张。
……下次见到巴托罗密欧，就偷偷把这张纸递给他。
……这样，巴托罗密欧也可以稍微安心一点吧……
我一个人点着头，又忍不住大大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的。
看着脚上的脚铐，我郁闷地想着。
……那种高傲的天使，不可能在全是人类的人界待太久的。
上级天使不但鄙视恶魔，同时也看不起人类。人类只是他们审判的对象，万一发生了什么问题，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消灭所有人类。
……他们这次应该是顺道过来，不久就会返回天界了吧。
「……只要忍耐到那时候就好……当然，如果他们已经离开，那就更好了……」
我把手指伸进脚铐和脚踝中间的空隙，想确认一下擦伤的情况……
「怪了？我记得昨天睡觉前，这里因为擦破皮，流了点血。怎么今天就治好了……」
……难道昨天晚上，巴托罗密欧已经帮我治好了……？
我的胸口涌出一股温暖的感觉，再次将他的纸条紧抱在胸前。
「……谢谢你，巴托罗密欧。我已经没事了。」
叩叩。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我慌忙将折好的纸条藏入口袋内。没多久，领头天使从门外探头进来。
「早安。您已经起床了吗？」
他一说完，我便大力点头。
「嗯！你是来帮我拿下脚铐的吗？」
听了我的话，领头天使露出同情的眼神。
「不是，呃……巴托罗密欧大人请您过去……」
「巴托罗密欧？」
……难道说，那个上级天使已经离开了？
……巴托罗密欧要为昨天那些话向我道歉吗？
我忍不住开心地探出身子，领头天使这才吞吞吐吐地加以解释。
「正确说来，是巴托罗密欧大人和阿兹拉艾尔大人请您过去。」
「……咦……？」
我差点便脱口问出「他还在？」这句话，幸好领头天使立刻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缓缓向我点点头。
……原来他还没走……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我的心情再次跌到谷底。
空气中依旧充满了不稳的气息，凝重得让人有种要被压垮的感觉。这正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天使停留在此的证明。
「我换好衣服就立刻过去……不对……」
我指了指脚上的脚铐，还有连接着床柱的铁炼。
「……脚上还铐着这个，要怎么离开房间……」
我的话才刚说完，瞬间脚铐立刻应声打开。
「……不会吧……难道是……？」
我胆战心惊地看了脚铐一眼，抬头看向领头天使。他整个人愣在那里，脸色发白。和我双目交接后，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我先去楼下等您。」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
我慢慢换上衣服，走下阶梯，来到餐厅门前。
……啊啊，真不想再见到那个恐怖的天使……
我缓缓推开餐厅大门，两道摄人的视线立刻向我射来。
其中一名是容貌美丽，却有着吓人眼神的银发天使。他姿势挺直地站在阿兹拉艾尔的后方。
还有……
「……呜……」
……光是被他盯着看，我就紧张得开始胃痛起来。
阿兹拉艾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严厉的视线似乎打算看穿我内心的秘密。
我急忙避开他穿透人心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巴托罗密欧。然而，巴托罗密欧却无视我的求救，面无表情地偏过头。
「我为了观察恶魔，通常会和他一同进食。」
巴托罗密欧平静地启齿。
「能否让他和我们一起用餐呢？」
「你说和恶魔一起……？」
巴托罗密欧的话语，让阿兹拉艾尔露出怀疑的眼神。
「像巴托罗密欧大人和阿兹拉艾尔大人这么高贵的天使，怎么可以和恶魔一起用餐呢……！」
阿兹拉艾尔身后的银发天使惊讶地出声阻止。看到他毫无掩饰的嫌恶表情，我的自尊心又再次受到了严重伤害。
「如果您不愿意，那就让他下去好了。」
对於巴托罗密欧的话，阿兹拉艾尔缓缓开了口。
「无所谓。是我自己提出要观察恶魔生态的。」
……观察？他们真的把我当成实验动物吗……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一想起口袋里巴托罗密欧给我的纸条，我只好告诉自己千万要忍耐。
……虽然我还是不太清楚异端审判官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之，巴托罗密欧并非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兄，所以才不愿让他发现我们的关系。
……可恶，我生气了！
昨天的晚餐我几乎都没动，现在虽然也一样没有食欲，我却卯起来猛吃，瞬间就扫光了眼前的餐点……吃完后，我才发现阿兹拉艾尔一直盯着我看。
「恶魔和人类一样，吃相一点也不优雅。真是可悲的种族。」
我本来想出声反驳，却瞄到巴托罗密欧警告的眼神，只好勉强忍下这口气。
……他要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是……
我压抑着想哭的冲动，默默喝着柳橙汁。
……听到他出言侮辱恶魔，我实在很不甘心……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阿兹拉艾尔并没有进食。他手上拿着一杯红酒，却连一口都没有喝。巴托罗密欧也一样，只啜饮了少量的咖啡。
我知道天使并没有摄取食物的必要，可是，巴托罗密欧最近都会配合我一起用餐啊。
「抱歉打扰了。」
管家态度恭敬地走进餐厅。
「巴托罗密欧大人，您的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
巴托罗密欧放下吻啡杯，起身向阿兹拉艾尔报告。
「我要出门工作了。」
「是吗，路上小心。」
我在旁边听了巴托罗密欧和阿兹拉艾尔的对话，顿时大惊。
……阿兹拉艾尔和那名银发天使要留在这屋子里？
……他们究竟要待到什么时候？
眼看巴托罗密欧即将离开餐厅，我慌忙站起身。
「等一下！让我送你出门！」
说着，我追上巴托罗密欧。在他踏入走廊前，偷愉将折成小张的纸条放入他上衣外套的口袋。巴托罗密欧也发现了我的小动作，用他那双金色眼眸直视着我。
「恶魔！」
阿兹拉艾尔发出严厉的声音，我吓得全身僵硬。
「……你在叫我……？」
「你没有必要送他出门。还是说，你想乘机从大门逃跑？」
「……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呢……」
我抬头看向巴托罗密欧，他微微向我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仆人们离开了餐厅。
……看来，他应该收到纸条了……
我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回到餐厅里坐下。
……都是阿兹拉艾尔，害我们连出门前的亲吻都办不到……！
我在桌子底下握紧双拳。
……不过，在阿兹拉艾尔回天界以前，我必须忍耐才行……
……要是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一定会影响巴托罗密欧在天界的仕途……！
「我会在这里待上一个礼拜。」
阿兹拉艾尔的话，令我顿时愣在那里。
……那我岂不是一个礼拜不能和巴托罗密欧说话……？
光是想像，就让我陷入了绝望的穀底。
……而且，还得像家畜一样繫着铁炼生活……？
「我对恶魔这种生物的生活型态很有兴趣。」
阿兹拉艾尔边看着我边说话。
「你只要像平常一样活动就可以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阿兹拉艾尔，我暗自下了决心。
……平常那种恩爱甜蜜的生活，当然不可能表演给他看……可是，要我整个礼拜都躲在那间黑漆漆的房里，我一定会受不了！
我抬头对上阿兹拉艾尔的脸庞。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总之，只要不让他发现我跟巴托罗密欧真正的关系就可以了吧？
「知道了。那我就照平常一样活动。不过相对地，你也不用用炼子锁住我。脚上套着那种东西，我根本没办法离开房间。」
话一说完，他身后的银发天使立刻向前踏出一步，似乎对我带有反抗意味的语气相当不满。
「恶魔，你竟敢用那种语气对高贵的阿兹拉艾尔大人说话……」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你们的研究对象。可是……」
我抬头看着银发的天使。
「我还是要说清楚，我的名字是『阿修特』，不是『恶魔』。」
「不过是只小恶魔，还敢这么嚣张……请问大人，是不是该给他一点教训？」
银发天使似乎真的动了怒，朝我的方向举起手。
他的手掌上隐隐有火花跳动，看得我忍不住屏住气息。
「欧菲尔，不要浪费无谓的力量……反正我们也需要一个识别代码，好区分他和其他恶魔。以后就叫他阿修特好了。」
「……如果您愿意改口……我会很感激……」
名为欧菲尔的天使瞪着我，一脸不服气地放下了手。他紧握的指间，依然隐约有着微弱的火花窜动，看得我胆战心惊。
「……谢谢您愿意叫我的名字……我真的很开心……」
……虽然早就知道天使是个性凶残的种族，不过……
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外表那么优雅，行事却异常粗暴……
「你离开房间时，我会解开脚铐，方便你自由走动。」
……这边也很让人头痛……
我一面在心里抱怨，一面缓缓起身。
……他完全把我当成实验动物看待了……
我转向站在墙边的下级天使们。
「没办法，我们就照平常一样上课好了。」
我一说完话，下级天使们全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领头天使来回看着我和阿兹拉艾尔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兹拉艾尔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还帮研究对象上课？既然如此，那就一切照旧。」
「是，是的。那么……」
领头天使声音发着抖，清了清喉咙。
「那就到日光室去吧。你们去把平常的教材拿来。」
「是的！」
「马上去！」
领头天使下达命令后，其他的下级天使便分头开始行动。
我和领头天使一起走出了餐厅，阿兹拉艾尔和名为欧菲尔的天使则紧跟在后。
一路上，领头天使不断注意着走在后面的两人，露出害怕的神情，我忍不住对他说起悄悄话来。
「……抱歉……我实在不敢独自面对他们……」
领头天使点点头，表示他可以理解，随后小声回我话。
「……请不用太在意……」
我们穿过走廊，来到另一头的日光室。
看着满室的阳光，我不禁放松了心情。
……一直关在那间密闭的房间，肯定会让人精神崩溃。再加上那副脚炼，简直是惨到极点……
平常上课的地点几乎都在我的房间……不过，领头天使大概也顾虑到这点，特地将地点改在日光室。
我内心暗暗感谢领头天使的好意，同时挑了窗边光线明亮的位子坐下。从书房回来的天使们，将做为教科书的书本叠放在桌上。
阿兹拉艾尔和欧菲尔两人坐在阴凉处。
看他们一副要在房里监视的样子，领头天使一脸惶恐，用发抖的声音说：「呃……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不必顾虑我们。」
阿兹拉艾尔打断他的话。
「我们的目的是观察恶魔，你们照平常那样行动就好了。」
「是的。」
天使们紧张地齐声回答。坐在我身旁的领头天使起了个头。
「那、那么，今天就继续昨天没上完的美术课吧。」
说着，他伸手拉过一本厚重的精装画册，翻开了夹有书籤的那一页。
「之前提到文艺复兴时代的艺术品，今天我们来看一下义大利的梵蒂冈美术馆。」
领头天使的话才说完，一旁的银发天使欧菲尔立刻用严厉的声音提出意见。
「梵蒂冈是最接近天界的神圣场所，也保存了许多描绘天使的美术品。你们打算教污秽的恶魔认识天界的宗教艺术吗？」
下级天使们全被他吓了一跳，领头天使战战兢兢地回覆他。
「真是抱歉！因为昨天正好上到这里，所以……我们改上别的课程好了……！」
「我说了不必顾虑我们。」
阿兹拉艾尔一脸平静地打断他。
「我想知道巴托罗密欧平常是如何教育恶魔的。」
欧菲尔在一旁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罢了……反正像恶魔是种野蛮下贱的种族，是不可能瞭解美术、音乐等艺术的可贵。」
「你这句话太失礼了吧？」
我忍不住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恶魔是热爱美术、音乐的种族，皇宫里的图书馆也收藏了许多极具价值的画册！所有的恶魔都会画画，也都至少会演奏一样乐器！」
我瞪着准备起身的欧菲尔，这时，阿兹拉艾尔举手阻止。
「欧菲尔……你如果继续打扰我观察恶魔的生态，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阿兹拉艾尔说完，欧菲尔不服气地咬着下唇，然后回了句——
「非常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他恨恨地瞪着我，低声道歉。接着阿兹拉艾尔将视线转向我。
他用那对冰蓝的眼眸直视着我，端正的美貌读不出一丝情感。比起感情完全显露在脸上的欧菲尔，他给人的恐惧感要深刻得多……
阿兹拉艾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时间久得让人忍不住怀疑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下级天使说过的「读取思绪」、「借用耳朵」等法术，顿时吓得血色尽失。
「……莫非……」
我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你现在正在读取我的思绪？」
说完，阿兹拉艾尔的表情微变，视线总算从我身上移开。
「上级天使是不会读取其他种族的思绪。特别是恶魔卑贱、充满了混乱的思绪，更是我们绝不能碰触的禁忌。」
……没必要说得这么过分吧……？说得好像恶魔的脑子里全装满了下流事一样……！
我虽然略有不满……不过，一旦确定他不会读取我的心事，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要我完全抛开对巴托罗密欧的爱意，实在太困难了……
「看着你……」
阿兹拉艾尔看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似乎会让我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
……呜……他的话也太伤人了吧……！
「不过，对天使来说，恶魔的存在本身就已经非常碍眼了吧。」
「没错。我实在不懂，巴托罗密欧为什么会想要饲养这种让人不快的生物。」
听了他的话，我难过得差点掉下眼泪。
……他到底要侮辱我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呀？
……这么冷酷的人，为什么会是巴托罗密欧的同门师兄呢……
我拚命压抑着自己想哭的冲动。
「阿修特大人。」
领头天使担心地喊了我一声，轻轻拉住我的手。
「拜託你，我们继续上课吧。」
听了他语带哭音的恳求，我不情不愿地坐回椅子上。
领头天使介绍的美术知识，我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为什么这种冷酷的天使，会是巴托罗密欧的师兄呢……？
巴托罗密欧有着俊美的容貌，脸上又少有表情，乍看之下会觉得他是个冷漠的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常常口出恶言，甚至以捉弄我为乐。
……可是，他的本性其实非常温柔……
一想起巴托罗密欧，我的胸口就隐隐作痛。
……巴托罗密欧……
……你应该不是把我当成实验动物在看待的吧……？
……我是你的恋人，对吧……？
巴托罗密欧·戴拉·多明纳崔欧尼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不让他们发现。你不用太担心。』
阿修特在我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纸条背面是我昨晚留给他的讯息，阿修特在另一面写下了给我的回覆。
……阿修特……
……脚上铐着脚铐，还被反锁在漆黑的房间里，他自己应该也不好过才是……
短短一行字中，阿修特不希望我操心的心情表露远遗，我的胸口不禁一阵抽痛。
『……巴托罗密欧……』
我隐约听见阿修特呼唤我的声音，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阿修特现在在做什么呢……？
远处传来的微弱思绪并非为了向我求救，让我暂时松了口气……可是，他的呼唤听起来是那么寂寞，我的心不由得作痛了起来。
这里是「多明纳崔欧尼」日本分公司的社长室。
我为了通过上级天使的升等考试，在义大利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多明纳崔欧尼」。公司业务顺利拓展。在日本也设置了据点。现在，我的身分是义大利总公司的社长。
「阿修特大人的确很让人担心呢。」
秘书亚克安傑力站在桌前眺望着窗外，露出担忧的神情。他有着一头黑发和雪白的肌肤，外表是纤细的美人，实际身分却是天界第八阶级，下级第二位的大天使。
「虽说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不过，异端审判官会亲自下凡，实在很稀奇。」
发言的是坐在社长室的沙发上，有着精壮体魄的男人。
他是这次陪我一起到日本出差的总公司分社长·瓦伽斯。有着银发蓝眼，和充满阳刚味的容貌，在天界隶属第五阶级，是中级第二位的力天使。
「而且……下凡的还是那位阿兹拉艾尔大人……」
日本分社长·帕华兹战战兢兢地说出那个令人害怕的名字。他是天界第六阶级，中级第三位的能天使，有着栗色头发和琥拍色眼睛，周身总是散发着柔和的氛围。
「这应该算是非常事件了吧。」
接着开口的，是日本分社副社长·普林西帕利。他是天界第七阶级，下级第一位的权天使。茶色头发，眼睛是淡茶色带着一点橄榄绿。平时他总是戴着银框眼镜，给人难以接近的冷漠印象。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这次恐怕没有你们出场的机会了。阿兹拉艾尔可以轻易读取高阶天使的思绪，虽然我信任你们控制精神的能力……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闻言，天使们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样一来，能帮上阿修特大人的，只剩下你屋子里那些下级天使了。」
亚克安傑力一脸担心不已。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找一位可以信赖的有力帮手比较好。」
他的话提醒了我。
「我心中正好有个适合的人选。」
「是谁？」
天使们纷纷探出身子。
「那就把握时间，赶紧请他来……」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同时也想起他对阿修特的疼爱。
「如果他知道是我害阿修特陷入危险……说不定就不肯帮我的忙了。」
阿修特·迪·巴尔傑布鲁
傍晚时分。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我返回自己的房间，而右脚踝一样上了脚铐。
……如果可以打开窗户就好了。
房门被反锁，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关上。待在这种连星光都没有的漆黑房间里……真的有种变成阶下囚的感觉……
看来，阿兹拉艾尔似乎认为我可以使用翅膀自由飞翔。说不定他还以为我自己就有能力打开脚上的脚铐。
他为了防止我从窗户逃走，还特地在上头施了法术……
「就算打开窗户，我也飞不出去。再说，我也打不开这么坚固的脚铐……」
叩叩叩！
当我正发愁之时，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咦……？」
叩叩叩！
我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一个小巧的黑影正停在窗户之上的小型气窗外。
小狗般的尖鼻子、蓬松的毛皮，加上蝙蝠般漆黑发亮的翅膀。
「皮皮斯！」
那是路西法大人的使魔·皮皮斯特列罗。
「这幢房子佈满了结界……亏你能找来这里呢！」
我站到床上，打开了气窗。
「叽！」
皮皮斯叫了一声向我道谢，接着飞进房里，在天花板上绕着圈子跟我打招呼。
「叽叽！」
我向上伸出手，皮皮斯先是警戒地叫了两声，这才慎重地落在我的指尖。
「皮皮斯真厉害，竟然能找到我。」
说完，我轻轻搂住皮皮斯蓬松的身躯。熟悉的温暖，稍稍抚平了我胸中的郁闷。
「我好高兴。」
「……阿修特。」
皮皮斯突然用完全不同的声音开口说话。
我急忙看向皮皮斯漆黑的瞳孔，里头出现了一名金发的美男子。
他的名字是路西法大人。原是天界屈指可数的大天使，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天界，运用自身强大的魔法创造恶魔，设立了恶魔界。
对我来说，他不只是恶魔的创始者，同时也是温柔的兄长。
「路西法大人！」
我开心地大喊出声，随后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对不起。呃，最近家里来了可怕的客人，所以我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我小声解释完后，路西法大人露出担忧的神情。
「刚才我接到巴托罗密欧的传言。上面写着『请帮我注意阿修特的动静。您的力量应该可以突破结界，请派皮皮斯过来一趟』。」
「巴托罗密欧？」
我的胸口一紧，泛起一丝甜蜜。
……巴托罗密欧果然还是很担心我……
「……我感觉到空气有点不稳，你没事吧？」
路西法大人关切的话语，让我忍不住要掉下眼泪。
「这里来了一个叫做阿兹拉艾尔的上级天使，我被他欺负得好惨。」
说完，路西法大人顿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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