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交出名单 作者:之赫蓝
正文 第4节
交出名单 作者:之赫蓝
第4节
手腕翻转,眼前俞槊惊愕的表情被放大。
一干保镖,更是个个大惊失色。
“三少冷静!”
“俞少!”
我反剪了俞槊的单手,匕首抵住了他的后心,问:“荆卓明有没有知会过你,不要近我的身?”
斑鸠寻了个机会,挟制了鹊,洋洋得意,企图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只可惜,行凶尚未得逞,荆卓明第二次踏了进来。
如此令人始料不及,却又出现得那么合情合理。
“方束珺。”他说,“放开他。”
简单明了。
我和他对视。
发丝稍显凌乱,可见,荆大忙人赶得多急。
他审视着我,眼神幽深。
“如果我要弄死他呢?”
当初俞槊失踪,仅仅是怀疑,我便被废了膝盖。
现在,竟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挟制他的俞槊,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横竖不会有好下场,好歹拖个垫背的。
荆卓明的目光转到了俞槊身上,稍作停顿,“我不介意用整个方家为他陪葬。”
一局定胜负。
斑鸠的报复,到此为止。
我投降。
我认输。
方家一百余口,我和他们不甚熟悉,但同流方家血,就算为了死去的父亲和大哥,我也万万赌不起。
我放了俞槊,唯独那把匕首死死攥着,不肯放下。
若是荆卓明忽然找我报仇,要我小命,好歹这也算是个筹码。
荆卓明拧着眉,看着我,直到俞槊退到了他的身边。
我有点好奇接下来的场景。
我记得,昔日我和他浓情蜜意时,曾有不长眼的仇家试图将我弄残,最后那人被他差人打断一双腿,再一颗一颗、敲掉了一口的牙。
由此可见,荆卓明是个异常护短的,我这个曾经深受其宠的旧情人,比其他人都清楚。
此刻他拽住了俞槊的手,目光却从头到尾锁定着我。
情况不妙。
我握紧了匕首,柄上沾了血液,有点滑手。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求个作收_(:3」∠)_:千字文章
☆、chapter08
我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当我面对荆卓明的时候,还要拿出全部精力用以防备。
我和他之间隔了短短几步,几步开外,是他和俞槊。
两人并肩,竟有非常般配的感觉。
扎眼。
真真是扎眼。
看得我记恨之余,几乎要一口气背不过来。
得而复失,嫉妒成狂。
荆卓明扫我一眼,偏头问身边的人:“阿槊,你把他打伤了?”
语气低沉,带有不可思议的宠溺,听得我额角发烫,舌尖发苦。
俞槊抬起下巴看着我:“他胡乱砸人,我是为何大哥报仇。”
“不是说了不要接近他么?”荆卓明叹息,做无可奈何状,“又调皮。”
一贯温柔,强势的、令人无法拒绝的温柔。
想必俞槊这样的火爆脾气也无法抗拒,他虽然还是一副恼怒的样子,但却明显有了软化迹象。
我看出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一个骄纵,一个包容,和我与他当初,如出一辙。
只是可惜,现在的我,只能充当静默的观众。
俞槊挑眉看我,看得出,愈少爷不大痛快:“刚才是我大意。”
我点头。
哪天我面对一个腿上打了石膏的人,看他被困静室,孤立无援,我也会大意。
“你这腿什么时候好?到时我们公平切磋,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离开荆卓明。”
愈少爷的战书,虽下得不是时候,却也真真是看得起我。
岂能不应?
我做豪迈状,点头,提条件:“如果我赢了,愈少爷也心甘情愿地离开荆卓明,怎么样?”
“你!想不到方家三少这般没脸没皮!”俞槊恼怒,不屑斥责,“白白给你尊重!”
瞧瞧,所谓公平切磋,就是这般公平。
他赢了,自然有资格让我滚,我赢了,提出条件,却落得个没脸没皮。
世上哪有这样的公平?这又哪里是在给我尊重?说到底,消遣罢了。
荆卓明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却也不会显得突兀:“阿槊,他这腿好不了了。听话,回去好好休息。”
一句话扇到了我的脸上。
够狠。
荆卓明,你知不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看看你,伙同俞槊,蹲在井口上方,一颗一颗扔石子还不够,还要落块石头,到底做得对还是不对?
得饶人处且饶人。
荆卓明必然不会去思索对与错的问题,他又低声对俞槊说了句什么,后者竟一甩头,径自出了房门。
临走前,冷哼一声,意味不明。
之后,大队的医疗人员鱼贯而入。来一拨,走一拨,着实吵得人烦躁。
然而,斑鸠额头受伤,血流不止,小命要紧,只得梗着脖子任凭下刀。
我重新躺回了床上,对为首的医生说:“轻点,我想睡一觉。”
医生转身,几秒钟后转过来朝我点头,以示成交。
我知道,荆老大批准了我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我阖上眼,透过眼皮能感受得到灯光照在了脸上,我看着眼皮上的血管,纵横交错,纠缠不清。
渐渐地,眼睛看累了,喧闹了一阵的房间里,也终于没有了丝毫声音。
7l曾有人说过,医生是世上最蠢的职业——生命本就脆弱,不堪一击,他们却用尽一切方法去挽救,白白浪费金钱与精力。
而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就破坏掉他们的成果。
同样是与命打交道,杀手则显得干脆多了。
以前,我深以为不然,也许是我的行当有亵渎生命之嫌,我总是对这个尊重生命的职业怀有无比的敬畏。
但是现在,我却觉得,他们确实是在浪费金钱与精力,他们确实有够无聊。
堆砌金钱与精力,在我的膝盖里保留一颗子弹,只为了配合荆卓明更好地折磨我。
你说,可不可笑?
只不过荆卓明错了,折磨抑或折辱,我根本不在乎。
人生得意了,多消遣消遣别人;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多被别人消遣消遣。
这样的道理,多浅显,我一直都懂。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有点短小_(:3」∠)_
昨天求作收,果然涨了一个,好满足_(:3」∠)_
不知道是哪个小天使收的,么么哒╭(╯e╰)╮
☆、chapter09
做了个梦。
梦到小时候,妈妈将我抱在怀里,教我认字。
“方呢,是你爸爸的姓;束呢,是妈妈的姓;珺呢,是美玉的意思。来,读,方束珺。”
我跟着读了一遍。
母亲点我的头,纠正:“珺是第四声,不是第一声。”
我反驳:“可是第一声好听。”
母亲笑。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轻柔的嗓音却一直在耳边。
我知道,其实我的母亲早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因为我失踪的缘故,抑郁而终。但是梦中,我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温度。
母亲说:“我们束珺累了,睡吧。”
温柔的嗓音哼起摇篮曲。
我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我从睡梦中睁开眼,余光捕捉到房门正在合起,一抹背影消失在门后,像极了荆卓明。
似乎刚刚从房中踏出。
空气中除了药水味,似乎还有一丝荆卓明的气息。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魔障了,怎么处处能看到荆卓明。
伸手探向身侧,双人床的另一侧,还留有余温。
吸气、呼气,再闭了闭眼,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情绪。
眼睛会骗人,气息会骗人,但是温度,不会骗人。他确实来过,并且在我醒来之前离开。
为什么?
决裂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长久地愣怔在床上,直到他留下的那点温度慢慢消失。
随后洗漱、用早餐。
一整天,魂不守舍。
此后三天,荆卓明夜夜必来,抱着我入睡,我不敢动,怕一动就惊醒了现下匪夷所思的平衡。每每装睡装得很辛苦,直到即将天明,他走了我才能胡乱睡一会儿。
我并不清楚他的想法,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清楚呢?所有的怀恨在心在他抱住我的一瞬间,尽数化为乌有。
所受的带刺苦果,自己咽下,划得喉咙满是鲜血也不肯吐出。
已然失去了本我,又怎么会清楚。
多可笑。
直到第五夜,他带着满身沐浴也未能完全洗尽的酒气,照常过来,搂着我躺下。
搂得很紧很紧,几乎让我以为他还很在乎我。
我猜,他醉了。
他开始说话。
他说:“一辈子那么长,爱情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束珺,为什么你就只看得到爱情?”
我闭着眼,听他醉言醉语。
他说的不对,我并不是只看得到爱情,我也能看到别的。
比如,在我生命的很前一部分,我看到的只有怎样弄死别人,怎样保全自己,血腥与肮脏与我为伴。
他的出现,教会了我爱。
在这份爱里,真诚、包容、甜蜜与幸福占去七成;其余三成,皆熬作思念。
他给了我从没有想过的生活。
食髓知味,这么甜蜜,教我怎样戒掉?
荆卓明叹息,我伸手去抚摩他的脸,一切出于情不自禁,却忽的被他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隐忍、火热,一路燎原。
我不明所以,问:“为什么?”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吻住了我的唇,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我闭上眼。
他说:“束珺,你看,让你满足,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我不懂他想说什么。
“只要对你好,你就像个蠢货一样将自己洗刷干净双手奉上。”荆卓明看着我,我不知道醉酒的人还可以有那样充满审视的目光,“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情势转变得不算快,我却思维凝滞,僵硬在床上,不知作何反应。
对面荆卓明忽然换上一副表情,似笑非笑,莫测高深,恶意揉捏:“束珺,你快乐吗?”
我快乐吗?
他太温柔,他能给我最好的。
比如现在。
他无处不在,我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火热、灼烫却又异常温柔。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我被蛊惑,几乎想要点头,但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触痛了我。
不,我不快乐。
我摇头。
“你看,你明明很快乐。”荆卓明的手,探进我的衣物,覆上了脆弱之处,稍一用力。
我痛得弓起了身体,浑身是汗。
“给你快乐最多的人,往往才能给你致命一击。”
我从来不知道他可以那么残忍,一边亵玩,一边解说。
是啊,他给我最多快乐,他有能耐给我致命一击。
荆卓明抚上我腿上的石膏,欺身上前,将我的双腿分开,摆成屈辱的姿势。
我想,我大概可以死心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大概就要结束了。
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宽衣解带,慢里斯条。
他抵上了我。
我闭眼。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僵持许久,却不想他没有任何动作。
我睁眼一探究竟,却见他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冷。
“就算我这样对你,你还是准备留着它?不打算用它弄死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荆卓明指间夹了一枚刀片,寒光闪闪,亮到我眼前。
我在袖口藏了一枚刀片,在此之前,我以为没有人会发现。
荆卓明问:“还是,你想死?”
死?
我摇头。
我从未想过死。
从五岁到十九岁,我一直活在一种叫做如何活下去的游戏里。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钟,无限死循环。
生命对我而言,实在太过可贵,我怎么可能会去想死?
但是,人总是会死的,没有谁能够避免。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万一将来我死了,我会是因为什么而死?
临死前的那一刻,是什么场景?
谁会在我身边?
至于死后,深埋漆黑的地下,一只骨灰盒如何能安抚孤魂?
如此等等等等。
还没死,却几乎将死后所有的事已经考虑得七七八八。
平白操心无数。
我没想死,却有人想我死。
荆卓明的手搭上了我的脖颈,我以为他会掐死我。
但是,他没有,手往下滑,拉低我的衣领,停在了我的锁骨,那里纹了三个小字,荆卓明。
那是热恋期间纹上的,我觉得是一种象征、一种所属,荆卓明却觉得我是平白去找罪受。
为此,他很难得地生了我两天气。
他头一回生闷气,我见他闷闷不乐,觉得异常好玩,百般逗他笑,却均以失败告终。
我记得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记挂你一天,然后念着念着,我们就都老啦。到那个时候,我再看到这个纹身,会觉得我们真的相爱了好久好久。”
我兀自沉浸在回忆,荆卓明却一刀将我拉回现实。
那块皮肉被割离的时候,我真不可置信。
他亲自操刀,将荆卓明从我的身体里割去,一刀一刀,当我看着染血的“荆卓明”掉落在床上,我疯了。
我跳起来,一拳砸到了他的脸颊:“荆卓明,你不是人!你滚!滚!你以为割掉这块肉我和你就没有关系了?我这副躯体,每一个细胞都对你刻骨铭心,如果要我忘记你,剜尽肉、流尽血、焚尽骨也未必做得到!真有本事,你弄死我!你弄死我!来啊!”
我真的是疯了。
灵魂在这一刻,分裂成两个。
一个歇斯底里又哭又笑,一个冷眼旁观嗤之以鼻。
作者有话要说: 紫禁堡投喂一颗手榴弹
何曼尘尘投喂一颗地雷
么么哒。
☆、chapter10
愤怒和痛楚焚烧,一如初遇那次,我的攻击毫无章法。
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我,作噤声状:“安静,安静点。”
随后,慢悠悠拿出一只装有透明溶液的小瓶,在我面前,将那片皮肉丢了进去。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记挂你一天,然后念着念着,我们就都老啦。到那个时候,我再看到这个纹身,会觉得我们真的相爱了好久好久。”
脑海中这句话无限回放,但那个象征却消失了。
没有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皮肉被丢进瓶子里,变黑、变小,直到腐蚀得干干净净。
什么也不剩。
我不知道他可以这样残忍,他亲手将我的全部抹杀得干干净净。
我拼命挽留,留不住三年前的荆卓明。
只留下浑身丑恶的伤口。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纵使有再多话想问,到了嘴边却只剩:“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是因为不爱了。
爱情的力量如此奇妙,能使人变得温柔,更能使人变得残忍。
荆卓明嘴角见血,目光残忍如实质刀刃,将我掼到床上,覆身,疯狂地吻我。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有碾压般的掠夺。
我肝胆俱裂,后知后觉。
“滚开!滚!”
天旋地转,被翻身朝下,被肆无忌惮地享用。
反抗无效。
无处可逃。
身后的躯体火热,化身利刃,割得我血肉模糊。
曾经有多温暖,现今就有多残忍。
我感觉不到痛,什么痛都比不上心口那块,被硫酸一滴滴,慢慢腐蚀。
太绝望。
我放声痛哭。
“荆卓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时间是空的。
发泄的过程被无限拉长。
我哭到最后,哑了声音。
荆卓明得到了满足,他贴近我,在我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我不需要你的刻骨铭心。”
一语锥心。
碎了。
什么都碎了,拼不回来了。
我茫然躺在床上,茫然看着他穿好衣物,走出门。
一切止于此。
我重新回到了小黑屋,得到了尴尬身份应得的尴尬对待。
奇怪的是,一日三餐却一顿不少,样样精致有心,依旧一天二十四小时被医师围着转。
我花了整整九天整理好思绪——
我对荆卓明曾有种依赖,那种依赖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故而,我总觉得他不可能、不能伤害我。
其实反过来想一想,这又是什么道理?我和荆卓明现今是什么关系?真要算起来,连陌生人都比不上。
我若是落到仇敌手上,受到的折磨定比割块皮肉要重得多,一路走来我方束珺什么样的伤势没见过,何曾吭过半声?
反观现在,荆卓明区区一刀,我却哭到不像样子。
何其狼狈,实在是不像话。
想通这点,顿时对自己愤然。
不像话的我用过早餐后,有人敲门,不等我应,人已经进来。
是何黎。
方方正正的脸上,一贯的面无表情,左侧脸颊上多了道疤,看上去上次伤得颇为惨烈。我这才想起,上次虽然是我无心之过,却实在是下手过重。
看这架势,该不是寻仇来了吧?
兀自胡思乱想间,何黎关上门,大步踏到床前,问:“三少,您想走吗?”
走?走去哪里?
我不做反应。
“愈少爷是在老大身边长大的,这次愈少爷回来,我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而只要三少您在,不确定因素就太多了。”
我点头,以示赞同:“不过,不确定因素太多,又是个什么意思?”
作为荆卓明手下最受信任的手下,何黎的话,是否出自荆卓明的授意?
何黎虽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实人,但此刻却更显得像个聪明人,稍作思索,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对老大的了解范围。所以我觉得,您该走。”
如此,便不是荆卓明的示意了?
我又问:“是俞槊要我走?”
“不。”何黎摇头,“是我。”
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何黎此人,非常不喜欢我。至于为什么不喜欢,我懒得管,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和我其实无甚关联,如何看我并不重要,总归给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至于找我茬就行。
但是现在,我却慢慢明白了其中原因。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问:“你一直都知道?”
何黎静静地看着我,脸上不见任何表情,甚至没有丝毫的疑惑。
我得到了答案。
他不仅给出了回答,还慈悲为怀,为我为数不多的尊严留了余地。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滚出去。
无奈何黎不甚配合,只杵在原地:“老大和愈少的羁绊,并不是您的两年可以斩断的,三少,何不走出荆家,放自己一马。”
我抬头,与何黎对视。
现今我才发现,何黎乃是个厉害角色,善用言语,杀人于无形。
看来,当初那只杯子,果然该砸得再重些。
我盘算着手头有没有称手的东西,何黎却先退开一步:“三少,要是同意,半个月后老大的生日晚会上,我安排你走。”
愤怒和痛楚焚烧,一如初遇那次,我的攻击毫无章法。
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我,作噤声状:“安静,安静点。”
随后,慢悠悠拿出一只装有透明溶液的小瓶,在我面前,将那片皮肉丢了进去。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记挂你一天,然后念着念着,我们就都老啦。到那个时候,我再看到这个纹身,会觉得我们真的相爱了好久好久。”
脑海中这句话无限回放,但那个象征却消失了。
没有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块皮肉被丢进瓶子里,变黑、变小,直到腐蚀得干干净净。
什么也不剩。
我不知道他可以这样残忍,他亲手将我的全部抹杀得干干净净。
我拼命挽留,留不住三年前的荆卓明。
只留下浑身丑恶的伤口。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纵使有再多话想问,到了嘴边却只剩:“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是因为不爱了。
爱情的力量如此奇妙,能使人变得温柔,更能使人变得残忍。
荆卓明嘴角见血,目光残忍如实质刀刃,将我掼到床上,覆身,疯狂地吻我。
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有碾压般的掠夺。
我肝胆俱裂,后知后觉。
“滚开!滚!”
天旋地转,被翻身朝下,被肆无忌惮地享用。
反抗无效。
无处可逃。
身后的躯体火热,化身利刃,割得我血肉模糊。
曾经有多温暖,现今就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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