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交出名单 作者:之赫蓝
正文 第9节
交出名单 作者:之赫蓝
第9节
早上起床时能看见他的侧颜,最好能一起吃早餐。
愿望多好、多简单,怎么实现就这样难呢?
不想下车,不想去亲手掐死有这样一个梦的自己,想永永远远地逃避。
我似乎又看到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指着我大骂:“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去,把那本帐给我理理清楚!”
喘口气,敲着拐杖,继续骂:“火烧眉毛了,还在做梦!赶紧下车!”
骂得对极了。
不过,我还是不想下车。
“二少。去吧。”许是看出了我在逃避,何黎拍了拍我的肩膀,“无论以前怎样,从今以后,您是二少。”
我更不愿意下车了,虽说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但我实在忌惮那一刀的疼痛。
剥皮拆骨,何其难忍。
然而,再赖在车上怎么也说不过去。阿乾已在车外等了七八分钟。
拖延无用。
我终是伸出手,一点点摇下车窗。
一阵风扑面而来,阿乾抬头看我。
面对面。
其实这一瞬间,我发现,面对阿乾并不是那么难,我能很清楚地看到阿乾眼中迅速闪过的疑惑和失望,但内心却已经坦然,坦然到忽然全身放松。
或许那并不是坦然,而是事态变化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做出的最无能的反应。
我不作为,不是成竹在胸,而是不知道怎么作为。
阿乾紧紧盯着我,左眉角的刀疤深深纠结,深刻的五官满是严肃。看样子,他有一肚子的疑问。
关于二哥,关于我。
问吧,怎么问、问什么都好。
阿乾向我恭恭敬敬行一礼,唤一声:“三少。”
“许久不见。”
我知道,这才开始切入主题。
“三少原来没事,太好了。”
或许是我兴致不高,听不出阿乾有任何喜悦之情,只知这一句“太好了”说得太过平淡。
也对,除二哥以外,阿乾一向不关心其余任何人。
阿乾又问:“二少呢?”
果然,二句不离二哥。
若是二哥尚在人世,他有这么个衷心的手下,我会替他高兴。
而现在,却不然。
以前有多衷心,现在就有多难摆平。
阿乾作势向后排座位看去。
后排没有任何人。
阿乾变得更是疑惑。
我不能立即告诉他真相,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踌躇两秒,我打开车门:“借一步说话。”
再次谢过何黎,我下了车,拄着拐杖,走到阿乾面前。
我真的已经尽力走得平稳,却还是一瘸一拐。
阿乾的目光在我右腿停留了短短一秒,稍显复杂,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径自领着我往对面一座楼里走。
似乎是阿乾特地避让,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方家人。
对此,阿乾的解释是:“不知道三少尚在人世,不想引起方家不安。”
原来如此。
这般做法,虽躲躲藏藏,但贵在免了许多麻烦,正好我也不想那么快就见到一堆人,自然赞成。
赞成之余,一瘸一拐地更加起劲。
我被带到了一个书房。
说是书房,却没有一本书,只有一排空架子而已。倒是一张办公桌上散着几摞文件,从厚度来看,加起来勉强抵得上两本辞海。
我曾在大哥书房里看到过一本,足有十公分厚。
“三少,您请坐。”
阿乾拉过椅子,待我坐上椅子,阿乾俯身理桌上文件,边理边对我说,“这些都是火灾前二少没来得及处理的,拖的时间长了,我就先处理掉了一部分,剩下些尤其重要的,还需要二少点个头。”
四周气氛沉重,我正襟危坐。
桌上纸张,字印得太过拥挤,密密麻麻、一排叠着一排,越看越像是送葬队,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揉眉心。
阿乾将文件进行了归类,抽出了薄薄两三张递给我。
“三少,您过目。”
过什么目?
在这些事务方面,要我提意见,顶多胡说八道一通。
信我,还不如信他自己。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叹息,装模作样接过那薄薄数张纸,扫了几眼,点头:“先这样办吧。”
“好的。”
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我在等阿乾再次开口问,而阿乾大概是在等我主动说。
大约过了一分钟,如我所愿,阿乾终于问道:“二少还好吗?”
他不问,我不说,他问了,我却不知道怎样说。
二少还好吗?
当然不好,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只得沉默。
“二少是去哪里了吗?”阿乾追问。
去哪了?
我宁愿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气氛一点点凝固。
“前段时间,三少被道上下追杀令,后来传出了三少死在方家大火的消息。而本该回方家二少,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三少。”阿乾陡然提高声音,一把匕首招呼上了脸颊,“三少,您能不能给我个解释?”
变故太过突然,我措手不及。
过大的力道推得我头向一边偏。
左脸微痒,带点刺痛,转眼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够狠的一刀,够毁容了。
以前在方家,还真没有人敢随便拿刀往我脸上招呼。
“三少您失踪数月,没有一丝消息,娱乐城那边或明或暗要找您场子的人绝对不少,可都是二少忙得焦头烂额给压了下来。二少从未说过一句您的不是,甚至出事那晚也因为得到了您的消息,派我去查探,想不到却起了火灾,等我赶回来时二少已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方家祖宅那种布局,再大的火怎么会死二十多人?”
看得出来阿乾的咬牙切齿,看样子,真的是要找我拼命。
“我是方家的下人,您作为主子大可不必顾虑我的心情,大可想隐瞒什么便隐瞒什么!三少一向率性,对方家也从不上心,但我阿乾从小在方家长大,对方家、对二少的感情绝对比您深得多!现在方家出这么大的事,三少您最好不要再置身事外,最好说实话!您知道我阿乾的脾气,否则下一刀,可指不定就往您这儿招呼了!”
“您告诉我,死在大火中的,是不是二少?!”
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迅速弥散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真怀疑这一刀刺穿了脸颊。
那场火确实因我而起,二哥的死也因我而起。
其实若是能解恨,要我自己一刀毙命也无所谓。
我点头:“二哥已经过世。”
一瞬间,阿乾目眦欲裂。
紧接着,冲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今天如果是三少您害了二少和方家,我阿乾拼着这条命也要报仇!如果我错怪了您,我这两双手十根指头全剁了向您赔罪!”
哐——!
匕首被我夺了过来,腕间翻转。
阿乾和我过了几招,左手小指被齐根砍断,鲜血淋漓。
被我断了一根手指,他就那样死死地瞪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一定不可置信,因为自从回到方家,我从未展现过在7l的看家本领。
我慢慢站起身,扬起手,猛然用力,带血的匕首深深扎进桌面。
而那截断指,则被那一扎震到了地上。
我抬头,半面的血,必然形容可怖:“这是对你的惩罚。”
然而,惩罚什么呢?
阿乾对方家忠诚,他怕方三少肆意妄为,继续祸害方家,他站在整个方家的立场之上讨伐方三少,他有什么错?
他没有错,甚至对方家而言,他做得很好。
做得好,却受到了惩罚。
何其不公。
以前我暗叹命运对我不公,现在我分明心里有把秤,却也对他人不公。
但是,我势必断他一指——方家能惩罚我的人都已然离世,再怎么说,我也是方家三少,就算要谢罪,也当是百年之后与二哥相遇黄泉再磕头谢罪,怎么能随便被一个手下破了面相,指着鼻头骂?
对二哥的愧疚我记着就好,不需要被他人一遍遍地昭告天下。
就算我是只垂头丧气回到群居地带的斑鸠,如此困窘,也不该被其余斑鸠揪住,一顿数落外加痛扁。
作者有话要说: 书箱c投喂一颗地雷
静候晨曦投喂一颗地雷
谢谢你们,蹭蹭么么哒~~
最近明显感觉到智商撑不起故事,好怕写崩。我是不是该去吃点肉长长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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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我从五岁时便被送去了7l,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至今不甚清楚,只隐约知道,是上一辈恩怨导致。
清楚的人只有老头子,然而对此事,老头子却不愿意多提。
故而,我出方家,老爷子只说将我送去了国外,而我回方家,也只是说我留学归来。
十四年猪狗不如的修罗场,被一句简单的谎言修饰成天堂。
所以,在整个方家眼里,方三少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最为幸福。
当大少、二少都在为继承方家而无丝毫童年乐趣的时候,三少得老爷子偏爱,被送去了毫无危险的国外。
而一回来的方三少,整天往声色场所跑,无论方老爷子骂多少次,皆是屡教不改。
更是坐实了纨绔败类的身份。
我知道,阿乾心里是看不起那个只会饮酒作乐的方三少的。
因为心存不屑,所以他能无所顾忌地一刀劈上我的脸面,而不去管我到底是谁,他这般做法到底合不合适。
我断他一指,不过是以暴制暴。
我看着阿乾额头青筋暴露,不知是断指之痛还是情绪激动所致。
“三少的惩罚?”
阿乾冷笑一声,目光似狼,紧紧地锁定着我。
紧接着照着我左颊伤口狠狠一拳。
力道够大,我只觉得眼冒金星。
真够疼。
或许口鼻出血,又或许原本就足够骇人的伤口又裂开了些许。
耳中轰鸣,阿乾的话却清晰地传来:“方家百年望族,轮不到一个二世祖来担当重任!”
二世祖?
我一拳还了回去。
阿乾的怒气完全被点燃,扑上来就和我打作一团。
我和阿乾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在没有一本书的书房里,你一拳我一脚。
没有匕首,没有枪,没有任何武器,只是赤手空拳的肉搏战。
过程混乱,记得不甚清楚,只知阿乾下手尤其重,招招将我往死里逼。
而我像是被唤醒了血性一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两个人所到之处,桌椅凌乱,书架倾倒。
一片狼藉。
右膝盖传来剧痛,但是我不能停。
我不能停。
我要一直继续。
直到我取得胜利。
我知道我疯了,但是无所谓。
只要能够将他打趴下,打服帖,我不惜废了这一条腿。
我无所谓。
最后一击,阿乾被我一拳砸得趴在地上,而我,膝盖像碎了一般,根本不能动弹丝毫。
两败俱伤。
过了很久,阿乾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脑门的血。
他还能站起来,我却根本动不了,如果他现在再发难,我只有挨揍的份。
挨揍事小,只是可惜了我,前功尽弃。
我真沮丧。
对面阿乾喘着粗气,看着我。
大概在盘算着从哪里下手。
我被看得无端冒火,异常暴躁:“想动手就动手。”
阿乾没搭腔,慢慢走到书房角落,循着他的动作看去,刚好看到他拾起一包烟。
看来是刚刚打架时掉落的。
他叼了根烟,又在书房转了一圈,我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找打火机。
打火机离我并不远,钢制的并没有什么损坏。
我看他满屋子转,实在心烦,捡起打火机,将其顺着地面滑了过去。
刚好停在阿乾脚边。
阿乾看了看我,捡起打火机。
我看着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是血的手有些颤抖,拿着打火机,小指切口的血仍旧慢慢地往外流。
无端心酸。
他何尝不难受,将近三十年的时光并不短,二哥也是他重要的人。
现在二哥说走就走,这般突然,他怎会好受。
一阵烟味传来,伴随着低沉的咳嗽,阿乾坐在了地上。
一双眼睛满是血红。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扔了根烟过来,打火机随之滑了过来。
烟也沾血,打火机也沾血。
我第一次吸烟。
非常呛,呛得喉咙生辣,眼角流泪。
阿乾猛吸了几口烟,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
我咳得死去活来。
不过,烟是个好东西,让人片刻轻松,片刻愉快。
我想,我大概爱上了这种好东西。
好一会儿,阿乾问我:“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他仍旧看着天花板,异常颓唐。
我低头看,这才发现,刚才动作太过激烈,我的衬衫纽扣早就崩开,露出了胸膛。
而胸膛上,只有淡淡的痕迹,那是7l十四年来的陈年旧伤。
刀伤、枪伤,什么都有。
我的胸膛做过整容,因为荆卓明不喜欢我身上的伤口,而我也觉得这些伤不漂亮。
所以,现在已经没那么狰狞,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从五岁开始,我就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叫7l。”
阿乾猛地看向我。
我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十四年被短短几句描述。
阿乾沉默了好一会儿:“原来,你不是去留学的。”
浑身都疼,但听了这句话,我却异常想笑。
我一笑,脸颊一痛:“要是去留学,方家这些事务还一窍不通,才是真正活狗肚子里去了。”
阿乾也笑,又扔了根烟过来。
“你最后,见到他了吗?”
我点燃第二根烟,想起了那张照片,鼻子发酸。
“二哥走得很快……很快。”
阿乾大睁着双眼,将书房看了一圈,被我揍得变了形的眼眶血红血红的:“走得快好!好啊!好……没有痛苦……”
没有痛苦,么?
可是我看得好痛。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真的,看得好痛。
我承受不住。
低头猛吸一口烟。
这次,呛得泪流满面。
阿乾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根烟,面前散了一堆烟蒂,小指的血已经凝固:“你二哥最怕痛,小时候打个针都怕得不行,那个时候我就笑他不是个男子汉,嘿嘿嘿,那时候真好玩。”
低低的笑声,很难过的笑声。
“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怕打针。走得快好!好啊!”
够了,不要说了。
我不想听。
真的,不想听。
我掩着眼睛,摁着眼皮。
“7l是方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顶着二哥的名头活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
这样一句话,说得干巴巴。
但除了说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阿乾深呼吸,没再说什么。
爬起身,一摇一晃走到桌子一边,捡起他那根小拇指,打开门,走了出去。
略微踉跄。
门被关上。
我躺到了地上,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头疼。
周围都是烟味、血腥味。
而我像具尸体,静静地等待腐烂。
我想睡一觉。
无论现实是什么处境,都有做美梦的权利。
那么,让我做个好梦,给我片刻的快乐吧。
我闭上眼睛。
无奈,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我不想理。
跟自己说,我睡着了。
敲了好一会儿,门外那人终于失去了耐心,自己开门进来。
许是屋子里太呛,门刚开,就有咳嗽声传来。
竟然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听声音,她似乎被吓了一跳,好久之后,才又说话:“那个……请问,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虽然她是女孩子,我这般不理不睬实在有失风度,但是我实在太疲惫。
不想睁开眼睛。
况且,我哪里知道她的哥哥是谁。
“你……你还活着吗?”
声音近了些。
“喂……”
那女孩子竟然推了推我。
“你受了很重的伤!”
“对了,哥哥说要我来这里给一个脸受伤的人处理一下伤口,说是二少,你就是二少吧?”
“……喂,你还活着吗?”
一连串的问题之后,一只手探向了我的鼻翼。
我不胜其烦,终于睁开了眼睛。
对上了一张女孩子的脸,十五六岁的样子。
大眼睛忽闪忽闪,扎一把斜马尾。
很可爱。
见我睁开眼睛,女孩子笑了:“你没事呀!我这就给你包扎伤口!”
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还有两只小酒窝。
她打开随身带的药箱,说:“我处理伤口的技术可是一流的哦!并不比医院差!”
很阳光。
很快乐。
就像一道光。
温暖的光。
“我叫胥沁辰,你可以叫我阿沁。”她边忙活边和我说话,“哥哥叫胥诚乾!虽然我叫他哥哥,但是他不是我的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话很多。
原来是阿乾的妹妹。
看不出来,阿乾那样的人,竟然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妹妹。
我起了点兴趣。
我终于挤出来两个字,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呀……”她一用力,我脸颊一疼,顿时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因为我是哥哥收养的!哈哈,你看,你伤口里的脏东西被我刮出来了!看来刚才转移注意力还是很成功的!”
我久久地说不出话。
“二少,你看起来好年轻!完全不像二十七岁的样子。”
我唯有苦笑。
二哥确实是二十七岁,但我二十二岁,不像也很正常。
看来,阿乾至少已经对外宣称,回来的是方二少了。
脸颊时不时传来刺痛,我又闭上眼睛。
“二少,你累了?但是我处理好了,脸上的伤口不能拖,拖了会毁容的!我带你去医院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群里说起黄焖鸡,我说我以前胃口好的时候都是吃大份的,后来我不小心打成了“我以前都是吃大粪的。”
感觉好受伤。
_(:3」∠)_
☆、chapter21
我的的确确毁容了。
医生替我包扎的时候,睨着我,叹气:“这么大的伤口,就算愈合了,也会留很长一道疤。”
我点头,并没有多在意。
以前我很爱这副皮囊,这张脸,故而无论身体受了多少伤,这张脸始终完好无损。
现今不然。
要那么光鲜亮丽作甚,总归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现在更关心的,是我的膝盖。
想来也好笑,和阿乾打架的时候似乎无所畏惧,不怕天不怕地,断条腿也要打赢。
现今才来担心,万一膝盖真的废了,该怎么办。
本质上,又想收服阿乾,又想保住膝盖。
由此可见,我真不知足。
我问医生:“那我的膝盖呢?”
医生脱下帽子,抖了下眉毛,睁着一双死鱼眼,严肃地看着我。
我看着医生一圈花白头发,头顶一片亮堂,不得解。
莫非,膝盖真的废了?
年过六旬的医生翻白眼:“去骨科问。”
这是家极其隐蔽特殊的医院,起初我以为是一家小诊所,但是阿沁告诉我,这是她师父坐镇的小医院,基本阿乾介绍过去的人,都是带到这边来治疗。
阿乾介绍过来的人,不想也知道都是做什么的。
我才知道,这是家不简单的私人医院,接的都是些不那么好公开的手术。
起初进来时,也没见哪里写着什么科什么科,我当是那位医生全能,各种病症一把抓。
不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竟还分各种科。
我只得将目光投向阿沁,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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