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三千世界鸦杀 作者:[日]津守时生
正文 第154节
三千世界鸦杀 作者:[日]津守时生
第154节
「你果然和o2有关系吗?虽说因为和马里里亚多也很相似,想期待也许和我一样是拉斐人……」
「很遗憾并不是。我是o2的儿子路西法多,与你是从小就认识的。我正穿着的是现在银河联邦宇宙军的制服。这里是位于银河系边缘的行星巴米利欧,卡马因基地。你是接受了o2的命令才来到这里。在基地外执行任务的途中因受到敌人的攻击,陷入了暂时的心跳停止状态后被复苏,然后就是现在。顺便说一下现在是星历四二七九年」
「七九年……!竟然有近三十年的记忆掉失了……」
尼科拉伦大概是被口中所说的事实重新受到了冲击。低着头双肩颤抖着。
即使是赢弱的女性在雨中叹息好像悲伤的可怜的诱惑着的风情,路西法多也依旧会眉头也不皱的淡淡的告之。
「外表的年龄没有改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暂时性的记忆混乱的话只要等待回复。但如果是长久性的就只能放弃这次任务了。——说起来要当面讲述很不自由啊,总之还是读取我的记忆来获取必要的情报比较好」
为了交换情报或是远距离交谈,两人从相遇至今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行为了。
相对于是为了替失去近三十年的记忆的友人考虑的提案,能够操纵精神感应和念动力两个方面的拉斐人,像是很排斥一样的抬起头来,毫不掩饰自身的厌恶叫道。
「你在说什么。读取没有防备的他人的记忆这种事,好恶心……!你是因为不知道精神感应者究竟纤细到什么程度,才会提出这种没神经的提案出来。还是说你其实是暴露狂吗?」
就算是丧失记忆,但如此辜负路西法多的关心,这才是没神经的举动。正因为对方是尼科拉伦才能容忍对内心窥视的行为,为什么不能明白呢。
从孩童时候开始积累起来的亲密,和信赖关系。对两人之间存在的那种温暖的气息暗地里感到羡慕的卡加,感到比自己的事更加的愤怒,打算发出责难的暴言而向前踏了一步。
不露痕迹的从旁伸出的男人的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对被相交很久的朋友表露出的厌恶感所拒绝的路西法多,能轻轻地微笑着,并用没有紧张感的口吻说话而感到了钦佩。
「虽说想回答不想被你说,不过对记忆丧失的人说了也没用吧。岁月这东西真是伟大呢。即使是圆滑成熟的你,也有这种无力反抗的小孩一样的尖锐的时期吗」
「……这种让人不快的高高在上的说话方式,跟你父亲一样呢」
「我只是单纯的在说事实而已。即使托点滴的福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但身体里应该还残留着相当深刻的损伤。暂且就先安静下来吧。之后会带计算机过来,可以填补三十年分的知识的空缺。关于偶尔和o2的联络,请深切祈祷记忆能回复到那个份吧。——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呐」
微笑着补充的句子,严厉的上司对于失态的部下会怎么想,是暗中带着暗示的小小的含有讽刺的揶揄。
至今为止的这两人,就是这种程度的挖苦吧。
卡加对那个不仅关心着对方的身体,连失去的记忆的空缺也担心着的男人的温柔,察觉到自己混杂了嫉妒的焦躁。
尼科拉伦虽是半讽刺半答应的险峻的表情,但最终没有作出无视路西法多的体贴的无礼行为。
「谢谢……只是有空的时候就可以了,可以说说到现在为止的事情吗。那个……我是想取回记忆后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将你从战力中排除说实话很头痛。虽然很想说会不遗余力的协助你,但因为现在身兼很麻烦的任务,所以只能约定在能做到的范围内尽一份力。对于二十九年前的你究竟是怎样的虽然我不清楚,不过我会和与你在中央本部情报部是前辈后辈关系,现在关系亲密的阿雷克斯?马奥中校阁下谈一谈,请求他的帮助」
「……很遗憾,对这个名字也没有印象。不过,只要有一点共通的话题就不错了」
尼科拉伦低垂着眼,低喃的说道。
明明是从孩童时代就与他成为知己的男人,并没有作出什么特别的评语,而是用事物性的口吻改变了话题。
「如果身体不勉强的话,最好明天就能作一下关于记忆丧失的检查。记忆丢失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外伤性休克。神经内科能从现在开始接受预约吗。大脑是人体的黑盒子。虽然不能说是飞跃,但相比三十年前研究还是有了进步。幸运的是,这里的军医院规模很大,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内科主任的卡加在听过路西法多的话后,脑中浮现出神经内科所属的脑神经的专诊医生的脸。相比于外科内科的专科分得很细,即使是主任也很难说就掌握了全部,若是给专诊的医生诊断一下,觉得应该也不错。
不知为何并没有寻求作为医生的卡加的意见,o2的儿子鼓励着面露绝境的神情的友人。
「我的部下和友人中,由于训练中的事故或战斗中负伤的原因而丧失记忆的家伙也有好几个。有三天就回复的,有两个月回复的,有十年后突然想起来的,还有至今仍失去记忆的家伙。人有各种各样的,我并不是医生,所以对于能让你安心的话什么都无法说。但是,我知道你是哪里的什么人。即使记忆无法回复,现在的你所熟悉的世界——也就是说,o2担任情报部部长的宇宙军中央本部,拉斐人所在的行星卡由你都能回去。若是事先就联络对方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就会有了解你的情况的人来迎接你吧。——总之,现在就先专心治疗吧」
「谢谢你。刚才是我太混乱了抱歉」
「不用介意。近三十年的记忆丢失了。任谁都会感到恐慌的」
沉稳的劝解着的低低的声音,有着让听到的人精神也安定下来的力量。
因为也说了现在很繁忙,那么也该是时候从病房告辞了,从周围的氛围中察觉到这一点的卡加提出了建议。
「路西法多。这间房间也必须要修理,还是转移到新的房间——」
「住口,本……」
「果然是白氏吗!」
路西法多轻声而迅速的忠告,以及尼科拉伦凶暴的叫喊声同时响起。
不仅仅是维布,没想到竟然连自己也被憎恨的本因为感到吃惊而愣住了。
「滚出去。我不想与你在同一个房间内呼吸!」
「不要这样,尼可!他是你的主治医生——」
「如果不给我立即离开的话……」
拉斐人无视了路西法多的阻止,将恋人被白氏的维布残杀的怨恨与愤怒都向卡加发泄而去。
强烈的负面信息通过精神感应传送过来,卡加发出小声地悲鸣倒了下去。两手抱住头,苦闷而痛苦的躺倒在地板上。
毫不讲理的单方面的攻击,被一声清脆的声响突然的打断了。
用在尼科拉伦白皙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的手猛握住尖细的下巴的男人弯下高大的身躯紧盯住对方的脸。
「你这个菜鸟情报员。派不上用场的家伙!应该先听听别人对情况的解释吧。用念动力把病房破坏掉不说,这次是对主治医生使用精神攻击吗。做出这种事情后,你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得到治疗的理由是什么?」
「是待在这里的白氏的错」
「不要说呆话。医生为了诊断患者的情况而留在病房里是很自然的事。明知不是维布还要施加暴力,那么就算以伤害罪予以拘捕也没有怨言吧」
面对疏远且冰冷的说完话就退开的男人,尼科拉伦提高了音量作出辩解。
「因为……是白氏啊!存在的本身就让人无法原谅」
「杀掉你的恋人的如果是地球人的话,你也要杀掉全部的地球人吗?如果是拉斐人的话也是要连同族都全部杀死吗?维布的罪孽由维布来偿还。先申明,尼萨里医生与记忆未失前的你,是关系好到可以在夜里一起喝酒并且醉在一起的友人。等你取回记忆后可是会后悔到道歉一百遍也不够的程度哦」
「白氏和我是友人……?怎么可能,这种胡闹的事情。就算到了世界末日来临那天这种愚蠢的事也绝对不会发生」
嘲笑着,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于白氏族的憎恶的尼科拉伦,与路西法多所认识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
路西法多低沉的声音静静的作出告诫。
「再怎么说这是事实。在社会上经歴了三十年,对于自己是生活在多么狭小的世界视野多么狭窄,以及是不是像个小鬼一样笨拙,会想到并且了解这些的机会可是像小山一样多——然后,不要伤害卡加。否则我会代替失忆前的你,好好的揍你的」
声音本身不具有任何的感情,但流畅的口吻中却包含着让人确信他是认真的的东西。
得到对此感到惧怕的拉斐人的点头后,这一次是挺了挺背部说道。
「小鬼的时候,虽然有时也会看到父亲要收拾部下们所犯的错,但现在才真的明白那种感觉。即使是为了父亲也希望你能得回记忆呢。辛苦培养了三十年菜鸟的辛劳都归结于零,就算是鬼畜部长也太可怜了」
「……不要一直说菜鸟菜鸟的。明明比我还年轻这可是很失礼的」
「以现在精神状态的你来说,是我比较大」
无情的吐出能让人丧失理智的台词的o2的儿子,抱起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的白衣的身体,一边顺着抚摸一边问道。
「感觉很难受吗?会想吐吗?」
虚弱的摇着头的卡加,似乎情况差到了连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
向用超能力对他人施加危害的拉斐人投以责难的目光后,随即走出了病房。
恰好从走廊通过的护士,对将内科主任抱在怀中的大尉因为吃惊而停下了脚步,也因此从还敞开着的大门看到了病房内的惨状。
「奥斯卡修塔大尉!你这样的人……。不仅走廊现在连病房都破坏了,你究竟是在想什么。这里可是医院。而且你对尼萨里医生做了什么?」
「娜斯伍德小姐……。请不要喊了。你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好难受」
「但是,医生!」
「破坏病房的并不是路西法多。相反他还帮助了我……」
仍然还想质问的护士被大尉打断了。
「为了医生请把镇痛剂和精神安定剂拿来。然后还有消炎喷雾剂。哪里有空着的病房?」
「前面第三根柱子的正面有一个病房是空的。——在这之后情你要好好的说明一下哦!」
「都说了不要再喊了……」
顾虑着卡佳的路西法多咕哝着。
进入了被告知的病房后,路西法多将卡加横放在病床上,在先测量了体温后,又将手指搭在手腕上察看脉搏。
「骨折虽然治好了,却因为冲击而发烧了吗。因为暗示并没有发动,尼可似乎也没有杀人的意思,不过具体是怎样的痛苦?」
「不……已经,头里面的钝痛已经减轻了……只是还觉得头晕目眩——呜啊。干什么……住手」
「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吵了。从衣服上面没法用喷雾剂不是吗。如果是想要性骚扰的家伙,可是连裤子也都会脱掉的说」
对于以坚决的态度脱下自己上衣的路西法多无法抵抗的卡加,只能无力的表示kang yi
「没有持有医生许可的人的诊治行为是违法的说」
「那种东西对应急手段有什么用。送药和点滴都由护士来做。——哇啊,皮下出血好严重」
向正面朝下的卡加的背部看了一眼,正发出好像自己也在痛一样的声音的时候,刚才的护士走了进来。
「你所要求的东西都拿来了。……啊,医生。背后一半都紫掉了哦!」
「肤色是白色所以看上去更加鲜明了呢。要用喷雾剂了,摒住呼吸」
从护士那里接过喷雾罐的男人快速的从肩膀到背部,侧腹的位置都喷上药剂后,在卡加的头边挥着手驱散药剂的薄雾。
「这样虽然就能消肿了,但暂时还是会痛。镇痛剂有解热和消炎的效果吗?」
「是的。医生还发烧了?」
「……没事的。只是由于背部受到冲击的关系」
内科主任依靠手肘撑起上身,手伸向随便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物。
将衣服从那只手中夺过的男人责备道。
「手都还举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我来帮你穿吧」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不是小鬼了那就不要逞强。快点穿好衣服打点滴」
虽然为了不碰触到瘀伤而小心翼翼的穿戴着衣物,但终究还是属于军人的雷厉风行的动作,让卡加连感到害羞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
「领带和白外挂在回去工作的时候穿没问题吧?点滴用左手?」
这一次是迅速的卷起了衬衫的袖子。
在看到路西法多殷情的照顾着卡加的样子后,护士严峻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
就在她准备精神安定剂的点滴时,路西法多上衣内的携带终端响了起来。
为了不让谈话打扰到人,直到快速的走出房间后才接起来。
「我是奥斯卡修塔大尉。……啊啊,很抱歉突然就消失了。也幸好这样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那间奇怪的事回来再说。嗯,暂时还回不来……阿拉姆特医生?即使你这么说但这边的情况也……总之你先联络亚当曹长。如果还在食堂的话,让他用餐完毕后立即……是的。报前,拜托了。……呐,马尔切。为什么发出这种好像在哭泣的声音?」
在听到答复的瞬间,虽然立刻用手遮住了嘴,但还是喷笑了出来。
耳机另一边愤然的阿历沃尼大尉提出了kang yi 。
「不,不是那个意思。……没事的啦。没事的。只有我们两个,阿拉姆特医生对你做了什么就说出来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有一点而已一定很快回来,在那之前拜托了。……就这样了」
切断了通话的路西法多,小小的叹了口气。
即使是能干的宪兵队队长也无法忍耐待在只有两个人的密室里,而半泣的发来联络,魔鬼医生的威势真是恐怖呢。
虽然会对不起马尔切洛,但还不能回去。
路西法多正准备回到房间内时,护士丢下一句要去拿服用镇痛剂时的水就离开了。
横躺着的卡加把脸转过来说道。
「你很忙吧,尽管去工作吧。尼可的事会交给其它医生,绝对不会让他看到我的脸的,不用担心」
「对不起。病房的修理会和走廊的一起,拜托专门人员尽快来修复的」
「啊啊,这件事也不得不去维安?由那里呢。失策。不应该用点滴而用口服药就好了」
「不,这样就好。若是还要麻烦身体不适的你去帮忙说情的话,阿拉姆特医生会发怒的。阿拉姆特医生好像结束了格拉迪威斯的手术,为了进行说明而等在关系者等待室的样子。要是有必要,会请教他对付医院长的方法的」
「……她还有家人吧?如果能不留下后遗症就好了」
应该是想起了尼科拉伦的失忆吧。卡加的声音中带着痛苦。
把水拿来了的护士,站在出入口向路西法多招了招手。
将杯子递给应声过去的他,护士低声说道。
「之后可以去一下护士站,进行说明吗?」
「明白了。再跟医生说几句话后就来」
为了喝镇痛剂而坐起来的卡加,察觉到会话的内容而苦笑起来。
「会被集体严厉责问的哦。觉悟吧」
「没办法的吧。虽说不是我做的,但为了不让人在见到那间病房后发怒总要做点什么。而且对于破坏了外墙和走廊的我来说,只不过是今天连续第二次而已」
从正做着高尚觉悟的男人手中接过杯子,喝下了药剂的内科主任,在与俯视着自己的对方从太阳眼镜后的视线相交后,皱起了眉。
「虽然现在才来说,不过那个太阳眼镜算什么?看上去就像是个轻佻浮薄的男人」
「借来的。虽然周遭的评论不断,但戴上了这个以后,可以大致避免谈话对象的石化。作为紧急避难措施派了大用」
将连续被宪兵队队长和内科医生恶评的太阳眼镜摘下,小心的折迭好后放在餐具架上的水杯旁。
在病床边弯下腰,凝视着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白氏的友人。
让人联想起橘子塘的鲜艳的双目,怀疑的对上素颜的路西法多直直的视线。
「干什么?」
「让你遇到残酷的事很抱歉」
「没办法的事不是吗。这不是你的错」
「今后,会遇到更多残酷的想法吧。对不起」
「不要这样。干吗特意——」
微笑着想要带过的卡加,因为视线无意间变得模糊而想要艰难的眨眨眼时,有什么从脸颊两边滚落。明明想要继续说话但双唇却渐渐的颤抖着无法言语。
幸亏有瘀伤与头痛相交杂,才能刻意忽视掉的激荡在胸口的疼痛忽然的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人连呼吸也无法进行。
路西法多伸手抱住了大滴掉落着眼泪的卡加。
即使感觉到了正温柔抚摸着头的大手,但今天并没有那份kang yi 的力气。
从那只手中传达过来的路西法多安稳的精神波动,正告诉着卡加哭出来也没有关系。
与什么人在深夜里一起喝酒没心没肺的取乐,在酒醉的状态造访其它人的房间,这些事在那只前都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从不主动向前与人交往,与其说是自尊心高不如说是怯懦。
带着亲切的微笑伸出手的人是尼科拉伦。
坏心眼却又觉得寂寞这一点上相似的两人,一边认真的吵着架一边又奇妙的觉得心情舒畅。不需要虚张声势,让人非常的快乐。
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突然的,就被那双牵着的手甩开。
胸口疼得连眼泪都出来了,特意拿来的镇痛剂完全就没有用。
「……对不起。全都是我的错……」
路西法多抚摸着怀中痛哭着的卡加的头,静静的低喃。
从内科的护士们那边被解放出来的路西法多,回到外科手术区的关系者等待室时,撒兰丁?阿拉姆特也正好差不多从马尔切洛口中听说了自己所想要了解的事情。
脸色微带苍白的宪兵队队长,放松了僵硬的脸向高大的友人kang yi。
「太慢了,你这家伙……!跑到哪里玩去了」
「我被内科的女性们当作了长时间的沙袋」
「混蛋。如果能够交换,真想和你换一换」
「不行,我是觉得就算是马尔切也会很棘手。即使是能跳着桑巴的爱的技巧也无法使用在愤怒的女性们的集团上吧」
从平淡的语气中,因为听出了他究竟是忍耐了什么程度的猛攻的马尔切洛,微微的感到了畏怯。
被愤怒的女性集团所包围,长时间的被当作语言攻击的沙袋这种事,对普通的男性来说属于除了恐怖以外就什么都不是了的体验。但是,即使如此也还是要狂诉一番。
「我这边也是连间隙都没有,连活着都感觉不到哦!」
「——正因为是会在我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才让人觉得你的神经其实也是相当粗的」
「呜哇!」
被近在咫尺的沉稳的声音优雅的责备了的宪兵队队长跳了起来。
即使是在意识里也是可怕的存在就近在眼前,长时间强制紧张的马尔切洛,在看到路西法多的脸后就放松了心情,将可怕的存在驱逐出了意识之外。
相反的路西法多向萨兰丁发出了真心的微笑,用明快的声音说道。
「辛苦你了,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部下」
「这是我的工作。能帮到你的忙真是太好了。已经向她的家人,对手术的经过和患者的状况,以及今后的治疗计划的概要之类的进行了说明」
「医生他可是特意等你回来的哦」
对于在言外之意中包含了因为你的关系我可是受到了可怕的对待这类话的马尔切洛,外科医生用令人着迷的眼睛从邻座斜视着他。
「因为有你在的关系,本来应该是无聊的事情,也让我确实的感到了时间过的很有意义。真是非常谢谢你,阿历沃尼大尉」
「唉,啊,没没没没有。需要被感谢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做过,长官」
被瞳孔纵长的琥珀色的眼睛所注视的宪兵队队长,因为恐惧而僵住了。
萨兰丁轻轻扬了扬眉苦笑起来。
「哦呀哦呀。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紧张到这种程度会很伤人呢。对犬类来说,会追赶对自己感到害怕而逃跑的孩子似乎是本能的样子。我也只是想找点乐趣,多吓唬你一下而已,怎么办呢」
「对、对人类来说是有可以yi zhi本能名为理性的东西存在的,所以医生请您务必一定要发挥出这一点来」
马尔切洛以前在面对卡加时,虽说也会紧张,但似乎和其它地球人一样对变态医生很苦手的样子。一边对他的动摇感到意外,一直站在门口的路西法多像是为了劝解的问道。
「马尔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也许不知道。真是的,已经到极限了啊」
「那么,由你去向分室的人对这次的事件进行说明,警备的再确认也交给你了。都市警察温赛特部长那边,我会跟他说的所以也不会有问题。乘莱拉的vtol从流民街回来时,你从一起回来的分队士兵那边听说了吧?与阿拉姆特医生稍微聊一会儿之后,因为会回房间一次拿pc环,等合流后请向我说明一下。
虽然明天也会将分dui的全员集和后重新听一次,但若是不知道为了赴米歇尔 罗麦路再次会面的约定而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谈话就无法进行了」
「这件事等马贝里克少校阁下恢复意识后,听他来说不是更好吗?枪伤你已经治好了,不会一直是意识不明的不是吗」
正兴致勃勃的观察着面对路西法多就回复到干练得宪兵队队长的男子的萨兰丁,察觉到微微动了动身体的计划小组组长的异样。
黑发的男人端正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静静的陈述着。
「虽然恢复了清醒,但丢失了二十九年分的记忆。在没有取回记忆的情况下,尼可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什么!」
「你说什么!」
听到的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对现在据说二百二十七岁的不老长寿的蓬莱人,和三十二岁的地球人来说岁月的重量是完全不同的。
即使如此若是少了三十年的时间,不仅是人际关系连全部的生活都会发生相当的障碍这种事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
要忍耐住三十年的差距,即使只是要习惯现在的生活就已经会产生很大的精神压力。工作就更不用提了。
由于冲击而无法言语并浮现出各种各样想法的两人面前,路西法多轻耸着身着军服的宽阔的肩膀说道。
「嘛,已经发生的事也没办法了。虽说能尽早回复记忆最好,但这边也有小山一样的工作所以没有余力去做精神性的关怀,暂时就只能拜托给专门的医生了」
「大尉,不能这样说的哦。站在马贝里克少校的立场考虑,这绝非是他的本意。虽然一旦牵扯到任务军人就会立刻把效率挂在嘴边,但人类并非零件」
「失礼了。若是你会在意的话我道歉。但若是做没有余暇的事情,什么时候就会变成马虎了事了不是吗」
医生是将对患者的病情或是伤势进行治疗,以及直到回归社会为止的辅助作为职业的。
为了救治路西法多的部下而在手术中竭尽全力的外科医生,对于与无用的东西就要舍弃同样的发言表示出了不快。
好像想说什么的马尔切洛,单手摸了摸蓄着胡须的脸,结果还是站起来说了另外的事。
「那么,肚子也饿了,赶快去和小鬼们会合吧。见面后,一起去吃饭」
「啊啊,抱歉为了便利而要利用你。拜托了」
虽然阶级相同,由于作为年长者的宪兵队队长的军历比较长,本来应该是作为上位者的,但路西法多也是生长在阶级社会中由于习惯而在无意识中并不是以命令而是作为了拜托的形式。
从高大的路西法多身旁经过时,矮了一个头的马尔切洛并没有看对方的脸,只是举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手放上肩头的瞬间手指用力。
接收到了他无言中想要传递的心情的路西法多,低垂着藏在太阳眼镜后的眼睛淡淡的微笑。
皱着眉的阿拉姆特,在宪兵队队长的身后出声叫住了他。
「阿历沃尼大尉」
「啊,是,长官……!有什么事吗?」
「请向林赛?克鲁多曼中尉转达,说是不要只靠自我的判断一月一次的定期检查一定要来接受诊断。如果用市面上卖的止痛药止住的头痛是不能作数的」
「我明白了。一定会转达的。——告辞」
马尔切洛用着畏怖或者说有着微妙的不同的僵硬的表情点点头,向军医行了礼后走出了房间。
目送着他离去的黑发的男人,向位于里面的饮料供应机走去。
「医生是要咖啡还是其它东西吗?」
「不,不用了。回到主任室后有药草茶可以喝。——大尉。你和他好像无言中交流了什么的样子呢。见到经常都会在与他人的交流中出现障碍的你,却与宪兵队队长进行无言的沟通的场景,真是令人感到非常惊奇呢」
「嗯?啊没什么啦……并不是需要用到语言的程度的事情,只是包含了各种小小的意思而已。像是辛苦了啊这种,再见啊这种,稍稍离开一会儿这种——各种各样的」
路西法多看着机器上的选择图示,对于是与往常一样选择咖啡,还是尝试一下从没喝过的东西,而认真的苦恼起来
考虑到在关系者等待室等待的家属中也会有孩子这种情况,设置在这里的饮料供应机的菜单中,不含ka fei 因的饮料有很多。
对于认真地在苦恼如同孩童一般的他的样子感到吃惊,外科医生出言相助道。
「如果不好喝的话就从残饮丢弃口里丢掉,重新选择其它饮料不就好了吗」
「啊,说的是说的是。医生脑子真好~。——那么,柑橘牛奶苏打」
虽然怎么想都觉得会是很不谐调的东西,结果在喝了一口后男人发出了喃喃。
「……微妙」
「你的好奇心真是旺盛呢。喝的东西的话,不是选择喜好中最被重视的嗜好品中的一个吗」
「要扩大料理的研究,一定程度的冒险心和想象力是必要的说。不过现在喝的这个果汁,只是想知道这个组合所结合的成果是否有让人继续喝下去的味道,只是单纯因为这个疑问所以才点的罢了。……嘛,虽说不怎么好喝,习惯了之后也还马马虎虎吧」
结果,他并没有把东西倒掉,而是端着杯子坐在了萨兰丁对面的座位上。
「我的脸有什么看了会好笑的吗?」
「因为医生很漂亮,看了后觉得心情愉快呢。啊啊,被治愈了哪……」
「即使是在广阔的银河系中,在见了我后会觉得心情平静下来的只有你了吧,如果阿历沃尼大尉在这里,可是会因为你的暴言而吃惊的连眼睛都掉下来哟」
「马尔切是个热情的男人,所以喜怒哀乐也很激烈」
「是这个问题吗。想要看美丽的面孔的话,用镜子看自己的脸不是更好」
「这种东西,只要在洗脸的时候看看的程度就足够了」
这个超绝美型,似乎对于自己的面孔就只有“这种东西”的程度的认识。
对于他的副官想要说教的心情也能明白了。
「虽然已经从卡加那边听说了传话,说是因为很危险所以暂时不要靠近你的样子」
「……啊啊。你说这件事,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因为是在想这里是处于基地中的军医院,会比较安全的样子,但也要考虑到伪装成探病者的情况。与我亲近的人会遭到狙击,请小心」
「我从阿历沃尼大尉那里听说了流民街发生的事,似乎出现了与你关系颇深,非常麻烦且令人不快的人物呢」
「……我,现在觉得好累。难得与你一起相处的宝贵时间,不想再谈这种让人想吐的变态的事情。那个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请让我暂时逃避一下现实吧?」
萨兰丁眨了眨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都已经发出如此的泄气话来了,是真的觉得虚弱了吧。考虑到之前受过的枪伤的冲击和导致贫血的失血量,没有倒下才令人不可思议。
但是,最为让路西法多感到疲劳的,是与仇敌的对决以及——事实上的败北。
从马尔切洛?阿历沃尼大尉所说的名为阿鲁贾哈鲁的异常者的叙述中,尽管多数也含有他个人的见解,但萨兰丁还是感到了有哪里跟自己很相似的地方。
若是将这点说出来会立即遭到路西法多的否定吧,毫无疑问会让他陷入不愉快中的话题自己也并不想提。
为了像是被阿鲁贾哈鲁教授的诅咒所困住的路西法多,也为了自我心情的转换,有必要拨开黑色的阴影。
萨兰丁站起身,移动到饮料供应机前,点了一杯热巧克力。
「疲劳的时候,还是喝这个比较好哦」
黑发的大尉伸出的手,交换了杯子。
然后,将他未喝完的饮料送入口中,险些就要喷出来的样子。
「与其说是微妙的味道,不如说是与未知的相遇吧,这个!」
「与放入了危险成分的医生的药草茶相比胜负如何?」
「在说什么蠢话呢。不好喝的话就会根本喝不下去不是吗。虽说多少也被喜好所左右,但还是属于能没有阻碍的喝完的程度的味道哦」
「原来如此~。良药苦口,而毒药甘甜的意思吗」
心有所感的多次点点头的路西法多,将新的杯子凑到嘴边后皱起了眉。
「好淡,难喝!热巧克力又淡又难喝。这是用有可可味道的甜料之类加入饮料的东西」
「下次工作人员送货来的时候会取消掉。……真是的,全部都是医院长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回扣的原因。像这样为了降低成本的粗制品被采购进来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阿拉姆特医生的口中,听到对医院内猖狂的不正现象的告发谴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很新鲜」
「因为是外科主任。不仅仅是在外科,包括卡加的内科和其它科室的主任,大家都很讨厌总把降低成本挂在嘴边的维安?由。他离退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和卡加的报复计划正在策划中」
「魔鬼医生的报复,好帅!光是听着,胆子小的人就要发抖了吧」
路西法多的双眼闪闪发亮。但是,随即又想起了自己必须要与医院长会面的事情。
「糟糕。破坏内科的事,答应过会直接去院长室赔罪的,却因为其它事忙得团团转而忘掉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失策」
「这也没办法啊。你也不是因为在玩才这样的。如果愿意,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院长室吧」
「虽然本也这样说过,为什么?我一个人去也没问题的。连内科护士军团的突击都忍耐下来的现在,是觉得再怎样都不要紧了」
「那个守财奴,说不定真的会仗着你对医院内部事务的不熟悉而提出许多无理要求。况且这也是给那个男人一个不好的回忆的机会,一件两件的病理解剖,尽管让给其它医生也没关系」
着迷的看着面露险恶的笑容的外科主任,黑发的大尉像是感到无法忍耐的说道
「……果然医生好厉害!超级,令人心安」
「对我来说你的思考回路是个谜。你确定没有经过亚空间吗?」
「是说无法被三次元的物理法则所左右?」
「是的。问题和结论间若是没有积累庞大的思考的话,明明是无法得出这种回答的。这样的思考时间是不能指望三次元的法则的」
「我很擅长走公式的捷径」
「从前,数学老师也有说过吧,没有写公式只有答案是不成为正确答案的?而且以你的情况,就算看作是有捷径你的思考趋势也还是存在谜点。再加上答案也是个谜」
「谜之男子不是很帅气嘛」
「除了单纯的笨蛋或者奇怪的家伙外就不会有其它看法了哦。——总之明天就让我一起去。逃避现实到此为止,可以谈一下你的部下格拉迪威斯?贝尔军曹吗?」
「刚才,你是不是爽快的说了和莱拉一样过分的话?」
「是这样吗?若是在评论同一人物时的表现相同的情况,不正是说明叙述的是客观事实吗?」
「呜。无法反驳。——会出现什么样的后遗症」
想起由格拉迪威斯所抚养的一家人,她的长官的表情暗了下来。
「从银河联邦分裂以来,对六芒人身体能力相关的数据收集极其困难。而且对大脑的研究也完全没有进步,无法得出准确的预判。特别是她的大脑还受到了复数的伤害,由于大脑的可塑性而避免严重后遗症的乐观考虑有一半的可能,相反也有复合性障碍发生的可能性」
「因为是六芒人,才能从那种伤势下得救……」
「要准确的说,应该是以常人不可能的快速赶去的她的长官,救下了她的性命。你的治愈能力,虽然确实不是万能的,但减轻了后遗症的障碍程度」
「这个怎么样。埋入辅助计算器,而取回完全机能的情况也有。就像奥达尼病毒感染者那样」
对于主治医生的安慰,路西法多冷静的作出回应。
「归根到底计算机只能辅助运动机能或是理性活动,若是由于脑部损伤而失去的记忆就无法取回,还有人格发生豹变的可能」
「……这样」
对于对方的附和在慢了一拍后,萨兰丁终于察觉到自己所犯的失误。
之前路西法多因为感到疲劳而难得的说出了泄气话时,是不是也包含了徒劳感在里面呢。
明明有觉得帮助到了,却在发现与失去没什么两样时受到的冲击和灰心是巨大的。
动摇了的萨兰丁,怀着深切的后悔作出了谢罪。
「……对不起,路西法多。我才是,说了非常没神经的话。失去了二十九年分记忆的马贝里克少校的事,你也是——」
「没办法的咯。这也不是尼可的错。可能的话希望在还能笑着欺负他的阶段时间内,能够取回记忆」
路西法多中途打断了外科医生的话,轻轻耸了耸肩。从没有变化的表情,普通的口吻说着话的他的态度中,一点都看不出内心。
紧接着——。
「比起我的事,请去安慰一下卡加吧。半夜里喝酒,一起闯入我的房间明明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却不仅被一起喝酒的朋友当作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还受到了很过分的对待。若不是我介入阻止,会变成怎么样的情况。连想都不敢想。特别是内科护士军团的怒火……」
「从宪兵队队长那里,虽然有听说你是去了卡加那边,是因为这件事吗……」
「我也知道你也很忙,但是拜托了。我无法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我明白了。我也正好还欠卡加的人情」
「是吗」
对笑着点头的他,已经无法再重复说出其它的语言了,萨兰丁将话题拉回了自己的患者。
「这一次的手术是为了止住出血,以及防止出现感染。而今后将多次进行精密检查以确认恢复的状态以及对后遗症的调查,然后对清楚无法自行痊愈的后遗症会予以各种治疗。埋入辅助计算机也是其中一项选择。像奥达尼病毒那种,需要大范围切除被感染的脑细胞的情况时,因为甚至关系到生命活动的维持所以配合个人性的调节先放到之后,而要立即进行只有基本程序的辅助计算机和神经的连接」
「确实人类具有各种各样的区别,所以编写能针对各种障碍的程序是很必要的哪。那这样一来如果格拉蒂真的需要辅助计算机的话,没有六芒人的最新数据岂不是很糟糕」
「即使是以为了人命的理由申请提供数据,但关系到身体能力的东西,还是会以极度机密来予以拒绝吧」
「因为那是六芒人的政策吧。若是联邦宇宙军全体的话,像格拉蒂这样的混合种的六芒人应该还有的样子……」
看着低语着开始考虑起什么事来的男人外科医生的视线变得严肃起来。
「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
「嗯?」
「虽说你确实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和你做出相同程度事情的人几乎算是没有。为部下着想也没关系。但是,即如如此,也绝对没有什么事是必须要由你来全部完成的。患者的事情请就交给主治医生的我。你的工作是在别的地方」
「是,长官。失礼了。完全就如医生所说的。非常的对不起」
对着端正坐姿道歉的男人,萨兰丁叹着气发出了忠告。
「请不要再想要一个人把全部都背负起来了。你不是自己都也感到疲惫了吗?会倒下的哦。将像小山一样的工作分摊给部下应该也是上官的工作。就像我,虽然也知道若是由我来缝合的话会快上三倍,但也会有要交给助手来做的时候。快速而草率的完成的工作,和好好的认真完成的工作。比较起来完成程度的差别是相抵销的,所以缩短时间来做事的优点并不大。说起来你不觉得着急的去进行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件大失败吗?」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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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