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4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4节
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男子探出头来,英俊的五官依稀可辨,正是卢大公子。
仁杰和小侯爷有些惊讶地对看一眼。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前来探查,却真的撞见不寻常的夜半出游。
大少爷似乎满腹心事,背着手低头前行,对追在身後的两人,一无所觉。
他穿过天井,长廊,观鱼池,来到一座遍种竹子的庭园,左右观看了一会儿,纵身跳进高墙内。
仁杰指着院门挂的匾,小声说:“这不是卢三少爷的馨园吗?”
小侯爷微微一笑,提着仁杰飞跃入内。
这园中是竹子的天地,各种的竹子,郁郁葱葱,风吹竹动,婆娑起舞的婀娜身影。
两人静静地伏在窗下。屋内亮起晕黄的灯光,隐约传来一阵争执声。
仁杰的眼睛乌黑清澈,在月色朦胧的夜晚,恍若流星灿烂发光。小侯爷瞟过仁杰英俊帅气的侧面,他唇中温热的气息吹拂过仁杰颈间,“你猜,他们正在做什麽?”
卢大少爷坐在床沿,手指轻轻摸索三少爷的脸,“馨儿,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三少爷唇角出现一丝异样的抖动,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没有必要。”
卢大少爷俯下身,离三少爷的清秀脸仅一寸之遥,嘴边逸出邪魅的笑容:“馨儿,你害羞了?”
三少爷直视他的眼睛,没有泄露心中的情绪起伏,慢吞吞地说:“大哥,今天不是月圆之夜。”
卢大少爷的嘴唇勾起优美的上扬弧形:“上个月,你推说身子不好,这回,就当是补偿你大哥。”他的手下不停,掀开薄毯。
三少爷曲线优美的脖子,宽松的睡袍下隐露的光滑胸部,在灯下显得异常有诱惑力,卢大少爷的喉咙有点干燥,他的手覆在那片白璧无暇的胸膛,轻柔地滑动,忽然捏住其中一个小巧的突起,缓慢又颇具力度地揉搓起来。
虽然已经作好逆来顺受的准备,三少爷的身体还是僵硬微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拧着眉头提醒自己,忍一忍,这无情的肆虐很快就会过去的。
卢大少爷笑得温和无害,贴着三少爷的耳朵下命令:“你躺着不许动,我来验伤。” 轻轻扯下三少爷的睡袍,冰冷的手摸上了风中惊弱的玉茎。
总是避不开。
敏感之处传来一阵让人难堪的刺激,羞辱如影随行侵蚀着三少爷的神经。
他咬着牙关,想象自己将这个恶徒一脚踢到床下,但是,他知道对方练武的强健体魄,只会牢牢地压住自己,作更疯狂的冲刺。
三少爷的眼里浮现一丝绝望的泪意:“卢旭之,你是我的大哥啊!”
卢大少爷看着身下秀美修长的赤裸身躯,只觉兴奋目眩,胯下情不自禁挺立起来。他掐着三少爷的细颈,欢畅快意:“馨儿,别忘了,你不是爹的孩子。”
他快速褪下自己的裤子,熟练地掰开三少爷白皙柔韧的臀部,激昂的猛兽顶在入口蠢蠢欲动:“ 猜一下,如果爹知道了真相,他会怎麽对你的娘亲?”
他的声音里带上一份难得的温柔:“只要你乖乖趴好,我会替你保护这个秘密。”
忽然,窗外花盆砸下,发出砰的一声,在静夜中显得异常突兀。
三少爷用尽全力挣脱钳制,趁机翻身滑下床,捉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颤声问:“是谁?”
仁杰笑眯眯地回答:“三少爷,我是仁杰,今天月色很好,我散步到此,不小心迷路了。”
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三少爷白净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看了一眼乌云蔽月的夜空,笑道:“我陪仁公子赏月吧。”
仁杰回头瞟去,那推倒花盆的始作蛹者已不见踪影。
三少爷回屋取了一盏灯笼,在前领路,“仁公子,可愿在院中观景?这里有四季石。”
从卧楼走进花园,青翠的竹子和各种奇石巧妙的搭配,春,夏,秋,冬四季石头的变化迎面而来,让人看遍奇石,就犹如走过四季,也犹如走过了四季,心中不免戚戚然。
仁杰微笑道:“三少爷,你的花园与众不同,希望有机会再来。”
三少爷凝视着仁杰言笑宴宴的眼眸,像大多数人一样,他看不出什麽东西,只觉仁公子的眼神温和完美、深不见底。
三少爷淡笑,脸色几近透明:“多谢仁公子,但愿能与你把臂同游。”
仁杰恭手告辞:“时候不早,就不打扰三少爷歇息。”
仁杰出了馨园,沈思着走向雪园。方才,他分明听到有人翻窗而逸。
今晚已打草惊蛇,时不我待,如何才能尽快确认伤害阿飞的凶手?
途经卢大少爷的庭院时,仁杰向内望了望,只见院门虚掩,屋内黑不见光。
忽然,内室响起脚步声,有人在微弱地呼叫:“救命,救命!”
仁杰冲进院内,发现几个婢女昏迷倒地,他有些迟疑,四周一片漆黑,仿佛伏着不知名的猛兽,正张大口等着自己。
屋内传来极其低弱的喘息,事发突然,医生救死扶伤的仁义之心,使他无法置之不理,想为阿飞报仇的那股血勇之气,让他变得头脑冲动,仁杰身不由己地闪进了卢少爷卧房。
床上的卢大少爷如濒临绝境的动物,嘶声叫道:“西……丝……”蓦的没了下文。
仁仁杰睁大眼睛努力辨认,身後传来风声,一柄刀斜斜地砍来,他扑地避开,侧面又一把刀飞来,仁杰拔出匕首左右格挡,这两人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身手矫健,武功深不可测,将仁杰逼入角落。
不远处有人声喧哗,这两人不说话,一人猛力强攻,让仁杰有些手忙脚乱,他避开快攻,向外呼叫,“雪公子,有刺客!”
这时,另一人趁机飞起连环踢,踢中仁杰的穴道。
只听呼呼两声,两蒙面人纵出窗外,飞上屋檐。
仁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逃逸,慢慢软倒在地,陷入黑暗中。
一盆凉水泼在脸上,仁杰悠悠醒来。
情势已大变。他的手脚被缚,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有人踩在他的背上说:“老爷,此贼杀害大少爷,不如先打死他,再报官!”
卢老爷大骂:“这卑鄙的小贼,我竟受其蒙蔽……不杀此人难消心头恨。”
仁杰分辩道:“不是我……”几根木棍狠狠砸在他的肩膀和头,他痛得几乎晕去,但强自保持意识,只咬得嘴唇出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一个悦耳清亮的声音响起,“卢老爷,不可伤他性命。请借一步说话。”
仁杰的心口变暖和,松了一口气,小侯爷,赶到了!
他艰难的转头,从这个角度看去,小侯爷一身蓝袍,显得高挑俊杰,一双美目在仁杰身上转了一下,面色沈静地领着卢老爷走到一旁密谈。
窗台上,一盆雏菊已褪去颜色,只剩孤零零的一片花瓣,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地上,又脏又湿,仁杰的四肢扭曲,浑身血迹斑斑。
有人建议:“不如卸了这杀人凶手的一条胳膊,让他受点苦。”
众人愤愤不平,连声赞同。
卢老爷悲痛的下令,“此人貌似忠厚,实际凶残,应断其手足,再做道理。”
小侯爷连忙阻止:“不可,此案悬疑颇多,来人,先将仁公子押送官府。”
仁杰的身体被提起来,两脚坠地拖出门去。
他竭力扭头看向小侯爷。那个人,恍若飘渺气质的谪仙,悠悠地注视着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
仁杰有满腹的委屈,揪结在心口,他怔怔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候爷,直到那俊美的身影无可挽回地在眼角消逝。
“一,二,三,四……“差役口中数着,板子用力往仁杰的腿上打去。他身子被紧按在地上,大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下来,和他心中痛楚相比,这些击打根本算不了什麽。
他神色木然,思路纷乱:“雪公子,你将我送官,是想保护我不受卢府的私刑,还是你对我有些起疑?……”
疼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不得不中断思考。
“十……十一……“板子不停的落,肌肤肿了,破裂了,鲜血沾到了板子上,溅在四周地下。
……
今夜的雪园,气氛异常不安。
阿飞气虚体弱,睁着无暇的眼睛,不懈地问:“姐姐,仁公子什麽时候回来?他怎麽不来看阿飞?”
小鹃为难地说,“仁公子大概是回不来了。”
小侯爷擦掉左手的血,将伤口初略地包扎一下,徘徊於仁杰的庭院中。
他有些气燥地问:“白一,仁公子怎麽样了?”
那随从上前禀报:“堂上有人指证仁公子,是入室抢劫案的主谋,他故意施恩救了卢老爷,以图谋家财,不想被大少爷识破,故而逞凶杀人。”
小侯爷将衣袖一甩:“再探!”
小侯爷年少聪惠,鲜衣怒马,藐视天下群芳,此刻,只觉得胸口钝钝的郁闷,一口气居然提不起来。
伊人独立中宵,露水打湿了他的额发,他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淡,仿佛就要消逝在空气中。
天快亮的时候,另一位随从前来汇报:“禀侯爷,仁公子被打了十几大板,几乎晕过去。”
小侯爷一掌拍在石榴树上,一大片枝叶倒伏断裂。远处,宿鸟惊飞。
他的心怪怪的,如被针刺了一下,“丁二,他说了什麽?”
丁二答道:“重刑後,仁公子浑身是血,没有叫唤一声,也没有招供,有人听见他低喃了一句:雪公子,请你相信我……”
小侯爷眉头轻蹙,沈声吩咐:“备马,去扬州都督府!”
第12章 花月正春风
仁杰躺在监狱的牢房中,兀自昏昏沈沈,一时觉得时空错乱,好象小时顽皮迷了路,惶惶地失去了主张。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地意识到後脑壳的肿痛,背上、腿上、臀上被板子笞打处的疼痛,也火烧火燎。
他想翻个身来,好让伤口处不压在地上,稍一使力,两只手腕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烈疼痛,又使他晕了过去。
待得再次醒来,他首先听到了自己低微的喘息,接着感到全身各处的剧痛。
为什麽手腕和颈子却痛得这麽厉害?这疼痛是如此的难以忍受,他只感到说不出的昏乱,“难道我两个手腕被给人斩去了吗?”良久,竟不敢低下头去看。
隔了一阵,他勉强想转动身体,一低头,只见两条铁夹大链从颈部连至自己手腕,交错垂了下来。
仁杰满腔惊怒,不顾疼痛地撑起身来,拍着牢栅,声音沙哑叫喊:“冤枉,冤枉!有人吗?”忽然手臂一阵酸软,他俯身向前直摔了下去。他挣扎着又想爬起,刚刚站直,後背巨痛,腿膝酸软,又向侧摔倒了。
他无力地趴在地下,心头一片空白:“这局设得好,内贼手段高明,外盗狼狈为奸,以阿飞引我们怀疑卢大少爷,再嫁祸於我,难道,我就要含冤死在这里?”
不会的,人生有起有落,我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仁杰咬牙坐起身,按照瑜伽的口诀呼吸吐纳,尽量不让自己失去知觉。
春风十里扬州路,秦淮青楼江南行,原是生平极乐之事。
人生,本无常,梦里还似旧时游,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而此刻,透过牢房的小窗,一轮缺月挂疏桐,沙漏断,人初静,寂寞沙洲冷。
仁杰迷迷糊糊的发着高烧,一时呢喃:“哥哥,哥哥!阿飞……”一时又叫:“雪公子,雪公子!”接连两天,狱卒送了牢饭来,他神智糊涂,只喝了点水。
到第三日晚上,身上的烧终於渐渐退了。各处创口痛得麻木了,已不如前几日那麽剧烈难忍。
狱卒敲敲他的栅门,哼道:“有人来看你。”
仁杰心头大喜,小侯爷并没有丢下自己。他努力想坐起,可身体一软,便要摔倒,忙靠住身旁的墙壁,这一下牵动了肩背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但他满怀欣喜,几乎忘了疼痛全部,叫道:“雪公子,雪公子!”
他以为自己在放声大叫,声音却微弱之极,只是断断续续地几下呻吟。
突然之间,他口中喊出一个“雪”字,下面的 “公子”两字却缩在喉头,张大了嘴,闭不拢来。从铁门中进来的,第一个是狱卒,第二个是个戴帽半掩脸的陌生人。
那人来到了铁栅栏旁,拍门大叫:“仁公子,仁公子!”
仁杰不感兴趣地望了他一眼,这年轻来访者同自己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人忽然放低声音:“仁公子,你用力掐我的颈子或砸我的头。”
仁杰勉力挪动身体到了门边,漠然地看着那人,这又是什麽陷阱,或是有人来营救自己?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
那人颇滑稽地指指自己的脑袋,“没关系,尽管动手。”
仁杰心跳加快,自己已身陷困境,即使无端攻击人,不过罪加一等,还能比杀人更糟吗?目前的情况不如听从对方的意见一博,只可惜自己的身体太过虚弱,他喘着气,发狠用手链套住那人的头颈往里拽。
那年轻人哇哇大叫,看守狱卒不名状况走近查看。
只见那人手掌翻飞,迷药布巾一展,狱卒中招晕了过去。
他取出狱卒钥匙来到仁杰身边,利落地交换了衣服,将一小包塞入仁杰怀里:“仁公子,这里有易容药,涂抹於面部可改变肤色和五官比例,还有银子和一些东西,公子看了便知。”
仁杰问:“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笑得很开怀,只管交代:“仁公子,我受人所托照顾你,在这儿呆几日自会脱身,你离开此处後直接回京城,保重!”
仁杰把帽子压低,拖着残败渗血的身体,慢吞吞地硬撑着走出牢狱。
今夜星光灿烂,他的眼前越来越迷糊,天地好象在旋转,他终於一头载倒在地,一双温暖的手臂接住他,耳边依稀有熟悉的呼唤:“仁公子,仁公子!”
黎明时分,仁杰从恶梦中惊醒。
床边,趴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的脸,腮帮子上还挂有几道泪痕。
仁杰轻柔地抚摸他孩子气的脸蛋,心中柔软。
这里不是卢府雪园,房间干净而简陋。
阿飞有所感应,一下子跳起来,“仁公子,太好了,你醒了!”
仁杰微笑:“阿飞,是你把我背回来的?你怎麽会在监狱门外?”
阿飞可爱地作了鬼脸,得意洋洋地道:“仁公子,大家讲你被关在牢里,不会出来了。可是我不相信,仁公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白天,姐姐不让我出门,晚上她睡着了,我就每天到牢房门口等仁公子,果然仁公子没有骗我,呵呵。”
阿飞身上衣衫褴褛,膝盖处破裂,露出红肿血痕。
仁杰心口抽痛:“阿飞,你上次的伤好了吗?”
阿飞看到自己的裤子破洞,有点难为情:“对不起,仁公子,阿飞笨,一路上摔了几跤,”他挺了挺胸膛,自豪地说:“还好,我都没有把仁公子摔下来。”
在异时空,这个少年对自己不舍不弃,永远不变地坚信自己,用一种阿飞特有的方式守护自己。仁杰握着阿飞的手,心中很温馨,很感触。
他望着阿飞俊杰的小脸,温柔地说:“阿飞,谢谢你。对了,你们怎麽会住在这儿?”
阿飞搔脑袋:“我也搞不清楚,姐姐说卢府的人把我们赶出来了,小侯爷让我们暂时住这里。”
小侯爷,乍听这个名子,仁杰的心,还是禁不住一紧,呼吸有些困难。
仁杰叹息一声,交代:“我回来的事,不可以同任何人讲。告诉你姐姐,对外只说我是你们在路上巧遇的朋友,暂借住你处。”
阿飞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摸着仁杰的额头,神态纯净坚贞:“仁公子,阿飞会保护你。”
仁杰如遇暖春,心中说不清什麽滋味,感动地说,“谢谢阿飞,你暂时不要叫我仁公子,可以称呼我小杰哥。”
阿飞懂事的点点头。
仁杰伤势渐好转,几天後就能自由走动。
小侯爷没有出现,一次也没有。听人说,卢家入室抢劫杀人案宣告破获,立首功的是卢府大恩人雪公子。
仁杰曾考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少年的一腔正义热血,和宁折不弯的勇气,支撑他留下寻找真凶。不能让两条人命就这麽白白消逝,不能让作奸犯案者逍遥法外,自己受委屈不要紧,阿飞的仇不能不报。
然而,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不想承认,却放不下的理由。
据小鹃的消息,卢府正在找管家的助手。仁杰报了名,撒了些银子上下打通,果然有钱好办事,他顺利成为三位最佳候选者。
今天,他涂上易容药,到卢府面试。他的样貌大变,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黑亮而神气的眼睛,一笑起来晶莹透剔,充满活力和阳光。
天气不错,卢府花红柳绿,一片平静,似乎仍陷在大少爷的伤逝中。
面试官二管家穿着讲究,看起来有几分公子哥模样,他自己也以此为目标,最喜附庸风雅,他摇着一把羽扇问:“你们说这天下最美的人是谁?”
第一位回答:“我听说京城的美公子是皇上亲封的第一美人。”
二管家心中郁闷,那美人只闻其名不见其声,哼,未必可信。
第二位察言观色:“是二管家您老啊!”
二管家心头鄙视,我很老吗?不录取!
仁杰上前施礼:“小人曾见过国宝美人美公子,他的确姿态优雅,容貌俊美非凡,与二管家应在伯仲之间。”
二管家春心大悦,点头道:“我看你倒挺机灵的,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你叫什麽名字?”
仁杰想起一位唐代着名宰相,遂答道:“小人名叫狄人杰,在老家,大家叫我小杰。”
二管家把扇子一合,吩咐:“小杰,这几日,你和小六子就到三少爷和雪公子的园子听候差遣吧。”
仁杰恭恭敬敬地说:“多谢二管家。”
小六子热情地拉着仁杰:“小杰,你福气好,刚来就轮到伺候这两位主子。这雪公子可是卢府的大人物,除了赶回来奔丧的二少爷,老爷最听他的话了。而且,” 小六子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听说,雪公子的容貌如天仙一般,可惜他总带着面纱……”
说话间,已到了三少爷的馨园。
春庭正午,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
美公子一把丝扇,丰神俊朗,步转回廊,半落桃花婉娩香。
仁杰的太阳穴嗡嗡作响,一颗心跳得那麽急,那麽快,几乎超过了承受极限。茫茫中,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一个人。
小侯爷神情若定,嘴角含了一个宠溺的微笑,一双妙目盈盈如秋水,静静地投注在羞涩谈笑的三少爷身上。
青竹林,桂花树,碧枝绿叶成荫,飘香怡人。
树下,两位公子仙姿飘逸,清雅高洁,香花美人相映成趣。
小六子用手撞了一下仁杰:“小杰,别发呆,快拜见两位公子。”
仁杰走得很慢,肩膀上象是驮着两座大山,一步一步来到小侯爷面前:“小杰给雪公子、三少爷请安!”
三少爷杏眼斜瞟了一下,“你是新来的?长得倒挺俊。”
小侯爷摘下一串金黄的桂花,他仪态高贵,似乎没有意识到仁杰的存在,只是温柔地将花插在三少爷的襟前,仿佛在问:“馨儿,这花你喜欢吗?”
三少爷抚着那串花,嫣然笑吟:“儿时此夜闻桂花,小院香满坐分瓜。雪公子,容我为你演奏一曲,聊表谢意。”
小院香满坐分瓜……和哪一位贵公子?
仁杰默默退开,心里泛起不知名的秋凉。当日的那朵莲,被他揉践为花泥,如今,他活学活用,也懂得鲜花赠美人。
小侯爷洒开丝扇,目不斜视地从仁杰身边走过,悠然坐入假山旁的亭子。
仆人捧上古尾琴,三少爷玉指一拨,脉脉含笑:“雪公子,献丑了。”
仁杰的心脏,仿佛被戳了一刀,再撒了把沙土,沙粒磨损着伤口,让人闷痛不已,仁杰面不改色,静静地等待这感觉过去。
小侯爷丝扇轻舞,清亮的眸子望向仁杰,闪着无法探知的晶光,“小杰,小杰?这是个好名字。”
他站起身,在亭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嘴角上扬,脸上现出淡淡的红晕,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小杰,你来的好快。”
小侯爷的声音,温柔如春风,仁杰心口的那片沙石,被这阵轻风悠悠的吹走,他深呼吸了几下,困扰他的莫名刺疼,渐渐消失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上午,初秋金桂送爽,人影成双。
第13章柳暗
琴音缥缈高扬,带着一种异样的欢喜缠绵之意,越拔越高。
忽然,亭外响起奇怪的嘈杂之声,刷刷、杀杀,不绝於耳,顿时将三少爷的雅音打断。
小侯爷啪的一收丝扇,冷淡地问:“小杰,你在做什麽?”
仁杰手提刚从小童处强抢来的大扫帚,施展大力金钢爪,一路猛挥,奋力扬起草叶灰尘,认真地说:“小人见此处杂物太多,特地清扫,以免坏了雪公子和三少爷的雅兴。”
三少爷将琴音一收,娇魅而语:“这下人不懂事,雪公子莫恼。”
小六子在一旁陪不是,低头求情:“对不住,小杰他是今日新来的,不懂规矩。”
小侯爷丝扇掩嘴,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仁杰恭身一礼,扛着大扫帚,气宇轩昂地走出馨园。
那扫地的小童在後面急追:“喂,还我的扫帚!”
仁杰放下扫帚,心情莫名其妙地畅快了不少,对小六子说:“兄弟,今天我请你喝酒。”
小六子大喜:“太好了!往常,我都是同大虎一块上工,一道饮酒,谁知前几天他忽然不见踪影。”
仁杰追问:“大虎何时失踪?这些日子还有什麽人也忽然离府未归?”
小六子想了想,不太肯定地答:“好象是府里遭强盗以後,就没见过大虎。听说,老爷养的戏班子,也跑了两个武生。”
仁杰拍着小六子:“我对扬州城不太熟悉,你领路,我们去最好的馆子。”
小六子笑得嘴裂到耳边:“小杰,我一看就知,你会成为大管家那样的大人物。”
下工後,在荣华阁酒足饭饱,仁杰又要了几个酒菜,各自带回去。
小六子过意不去,提议:“小杰,要不我陪你在城里逛逛?”
仁杰微笑着说:“出外靠朋友,你与大虎相熟,不如我们一同去他家,多结交一个朋友也不错。”
大虎家近城郊,两人走了一阵才到。只见屋门大开,小院中野草凄迷,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坐在井盖上打磕睡。
小六子上前摸摸那孩子的头,疑惑地问:“小虎子,你哥和嫂子去哪儿?”
那孩子目光呆滞,对小六子视若惘闻。小六子又问了几句,小虎子好象陷在一个遥远与世隔绝的空间,对外界的刺激没有反应。
小六子无奈地对仁杰道:“小虎子一向机灵,不知道为何竟变傻了!”
空气中,弥漫着有些熟悉的臭味。仁杰用鼻子嗅嗅,很象在解剖课时,那一股带了口罩也挡不住的怪味。
他心中一惕,连忙抱下小虎子,将井盖掀开,那味道扑面而来,让人作呕。仁杰定神看去,井中果然漂浮着一具略腐烂的男尸。
小六子趴在井边惊道:“那衣服和模样象是大虎!”
那小孩子猛的放声大哭起来,转身奔出院门。
仁杰立刻追上去,一边回头说:“小六子,你先报官,我瞧这孩子可怜,带他回去住几天。”
仁杰跟在小虎子身後,并不急於靠近。根据心理学老师的说法,受到突发事件强烈刺激而自闭的孩子,要耐心应对。
小虎子发足跑了一会儿,抹着泪抽泣,慢慢跺到一间古庙。
残旧的庙中,靠墙坐着一位老乞丐,笑眯眯地啃着一只鸡腿。小虎子站在庙门内,迟疑不决地盯着那只鸡腿。
仁杰拿出一袋今天打包的牛肉,递给小虎子,轻声道:“送给你。”
小虎子闻着食物的香气,颤畏畏地接过油包,抓起牛肉放入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那老乞丐扔了鸡骨头,伸伸懒腰,忽然劈手夺下牛肉,大笑道:“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小虎子一惊,瘪嘴就要哭起来。
仁杰取出另一袋食物,安抚道:“没关系,这包更好吃的。”
那老乞丐伸手来抢,仁杰早有防备,抱起小虎子,微笑着说:“老伯,这孩子饿了,让他安心吃吧,我给你些银子,可好?”
老乞丐楞了一下,讪讪答话:“老子只抢,不食嗟来之食。”
仁杰见他并不是武力逼人,说话间还有些见识,心里暗叫一声惭愧,自己也是以貌取人,不该用钱来压人。於是,放下小虎子,对那老乞丐行了一礼,诚恳地说:“对不住,老伯,这食物由我请客,如果不够,老伯可愿随我上饭馆?”
老乞丐一笑:“年轻人,好心胸,老夫倒是无理了。我不用去馆子,就要你怀中那几包食物。”
仁杰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个温暖的笑容:“这食物是我特地带给小弟的,如果你愿意,就到我家一块用餐吧。”
黄昏时分,仁杰扶老携幼回到阿飞住的小院。
老远,就看见一个清秀可爱的少年蹲在门口,不住地向路口张望。夕阳将他的脸染得红通通的,就象一个可口诱人的大苹果。
阿飞一见到仁杰,笑的眼眉弯弯,快乐地扑到他怀里:“仁公子,嗯,小杰哥,你回来了!”
仁杰扶住阿飞,心里感觉温暖如春,忍不住笑问:“你等很久了吧?身体烫乎乎的。”
阿飞眉飞色舞地比划:“阿飞只等了一个下午,今天,阿飞很乖,砍了柴,烧了水。”他的小脸忽然塔拉下来,嘟着嘴小声说:“刚才,小侯爷来了,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姐姐不在家,阿飞有点害怕。”
仁杰心里咯!一声,他这麽快就赶过来了,是来关怀阿飞姐弟,还是看望自己?
这些日子,常被思念萦绕,一时间心里满是柔情。
他深吸一口气,安慰阿飞:“你的手腕脱臼,才刚好些,以後砍柴提重物由我来做。对了,今天我买了红烧走油圆蹄,给你补补。”
阿飞眼神天真,小脸在晚霞中闪光:“小杰哥,补什麽?”
仁杰剑眉上挑,开玩笑地说:“吃什麽补什麽,给你补猪蹄子,让你的小蹄子长得好些,哈哈。”
走进阿飞的房间,小侯爷优雅地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他轻摇丝扇,一双眼睛星光灿烂,淡淡地说:“小杰,你与阿飞同住一室?”
仁杰轻松地笑道:“同室不同床,雪公子有什麽疑问吗?”
小侯爷眼里漫起魅惑的水光:“没什麽,只是小杰与一位好友有些相似。”
仁杰的心不争气地砰砰直跳,脑中暗想,当初小侯爷送自己入狱,必是有所谋划,自己越狱而出,如果当着众人,与小侯爷贸然相认,只怕会连累於他,或者破坏他的计划,还是,先静观其变。
仁杰脸色不变,侧头招呼众人:“大家都饿了,先用晚饭,”说着,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席地而坐,不动声色地说:“雪公子,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奉陪了。”
阿飞立刻紧挨着仁杰坐在地上,一老一小也聚在桌边,大嚼起来。
小侯爷站起身,脸色有些冰冷,将衣服下摆一甩,走到屋门口。仁杰脑子里纷乱不已,想出言挽留,又怕横生枝节,只得抿着嘴闷闷地望着他的背影。
小侯爷穿过院子,在院子大门口停下身。夕阳的余辉为他镀上一层美丽绚目的金色。仁杰的心跳得更快,几乎要脱口而出,请他留步。
小侯爷轻挥衣袖,竟又转回来, 从容不迫地踢踢仁杰,大声吩咐:“让开些,小爷今晚还未用膳,就赏脸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小侯爷拉过椅子,金刀大马地坐在桌边,高人一等俯视众人,自顾自取了一块猪蹄,正要放入口中,那老乞丐嘲笑道:“想不到,公子相貌堂堂,也学老丐我抢人食物。”
阿飞火上浇油:“不能吃我的猪蹄!那是小杰哥买给我,专门补我的小蹄子的。”
小侯爷眼中冷芒一闪,对着猪蹄猛咬一口,留下两行清晰的牙印,“哦?那就赏给小杰吧。” 他随手将猪蹄丢到仁杰碗里,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小杰,你可有准备什麽献给小爷?”
老乞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津津有味地嚼着牛筋,摇头晃脑的唱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仁杰接口道:“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老乞丐拍手喝道:“好孩子,老夫今日甚是欢喜,日头不早了,我去看看老太婆气消了没,改日再来叨扰。”说完,恭手告辞出了院门,一身破衣烂鞋,竟是说不出的洒脱豪迈。
屋里剩下的几人陷在食物堆里,埋头苦干,无人理会小侯爷。他脸上有些发白,豁的站起身就要摔门而去。刚迈步,他的衣服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只见仁杰坐在地上,轻轻拽着自个的丝袖,黝黑端正的脸上笑得无比真诚,让人生不起气来:“雪公子,小人为你下厨,做点家常菜,好不好?”
小侯爷胸腔里的那口闷气,转了一圈慢慢消失了,他回眸一笑,带着一股肆意娇纵之魅:“哼,就看你手艺如何了。”
这时,院门大开,小鹃抱着一堆食物回来了。
仁杰乐呵呵地接过大包小包走进厨房,查看一下食物,叫住小鹃:“请你帮忙打个下手,好吗?”
小鹃不好意思地说:“仁公子,我不太会做菜,不知道能帮什麽?”
仁杰说:“我想做个淮扬特色三鲜干丝,你把青椒洗净,豆腐干切丝,最好象头发丝那麽细,可以吗?”
小鹃看了看案板上的一排菜,拍胸脯保证:“那有什麽问题!”
仁杰熟练地洗锅,下鸡块、姜丝、葱段炖鸡肉高汤。小侯爷两眼晶亮,兴致很高的凑在一旁观看, “小杰,你还挺能干。”
仁杰手上不停,拍打鸡肉,看了一眼小侯爷:“我小时候在外游学,父母不在身边,就学着照顾自己。”
阿飞的头忽然钻到仁杰怀里:“小杰哥,让阿飞帮你。”
仁杰指着芋头问:“阿飞,你试试削皮。”阿飞乖乖地蹲在地上忙碌。
小侯爷看在眼里,不甘人後,冷着脸宣布:“这种粗活,我也会。”从怀里取出一把精光闪闪、镶嵌珠宝翡翠的匕首,挑了一个最大的芋头,就着灯光小心认真地切皮。
仁杰一笑,眸子里充满温和的春光:“雪公子,今晚我请客,惟有一个不情之请。”
小侯爷用手扇开烟雾,无所谓地回答:“你先说来听听。”
仁杰说:“听闻雪公子手下能人无数,可否借两位善笛萧者一用?”
小侯爷道:“我当是什麽难事,你等一下。”
他放下芋头,重新拿起丝扇轻摇,又恢复了风雅高贵。他咳嗽了两声,白一从房檐跳下,丁二从院门外窜进来,齐声行礼:“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仁杰心中暗叹,小侯爷智慧超人,派人严密保护监视这院子,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自然十分安全。不过,卢府的真凶还未露面,我暂时是逃犯身份,应小心为妙。
小侯爷镇定自若,丝扇款摆,微笑地吩咐:“小杰,你来说吧。”
仁杰向两位随从拱手示意:“等一下我进屋,请两位奏几曲轻柔抒怀的曲子。”
然後,他对小鹃交代:“请你照看着鸡汤,把去皮芋头蒸熟、捣成泥,加入糖拌匀装盘。”
众人不解地望着仁杰走进屋子,关上门。接着,一笛一萧和鸣,乐声云淡风清而温馨,整个院子笼罩在一股轻松舒适的暖意中。
小侯爷瞧着白一丁二背影,离厨房有些距离,就放下扇子,悄悄地从怀中取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宝石匕首,蹲在阿飞身边,用心地割起芋头皮来。
阿飞屋内。
小虎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仁杰声音娓娓动听:“……小虎子,现在你的全身已经完全放松……你即将走回大哥的院子……回到那一天……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我要你回想一下,当时的你的内心是什麽样的感觉,当时的你是看到了什麽,听到了什麽……”
小虎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颤动,忽然他学着女人一样说话:“死鬼,现在是白天,要是让大虎发现就糟糕了。”
仁杰心头狂喜,这催眠术他只学了理论,还未实践过,今天冒险一试,说不定能引出杀人真相。他平稳情绪,低柔地引导:“小虎子,继续回想当时他们说了什麽……”
小虎子停了一会儿,换了比较粗哑的声音学道:“大虎媳妇,你放心,我让你那当家的去办个差,陷他一个杀人之罪,我们就能做长久夫妻了。”
接着,又变作女人的声音:“万一,他不肯呢?”
那男人道:“那就是他自个命薄,别怪我心狠!”静夜中,一个幼稚的清脆童音,故意压低嗓恶毒地说出这句话,让旁听的仁杰竟有些寒毛耸立。
仁杰说:“小虎子,好好看清这两人的脸,我要你深深地记住,以後一眼就能认出来……”
小侯爷百无聊赖,在小院中踱来踱去,一把丝扇都快被扭散了。
终於,阿飞的屋门开了,仁杰一脸自信欣然走过来。
小侯爷不觉松了一口气,心情愉快的摇着丝扇迎上前:“小杰,我肚子好饿!” 他拉着仁杰的衣袖,眉头如黛微扬,优雅中带着一丝难察的娇憨的撒娇口气。
仁杰挽着小侯爷,开朗地笑道,“今晚有我最拿手的甜点,百果芋泥,希望你喜欢。”
深夜,小候爷坐在灯下查阅密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丁二敲敲门,闪身进来:“禀报侯爷,按您的吩咐,彻查了扬州城各大医馆和药店,自仁公子入狱起至今,共有几十人胸背受剑伤前去就医,其中有四人使左手刀,仅两人同时服用黑蜜解毒丸,小人已查出一人曾在卢府戏班唱武生,与小翠姨娘相熟。”
小候爷沈吟片刻,神色郑重地说:“拿我的印符,到都督府张校尉处调拨些人马,密切监视这两人,秘密捉拿那武生,不可打草惊蛇。还有……”
美少年之36计 第14章 花明
初秋的天气,就象孩子的大花脸,时晴时雨。
午後,仁杰带着阿飞、小虎子和小鹃,作划时代的穿越古代扬州一日游。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放眼望去,满目繁华锦绣,令人心怀舒畅。
仁杰从大虎的邻居处打听到,大虎媳妇每隔一、两天下午会去逛女人街,追随流行趋势。
他们信步来到城中最出名的女人街,京城最流行的首饰和团扇,秦怀河最红的衣裙,上佳的胭脂水粉,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小虎子穿金带银如有钱家小少爷般,挨着仁杰坐在一个比较隐避、适合观察的小摊位置,从中午到黄昏,终於工夫不负有心人,目标人物出现。
小虎子紧张地直扯仁杰的袖子,结结巴巴地指着斜对面的一位女子。她柳腰款摆,涂着粉抹着最时兴的唇红,乍一看,清丽可人,谁能想到她是毒蛇心肠的大虎媳妇呢?
次日,天气阴转多云,伴随雷阵雨。
仁杰告了假,带着干粮和水,扛了一把扶梯,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宅院。
太阳西下,院门打开,一行人走进来,包袱行李不少,桌椅板凳俱全。他们效率极高,很快清扫院子,屋内收拾干净,摆上一桌子上好酒菜。
仁杰衣服半湿,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过了一会儿,有位黑衣人过来问话:“这位公子,请你尽速离开。”
仁杰把手一摊,“我刚打听过,这屋子无人居住,我不过在此避雨,大哥何必赶人呢?”
那黑衣人严肃地说:“我们已将此屋租下……”这时,有人上前与黑衣人耳语了几句,黑衣人打量了仁杰几眼,没有再多话,笑着退开了。
夜幕降临,霜落莹月,绿槐高柳咽新蝉,院门再次打开。
一位蓝袍公子走了进来,丝扇轻摇,风度翩翩,对着仁杰一拱手:“小杰,我们又见面了。”
仁杰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迷惑,忘了身上湿漉漉的狼狈,愉快地打招呼:“雪公子,你好!”
小侯爷坐在酒席桌边,品尝美味佳肴,看仁杰在院中独自啃着干粮,他清柔地笑着邀请:“小杰,你饿了吧,要不要来尝一尝?”
仁杰一抹嘴:“多谢美意,我差不多饱了。”
小侯爷表情冷漠:“小杰厨艺高,寻常的食物怎会看在眼里?”
仁杰笑眯眯地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小侯爷的脸色和缓些,吩咐丁二:“把那道甜汤给小杰尝尝。”
绿豆汤很快送上来了,配白木耳、杏仁,盛在镶玉景致的银碗里,看上去令人食指大动。
小侯爷殷切地推销:“这是府里新聘的一位厨师所做,小杰,你试试味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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