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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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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7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7节

    朱颜的眼中燃起无边的野火,瞬间燎原,他甩手一挥,仁杰被砸到对面池壁,哗喇喇跌入池里。

    好一会儿,仁杰从水中站起来,双眼黑亮得如耀眼的星辰,摇曳的烛光映照在他麦色的肌肤上,为他涂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环,俊美而勾人遐想。

    这生机勃勃的美少年,如踏水而行的骄阳之子,缓缓来到朱颜面前,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朱颜,强迫症是一种心理疾病,让我帮你。”

    朱颜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那个远久尘封的痛苦记忆,又被粗暴地撕开。

    他的心底有一个怪兽在骚动,杀了他,杀了这个多事的少年,任何知道你秘密的人都该死!

    仁杰还在循循善诱:“朱颜,你不必强迫自己喜欢男人……”

    朱颜的头快要爆了,血直往上撞,他无意识地猛然挥开仁杰:“滚,蠢货!”他的手带着开山劈石之力,啪的劈在仁杰的肩颈间,立刻将仁杰打晕过去,静悄悄地沈入池底。

    朱颜瞪着水中的美少年,他的面容是那麽纯净,那麽安静,就象去了一个遥远触不到的地方。

    他跃出水面,踏着冰冷的大理石,步伐有些不稳,焦燥地说:“小篮子,把十一郎送回房。”

    小篮子应了一声,与小包子走进浴室,两人连拖带抱,将仁杰放到池边。

    小包子惊讶地嘀咕:“这十一郎水性很好,怎麽晕倒了呢?”

    小篮子打量着仁杰的俊脸:“难道是帮主宠爱他,太过用力,他快乐得昏了?”

    朱颜从门口重新走进来,冷冰冰地说:“两个小鬼,胡说什麽!”

    他声音里隐有一丝笑意,俯身抱起仁杰,拍拍少年的脸,粗鲁地说:“别装睡,快起来陪本宫。”

    仁杰吐了一口水,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笑眯眯地说:“帮主,你下手好重。”

    朱颜不语,一路施展轻功疾步往卧房。

    他将仁杰扔在床上,冷冰冰地说:“幸好我只用了半成力,否则…… ”他冷哼道:“十一郎,你最好别闹事,今天就饶了你。”

    仁杰不正面答话,坐起身温和地说:“朱颜,我以为,你愿意和我作朋友,我尽力帮一个朋友罢了,并没有兴趣探究你的过去。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後不会再提。”

    朱颜套上衣袍,安静地坐在桌边。

    他好象陷在漫无边际的过往,脊背僵硬挺直,纹风不动。

    他的脸冷漠无表情,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感情,有怨恨,有伤感……

    卧房里的红烛发出柔柔的光华,忽然,一根灯芯劈扑爆了一声,将沈思中的朱颜惊醒。

    他走到床前,凝视已安详入睡的仁杰,低头吻了一下,“傻孩子,你什麽也不懂。”说完,轻点仁杰的睡穴,爬上床搂着仁杰,微笑着叹息了几声,盯着房内浅黄色的烛光出神。

    仁杰做了一个美梦,满池的莲花开了,他和小侯爷坐在池边,四下安静无人,小侯爷明眸红唇,仙姿翩纤,清笑道:“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仁杰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凑上前去说:“嗯,我的心,与你一般。”

    小侯爷一改羞涩,大方地亲吻仁杰,他的吻异常热烈霸道,撬开仁杰的唇,不断的汲取甜美的爱汁,舌尖熟练的挑逗着,撩拨着。

    仁杰感觉这疯狂的吻简直要将自己溶化,不禁兴奋地搂着小侯爷,感受着他的激情,他甘甜的气息。

    忽然,他脑中有一根弦响了一下,不对,这不是小侯爷!

    他从梦中惊醒,发现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正忘情地伏在自己怀里。

    如有心灵感应,那美女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睁开眼睛对仁杰笑了。

    她一双灵秀的星眸,璀璨动人,浅粉色的脸颊上布满情欲,透着一丝少见的红晕,一张柔嫩的嘴唇吐气如兰:“十一郎,本宫很美吧?”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面泛春潮的白衣帮主朱颜,全套女子装扮,轻移莲步,俏生生地说:“十一郎,今天,本宫心情很好,就与你结伴去扬州城赏月。”

    第22章斗艳

    江横渡阔烟波晚,潮过金陵落叶秋。

    中秋节前夕,扬州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女人街上,许多小贩起劲的吆喝叫卖。

    一个华丽的胭脂水粉店铺门口,来了一对奇怪的情侣。

    那女子身材高挑,柔媚无骨,冰肌玉洁,如牡丹花般国色天香,她娇滴滴地一笑,顿时四周人群鸦雀无声,仿佛被使了定身法,所有的眼珠子都凝注在她身上。

    那男子,却生得五官平凡,面色焦黄,两颗突出的大暴牙,甚是碍眼,唯一可取的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感觉很亲切。

    那美艳女子傲慢地扫过围观者,目光冷冰冰的似夹着寒霜,被她这麽一看,每个人都觉得一桶冰水浇头,不约而同地想,这小娘子美若天仙,却明珠暗投,偏遇到了一个丑陋的鲁男子,怨不得她心情不好。大家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她,为她悲惨的命运叫屈。

    一位读书人看不惯,摇头晃脑地说:“可惜一片清歌,竟付於黄昏。”

    那美女伏在男子肩头,低低地笑道:“十一郎,有人为本宫报不平呢。”

    仁杰无奈地说:“朱大帮主,你把我扮得如此夸张,还插了两颗大门牙,戳得我嘴唇好痛。”

    朱颜一拉扣在两人手中的金丝环,将仁杰拽到店铺里,“别抱怨,待会就有好玩的。”

    老板抹去口水,上前殷切地推荐:“姑娘,这是本店刚到的新货。”

    朱颜瞟了一眼,不太起劲地说:“给我两盒。”

    仁杰一看价格,惊叹:“这不是与黄金差不多了,我身上带的钱不多,不知道够不够。”

    朱颜妩媚地笑了,轻佻地挑起仁杰的下颌,“哎,我怎麽碰上你这又丑又穷的傻子。”他贴近仁杰的耳边吹气,“我买来送别的女人,你妒嫉吗?”

    仁杰乐呵呵地说:“如此最好,省得我烦心。”

    朱颜恶狠狠地在仁杰腰上掐了一把,“你就不会说点甜言蜜语?”

    仁杰忍不住笑道:“朱颜,如果你是女子,我自然会宠着你。”

    朱颜也笑了,翻了个白眼:“是本宫宠你,好了,我们走。”

    仁杰在街头买了一包甜豆,有滋有味地嚼着。

    朱颜看到一家金光闪闪的首饰店,兴致勃勃地说:“十一郎,你去选一枚贵重些的簪子,算是本宫奖励你这几日伴驾有功。”

    仁杰正要婉言谢绝,忽听里面有人说:“掌柜的,我家公子让你打的那金簪,可以交货吗?”

    仁杰心里猛的一惊,这说话之人是小侯爷的贴身侍卫,丁二。

    掌柜的说:“这位爷,金簪在此,钱物两清,您走好。”

    丁二一撩店门的布廉,快步走了出来。他目不斜视地掠过仁杰身边,就要消失在街道转角。

    仁杰不由得急追两步,手却被金丝扣牢牢地牵住。他回头看看纹丝不动钉在店门前的朱颜,急切地央求道:“我们跟上去,说不定可以撞到雪公子,你,你就可以气他了,好不好?”

    朱颜漫不经心地说:“雪公子只怕认不出我们,我不急,除非……”

    仁杰问:“你想怎样?”

    朱颜收敛笑容,严厉地说:“扬州城藏龙卧虎,我的身份特殊,你等一下要听我的,不可有任何轻举妄动,”他温柔地抚摸仁杰的颈子,语气阴冷,“否则,我让你死在雪公子面前。”

    仁杰忙不迭地点头:“我不会同他相认,你也不要动手,我见一面就好。”

    朱颜冷哼一声,扶着仁杰的腰疾行,缀在丁二身後。

    丁二过了几道大街,走进了富丽辉煌的扬州着名餐馆荣华阁。

    仁杰迈步跟上,不想朱颜又站在街边不动弹了。他苦笑着问:“朱颜,你有何吩咐?”

    朱颜的脸艳若桃李,声音冷若冰霜:“十一郎,如果见了故人,你得称我娘子,好生伺候,听见了吗?”

    仁杰一笑,眼神清亮,两颗大暴牙很不雅观地凸出唇外:“娘子,你真强悍,比我们家乡的女孩子还厉害。”

    仁杰心中惴惴不安,又有一丝莫名的期待。他战战兢兢地搀扶着美娇娘朱颜大帮主,迈步进了荣华阁。

    掌桂的见两人衣着华丽不凡,非常客气的招呼:“两位要一楼大厅,还是二楼雅座?”

    朱颜鼻孔朝天,不耐烦地说:“自然是二楼雅座。”

    小二乖觉地领两人上楼,问道:“两位贵客要不要坐靠窗的贵宾席?”

    仁杰呆呆地没有回话,他心头的思念浓得无力抗拒。

    沿街的窗户旁,摆着几个精致的红木餐桌,离他最远的一角,坐着几位熟人。主位的年轻公子,眉目如画,肤如凝脂,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澈透亮的湖水,闪着粼滟波光,淡淡扫过众人,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他无以伦比的俊美风姿中。

    那俊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仁杰心心念念的小侯爷。

    雪公子问身边一位俊俏的少年:“阿飞,你想吃什麽?”

    阿飞眨了眨纯洁的眼睛,无邪地托着腮说:“嗯,红烧猪蹄,仁公子说可以补阿飞的小蹄子。”

    雪公子对恭敬侍立在旁的另一位店小二说:“你记下了?”

    他微笑着转头问:“三少爷,你呢?”

    三少爷有点羞涩地答:“雪公子,我是第一次出府,不知道选什麽,就烦劳你了。”

    雪公子眉眼含笑,丝扇一摆,只觉满室馨香,说不出的潇洒动人。

    那一桌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仁杰的脚犹如钉在楼梯口,心思恍惚,恨不得飞身上前相认。

    朱颜懒洋洋地娇声道:“相公,发什麽呆,没见过美人吗?”说话间,手已经在仁杰的耳朵上拧了一把。

    仁杰轻叹一声,镇定心神对小二说:“麻烦你,我们就坐那几位公子的邻席。”

    外人看来,只见一对容貌极其不相称的小夫妻,亲密依偎沿窗坐下。

    小二询问:“两位客人,想要些什麽酒菜?本店特色菜有蟹粉狮子头,金杯扣肉,冰宫肴肉,茼蒿烧卖,文思豆腐,拆烩鲢鱼头,等等。”

    那暴牙丑男温和地吩咐:“小二,这几样各来一盘。”

    天仙大美人朱颜娇笑一声:“我家相公今日出手阔绰,小二,再来一坛绍兴红酒。”

    小二立刻答应:“是,客官,本店有珍藏十八年的女儿红。”

    朱颜漫不经心地问:“听闻这女儿红加温後,盛在镶金牛首玛瑙杯中,酒色最为纯净,你店中可有此杯?”

    小二抱愧而答:“对不住,小人不曾听过此杯,本店倒是藏有狩猎高足银杯,仕女八瓣银杯,舞伎八棱金杯,掐丝团花金杯,蓬莱盏,银羽觞,件件均是世间少见的精品,不过,店主从不轻易展示於人。”

    朱颜挑剔地冷笑:“既然不敢拿出来现人,谁知是真是假,这店号称扬州第一馆,看来也不怎麽样!”

    丑哥哥仁杰听小二一口气报出那麽多酒器,已觉得不容易,他心地宽厚,立刻解围:“娘子,我的一位朋友说,旧时文人喜以荷叶为杯,诗云:茶烹松火红,酒吸荷杯绿,我们何不附庸风雅,让那小二摘些新鲜荷叶,我替娘子制成碧筒饮。”

    小二答应着退下了。

    仁杰将“娘子”两子挂在嘴边,唤得亲切自然,朱颜听得心情舒畅,原本不满仁杰挑的座位离雪公子太过接近,此时,忽然改了主意,斜闪艘桓雒难郏!迳!溃骸跋喙!!愕纫幌乱!刮沂撤埂!?

    他容貌美艳无边,眼波流转,伏在仁杰怀里刻意挑逗,就算是柳下惠再世,恐也难以抵挡。

    仁杰软香在怀,心中微热,呼吸有一点急促,不好意思地轻推朱颜:“娘子,我……”

    邻桌传来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丁二,把那金簪呈上来给三少爷。”

    仁杰的身体变得僵硬,忍不住侧首观看。

    雪公子手拈一支精美的金簪,鸟首形雕饰,缀以珠玉,窗边阳光明媚,照着那金簪闪闪发光,雪公子神情温柔地递簪给三少爷,俯在他耳边悄声交代了几句,三少爷脉脉含情地点头。

    仁杰无端端的觉得心口闷,移开目光,垂头不语,对周围的发生一切有些迷惑。

    朱颜在仁杰的脸上摸了一下,啐道:“呆子,还想作情痴,哼!”

    店小二端上几盘菜和一坛女儿红,还有几片叶边发黄的荷叶,嘴里抱歉地说:“公子,秋天的荷叶有些残了,不知道是否合用?”

    仁杰一挥手:“不要紧。”

    忽然,有人碰他的手臂,回身一看,阿飞神态拘谨地站在桌边,手捧着一只碧玉荷叶杯,指指邻桌的雪公子,怯生生地说:“有人让我给你这个。”

    仁杰抿嘴将暴牙尽量藏好,仔细打量阿飞,见他精神尚好,心中宽慰,“小弟弟,谢谢你,你……看起来身子有点弱,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飞放松下来,甜美地笑道:“哦,公子是个好人,嘻嘻。”

    仁杰望着阿飞回桌,视线不可避免地撞上雪公子。

    雪公子丰神玉朗,轻抖丝扇,微笑阖首示意。

    仁杰心中豪气一起,斟了一杯酒,手举荷叶杯,向雪公子敬道:“此杯贵重,多谢公子出借。”

    雪公子清艳笑语:“玉杯配良人,这位公子有礼了。”

    朱颜搭住仁杰的手腕:“相公,这第一杯酒该敬主人。”说着,伸手夺下酒杯,指甲微弹,已下了无色无味的毒粉,瞬间即融,酒色清亮无比,旁人根本无从察觉。

    朱颜笑得无比娇媚:“这位公子,我代相公敬你。小二,把这杯酒送去给那位大爷喝。”

    仁杰并未看清朱颜的手势,但对大帮主的手段一直心有余悸,立刻出言阻止:“算了……“刚张开嘴,几块豆腐闯过暴牙,准确的落进他的喉咙口,顿时噎得仁杰说不出话。

    朱颜拣起几片扣肉,前赴後继地塞入仁杰撑满食物的口中,温柔地劝道:“相公,别猴急,注意吃相,呵呵。”

    他一边笑,一边密切留意雪公子的动静。

    雪公子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定睛凝视,杯子离口约有几寸,却不再移近,他悠悠地说:“这位夫人,的确大手笔,我却之不恭,在此谢过。” 小手指在杯沿划了一圈,优雅举杯就唇,一饮而尽,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稍过片刻,恢复了红润。

    朱颜见雪公子胆量惊人,以身试毒,心里暗叫不妙,想来雪公子手中暗藏解毒良药,抹在杯沿,已将毒化解大半,再运内功逼出余毒。

    雪公子盛了一杯酒,微笑着说:“我也敬夫人一杯。”

    那杯酒平稳地飞过来,半点不洒,转眼就到了朱颜的面前。

    朱颜情知自己下毒,对方应战,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接下酒杯,暗中运功化去来势,仰头一口喝了下去。不料酒到咽喉,突然带着一股内劲逆向急涌,忍不住“啊”的一声,满口酒水喷出,如点点飞箭,直射仁杰,眼看就要在仁杰的面门砸出无数的窟窿。

    雪公子毫无预警地飞身而起,双腿连踢,将朱颜从椅子上逼落,反手提起仁杰,丝扇一挥,扑面而来的酒雨尽数收在扇中。

    他轻轻放下仁杰,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冷冷地盯着仁杰:“恭喜这位公子,尊夫人实在卓越不凡!”

    第23章 惊心

    仁杰凝视小候爷那双盈盈美目,深吸一口气,抱拳道: “公子勿怪,我们是山野粗人,不识礼仪,近日,我不幸染病,娘子她心情不好, 先给公子陪罪。”说完深行一礼。

    小候爷扶起仁杰,脸色凝重:“有道是多病故人疏,公子保重。”

    仁杰咳嗽了一声,握住小候爷的手,微笑道:“幸好,娘子身边能人无数,我的病也不是不可救。”

    面前之人,令自己心心念念,无时或忘,然而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出门前,仁杰被逼服毒,如今晚午时不能得到独门解药,只怕小命难保。他手腕扣着有金丝环,想要逃离朱颜帮主,更是难上加难。

    朱颜昨晚夜袭雪园,因一时轻敌,受了内伤,此刻被雪公子酒中的真气激荡,内息不稳。他收起戏耍之心,暗想,这雪公子是当世高手,武功和自己在伯仲之间,却次次略占上风,难道自己居然要输给一个少年?

    他见惯大风大浪,并不慌乱,站稳身子对仁杰说:“相公,我的腰疼,你替我揉揉。”一带手中的金丝环,将仁杰拽到自己身旁。

    仁杰无可奈何地扶着美人的柳腰,伺候朱大帮主入座。

    朱颜指着桌上的金牌扣肉说:“相公,你看这扣肉堆成宝塔型,渗满梅菜香味,入口即化,是我最爱的一道菜,你以後得想法子学了做给我吃。”

    雪公子那里语带寒冰:“君子远庖厨,没想到尊夫人竟逼人入厨房。”

    朱颜紧扣仁杰的手腕,笑语晏晏:“你有所不知,我家相公视我为珍宝,区区做菜小事,何足挂齿。”

    雪公子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仁杰:“你,你竟如此……惧内!”

    仁杰心头难过,淡淡地说:“公子,其实我只想做菜给一个人吃,外人是不明白的。”

    朱颜自得地说:“相公,你喂我一块扣肉。”

    仁杰依言夹起一块金黄泛红的薄肉片,递到朱颜唇边。

    朱颜樱花红唇刚启,雪公子丝扇大力拍下,那片肉顿时粉身碎骨,溅满朱颜白色的衣襟。

    雪公子一阵冷笑:“夫人,这扣肉滋味如何?”

    朱颜并不发作,葱白玉指掏出丝巾擦拭油污,语气和煦如春风:“相公,你得陪我买新衣哦。”兰花指搭在仁杰腕间,暗中将一股内力逼送过去。

    仁杰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的痛,他脸色煞白,苦笑道:“娘子,手下留情。”他颤颤地抓起街边买的甜豆,丢了几颗在嘴里,一边微微喘息,一边嚼着,咯!出声。

    小侯爷脸色冰冷,丝扇啪的收起,“无良刁妇!”

    朱颜无所谓的笑了,悠然自得,手腕一翻抓过仁杰的衣领,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仁杰的唇,报复性地咬噬他的舌,品尝着仁杰嘴里的甜豆。

    小侯爷拍案而起,“大庭广众之下,你们!……”

    朱颜放开仁杰,笑容满面地舔了一下唇,他姿容胜似天仙,冰清玉洁,眼神却放肆风流,带着一种销魂荡气的风韵,不禁让满室的客人下巴落到桌子上。

    他一抚云鬓,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娇媚,落落大方地望着雪公子说:“公子,不要食古不化,我们夫妻之事,无需外人操心。”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竟气得小侯爷手指发颤。

    仁杰心头发凉,望着小侯爷默默无语。

    小侯爷与他四目相接,视线纠缠在一起,渐渐平息怒气,摇着扇子,转头对阿飞说:“你多吃些吧,仁公子若知道你过得好,他会开心的。”

    阿飞仰起小脸,含着一块猪蹄,口齿含糊地说:“仁公子何时回来?我日日都盼着他。”

    朱颜微微一笑,姿态柔软,对小侯爷道:“刚才我得罪了,让我为你演奏一曲作为陪礼。”

    不待对方答话,他将腰间所系一只玉笛取下,文雅地就口吹奏起来。曲调高昂,悠悠扬扬,隐隐有金戈铁马之声,让人心神不安,头痛欲裂。

    阿飞打了一个喷涕,呻吟道:“我的头有点痛。”

    三少爷的脸上红潮翻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也觉得晕眩。”说着,竟靠着椅子喘不过气来。

    仁杰转头怒视朱颜,“你又想害人!”伸手去推,却被朱颜的护体神功震翻,他手中的甜豆咕噜噜滚了一地。

    阿飞忍着头痛,乖巧的跑过来,仰着单纯的小脸说:“公子,你好可怜,和阿飞一般被人欺负,让阿飞来帮你。”他蹲在地上,耐心地替仁杰捡起豆子。

    仁杰笑容亲切拍拍阿飞的肩膀:“谢谢你,这些豆子送给你。” 阿飞开心地收到怀里。

    小候爷沈声道:“白一,借你萧的一用。”他接过萧,吹了一个长长的单音,渐渐化去笛中杀戮之意,配合朱颜曲调,转成了委婉柔美之音。

    忽然他停顿片刻,不动声色地对仁杰说:“公子,可知本朝高主在何地黄袍加身?”

    仁杰楞了一下,叹息道:“是不是青竹寒山?”

    两人忽然聊起天,如打哑谜一般。

    朱颜心中暗觉不豫,飞起一脚踢开桌子,收了玉笛,起身拉着仁杰说:“相公,我忽然想回家,我们走!”他丢下几块银子在桌,不由分说地拥着仁杰离开。

    仁杰回首,目光留恋地停在雪公子和阿飞脸上,长叹一声,走下楼梯。

    小候爷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悄声吩咐:“白一,你跟上去看看,仁公子的衣服上沾了我特制药粉,可用雪鸟跟踪。阿飞,你把豆子拿来我瞧瞧。丁二,我中了剧毒,这毒依风传播,环环相扣十分难解,快招薛神医回卢府……”

    白一得令,迅速领人跟踪而去。

    丁二惊问:“难道是酒中有毒?这毒何时所下,小人竟未曾察觉。”

    小候爷脸色已转为青白,郑重地说:“百变门中,不仅易容功夫天下难敌,毒药暗器也非常了得,酒中之毒好解,难的是酒杯所带之毒引,真正的毒由空气中无声无息地传送过来,呼吸间就中了暗算,幸好只是针对我一人。”

    丁二说:“侯爷,我去准备马车。”他抱起陷入昏迷的三少爷,闪身出了容华阁。

    阿飞捧着仁杰所赠的甜豆,懂事地站在一旁,他脸色迷惘,小声地说:“小侯爷,那位公子是好人,却被夫人欺负,我们为什麽不帮他?”

    小候爷清笑而答,“阿飞,我自然会救他的。”

    他取过甜豆,只见三颗颜色偏红,形状也有些怪异,立刻一一搓开,两粒是空的,第三颗中间藏了一个叠得极小的纸条。他脸上的冰雪消融,声音夹带着淡淡的喜悦:“阿飞,你扶我到门口,好吗?”

    一轮满月,盈盈的上了柳梢头,映照着京航运河的两岸繁华。

    今夜星光灿烂,天空是幽蓝的深色,河上花舫犹如繁星点点,天空、两岸和河面星光互相辉映,与河面雾气腾腾的晕着,天与河一色,人影淡淡地融在其中,似乎进入了一个迷离的奇异幻境。

    在一片光亮交错里,浆声轻轻吱呀作响,一艘漂亮的画舫慢慢驶入光雾。

    朱颜已换回男装,英气勃勃地坐在船头,他对身边的百变门属下人挥手:“你们先退下。”

    烟雨惜繁华,吹箫夜不歇。

    河上处处都是歌声和笑语,喧嚣杂沓,和着抑扬的萧音、鼓点和胡琴声,远近不齐,嘈嘈切切,形成另一奇特的合谐。

    他静静地听着出神,良久才回头对仁杰一笑:“十一郎,你觉得开心吗?”

    仁杰温和地回道:“朱颜,你呢?”

    朱颜摇摇头,目光淡漠:“扬州是六朝古都,十里珠帘,灯船之盛,甲於天下。我小时候最爱到夫子庙玩,奇芳阁的麻油干丝、鸭油酥烧饼,令人垂涎三尺。这些年,我时刻练功,很少出谷,竟渐忘了这种快活的日子。”

    仁杰柔声说:“朱颜,有些事无须强迫自己记得,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朱颜脸色清冷如水,“十一,你不必劝我。”

    仁杰随手捡起甲板上的木屑,扔进水中,咚的一声,砸碎了水中的一汪盈月,光影斑点闪烁。

    他委婉地说:“我们的心境就好比这平静的湖水,向湖水里投石自然会产生涟漪,如何制止涟漪不断的产生呢?我以为答案就是不再投石,根本不去管它。顺其自然,就会逐渐淡记过去的伤痛。”

    朱颜眼眸闪耀着星辉灯影,扫过仁杰,“十一郎,我为你奏一支旧曲。”他取出玉笛,立在船头, 身影寂寞而消沈,悠然吹出一曲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仁杰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胸口闷热,很快陷入昏睡。迷糊中,他隐约感到有人抚摸着自己的面颊,轻轻叹息:“十一郎,小杰……”

    仁杰一睁眼醒来,看见墙上那只鳄鱼皮的剑鞘,原来已回到帮主大人的卧室。他转过头,正对上朱颜冷冰冰的双瞳。

    朱颜白衣半敞,缓缓的俯下身,俊脸停在仁杰眼前一寸不到之处:“十一郎,你给我下了什麽毒?”

    仁杰神态有些不自在,头向侧移开几分。

    朱颜拥着身下的美少年,清凉的唇在他的面孔亲触,恍如情人在甜言蜜语:“是那甜豆吗?”

    仁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朱颜的脸色变得白玉一般,他温柔地吻着仁杰的唇瓣,仿佛小蜜蜂停在花芯嘻戏,流连忘返,乐而忘忧。

    他轻轻地问:“香囊装的是不是催发药性的花草?”

    仁杰定定的注视对方,平静地说:“是。”

    朱颜将仁杰搂得更紧,几乎窒息,他轻叹:“你曾警告我,不要拿走那香囊,那甜豆也是我主动吃的……十一郎,你舍不得害我,对不对?”

    仁杰面无表情,淡雅地说:“帮主,事已至此,我愿受惩罚。”

    朱颜笑的妩媚:“十一郎,你明知我很快就会发现,为什麽不逃?”

    他的手美如葱玉,冷若寒冰,轻柔地压在仁杰颈间,“莫非你心中有我?还是你另有图谋?”

    美少年之36计 第24章 奇变

    朱颜的手收紧,掐住仁杰颈部的大动脉。

    仁杰笑得从容,无所畏惧,“帮主,彼此彼此,江南盐运失窃案关系重大,如果朝廷全力围剿,百变门命运堪忧,我,不过是送上门让你利用罢了。”

    朱颜的眼神闪过难解的悲哀,转瞬即逝,:“十一郎,你聪明过人,大智若愚,可惜漏算了一点,百变门有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他叹息一声,坐起身,俊秀的脸显得异常温雅:“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来人,将十一郎送还大护法,好生看管,不得伤他性命。”

    仁杰从床上跳起,精神抖擞地说:“帮主,你所中的并不是致命毒药,只是这几天神志会迷糊些,内功会减退些,不日就能恢复。”

    朱颜笑得无比清冷:“你以为我不知吗,正因如此,这药也无解。”

    仁杰眼神无辜,“ 帮主将我送人之前,可否替我解毒,并赐还我的红宝石匕首?”

    朱颜说:“你的毒已解,不过,雪公子所赠之物,我早就扔了,哼!”

    仁杰被押回一间漂亮的卧室,正是最初见到大护法及她的男宠之处。

    今晚花好月圆,无奈,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仁杰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禁思念生活在现代的父母亲和哥哥sa,还有自己那一帮好朋友。明月古今同,千里共婵娟,千年之後的他们,应该在观赏同一个月亮,分食着月饼。

    门口有人轻轻问:“十一郎,你睡下了吗?”

    仁杰翻身下床,打开门,见十郎抱着一个小包袱,畏缩地站在门外。他一笑:“有事进来说。”

    十郎急忙钻进房,迅速将门下了锁,解开包袱说:“十一大哥,小人奉帮主之命前来伺候,并转交此物。”他递上一支短剑,深棕色的犀牛皮刀鞘,剑柄上镶着珠玉,最耀眼的是正中的一颗祖母绿宝石。

    仁杰接过云剑,若有所思地问:“帮主可有交代什麽?”

    十郎复述:“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仁杰沈思片刻,说:“十郎,时候不早,先休息吧。”

    十郎神色惶惑地回答:“十一大哥,我上次出走,曾给大护法的夫郎们下了迷药,帮主虽不再追究,可我现在重回这里,只怕处境凶险无比。大哥,你要救我!”

    仁杰叹气:“知道了,明日再说。”

    十郎抱了一堆被子,在床边搭了一个地铺,熄灯睡下了。

    地上,很快响起十郎轻微的酣声。过了一会儿,仁杰也进入梦乡。

    半夜,仁杰从浅眠中惊醒。地上,悄无声息。他撑起身查看,十郎的被窝还温热,人已不见踪影。

    仁杰静悄悄地打开门,按照记忆中的出路,走过两道庭院,前方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大护法住处是一个多楼复合式宫殿,外层的大殿门紧锁,殿外传来守卫的说话声。侧门两日前原本虚掩,此刻也挂着几道重锁。

    十郎偷偷地绕到一个阴暗的墙角,左右观察一番,见夜风吹拂,人影皆无,就迅速地伏在地上,奋力地爬出一个狗洞,尽管他身材消瘦,胸口还是卡在墙中,进出两难,他气喘嘘嘘地拱啊,拱啊,只往外移动了半寸。

    今天的月亮还真大,照得四周明晃晃的。十郎望着天上那轮碍眼的圆月,一股忧伤涌进了心田,要是等一下被守卫发现,自己的小命……

    他发达的泪腺再次投入运转,晶莹的泪水蓄满了眼框。

    他鼓起所剩无几的勇气,继续挣扎蠕动,这回,他的胳膊痛得失去了知觉,想到自己成名江湖的远大理想,和目前悲惨的境遇,十郎禁不住……伧然涕下。

    忽然,他的身上肉最多的部位,被人踢了两脚,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墙内响起:“十郎,你在练什麽奇功?”

    十郎大喜过望,老天爷没有抛弃我这孤苦零丁的好孩子!

    他满面泪花,吸着鼻子哼哼:“十一大哥,救我!”

    经过两人齐心协力,半注香後,十郎终於脱离了狗洞。

    他扑进仁杰的怀里,呀呀呜呜的痛哭:“十一大哥,干爹!从今後,你就是我的亲爹!我什麽都听你的。”

    仁杰猛敲了一下十郎的脑袋,“喂,别过分!我还没成亲呢!”

    仁杰帮他擦了一下泪水,问:“小十,这麽晚了想逃去哪儿?”

    十郎抽泣着回答:“大哥,我有预感,今晚要出大事。”

    仁杰心中一动,想起朱颜提起的那个百变门之秘,轻声问:“十郎,你知道门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十郎摇摇头,紧拽住仁杰的衣角,两人小心的往回走。

    经过一个大合院的围墙,隐约听见里面有争斗之声。

    仁杰正要迈步走过去一探究竟,十郎站定不肯动,慌乱地说:“十一大哥,那是大护法的住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仁杰甩开他,轻身说:“那好,你先回去,我要去看看。”

    十郎软倒在地,抱着仁杰的腿,泪盈於睫:“大哥,小十不想见到你不幸,大哥你也不要抛下我啊,呜呜……”他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今天死里逃生,感情特别丰富。

    仁杰脚上带着一个拖油瓶,一步一拐地来到大围墙边。他摔开十郎的小爪子,不客气地说:“借你的肩膀用一下。”说着,踩在十郎肩上往上爬。

    十郎犹如患了软骨病,萎靡不振,趴倒在地,仁杰脚下一空,摔下一人多高的墙。他提起拳头,对着十郎晃了晃,十郎马上乖巧地说:“大哥,此墙有一个小洞,小十带你去。”

    两人转到侧面。仁杰屏气凝神,透过小洞非常小心地向内观察。

    院中人分为两派斗成一团。大护法、三郎和七郎被围在中间,其余几位夫郎和两位蒙面人向三人猛攻,招招致命,毫不容情。

    仁杰感到分外诧异,大护法虽然娇纵好男色,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什麽她的男宠忽然背叛?那两位蒙面人一定有问题。

    大护法已经溃不成军,被逼到死角,她披头散发,如疯婆一般左支右挡,哪里有半分当初的娉婷娇艳。

    几把剑架在她的头颈,大护法绝望的嘶叫:“你们都反了,难道不怕我弟弟杀了你们?”

    一位夫郎啐了她一口唾沫:“呸,凭你也配称帮主弟弟!”

    大护法脸上闪过彪悍不惧的神情:“帮主,对不住!”她猛的撞上剑刃,当场软倒,又被插上几剑,血如泉涌,眼见是不能活了。

    她的神态转为安详欢喜:“四郎,四郎,我来了……”垂下头断了气。

    三郎和七郎也立时被杀。几个人抬着尸体进屋。留下两人清洗院子。不一会儿,砍杀流血的痕迹被掩盖,空气中只余下淡淡的血腥味。

    仁杰的背脊透出阵阵冷汗,当初看昆丁塔伦迪诺导演的好莱坞野性动作巨片《杀死比尔》,曾被女主角乌玛?瑟曼度大开杀戒的帅气征服,然而,这个晚上,亲眼见到古代的真实血腥屠杀,远比银幕上的黑色暴力血腥之作震撼百倍。

    原来,公理不在人心,而是谁的剑比较快,比较狠。

    仁杰失神的悄然转身,见十郎捂着自己的嘴,依在墙角,眼珠惊慌地乱转。他立刻提着十郎,一阵疾行回到卧房。

    仁杰的胃很不舒服,就象吃了过期食物,说不出的难受。他和十郎各据一处,默默无语。没有人开口讨论今晚的事件。

    百变门的危机已经毫无征召的到来。

    清晨,小鸟在窗外的梧桐树上鸣叫,仁杰起了一个大早,原以为自己会被恶梦缠绕,却一觉睡到天亮。

    仁杰将昨晚的情景回想了一遍,感觉有些茫然,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等一下想法去帮主那儿找线索。

    床下,十郎脸上泪痕斑驳,此刻睡得正香。仁杰将十郎抱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揣上帮主所赠云剑,整装待发。

    仁杰刚想推开门,院子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改变主意,侧身贴墙藏在门边。

    这里的卧房没有锁,大概是为了方便大护法随时光临。

    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两个穿灰衣的百变门低阶弟子走了进来。前面那位瘦小精干,傲慢地对着床说:“十一郎,副帮主有请!”

    後面那位高胖些,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奸笑着说:“听说这小子长得不错,嘿嘿。”

    他越过站在门边的小瘦子,兴冲冲地凑近脸朝里睡着的十郎,短刀挑开被子,浪声道:“帮主看上的货色,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十郎猛的一咕噜滚下地,哀声求救:“大哥,救命!”

    仁杰的云剑应声架到那瘦子的颈子,低喝一声:“别动!”手腕一翻,剑柄狠狠敲在那人後脑,顿时晕了一个。

    床边的胖子闻声回头,见到同伴倒下,骂骂咧咧地持刀扑过来。

    十郎的小脑袋悄悄从床面露出,眼珠滴溜溜地转动,手上的药粉飞快撒向那胖子。

    那人立刻嘶吼:“啊!好痒,老子痒死了……”,他拼命抓着自己的脸,血肉模糊,状如疯狂甚是吓人。

    仁杰利落地上前猛敲一下,打昏此人,暂时解除他的痛苦。

    十郎站起身,拉着仁杰惊喜地说:“大哥,正好这两人送上门,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快溜吧。”

    门边有人轻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问:“十郎,你想去哪儿,让我送你一程。”

    那声音甜得象蜜,柔得想水,听在仁杰耳里,却好象天边忽然响起一个霹雳,惊得他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往後一跳。

    十郎吓得直挺挺的往後就摔,头撞上床脚,滚到床下不动弹,昏迷了。

    屋外秋阳正暖,仁杰却打了一个寒颤,只觉脊背凉嗖嗖的。他镇定心神,盯着花容月貌,婀娜多姿的红衣女子,问道:“大,大护法,是你吗?”

    大护法姿态优美地理了一下鬓发,嫋嫋娉娉地走到仁杰身旁,笑语如春风:“十一郎,几日不见,我可是一直惦念着你。”

    她玉指轻挑仁杰的脸,凑近前亲热地说:“你脸色怎麽白得吓人,难道我美得你认不出来了?”

    仁杰心头不安,细细打量,见大护法神态妩媚,举手投足从容不迫,颈间皮肤洁白无暇,没有伤痕,没有色差,她的手指冰凉,无意间喷在仁杰脸上的气息却是温热的。

    难道,百变门的秘密,就是一个死人可以复生?

    或许,昨天亲眼所见的残忍杀戮,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一场精彩好戏?

    仁杰拈着大护法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推开,笑了笑,语气有些暧昧,“大护法,这新买的胭脂真香,你比初见时更美了。”

    大护法昂着头,全身火红如骄阳,她格格地娇笑:“贫嘴,我哪有用什麽胭脂?我这样的美人,是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

    仁杰连忙点头,“美人,请问我可以出门逛逛吗?”

    大护法飞了一个媚眼,“十一郎,你刚才闯了祸,得罪副帮主的手下,他那人的手段,绝不会象我这麽仁慈,我看你还是先避避风头。”

    她说话的语调温柔婉转,眼底却深如潭水,喜怒难测。

    仁杰在床边坐下,悠然问道:“请问,大护法要将我关上多久?”

    大护法微微一笑,命令门外的随从:“来人,将这地上两人给副帮主送去。”她转向仁杰:“十一郎,你想要什麽,尽管说,我的人会好好伺候的。”

    她纤腰款摆出了门,吩咐众人严加看守,不可轻纵。

    屋内恢复了平静。

    仁杰踢踢地上的十郎:“喂,你还要装死到什麽时候,人都走了。”

    十郎翻身坐起,揉揉後脑梢,後怕地说:“十一大哥,这大护法是人是鬼?昨晚我从墙缝中分明见她被乱剑所杀。”

    仁杰笑了笑,沈思不语。十郎爬上床,拉起被子盖上头,闷闷地说:“她如果是人,这件事就有鬼。”

    仁杰啪地拍打他的小脑袋:“小鬼……”

    十郎小声讨饶:“大哥,手下留情,我头上刚磕了一个大包。”

    屋外的四名守卫闲闲地聊着天,一位说:“这十一郎什麽来头,大护法如此看重?”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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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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