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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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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10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10节

    朱帮主的一位紫衣武士迅速上前,以刀挑起黑盒,飞在空中,另一位紫衣人伸手正要去接,眼前忽然一花,一个身影飞掠而过,已将黑盒抢走,送到小侯爷面前。

    谁的身手如此矫健?自然是小侯爷手下爱将丁二。他和白一也从大殿赶来了。

    小侯爷点头示意,轻踢仁杰一脚,漫不经心地说,“十一郎,还不快拿了盒子,去讨你那刁蛮娘子欢心!”

    朱颜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怒意,在床上坐直身姿,忽然朗声吩咐,“朱礼君,速去将百变门宝盒取来!“

    屋外房檐上有人应道:“是,遵帮主令。”他说第一个字时,身子一跃飞在空中,当他一口气将“令”字说完,他的人已经在屋内,闪电般地与丁二过了数招。

    丁二原本站得离仁杰很近,两人打斗的拳风沙沙作响,在屋内带起一股旋风般的强大气场,仁杰就在这旋风眼中,虽然每一招都尽量避开他,却将他的面颊刮得生痛。丁二下手有所顾忌,结果左右见拙,便落了下风。

    眨眼间,朱礼君已出招夺下黑盒,身形一展向朱颜床边飞去。

    小侯爷与仁杰并肩而立,也被拳风扫到,他刚才为了专心保护仁杰,一直隐忍未发,此刻挥手轻飘飘地拍出一掌。

    朱礼君的身形如雁雀般轻盈灵活,腾云驾雾似的飞得正欢,嘴里得意地说:“帮主,给你……”

    谁知,“你”字话音未散,他的人恍如被一柄重锤敲下,啪的一声由半空中直挺挺坠落,头莫名其妙的撞到床柱,跌跪在床下,铁盒脱手中飞出。

    朱颜跃起接住那盒子,叹息一声,“朱礼君,你今天喝了多少酒?”

    朱礼君从地上爬起来,揉揉鼻子,无辜地说,“帮主,一共两坛而已。”

    朱颜冷冷地轻喝道:“说谎!”

    朱礼君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紫色武士服,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色牡丹花,无比珍惜地插在自己的衣襟上,笑嘻嘻地答:“帮主英明,我今晨喝了五坛……”

    朱颜脸色变得柔和,“哼,丢人现眼!”他看了一眼朱钰,轻声道:“礼君,把宝盒中的那丸灵药分一半给暗帮主。”

    朱礼君站直身体,认真地问:“帮主,此话当真,你的腿怎麽办?”

    他平时吊而郎当,一脸满不在乎,此刻他眉尖微蹙神色审慎,显得诚挚无比。

    朱颜仲怔了一会儿,淡笑道:“这是我和他的孽缘,就此解了吧。把那一半药丸给笑七,运功喂朱钰服下,应该可以保住性命,日後,他的腿和武功能否恢复,就看他的运气了。”

    笑七搂着朱钰,神色悲切,目中含着柔情,“朱钰,以後,我陪着你,日日如昨晚一般,可好?”

    朱钰五官看起来很端正帅气,唇瓣失去血色,眼眸如冰雪般晶莹,点头说,“小七,我好生快活,不过,你要给我找些补药,我怕日日如此,支持不住啊!”

    笑七亲呢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呸!你死到临头,还在想那污浊之事。”

    朱钰咬住唇,眼神纯洁,笑如春风,“小七,是你自己想歪了吧?我说的是每晚练功……”

    笑七不依地顶回去,嘴角不自觉得上扬,“不知是哪一种奇功,为何晚晚都得在床上练习?……”

    朱钰虚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甜蜜,“小七,其实有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初,是我第一个在悬崖下发现了你,我的武功不高,只好赶回去央求朱颜大哥,将昏迷的你抱上山……”

    美少年之36计 第32章 叹离别

    朱钰和笑七忘记了众人的存在。只顾卿卿我我。

    朱礼君清咳一声,笑道:“两位,打扰了,帮主赠你半丸药保命。”

    笑七和朱钰接过灵药,连忙向朱颜拜别,“谢谢帮主赠药不杀之恩。”

    朱颜摆摆手,柔声道:“好了,你们在江湖上得罪人不少,自己珍重!如果实在混不下去,碧寒潭谷底有一处茅舍,你们可以避居在那里,其他人不敢轻易闯入百变门禁地。”

    朱钰摇摇头,急忙表明所有权,“不劳帮主费心了,我和笑七找个偏远小镇,自由自在,过普通人的日子就好。”

    笑七抱起朱钰转身走出门去,愉快的声音,犹自在空中飘送,越来越远,“傻子,你吃什麽醋,我和帮主其实没有什麽……”

    朱颜苦笑了一下,“他们两人倒是旁若无人,快活得紧,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善良了。”

    朱礼君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是啊,帮主实在是一个大善人,百变门乃是慈善之家。”

    这时,小包子和小篮子已站在床边伺候,为帮主递上热毛巾擦汗。

    小包子笑嘻嘻地表功:“我早就告诉十一郎,帮主是好人。”

    朱颜怅然若失,“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朱钰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朱礼君奇道:“帮主大人,你刚才还说他有救。”

    朱颜侧头微微一笑,眼中淡淡的笑意,凝神注目着仁杰,“我这麽说,不过是让那对痴情鸟好过些,这灵药解百毒,不过,朱钰胸口的伤,恐怕是熬不过三个月……就看他的照化了。”

    仁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星光闪耀,“朱颜,苦难总会过去,只要有明天,他们就有希望。”

    朱颜悠然笑了起来,“十一郎,你说得好,人总要往前看。”

    仁杰一双俊目,真诚地回视朱颜,态度温和地说:“帮主大人,我已如约助你取得解药,希望你遵守诺言,约束百变门中弟子,不得为祸江湖。”

    朱颜的眼睛里,幻化出千道彩虹,呼吸间归於平淡,他从容一笑:“十一郎,你这要离我而去了吗?”

    仁杰浅笑不语,斟酌着如何回复朱颜帮主。

    十郎静悄悄地走到仁杰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说:“十一大哥,小十以後就跟着你了。”

    仁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笑着点点头。

    十郎善於察言观色,心想这小侯爷地位尊贵,手段强势,与仁杰的关系紧密,自己得好好巴结才是。他机灵地向小侯爷问好:“雪公子,我是十一大哥新收的小弟,你叫我小十好了。”

    小侯爷看了他一眼,摇摇丝扇,不置可否。

    十郎的小脑筋,自动理解主子已默认自己的存在,心中愉快,遂厚着脸皮找白一和丁一套近乎,“两位大哥的武功,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雪公子更是天下无敌!……”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朱颜的胸口,好象炖了一锅热汤,咕嘟嘟的滚烫冒着气,然而,他却不敢去揭开那锅盖,更不敢盛一碗请人品尝……

    少年时代的阴影,让朱颜对人,尤其是对自己有欲望的男人,无法信任。

    只有仁杰是不同的。

    一个从来对自己没有任何要求,以德报怨没有私欲的美少年,就象万花红中一点绿,可遇不可求,如果可以把他留在身边,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就会快乐很多。

    可是,想到自己当初曾毫不容情的出手伤人,朱颜就完全没有把握,如何才能打动对方呢?

    朱颜脑中思路纷乱,脸上却清淡无欲,看不出什麽波动,他敛了调笑之色,真挚地说:“十一郎,你是我的贵人,从此,百变门敬称你为大尊者,可以代行帮主之令,就以你怀中的云剑为凭。”

    他轻轻浅浅的一笑,“十一郎,你若有何差遣,百变门一定尽力而为。”

    仁杰展颜欢笑,顿时满室阳光,照耀得人心情舒畅,他点头道:“朱颜,不必如此隆重,我们是好朋友,你若有事,我也会到的。”

    朱颜心中酸酸软软,一种从未品尝过的滋味,他轻唤一声,“十一郎,你……”却再也接不下去。他一贯处事淡漠,不容自己心存柔软,然而,人的心却不是自己可以完全控制的。

    他心中郁闷,幽雅的叹息道:“解药只剩下半粒,我的腿……”

    这时,小侯爷插了一句,声音清冷悦耳,“仁杰,我去大殿看看,你与朱颜话别後就过来吧。”他转身吩咐:“白一,你留下照顾仁公子。”

    仁杰立刻伸手握住小侯爷,柔柔地望着对方,两人相视一笑。

    小侯爷挑眉眨了一下眼睛,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绚丽多姿,“小杰,我等你,一个时辰後出发。”

    一会儿功夫,大夥都走开了。

    小包子和小篮子乖觉的守在卧室外。

    白一面沈似水,无风无波,看不出喜怒,手中握剑鞘,环臂抱胸站在离门很近处的梧桐树下。

    朱礼君乐呵呵地斜倚在窗外,随手从腰间摸出一瓶酒,仰头灌了一口,抽空向房内张望。

    两位高手各为其主,在院中自据一角,互不搭理,秋风虽起,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淡淡的凉凉的敌意。

    屋内的气氛融洽多了。

    仁杰在朱颜背後垫了一床被子,安置他斜靠在床头,端茶送水伺候他用了解药。

    朱颜心中有个小猫爪子,一下一下搔着,却怎麽也触不到痒处。

    连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

    当初,朱颜是否存了磨轻薄仁杰折之心,已经无迹可寻,也不再重要。

    他只想敬他爱他与他相伴,可恼仁杰却偏偏惦念着雪公子那对头。朱颜心里有些湿湿涩涩,生着无明的闷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发作,憋得心火更旺,烧得胸口的那锅滚烫伤人。

    将帮主大人照料妥当後,仁杰这才拉过椅子坐在床边,笑得如温暖的春风,“朱颜,我得告辞了。”

    朱颜叹气,“你没有什麽武功,不如我让紫衣武士首领朱礼君,跟在你身边,他虽沾些酒色,却是我门中绝顶高手,定能护你周全。”

    朱颜对情事虽没有什麽实际经验,但他已非懵懂不知的惨绿少年,知道有些事急不得,自己与仁杰已结了渊源,让朱礼君跟着,潜意识中有那麽一丝无法言明的保护自己所有权的意味,当然,朱大帮主是扬名天下的青年才俊,他怎麽会存卑鄙心思,即使有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仁杰个性宽厚仁慈,经历碧寒潭的生死与共,朱颜已经将仁杰认作最亲近信任之人,如果此时有人敢对付仁杰,他会伸出一只小指头捻死对方。

    仁杰猜不到朱颜的九转玲珑心事,只是隐隐觉得不妥,目前两人化敌为友,但是轻易收留一位陌生人,恐对自己呆在江南查案无益,便婉言谢绝:“帮主,这恐怕不妥。再说,雪公子手下众多……”

    “雪公子的人,却不见得能为你所用。”朱颜截住话题,感慨地说,“我和笑七、朱钰十多年的交情,也抵不过利欲两字。朱礼君精通易容用毒,机智过人,定能照应你,我想,你也不希望雪公子一次次出手救你吧。”

    这最後一句话,比什麽都能打动仁杰,雪公子因了自己受伤中毒,仁杰一直自责内疚,如果自己不用拖累对方,倒是可以考虑。

    仁杰心中一动,笑道:“多谢你思虑周全,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端收下这份大礼,仁杰很想能回送什麽,就提议道,“我在家乡学过一种物理疗法,或许可以帮助你的腿伤受後复健,我示范给你看看好吗?”

    朱颜不明所以,彬彬有礼地说,“多谢。”此刻,只要能让仁杰多留一刻,他都不会拒绝。

    仁杰神色有些奇怪的扭捏,“那麽,得罪了。”他出人意料的掀开被子,一双温暖的手按上了朱颜修长的大腿。

    朱颜莫名其妙地一震,心口居然漏跳了半拍。

    仁杰的一双手,皮肤是充满男子气的小麦色,指甲闪着健康的粉红,指关节分明,很漂亮,很温柔,缓缓的推拿着朱颜的双腿。

    朱颜的腿不能自由移动,但是已恢复了几分知觉。这双手带起的热量和刺激,让他的身体起了一种无法抗拒的骚动。

    朱颜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堪,像他这样俊美无双,风流倜傥,冷漠无情,一个微笑可以让天下无数美女竞折腰的武林高手,应该是笑傲江湖,将身边这个美少年搂在怀里肆意怜爱……

    此刻,他却不太体面的瘫软在床,任由一个武功低微的无名之辈,抚摸自己敏感的身体,牢牢的掌握自己的感官,让人没来由的心慌意 乱。

    这真是痛苦而甜美的折磨。

    尤其,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仁杰大帅哥,一脸纯洁正气,充满阳光的微笑问道,“朱颜,你有感觉吗?”难道,他不知道这中认真无邪的模样是多麽的性感诱人。

    朱颜的手搭上仁杰的肩膀,额头微汗,声音有一丝颤,“十一郎,好了。”

    仁杰黑亮的眼珠子一转,“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在水里试试,效果会好些。”

    朱颜口中低低呢喃了一声,“嗯……”他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液,心口跳得更快了。

    这个美少年有一双多麽迷人眼睛。

    乌溜溜的,浑圆透亮,宛如两颗夜明珠,比世界上的任何珠宝更珍贵,里面藏了无数自己期盼向往的东西,却没有武林中常见的戾气,就象星光一样绚丽闪耀,一辈子也不会熄似的。

    这双清澈眼睛的主人,含着戏谑的笑意,望着朱颜,“帮主,有没有兴趣尝试另一种鸳鸯浴?”

    朱颜,武林最神秘的百变门大帮主,云剑一出惊天下的大人物,此刻,他脸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语气怪异地回答,“啊!好……嗯,那就勉强试一下?”

    他记得那日仁杰非常抗拒共浴,如今主动提出,难道是补偿自己?看来受伤也不是全无意义啊,他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异常舒畅。

    仁杰笑得很爽朗,没有心机,“朱颜,我跟你开玩笑的,在温泉水中复健,事半功倍,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象以前那样毛手毛脚的。”

    朱颜清雅地点头,心中哼了一声,十一郎,等入水後就由不得你,我偏要与你鸳鸯浴!

    朱颜紧紧地盯着仁杰充满活力的脸,心中柔情一起,又为仁杰担心,毕竟是少年郎,江湖历练不够,怎麽能轻易相信别人?幸好你遇见的是我,有机会得提醒你一下。

    他这麽想着,觉得自己真是责任重大,浑然忘了他朱颜正是仁杰应该防备的那类人。

    仁杰有些迟疑地问,“朱颜,你不方便行走,我请朱礼君抱你去浴室,你不介意吧?”

    朱颜帮主面有难色,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我不想让人触摸。”然而,他的一双眸子却闪着亮光,隐藏着说不出口的期望,十一郎,我不要别人。

    仁杰站起身来,走了两步,下定决心似说:“朱颜,那麽我背你去,好吧?”

    朱颜一听,微微一笑,“好。”

    他的神态自若,心内却欢喜叫嚣不已,哈哈,雪公子,你就傻等吧,待十一郎与我称了心如了愿,看你能嚣张多久。

    朱颜身为百变门第一高手,极其擅长摹仿作戏,只见他眉头微抬,双眸晶莹湿润,投入地作了个西子捧心状,活脱脱一个的病态美人,娇喘盈盈,“十一郎,谢谢你,我的腿就交给你了。”

    仁杰俊美眩目,斯文淡雅,在人群中,就如一块美玉处在瓦砾中,自然而然发出温暖灿烂的光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喜欢他。

    朱颜此刻看仁杰,是越看越赏心悦目,恨不得立刻搂在怀里亲个够。他心中暗道,十一郎,你的人也交个我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仁杰背起朱颜,笑嘻嘻地说,“以前看戏中男子背女朋友,一副轻松幸福模样,现在,才发现并不是那麽回事,帮主大人不是一般的重啊……”

    朱颜晃了晃拳头,又舍不得打下,只是气恼地反驳,“我很重?哼!当初我抱你,可是从未抱怨过。”

    仁杰连忙道:“你别乱动,若摔下来,你高贵的帮主形象就尽毁了。”

    走出房门,白一冷冰冰地打量二人,没有上前搭话。

    仁杰心里有一丝不自在,对白一说,“我替帮主大人治疗腿伤,麻烦你告知雪公子,我会尽快赶过去。”

    朱颜肆无忌惮地紧紧搂住仁杰,不动声色地对白一笑笑,算做打招呼,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去吧,快回去告诉你家雪公子,我和十一郎亲密无间,把他气走了最好。不费一兵一卒而取人城池,妙,真妙!

    白一拱手行礼,面无表情,转身飞纵而去。

    朱礼君迎上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仁杰,笑得很神秘感兮兮,“帮主,艳福不浅啊……”可惜话音未落,就被朱颜一巴掌拍飞了出去。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落在树下,爬起身,没顾得上掸灰尘,先捡起从衣襟落下的那朵白牡丹花,苦着脸说,“糟糕,这花摔坏了,厨房的美娇娘一定会生气,我的好酒好菜就没着落了……”

    朱颜喝道,“礼君,十一郎已是大尊者,本门的贵客,以後,你就跟在他身边保护,不得出任何差错。”

    朱礼君遥遥行礼,大大咧咧地说:“十一郎大尊者,刚才冒犯了,以後就靠你照应了。”

    小包子和小篮子偷笑,跟在仁杰後面,来到了温泉浴室。

    仁杰脱下外袍,扶朱颜在入池的阶梯处合衣坐下,水浸没了两人腰部。

    由於前次的不愉快经历,两位帅哥都有些尴尬,浴室陷入一阵沈默,只听得哗哗的流水。

    仁杰犹豫了一会儿,“你试着把我当作大夫,尽量克服心理障碍,放轻松好吗?” 他的一双手轻柔抚上了朱颜的腿,认真地按摩起来。

    朱颜借着水光氤氲看对方,仁杰一双黑亮的眸子闪闪发光,乌溜溜的,坦荡荡的,似乎藏着温柔的笑意,他不由得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呻吟。

    他们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对方,电光四射,金星乱舞……,然後,至少朱颜这一方变成了含情脉脉,他血色不足的樱唇微张,竟然有几分羞涩的风情, “十一郎,你为何如此待我?”

    美少年之36计 第33章 迷梦

    话一出口,朱颜就有些迷懵,一个时刻生活在危险和鲜血中的人,怎麽会对一个相识不久的美少年,发出这样的明显带有撒娇意味的问话?

    更让人不舒服的是,他竟盼望着仁杰的答案,就想当初等待帮主选拔赛的结果。

    仁杰的回答却不尽人意,“嗯?我得罪你了吗?”

    他凝神询问,面容安祥俊美,英姿勃勃的身体,在水下显得无比诱人。

    终於克制不住,朱颜上身微晃,手臂尽量自然的搭在仁杰背上,“十一郎,我头有些晕,借我靠一下。”

    他垂下眼帘,遮掩住野生动物的攻击性目光,斜斜的倚入仁杰怀里。

    仁杰的身体散发着一种舒服怡人的味道,就好象春天花草的淡香,几乎无法察觉,却时时冲击着你的感官,撩拨着你的情绪。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朱颜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

    仁杰的身体变得僵硬,他的双手也迟疑不决,似乎离开了朱颜的大腿。

    朱颜忽然感觉水温下降,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的手不自觉的握拳,十一郎,你如果敢推开我,我一定让你尝到同样的羞辱!

    仁杰扶着朱颜的腰,将他的头依靠在自己的肩膀,关怀地问:“你怎麽在发抖?要不要回房休息?”

    朱颜轻轻的叹息,十一郎,他对自己并非无情,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愉快了很多。

    他侧身凑到仁杰眼前,轻轻的抿着嘴唇,眼睛水汪汪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新,更有一种刚强的妖魅,“十一郎,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可曾讨厌过我?”

    仁杰沈吟了一下,轻松的点点头,“去扬州城赏月那晚,你硬给我装上两颗又黑又丑的大暴牙,当时我是有一点不开心,呵呵。”

    朱颜偏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仁杰,“你,不在乎别人的伤害?”

    仁杰温暖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种催眠的说服力,“朱颜,不追究已过去的烦恼,就是善待自己,人不需要为别人的过错,而不断的惩罚自己。”

    朱颜一双美艳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仁杰。

    他的眸子里燃着艳魅的火焰,唇微微上撩,动情地一笑,恍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绽放,美得惊心动魄,无人可以抵挡。

    百变门帮主还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他擅长摄魂媚术。

    仁杰一转眼,只见一张放大的俊颜,如花似玉,芬芳吐艳,他心里一怔,想说,帮主大人现在笑得顺眼多了,这男人的五官长得很好看,嘴唇象浅粉红的樱花,又象成熟等待摘采的草莓,其实他该生为女子,如此娇艳,如此迷人,如果是女人……不是女人也行,如果是小侯爷……如果是雪公子……

    “十一郎……”朱颜迎上身去,吻住目光朦胧的仁杰。

    朱颜半眯着眼睛,眼前闪烁着亮晶晶的星辰,红润的嘴唇里吐出那几个字,梦幻一般的吻,密密的落在仁杰的唇边,留恋着,痴迷着。

    随着急促的呼吸,仁杰红色的舌头一闪,侵入了朱颜的领地,夺取了至高无上的统治权。

    朱颜似乎躺在鲜花灿烂的草地,一个迷惑着感官的世界,粉红色透明的气泡在飘动,缤纷的烟花在天空上盛开,一朵朵延伸着,短暂而耀眼的色彩,一点点烧掉脑中的理智,不断的靠近,湿润的吞咬着,涟漪扩大,水波慢慢覆盖自己的身体,几乎要融化为一体。

    朱颜的手颤抖着抱住仁杰,他的身体如饥饿的狼,猛的撞入仁杰胸膛,他小腹急不可待地摩擦着仁杰的垮下。

    他的欲望如沸腾的岩浆,急需找到释放的出口。

    “雪公子,小劭爷……”仁杰轻柔的呢楠,意乱神迷。

    朱颜的血一下子冷却了,如搅在冰渣里,清晰地痛苦着。

    还是得不到,他愤怒的推开仁杰。

    月亮西沈,星星消失,美丽的迷梦之後,仁杰感到迷惑……

    我怎麽了?

    记忆好象出现了裂痕,自己仿佛陷入了神思恍然的状态,清风吹过花园,带来神奇的香艳,他能感觉到自己唇上残留的温度,还有草莓冰激淋的滋味,迅速化开,回味起来是淡淡的甜。

    仁杰迷离的眼光转向朱颜。

    朱颜的唇,红得象咬出了鲜血,有被肆虐後的红肿,微微颤动,似乎在自怜悲惨的命运。

    他的眼睛,温柔的好象快要滴出水来,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温柔,带着控诉,楚楚动人,凄厉得仿佛要杀人的模样。

    仁杰握住朱颜的手,毫无预警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脸上立刻显出五指红印,无比诚恳地说,“对不起,朱颜,是我不好!”

    朱颜的喉咙滚动着,他的胸膛上下起伏。

    他几乎要放声大笑,荒唐,这个被迷惑的少年,居然向自己道歉!

    然而,他笑不出来,他的心底慢慢渗出一丝苦味。

    仁杰的额前的碎发,有几缕飘动在水雾中,清秀俊朗的神态,就象古希腊神话中的英雄美少年,他的眼神那麽真诚专注,柔和地,讨好地望着朱颜,喃楠地解释,“朱颜,朱颜,我不知道自己刚才怎麽了……”

    朱颜满腔的愤怒,化作清风般的叹息。

    仁杰,好象拥有某种魔力,那麽神奇,那麽不可思议,只是他念出自己的名字,已经恍如沧海桑田。

    朱颜的思绪变得混乱。

    胸口,有什麽呼啸着想要冲出来。

    放弃自尊,向十一郎倾诉,把自己的脆弱袒露於人前?

    不,我做不到。

    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解脱。

    如果发出一掌,这个美少年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我,该怎麽办?

    那一日,赤身躺在山涧的羞辱,又清晰地烧上心头。朱颜奇怪地没有挣扎,静静地等待痛苦过去。

    这个美少年微笑着说,有明天,就有希望。

    时间就如白马过驹,地老天荒,也不过是一转眼间。

    世上的事,不到最後关头,为什麽要轻言放弃?

    朱颜伸出右手,坦荡荡的看着仁杰,恢复了大帮主的意气风发,“十一郎,等我的腿好些了,我们再去赏月,这一回,我去京城找你!”

    仁杰不疑有他,高兴的与他双手相握:“好,一言为定!”

    “我们回房吧。我把相关的理疗步骤写下来。让人照着做,好不好?”仁杰抱起朱颜,他湿润的头发贴在脸侧,眼光潋滟迷惘,悠然的凝注着朱颜。

    仁杰的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就象一个美丽的旋涡,让人奋不顾身想要跳下去。

    朱颜自然地搂着仁杰的颈子,双目灼灼,带着毫无顾惮的霸气,心里默念,十一郎,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总有那麽一天……

    这一刻,仿佛就在朱颜的记忆中定格。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仁杰的体香,眼前晃动着他生气盎然的面孔,和性感迷人的笑容,手指还能依稀触摸到他结实有弹性的肌肤。

    仁杰黑色的双眸湿润美丽,深深地望着自己,仿佛一直看到心底最深处。

    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从此进驻到朱颜心底。

    仁杰全速赶到大殿的时候,殿内空空,不见小侯爷等人的踪影。

    十郎一个人孤单地坐在门口。他一瞄见仁杰,立刻象看到了亲人,委屈的冲过来,几乎撞入仁杰怀里,“十一大哥,雪公子抛下我走了,他,他们不理我,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仁杰心中咯!一声,小侯爷果然守时,言出必行,他胸口有些闷,“雪公子有交代什麽吗?”

    十郎竭力回想,“好象没有。雪公子坐在那个椅子上,本来对我很客气,那个白一大哥过来,说了几句悄悄话,雪公子一甩扇子,站起身来,”十郎指着殿中一堆红木块,“那椅子不知怎的,就无声无息的跨了,碎了一地。”

    “然後呢?” 仁杰的心继续下坠。

    “雪公子他一直站在门口,望着帮主卧室的方向,静静的没有作声,後来丁二大哥说时辰已到,雪公子就领头走了出去……”

    朱礼君懒洋洋地靠着大门,斜眼瞧仁杰修长的背影,这十一郎有什麽特别的,为何帮主再三叮嘱,尽量守护他,不让他与任何男人或女人过於接近……

    他从背上解下一个小包裹递给仁杰,“帮主让我交给你。”

    打开锦缎布,剑柄镶的那颗红宝石晶莹闪耀,正是小侯爷所赠的匕首。

    原来,朱颜并没有扔了它。仁杰珍而重之的收入怀中。

    大理石地板上,留有一对浅浅的脚印。

    仁杰蹲下身,慢慢地抚摸了一下那双仿佛雕刻出来的脚印。

    他垂下头思考了片刻,打起精神说,“十郎,我们赶紧去扬州城。”他转眼看着朱礼君,怀着一线希望,“你是否知道什麽近路,或许能追赶上雪公子?”

    朱礼君心中一笑,“十一郎,跟我走吧。”

    他专挑陡峭的山崖,自顾自飞掠跳越,心情颇舒畅。

    十郎颤颤抖抖,咬着牙蜷缩着滚落。

    仁杰的状况更遭,简直是敢死队不要命的往下冲,步步让人惊心。他浑身都是灰尘汗水,外衣被树枝山岩刮坏,身体划痕累累。

    偶尔,他态度温和地问:“朱礼君,过多久才到扬州?这条路我们刚才已走过……”

    偏偏他神色平常,好象并不知道自己被人作弄。

    朱礼君渐渐收敛了嘻闹之心,认真地领路。

    傍晚时分,三人进了扬州城北门。

    仁杰神态有些雀跃,一路疾行,来到大盐商卢家大门。

    气派的红漆包铁门紧闭,仁杰在门外的柳树下默默的站了很久。

    终於,他叹了一口气,礼貌地说,“朱礼君,请带我们去扬州城最好的客栈。”

    春风十里,开着城中最热闹的地段,每间客房都有独立的院落和专属仆人,厨房环境幽雅,闹中取静。

    这里的费用,用的是黄金结算。

    三人各挑了一个院落,比邻而居。

    仁杰取出几颗小金豆交给十郎,“十郎,你走的匆忙,没有带什麽东西,就烦请朱大哥陪你去逛逛,买些换洗的衣物你喜欢的玩意,用过饭再回来吧。”

    十郎兴奋的接过金豆,仰着小脸问道;“十一大哥,你不同我们一起去吗?”

    仁杰微笑,“我想出去办点事,你们玩得开心。”

    朱礼君若有所思得看看仁杰,转身与兴高采烈的十郎出门。

    当二人大包小包的采购归来,夜色正浓,客栈灯火明亮。

    仁杰换了一套全新的灰色织锦长衫,风度翩翩,坐在自己的厅院中,面前是一大桌丰盛的晚餐,他手扶额头正在打盹。

    十郎悄悄的放下一个漂亮的小泥人,退了出去。

    夜风渐冷,吹过枝头,仁杰的心,悠悠的,凉凉的。

    桌上的酒菜原封未动。

    今夜,他不会来了。

    仁杰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朱礼君从邻院跃墙而出,悄无声息跟在後面。

    仁杰来到卢府後院墙外,低着头徘徊,

    秋意浓,片片落叶飞舞,墙内不远处的雪园,人声寂静,只有风扑窗户沙沙作响。

    他怔怔听了一会儿,轻轻地叹气。

    良久,他搬了几块石头,很快搭成一个齐膝高的台阶,退後几步,快速跳上石阶,身形矫健的攀上墙头,

    他正要翻墙一跃而过,手臂和腿部分别被不明暗器击中,身不由己往下跌落,手臂碰巧撞上石阶,顿时鲜血直流。

    朱礼君心下诧异,他只飞出一颗石头,还有哪一位高人藏在暗处?

    仁杰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手臂的伤口,再次爬上墙头,还没坐稳身子,就听见耳边风声陡起,几颗石头在眼前相互撞击碎裂,接着,又是一阵擦枪走火,硬生生的将他逼下墙头。

    他倚在墙角,四肢酸软,脸色平淡无波。手臂上的血渗透了衣袖,他默默地重新包扎了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小候爷坐在在雪院石榴树下。

    丁二站着房檐上,绘声绘色地汇报,“侯爷,白一和藏在暗处的百变门高手正在比拼暗器,仁公子受到干扰,第四次摔下卢府围墙,好象胳膊伤得不轻。”

    小侯爷一甩衣袖,飞身掠起,纵上屋顶观看。

    仁杰躺在地上没有动弹,遥看夜空,星辰依稀闪烁,淡淡的,遥远不可及。冷风似乎灌进了整个肺部,张开嘴呼吸时有些困难。

    他坐起身,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慢吞吞的离开卢府往回走去。

    小侯爷的喉头发涩,定定的注视着远方那个躇躇而行的身影。

    丁二轻声地自言自语,“这回,仁公子会不会真生气了?”

    莹白的月光,为仁杰笼上了一层迷蒙的银雾,他的背影静默清雅。

    他手臂受了伤,衣袍沾尘,应该狼狈不堪,看起来却是那麽潇洒从容,仿佛一切不如意都不能侵入他的身心。

    忽然,仁杰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到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榕树旁,侧着头浅笑:“雪公子,你为何避而不见?”

    榕树後转出一个天仙般的美人,清俊高贵,丝扇轻摇,双瞳晶莹如冰雪,傲慢地斜瞟着仁杰。

    他微微一笑,带着股萧杀之气,冷飕飕刮得人面皮都疼了,红唇轻吐两个字:“淫徒!”

    仁杰全力向前一冲,握住小侯爷的手腕,再也不肯放开。

    他负伤的胳膊微微颤抖,伤口的血一滴一滴,慢慢洒在小侯爷的手腕。这血是温热的,红艳的,象是从心脏里开出来的一朵朵多梅花,有一种凄迷的温柔,令人感觉触目惊心。

    他从怀中摸出一支青翠的玉发簪,郑重的举到小侯爷眼前,笑容温馨自在, “雪公子,送给你。”

    美少年之36计 第34章 玉簪

    那支翠玉发簪,在月光下悠悠地散发着莹润的光华。

    小侯爷以丝扇接过簪子,慢声冷笑,“我府中佣人,也不会瞧上这玩意。”他随手一抖,空中划过一道绿色的抛物线,玉簪啪的一声没入草丛中。

    仁杰楞了一下,淡淡地说:“原来,这簪子不入侯爷的眼。”

    他蹲下身,借着月光细心的寻找,眼前一片绿茵,无从下手。他伸手慢慢的摸索,夜露闪烁,草叶湿润凉爽,触手清冷,心中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仁杰捡起那支发簪,用衣袖擦拭干净,小心地揣入怀中衣袋。

    他回头望向冷眼旁观的绝代佳人。

    两人之间,不过几步之遥,却恍如隔着整个浩瀚星海。

    小侯爷的身子微晃,双脚犹如被钉在地上,竟没有办法移动半分。

    月光凄清,照着仁杰的面容,仿佛画中修道之人,俊雅温良。他走上前一步,平和地拱手道,“夜凉雾重,侯爷请回吧。”

    小候爷恍若未闻,轻摇丝扇,眼中冷芒闪耀,一如莲花池边所见的骄傲公子。

    仁杰注视着小侯爷,浅浅一笑,转身离去。他的身形高大帅气,越行越远,似乎就要乘风化羽而去,踏上天边的云端。

    小侯爷的咽喉堵塞,想温言挽留,又想厉声喝斥,张了张嘴,终於什麽也没有说。

    风,凉凉地吹,带起沙尘,一直冷到人的心里去。

    仁杰的影子被月光拖得极淡,极长,飘摇不定,就要消逝在街头转角。

    小侯爷脑中叮的一响,手随心念,不加思索地扔出丝扇,呼的一声砸中仁杰的後脑梢,大帅哥立刻应声倒地。

    短暂的晕眩过後,仁杰睁开眼睛,回首来时路,伊人芳踪渺渺。

    仁杰迷魂似地走回大榕树,靠着树杆,叹了一口气。

    究竟出了什麽错?

    他的侯咙象是灌了沙,每一次呼吸都干涩难受。

    他的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平时的机智应变不知去了哪儿,一个硬块哽在胃部,涨涨痛痛,让他心神不宁。

    终於,他轻抚了一下树身,下定决心快步走了。

    仁杰回到客栈,叫醒仆人准备沐浴用的热水。他坐进浴桶,靠着桶沿闭目养神,只觉酸麻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他一整天未进食,又累又饿,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咚的一声,木桶被击穿了一口小洞。水哒卜卜哒往外漏。浴桶很快散了架。

    月光从窗户的一个新添的小孔洒进来,照见合衣而坐的仁杰大帅哥。他迅速地跳到窗边,啪的一声推开窗。

    月如银盘,微云薄雾不掩光华,空中飘着细雨,雨丝长长的,细细的,在清滢动人的月色中闪亮。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院中,小侯爷独立中庭,双目星光荧荧,有几分深邃,有几分慵懒,有几分清雅,还有几点冷傲,恍如满池莲花开放,清香淡约飘在十五的月夜。

    今夜,正是中秋佳节。

    仁杰从窗户一跃而出。他浑身湿湿的,几撮碎发垂在前额,正在滴着水,月光映照下,他的脸孔显得异样的英俊吸引人。

    仁杰走到小侯爷面前,伸手一带,将佳人用力拥入怀中,对着红艳的唇瓣,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他的肌肤冰凉湿润,只有嘴唇热烫灼人,每一次亲触,都点燃了一小簇火苗,转眼烧成了无边的烈焰。两人的身体不住地轻颤,紧密相贴,没有留出一丝空隙。

    小侯爷蓦地推开仁杰,俊美的脸上充满了暴风雪来临的狂傲,红唇微张喘息着,恶狠狠地说,“你竟敢不理我,你!……”

    他眼睛一红,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紧紧地揪住仁杰的衣领,白玉般的脸涨得粉红,蛮横无理地说,“你这淫贼,那日在画舫中如此对我,还想抛下我不管!”

    仁杰的一颗心早就化为绕指柔,他紧紧搂着小侯爷,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背,头靠在对方的颈间,嗓音有些沙哑,“雪公子,下午我一直想追上你,可是我的武功不好……”

    小侯爷眼角湿润,隐隐有一丝鼻音,“你的手臂让我瞧瞧。”

    他动作熟练而优美,重新包扎稳当。

    两人相拥而立,眼圈有些发红,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麽可抱怨?

    为了对方,两个骄傲的男人皆抛下自尊,作出了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不管是尊贵的天之娇子国宝美人,还是温雅如玉的阳光美少年,从没有为任何其他男人或女人,如此低声下四,如此不计较自身的安危,如此莽撞失去了自制力。

    相对一笑泯恩怨。有什麽放不下?

    仁杰伸出指尖,轻柔地抚过小侯爷的眉眼,他黑亮的眸子莹光闪耀,一眨不眨地绞着对方,虔诚地喃喃说道,“我不会抛下你,真的!我还以为不愿理我了。”

    小侯爷脸贴在仁杰颈边,留恋地蹭了几下,轻轻挣开拥抱,嘴角浮起不可察的笑意,清冷地哼了一声,“你那青玉发簪呢?快还给我!”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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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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