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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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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12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12节

    他咳嗽了两声,园外走进来两位中等个子的带刀仆从,向他鞠躬道,“二爷有何吩咐?”

    “将三少爷扶起来,他会带我们去找一个人。”那两人不由分说架起馨儿,扭着胳膊往外走。

    馨儿勉强回头,哀声叹气,“二哥,二哥,我,我肚子饿,走不动……”

    二少爷身子站的很直,态度雍容,“你还是象小时候一般,爱闹别扭,也罢,你们去取些吃的来。”那两人应声而去。

    馨儿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整理一下仪容,撒娇似地说,“二哥,我这衣服可是花了半年的积蓄买的,今日第一次穿了,就毁了。”

    二少爷被逗得笑了起来,“馨儿,你若听话合作,爹千秋之後,我分你一半家产,要买多少衣物首饰都行。”

    馨儿不禁喜上眉梢,轻叹了口气,“二哥果然比大房好些。”

    二少爷英俊的脸上浮起些许愧疚,“我长期在外,对你照顾不周,很多事,我也身不由己……”

    吃过点心,喝了茶水,馨儿无法再推脱,只能站起身道,“二哥,我也不太清楚大管家关在何处,但应该是在雪园。”

    二少爷从容不迫地领头走出院门,“我刚才已将雪园的守卫换过,不如现在就去探访大管家吧。”

    两人看似亲密无间,携手前往雪园。

    两注香之前,卢府露天百花宴会。

    鼓声一停,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手捧鲜花的仁杰大帅哥。只见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笑容有些古怪。

    身旁坐着天仙美人小侯爷,一手掌控仁杰人生幸福的源泉,感受到指下那玩意的硬度和强度,小侯爷不紧不慢地摇着丝扇,心中轻飘飘的,颇为满意自得。

    仁杰低声叹气,“雪公子,仁杰有个不情之请。”他一拂小侯爷的脉门,连人带椅向後倒去,椅背将落地之前,仁杰翻身跃起,稳稳地站在宴会桌边,对着小侯爷温柔一笑, “昨晚,我曾应允卢小姐,今日相见,小雪,我不想做个背信之人。”

    小侯爷面色冷漠,清雅高贵,拒人於千里之外。

    仁杰递上那朵带着露水的牡丹花,轻握小侯爷的手,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体似控制不住平衡,不小心撞到小侯爷,俯首飞快地亲吻一下对方的耳朵,低语,“小雪,你知道我的心。”

    小侯爷丝扇一摆,很默契地掩住两人亲密的动作,嘴角隐约逸出一缕笑意,“小杰,你中沸血之毒後,身手反倒敏捷了不少。”

    仁杰眼见小侯爷接过那朵花,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夸奖,我与卢小姐聊两句就回来。”说着,很快走进了花亭。

    卢家小姐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亭中的仁杰。

    及笄之日的她,多了娇媚和慵懒,就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受到雨露滋润,一夜之间,忽然绽放出成熟美艳的风情。

    仁杰礼貌地恭身问道,“卢小姐,有事吩咐?”

    卢小姐怔怔地出神,屏风前这名男子长身玉立,气度不凡,为人正直温和有礼,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伴。但是他对自己忽冷忽热,此刻竟象个陌生人似的,好不叫人伤神。

    她鼓足勇气,颤抖着小声说,“仁公子,昨夜可是你?……为何如此对我?又一言不发,弃我而去?”

    仁杰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到昨晚卢小姐被吓晕的狼狈,他立即自责地说,“对不起,仁杰也是情非得已。”

    卢小姐娇羞不已,无意识地胡乱揉着披纱,犹豫再三,摒退了亭中的众人,柔顺地道来,“仁公子,昨日你那般待我,我已不愿再嫁他人,你,你何时来提亲?”

    仁杰的脑子嗡的一声,意识到这里一定有什麽天大的误会,他斟酌字句,异常诚恳地说,“卢小姐,你我并无深交,仁杰不敢高攀小姐,提亲一说不知从何而起?昨晚我误入後花园,惊吓了你,我请人通知你的侍女,就立刻离开了。”

    卢小姐大惊失色,身子晃了几下,险些跌下椅子,她双目含泪,凄清地叹道,“卢公子,昨晚……你,你怎麽能如此无情?”

    仁杰谨慎地询问,“莫非,发生了什麽异事?”

    卢小姐浑身颤抖,低头含悲饮泣,“仁公子,你整夜……身在何处?”

    她混乱之中,又急又恼又悔,抬首望向仁杰,隔着泪眼,她看见仁杰高大俊美,温良儒雅,说不出的吸引人,这等良才美玉,虽近在咫尺,却无从着手,今日一别,恐怕天高水远,再无亲近相处之日。她内心惶恐不安,只盼着峰回路转,终能结个善缘。

    仁杰猜想其中必有内情,涉及卢府小姐的隐私,不好多问,但也不能因同情而卷入是非,此刻,只有快刀斩乱麻,表明态度,“卢小姐,昨夜我与心上人在一起,寸步未离他身边。”

    卢小姐满腔失望,口不择言,“想不到你如此狠心,竟始乱终弃!”

    仁杰平静地答,“卢小姐,请自重!你若有为难之处,不妨告知,也可禀明卢老爷,仁杰自信未曾对你做过任何亏心事,我们从无瓜葛,以前没有,今後也不会有。”最後一句话说的坚定,已是委婉地回绝了卢小姐的爱意。

    卢小姐只觉得天地变色,自己守候了那麽久,以为等到了命定的有缘人,他却心中念着别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女人的错,为什麽自己不能与喜欢的人相守,命运何其不公平?

    少女的浪漫情怀和娇羞,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悔恨。她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掐伤了皮肤,渗出鲜血,小手指的指甲壳向外翻开,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抿着嘴默默的流泪。

    良久,仁杰行礼告辞,“卢小姐,你好好保重,我先告退了。”

    卢小姐无力的唤道,“仁公子,仁公子!”

    仁杰脚步略顿,没有回头,轻叹一声,“卢小姐,後会有期。”还是毅然走出了花亭。

    小侯爷见仁杰面色沈重,将手中的丝扇轻摇,上前温言问道,“如何?”

    仁杰对他微笑,“这事有些蹊跷。”

    小侯爷眼神亮晶晶的,嘴角上扬,俊雅的脸几乎贴到仁杰眼前,“小杰啊,你何时来提亲?”

    仁杰柔声问,“你听到了?”

    小侯爷丝扇半遮面,嘻嘻地笑着,“卢小姐恐怕吃了暗亏,你这桃花开得真艳。”

    仁杰冷静地清了清喉咙,使了个眼色,“小雪,我们先离开这里。”

    正在起劲大嚼的阿飞仰起小脸问,“仁公子,我和十郎,也一起走吧?”

    仁杰摸着他的脑袋笑,“你喜欢的话,就留在这里吃个饱,”

    阿飞脸上粘了一片金莲花瓣,伸手拉住仁杰的衣袍,有点不舍得,“阿飞想与仁公子一起。”

    十郎赶紧快速夹了几筷子菜,塞了满嘴,跳起来含糊地说,“十一大哥,我跟着你。”

    仁杰弯下腰,替阿飞擦了擦嘴,温和地说,“嗯,我一会儿过来接你们,到时候一块走,好不好?”

    阿飞抱住仁杰,小脑袋蹭入仁杰的怀里,眼眸纯洁清亮,不见一丝杂质,他答得很干脆乖觉,“好,阿飞等你。”

    卢府雪园。

    三少爷馨儿从小被人欺负,个性比较懦弱,在雪园门口探头探脑了半天,还是不敢冒然入内。他往门缝里瞟了几下,悄声说,“二哥,偏厅西厢客房前有位丑女人守着,不知道是不是……”

    二少爷轻轻推开院门,牵着不太情愿的馨儿昂首走了进去。

    那丑女人高颧骨,抹了两大团胭脂,血红的嘴唇抖动着,紧张地问,“谁?雪公子交代,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轻易靠近……”

    话音未落,二少爷手起掌落,将她砸昏过去。

    两人迅速穿堂入室。

    卧室内外两套间以布帘相隔,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外厅靠墙处有一张大床上,闭目躺着一个病人,面目苍白有些走形,仍依稀可辨认出是卢府的大管家。

    馨儿有些惊慌地退到二少爷身後,“他已昏迷不醒,说不定明日就断了气,我们还是走吧。”

    二少爷回头嘱咐手下,“取一把匕首给三少爷,你们下去守住院子。”

    馨儿手持匕首,不断地发抖,“二哥,难道你要我下手刺杀大管家?”

    二少爷不动声色地微笑,“馨儿,想大哥生前多疼爱你,现在你该为他做点什麽吧。”

    馨儿把匕首一扔,“不,我恨他!你休劝我,我不会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二少爷眉头一皱,低声喝斥,“你早就犯了杀兄大罪,我来问你,大哥身上的毒可是你所下?”

    馨儿楞住了,没有辩驳。

    二少爷捡起匕首交还给弟弟,胸有成竹地说,“那药方正是我转给郎中的。”

    馨儿反而镇定下来,沈声问道,“大哥与你并无怨仇,为何你想害他?那杀手是你指使的吧?”

    二少爷避重就轻,“别胡说,我现在不是为他报仇了吗?好了,动作利落些!”他按着馨儿的颈子,压低声音道,“我先出去,你若没胆子下手,就休想出这个门,到时候雪公子自然会收拾你。”

    馨儿的身体被硬推到床前,他手上的匕首,幽幽的闪着寒光,缓缓地滑过大管家的脸颊,冷冰冰的刀刃抵至颈部动脉,馨儿俯首浅笑,声音低不可闻,“想不到,你的皮肤还挺光滑的。”

    大管家忽然睁开眼,漠然地望着馨儿,手下毫不容情,挥出一个有力的巴掌,馨儿没有防备被扇得直飞出去。

    二少爷已走到门边,乍闻突变,一跃而起,有些惊险地接过馨儿。他抢过匕首比在馨儿颈部,对着大管家低喝,“别动,小心我划破他的颈子。”

    大管家坐起身,镇定地答,“二爷,请勿妄动,你何时发现的?”

    二少爷冷冷地哼了一声,“外人以为我们兄弟不和,哪里知道我最疼的是这个三弟,他的一举一动我刻骨铭心,无时或忘,恨不得代替他受那些苦,不然我为何拼力做事讨爹的欢心,只盼有朝一日能助他脱离苦海……我只是没猜到,连大管家也是假的。”

    假冒的大管家面无表情地说,“不错,真正的大管家已被你灭口,并没有活下来。”

    馨儿挑衅似地笑起来,“二爷,你对小弟可是又打又踢,没有半分情意。”谈笑间,他猛地斜飞起一掌,带起呼呼风声,大管家也不约而同地射出暗器,逼得二少爷松手退出一小步。

    馨儿扭身脱离了匕首的挟持,全力攻向二少。

    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位丑女人,张开血盆大口哈哈地笑着,明显是男子的嗓音,“二少爷,你的人已经被捉,还是束手就擒吧。”

    二爷几乎与假馨儿战了个平手,大管家垂手安静地退到床边休息。

    假馨儿敞开嗓门吆喝,“丁二,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家白一不动手,你还不来帮帮忙?”

    那丑女人笑嘻嘻地摆摆手,“侯爷叮嘱,朱大侠身手不错,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一个人就好。”

    假馨儿朱礼君沈声冷哼,“好,看我的绝招。”他手一扬,灰色烟雾弥漫,二少爷萎顿退後。

    内室走出一位清秀的男子,他双目含泪,急速冲向二少爷身边,抱住对方颤声道,“二哥,对不住,我没想到,你是为了我……”

    二少爷喘息着说,“馨儿,最初是为了对付大房,後来却并非全为了你。不过,大哥这畜生的确该死,我不後悔!”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喃喃而吟道,“下有青污泥,馨香无复全。可惜小时候我帮不到你,馨儿,那毒不是我下的,大娘给我一帖药,说是上等伤药。我料不到她竟如此狠心……这些年,我请了无数药师,终於配出一副解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和一张药方,颤颤巍巍地塞到馨儿手里。

    三少爷泪珠滚滚滑下,哽咽不以,“我是不祥之人,二哥你如此待我,我却与外人合力对付你……”

    二少爷呕出两口黑血,咳嗽道,“不要紧,你是我最心爱的小弟。” 声音渐渐消逝,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美少年之36计 第38章 舞将云飞

    三少爷大骇,双手颤抖抚摸二哥的面孔,急切地问,“朱大侠,你把我二哥怎麽样了?”

    朱礼君大大咧咧地说,“三少爷,你二哥是杀人幕後真凶,就算死了也不冤。”

    三少爷慌了神,回头看到及时赶来的小侯爷和仁杰,就如见到救命良药,着急地喊,“两位公子,快救救我二哥!”

    仁杰走近些,安慰道,“三少爷,这迷药不会致命,就让你二哥休息一会儿。”

    三少爷紧紧抱住哥哥,心中千般滋味,难以与人诉说,他自小被人凌虐,对於父兄灰心失望,一心盼着脱离卢府,与母亲找个安身立命之处。谁能料到,真正关心爱护自己的,竟是平日一贯冷漠的二哥,为了自己铤而走险,不惜犯下逆天大罪。

    此时,兄弟心结刚解开,二哥却陷入牢狱之灾,从此恐将天人永隔,再无团圆之日。而自己,正是无意中将二哥上这条不归路的祸首……

    小侯爷面沈似水,与候在门外都督府的师爷叙谈了几句,安排衙役拿下二少爷,解送去官府投案。

    三少爷失魂落魄地飘回了馨园,闭门不出。

    卢老爷再失一子,草草收了百花宴,又悲又气,病倒了。

    卢小姐心事未了,大受刺激,也称病不起。

    整个卢府气氛低迷。

    仁杰和小侯爷知趣地告辞,打算次日离开卢府。

    当晚,雪园举行小型庆功宴会,为破获江南盐运失窃案,划下完美的句点。

    席上,仁杰如约为小侯爷单独准备了几个菜,小娟也献上一个甜品。

    小侯爷神采俊朗,举杯与众人同乐,密命各位随从先行一步打点,自己和仁杰准备来个逍遥自由游,避开他人干扰,享受甜蜜两人世界。

    白一丁二等高手自然没有异议。然而,大帅哥仁杰身边的小跟班,却不乐意服从安排。

    十郎竭力争取,抱着仁杰假哭了一番,表明了誓死追随十一大哥的决心。

    阿飞两眼水汪汪,什麽也不说,只是找了个小凳子,守在仁杰卧房门口,专心地数蚂蚁。

    小侯爷心中郁闷,好好的假期,可惜多了几个电灯泡……

    就连朱礼君也想来凑热闹,幸好仁杰找个理由,遣他多留几天,照应卢府,暗中查访卢小姐失常的缘由。

    第二天中午,一大一小两辆马车驶出卢府,前面的超豪华型马车载着一对甜蜜的人儿。後面那部坐了阿飞姐弟和十郎。

    车很快离开扬州城,小侯爷靠在仁杰身前,打着瞌睡,他昨晚贪欢多喝了几杯,此刻有些头晕,俊脸上有两朵粉色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上卷,红唇微微嘟起,真是我见犹怜。仁杰越看越倾心,忍不住捧着佳人娇颜,热情地啄吻起来。

    小侯爷慵懒地睁开眼,神态说不出的诱惑人,睡意迷离地低喃了一句,“小杰,只有我们两人吧?”

    仁杰点头。小侯爷身子挤入仁杰怀里,半梦半醒地说,“快伺候小爷更衣。”说着,无意识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的颈子,精巧如象牙雕饰般的锁骨,和胸前一片待开发的柔嫩肌肤,顿时,春意嫣然扑面而来,仁杰的心口砰砰直跳,搂住小侯爷,一双手不自主地滑进衣内。

    “小雪,我一直都想能拥抱你……”仁杰的嗓音很沙哑,那是小侯爷所熟悉的,他被撩拨起情欲时的声音。

    小侯爷有斜意乱神迷,抚摸自己身体的手很温暖,烫热的唇舌以缓慢而温柔的方式,吻过他脸和颈部每一寸肌肤,当他忍不住发出低喘时,就会得到索求的热吻,热烈到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觉得下腹好热,马车并不宽敞的空间让他有点不自在,但在身上游走的唇舌与双手已经取代了一切,令他无力感受其他。

    小侯爷胸前的突起,粉润有佳,好似一颗娇艳的樱桃,在空气中挺立微颤,像是在召唤仁杰的爱抚,仁杰情难自控地俯首含住,细细舔吮,湿麻而情挑的触感,令小侯爷的气息更加紊乱。

    小侯爷嘴角浮起一个微笑,轻喘着呢喃,“小杰,真坏……啊,好舒服!”他诚实的反应,激发出仁杰心口满腔柔情蜜意,一只手缓缓地向下滑动,来到了小侯爷腹下三寸,辗转抚摸套弄,疼惜不已。

    马车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娟的声音煞风景地响起,“仁公子,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仁杰忍住情色的煎熬,抬起头来问,“何事?”

    小侯爷胸前一凉,那让人迷醉的触感消失,他有些不满意的抱住仁杰的头,借着几分酒意往自己怀里按下。

    仁杰低低地笑着,伸出舌头轻舔那粉红色的突起,小侯爷嘟着花瓣红唇,半眯眼眸恣意调戏,“嗯,伺候得不错,小爷有赏,啊,你……这小淫徒……”跨下分身被人牢牢掌控,小侯爷香喘连连,脸色白里透红,犹如鲜艳诱人的玫瑰,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小娟的回答有些迟疑,“仁公子,阿飞好象吃坏了肚子,我们可以先去客栈吗?”

    仁杰伏在小侯爷颈边悄声道,“小雪,我们到城外休息一会儿再走,好吗?”

    小侯爷嘻嘻笑着,“小杰,你又想哄小爷入洞房?”

    仁杰心中一跳,脸有些发热,对车外的小娟说,“好,我们先去客栈。”

    扬州城北郊有一个风雅去处,月宫楼,不仅酒菜色香味美,房间也精致洁净。

    此刻,月宫楼没有平日那麽热闹,大堂里只有三桌食客客人,显得冷清得,仁杰一行人被请进了二楼贵宾包厢。

    小娟取出治疗腹泻的药丸,关心地喂阿飞服下。阿飞好像很难受,无力地趴在桌边休息。十郎似乎有晕车反应,四肢发软,直嚷着口渴想吐。

    小侯爷慵懒地靠着仁杰,俊美的脸上有两朵酡红,“小杰,我也有些口渴。”

    小娟关切地举杯递上,“小侯爷,请用茶。”

    仁杰伸手接过杯子,轻轻的晃了两下,并不送入佳人口中。他搂紧小侯爷的腰,出人意料地一脚踢开小娟的椅子,沈声问道,“小娟,你到底是什麽人?”

    小娟从地上慢悠悠地爬起来,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她的眼神异常的清亮冷冽,“仁公子,得罪了,这个客栈已经被包围……”

    仁杰不为所动,微微清笑,“这样啊,你想图谋什麽?”

    小鹃行近前两步,手上的匕首,在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仁公子,请你自绝性命,我会立刻替大家解毒。”

    仁杰看了看手中的茶杯,神情淡然,“是不是我服下这杯毒药,你就放过在座的几位?”

    小鹃紧紧地盯着仁杰的动作,“不错。”

    小侯爷懒洋洋地一笑,声音如冰雪凌冽刺骨,“小鹃,你觉得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小鹃悍然不惧,“小侯爷,小鹃从不奢望能从您的手下逃生,但仁公子一定得死!”

    小侯爷一点也不紧张,亲了仁杰一口,咂咂称奇,“小杰,想不到有人舍得要你的命,呵呵,快打发了她,小爷一会儿要吃些美味。”说着,靠着仁杰的颈子看起戏来。

    小鹃迅速地将匕首搁至阿飞颈间,“仁公子,快自裁,你,难道不顾阿飞的性命吗?” 她手一颤,冰冷的刀锋在阿飞白雪般的颈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一直呆呆出神的阿飞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问,“姐姐,我又做错事了吧?”他双颊通红,眼中水光漾滟,幽幽地瞟过来,“仁公子,阿飞的脑袋好难受!”

    仁杰稳稳地拥着小侯爷,轻叹了一口气, “小鹃,阿飞何其无辜,你利用他还不够多,不够狠吗?”

    小鹃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厉声喝道,“胡说!”

    仁杰一言不发,双目炯炯注视着小鹃,他平时温和,此刻忽然散发出犀利冷酷的气息,浓烈得让人窒息,陌生得令人生惧。

    小鹃显然有些承受不住,急切地说,“你,你怎麽发现的?”

    仁杰语调平缓,眼里闪着莫名怒火,“在百花楼,阿飞遭人欺负,我一直觉得有疑点,如果那歹徒是临时起意,尚能解释得通,可事後看来,整件事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谁能带阿飞跟踪我们去百花园?谁留阿飞独自一人在门口,偏那麽巧是在歹徒经过的那一刻?谁在阿飞出事後自个回家,表现得并不很吃惊?”

    小鹃面色黯然,羞愧地说,“阿飞,我……无话可说,可这也不足以判定是我。”

    仁杰冷冷地说,“的确,当时我只是疑心,无从求证。直到我为小侯爷下厨,特意请你切豆腐干丝,你口称不善厨艺,几乎从未做过菜,可是你运刀如风,将豆腐切得如头发丝般,均匀整齐,不断不粘,显然身怀武功,却在人前扮演柔弱的乞讨女,我自然会留意,派人查你的底细。”

    小鹃冷静下来,“哼,你既然知我来历,为何仍让我跟在身边?”

    小侯爷冷笑一声,“杀了你,会再派新人来,留下一个已经暴露的奸细,岂不是省事的多?”

    仁杰缓缓地说,“小鹃,你这段日子并无大恶,你若弃刀离去,我们愿放你一条生路。”

    小鹃凄凉地一笑,“任务失败,主子怎会让我活着?”她身形孤单,眼中含泪楚楚可怜,说话间,猝然象飞鹰般掠起,向仁杰出猛扑,手上的匕首就要戳到仁杰的鼻尖。

    仁杰早有防备,身手异常敏捷,扶着小侯爷後退一步,茶杯一倾尽数洒在小鹃脸上。

    小侯爷凝聚内力拍出一掌,将小鹃打落尘埃。

    小鹃抹去脸上的茶水,惊慌失色,“啊,你们对我下了毒?为何我提不起劲来?”

    小侯爷矜贵地笑着坐下,“不只是你,我也中了招,马车里被人下了上等的迷药,我只知防范你,却疏忽了别有用心的家夥。”

    小鹃气苦,悲声道,“怪不得你们一直引我说话……为什麽仁公子没事?”

    她忽然高声地吹了一个口哨,两个蒙面人从窗外飞掠而入,挥刀向小侯爷和仁杰砍去。

    小侯爷不顾自身安危,跃起为仁杰挡刀,与此同时,仁杰从怀里取出红宝石匕首,飞快地迎向追击小侯爷的敌人。两人在空中互相换了位置,落下地时,非常默契地背对背守望相助,和来犯杀手战在一起。小侯爷武功极高,体内迷药虽发作,仍强撑着挥手将一名敌人打倒。

    仁杰的心口跳得很快,他的血液几乎要沸腾,手下的匕如有神助,比任何时候的迅捷,与小侯爷合力将另一位杀手击昏。

    仁杰沈着地问:“小鹃,你还有多少同夥?如何联络?”

    小鹃脸上没有表情,转向阿飞,声音如梦幻般迷惘,“同夥,这屋里就有一个。”

    仁杰的目光转向缩在角落装睡的十郎,又慢慢移到表情呆滞的阿飞身上。

    小鹃忽然拔高声音,飞速地念了一串无从辨认的词,然後厉声呼喊,“舞将云飞,速斩面前两人!”

    小侯爷倚靠着仁杰站起,强运内功,单掌护在胸前含劲欲发,警惕地注视着阿飞和小鹃。仁杰护着小侯爷,凝神以对。

    阿飞无预警地滑下椅子,他弓下身,颤抖地捡起小鹃失落的匕首,艰难地手扶桌子站起,当他抬头时,整个人都变了。

    他的身体站得笔直,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溢出七彩琉璃光芒,这个少年就像一柄尘封已久的绝世宝剑,俊俏的脸上一派镇定从容,恍然间冷冷一笑,犹如最锋利的宝剑豁然出鞘,刹那间,万物风采皆暗淡无光,令人神晕目眩,心悸不能自己。

    小鹃咯咯的一阵大笑,心情有几分忧伤,有几分暴戾,态度恶劣地瞧着仁杰,“仁公子,我敬你是个良善人,一直拖到今天才动手,你不是一向心疼阿飞吗?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手上的鲜血不比我少!”

    阿飞整理一下飘散在额前的长发,握匕首的手势娴熟自在,仿佛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小娟,为什麽要唤醒我?” 他的姿容秀美,声音清悠,嘴角有一缕藐视天下的笑容,显得无比洒脱冷酷,竟与小侯爷十分神似。

    小娟指着仁杰,“快,快取他的命!”

    阿飞刀锋般的目光射向仁杰,呆滞一股金属的凉意,他静静地凝视着仁杰,意外地没有移动,冰冷的眼底飘过一丝难察的温和。

    小娟焦急地吼道,“舞将云飞,你要违背主子的意思吗?”

    阿飞眸中的温柔淡去,他一跃而起,身形如闪电划破天界,向仁杰无情地劈下。

    仁杰并无惧色,挡在小侯爷身前,动作极其矫捷,与阿飞如影随行地近身搏斗起来。他心口的沸血之毒,急速地运转,意外地激发了攻击潜力,行动却比平时快了数倍,在这狭窄的空间以快打快,就如一只猎豹的挣脱了束缚,焕发出耀眼的飒爽英姿。

    小侯爷暗自运息排出迷药,凝神定气在旁掠战。

    阿飞手上的匕首结了一层蓝莹莹的寒霜,刀锋过处,哈气成冰,仁杰无足够内力支持,顶受不住冰寒之气,禁不住打了个颤,一眨眼工夫,阿飞的匕首指到仁杰的咽喉,冰雪凉意立刻侵入肌肤,脖子肤色变得惨白发青。

    仁杰的红宝石匕首也架在阿飞颈间,离动脉约一寸距离。他的手很稳,却无法再推进半分。他的胸腔里,一颗心不规则地猛跳,面前的冰雪美少年是阿飞,那个单纯可爱的阿飞,当他清澈的眼光望向自己,只有无条件的尊敬和信任……

    仁杰心中不知是酸楚还是感慨,柔声唤道:“阿飞,阿飞,你不认识我了吗?”

    阿飞神态透着迷茫,轻轻地问,“你有些面熟,我们认识吗?。”

    小娟在一旁尖声责问,“舞将,你为何未尽全力?”

    她摸出另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走向仁杰,不料,一个小脑袋从桌下钻出来,撒了一把药粉,呛得小娟咳嗽,踉跄倒地,十郎小心地观察一番,从桌下爬出,对准小娟猛踢几脚,气呼呼地骂道:“坏女人,敢害我十一郎大哥!”

    仁杰的匕首从阿飞颈肩撤下,温言道,“阿飞,我是仁公子,你的朋友。”

    阿飞有些迟疑,没有攻击仁杰,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麽。

    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阿飞楞了一会儿,蓦然晃过仁杰,匕首一掷出手,飞向缓步走进门来一位年轻公子。

    那公子怪叫一声,姿态狼狈地弯下腰,躲过一击。

    他直起身来,大呼小叫,“表弟,你这一屋子,唱的是那一出戏?” 他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向小侯爷身边走来。

    这个青年五官深刻,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最魅惑人的是那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眼角眉梢桃花朵朵,春情荡漾,说不出的漂亮吸引人,他的举止却充满阳刚男人味,毫无狐媚气。

    如果说小侯爷之美,如冰山上高贵圣洁的雪莲,这个人就像让人一沾上就欲罢不能的罂粟花,他若生在现代,一定是世界级的偶像明星,让所有见到他的女人,迷恋得双腿发软,为他相思如狂。

    美少年之36计 第39章 发如雪

    那名年轻男子笑吟吟地上前打招呼,“表弟,京城一别,你看起来春风得意。”

    小侯爷神色俊雅,微微一笑,凝神运功排解迷药,没有答话。

    那人在餐桌边坐下,斟了一杯茶,送到唇边,犹如在自家庭院观鱼饮乐,无比的悠闲得体。他那赏心悦目的姿态没有保持多久,温茶刚一入喉,“啊呀,有毒!”只听噗的一声,茶水尽数猛喷出来,溅得桌面到处都是。

    他扬起浓黑眉毛,好看的眼睛有点幽怨,有点狼狈,“表弟,你为何不提醒我?”

    小侯爷清清淡淡地说,“这位贺大人,请别叫得这麽亲热,不知道是哪位爱胡闹的表哥,竟会把恶性迷药当作礼物。”

    贺大表哥洋洋自得,“小邵邵,你这回认栽了吧,哈哈。”

    小侯爷冷下脸,酷酷地问,“贺流景,你不会忘了,是谁,六岁时天天吵着喝人奶,八岁时仍尿床,十岁与我比试输了,满地打滚哭喊着要妈妈?十二岁恳求我……”

    眼看小侯爷谈兴正浓,贺流景跳起身,恭恭敬敬作了个揖,俊朗的脸异常真诚,“薛大侠,我错了!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那麽高贵仁慈,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小侯爷嗯了一声,一双俊目不由瞟向仁杰,似乎在发出信号,小杰,你看别人多崇拜我。

    仁杰与十郎交谈了两句,立刻很捧场地走近小侯爷,温柔地问,“你好些了吗?”手势熟练地扶着佳人坐下休息。

    小侯爷不避嫌地倚靠着仁杰,嘴角微上扬,似开玩笑般说,“仁公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自命风流长得还算顺眼,态度又嚣张又古怪的家夥,是我小时的玩伴流景表哥,据说,他的梦想是有一天打败我,他至今还在为此孜孜不倦地努力。呵呵。”

    仁杰抿嘴浅笑,“幸会。”

    流景表哥一抚自己的额发,分外潇洒,“你就是那位冒犯薛王爷的探花郎?怎麽样,跟着我表弟受了不少罪吧?”他兴趣浓浓地斜靠着椅背,眉目含笑,模样风骚,眼底幽幽黑黑,深不见底。

    仁杰默默无语,既不否认也不点头,柔情的眼光自然地落到小侯爷脸上,相视一笑,个中的默契和甜蜜,不足以为外人道。

    流景剑眉微挑,仔细的将仁杰打量一番,又转向小侯爷,清咳了一声,“我在路上遇到了白一和丁二,就跟他们一起来了。这两位解决了外面的那群杀手,应该马上露面。”

    小侯爷坐直身体,神色郑重,“流景,你不会无事出京城,到底有何要事?”

    仁杰适时地站起道,“雪公子,流景公子,我去看看阿飞姐弟,你们慢慢聊。”

    小侯爷一笑,“审问小娟的事,可以交给白一。”

    仁杰走过去,细细地察看了一下小娟的状况,问十郎,“她怎麽样?”

    十郎摸着脑袋,笑得开心,积极表功,“十一大哥,这药粉是我花好长时间研制的,会让人记忆迷乱,嘿嘿,用在这恶女人身上,真可惜了。”

    仁杰掐按小娟的人中,不久,她悠悠醒过来,眼底闪着迷离的微光,“仁公子,你还没有死?”

    仁杰淡淡一笑,“小娟,王爷为什麽一定要置我於死地?阿飞是不是中了毒,可有解药?”

    小娟皱着眉,迟钝地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阿飞,她如梦呓般轻叹,“仁公子,为什麽你总是关心阿飞,我,我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阿飞的眸子一转,如透明水晶光彩四溢,他的声音清冷刺骨,“不必费心,我试了很多方法,这毒无解。活着,不过是受苦。”

    他脊背挺直,站得像一株松树,傲然立於风雪中,冷冷的目光飘向窗外,嘴角有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

    仁杰心口发凉,郁郁不能语。不,阿飞,不公平,不能让你这麽痛苦地活着。

    小娟有些激动地叫起来,“阿飞,我知道一个险招,我们被种了同命蛊毒,必须每月服药,主人有一次醉後,无意中曾说如果我死了,你体内的蛊也会慢慢死掉,而你,或许会失去记忆,或许会丢掉性命。”

    阿飞身形一闪,匕首迅不及防地比在小娟颈部,“那麽,你就死吧。”

    他的手腕一晃,锋利的刀刃推进了几分,小娟头颈鲜血直冒,脸色变得更青白。

    阿飞猛的将匕首一收,神色疲倦,嗓音意外的有些沙哑,“小娟,你走吧。”

    小娟眼里泪水凝聚,颤声道,“原本主人答应,杀了仁公子就放我回故乡,其实我知道他不过是骗我开心。如今,我一败涂地,只有以死谢罪。小娟自知对不住阿飞,对不住仁公子,请你们原谅我。”她咬碎牙中暗藏毒药自尽,嘴角流下黑血,已不能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小娟眷恋地望着阿飞,目光已经涣散,温柔地低喃,“阿飞,愿来世再做姐弟。”

    阿飞冷冷地注视小娟,就像高贵的天使,俯瞰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无悲无喜,“你安心去吧……”

    小娟微笑着合上眼睛,也许她没有听到阿飞的临别赠言,“希望,我们永不碰面。”

    阿飞直起身,脸上有一抹极淡的哀伤,他将匕首收回怀里,晶莹的眸子扫过十郎和小侯爷,静悠悠地凝注着仁杰,“仁公子,我们後会无期,你多保重。”

    仁杰问,“阿飞,你会去哪里?”

    阿飞灿烂一笑,眼底的冰雪并未消融,“不劳仁公子费心。”说着,飞身跃起,快速地从窗口跳出。

    十郎冲到窗前,吃惊地说,“阿飞的武功好强,真想不到,一转眼人影就不见了。”

    小侯爷踱到仁杰身边,“小杰,我要先走一步。流景带来父王口信,说他身体不适,皇上有密令,让我立刻上京赴命。我会骑八百里加急快马赶回去,你同十郎慢慢行。“

    仁杰怅然叹息,“原以为,我们可以有一段轻松的日子。”

    小侯爷笑着颌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也身不由己。”

    流景在一旁插话,兴致盎然地望着仁杰,“仁公子,不如我们结伴同行?”他的双眸无意中释放出千伏高压电,性感魅惑得惊人,仿佛要将仁杰秒杀於当场。

    仁杰的眼里却只有小侯爷,他情不自禁地挨近一步,握住佳人修长的玉指,“雪公子,我会尽快追上,与你在京城会合。”

    小侯爷附在仁杰耳边,低声地笑喃,“小杰,不见不散,到时……自然会称你心意。”

    仁杰脸发热,握紧小侯爷的手,只觉心口甜蜜得化不开来。

    小侯爷先行,白一和丁二等跟随。

    流景带着大批仆人,前呼後拥,用度奢华,逍遥自在地游山玩水。不论仁杰十郎如何紧急赶路,总能时常意想不到地巧遇此人。

    这一天下午,两人来到一个镇子,离京城不过二百里,仁杰心里不免兴奋,很快就要见到小侯爷和二哥,真想念小雪啊!不知小侯爷急着回京有何要事?薛王爷府第在何处,自己能轻易求见吗?心里有些揣揣不安。

    十郎少年气盛,精神抖擞地指着前方,“十一大哥,小时候师傅好像带我来过这里,那家酒楼的饭菜好吃极了。可惜,师傅只肯给我叫两碟小菜。”

    仁杰呵呵笑道,“没问题,今天你随便点,吃到饱为止。”的854d9fca60b4bd07f9bb十郎欢呼一声,自个先向酒楼飞奔而去。仁杰不紧不慢跟上。

    酒楼里出乎意料地安静。四周的人都有些畏缩的埋头用餐。

    大堂中央的圆桌,摆满了各种菜肴,孤零零地坐着一个美少年,他如丝缎的长发披肩,松松的束於脑後,前额有一缕白发,微微飘扬,俊俏的脸庞,散发着冰寒之气,浓烈的让人心口发冷,掌柜和店小二都缩头缩脑,不敢上前搭话

    阿飞琉璃般晶莹的眸子盯着仁杰,片刻後,他举起酒杯,嘴角隐隐有一丝浅笑,“仁公子,久违了,你可以为我付账吗?”

    仁杰笑了,发自内心的喜悦,“那有什麽问题。”他拍拍迟疑守在门边的十郎,“走,看看阿飞点了什麽好菜。”

    两人快步来到中央圆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十郎盯着满桌好菜流口水,“哇,有长安四大名菜葫芦鸡、温拌腰丝、奶汤锅子鱼、口蘑氽双脆,还有莲菜饼和枸杞炖银耳,都是上好甜菜。”

    他的小手伸向葫芦鸡,犹豫片刻又缩回来,偷偷吞着唾液,恳切地望着仁杰。

    仁杰会意的召唤店小二,“麻烦你,请取两双筷子和一对酒杯,再上几个特色菜。”

    店小二陪着笑,“客人可以试试烤鲤鱼,本店选用几斤重黄河大鲤鱼,去鳞,秘方腌渍,烤至金黄色,切片,备小蒸饼、甜面酱、葱段,卷而食之,和烤鸭相仿,在长安附近远近闻名,还有三皮丝,鸡米海参和灼鱿鱼丝,都不错。”

    ”好,各来一份,”仁杰点头道,“十郎,如果不够,你再点。”

    十郎心满意足,“谢谢十一大哥,我看差不多了。”

    阿飞放下筷子,晶莹的双目沈静地望过来。

    仁杰关切地问,“阿飞,你的毒解了吗?”他面貌清雅,笑容真诚,恍若冬日暖阳穿云破雾,冲淡了笼罩大厅内令人发抖的寒气。

    阿飞眼眸闪过一缕晴光,犹如千里冰封,隐现一丝解冻的迹象,他将杯中的清酒饮尽,淡淡地笑道,“仁公子,多谢,我先走一步。”他瞟了十郎一眼,起身走出门去,其他食客敬畏地目送着这个神色冷冽的少年。

    大街上满是喧哗的人群,阿飞躅躅独行,长发柔柔地随风飘扬,清瘦的身影显得异样的寂寥。

    他身子挺得笔直,每迈一步,都很缓慢,姿势僵硬如受伤的小鹿,越行越远,就要从仁杰的视线里消失。

    仁杰很快做了一个决定。

    他交代十郎,“这里有银子和几颗金豆,你付了帐,去隔壁的清泉客栈投宿,我一会儿来找你。”

    十郎乖巧地点头,“大哥,早去早回,我替你装几个食盒。”

    仁杰迅速地追上阿飞,跟在他身後几步距离。

    阿飞慢慢地走到镇外的一个废弃的旧庙。他目光虚空,悠悠地望了仁杰一眼,微微一笑,坐於佛龛前,垂下头默默地盘腿打坐运功,物我两静,不再理会周围。

    仁杰在庙门口席地而坐。

    太阳西沈,仁杰肚内空空,靠在庙门静静地守望着阿飞。夕阳为仁杰涂上一层晕黄的金粉,他的眉目柔和动人,似乎熠熠生辉。

    最後一抹阳光在天边消失。

    阿飞抬头,语气平静,“仁公子,请回吧。我还死不了。”话音未落,他的脸色乍变,身体轻颤,立刻低头调息。

    仁杰踏进庙中,停在阿飞身前,“有什麽可帮你的?”

    阿飞蜷缩着身体喘息,“不用,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努力克制,却止不住四肢的抖动,声音愈发低微,“仁公子,你快走吧。”

    仁杰心中隐隐作痛,轻轻托起阿飞的脸颊,赫然发现鲜血从他鼻子和嘴角滴下,一只眸子黑若点墨,另一只眼睛却变得血红,瞳孔放大,身体抽搐,呼吸急促困难,犹如吸食了过量迷幻梦。

    仁杰脑中飞快地回想了一下,阿飞的症状,和神经系统毒性反应很相似,在现代,中毒的急救通常用催吐和洗胃,配合一定的药物治疗。

    可是阿飞的蛊毒依附内脏,侵入血液,如何才能驱离呢?

    仁杰坐下,扶着阿飞靠在自己身上,急急地问,“你撑得住吗?”

    阿飞全身麻木,眼前一片模糊,虚弱地说,“天地孕育万物,却是春生秋杀,那蛊以迷魂药为食,多年以来与我血肉相连,它一死我也会衰竭而亡,只能忍锥心之痛,强耗内功续命。”

    仁杰取下背上的小包袱,从一个红色精致木盒中,找到一颗黑乎乎的药丸,递给阿飞,“这是薛神医赠的百灵丹,听说可以缓解百毒,助长功力,你先服下,能好受些。”

    阿飞没有细看,张嘴咽下那药丸。他的脸孔渐渐恢复了红润,眼睛里有了神采。

    “仁公子,谢谢你的药,我今後定回报你的恩情。”阿飞挣开仁杰的扶持,冷冷地说,“现下,我想独自呆在庙中,我们就此别过。”

    他漠然地端坐着,暗运真气吸收药性。

    仁杰有些失落,但也明白阿飞没有恢复记忆,他以前受尽伤害,大概不再轻易相信初识者,更不愿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这种形势下,不宜强求相处,仁杰轻叹一声,“我住在清泉客栈,有事请来找我。”

    阿飞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愿多言。

    仁杰到客栈後,草草地用了十郎准备的饭菜,两人聊了几句阿飞的情况,就各自回房休息。

    月光清冷,照在床头,水的雾气,雪的微寒,颤巍巍的,明晃晃的,无所不在,像一席透明的轻纱,一片漂流的叶片,转眼间幻化出万千种迷离之境。

    仁杰静下心排除杂念,终於在半夜浅浅地睡着了。

    恍惚中,他觉得有人在床头静静地凝视自己。

    仁杰挣扎了一会儿,醒来。

    月光,勾勒出少年俊俏的剪影,显得神秘而柔和。

    仁杰无法置信地坐起身,试探性地问,“阿飞,是你吧?”

    阿飞脸上的冰霜消融,难得地笑道,“仁公子,深夜来访,不知道你欢迎吗?”

    仁杰叹息,抑制不住的欣悦,“阿飞,你来了就好。”

    阿飞神情纯净,轻轻地说,“仁公子,庙里夜来秋凉,我就出来走走。”

    仁杰掀开被子和衣下床,点上蜡烛,拉了椅子坐在桌边,“阿飞,你这些日子在哪里过夜?“

    “荒山,树林,弃庙,坟地……总之没有人的地方。”阿飞语音平静无波,精致的颈子微微扬起,与下巴形成一道诱人的弧线,映着烛光,有一种脆弱的美,让人心颤。

    阿飞额前的白发,在幽光下分外醒目, “我怕自己迷失神志,害人害己,一直尽量不睡,今天吃了你的药感觉好多了,所以来看望一下你。”

    仁杰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阿飞摇摇头,“就像一场梦,蒙着厚厚的纱,恍惚看不清楚。”

    仁杰安慰道,“不记得也好。你是怎麽中毒的?”

    阿飞眼睛里迷茫而空虚,“很久以前的事,我好像一直在流浪,有一天遇到一个黑衣人,带我去吃了一顿饱饭,後来,我神志受控,每次有任务的时候,小娟就喂我吃一种特殊的药,会暂时清醒一会儿。”

    仁杰晶亮的眸子,炯炯地注视着阿飞,怜爱,疼惜,关怀,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阿飞,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上床去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靠一会儿。”

    阿飞笑了,真诚而羞涩,一如从前,“仁公子,我们,我们一块睡吧。”

    美少年之36计 第40章 坠天使

    阿飞的笑容很淡,很柔和,他的心情却莫名焦虑,不禁放缓了呼吸,静候答案。在他有限的模糊记忆中,任何一个男子的亲近,都怀有某种可怕可耻的目的。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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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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