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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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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16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16节

    流景的目光在李翔和小侯爷的身上转了一圈,心里乐开了花,这两人相貌姣好,心高气傲,难得站在同一处,就像是春花与秋月,各胜擅场,一山难容二虎,一场大战再所难免。

    他心中愉快的许愿,让两人之间的暴风雨,来得更激烈些吧!

    美少年之36计 第48章鸿门宴

    皇宛是镇国公府名下产业,京城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家,专门接待皇亲国戚。

    掌柜的是贺府的一名管事,此刻,早就恭候在门外,先向惠王爷行了大礼,引入大厅,然後一路小跑到流景跟前请安:“赵远见过各位大人。”

    赵管事毕恭毕敬地请一行人到最高层雅房入座。这一层楼宽阔明亮,气派非凡,只设了两间房。掌柜与流景耳语了几句,就退下去了。

    仁杰一进门,就有一种置身於五星级酒店的感觉。满眼的金壁辉煌,雅致而贵气,各色用品无不奢华而精细,显示出超级富豪的不凡品位,堪比赌城拉斯维加斯的顶级大饭店。

    惠王爷官阶最高,他首先选了靠窗的主位,不容分说地逼视仁杰坐在身边。

    仁杰将几个软垫铺在红木富贵海棠雕花椅上,小心地扶小侯爷,紧挨自己坐下。小侯爷神色清雅无比,似乎对王爷犀利的眼神一无所觉。

    流景委委屈屈地与王爷坐邻座,他清嗓问道,“我已吩咐送上此店精选的特色菜,各位大人需用什麽,请尽管说。今日既然由仁公子作东,就请您先点吧。”

    仁杰凝神想了一下,笑吟吟地看向小侯爷,“薛侯爷喜欢八宝鸭,清蒸红鲤,蟹粉狮子头,请各来一盘,嗯,让我想想……”

    惠王爷眼看到仁杰与小候爷温言款语,把对方的喜好牢记在心,感觉颇不是滋味,喉咙里一阵干痒,郁闷地咳嗽了几声,却不好作什麽文章。

    仁杰感到一道冷森森的视线,射得自己右边的脸快麻木了,他转头地看向李翔:“王爷,除了中意松鼠黄鱼,您还想点什麽?”

    简单的一句问话,如一丝光线透进了幽暗的陋室。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惠王爷的心境豁然开朗,唇边浮起微笑,“仁卿,随意就好。”

    一切皆是前缘注定。

    李翔的态度一惯喜怒无常,仁杰对此余悸未消。

    此刻,他眼里的惠王爷,神色有些恍惚,目光深邃,似乎专心一意地凝视着自己,又好像透过自己,看向一个遗落在遥远时空的过往。

    初见时,他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如极地的狂飙,可怕得不可理喻。

    这一瞬间,他的神情竟有一丝温柔儒雅。

    菜很快上齐,满满一大桌,色香味美,让人食指大动。

    仁杰自己没有急着吃,不断地为小侯爷布菜,他选了细嫩的红鲤腹部,挑出鱼刺,将扣肉的肥油部分剔除,送到小侯爷面前……很快碗里的菜就堆了一个尖。

    小侯爷盈盈眼波如春水,荡漾着淡淡的柔情。

    李翔独自享用面前的松鼠黄鱼,觉得滋味远不如前,莫非这家的御用大厨换人了?

    眼看仁杰殷勤体贴地照顾小侯爷,李翔有一种呵斥的冲动,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席上这三人,好大的胆子,阳奉阴违,根本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尤其是仁杰,他一味迁就讨好薛府小侯爷,本王的鱼刺也需要人来挑,竟无人来伺候……

    不过,本王不会再出言示弱,显露心事,哼!看我怎麽想法收拾你们。

    他体内犹如燃了一团火,烤得一颗心闷闷的,烫烫的,很想发作,却无处下手。

    流景悠闲自在,浑身舒爽极了,每个菜都品得津津有味,嗯,改日给大厨加薪。

    他腹中暗自偷笑,冷面惠王爷气得不轻啊,任你再权高位重,还是有人制的了你。

    作为皇宛的主人,流景冒着危险,打破了屋内奇特的沈默,随口找了个话题:“各位大人以为,世界万物何者为强?“

    仁杰沈吟片刻,潇洒笑道:“世间之物,相生相克,阴阳轮回,很难推举一物凌驾於万物之上。”

    流景笑答:“仁大人说得有理,《黄帝阴符经》说五行相消相融生生灭灭,不如,就以这五种物质而论,请教王爷,那一样较强?”

    李翔满腹无来由的郁愤,妒火正旺,俊脸冰寒气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世间诸事物,只需一把火,皆化为灰烬,若要定强弱,要本王以为火最难抵挡。”

    不等仁杰开腔,清雅静坐的小侯爷道:“五行中水克火,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生命若水,便能生生不息,永不枯竭。”

    他的神色隽永儒雅,眼波柔和地看了在座的几位,继续侃侃而谈,“人的心境若能达到水一样,容纳百川,与世不争,那便是永无过患而安然处顺,犹如天地之道,向善无私,下官的浅见,水为万物生命之源,无法消灭,是以较强。”

    小侯爷是矜持淡泊之人,若无交情,他不会自降身份,也不屑惹口舌之争。不过,李翔公然来抢夺自己的心上人,小侯爷怎麽会坐视不理?他一番话有理有据,绵里藏针,将李翔驳得一时无话可说。

    流景唯恐天下不乱,心中继续鼓噪偷着乐,惠王爷啊,你虽贵为监国王爷,可你重视的人,却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你就等着痛心的答案吧。

    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不辞幸苦地追问:“仁大人有什麽高见呢?”

    仁杰虽不愿得罪王爷,却无法不力挺心爱之人,於是风度翩翩道来,“五行并无强弱之分,不过,人不能一日无水,而滴水穿石,说得也是水以柔克刚的深沈与渊博的力量,如果只论水与火,下官会选水,呵呵。”

    李翔的怒火直冲脑门,为了维持自己高贵的身份,和自己刚竖立起来的亲民形象,他隐忍着没有立刻呵斥,只是夹起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不顾皇家礼仪大口地嚼着,仿佛这是小侯爷和仁杰身上的肉。可惜食之无味,用力咽下,却有一根未净的长鱼刺卡在喉咙,连带着那一团未细咀的食物也停在咽喉,不上不下。

    惠王爷噎住了,情况很严重!

    他呼吸不畅,着急地看着仁杰等人,呀呀地说不出话来,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面前的小碗弹得老高。

    平日王府的饭菜有专人处理,他何曾受过这种罪,心里又羞又愤,直想冲过去,把仁杰从小侯爷身边拉过来。

    仁杰留意到王爷的异样,转身关切地问:“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王爷指着自己的嘴,却哽噎在喉,无法发声。

    流景敏感地意识到,王爷若在皇宛受到任何伤害,那这家京城最豪华的酒店,就会成为昙花一现的历史,他起身道:“是否需要去请御医?”

    仁杰询问:“王爷,是不是食物梗於喉中,不能下咽?”

    李翔点头,半闭眼眸,脸色有些发青转紫,如果再耽误时间,就会窒息。

    仁杰当机立断,上前一步,“王爷,得罪了!”他突然从身後抱住王爷,用力一勒肋骨,然後又砸了一次。

    李翔胃里一股气逆行而上,将喉中的鱼块顶出,他嘴一张,一块松鼠黄鱼被吐了出来。

    李翔气喘吁吁,白脸泛青,额头冒着细细的汗珠,半响没有说话。

    这麽丢脸的事,让他堂堂监国大将军,如何开口解除尴尬?他怅然失落,心头沈甸甸的,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失望。

    仁杰站到前面,再次道歉:“对不住,王爷,刚才情况危急,一时冒犯了你。”

    他垂目一看,李翔的浓眉细匀,一双眸子黑亮如玉,眼角湿润,隐约有泪光,深沈地凝视着自己,那目光很柔和很幽深,令人难以看懂他眼中的,究竟是赞赏厌恶还是别的什麽。

    仁杰不由得叹息一声,“王爷……”他低声唤了一句,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李翔却好像听懂了他话里的深义,一瞬间觉得心神摇曳,情意浩荡。一颗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悠悠飞上了蓝天。

    李翔双目含笑,显得俊逸不凡,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对方,“仁卿,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没有再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我”,心中已对仁杰去了敌意。

    仁杰聪慧机智,怎麽会不明这个新称呼的意义。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朝中有人好办事,现在自己和小侯爷交往,处处受人辖制,如果少一位敌人,也不是坏事。

    他心念一动,取出袖中所藏丝巾,递给李翔,“王爷受惊了。”

    李翔毫不推辞,顺势握住仁杰的手,身子很自然地侧倾靠在仁杰的胸口,低柔地叹道:“仁卿,我该如何谢你?”

    仁杰轻轻一缩手,向後让开一小步,恭恭敬敬地躬身为礼,“王爷,您说笑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不敢言谢。”

    惠王爷外表姣好,俊美绝伦,可是他心狠手辣,并不是什麽良善之辈,对人情看得极其淡漠。

    此刻,一听仁杰的口气,有划清界限的婉拒之意,心却像被轻刺了一下,隐隐有些疼痛,张口想说些场面话,又镇定下来,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将仁杰的丝巾随手丢在桌上。

    他满头的细汗,竟随它去,不擦不拭。

    仁杰回到座位,小侯爷美目含煞,清幽幽地看过来,眸子里的意思很明显:仁公子,有美人投怀送抱,你好福气!

    仁杰哭笑不得,一脸的无奈,却无法当面详述:小雪,我可不想沾这种福。

    小侯爷眼神稍微缓和些,仍有不满: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

    仁杰赶紧摇摇头,眼巴巴地等候心上人发落:哪有,我绝无此意。

    两人心意相通,默契地交换了几下眼色。

    小侯爷终於露出一丝笑意,将视线转向窗外。

    仁杰心情一松,才发现惠王爷心不在焉,低头挑着面前的鱼肉,流景笑容满面,眼光在几人身上来回转悠。

    仁杰心道这流景倒是逍遥自在,津津有味地看戏,不如,把他拉下水。

    他挑眉微笑:“各位大人,有没有兴趣玩一个猜谜游戏?”

    流景正觉得气氛冷清,立刻迎合:“好,规则如何?”

    小侯爷和惠王爷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

    仁杰笑容温雅和煦, “每人在纸上各写一句诗词或成语,我们分为两组,相互出题,组内一人观字条,以动作表达词意,同组另一人猜中为胜。”

    他见流景跃跃欲试,又补充道:“我和小侯爷一组,流景兄就陪王爷,好不好?”

    流景闻言一怔,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一个不明陷阱,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舍身饲虎吗?

    他真想一口回绝,却发现其他三人都目露凶光,威胁地直瞪着自己,只好委屈地点头,“王爷,下官不才,请您多多赐教。”

    惠王爷心头火起,好个贺流景,我这麽恶狠狠地看着你,居然还没把你吓破胆子,今日你若出错,看我不把你剥下一层皮!

    仁杰与小侯爷轻松愉快,另二位别别扭扭,很快四人各出了一题。

    惠王爷挑衅地看向小侯爷,漫声道:“仁公子熟悉游戏规则,不如薛侯爷先来。”

    小侯爷并不推拒,修长的手指展开一张纸条,凝眉沈思片刻,俏生生的一笑,脸颊生辉,双眸流光溢彩,仁杰目不转睛,看得小心肝澎湃不已。

    小侯爷摊开左手掌,莹润白皙仿佛玉雕一般,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碧空的浮云,将手掌一翻,指着杯中的茶水笑了笑。

    仁杰心念一动,清朗地问:“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小侯爷颌首,眼里波光涟漪,也勾起仁杰心中无比柔情。

    流景挑了一张字条,“表弟果然厉害!让我来试试。”

    他皱眉想了一会儿,两只手指在桌面爬了几下,犹豫地提起桌上的白丝巾,然後用力的甩着两只胳膊跑到窗口,指指楼下又指指天空……

    李翔看着眼前忙活的流景,肺都快要气炸了。

    这是什麽状况,不知所云!

    他横眉冷对,煞气十足地敲了一下桌子,“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流景摇摇头,连忙回到座位,两手做了个扇翅膀的动作,

    李翔没好气地说:“身无彩凤双飞翼?”

    流景苦着脸,遥指窗外,又举起白丝巾晃了两下,

    李翔已经满面寒霜,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漠漠水田飞白鹭?”

    流景点点头,又摇摇头,着急得快要冒汗了。

    幸好,救星出现了。

    掌柜赵管事在屋外,恭敬地禀告:“镇国公大人,隔壁的贵客有请您过去一下。”

    流景立刻恢复了优雅从容,站起身作揖:“各位大人,我先去招呼一下,请慢用。”

    李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字条上到底写得是什麽?”

    “是一行白鹭上青天,”流景陪着笑道:“下官先告退了。”

    流景飞也似地逃离了李翔杀人的目光。

    他和赵管事低声交谈了几句,郑重地整理了一下官袍,来到另一间雅房门前,躬身道:“皇後娘娘,千岁千千岁,臣贺流景求见。”

    一位手持拂尘的太监掀开布帘道: “镇国公,皇後娘娘有请。”

    流景进房,见本朝皇後端坐主位,身边是银屏公主,连忙撩衣跪地。

    “传本宫的口谕,免礼平身。”

    “平身。”一个太监应声吆喝着。

    另一个柔美娇俏的声音响起:“哥哥,维良和维惠两位叔叔也在,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

    流景心中没来由地紧张,立刻问:“真真,你怎麽来了?”

    银屏公主表情很天真:“母後今日微服出游,我就叫上表姐一块来玩了。怎麽,流景表哥,不高兴吗?”

    流景压下烦燥不安的心绪,态度温良端正:“皇後和公主驾到,臣荣幸之至!”

    那边,流景诚惶诚恐。这厢,惠王爷心浮气躁。

    小侯爷与仁杰安静地用餐,偶尔眼神交汇,聊上几句,看不出什麽特别之处。

    李翔暗自思量,这小侯爷文武双全,有什麽不擅长呢?他记忆超强,忽然想起一桩旧事,神情变得有些轻松自得:“薛爱卿,听说你马术极佳,本王打算邀请你组队参加宫中的马球比赛,你不会推辞吧?”

    小侯爷沈吟片刻,“嗯,此事……”

    李翔俊美的脸上有明显的笑意:“既然薛爱卿同意了,本王就恭候大驾。”

    他哈哈几声,笑得正灿烂,布帘一掀,流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仁大人,我妹妹陪皇後娘娘用餐,不幸中毒,眼看已经断气,你快把凶手抓起来!”

    仁杰还未起身回复,小侯爷和王爷异口同声地道:

    “仁杰,此事牵涉皇家,要谨言慎行!”

    “且慢,仁爱卿慎行!”

    小侯爷情急之下,不自觉地起身轻扯仁杰的衣袖:“仁杰,此事非同小可。”

    “侯爷,留意你背上的伤。”仁杰立刻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温言道,“我身为大理寺少卿,无法置身事外,流景兄遭遇家变,於情於理我都该去查看一下。”

    小侯爷略一犹豫,美眸盈盈,声音低柔,“也罢,躲不过,我陪你。”

    仁杰眼尾余光瞟到李翔,脸色不佳地盯着自己的手,便微笑道:“下官冒失了,王爷请稍候,我和流景兄去看看现场。”

    王爷眼色深沈莫测,威严地咳嗽一声, “此事本王不便出面,仁爱卿好自为之。如皇後娘娘问起,就说臣身体不适,恐惊扰了皇嫂,请恕失仪之罪。”

    仁杰躬身作别:“下官领旨,恭送惠王爷!”

    李翔眸色深邃,凝神看了仁杰一眼,悠悠叹息了两声,轻甩衣袍,气宇轩昂地走了出去。

    美少年之36计 第49章折翼

    流景神不守舍,仁杰和小侯爷不着痕迹地驾着他,来到隔壁雅房,磕头问安行礼後,肃立一旁。

    流景脚步蹒跚地走到桌边,抱住妹妹真真的尸体无声地垂泪。

    小侯爷沈默不语,恻然轻叹。

    皇後的声音优美如玉珠落盘,“仁少卿,你来得正好。”

    仁杰抬眼望去,皇後娘娘身穿明黄金丝锦缎袍,上绣金银线百鸟朝凤,妆容华贵中不失素雅,依稀可见年轻时沈鱼落雁的美貌,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威严端坐。

    仁仁杰躬身回答:“臣在,请娘娘示下。”

    皇後心情激动,“维良这两个贼子心存异心,借设家宴之名,诓骗本宫外出用餐,想要下毒谋害本宫,可怜的真真,她是代替我而死啊。”她擦擦眼角,气息不稳。

    维良二人跪在地上,浑身不停发抖,连声嚎叫:“皇後娘娘明察,罪臣绝无谋乱之心,更无放毒之举,冤枉啊!”

    皇後将脸一板:“仁爱卿,速将这两个叛臣逆子拿下,他们虽是我卫家亲戚,却不可罔纵,即刻斩立决,不得有误!”

    仁杰沈声道:“娘娘请节哀,小臣一定秉公处理。”

    银屏公主今天穿着秀雅的金绣鸟纹绿丝绸裙,发间插了支翡翠玉钗,一只金步摇,显得清丽雅致。

    她意外见到朝思暮想的仁公子,一颗心砰砰直跳,愉快得就像小鸟飞上了蓝天,轻飘飘的没个着落。她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装饰,觉得甚是端庄娇美,遂放下心来,仔细端详仁杰,她左看右瞧,这仁公子年少英俊,温润睿智,嫁了这样的如意郎君,日後少不得与他风花雪月,密里调油,做个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仁公子身边这位侯爷,俊美绝伦如天仙下凡,看得人脸红心跳,只可惜,太过美貌之男子,只怕招来野花朵朵,日後自己还要与无知小妾斗艳,倒是有些烦累。

    流景表哥衣冠楚楚,风流倜傥,不过今日精神不佳,有些逊色了。

    银屏公主爱慕的眼光又回到仁杰身上,还是中意仁公子些,以仁公子的宽厚人品,定会万般宠爱顺从自己,保管没人敢来争宠……

    银屏公主情思恍惚,忽然听到母後呼唤:“果儿,本宫要回宫去,你一起走吧。”

    银屏公主恋恋不舍地凝视仁杰,又偷空瞟了小侯爷和流景几眼,有些无奈地说:“母後,孩儿陪您。”

    她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对仁杰道,“仁大人,你用心办案,母後会重重赏赐於你,到时会有想不到的惊喜!你千万不要让我……嗯,让她失望。”

    她情窦初开,既羞涩又雀跃,意乱情迷之下,只盼着仁杰回报同样的柔情,可惜仁杰躬身行礼,根本没有留意她的感受,枉费了她一腔少女情怀。

    仁杰细细查看了整个现场,讯问了厨房和上菜的小厮,心里暗惊,这犯案之人志在必得,猖狂之极,实在难办。

    大理寺接到掌柜赵管事报案後,右丞正及总捕头亲自带队来皇宛,将维良和维惠二人收监,并带了相关证物和人员回寺中问话。

    仁杰神色肃穆,吩咐右丞正:“此案事关重大,要好生应对,没有我的手谕,不得让无关人士探监。”

    右丞正与总捕头唯唯诺诺,答应着退下了。

    流景抱着妹妹的尸体黯然回府,小侯爷唏嘘叹息,留下安慰陪伴。

    仁杰匆匆赶回白云寺,他心中有些疑团,想请问一下二哥怀礼。

    过了运河,仁杰远远地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松林,隐约可见白云寺巍峨的殿阁和高峭的宝塔。再走近些,发现寺门外一株巨大松树上,站着一位翩翩少年郎,身形清瘦挺拔,额前一束白发飘扬,丝毫不掩他俊俏飘逸的英姿。

    “阿飞!”仁杰心头温暖,加快脚步跑过去。

    阿飞在空中优美地转了个身,几个飞纵,来到仁杰面前。

    仁杰关切地问:“你等多久了?”

    “不久。”阿飞脸色异常白皙,泛着红晕,“仁公子,记得那晚约定,我传授你一套刀法,正好适用於匕首。”

    仁杰亲昵地勾着阿飞的肩膀,往寺中行去,“对,最近你身体不好,还是以後再说?”

    阿飞琉璃般清澈的眸子,含笑望着仁杰,“我想,就今天吧。”

    仁杰神采飞扬,做起了闯荡江湖的清秋大侠梦,“太好了,我习练内功,在配合厉害的刀法,我们毒公子二人组成名立万,指日可待了!”

    阿飞笑如清风,依偎着仁杰,“是啊,仁杰哥,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两人来到仁杰的禅院,此处香台宝阁,松柏苍绿,花雨长年绕梵音,令人自然心静如水。

    阿飞俊朗一笑,流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他手掌翻飞,展开一套刀法,迅捷如雷电,仿佛有万把利刃挥洒,刀气凌厉冲天,光芒逼得人睁不开眼,刀意绵绵不绝,变幻莫测,夺人心志。

    仁杰在现代时,从小跟随表哥练武,有一定根基,现在身中沸血之毒,因祸得福激发自身潜力,身手快捷异常,再配合易经筋内功修行,武功已小有所成。

    他跟随着阿飞一招一式,认真练习,一把匕首使得虎虎生风,威力无穷。

    今天,阿飞意外的沈默,耐心地将刀法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阳光下,秋叶飞舞,阿飞白发飘洒,俊俏非凡,脸色白的透明,连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眼看阿飞身形渐渐变得滞缓,仁杰停下匕首,疑惑地问:“阿飞,你怎麽了?”

    阿飞收刀喘息,“没什麽,只是想和仁杰哥多相处一会儿。”

    他的唇边隐隐有一丝血迹,一只眸子竟是红色的!

    仁杰大惊,扶着阿飞的肩膀,双手止不住发颤:“阿飞,你的蛊毒发作了?”

    阿飞深深地看了仁杰一眼,微笑地说:“撑了这麽久,阿飞已经累了。”

    他的脸色安详纯净,凄美如冰雪之颠最後一抹夕阳,他的身体温度很低,微微痉挛发抖,缓缓地滑进仁杰怀里。

    仁杰只觉得有一把刀直刺入心口。

    这个少年日日在寺外等候自己,而自己居然没有留意到他的痛苦,任他独自挣扎在生命垂危的边缘。

    阿飞,对不起,你不要有事,我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仁杰抱起陷入昏迷的阿飞,心跳如狂,眼前一片昏暗,忍着泪飞快地奔向怀礼的禅房。

    仁杰一头冲进怀礼的禅院,嘶声呼唤:“二哥,救人!”

    怀礼正在书房内教授十郎《论语》,闻言将仁杰引进内室。

    阿飞躺在卧榻上,呼吸微弱,浑身冰凉似陷入冬眠。

    怀礼为阿飞搭脉片刻,清冷的眼中掠过淡淡的忧伤,艰难地摇摇头:“小三,对不起!”

    就这样?

    这个清新美好的生命,就要消逝了……

    真的,无可挽回吗?

    仁杰泪盈於睫,心中千回百转,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他仰起脸,渴求地望着怀礼,颤声道,“救他!求求你!”

    怀礼一向波澜不兴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地苦笑,“小三,阿飞体内有传说中最神秘的金蚕蛊,这几日,我一直在用药,想在蛊未彻底衰亡前,将其驱除,可惜失败了。”

    他叹息了一声,幽幽地说:“你看看他有何未了心愿,陪他过了今日吧。”

    一种无边无际的绝望,如乌云罩顶,缓缓地弥漫在这个禅房。仁杰心乱如麻,手脚发凉,如坠入寒冷刺骨的冰窖。

    十郎懂事地伺立一旁,悄悄递上一块热毛巾,“十一郎大哥,阿飞一定很冷,你替他捂热些。”

    仁杰接过毛巾,轻擦过阿飞娇嫩苍白的脸。

    不知不觉间,阿飞已经融入到仁杰的生命里,成为支撑他在这个世界奋斗的动力之一。

    仁杰的面容如木雕,神智仿佛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他的灵魂躲在身体深处,簌簌发抖,无声的悲泣。

    阿飞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十郎惊喜地叫道:“阿飞要醒了!”

    仁杰回过神来,温柔地抱起阿飞,靠在自己的胸前,轻拍他的脸:“阿飞,阿飞,快醒醒!”

    阿飞终於睁开眼睛,他的眸子艳红,眼角渗出粉色血丝,柔美地一笑:“仁杰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仁杰眼红红,微笑道:“怎麽会?我们毒公子还未成名江湖,你可不能丢下我。”

    ”我也舍不得你。”阿飞的眼神温情脉脉。

    仁杰竭力压住翻涌的悲伤,“阿飞,我们毒公子首次出游,你想去哪儿?”

    阿飞声音低弱:“去看夕阳,好不好?”

    怀礼道:“寺中清凉台,石磴高悬风景清幽,可以去那里。”

    仁杰抱着阿飞,登上石阶,每一步,都像在向阿飞道别,那含苞待放的生命又消逝了一分……

    他双脚沈重,怀着一线希望喃喃地说:“阿飞,你会好起来的。”

    阿飞伸出指尖,轻柔地划过仁杰的脸庞,接过他眼角的一滴泪珠,无比珍惜地举在面前,一眨不眨地细细观察,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含笑道:“从来没有人为我流过泪,今天,我很高兴呢。”

    仁杰的心一阵紧缩,俯下身看向怀里的少年。

    太阳西沈,阿飞金霞披身,面如冠玉,双眸半开半阖,那麽俊美,那麽清纯,静静的依偎在自己的胸口,仿佛一位误入人间的天使,就要乘风归去。

    过了很久吧……

    天边的晚霞,为彩云镶上金边,如血的焰火散去,在怀礼的悠扬的筝音中燃尽。

    夕阳沈了,明月东升,阿飞的身体已经冰凉,他合着眼,嘴角笑意若有若无,好像陷入了一个美梦中。

    仁杰搂着阿飞,将他雪白的小脸贴近自己的心口。

    禅院中,怀礼的古筝长奏不息,那乐声安详忧伤,如受伤小鹿嗷嗷鸣叫,於林间徘徊不止,寻找冲破黑暗的一线的生机。

    仁杰聆听这优美柔和的筝声,静静地等待黎明的来临。

    远处运河上,跃起一轮红日,穿透静溢的迷雾,照得阿飞雪白几乎透明的脸,栩栩如生,似乎即刻就会跳起来,愉快地拉着自己说:“仁公子,阿飞好想你!”

    晨风拂过,露珠从绿叶间滚落,就像阿飞美丽的眸子,清澈透亮,闪耀着七彩光芒。

    然而,他却永远地闭上眼睛了?

    再也看不到了……

    为什麽会这样?

    不应该如此!

    仁杰抱着阿飞走回自己的禅房。

    他极其温柔地将阿飞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生怕惊扰了阿飞的好梦。

    他神色沈静的沐浴更衣,爬上床,拥着阿飞冰凉的身体,小歇了一会儿。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後又回复了平和。

    过了好一会儿,怀远在屋外柔声道:“小三,请你节哀顺变……”

    仁杰挑了一件最华丽的丝绸衣袍套上,梳理了一下头发,打开门对怀礼微微一笑,手指放在唇边,“二哥,小声些,别吵醒阿飞。”

    怀礼踏前一步,握住仁杰发凉的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小三,人死不能复生!”

    仁杰的眸子燃着一种类似狂热的光彩,“没有,阿飞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将门带上,脸上浮起一抹自信耀眼的笑容,“我现在就去找解药!”

    怀礼姿容清雅如莲,飘逸似羽化登仙,秀眉微蹙,“小三,你要去哪里?”

    仁杰神态变得严肃,偏着头想了想,粲然轻笑:“解铃还需系铃人,自然是去找惠王爷李翔。”

    怀里双袖一展,丝袍长衣广袖随轻风飘动,拦在仁杰身前,动容的急声阻止:“小三,万万不可!”

    仁杰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笑吟吟地说:“我想了一夜,终於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一个人的生命和贞洁,哪一样比较重要。”

    美少年之36计 第50章强爆

    怀礼的手微僵垂下,明净的眼底闪过抑郁难辩的情绪,他有些失神地呢喃:“生命与贞洁,孰重孰轻?”

    他的神色清幽,心头飘过一下苦涩,衣诀飘飘,似乎坠入尘封的往日情事。

    十郎缩着身子站在院中,一双灵活的眼睛不断地打量仁杰,欲言又止。

    仁杰向他展开一个阳光的笑脸:“十郎,拜托你照看阿飞,好吗?请让厨房准备些米浆,每隔二个时辰喂一次,并用清水滋润他的嘴唇,对了,房间里放几个火盆保暖……”

    他态度安宁,娓娓道来,十郎有点不知所措,悄声问:“阿飞,他还活着?”

    仁杰,“怎麽,你不信?”

    十郎盯着仁杰温和的面容,挺了挺胸脯,下决心似的快速答道:“信!十一郎大哥从不骗我,我当然信你。”

    仁杰走过去,摸摸十郎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小十,辛苦你了,放心,我会找机会实现当初的诺言。”

    十郎心中一暖,十一大哥,他曾答应助我学习药理,出人头地,原来,他并没有忘记。

    十郎偎进仁杰怀礼,像个孩子似的,蹭了两下,心中有欢喜,有担忧,“十一大哥,你要好好保重!嗯,不要太难过了……”

    仁杰点头:“好,我先去上朝,阿飞就交给你和朱礼军大哥了。”

    仁杰穿上浅绯五品官袍,与怀礼上殿议事。

    今天,宰相魏昭和监察御史娄伊德,上疏劝谏皇上吸取突厥战败的教训,开设武举,从平民中广纳武将,重视操练军队,以求精兵强国之路。

    仁杰心中沈重,侧头瞟向端坐殿侧的惠王爷,叹了一口气,平日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免不了主动接近他,该如何是好……

    李翔敏锐地捕捉到仁杰游移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凝神细看仁杰,满朝文武中,这少年长身玉立,五官清俊帅气,神情温润诚挚,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充满了勃勃生机,身边其他官员不是苍白文人就是雄纠纠武夫,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李翔满意地低叹一声,开口道:“仁大人,你如何看待武举一事?”

    仁杰快速的回想了一下唐中叶的史实,出列小心应对:“臣以为,後!开国以来,大兴科举,朝中文臣人才济济,实乃本朝之幸,若将科举加以完善,增设武举,必能开创另一番兴盛容景。後!盛骑射之风,民间多有英才,熟识武功兵法谋略之人,只是苦於报国无门,如果抛弃门第之见,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如此精兵强国指日可待。”

    李翔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仁杰:“仁卿言之有理。”

    皇上点头赞同:“朕决定广纳武将,开设武举,推行尚武之风。”

    众大臣齐声称贺:“圣上英明!”

    下朝後,仁杰与怀礼并肩步出中门。

    惠王府的十六台大轿,招摇地停在道旁,李翔俊美异常,紫金高冠,绛紫官袍服,白玉腰带坠了一个红玉穗,在众官员中鹤立鸡群,被人千呼後拥地恭维着。

    仁杰默默地立在外围,眼神闪烁不定,心头砰砰不断作响,忽然对自己的决定有了一丝动摇。

    恍惚间,李翔分开人群,来到仁杰的面前,眼里有一些莫名的喜悦:“仁大人,你没有乘轿吧,让我送你一程?”

    周围的百官自动的退开一些,各色眼光看向仁杰,嫉妒,鄙视,羡慕,好奇,不敢置信……

    事到临头,已经容不得仁杰犹豫,他悠然望了一下不远处的怀礼,然後对着李翔微微清笑,“多谢王爷。”

    李翔几乎不敢相信,瞪着面前光彩照人的少年郎,想要弄清楚是否自己眼花了,

    仁杰居然没有拒绝自己?是本王的魅力太大,还是他终於看清形势了?

    百官注视下,李翔笑眯眯的牵着仁杰上了轿,两人对面而坐,一个志得意满,一个愁绪难解。

    仁杰面容湛然生辉,眼里隐约流露出虚空的迷茫,微仰的颈子,与下巴形成一道绝美诱人的弧线,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柔软和性感,让人禁不住怦然心动。

    李翔看惯了仁杰绝情淡定一面的,此刻有些心痒难耐。

    这个美少年性情柔中带刚,温暖如春晖,浑身充满阳光魅力,甚至比自己还更有男子气。

    李翔的血液在迅速流窜,内心的欲望慢慢浮上来,他很想将这具年轻健美的身体搂在怀里,肆意地啃噬他的颈子,让他痛,让他难过,让他体会到自己那份难以言传的感受。

    仁杰镇定一下心神,淡淡地说:“王爷,我有一事不明,请您释疑,不过,我怕冒犯您,能否先请您恕罪?”

    李翔一听仁杰以平辈之礼相待,心中没有什麽不快,反而感到一丝没来由的轻松,他努力压制住上前亲近的冲动,“何事?但讲无妨。”

    仁杰目光炯炯直视对方:“王爷,从与您相遇之後,就有人不断地想暗杀我,您知道这回事吗?”

    李翔面不改色,从容道:“不错,我已下令,不得伤害仁卿。”

    仁杰双眼眯起,静静地注视着李翔,缓缓开口,“王爷,您可曾听说过金蚕蛊?”

    李翔眉尖微挑:“本朝严禁巫术作乱,使用毒蛊乃十恶不赦的大罪,本王怎会知晓?“

    仁杰的心沈下去,试探地问,“王爷,我身边潜入的卧底,曾身中此毒,王爷当真毫不知情?”

    李翔漠然地注视仁杰,语气冰冷:“难道,仁卿就是为了与本王聊这些?”

    仁杰叹了一口气,曲身回话:“既然王爷不愿再提,下官就此告辞。”他不再耽搁,伸手去揭开轿帘,就要起身跃下。

    李翔体内暂时被压抑的野性开始鼓噪,眼看近在咫尺的美少年,就要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情急之下,立刻伸开双臂扑上前去。

    一触到仁杰紧实有弹性的肌肤,他不由自主凑在对方颈部,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好像不属於自己控制了,沈睡於心深处的那个小兽,就像到了光华陆离的春天,忽然对异性充满了憧憬和欲望。

    仁杰晶亮纯净的眸子,闪着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影,李翔觉得眩目刺激,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体被一种火热的奇异感觉激荡……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李翔对着那期盼已久的粉唇,不顾一切地用力亲吻下去。

    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掐住了李翔的咽喉,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身子飞起撞上了轿中的椅子,头皮发麻,额角有点热热的湿湿的痛,可能是出血了,这个认知不但没有让他气馁,反倒激发了心中的兽欲。

    李翔出生皇家,见惯了淫乱不羁的男女关系,为了权力欲望,无数的人绞尽脑汁,争先恐後想爬上他的床。

    眼前的仁杰咬牙怒目,额上青筋隐现,就像一头戒备愤怒的小豹,健美的身躯绷得很紧,这麽新鲜清香的肉体,这麽生动激烈的表情,看得李翔心悸神驰,心口兴奋得突突直跳。

    他如初识情味的莽撞小子,毫不犹豫地再次扑上去,抱住仁杰的肩膀,如愿咬住了那优雅的颈子。

    李翔的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啊,真想狠狠地咬开他的血管,撕裂他鲜美的身体……

    真想吸出他的血,一口将他连皮带骨头吞下……

    真想看他痛哭求饶,在自己的身体底下挣扎,喘息着达到高潮……

    李翔的腹部受到重击,他奇迹般地没有摔倒,双臂生出无法想象的蛮力,紧紧地附在仁杰的胸口,恍若连体般接触,密不透缝。

    他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思维,情不自禁地扭动,挤压仁杰的下腹。他的眼睛贪婪的眯着,欣赏仁杰气得晕红如桃花瓣的俊脸,黑宝石般绚烂燃烧的眸子。

    仁杰眼底赤裸裸的厌恶,和不断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并不能使他退去,却更挑起他侵犯对方的冲动。

    仁杰鲜花般的红唇,愤怒的低喘,胸腔里无意的震动,喷在李翔脸上温热的呼吸,都让他感受到令人颤抖的情色,极度糜烂的性感……

    他的嘴里品尝到仁杰滚烫的鲜血,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是自己躺在这个男人身下,会是个什麽淫乱的样子,会做出什麽样不堪的表情来,这种邪恶的兴奋冲击着他,烧灼着他,将他的身体化成了一滩水,将他的胯下变成了坚硬的铁石。

    上天好像听到了他的心思,李翔被猛地推倒,身上多了一具鲜活健美的肉体,压制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渴望,无法自控的灼热,如小虫一般啃咬着他的心,想要占有这个美少年的饥渴,如火焰瞬间燃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脸已经痛到麻木,他尚可活动的双手,仍然竭力撕扯仁杰的官袍,那好看的颈子下,露出一片柔韧光滑的象牙色肌肤,还有一颗粉红的完美小莓,随着呼吸诱惑地微颤,带来令人晕眩的视觉快感。

    李翔不是一个有节操的人,相反,他非常爱护自己年轻健康的身体,从来不去为道德贞洁而操心,既不过分纵欲也不会委屈自己。

    他从没有如此的渴求一个男人,浑身被撕裂般的激动所占据,恨不得将对方彻底溶进骨血里,再也不让他离去……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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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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