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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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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正文 第20节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第20节

    小侯爷抱紧仁杰的颈子,无比温柔地说,“今晚,我感觉焕然一新,那些恩怨旧事,如流水俱往矣,这都是小杰你的功劳。”

    “为了庆祝,我赠你一物。”仁杰起身来到桌边,拿起一个古朴雕花的小银盒,单腿点地跪在床边,俊面生晕,柔情脉脉地说,“小雪,我们家乡的习俗,这是送给心上人的特别礼物……”

    小侯爷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很快,他按奈不住惊喜,接过小盒子,玉润的手指轻轻抚摸盒面的雕花,笑吟吟地打开,取出一只玲珑剔透的玉戒指,上嵌一颗萤光闪烁的彩珠,以金银绞丝固定,恍若天边七色祥云,被阳光绣了金边,光华四射。

    “啊,真美!”小侯爷悠然叹息,瞳仁清晰地映出珠戒,流光溢彩。

    仁杰将戒指套上小侯爷的左手中指,有些窃窃心喜,“小雪,你带上了这定情戒指,就不可以逃了,不然,就是到天边,我也追着你。”

    小侯爷思潮起伏,那日,玉簪碎了,小杰的心也受伤了,困境中,他笑言晏晏,心里也曾黯然吧,不过,他没有半句抱怨,全心全意的疼我,爱我,为我们的将来而努力,唯恐照顾不周,让我再生出去意……

    小侯爷只觉柔情汩汩流出,涨满心胸,将仁杰从地上扶起,靠进这个无比温柔的男子怀里,羞涩而坚定地说,“不,我不逃了,谁赶我,我也不走。”

    仁杰欢呼一声,像任何热恋中的平凡男子,求婚成功的狂喜,让他完全合不拢嘴来,“小雪,小雪,我好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到想日日夜夜守在你身边,为你遮风避雨,为你挡去所有的不幸……

    小侯爷的容颜,在灯下异常年轻姣美,“小杰,我也有一样礼物给你。”

    他低首从腰间取下一个玉环香囊,攥在手心里,眼巴巴地凝望着仁杰,略显局促地说,“小爷看这香囊还入眼,就买了送你,不喜欢的话……便还给我,没关系的。”

    仁杰喜滋滋地接过,顶级锦绣云霞缎,素雅精致,针脚粗略,背面下角,以最简单的十字绣,描出着一个小小的“杰”字,依稀可以辨出是小侯爷的笔迹。

    他为我绣了一个香囊!

    玉环香囊,後!民间男女互许终身的信物。

    高贵如小侯爷,睥睨天下,纵横疆场所向披靡,竟然放下身段,私下偷学女红,赠我一个定情的香囊。

    这个傻孩子,他好痴,好纯,好真……而我,好喜欢!

    仁杰感动莫名,在自己默默努力的同时,小雪也没有放弃。

    失而复得,是如何的小心翼翼,如何的欣喜若狂?

    没有什麽词语,可以表达仁杰这一刻的心情,怀里的美少年,是我心之所系,是我爱逾性命的珍宝,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任何可能危害到他的障碍,在沸血之毒吞噬自己之前,我会尽心为他扫除。

    “这香囊绣得真好,我会好好珍藏。”仁杰情不自禁地拥紧小侯爷,喉咙发涩,喃喃柔声道,“小雪,玉戒指上的南海定魂珠,可以消解一般的迷毒,遇到紧急状况,你就含在口中,小雪,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雪,遇见你,真好!生命,好裼辛诵孪实囊庖濉?

    如果可以,请让我爱你,陪你,度过这短暂而美丽的一生。

    仁杰的话情深意长,小侯爷心动之余,隐隐有一丝不安,他心思比常人敏锐百倍,不动声色地扶着仁杰的脸颊,下一瞬间,他伸出粉色的小舌,极富情色地舔描仁杰的嘴唇,循循善诱,“小杰,你得守着小爷我,鞍前马後,好生伺候,没有小爷的吩咐,不得擅离职守,答应我……”

    仁杰微笑不语,将小侯爷的诱导和担忧堵在喉咙。

    唇齿相依相亲,小侯爷全身燥热,喘息急促,身子不住地颤抖,他的心却始终有一线摆脱不去的凉意。

    小杰,他竟没有点头应承?!

    那毒,已经深入肺腑了吗?

    “唔……嗯唔……”小侯爷轻挣开仁杰的热吻,正要开口继续诱导,仁杰的眼中笑意加深,冷不防又吻了上来。

    这一回,仁杰的舌头不断的邀请。不断的挑逗,热情似火,小侯爷血脉贲张,呼吸不顺,贴紧仁杰的怀抱全心回应。

    仁杰放开怀中的宝贝,手不规矩地抚摸着小侯爷的背臀,强抑着情欲道,”小雪,你还未用晚餐,宪王邀请我们赴宴,你有兴趣吗?”

    小侯爷略一用劲,将仁杰扑倒在床,顺势伏在他火热的胴体上,微颤着红唇放电,“小杰,我们两人独处,不好吗?”

    仁杰笑颜生动:“如此当然最好,只是你出行已久,总得给薛王爷一个合理的交代,若陪王伴驾,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小侯爷何等聪慧,立刻轻扭仁杰的耳朵,呼哧呼哧地吹热气,“小杰,只怕你们还要商议些重要事情,你拖着小爷,就不怕泄漏机密?”

    仁杰搂着美人坐起,“我们夫妻一心,怎麽会……”话未说完,头上被敲了一个毛栗,仁杰立刻乖巧地咧嘴,绽开个有些讨好意味的笑容,眼角眉尖春意盎然。

    “巧言令色,呵呵,”小侯爷不知何时抽出了丝扇,风雅地摆着,眼眸异常明亮,魅惑撩人, “小杰娘子,你如能讨我欢心,小爷便早些将你娶过了门……”

    两人身体口舌暧昧纠缠,过了半响才整装出门。

    星疏月朗,宪王府内彩色的灯笼高挂,宴会在正殿举行。

    这次的客人不多,都在银屏公主宫宴时露过面,怀礼和流景先到,仁杰二人入座不久,王府主人就兴致勃勃地出来接见。

    酒过三巡,宪王摒退了伺候酒菜的仆人,唤了府内的两位总管事吩咐:“将大殿的门半掩,灯烛灭去一半,歌舞不要停,移到前殿,越热闹越好,你们到殿外候着,让守卫严守岗位,机警些,没有本王的旨意,谁也不许放进来,擅闯者,格杀勿论。”

    两位总管唯唯的退了下去。

    宪王英俊的脸上笑意融融,“各位卿家,坐近些,不必拘礼。”

    他看向怀礼,柔声邀请,“如公子,你与我合桌,可好?”

    怀礼略迟疑,起身来到宪王身边,微笑行礼,“多谢宪王,小官逾矩了。”

    宪王神情欣喜,“如公子,无需拘礼,你我亲如兄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刻意压得极低,透出一股难以察觉的娇慵神色,“不如你还是叫我宪儿?”

    怀礼姿容端庄淡泊,举杯敬酒,“宪王,各位大人请了。”各人饮了杯中清酒,进入正题。

    宪王暗叹一声,语调平稳地开口,“户部姚侍郎调任,兵部吴尚书告老还乡,这两个空缺,朝中何人可胜任?”

    镇国公流景先答,“皇後属意余鸣大人和下官,不过,我没有什麽兴趣,这等淘神费力之事,还是交给那些栋梁之才,我只要清闲度日就好。”

    他蛮不在乎地微笑,眼神空悠,无比洒脱。

    仁杰凝神小侯爷片刻,郑重地说,“下官以为,薛将军可掌兵部尚书一职,他文采武略出众,战功赫赫,朝中无人能出其右,我和二哥已联络了不少官员,近日上表保荐。”

    怀礼点头,“兵部一职十分重要,是朝中各派势力必争之位,我料想宰相魏昭可能会骑墙观望,军队和禁卫首领敬重薛府,一定乐见薛家得势,而监察御史娄伊德一向耿直,只怕会以薛王爷已掌西部守军,劝谏兵权分割,不再授予薛小侯爷。”

    仁杰悠然道,“那日,魏相看中了随意的镇店之宝,碧玉白菜,我再献上一副吴道子的绝品《送子天王图》,为他母亲贺寿,应该可以让他偏向我方。”

    小侯爷借着幽暗的灯光,在桌几踢了仁杰一脚,美目兮盈盈,悄声问,“仁公子,你送人重礼,让小爷当这辛苦的官,怎麽不敬献些宝物给我?”

    “朝中势力更替,六部之职,我们不得不争。” 仁杰虚心地垂眸一笑,“依照律法,你做了从二品尚书,地位尊贵超凡,若无重大渎职叛国罪,就连皇上也不能轻易伤你。”

    小侯爷心里多种滋味,欢喜,感动,幸运,……难以一一分辨,他明白,仁杰思密周全,所做的一切,必有深意,自己只需全心信任接受就好,他抿嘴一笑,柔和似清风,“小杰,你那珍品《送子天王图》,还是自己留着,我父王曾救过魏相性命,他定不会出言阻我仕途。”

    仁杰愉快地说下去,“如此甚好。随意最近收购一个祖传的特效方子,可治疗风湿,我找人配了药,送给娄御史,他用後连连称谢,说多年腿疾已好转许多……”

    流景郁郁地提醒,“惠王爷权势滔天,对薛邵表弟甚是不喜,若他出面反对,恐不能成事。”

    怀礼清幽的目光凝注在仁杰身上,浅笑道,“这个不必担心,惠王已答应保持中立,齐王的态度未明,不过,他向来唯惠王马首是瞻,不足为虑。”

    宪王注视着怀礼,温和出声,“如公子,侍郎之职,你心中有何合意人选?本王定会全力促成。”

    朝中的重职要事,就在把盏言笑之间,由殿内几势力代表商议拟定。

    ……

    今晚,流景反常的沈静,神色寡欢,连连举杯独饮。

    小侯爷观望了很久,打趣地问,“难得看到流景表哥如此拘谨,莫非是失恋了,心上人跟人跑了?”

    流景欲言又止,似是默认了,眸子里有莫名的苦涩,“各位大人,我有些不适,想先告退了。”

    讨论已告一段落,宪王起身送客,“多谢镇国公,我让总管送你出府。”

    流景举手告辞而去。

    宪王的脸色在晦明难辨的灯下,显得异样的柔和温顺,回头对怀礼道,“如公子,可否移步书房,我有一幅稀世好画,请你鉴赏一下。”

    怀礼与仁杰眼光一触,从容不迫,“好,小三,你稍留片刻,我与宪王去去就来,”

    仁杰见两人相携离开大殿,向小侯爷耸耸肩,迷惑地猜测,“宪王大人,又想对二哥献殷勤,不知这回是个什麽宝贝?”

    小侯爷闻弦歌知雅意,立刻接口,“我们也去瞧瞧?”

    仁杰高兴的一跃而起,“说得是,不然,我有些不放心。”

    两人出了後殿,宪王早将仆人遣走,一路平静无人阻挡,远远看到灯火大明的书房。

    小侯爷施展绝顶轻功,扶着仁杰的腰,毫无声息地掠到书房窗下,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两个小洞,每人各据一角向内观看。

    怀礼端坐於高背软椅上,眼神澄净幽深。

    宪王上身赤裸,肌肤莹润,闪着珍珠般的动人光泽,背部画了一幅泼墨华山雪景,一棵苍松傲立绝壁,翠枝,残雪,红日,透出旭旭生机。

    他单腿跪地,低首伏在怀礼膝盖上,喃喃恳求,“如公子,你真的已经忘了吗?我什麽也不敢想,只求你,让我可以喜欢你……”

    仁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转头与小侯爷交换了一下眼色,

    小侯爷的嘴唇张成一个o型,象孩子发现了新大陆,神态纯真地趴在仁杰的肩膀,他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在仁杰身上激起一阵愉快的酥麻,不由握住对方的玉指,缓缓的,柔柔的摩挲,心里感叹,真心相爱是多麽难得的幸运,软香在怀是多麽私密的享受。

    怀礼微笑,“起来吧,宪儿。”

    宪王心里涌起一股酸甜难辨的柔情,起伏如潮水,如公子,你终於叫我宪儿了……

    只要你的目光肯为我停留,就算失去皇家的一切特权,我也甘之如怡。

    他抬头搜索对方的视线,只见怀礼态度温和,眼眸深沈如大海,平静的海面下,看不出波澜起伏。

    宪王瑟缩如一叶小舟,漂浮在那一片海洋,扬起风帆等待出发,一阵微风拂过,他以为可以启航,却被遗留在岸边。

    他强抑忐忑不安,怀着希望问,“如公子,记得吗?从前读书时,你每日清晨在山涧弹琴,我和着琴声练剑,你画梅花松竹最美,我填诗……”

    美少年之36计 第60章倾心

    宪王充满渴望的眸子,紧张地注视心上人。

    “宪儿,”怀礼轻抚宪王的头发,“如今,你的太子之位还未尘埃落定,其它事暂不要多想。”

    他的声音平缓,透出一丝关怀之意。

    此刻,宪王的心像跳动在冰与火中,他对怀礼的绮念,多年来早已成痴,深入肺腑,时时被这种无望的激情煎熬,好不容易,心上人就在眼前,他鼓起勇气表白,却再一次撞到无形的水墙,被轻描淡写地转移到无关的话题。

    他喘着粗气,仿佛一个受挫的懵懂少年,无力掩饰满腔爱意,委屈地沙声道,“我喜欢你,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你!”

    怀礼的声音异常清冷, “宪王,皇子不可蓄男妃,而你地位未稳,只怕连府中的一位男宠也保不住。”

    宪王猛的跳起身,脸色苍白,声音里隐藏不住丝丝苦涩,“如公子,你说这些,无非是让我早些大婚,入主东宫太子之位,好帮你的仁杰三弟。”

    “好一个兄友弟恭!”他头脑被嫉恨和失落冲昏,手指遥点怀礼鼻尖,哽咽地问,“如公子,我哪里比不上他,我改,还不成吗?”

    怀礼眼中闪过不明的亮光,忽然一挥袖袍,沈着地打断宪王,“静声,有刺客!”

    房内的灯被扑熄了几盏,顿时变得幽暗。

    仁杰和小侯爷趴在窗户,正偷窥得忘乎所以,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小侯爷搂紧仁杰的腰,一个飞跃出了书房的院墙,掠出几丈远,双脚连弹,一路没命地疾奔,仁杰小声呵呵直乐,忍不住亲了小侯爷一口,“小雪是好孩子,不常做坏事,脸都羞红了。”

    小侯爷屏气凝神飞掠了一阵,放缓脚步,在一个人迹稀少的街道口站定,拍着胸脯笑嘻嘻地说,“坏小杰,小爷我被你扰乱心神,差点撞墙,要是被你二哥发现了,可就丢脸了。”

    一个轻柔和煦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屋檐传来,“两位跑得急,到底是犯了何事,如此丢脸呢?”

    仁杰暗道一声不妙,小侯爷负重而行,身形受滞,二哥轻功极好追了上来,这下如何是好?

    历经困境和生死关头,仁杰多次得到怀礼的及时救助,他对这位二哥敬爱信任,这一刻,就像小孩顽皮捣蛋,被当场抓个正着,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狡辩。

    他玩心一起,索性就势抱紧小侯爷,靠着美人的香肩,嘟囔,“小雪,救我!二哥很凶,你帮我挡一挡。”

    小杰居然耍赖?

    小侯爷腹中暗自偷笑,很少见到仁杰这麽孩子气的模样,今晚真是物超所值。

    他将仁杰搂在胸前,恢复了淡定从容的笑容,丰仪俊美,“怀大人,我和小杰正在跑步锻炼,为几日後的马球赛热身,如果输给惠王爷,薛府可就失了面子。”他冠冕堂皇地说着瞎话,礼仪周全,料定小杰兄弟关系亲厚,怀礼护短,必不会相逼。

    怀礼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回道,“夜凉似水,小杰身中剧毒,两位保重,不要太过操劳。”他的眼光落在仁杰身上,“至於马球比赛,三弟请到一位高手,作为你球队的秘密武器。”

    仁杰作小鸟依人状,陶醉地挂在小侯爷身上,鼻中嗅着佳人清雅的体香,嘴唇在细腻柔滑的颈子亲触,两只色手不老实地不断移动,不负责任地点起簇簇激情火焰。

    小侯爷脸色变得绯红,当着怀礼的面,不好发作,为维护自己高贵清纯的形象,他利索地架起仁杰,施展巧劲扔了出去,轻喝:“小淫贼,怎麽在二哥面前如此放肆?”

    仁杰武功与时并进,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毫发无损地落到地面上,他对着怀礼深深一鞠躬,“二哥,勿怪薛将军,是我顽劣,想知道宪王对二哥做什麽。”

    怀礼立於屋顶,披着皎洁的月光,淡雅出尘如天人,“小三,薛将军,你们继续锻炼身体,我先回白云寺,就不打扰了。”

    说完,身形一展,很快失去了踪影。

    仁杰没了顾忌,不知悔改地猛扑过去,欢喜地拥住小侯爷调笑,“小雪,你好狠心,相公武功低微,你怎麽舍得欺负我?”

    小侯爷并不挣扎,反手回抱对方,眼角春意融融,面如朝霞,“你这淫贼……对了,今日,书房院中还有一个人偷听,你知道他是谁?”

    仁杰垂下眼帘想了想,慵懒地亲着小侯爷的耳朵,“我心中有个猜想,二哥既然放过他,必有些缘由。”

    小侯爷晶莹的眸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想不想再探宪王府,看一出好戏?”

    仁杰笑道,“能和小雪相处,多一刻也是好的,又可以欣赏精彩节目, 我怎麽会拒绝?”

    两人相视一笑,甜蜜的感觉尽在不言,只希望今夜永远不要结束。

    小侯爷带着仁杰沿原路回到宪王内殿花园,外殿人声喧哗,估计一部分人马正追捕那无名的“刺客”。内殿守卫并不森严,书房的灯已熄了,遥遥望去,只有内庭寝宫亮着莹莹烛光。

    两人小心隐藏行迹向目标移动。

    是上屋顶接瓦,还是趴在窗外观看?小侯爷英明地选择了後者,以减少工作量和破坏性。

    玉树临风的二位大帅哥,此刻紧缩身子伏在窗台向内窥视。

    宪王背着手对着墙上一副画出神,裱得极精致,画中之人是少年怀礼,逍遥行在桃花林中,春光正好,白锦衣襟沾着几片花瓣,眉宇间清雅出尘。

    宪王喃喃自语,“如公子,你高洁如明月,就从来没有尘世的烦恼吗?而我,却永远摆脱不了这种锥心的痛?”

    他怒气陡升,冲到浅黄织锦寝帐前,从床上拽起一个人,声音迷茫而低微,“倾心,告诉我,这是为什麽?……”

    倾心的手腕被捏痛,他低眉顺眼,幽幽地答道,“王爷,如公子是天上的神仙,而奴才不过是尘世间的俗人,怎麽敢妄加揣测。”

    “胡说!”宪王低喝,“你不敢猜,却有胆子在书房外偷听,若不是我支开侍卫,你还能活命吗?”

    倾心不卑不亢,柔媚一笑,“谢王爷不杀之恩。”

    宪王凝视着他,竟然有些痴了,“倾心,你长得好,尤其是这嘴唇,笑起来真象他,只可惜,你的眼睛却没有他的那种神采。”

    倾心顺从道,“如公子的眼睛,就像深不可测的清泉,澄净淡泊,光华四射,当你望着他的时候,只会自愧形秽,不敢生出半分不敬。”

    宪王不自觉地放软了音调,“倾心,你只见过他一面,却说道我心里去了。”

    倾心摇摇头,温柔地说,“王爷,奴才在白云寺见过如公子多次。”

    宪王目光游离,眉头一皱,有些烦躁地想甩手而去。

    倾心反手握住宪王,诚恳地说,“请王爷听奴才说几句话,去年除夕,戏班演出时,小人得罪了一位贵客,被人毒打扔在街头,就要过新年了,没有人愿意触霉头,出手搭救一个将死之人。

    我失去知觉前,有人俯身从雪里抱起我,那人的面目我看不清楚,我却永远记得他的眼睛,慈悲空灵,温暖得让我想嚎啕大哭,一定是天上的观世音菩萨显灵,凡人怎麽会有如此美丽纯净的眼神?

    後来,我在白云寺禅房醒来,知道恩人是带发修行的如公子,不免窃窃心喜,我居然长得与他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是!翔九天的凤鸟,而我是落在泥地里的乌鸦。

    我从心底崇拜他,仰慕他,每日晨昏,我躲在寺院门口观察他,偷偷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优雅风采,他的恢弘气度,只要远远看他一眼,我就满心欢喜……

    我日日夜夜学着他的音容笑貌,渐渐的,有人说我神似如公子,我好生高兴,忍不住跑到如公子的禅房,想多看他一眼,想告诉他我多感激。屋子里很安静,如公子握着一块玉佩出神,他没有怪我不知趣,很客气的招待茶点,聊了一会天,他温和地微笑问我,你喜欢这块玉佩吗?我点点头。

    第二天,他带我去了一个新的戏班,临行前,将那块玉佩送给我……”

    宪王忍不住打断:“什麽样的玉佩,让本王瞧瞧。”

    倾心从颈子里挑出一根红线,下端系着一枚碧玉,长期的抚摸,使得表面异常光滑柔润。

    宪王大惊,就像见到最不可思议的事,脸色煞白,“这是我赠的生日礼物,居然在你手里!他,他当时说过什麽?”

    倾心神色尴尬,不安地答,“如公子叹息了一声道,原来是你,缘来是你。”

    宪王捧起倾心的俊颜,一脸的不可置信,目光灼灼的打量,仿佛要在倾心的脸上凿出一朵花来,咬牙切齿地吼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你!……”

    小侯爷看得兴致勃勃,凑在仁杰耳边吹气,“难道,如公子默认倾心为自己的替身?”

    仁杰抿嘴点头,没想到倾心喜欢的人是二哥,难怪他要躲在书房外偷看,而二哥也没有为难他,甚至由他听到机密之事,他心中一动,或许二哥另有深意,倾心会怎麽做呢?

    宪王蓦地大笑起来,声音压抑凄厉,如夜鸟啼归,“如公子,你好,你待我真是情深意重!连本王的情人,都替我选好了!”

    他跳上床,粗暴地搂住倾心身体,漠然地说,“你既然喜欢如公子,就该听从他的吩咐,代他用心伺候本王。”

    倾心为难地退缩,却挣扎不开铁钳似的禁锢,他慌乱地推拒,“宪王,您倾慕的是如公子,他高贵如天神,与奴才有云泥之别,小人怎及得上他一根小指头!”

    宪王喘息了两声,恢复了皇子的尊贵气势,“倾心莫怕,我不会强迫你,不过,从此刻起,你我车同辇,宿同床,昼夜不分离,你的衣食享用与王妃同级,我倒要看看,本王是否保得住一位男宠!”

    床幔放了下来,床有些轻微的震动,里面传出些衣帛撕裂之声,接着压抑的呻吟,低浅的娇呼,断断续续响起。

    小侯爷脸一红,在仁杰的头上敲了一扇,“别看了……”

    仁杰搂着小侯爷的腰,轻松地说,“遵命,小雪,我们也回去重温旧梦……”

    “小淫贼!”小侯爷再敲一扇,嘻嘻地浅笑,带着仁杰迅速离开了宪王府。

    仁杰陪小侯爷先回雪园,然後快马加鞭赶回自己宅院。

    深夜,月近中天,身後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他不由警惕地回头,清冷的月光下,一个人持缰跃马驰骋,神色雍容清高,那双深邃星耀的眼,绕有兴致地看过来,“仁爱卿,可有雅兴与本王把臂夜游?”

    仁杰一带缰绳,勒马放缓脚步,等候惠王爷追上来。

    对於李翔,仁杰的感觉有些复杂难辨。

    最初的印象,他是一个俊美的色魔王爷,手段毒辣,翻脸无情,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再相遇,李翔强硬的外壳出现一丝龟裂,仿佛可以看见一个真实的人,有血有肉,骄傲而眩目,充满激烈的欲望,唯我独尊的活着。

    在这一点上,仁杰觉得很难批判对方,食色者性也,人不能选择出生的家庭,也不能控制喜欢的人是谁,对自己负责的办法,就是全心全意去获取对方的好感。

    仁杰的等待,在李翔看来,就像是一种难得的默许,他心里生出几分小心的揣测,和点滴美好的期许,不过,他一贯高傲冷酷,不太习惯情绪受控於对方,不愿承认对方一个略微友好的姿态,给自己带来的鼓励,就连心口也跳动得越发有力。

    松树林,月光如水,虫鸣声清冽,奏起不知名的颂歌,李翔的心境,也从未见仁杰时的急迫不安,一下子松弛下来。

    仁杰的俊容,蒙上了影影绰绰的光影,这个常常浮现心间的俊容,触手可及,这一刻的恬静,李翔不想出声打破。

    两人之间的和平气氛,十分难得。马蹄声中,两人安静地走近白云寺,转眼就到了仁杰的府门外。

    仁杰举手告辞,“时候不早,王爷请回吧。”

    这一段路,好像很短。

    就这麽转身离开,连续几天将见不到仁杰,李翔的心里起了莫名的烦躁。

    就在仁杰即将下马的那瞬间,李翔的喉咙里挤出几个话,“仁杰,我们比赛,看谁先跑到山泉那边?”

    仁杰回头,看到的是一双渴求的,晶晶闪亮的眼睛,李翔的表情,甚至有一分不太明显的讨好。

    仁杰一扬马鞭,微笑着,“好!”

    他可以严词拒绝以权势威逼的王爷,却没有办法放弃一位盟友,李翔如同陷在情网里的普通男子,有些执着而盲目,但是却没有恶意,笼罩着他的皇室光环,也不再骇人,

    两人不断挥鞭,快马一阵奔腾,恍若失控的速度,让李翔感觉不很真实,好久没有这麽自在放纵了,尤其,陪在身边的是自己很在乎的仁杰。

    李翔的坐骑高大,善於平地,很少在局促崎岖的山路飞弛,主人控缰太过性急,马匹如风一般跃起,李翔被黑暗中一根树枝横扫落地,他闷哼一声,伏在地上没有动弹。

    黑夜中,潜伏在四周的王府侍卫,急欲上前观察主人的伤势,却迟迟等不到主人的许可暗号。

    李翔坠马的一刻,仁杰已经有所察觉,他收缰调头,飞身下马问道,“李翔,你伤到了吗?”他蹲下身细心地检查了四肢,发现并无骨折现象,不由轻舒了一口气。

    人常说,乐极生悲,李翔心里想的却是这一句话,祸,福之所倚也。

    他的手脚有些擦伤流血,这种小伤,对曾上阵打仗的李大将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战士,可以流血流汗,但不会喊痛的。

    仁杰对自己是关心的,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舒畅,身上的小伤便不值一提。

    仁杰问,“你能走吗?还是需要人扶?”

    李翔不作声,只是握着仁杰的手,借着夜色,毫无顾忌地打量对方。月光透过层层树叶,照着仁杰的面孔半明半暗,神情淡漠难辨,李翔却感觉,比任何时刻都更接近仁杰,有某种新生的信任和亲密,在彼此之间流动。

    李翔的心里燃起了几分难耐的欲望,真的很想抱住仁杰,用力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不过,冲动是魔鬼,切不可破坏难得的和谐气氛,他用尽本就不多的自制力,继续扮演伤病员的角色。

    仁杰弯腰抱起李翔,扶他坐在自己身前,两人共乘一骑,慢慢地往回走。

    背靠着仁杰结实有弹性的肌肤,李翔怀里像是揣了一只小鸟,麻痒痒,热烘烘,说不出雀跃,仁杰的温热的呼吸不时喷在他的後颈子,更是撩人遐思,腹中有个声音在叫嚣,好爽!不够,本王还要更多!

    李翔沈着脸,呼吸粗重地哼了几声,仁杰果然关切的出声询问,态度温暖,“王爷,你很痛吗,先回我院中上药吧?”

    李翔低低答道,“嗯,也好。”

    他的嘴角绽开一朵大花,幸好黑夜遮掩了他的得意神色。

    当然好,仁爱卿,你的确实忠义仁厚之人,小小苦肉计,本王今晚就能登堂入室了!

    美少年之36计 第61章登堂入室

    李翔一直保持愉快心情,方才,被阿飞冷冰冰地阻在门外,拿防贼般的厌恶眼神打量自己,也没有让他生气,重点是,仁杰温言地劝走了阿飞,虽然,那个忠心耿耿的美少年,很有可能守在仁杰卧室外,警惕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李翔心中暗想,阿飞相貌俊俏,鼓起腮帮子气嘟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且对仁杰的一腔挚诚关怀,乃可用之人才,不过,他原应该谢我,是本王找来解蛊药方。

    李翔灵机一动,挑了了保险的话题,“仁杰,阿飞体内的毒清了吧?”

    仁杰从抽屉里取出药膏,在床边坐下,细心地为李翔涂药,“谢谢你,他复原很快,功力比以前高了许多,恐怕已入绝顶高手之列。”

    李翔脱下靴子,不客气的霸占了床,郑重地强调,“你我结盟,以後互助之事甚多,无需多礼。”

    仁杰道,“你所托的三少一案,我已着人去查。”

    李翔的眼里光彩大盛,不自觉地捉住仁杰的手,声音急切,“找到线索了吗?”

    仁杰轻推开李翔的手,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李翔,二年前,你奉旨出巡金陵,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他没了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更显得英姿勃勃。

    李翔凝神回想,悠悠地说,“我在金陵生了一场大病,耽搁了些时日才回京。”

    仁杰眼眸黑亮幽深,温和地道来,

    “据了解,惠王爷李翔,年少聪慧过人,花容月貌,风流倜傥,才思敏捷。

    十岁陪皇祖父殿试选拔新进士,即兴吟诗才惊金銮殿;

    十四岁施巧计,智退刺客为皇上解围,封正一品佩剑监国大将军;

    十七岁秘密领兵南下平叛,历时三月,凯旋而归,回京後闭门不出,原因不详,半年後广纳男宠,言行举止放荡不羁,与旧日判若两人。

    李翔,你能告诉我,你在金陵遇到何人,是否受了什麽刺激?”

    李翔眉头微蹙,目光怔怔地停留在仁杰的脸上,好像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又好像透过他望向不知名的虚空。屋子里静静的,烛光摇曳,勾出李翔英挺的侧影,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仁杰,或许我遇见了三少?只是,怎麽也想不起来了。”

    仁杰点点头,“你有位贴身侍女,陪你金陵行後跛了脚,我想请她来大理寺问话,王爷意下如何?”

    李翔扯了一嘴角,勉强笑道,“好,仁杰你尽管放手去查。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那三个月记忆模糊,病好後,几位贴身的侍从也失踪了。”

    “有人刻意封杀那一段消息,我会私下派人去调查。”仁杰心里一动,联想到自己所中的迷魂引,难道有人暗中想控制朝中重臣?

    李翔握住仁杰的手腕,诚恳地说,“仁杰,如果我真的与三少有纠葛,怎会记不得他?你答应过我,尽弃前嫌,从头开始,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希望你会考虑,做我的……好朋友。”

    他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绯红。

    仁杰感到矛盾,他没有想过接受李翔做情人,却需要这样一位强有力的官场後盾,与李翔结盟,利大於弊,轻易得罪他,後患无穷。

    目前,仁杰对他的反感大减,李翔那种完全自我的强势姿态,桀骜嚣张,却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直接,想要什麽,就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努力去争取,与西方强调的“个人英雄主义”,并不违背。

    李翔争强好胜,都在明处,远比勾心斗角暗中捅刀的虚伪,漂亮上许多。

    李翔见对方没有甩开自己的手,立刻心情大好,兴奋地说,“仁杰,你怎麽看我?两年来,朝中大臣在背後说我凶残好色,冷酷无情,以前的朋友怕了我,奸淫小人我看不上,到如今,误打误撞与你成为夥伴,我一定会真心待你,绝不让你受委屈。”

    李翔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低沈,平白添了妖娆的诱惑,字字句句,敲打在仁杰的脑海,此情此景,仿佛在某年某月曾发生过,无比熟悉自然,却完全记不清。

    仁杰的心猛的一颤,想到了小雪,自己对他许下过同样“不离不弃”的诺言。

    陷入爱情的男子,再强大的外貌下,都藏着一颗平凡软弱的心,只想给爱人最好的一切。他凝眉拉开彼此的距离,扶着李翔的肩膀,微笑道,“李翔,我喜欢的是薛侯爷,我的心,装不下第二个人。”

    李翔的美眸深沈如水,神色冷冽坚强,缓缓将头靠近仁杰的颈间,“仁杰,你先遇到的人是我,如果当时我好好珍惜你,结局或许不一样?”

    李翔的表白,击穿了两人回避的美好假象,让人必须直面现实,仁杰感到一丝奇异的触动,心口变得柔软,那是他的理智无法辨认的感受。

    仁杰正待挣开拥抱,腰间忽然酸麻,身子一软躺倒在床沿,好看的眉头微扬,不快地问,“李翔,你为何点我的穴?”

    李翔又连点几处大穴,仁杰顿时无法动弹,黑玉般的眸子闪过不可置信,沈着地瞪着对方。

    李翔慵懒地侧卧於仁杰身旁,撑起下颌,细细端详,眉间笑意抹开,“仁爱卿,你对本王竟然不防备!我该庆幸,还是说抱歉?”

    晕黄的烛火不时跳动,仁杰的脸笼上一层浅色的光华,五官深刻,眉长额满,眸带桃花,好一个俊美的少年!

    李翔心口那股陌生的情愫,变得强烈,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对着灯光玩赏,剑柄的红宝石耀目生辉,正是小侯爷所赠的定情之物。

    仁杰的眼里染上一层薄怒,沈声道,“不要动我的东西。”

    李翔伸手搂住仁杰的腰,呵呵笑道,“我认得这把匕首,薛邵十四岁封侯,先皇御赐此物,以表彰本国最年少有为的将军。”

    仁杰有点惊讶,相识不久,小雪将如此贵重之物,赠送於我。

    他心里变得暖融融,小雪,真是有情有义的可人儿。

    仁杰收回思绪,不动声色地责问,“李翔,你想做什麽,阿飞就在门外……”

    李翔猛的抽出匕首,将刀锋小心地抵在仁杰喉间,恢复了王者的肃穆威风:“仁杰,我李翔从不低三下四地求人,今日,我只要你答应一事……”

    李翔有些迟疑,自己是否做错了,毁坏了两人刚建立起来的默契,事到如今,刀已逼在对方要害,不可能反悔。

    他俯身在仁杰的额头一吻,眸中是坚定不变的洒脱霸气,“仁杰,认真地听好,本王不会说第二遍,我喜欢你!我要你真心接纳我,并肩作战!”

    李翔的心剧烈地跳动,仁杰,好好地看着我,困在情网里无处可逃,赤热的爱意情欲,都摊开在你面前,任你处置。

    但是,你不可以嘲笑我,不可以敷衍我,不可以留我在原地受苦。

    李翔仔细地观察仁杰的反应,看不到过去那种深恶痛绝的表情,也找不到接纳自己的松动,仁杰的神情宁静,深沈难测。

    李翔压下心中的恍惚不安,表情冷酷地追问,“快说,你明白了吗?”

    不知道何时,李翔已经悄悄移开匕首。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仁杰,眸光那样绝然,那样放肆,又那样无保留的温柔,令人无处遁形。

    时间仿佛静止,呼吸也停滞,李翔深邃的眸子,满满的全是仁杰,只有他……

    那清泉般的双眸渐渐黯淡,仁杰心跳也随之放缓,神色却岿然不变。

    仁杰回过神来,耸耸肩,轻飘飘地拍打了一下李翔的脸蛋,嘴角慢慢上扬,低低地笑起来,“呵呵!李翔大美人,小翔同学,你好可爱!”

    李翔握匕首的手颤了一下,有点迷懵,这麽严肃的时刻,他掏心掏肺地献出真感情,居然换来一阵戏笑和不知所云?

    近年来,经过无数风雨洗礼,他的俊脸已堪比城墙,此时,前所未有的涨得通红,他危险地眯着眼睛怒吼,“胡闹!你笑得像个傻瓜!”

    仁杰眼眉弯弯,几乎眯成新月形,他温和地叹息,“李翔,你用匕首指着我的咽喉,就是为了告诉我,我们应该并肩作战?嗯,确实很有创意,很有气势!”

    李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开始认真考虑,是否真的该使用手中的利器,给这个潇洒的小子一刀,打掉他满脸的欢笑。

    两人再度视线凝在一起,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动人场面。

    仁杰眼神无比清亮柔和,弱冠少年,宛如瑶台碧月,笑容自然温馨,像在哄生气的女友,说着仿佛毫无意义的蜜语,“李翔,李翔,我了解,感情里没有输赢,人人平等,不需要卑躬屈膝,也没有欺骗强迫,不过,你的表现真的很惊人,呵呵……”

    那种爽朗无芥蒂的欢笑,就像阳光冲破了屋内的低迷气氛,李翔的心底深处,蓦的涌起一丝奇怪的笑意,他的太阳穴奇迹般的不痛了,紧绷的神经懈怠下来。

    他将匕首还鞘,随手丢到地上,挫败地扑向仁杰,把头埋在枕头与仁杰的颈子间,无语问苍天,咬牙切齿地低喃,“可恶,丢脸,啊!我好倒霉啊……怎麽会喜欢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子,老天,你是在整我吧……”

    仁杰的四肢已可以移动,他侧头拉开一点距离,与李翔面对面,不再嬉皮笑脸,“李翔,人无法管住自己的心,除此之外的要求,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李翔心里有无奈,有沮丧,也有淡淡的喜悦,仁杰换了一种方式与自己相处,不再僵硬的一口拒绝,而是像朋友那样嬉笑玩闹,出人意料地化解了两人交恶翻脸的危机。

    李翔再想深一层,即使穴道被点,匕首相逼,仁杰也选择相信自己,没有召唤阿飞,巧妙地给自己找台阶……一念及此,他浑身好像泡在温水里,有气无力,又无比畅快。

    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是有机会夺回佳人心?只要做朋友,一切还有希望。有几个人,能一辈子固守最初的感情?

    不懈努力,再接再厉!幸福就在眼前。

    李翔满腔情意无处发泄,美色当前却要谨守礼仪,他精神一亢奋,便对着仁杰的颈子狠狠咬下,辗转啃噬,留下到此一游的记号。

    仁杰惊痛之下,飞脚将李翔踢下床,这老兄哈哈大笑坐起身,色迷迷地盯着仁杰,“开个玩笑!仁杰,你不会计较吧?”

    仁杰清咳一声唤道,“阿飞,请替我送客。”

    一直在外凝神守候的冰雪美少年,立刻应声入房,在色狼腰间赏了一脚, “我忍了很久了。”

    李翔被阿飞提着,仪态不很体面的“请”出了仁杰的宅院,他艰难地爬上马背,在王府的护卫簇拥下,回味着仁杰美味的触感,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第二天,仁杰与小侯爷练习马球,特地用皮毛围脖捂着颈间的咬痕。

    冬天的阳光,清淡柔和,英姿勃发的仁杰大帅哥,陪练半日,跑马数圈後,脸色红润冒着细汗。

    小侯爷一带马缰,寒星般的眼光扫过, “小杰,你若觉得热,可以解了围脖。”

    仁杰的额头渗出更多微小的汗珠, “还好,也不算很热。”他偷偷抹了几把汗。

    两马缓缓并行,小侯爷俊脸凑近些,眼里笑意盈盈,手指勾起仁杰的下颌,一本正经地问,“小杰,昨日惠王爷来访,难道他欺负你了?快告诉小爷,我定会为你作主,讨回公道!”

    寒风中,仁杰脸庞飘起两朵红云,咳嗽了几声,手撑马鞍,飞身跃起落到小侯爷身後,拥住佳人,顾左右而言他,“小雪,你御马,我击球,我们联合起来胜算大。”

    小侯爷微笑着考虑了一会,抖动马缰漫步,“我的骑术配你的球技,倒是个好主意。”

    他手肘轻捅仁杰的小腹,又回到敏感话题,“快交代,你颈子是怎麽回事?”

    仁杰鼓起勇气答:“小雪,我被咬了,你不会生气吧?”

    小侯爷纵马飞驰,似笑非笑,“可恶的李翔,敢动小爷的娘子,看来,我得给他点教训!”

    不远处,阿飞骑马奔来报讯,“仁杰哥,宫里来人,皇上急招你问话。”

    仁杰双手搂着小侯爷,头凑近美人的头颈,偷了几口香,磨磨蹭蹭地告辞,“小雪,先请阿飞陪你练球,我去去就来。”

    小侯爷笑道,“知道了,你小心些,小爷自会打法时间。”

    仁杰打起精神,奉旨进宫面圣。

    皇上身体不适,卧於内殿软塌,声音嘶哑地发话,“仁少卿,吏部杨侍郎今晨前来见朕,说太子下聘之物被窃,此事关乎皇家体面,你去查一下。”

    仁杰依礼制答复:“臣遵旨。”

    杨侍郎跪在殿下哭诉,“陛下皇恩浩荡,臣女丽沁钦点为太子妃,杨家三生有幸,谁知,御赐文定之玉环却被偷走,小女自惭无缘侍奉太子殿下,愿以死明志,泣求陛下开恩,免去这场赐婚……杨家实在愧对圣上的恩宠和信任啊。”

    皇上无力地斥道,“杨爱卿,休要胡言。君无戏言,杨氏之女,乃朕和皇後亲自挑选,岂能作儿戏?好了,你退下吧,好生准备婚礼,不得有误。”

    皇上轻轻挥手,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尾随杨侍郎一起退出,只留下李内侍守在内殿门口。

    仁杰的心中有些紧张,皇上就要追究非烟的作为了吗?

    殿内粗烛静静燃烧,皇上的脸色映得苍白憔悴,良久,他喘息了几声,目光冷冽地望着仁杰,“仁爱卿,昨晚表演幻术的莫氏兄妹是何来历?他趁朕累了休息之时,窃取了贵重之物逃逸无踪,今日,禁军遍城搜索,却不见人影,十分可恶。”

    仁杰镇定答道,“逍遥山庄是惠王府名下产业,每月都有不同的出色表演,山庄只抽取佣金,献艺者自由来去,一向不问来历,不拘价格,不分尊卑。如陛下想知道他们的底细,下官立刻去查。”

    皇上阴沈着脸吩咐,“给你一天时间,速速捉拿非烟两人,朕要亲自审问。此事切切不可张扬。”

    仁杰低头道,“遵旨,下官定当全力以赴,请皇上静候佳音。”

    次日傍晚,大理寺出现了一顶华贵的软轿,和数十位禁军侍卫。

    仁杰屏退了狱中的官员,亲自将那顶软轿子引接到贯城最深处。这里是守卫最森严的死牢,还秘密关押一些有身份的罪臣。

    仁杰在一所独立的房门前停下,打开几道大锁,向轿子内的贵客禀告,“陛下,犯人莫非烟就关在此地。

    皇上咬牙道,“先赐他一杯迷酒。”

    牢房室内宽敞通风,摆设干净,一床一几一椅,角落里放着几块白色的毛巾,非烟手脚带着镣铐,被灌下一大杯迷药,闭目躺在床上。

    一见那张帅气的脸蛋,皇上就心神不宁,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将那日所受的屈辱一并还清。他身子打颤,扬手狠狠扇了非烟一个巴掌,由於用力过猛,手掌痛得火辣。

    非烟的脸顿时红肿,嘟囔了一声没有睁眼,陷入昏迷中。

    这还不够解气,我要好好地折辱这胆大妄为的恶人!

    皇上本对非烟余悸未消,此刻放下心来,胆子大了许多,开始幻想他臣服在自己身下的卑贱模样。

    仁杰躬身请问,“陛下,让臣伺候你审案?”

    皇帝威严地哼了一声,“朕亲自问话,你们都守在门外,不得胡乱偷听,若听到朕召唤,立刻带人冲进来。”

    待众人离开後,皇上忍着身体的不适,爬上床,骑在非烟的腰间,从怀中取出的一个小瓶,对着非烟的嘴里倒了一半,然後小心的藏好,心情更加放松,有了这皇家迷魂药神仙游,纵然你是金身罗汉转世,也难逃受人摆布的下场。

    他耐心的等待着药性发作,顺便观察这个可怕的淫贼。

    这一次,非颜的脸上,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锐气,五官深刻精致,组合在一起异样柔和,比最近得宠的於妃还好看许多,尤其是那双幽深眸子,如春水一般波光潋滟,把朕都迷惑得神魂颠倒……

    皇帝忽然觉得後颈一阵冰凉,不敢置信地瞪着非烟,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你,你怎麽会……醒了?”

    非烟吐去口中的迷药,声音美妙如仙乐,任何人听了都会浑身酥软,“皇上,你念念不忘那晚的滋味,又来伺候本公子了?”

    美少年之36计 第62章 逆天

    非烟的低语温和如春日,皇帝却像被念了定身咒一般,全身僵硬,四肢乏力,咽喉好似被沙石堵住的,难以出声。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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