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男奴 作者:梨花烟雨
正文 第1节
男奴 作者:梨花烟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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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奴
文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坚信此话的易水设计避过性 奴甄选,
走上战场想用军功改变命运,
然而愿望即将达成时,
高高在上的王爷却将他的梦想击碎。
想要做一个普通人,就这么难吗?
难道容颜出众,
就只能成为王爷胯下承欢的性 奴吗?
不,他不信!
那个午后惊鸿一瞥间,
那张懒散却又漫不经心的美丽容颜,
落入了夏侯渊的视线里,
虽然错过,但那人却已悄然触动了他近乎无情的心。
两年后,
战场上那个耀眼的身影再次落入他的视线。
他要这个奴隶!
他要这个骄傲倔强名为易水的男奴属于自己!
一个是卑贱没有自我的男奴,
一个是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的王爷,
当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命运之轮会走向何方?
倔强骄傲的易水和多疑自我的夏侯渊,
是否会冲破世俗的限制在他人的算计种彼此相属呢?
第一章
「我是一个奴隶,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被奴役的命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反抗,反抗这不公的命运。
静静的坐在矮小的茅屋中,借着明亮的月光,易水在地上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两个字:王侯。这是苏爷爷教给他的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意思是那些王侯将相,不是天生就可以登上那么高的位置的,普通人经过努力,一样可以成大业。
苏爷爷在十个月前,因为年老力衰,被滚下的大石砸中,当场丧命,易水能够牢记的,除了他和蔼的音容笑貌,就只有这两句话。他只暗中偷偷学会了其中的两个字,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八个字全部学会。
「真的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苏爷爷,为什么那些世袭的主人,他们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高头大马,还有数不清的和星星一样多的奴隶。」丢下树枝,易水抱着膝盖开始自言自语。
「而我们呢,一旦被烙上奴隶的印记,就一生都没有翻身的机会,连战争都不允许我们参加。普通人经过努力,可以成大业。可是我们这些奴隶呢?我们付出再多的努力,会有出头的一天吗?你看,我们连煤油灯都不允许使用,只有月光不会鄙视我们这群被奴役的人。我们连姓氏都不允许有,因为我们的身份太低贱,苏爷爷,难道我的一生,都要这么屈辱的度过吗?
不绝不我绝不允许自己的生命从始到终都只像一条被遗弃的老狗一样,在被压榨尽最后一点力量后黯淡的死去,然后被埋在乱坟圈子里。我绝不接受这样的命运。」原本软糯的声音在一瞬间就充满了铿锵的力量。
「易水啊,你又在想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了?」门边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是他年迈的父亲。紧张的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人躲在暗处偷听,老人怒气冲冲的进来,对着儿子就是一个耳光。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大罪吗?如果被人知道你有这种可怕想法的话,我们全家都会没命的。听着,我不允许你继续沉迷于苏河那个老东西的蛊惑中,他的结局你不也是亲眼看到了吗?他的一生,一直都是个奴隶,直到他死了也一直都是。哦,老天,为什么你竟然还会被他的话打动。」无法理解儿子可怕的反抗念头,老人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祈祷着天神能够原谅儿子罪该万死的叛逆。
易水默不作声。看着他可怜的父亲,难道自己就要像他一样,诚惶诚恐,受尽欺凌的过完这一生吗?不,不行,如果要这样过一辈子,还不如现在就结束自己可悲的生命。不过他并没有把心中的念头说出来,因为他不想懦弱的父亲被极度的惊吓与不安困扰,他的身体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结实了。
只用几块麻布缝制的门又被打开,母亲和妹妹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十分疲惫的神色。易水连忙打开锅,端出红薯稀粥和土糠饭团。然后一家人默默的坐在桌边,就着浅淡的月光,匆匆用完了这简陋的一餐。
「易水啊,我听说性 奴的征选已经开始,你要努力的好好表现知道吗?我们全家可都指望你了。」母亲的话充满了希翼。性奴是奴隶中最幸运的一群,他们可以住好房子,吃白米饭,穿布衣服。如果运气好被主人选中侍寝,哪怕只有一夜,也会得到一些不菲的赏赐,而他全家的生活也都会因此改变。
易水的妹妹易珠相貌十分普通,但易水却没有继承父母的平凡相貌,今年十八岁的他有着修长均匀的身段,美玉一般的面孔,深潭似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鲜艳欲滴的嘴巴,是非常俊秀的一个男孩。因此他的父母都尽力把属于他的工作抢来自己干,就希望他能好好保养,争取被选上性奴,那么一家人就可以脱离这无边的苦海了。
易水默不作声,在他的心里,非常厌恶用自己的身体去迎合肥胖好色的主人,即使那样能改善自己一家的生活,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出头。而且,这在他的眼里,根本不能算作出头。如果想要付出身体的代价,就要做上王妃的位置才算。否则他宁愿凭借一己之力熬出苦海,即使这看起来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对了,妈妈,你听说了吗?因为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来攻打我们,英明睿智的王爷已经决定在身强力壮的男奴隶中挑选几百人上战场,如果他们表现的非常好,他就会去除他们奴隶的身份。我们打石场的许多男人们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呢。」妹妹的一句话宛如一颗小石子,顿时在易水暗潮汹涌的心里激起滔天巨浪。
「胡说什么?这些只是谣言知道吗?」不安的看了儿子一眼,父亲非常严厉的打断易珠的话,生怕儿子会被这个消息打动而不好好参加性奴的选举,他太明白自己孩子的个性。可是战场这种地方,生死无定,他怎么可能同意让孩子去冒这种险。而且就算去除了奴隶的身份,变回了普通人,也是要风吹日晒的讨生活,凭什么放着轻轻松松就可以过得舒服的日子不要,却非要去出生入死换同样辛苦的生活。
「易水,我警告你,不许你打什么上战场的主意。好好的去参加性 奴的征选知道吗?」父亲严厉的警告着。易水含糊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看到父亲疲惫的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他的心中充满了酸楚,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出人头地的决心。
午后的艳阳下,几间小小的屋子前,排列着一条长长的人龙。队伍无比缓慢的移动着。骄阳似火,但是没有人在意。众多相貌出众的男女,都撑着纸伞遮阳,脸上是充满了希望的神色。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期待着自己能在一天之内由一个苦力奴变为人人羡慕的性 奴。
易水懒懒的倚在墙上,别人都争着排在前面,他却故意落在最后。因为他很清楚人性是最不耐烦的,征选活动越到最后,那些征选官们就越敷衍,即使很出色的人也会成为他们烦闷之下的出气筒,通过的机率就降低了很多。
他也没有撑遮阳的纸伞,感觉一个男人,却用伞来遮阳,实在不伦不类得很。何况他更希望毒辣的太阳能把自己晒的黑一些。他不敢明着反抗父亲的命令,但如果是落选,父亲就算再失望,也不会怪罪自己了。
他懒懒的随着移动缓慢的队伍拖着步子,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是征选完毕就去报名参军还是过几天父亲把这事儿放下再去。因为思考的太专注,因此没有注意到有一道热辣辣的目光正在远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那个人是谁?也是苦力奴吗?」乐王夏侯澜站在城墙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副漫不经心状的易水,一边问着身边的总管。
「回王爷,应该是来参加征选性 奴的苦力奴。但具体是谁,这要叫专门负责的人来问个清楚,奴才也不知道。」总管夏侯忠一脸惶恐的回答,王爷的性子向来高深莫测,最恨的就是无能的下属。单凭刚才没有准确回答出他的问题,就完全有可能被解除总管的职务。
好在夏侯澜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没有深究。他身边的贴身仆人夏侯舒常年跟随着伺候,最会察言观色,眼看主子似乎对那个苦力奴很有兴趣,连忙陪着笑容上前道:「王爷,要不要奴才下去打个招呼,让他们把那个奴隶好好调理一番,以做侍寝之用?虽说容貌无法和王爷的侍妾娈童们相比,但作为性奴,他也算是标致的了。」
夏侯澜摇头笑道:「为了一个奴隶特意去传话,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不必了,反正依他的这姿色,是必定会被选上的,到时再选来侍寝也是一样。嗯,舒儿,你留点心,务必让他们好好调理,别辜负了天生的一具好皮囊。」
夏侯舒连忙应是,和夏侯忠对望一眼,彼此脸上都露出了然的笑容。知道夏侯澜就要出征,在此之前是必定会好好享受几天的。夏侯忠凑近夏侯舒道:「老弟,为兄还有一件事要讨个主意,王爷每次出征,是必定要带一个中意的人前往的,去年王副管选的人似乎不得王爷的意,因此一回来就因为一点错处把他的副管职务给撤了。如今这个差事就落到为兄头上,你熟悉王爷,给我支个招儿如何?看哪房的夫人合王爷的心思呢?」
夏侯舒笑道:「你不用烦心了,王爷今年说了,不带侍妾前往,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战事上,毕竟东挽国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国家,这一战尤其关系到两国力量的消长,王爷不敢怠慢呢。」说完看见夏侯澜已向前行,他也连忙跟了上去,剩下夏侯忠眉开眼笑的站在原地,这为难了他好几天的大事件,可总算是解决了。
夕阳西下,长长的人龙终于只剩下易水一个人。听到里面有气无力的宣召声,他略想了一想,从地下捻了点尘土,往满是汗水的脸上一抹,努力做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这才施施然走了进去。
「易水?」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抬头看了看易水,不确定的声音又尖又细,轻易的就让人知道了他太监的身份。
易水点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见那个太监眉头皱了起来,尖着嗓子叱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脸都没洗干净就敢来?还想不想选上了?」
易水心道:选不上那正好。嘴巴也一点不让人,高傲道:「我天生就是这副脸色,公公若觉得选不上,我也没有办法。」一语未完,已经把主选的太监气的浑身发颤,大吼道:「出去出去,这个奴隶是哪个场子送来的?就凭这副模样也想做性 奴,做大梦去吧。没有人就不要出头,王爷要看见这样的,还不气的杀人呢。」
眼看着易水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大太监的气还没有消。因为这个差事,哪个奴隶不是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一声「大人」,敢当面称呼他公公的,易水还是头一个,也难怪他气愤难当了。
月光淡淡的照着回家的路,易水默默的缓缓拖着步子。并不是他站了一天累得走不动,而是他实在不想太早看到父母以及妹妹失望的脸色,他知道他们等这一天,盼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而且因为自己的容貌,他们也是抱着无比大的希望目送自己离开的,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落选的事情,莫大的希望忽然间就破灭了,易水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疲惫落寞的面孔,就连想一想,他都觉得锥心般的难受。
在落选后他就果断的到征召奴隶做士兵的地方去报了名,如今只要静坐着等待通知就可以了。对这一点他很有自信,自己的身体强壮均称,蕴含着强韧无比的力量,相信那些军爷一定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上战场,现在的问题就是要怎么面对父母的怒气。虽然知道他们生气也只是不想自己去冒险,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一想到年事已高的两个老人还要承受这样的打击,他就莫名的有些害怕。
只是再长的路也总有尽头,就算他再怎么磨蹭,终于还是到了家门口,从简陋的屋子里传出一阵阵苍老的咳嗽声,那是父亲去除不掉的病根。
易水站在门外怔怔的听着,忽然间就觉得很后悔,如果自己不是这么的任性,如果自己就认命的成为一名性奴,父亲的病是不是就可以治好。牺牲一己的尊严,来换取全家的幸福,难道就不是他身为长子的责任吗?只是木已成舟,再不会有第二次征选来弥补自己的愧疚了。闭上眼睛,他硬起头皮踏进了那道简陋的门。
窗外的明月很大很亮,御花园的花草很美很香,就连空气都饱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夏侯澜惬意的坐在小小的亭子里,慢慢品着杯中醉人的美酒,瞇着眼睛,在明亮的月光下欣赏着满园的缤纷。在他的身边,夏侯舒恭敬的站着,静待他的吩咐。
「舒儿,今晚该是可以选新的性 奴侍寝了吧?」淡淡的问贴心的仆人,夏侯澜的脑海中,不经意的就闪过那道有点懒散有点傲慢的身影。
「是啊,王爷,我已命花姑娘认真挑选了,更暗示过她要好好的找寻,呵呵,那个奴隶的样子,奴才还是记得的。」夏侯舒暧昧的笑,他向来懂王爷的心思,否则也不能在这个好位子上安然度过了许多年。
果然就见夏侯澜满意的扯出一抹笑,然后站起身道:「我也乏了,把残席赏了给底下的人吃罢。」夏侯舒连忙为他披上披风,陪着他离去,这里早有丫头们上来收拾。
待回到专门召见性奴侍寝的「安逸宫」,果然就见到一个苗条的身影跪在象牙榻前,想起那个奴隶脸上似乎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神情,夏侯澜的小腹猛然就蹿过一道热流,心中的征服欲在瞬间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几个箭步上前,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回王爷,奴才叫做桑南,蒙忘月姑娘青眼,特地选来服侍王爷的。」声音带着男孩中少有的柔媚味道,却让夏侯澜的心里不舒服起来,实在难以将这样刻意讨好逢迎的声音和那张桀骜不驯的美丽面孔联系起来。
皱着眉头看向少年,适逢他也正抬起头来。一张娇媚艳丽的脸映在眼底,但很明显的,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张脸。
怒气瞬间聚集,夏侯澜狂怒的吼道:「夏侯舒,你给我滚进来。」
还在外面偷偷算着这回能得多少赏赐的可怜奴才,一听到这声大吼,便知事情出了岔子,忙不迭的跑进来,就看到满面怒气的王爷狠狠瞪着自己,一手指着地下跪着的性 奴,厉声问他:「这就是你记清楚的那个奴隶的样子吗?」
低头一看,夏侯舒也愣了,连忙辩解道:「回王爷,奴才跟忘月姑娘说过的,不是这个人啊,想是姑娘记错了,奴才这就去找她来。」
他说完就要向外走,却听到门外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不用找了,我自己过来了。」
随着话音,一个容貌气质均十分不俗的女子已经挑开帘子。
见到夏侯澜,裣衽下拜道:「回王爷,奴婢在这回新选来的性 奴里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一个像阿舒说的那样的。这个桑南是这批性奴里最拔尖儿的,方送了来。奴婢就是担心不合王爷的意,才过来探看,谁知果然就不当意,但不知王爷想要的那个奴隶究竟是什么样儿,仔细告诉了我,奴婢再回去找找看?」
夏侯澜哼了一声道:「不必了,这回新选的性 奴共有多少?若不多,你都带过来让本王瞧瞧。」
他此话一出,忘月和夏侯舒都是吃一大惊,要知道这个乐王眼高于顶,向来没有什么人事物放在他的心里。这雪延国表面上虽有皇帝,但其实不过是个傀儡,性格懦弱,一切都是乐王说了算。
他又最怕麻烦,如今竟肯为了一名性 奴兴师动众的,实在大违他平日里的为人,若非那股气度威严仍在,忘月和夏侯舒真要怀疑眼前的主人是否有人假扮了。
「还愣着干什么?本王话说得不够清楚吗?」看到王爷满脸的不悦之色,两个最懂揣摩他心思的奴才已经知道这回乐王是真对那个奴隶上了心,连忙答应一声,出去传召这批新的性 奴。
稍顷,几十个人规规矩矩沿着庭院的旁路而来,性 奴的征选十分严格,每年春秋两次。虽每一次参选者都不下数百人甚至数千人,但真正能选上的却寥寥无几。
这批人忽得乐王宣召,虽不知为何原因,却也为自己能亲近主人而窃喜不已,暗道一旦运气好被点名侍寝的话,从此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乐王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几十个美人一齐参拜。然后欲语还羞的抬头。平心而论,这些奴隶包括桑南在内,有十几个姿色更胜那个苦力奴的。
忘月也将他们调理的很好,表情动作,跪的姿势虽然规矩,但无意中都流露出最能诱惑人原始本能的性感,但自己看着他们,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表情就是胃口全失,先前的一阵冲动此时早已无影无踪,憋的他心情更加烦躁,冷冷的一挥手,示意忘月带领性奴们退下,他喝了一口茶,方冷冷的问夏侯舒道:「这一回是谁负责性 奴的征选?把他传来。」
不一刻功夫,负责征选的花太监被带到,一进来就磕头如捣蒜道:「回王爷,奴才实在没有徇私舞弊,都是尽心挑选的,望王爷明察啊。」
夏侯澜冷冷瞪了夏侯舒一眼,知道定是这贴身仆人先行问过罪了。沉声道:「你起来吧,哼,一些苦力奴,即便你肯徇私,他们又能拿出什么东西孝敬。本王只问你,那日你征选的时候,有一个奴隶,想必舒儿已经跟你说过他的样貌特征了,你为何没选他?」
花太监哭道:「回王爷,的确是有个像舒大爷形容的奴隶,十分的傲慢无礼,只是他面色晦暗不堪,哪有舒大爷形容的那样干净,那样的人送了来,情等着是让王爷砍奴才的脑袋,因此就遣回去了。」
夏侯澜叹了口气,他身为雪延国幕后的掌权者,拥有数不清的土地和奴隶,哪里能一一寻查呢?想起易水那日的表情,必定是个桀骜不驯的奴隶,或许不屑于以色侍人,这也是有的。
想到此处,不觉心情烦闷,略挥了挥手,花太监便识相退下。夏侯舒凑上前来,还未说什么,就听他懒懒的道:「不必说了,本王心情不好,你去看看各地征选好入伍的奴隶兵士没有,若好了,就择个吉日出征吧。」
夏侯舒忙答应道:「是,王爷。奴才听那些军官都说,苦力奴们都十分感激王爷这次的仁义之举呢,都说无论能不能去除奴隶的身份,也总是王爷的恩德一场」
还未说完,夏侯澜就挥手制止了他,命他退下,自己也懒得回寝宫,就在象牙榻上一歪,心里告诉自己不应该为一个奴隶挂怀,无非就是有点姿色,那慵懒孤傲的表情与其它人有些不同罢了。只是心里虽这样想,脑子里那张特别的面孔却始终挥之不去。
第二章
大战在即,雪延国的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关于这次战争的消息,百姓们面临战事并不恐慌,反倒是有些兴奋的神色充斥在眉眼之间。
这也难怪,雪延国向来崇武,虽然地处繁华,国富民强,但民风强悍,最崇拜英雄,尤其是乐王掌权后,这种风气更是一再滋长,更何苦这回还是国民心目中敬若天神的王爷亲自率部出征。
人人都认为这是一场稳胜的战事,搞不好还能并吞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强大的国家,到时候人人皆有好处,因此上茶楼酒肆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情绪高涨的雪延国人在高谈阔论这场战事。
皇宫的「勤勉殿」里,当今皇帝夏侯曳正和夏侯澜以及国师游敛在商议国事,直至晌午时分,诸事都解决后,夏侯曳方拽了拽夏侯澜的衣角,小声的开口道:「小小叔叔,朕害怕你你一定要回来,如果如果输了,你就赶紧逃回来,朕不会治你的罪的,大不了我们求和你一定要回来,别扔下朕一个人。」他抬头望着夏侯澜,目中露出害怕又期待的神色。
夏侯澜微笑道:「皇上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凯旋班师的,早在打了第一次败仗的时候,我就发誓决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情,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遵守着自己的誓言,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皇上就在宫中等着看我们国家的版图再扩大一倍好了。记住,我们身为雪延国的人,只许有和自己国家共存亡的想法,不许有求和示弱的念头。」
夏侯曳点头道:「朕朕知道了。」他年岁明明与夏侯澜相仿,但语气神情,就像一个小孩子般依赖着他。
游敛站起身道:「皇上,天色不早,您也该休息了,我和乐王这就告退。」
因为国师在雪延国被看作是神的使者,身份地位崇高无比,因此虽替皇家做事,却并不向皇帝称臣。夏侯曳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声,目送他们二人远去,他眼中的忧色仍然没有消退。
回住处的路上,游敛看着夏侯澜苦笑道:「你好大的口气,竟然就说要并吞东挽,那东挽国若是这么好对付,还敢来惹咱们吗?」
夏侯澜笑道:「东挽国胆敢先挑起战争,我就决不容情。咱们出师有名,就算并吞他们也不过分,一年不成就二年,二年不成就三年,哼,我不信凭我夏侯澜,三年的时间还不能破了东挽,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坐在乐王这个宝座上。」
游敛叹了口气,笑道:「你真狂妄,不过不狂妄也不是夏侯澜了。此去历经时日不浅,切记要尽可能的速战速决。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最了解,虽说仁慈,却终懦弱,不是成大事之人,况且他自闭甚深,只信任你我二人,万事都要你我做主。
他旁边居心叵测之辈甚多,哪有不趁这个好时机蠢蠢欲动的道理。所以你要心里有数,纵然行千万里,也要早去早回,这雪延国的国运,还要仰仗你呢。」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锦盒道:「我昨夜观天象,又用了各种方法占卜,或许是关心则乱的关系,总是算不出此战的结果,唯有让你自己保重。这是我历尽千辛万苦炼制成的定魂珠,世间只有两颗,人死一日之内,尸体未腐,将此珠纳入口中,可使魂魄集聚不散,到时来我这里,自然可让你起死回生。
你在战场上若遇生死存亡的关头,切记这保命良方,好朋友,我能为你做的,只能到此,后日我要闭关一天为雪延国祈福,不能相送,谨在此祝你所向披靡,凯旋回师。」
夏侯澜接过锦盒打开,只见一颗五彩斑斓的珠子静静躺于其中。他心中感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道:「放心,夏侯澜何等样人,回朝之时,定将定魂珠完璧归赵。只是我出征其间,皇上和朝政就全交付于你,切要小心谨慎,万勿使有心人乘虚而入。」
游敛笑道:「这个自然,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两人俱是爽侠之人,彼此道完珍重,也不拖沓,便分道扬镳而去。
明月当空,专属于苦力奴居住的简陋窝棚里,易水默默的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在他的旁边,父亲大口大口的抽着最劣等的土烟,浓烈刺鼻的烟味笼罩着整个窝棚,母亲和妹妹在一边无言的落泪,不时的看他一眼。泪便落得更凶。
良久,易水的父亲才站起身来道:「老婆子,帮他收拾收拾吧。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不管怎样唉,不管什么结果,都只能他自己担着。」
说完来到易水面前,仔细看了看他,忽然严厉道:「记着,我不要求你能建功立业,能不能去除奴隶身份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我和你妈就不会认你这个不孝子知道吗?」
他转过身去,对母亲和妹妹道:「好了,都睡吧,明天让他自己走,谁也不许送。」说完一头倒下,连珍若性命的烟杆都忘了熄灭。
易水辗转了一夜,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激动,伤感,期待,真可谓是百味杂陈。
终于听到第一声鸡叫,他连忙起身,彼时天未破晓,他悄悄在锅里拿了一根红薯和一个糠饭团吃完,天色便微微的亮了起来,他默默再看一眼土炕上似乎还没睡醒的家人,终于一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坚定的望着前方的天地,虽然前途茫茫,可他知道身后一定是家人默然但关切的目光,狠咬了一下嘴唇,他忍住回头的欲望,毅然走向属于自己的全新命运。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乐王站在高高的战车上,冷冷望着正在惨烈厮杀的战场,满意于原本骠悍顽强的敌军终于在己方强大的攻势与旺盛的士气下渐渐溃退。
在很远的前方,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自觉的将拳头抵住下颌,这是他认真思考问题时习惯的小动作。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因为胜局已定,所以他非常明目张胆的在战场上开起了小差。
「楼将军,那个穿白衣,身上沾着一大块血迹,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你认识吗?他叫什么名字?」
夏侯澜指着前方,等着自己的副将仔细辨认,良久过后,楼宇方看清了,笑道:「王爷是问他啊,他叫易水,身手敏捷,杀敌勇猛,自从开战以来,大大小小的功劳也立了不少,只可惜是个奴隶,再大的功劳也不能升官进爵,但是王爷,他日得胜回朝,论功行赏,他的奴隶身份是去除定了。」
「奴隶?」这个字眼似乎一下子触动了已经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弦,夏侯澜猛然想起,这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就是自己二年前大费周章寻找的性 奴。
也难怪他会忘记,即便当时的印象的确深刻,但毕竟已经过了两年,两年的时光,能让身居高位,日理万机的乐王在看到时竟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于一个奴隶来说,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
所有的疑团全部解开,为什么这个叫做易水的奴隶会像花太监形容的那么不堪,现在看来,他或许是故意的,只为了能来到战场上,为了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去除奴隶的身份。
惊异于一个苦力奴竟然能有这样的勇气和不屑以色侍人的骨气,夏侯澜的目光在经历了两年的岁月后,再次专注的盯在易水敏捷的身影上。
「去除奴隶的身份吗?」他轻轻的自言自语,唇边噙着一抹残酷的笑意:「呵呵,世间事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啊。很好,易水对吗?本王记住你了。」
「楼宇,鸣金收兵。那些东挽人已经被我们打破了胆子,再也不足为患了。」夏侯澜利落的跳下战车,夏侯舒连忙牵过他的爱驹「绝尘」。他跨上战马,得意的听着声震长空的锣鼓声。
待三军集齐,他坐在马上振臂呼道:「儿郎们,我们历经两年的时间,终于逼近了东挽的都城。你们每一个人,包括那些长埋地下的兄弟,都是雪延国的大英雄,将得到国民们无上的爱戴。本王相信,天神一定会带领我们夺取最后的胜利。
现在我宣布,原地驻扎三天休养生息,于三天后对东挽都城顺东发动总攻击,我们要一鼓作气杀到皇宫,狠狠惩罚那个胆敢挑衅我们雪延国威严的愚蠢君主,掳掠后宫数不清的奴隶,然后凯旋回朝,接受皇帝陛下与所有百姓们的欢呼庆祝,你们说好不好?」
「好。」
轰然一片的吼声震的地动山摇,夏侯澜满意的看着士气正足的将士们,若非连续经过了几次战役,部队正是疲惫的时候,这绝对是一个攻占皇宫的好时机。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夏侯澜很有把握在三天后重新燃起士兵们更加旺盛的斗志。
深夜的军营里一片寂静,夏侯澜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帐篷里,倚着锦塌望着跳动的烛光出神。
夏侯舒在他身边,正小心的冲着一壶茶水,香气四溢中,忽听夏侯澜问他道:「舒儿,我们征战了两年零四个月的时间,一直以来,你似乎都没有去找过军妓,本王说的没错吧。」
夏侯舒笑道:「王爷真是观察入微,竟连这点小事都看到了,这算得了什么呢?能看着王爷百战沙场,运筹帷幄才叫痛快呢。」
夏侯澜笑道:「好样的,不愧是我夏侯澜调教出来的人才。你放心,三天后攻陷皇宫后,本王准你挑选十个最美丽的嫔妃宫女作自己的奴隶如何?」
夏侯舒大喜过望,表面上却不得不恭敬道:「谢王爷对奴才的爱惜,奴才怎么敢先王爷挑选呢?」一边说一边递了一杯茶过去。
夏侯澜接过茶,轻轻笑道:「没错,两年多的苦日子总算要熬到头了,是该好好的放松享受一下,不过本王既然让你先选你就先选,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哼哼,告诉了你也无妨,我的心中,早已经装下其它人了,到时候你就尽情的挑自己看上的吧,士兵们也苦了这许久,该让他们也得点甜头,本王岂会与你们相争。」
说完又沉吟道:「不过到时候可要好好规范一下军纪,以免有禽兽不如的行为出现,辱我国体。」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站在东挽国辉煌的皇宫中,易水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两年零四个月的时光,他们终于打到了这里,完成了身为战士的使命。
恐怖的战场,血肉横飞的惨像,同伴们一个个倒在了自己身旁的无边噩梦,终于都在这一刻划上了休止符。从此后,再没有厮杀,没有悲伤,而他,也将脱离那黯淡无光的苦力奴生活。
易水十分坚定的相信,战场上自己出色的表现,是一定可以帮助他去除掉奴隶身份的。
嗯,王爷说整顿完东挽国的皇宫,去除后患,选派出守城将军和暂时治理东挽的臣子后就会班师回朝。
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月吧。易水的脑海中出现了父亲剧烈的咳嗽声,母亲疲惫卑微的慈祥脸庞,妹妹稚气未脱却又懦弱的眼神,这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从此后,他们将不会再过着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他们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儿子,终于没有辜负他们。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即使不用身体去侍奉肥胖好色的主人,他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实力获得光亮的前途和美好的生活。想到这里,易水终于忍不住得意,偷偷的笑出声来。
「喂,易水,你笑什么呢?笨蛋,还不去找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哪怕是一颗珠子什么的,皇宫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回到雪延也可以卖一些钱财度日了。」
同是苦力奴的明亮使劲的拍着易水的肩膀:「你以为去除了奴隶的身份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别天真,就算是普通人,也要讨生活的,不过地位比奴隶高了一层而已。」
另一个奴隶士兵高山也凑了过来,悻悻的嘟囔道:「别做梦了明亮,王爷已经明令禁止破坏皇宫,所有的东西都不许抢掠。唉,那些正式的士兵还可以拥有几个宫女奴隶享受一下,轮到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真是冤呐。」
易水平淡的笑了笑:「有什么冤的,这些东西我可不稀罕,我现在只希望王爷能够早早完事,然后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我就能见到我的家人了,我只希望能带着他们除掉奴隶的身份,过普通人的生活,依靠自己的努力让他们丰衣足食,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高山看着他,彷佛看着一头怪物,大惊小怪的叫道:「易水?你说什么呢?你参军,拼了自己的性命在战场上与敌人对抗,难道就只是为这个吗?」
易水认真的点头:「没错,就是这些。我不想要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想要什么奴隶,我们自己做过奴隶,难道还不了解被人奴役的悲惨吗?就算我想出人头地,也是要成为普通人后。我准备先识字读书,然后做生意,呵呵,我要靠自己来赢得良田大宅,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的话再度引起了两个朋友的嗤笑,一个奴隶竟然想读书,然后做生意,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易水,其实你长得这么漂亮,连两年的士兵生活都没晒黑你晶莹的皮肤,如果做性 奴的话,一定」
高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亮的咳嗽声打断,看到易水瞬间冷下来的眼神,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打着哈哈道:「对了,你们知道王爷到底长什么样子吗?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打了这么久的仗,竟然连主帅赫赫有名的乐王殿下都没有见过。」
敏感的话题就这样被混了过去。
「高山,看你说的,谁还见过王爷,那么高贵的身份岂是我们可以瞻仰的。集合的时候我们都被挤在最后面,妈的,只能看到前面士兵的后脑勺,哪里能见到王爷的英姿啊?」明亮也失落的叹着气。
易水笑了笑道:「我才不想见他呢。主人不都是一个样吗?肥胖好色,乐王他虽然传说跷勇善战,依我看也只是智谋厉害罢了,否则为什么没看他出战过呢?」
明亮和高山立刻怪叫了起来:「什么啊,杀鸡焉用牛刀,就这些败类,用得着咱们王爷出战吗?」
易水看着他们那万分景仰的表情,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易易水」一声惊惶的呼唤忽然传来,三人回头一看,他们的另一个同伴小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把扯住易水的胳膊,断断续续道:「易水,王爷要召见你夏侯长官长官就在外面等着你呢。」
三人诧异的对望了一眼,易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句:「小艺,你说什么?王爷要召见我你你没胡涂吧?王爷怎么可能召见我这个奴隶呢?」
虽然根本不相信小艺说的话,可是易水的心中,却不知为什么竟然生出了一股令他胆寒的不祥预感。
「小艺,你你没有弄错吧,王爷他王爷他知道易水是谁啊?」高山赶上前来:「你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奴隶,比普通士兵还要低一级,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可能召见一个奴隶呢?」
小艺大喘了几口气,总算把气喘匀了,方才急道:「弄没弄错我是不知道,但夏侯长官,就是在王爷身边伺候的那个夏侯长官,他亲自来宣召的就是易水。易水,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就算弄错了,又不是我们的错,于我们又有什么损害呢?」
明亮点头道:「小艺说的对,易水你就先出去看一下吧。也许是因为你杀敌勇猛,在战场上的表现太出色,上级的大人们在王爷面前提起了你,才引起王爷的好奇心,若真是那样的话,就是你的运气来了,如果有机会,可别忘了提携提携我们这些苦兄弟。」一边说一边推着易水出去了。
夏侯舒负手站在外面,看见他们,不由得皱眉道:「怎么这许久才出来?」
说完向易水身上打量了打量,两年前易水的模样他早忘的没了影子,如今再看到,仔细品了一番,暗暗点头道:「真是个美人胚子,这风吹日晒,出生入死的,竟对他的美丽一点儿无损,难怪王爷又想了起来,也算是他自己的福气吧。」
眼看着高山明亮陪着笑脸说了几句话,他也没往心里去,挥手道:「赶紧跟我去见王爷吧,这会儿可能都等急了。」
易水心里更觉忐忑,不得已只好跟着夏侯舒往乐王夏侯澜的帐篷里走去,身后三个同伴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半路上,易水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小心问夏侯舒道:「大人,不知王爷召我何事,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隶啊,实在不明白这么卑微的身份怎么可能引起高贵王爷的注意。」
夏侯舒笑道:「这个嘛」他故意拉长了语音,语气里也添了一丝暧昧道:「我们做奴才的,哪敢问主子的事啊,左右你放心前去好了,看王爷的脸色,自然是有好事在等着你。」
易水心中一惊,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夏侯舒回头看他道:「干什么,高兴的傻了,快走吧,王爷面前可别露出这副呆蠢样子来。」说完命人上前拉他。
一句话提醒了易水,他心中有了盘算,这才又抬起脚步跟着去了,不一会儿便看到夏侯澜的大帐篷,夏侯舒引他进去,他连忙低下头,大礼参拜后,就垂头跪在那里,听夏侯舒陪笑道:「王爷,您要的人奴才给带来了。」
夏侯澜点了点头,目光早就粘在了易水身上不肯挪开,只见他修长瘦削的身子标枪般挺直的跪在那里,只有一颗脑袋微微垂着,发间用一根暗紫色的粗布带子将一头长发束起,只是仍有几绺头发顽皮的不服管束,散乱在颊边胸前,彷佛是在告诉别人,它们的主人是一只多么桀骜不驯的美丽豹子。
夏侯舒看着主子显得有些痴迷的目光,立时了然于胸,忙轻笑道:「王爷,那奴才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待夏侯澜允准,便退了下去。情知主子现在的全部心神都在易水身上,哪有空搭理自己,还是识趣一些为好。
第三章
易水一直等不到夏侯澜说话,心中越发不安,他可不像那些同伴,盲目的崇拜乐王夏侯澜,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心目中认定的肥胖好色的主人。就算他确实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可是不甘被奴役的思想让他认定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换做自己,或许也可以和这个主人一样优秀。
「叫易水是吗?」头上方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虽然温柔,却仍能听出其中蕴含着的无上威严,易水心中一怔,这这哪是一个色鬼的声音,这么年轻有力。
好奇怪,不是应该早就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吗?那声音也应该虚浮一些才对啊。
他心中好奇,忍不住就抬起了头,一张俊逸非凡的英伟面孔立刻映入他的眼帘,大违于他心中的肥胖好色形象,不由得让他怔在了那里。
夏侯澜紧盯着榻下年轻漂亮的奴隶,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看着他惊愕,不解,生气等诸多表情一一转过,为美丽的面孔添了许多可爱的味道,心中与腹中就似有无数道暖流蹿过。
他咳了一声,缓缓道:「大胆易水,本王允许你抬头了吗?」
易水一惊,连忙低下头去,他生性倔强,又从未学过规矩,因此上竟不知如何应对夏侯澜的质问,只是呐呐的发出声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侯澜偷偷一笑。易水的声音不似自己府邸中的那些男女性 奴一般柔媚婉转,却带着一种十分悦耳的仿如磁石般吸引人的清澈,更因为战场上的洗礼,又透着一股子坚强不屈,光听声音就让人有了征服的欲望,是的,征服,他要彻底的征服眼前这个如冰雪般高傲的少年。
「起来吧。」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易水的冥想,他正震惊于被自己认定了的肥胖好色的主人竟有这样光彩照人的形象。抬头不解的望向夏侯澜,他猜测着王爷嘴边那抹玩味的笑容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为什么参军?」夏侯澜起身,从面前几上的果盘中摘下两粒葡萄扔进嘴里。
听到易水恭敬的回答道:「因为我想去除奴隶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人,然后依靠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嗤笑一声:「是吗?就因为这样的理想,所以设计逃避了性 奴的征选,改而来到战场上对吗?」
这句话就彷佛一道惊雷一般将易水轰的哑口无言。
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他震惊的想着,明明是连当初负责征选的太监都应该已经忘记的事情,甚至连自己,从上了战场后就没有再想起的往事,眼前高贵的王爷怎么竟然会知道,而且他还明确的指出自己是设计逃避了性 奴的征选。
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等易水问出心中的疑问,夏侯澜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他在易水面前踱了两圈步子,忽然停下身来,保养的很好的修长手指勾起身下奴隶并不光滑的下巴:「易水?你信命吗?你觉得一个人既定的命运,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过来吗?」
他像是很不经意的问。但是轻佻的动作却让易水瞬间明白了这句问话的意思。眨眼间,他柔韧的身体就不能控制的颤抖起来,嘴巴里又苦又涩,嗓子里也像是堵了一块大石,让他连呼吸都费力起来,更别提说话了。
「怎么?害怕了?你在怕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呢?」似乎很喜欢这种把倔强的奴隶不断逼到死角的感觉,他双目炯炯的盯着易水,一边盘算着今晚让他乖乖听话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我信。」易水艰难的说出自己的答案,谎言有时候是必须的,这样它才可以成为保护自己的武器。
可是话出口的同时,夏侯澜凌厉的眼神就射了过来:「你撒谎。」他厉声道:「易水,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对本王撒谎。」
「我没有。」易水倔强的与主人对视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奴隶:「王爷,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属下要回营了。」
他刻意的用了属下二字,来告诉自己现在不仅仅是低下的奴隶,同时也是一个士兵。
「回营?哼哼」夏侯澜冷笑了两声,一把拽起易水:「今晚这里就是你的营帐,你不是告诉本王你信命吗?那就用行动来证实吧,让你的命重新回到既定的命运里,成为一名性 奴,而不是刻意的逃避性 奴的征选,跑来这里做了一名士兵,怀着会被去除奴隶身份的梦想。」
他猛然将易水向铺着熊皮褥子的大床上一推:「来吧易水,证明给本王看,你是一个信命的奴隶。」
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在床上呈现一个暧昧的姿势,易水吓得连忙爬起来,满是戒备神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但旋即恢复常态,只有深陷在皮毛里紧紧拉扯着的十根手指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他力求镇定的问:「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本王说的意思,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不明白吧,还是说,你是在故意的装胡涂?」
夏侯澜一派轻松的笑着,十指灵活的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呵呵,他倒要看看,这一头美丽的小狼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露出他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只有这样,征服起来才会有无穷的趣味在其中。
一步步的逼近大床,他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可是易水,本王倒非常希望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
「如果你如果你想要我的话也也应该等到我我被调教一番后吧,现在的我可是可是什么规矩都不懂而且而且就要班师回朝了王爷你不用这样心急吧。」
艰难的想着理由辩解着,易水无暇去想以后的日子里要怎么对付这场灾难,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躲过近在眼前的祸事。
「不用,本王已经等不急了,你要知道,这场仗打了这么久,本王一直心系战场,哪里有心思和时间快活,如今战事终于结束了,又正好碰上了你,本王可是忍不住了。」夏侯澜刻意露出不符自己身份的猥琐笑容,逼近易水不住后退的身子。
直退到了床角,易水眼见已无退路,不得不强自镇定心神,正色道:「王爷请自重,易水是奴隶,更是王爷的人,命运也掌握在王爷手里,说句不好听的,王爷让易水以色侍主,易水不敢有二话。
可我常听一些失宠的性奴说,伺候主子是件十分郑重的事情,无论地点场合,还有环境布置,都要最好的,最能让主子快活的,如今在战场上,且不说动摇军心这样大事,就是眼下这皇宫里,虽然富贵,却如何能与王爷的府邸相比,还请王爷三思,若他朝回到雪延,易水必好好习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令王爷开心。」
夏侯澜点点头:「没想到你这奴才嘴倒伶俐,不过这种事兴了起来,就是露天草地也未为不可。」
说完故意凑近易水:「不信你摸摸本王这里?」
他去拉易水的手,却见这小奴隶吓得把手缩老远,眼睛更是不敢往自己身上飘,他几乎要笑出声音来,易水这样青涩模样,倒真让他有了反应。
正要进一步逗弄调戏,忽见这小奴隶似是做了重大决定似的,一挺身道:「既然王爷执意如此,易水也不得不从命。」
说完慢慢的站了起来,复又跪下去,原本刚强的声音故作柔媚道:「但不知王爷是要奴才帮您宽衣还是自己动手呢?」
夏侯澜一怔,心道这奴隶怎的转变如此之快。
易水这样一来,他反觉胃口全失,眼看那修长手指慢慢的一颗颗解开衣服上的扣子,动作虽不妖调,却也有几分风情,慢慢的,浅麦色的结实胸膛闪着珍珠般的光泽,渐渐显露出来,两粒红樱却在衣服的抖动中时隐时现,那手指还在向下,最后易水干脆伸出一只手,抓住夏侯澜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一边笑道:「王爷不是已忍不住了吗?怎的这时候又变成柳下惠?」
即使心里不喜欢这样的易水,但原始的本能却不是受人力控制的,夏侯澜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一下子便扑了上去,一边道:「小浪蹄子,先前装得高傲正经,原来也有这般手」
那个段字尚未出口,忽觉小腹剧痛,原来是被易水用膝盖重重顶了一下,让他猝不及妨扑倒在床上。
易水犹不解气,骑上夏侯澜的背,照着他的脑袋便是一通乱揍,一边道:「打死你这色鬼王爷,看你还敢不敢色迷心窍。」
夏侯澜只是一失神间,头上已挨了几记重拳,正要反击,谁料易水也精明,先前看他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虚浮样子,心里便明白他不是好惹的,因此上见好就收。
待夏侯澜怒火冲天的爬起身来,他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夏侯澜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心里这个气呀,正要狂叫夏侯舒进来,替他抓起那个奴隶好好的教训一番,复又想起自己这狼狈样子,一看就知道吃了闷亏,这种事怎能让属下知道,因此气的咬牙切齿,诅咒发誓,却不得不暂忍一时之气,心道这里事多也就罢了,等到回国寻到这个奴隶,再慢慢的折磨于他,不怕他不从。
男人,尤其是像夏侯澜这样的男人,就是这么的奇怪,越弄不上手的东西越是好东西,越得不到的人他越是惦念。
夏侯澜虽说暂时不准备寻易水的晦气,却夜夜发梦,梦里满是他时而倔强时而妩媚的样子,梦醒后往往床上都脏了,害的这高贵王爷不得不天天扔被单,生恐被伺候的人耻笑。
弄得服侍王爷的下人都一头雾水,心道这什么小偷,能从王爷手里偷到东西,再说什么不好偷,专偷王爷被单,能值几个钱。
易水自那日痛打了夏侯澜,情知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因此一回来便急着收拾东西,心想逃吧,被抓住了就怨自己命不好,也好过就那么躺在色鬼王爷的身下承欢,只是自己立了这么多功劳,眼看就可以脱离奴隶身份,却不得不放弃,着实觉得心痛。
转念又一想,现在逃,在路上就得被抓回来,倒不如先藏在自己的窝里,那些抓捕的士兵必定想不到他还敢藏在居处,到时候等他们倾巢出动,自己再趁空溜出去,胜算还大一些。
因等了几日,却发现全无动静,他又乐观起来,心道王爷必不敢让自己吃亏的事暴露人前,大张旗鼓的抓自己。
待出来小心走动了两回,果然无人问津,他不由更高兴。
忽闻传令兵挨个营房传令,说大军明日班师回朝,他一想等到回了雪延,有数不清的美人儿在那色鬼王爷身前,他哪里还能想的起自己,越想越觉不错,连忙兴冲冲的回去预备东西,准备第二日随大军回朝。
「王爷,这是银耳莲子羹,刚刚熬好的,味美香甜,最是滋补,您要不要尝尝?」华丽的马车里,夏侯舒端着一碗甜点,一边陪着笑问话,一边小心观察着主子的脸色。
不知为什么,自那夜王爷宠幸了易水后,便出了许多奇怪的事,不说那单子天天丢的稀奇,单是王爷不肯追究,又每日里寻着空子便大发脾气的行径,便大异于往常。
夏侯澜看了心腹奴才一眼,接过莲子羹,有一口没一口的扒了起来,吃了两口,便看着一直小心观察他的夏侯舒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吗?」
吓得这个奴才连忙低头,他更没好气,烦躁道:「你看看你的样子,我能生吃了你啊?」
夏侯舒眼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军中这几日几乎没有将领敢来见王爷,就连自己以往是夏侯澜最得力的,这些时日也着实挨了不少训,想了又想,终于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爷,可是那晚上那个奴隶伺候的不好吗?奴才这就去找他,好好教训一番。」
夏侯澜哼了一声:「我说过他伺候的不好吗?」半晌又望向夏侯舒:「你怎么忽然这样说?」
夏侯舒忙低头道:「奴才也是盲目猜测,想来若是侍奉的好,因何王爷这几日不叫他了呢。」
夏侯澜闷闷道:「算了,你心里想什么我也清楚,我知道我这几日的脾气是大了一些,也罢,你悄悄的派几个心腹深入到易水的营帐,监视他一举一动,最重要是别让他跑了,只是不到关键时分,不许打草惊蛇,否则我拿你问罪。」
夏侯舒连忙答应下去,心里已明镜似的,必是王爷没讨着好,说不准还吃了闷亏,否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因何打了胜仗,脾气却见长呢。这里赶紧选派人手去看着易水。
可怜易水还在做美梦,以为夏侯澜回到雪延,有了美人在怀就会忘记自己,却没想过这一向高傲的王爷竟然挨了他的揍,岂能善罢罢休?
这也难怪他抱着希望,毕竟想要改变身份,这可是唯一的机会,如果逃走,他就是逃奴,不但自己以后都要过着逃亡的日子,就连父母家人可能也会受到牵连,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能走这一步。
有时候想到这一层,他又有些后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了主人,这可是一项重罪,若父母亲和妹妹真因为他而受到伤害,让他还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还不如当日违心从了夏侯澜,为父母等赢得一点好日子呢。
这种心态正如他当日逃避掉性 奴的征选后又后悔一样,只是他自小就被苏河影响,最是厌恶这种以色侍人的行径,因此他人虽聪明,却往往没等考虑完后果,身体已经做出本能的反应来了。
时光转眼已是两个月后,大军已是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雪延国都,易水想到就要和家人见面,心中欣喜万分,这天晚上和小艺高山等聊天,得知回到都城后就要宣布解除奴隶身份的人的名单,高山等都说他功劳最大,定是第一个被解除奴隶身份的,让易水更为高兴,格外的期待起那一天的到来。
虽然想到和夏侯澜的过节也会感到些许不安,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么长时间,夏侯澜毫无动静,定是想掩饰此事,悄悄的遮过去也就完了。
第四章
抱着天真的幻想回到了都城,受到全城百姓欢迎自不必提,欢庆过后,其余的士兵都回家各自休息庆贺,惟独几百名奴隶士兵被留了下来,此时众人心中都紧张万分,竖着耳朵听一个个名字被宣读,时不时就有一声欢呼大叫,易水的心越来越紧张,唯恐听漏了自己的名字,只是转眼间,名单已经念完,高山小艺等都被解除了奴隶身份,却唯有他没有被提及,一时间,所有的奴隶们都诧异的看向他,明明就是奴隶中最勇敢最拼命功劳最大的战士,怎么竟会被这样对待呢?
易水呆呆的看着宣读的官员离去,他的梦想,所有的希望也全随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消失了,高山小艺等都心生不忿,正要上前安慰,却见远远的走来一队整齐的士兵,领头的赫然就是夏侯舒,来到易水近前,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这漂亮的奴隶几眼,然后咳了咳道:「奉王爷旨意,奴隶易水立刻随我到王府听候差遣。」
易水的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却苦苦的压抑住,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良久才恢复了如水的气度,平静道:「请大人前面带路吧。」夏侯澜,我要找你评理,我要找你评理。此刻在他的心中,只剩下这唯一的念头。
王府待客的精致小厅里,游敛正与夏侯澜相对而坐,桌上一壶香茗袅袅冒着热气,另有几碟细点蜜饯。游敛先品了一口茶,方放下茶杯笑道:「好茶,我素闻东挽国的临城是闻名的茶都,却因两国关系交恶,一直不得品尝,如今到底实现了愿望,这些茶想必就是东挽宫里的贡茶吧?」
夏侯澜也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知道你嗜茶,我已命人预备了东挽宫中最上等的贡茶,待会儿给你带回去。」
说完语气一转,露出少许戾气道:「怎么样,我离去的这两年,雪延各地都还平安吧?」
游敛哼了一声道;「哪里那么简单,有心人都看准了这个机会,是我和朝中几名忠臣良将苦苦压抑,总算没让他们遂心,也算是完成了你交待的任务,如何?乐王爷要怎样赏我呢?」
话音刚落,夏侯澜便笑道:「国师大人言重了。况且国泰民安,本就是你国师的职责所在不是吗?」游敛道:「你打了一场胜仗,怎么倒变得小气了,一毛不拔。」
两人正说笑,忽见夏侯舒在门边探了探身,夏侯澜忙叫道:「进来,见过国师。」夏侯舒这才进来,趴下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夏侯澜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他语气虽淡,但游敛是何等人物,仍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急切。
夏侯舒忙点头道:「办妥了,人就在外面呢,只是奴才看着他似乎有不平之气,不知王爷是否等等忘月姑娘调理调理,去去他的脾气再送过来。」夏侯澜道:「不必,先让他在厢房呆着,等一下带他进来见我。」
游敛已从他的话中明白了是什么事,站起身道:「你呀,就是这个脾气,小心点着吧,别打了一辈子雁,到了让雁啄了眼睛。我这就告辞了,省得你说我不长眼色。」
说完笑着离去,夏侯澜忙送他到大门边方转回来,对夏侯舒道:「把易水带去西院的小卧厅内等我。」
他这里心情大好,自去沐浴更衣,又用了几块点心,然后方施施然向西院的卧厅走去。
一进厅子,便看到易水低头倚窗站着,听见脚步声响,他抬起头来,现出那张令夏侯澜念念不忘的脸孔,只是这如花的容颜上,此时却布满了怒气,一看到夏侯澜,他的身子都打颤了,良久方控制了情绪,用平板的语调道:「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唤我来,有何差遣?」
夏侯澜瞄了一眼桌上的点心茶水,见都原封不动的在那里,心知这个奴隶还是没有转性,冷笑了一声,道:「唤你来有何差遣,自然是算帐的,难道你心里竟然没有准备吗?」
易水强压下满心的愤怒:「是吗?王爷竟然是找我来算帐的,正好我也想和王爷算这笔帐,我想问王爷,战场上我奋勇杀敌,立下的功劳是所有奴隶中最大也最多的,为何他们都解除了奴隶的身份,我却没有,王爷可以给我答案吗?」
夏侯澜从没遇过这样的奴隶,敢这样对他说话,一点惧色也无,心中不由更加对易水感兴趣起来,悠悠踱了两步,方一笑道:「答案?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本王不想让你解除奴隶身份,我要你成为我的性 奴,这回你明白了吗?」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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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