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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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奴 作者:梨花烟雨

    正文 第2节

    男奴 作者:梨花烟雨

    第2节

    易水心中的悲愤达到了最高点,再也不管两人悬殊的身份,他几步走上前与夏侯澜平视着,咬牙切齿的道:「性 奴?为什么?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美艳的性奴,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知道我为了逃避成为性 奴的命运做了多少努力吗?你又知道我为了解除奴隶这个身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他猛然捋起袖子,胳膊上一道道的伤痕虽然已经变浅变淡,仍是触目惊心:「尊贵的王爷,这样的伤痕,我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在战场上,我努力,我向前,我拼命,我任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血,也不在乎自己的血洒在异国的土地上,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全都是为了今天,为了解除掉奴隶的身份,为了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而你,一句话就消灭了我所有的希望,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便可以只凭一己私欲就剥夺了一个拼死杀敌的战士应该拥有的未来吗?如果这张脸如果这张脸实在让你难以放弃,那么我可以毁了它,我只求你不要毁了我的梦想,那是我不顾一切换来的,是我全部的希望。」

    他说完,猛然拿起桌上的盘子摔碎,捡起一块碎瓷片就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划下。

    夏侯澜大惊,闪电般出手,打落易水手中的瓷片,怒道:「你干什么?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吗?我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胆子大的奴隶,上次敢敢对我出手,这一回又要对自己下手,是谁惯的你这么野,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易水虽然已经知晓夏侯澜不会是简单人物,却万没料到他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内心掠过一丝绝望,他昂然扬头,不屈道:「您是主子,我不应对你动手,我是奴隶,贱命一条,可是难道我就真的要贱到连对自己下手的权力都没有,连一点尊严都不能保留吗?王爷,你可以主宰你手下千万奴隶的命运,但你还要连他们的心也一起主宰吗?如果是这样,恕我直言,你妄想。」

    夏侯澜从未听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但细想想,却又隐隐觉得有它的道理,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肯退让,都冷冷的看着对方,良久,夏侯澜方松开了紧握着易水的手,慢慢坐下来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本王听着也就是了。」

    易水也慢慢的跌坐了下去,他本来腹中有千言万语要质问夏侯澜,但真的让他说了,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王爷放了自己,很久以后,他忽然缓缓的开口:「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奴隶的命运,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妹妹,都是您拥有的农场上的奴隶,每当我看到妹妹小小的年纪,却弓着身子在田里吃力的工作,我都会怨恨父母,我们三人过这样悲苦的生活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生出妹妹来,让她吃这样的苦。」

    他的目光停驻在桌子精致的茶点上面:「这些糕点,我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可是我的家人,以及农场上千千万万的奴隶,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们的食物只有土糠饭,红薯粥,每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吃上一次玉米饼子,穿一件完整的打着补丁的衣服,我本来一直以为,是我们的国家不富裕,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贵族们把成桌成桌的宴席倒掉,谷仓里的粮食多了,为了不使粮价下降,就把一车车的粮食倒进河里,就连普通人,每顿都是白米饭,还有用香香的油做的菜下饭,只有我们这些奴隶,只有我们,吃着猪狗都不稀罕闻一下的东西。因为主人们认为,只有这些才是与我们的身份相匹配的食物,哼哼,多么可恨,我们是人,可在世人的眼里,我们却连一条狗一只鸡都比不上。」

    夏侯澜不语,知道易水说得都是真实的,这是从很早以前就留下来的规矩,不但是主人老爷,就连奴隶们一代又一代,也从来都没想过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如今听了这一番话,他的心情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起来,目光柔和了几分,看着易水凄然的侧脸,听他继续说道:「我本来一直都相信,这样的生活就是我们的全部,是再应该不过了,所以即使我从心里不愿意把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主人,可还是把成为一名性奴当作最大的梦想,因为那样就可以让全家过上好生活。可是苏河爷爷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主人老爷们可以决定。所以我听到了招收奴隶军的消息后,就更加坚定的放弃了性奴的征选。王爷,你知道我在这两年里,每当吃饭的时候,手里拿着白面馒头,吃着有好几块大肉的菜汤时,我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吗?当我吃这些好东西的时候,我的父母,妹妹,同伴们在吃什么?每每想到这里,我便心如刀绞,我希望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不怕拼命,如果一辈子都要这样屈辱艰难的生活着,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我的战功越积越多,很快的,我就成了奴隶军中最优秀的士兵我好高兴啊,因为我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解除奴隶身份,成为一名普通人,可是可是这一切都破灭了。」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如剑般射向夏侯澜,一字一字的控诉道:「原因就是我这张该死的脸引起了王爷你的兴趣,就因为你一时的兴起,便剥夺了我所有的希望你知道吗?」

    夏侯澜仍不语,然而灼灼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易水的脸,在他的心里,那张脸孔本来不过就是美丽而已,然而这一刻,却好像有万丈光芒从那双星子般的眼睛中喷射而出,为这张脸孔陡然的增添了无尽的光彩:「你先下去吧,解除奴隶身份的事,让本王再想想。」他平淡的道,不可否认,自己确实被易水的一番话打动了,但是,他真的可以放弃这个让他越看越爱的奴隶吗?他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易水在乐王府邸的下人房里住了三天,本来夏侯舒要把他安排在性奴们的屋子里,但他坚决不肯,夏侯舒报告夏侯澜后,便得到「随他便」的命令,因此也就不再坚持。可没想到的是,易水的勤快亲切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赢得了大部分下人的好感,剩下一些都是因为鄙视奴隶身份,所以根本瞧不起他的仆人。

    「易水啊,快把斧子放下,当心掉下来砸到自己。」林瑞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再说总管说了,王爷吩咐,不许支使你干活。」

    易水抹了一把汗,笑道:「林大叔,劈柴我最能了,不会砸到的。王爷的命令是不许你们支使我干活,但我自愿的帮忙总行了吧。」他一说完,林瑞就笑了,指着他道:「你这个孩子,倒能抓话里的空子。」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喊道:「易水,王爷叫您呢。」

    易水的笑容倏然逝去,良久才应了一声道:「知道了。」心里忐忑起来,不知道夏侯澜究竟做了怎样的决定,这里换过一套干净衣裳,跟着夏侯舒来到上次的卧厅,只见夏侯澜歪在床头看书,看到他来,指着床边的一张椅子让他坐了,夏侯舒早已退下去。

    夏侯澜仔细看着易水,只见他今日穿着一套纯白的旧衣裳,上面有几处打了补丁,看上去格外的干净朴素,越发衬的他人如美玉一般美丽整洁,一双眼睛只看着地面,双手死死抓着衣襟,显见是心中紧张。他放下书,一笑道:「三天前你在本王这里可谓是怒发冲冠。何等的理直气壮,威武不屈,怎么今日又变得这样畏缩起来?」

    易水淡淡道:「三天前我是怀着绝望的心情,只差一死而已,所以无所畏惧,如今王爷答应我会考虑解除我奴隶身份的事,我心中又有了希望,命运重新掌握在王爷手里,自然不敢如前日一般,免得自毁前程。」他始终不曾抬头,但几句话却说得铿锵有声。

    夏侯澜面上掠过一丝惊色,缓缓道:「无欲则刚,没想到你一个奴隶,竟然还有这般见识。」说完手指叩了叩床头道:「你的事,本王已仔细考虑过了,易水,不能否认,我实在是舍不得你」一语未完,易水已猛然抬起头来,双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夏侯澜忙道:「你别急,我虽然不准备放你走,不过我可以答应你,颁布命令。改善奴隶们的生活,例如把多余的粮食拨去做他们的伙食,每月可以给他们发点月钱,让他们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还可以根据干活的多寡给别的奖励,如果建有大功劳者,照样可以解除奴隶的身份。」

    易水怔怔的看着夏侯澜,万没料到他竟如此的通情达理,改善奴隶的生活,这是千百年来从没有人想过的啊。他良久方回过神来,跪下道:「谢王爷,易水谢谢王爷。」

    说完磕下头去,他一向最恨的就是不劳而获的主人们,但现在,这种感激却是发自内心。

    夏侯澜道:「你不必谢我,我刚才说过,我是因为实在舍不得你,可你又确实建了大军功,不解除你的奴隶身份也不公平,所以我把你的功劳折合成这项命令,易水,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仍然是要你的。」

    易水愕然抬头,只见夏侯澜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那一种惟我独尊的坚定,猛然就让易水明白,想要逃过以色侍人的命运,除非一死,可是他却并不愿意走上自 杀这样一条代表懦弱的路。

    「易水,即使你毁了容貌,本王也依然要你。」听到夏侯澜又加了一句来表示自己的决心。易水的心中一颤:王爷是在告诉我,他看中的是我的人而不是容貌,是这个意思吗?他忽然站起,一字一字道:「易水明白,但愿王爷不要食言。」

    夏侯澜点点头:「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说完携了他的手坐在床边笑道;「你倒爽快,易水啊,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出乎本王的意料,你可知道就因为这样,让我对你欲罢不能吗?」

    易水一笑,任自己的手被他握着,轻松道:「这样的夸奖用在一个奴隶身上,不觉得浪费吗?如果可能,我真不希望用这种身份来算了,王爷已经对所有的奴隶开恩,我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人不应该太贪心的,不是吗?」

    夏侯澜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你放心,我不会只将你当作一个性奴来看待的,以你的见识气度,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只是暂时你还要以奴隶的名义在我身边,因为你的军功已经被全天下的奴隶均分了。这样吧,将来有机会我再给你个名分,让你长长远远的服侍我一辈子好不好?」

    易水心中道:不好。面上却低头小声道:「王爷何必问,我还会反对吗?只要王爷将来不要忘记就好。」他眼中精光闪闪,心里已有了算计。不过这一切,夏侯澜并不知道,他只是为自己竟能得到易水这样的人常伴身畔而倍感欣慰。

    第五章

    忘月看着眼前的性奴,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极品,落落大方的气度,出尘脱俗的气质,在一袭白衣的衬托下,他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却又让人生出远观不能过瘾,必得攀折下来捧在手里的感觉。也难怪夏侯澜一见就念念不忘,到底在两年后的今天又将他弄到手里。

    「易水吗?」

    她看着手中的名牌,轻声问道。易水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忘月姑娘。王爷特命我来跟你学王府中的规矩。」他的谦和自持很容易便赢得了忘月的好感,暧昧的一笑:「王爷是这么说的吗?这些有什么急的,只怕他着急的是另外一件事吧。」

    易水心知她说的是什么事,虽觉得不舒服,但也知道这是事实,因此只低头一笑,也不答话。忘月收了名牌道:「你跟我来吧。」

    说完领着他穿过一条小径,来到一所小小的幽静院落前,道:「从今后你的居室就在这里,你是王爷亲口命我照顾的人,日后必有你的地位,若其它的性奴,是不会有这样居所的。从今天起我会来教你一些知识,让你将来服侍的时候少受一些痛苦,当然,也是为了让王爷舒服,你不用羞怯,王府里无论性奴侍妾,都要从这一关过的。」

    易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既已来了这里,就早做好了各种准备,风光也好,羞辱也罢,总是要承受的。这个却不妨,易水想托姑娘另一件事。」

    忘月笑道:「哦,你想托我什么事?」

    易水道:「我想识字读书,不知姑娘能不能安排一个人趁着闲暇时候教我。」他说完,忘月不由挑高了半边眉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慢慢围着他转圈,心道:倒别小看了这奴隶,竟是个心有大志向的人。

    因笑道:「你是服侍王爷的,认字干什么,若有什么想头,听姐姐的劝,趁早收了,王爷的那两个侍妾,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何况将来还要有王妃,你难道不知道那出头的鸟儿是最先被射下来的吗?」

    易水笑道:「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因为以后没有事做,所以想认得两个字,好歹打发日子罢了,我不过一个奴隶,能有什么心。」他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冷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妃难道就是天生的吗?我虽是一个奴隶,就偏要做给你看看。

    忘月点了点头:「好,那你每天下午便来找我吧,我教你识字,那时候我又有空儿。」

    说完领他进来,先是一股香气幽幽传来,及至进了内室,只见桌椅家具,床帐铺陈,无不华美无比,古董架上陈列着各种金银玉器和古董,耀眼生花,富贵气象中却又透着一股清雅,易水即便不懂建筑,也知这是个极好的所在,没想到夏侯澜对自己竟如此器重。

    忘月领他到桌前,掀开上面一个盒子,只见两排由小到大的水晶男形,俱都制作的十分精美,易水不由得红了脸,忘月却无所觉,淡淡道:「知道这要往哪里放吗?」易水疑迟了一下,方点点头,见忘月讶然看他,他淡淡解释道:「先时在战场上,士兵们谈论话题尽皆情色,其中也涉及到了这个。」

    「原来如此。」忘月似乎十分满意,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晚上派人来服侍你清洗上油,试验玉势。」说完转身离去,易水本想说什么,想了想,却又终于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至晚间,果然有两个清秀小厮过来,知道这人是王爷眼前的红人,面上都带着笑,一齐道:「奴才们是忘月姑娘指派来服侍公子那一套活计的,至于生活起居,另有丫头伺候,现在外面候着,要晚一些才进来呢。」

    易水看着他们,慢慢从床上起身,惨然一笑道:「我生平最恨的便是这「奴才」二字,你们以后不用如此自称,我是什么,也不过是个奴隶而已,早先时候,还远不如你们呢。」

    说完脸红了红,还是道:「你们方才说得这套活计,也不劳费心,只细细的告诉我怎么做,我自己来也就是了。」

    那两个小厮齐声道:「公子,这使不得,将来若有一星半点儿差错,我们人头不保。」

    易水道:「所以才让你们细细的告诉我,你们放心,我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服侍不好王爷,我是第一个遭殃的,还是说还是说你们愿意伺候这套活计?」

    小厮们忽望一眼,都默不作声,平心而论,他们怎么会愿意,又不是吃到自己嘴里,耳听得易水道:「你们说吧,我自认还算聪明,听一遍就行,不必你们多费事的。」他们方笑道:「既如此,公子跟我们来,这法子要配合着那些工具讲解才容易明白的。」

    易水所居的屋子后面,有一个大浴池,十分的华丽,平日里别人是摸不着的,偶尔夏侯澜动了游兴,便会过来泡上一会儿,如今他把易水安排在这屋子,又许他在这里沐浴,足见他对易水是多么的精心。

    此时易水就泡在这个大池子里,眉毛痛苦的皱着,看着池子中乳白色的牛奶以及在那上面漂浮着的花办,他叹了一声,就算现在的生活确实是上等人过的,他也不愿意有这样的享受。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养在圈里的可怜猪仔,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最后的结局还是要被按在台桌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些享受的日子不过是为了把它养的更肥而已。

    那一排水晶男形就放在大理石的台子上,映着明亮的烛火,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彩,易水顺手拿起一只,目光投注在美丽的水晶上,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明明就是这么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却要被打磨成这个淫秽的形状,用来做这么丑陋的事情呢?」

    紧紧的闭上眼睛,他手中的男形越握越紧,最后颤抖着送向水里,一直到触在那个柔软的秘密的地方。

    心里一横,知道这一关是怎么都要闯过去的,不然别说做王妃,就是做性 奴都不够格,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逃脱不了的命运,想做非常事就要有非常的手段。以借此来催眠自己,终于,易水一咬牙,就将那男形向自己的小穴里狠命塞去。

    只进去了尖端,他便疼的鼻尖儿上都是冷汗了,深吸一口气,那手又徐徐的往里探了探,仍是疼痛难当,想起那两个小厮的话,在用这个东西之前上点儿油,要好受一些。

    可是他并没有照做,原因很简单,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两次亲自启开那个可耻地方的羞辱。

    肠道里面有一股火辣辣的滋味,伴随着顺着男形滑进去的少许微温牛奶,那感觉就更难言了,易水在战场上受过无数的伤,甚至多少次就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他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可是这一次他怕了,他甚至想退缩,那只手无论他怎么的咬牙切齿,仍然无法再向前进去一步。

    「很痛吧,你就是胡闹,这东西能是自己放下去的吗?」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夏侯澜正站在上方含笑看着他,他又羞又窘,赶紧把身子往水下藏了藏,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却惹得夏侯澜开怀大笑起来,一件件褪去自己身上衣服,露出猎豹般完美有力的身躯,夏侯澜也不管易水惊恐的表情,一个纵身已经跳进水里,道:「来,本王帮你弄。」

    「不不用了。这种事情怎么敢劳驾王爷。」

    易水慌忙的躲避,却不料夏侯澜动作如此快捷,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像逮小鸡一样把自己搂进怀里,易水握紧双拳,在夏侯澜看不到的角落里,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夏侯澜是下朝之后过来的,没有办法,只要一想起易水,由一开始倔强的目光转为后来的温顺,他就克制不住自己想见他的欲望,等到来了以后,看见两个小厮在外面站着,问清了事情经过后,心里对易水的怜爱就更多了几分,因此才迂尊降贵的过来帮他,如今他将眼前人儿滑腻的身体搂在怀里,一只手去握那男形,忽然一愣,反手就将那东西拔了出来,细看了看,方笑道:「你这个小笨蛋呀,第一次就用上这最大号的,你想死吗?」说完就将他打横抱起,也不顾易水挣扎,强扳开了那两片形状完美的臀办仔细查看,果然见那小穴已经红肿,由里面渗出极细微的几道血丝。

    易水这个难堪啊,拼命的扎手舞脚,正闹腾着,忽觉小腹上顶着的一个东西迅速涨大起来,而且坚硬无比,只将他腹上没有几两的肉都逼得凹陷了进去,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吓得魂飞天外,更加要推开夏侯澜。

    「别动,你难道不知道我忍的多么辛苦吗?」忽然深沉下来的声音似乎有着无穷的威力,顿时让易水停了所有动作。

    夏侯澜将他放下,一双眼睛就像是看到了羚羊的猎豹,满布着显而易见的欲望:「易水,你愿意现在就把自己给我吗?因为本王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沙哑着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极力控制下的结果。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怎么也要走到这一步,又何必非要经过那么多次让自己难以承受的耻辱再给他呢?易水心里迅速的转过了这个念头,许久之后,方狠心的微微点了点头,声如蚊呐的道:「可是忘月姑娘说不经过锻炼的话,会让王爷不舒服。」他越说头越低,表面上是害羞,其实是怕夏侯澜看见自己不甘的双眼。

    「别这样说,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真正的易水。」

    夏侯澜抬起他的下巴,着迷的看着他燃烧着屈辱火焰的双眸。缓缓的抚摸着:「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易水,本王喜欢的就是你这副永远不肯屈服的样子。」

    他的手渐渐下滑,抚上丰润的双唇,修长的颈项,圆滑的双肩,以及被牛奶浸泡的滑腻的胸膛,最后停驻在那两朵红樱上。

    易水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要闪躲,可惜腰身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狠狠的箍住,夏侯澜贴着他的耳畔轻声道:「我要来了哦。」

    伴随着他魅惑的话语,后庭猛然被撬开的痛楚让易水再度惊叫出来,惊叫声中夹杂着对方调侃的笑声:「才进去一根手指而已呢,就受不住了吗?」

    「你」

    易水又羞又气,恨恨道:「你捉弄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用的什么,当然清楚不过。」

    夏侯澜睁大了双眼,失声道:「什么?易水,你不会以为本王的那个就和手指一样粗细吧?」

    他一边说一边不服气的站起来,登时将胯下巨物露出,易水吓了一跳,只见那巨物上面青筋密布,巨大无比,犹在微微的跳动,好一副狰狞的面目,相比于自己,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知道男人们什么都能输,惟独这方面的本事是谁也不愿意输阵的,尤其夏侯澜这样的男人,是什么都不能输,这方面就更不能输,自己被他强掳了来,心中虽然已经有了计较,不过本质上还是不愿意,正好可趁这机会出气,故意一扬头道:「似乎也没大到哪里,有什么值得夸口的?」看见夏侯澜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他忍不住心情大好,一笑道:「可是你自己说得,喜欢不屈服的我哦。」

    夏侯澜看着那如花笑容,又爱又气,一把搂了道:「你这嘴上功夫倒厉害,就不知道让它干别的,是否也这样厉害。」

    一边说一边又进去了一根手指,喘吁吁道:「我这是疼你,方强忍着,你那地方不松,被本王这一柄金枪直闯进去,还不戳烂了你。」

    易水哼声道:「这种下流话语也是从王爷嘴里说出来的吗?我还以为只有那粗俗士兵能说这样露骨的话呢。」

    夏侯澜只管让手指借着牛奶的滑润在肠道里肆意抽插,替他扩张小穴,一边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闺房之中,有什么话说不得的。」说完坏心一起,猛然将两根手指张开,一股牛奶立刻顺着小穴被撑的缝隙溜了进去,易水只觉肠子里倏然进去一股热流,「啊」的一声惊叫,脚下一个趔趄,再也平衡不住身体,就那么倒在了夏侯澜的身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夏侯澜索性抱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真是春色无边啊。」此时三根手指都可以在小穴里进出自如,他便撤军出来,换上自己的巨物在易水两臀之间顶着。

    易水嘴上虽硬,真到了这种时候,到底仍有些胆怯,连忙道:「你刚才说那么大的玉势我都禁不住,你的这个东西不比那玉势还大,还说什么怜惜我。」

    他这一说,立刻被夏侯澜抓住了话把,坏笑道:「你不是说本王的东西也没大到哪里去吗?怎么现在又害怕?」

    说完用那巨物的前端在小穴周围探了探,又道:「你一点准备工作都不做就将那玉势探了进去,焉能不受伤,如今我已经替你用手指扩张过了,配上牛奶香滑,进去自然容易,也不致太过苦楚。」

    一边说一边看易水专心听自己说话,身体都放松下来,于是瞅准了时机,将腰身一挺,那尘柄果然借着牛奶的润滑,就塞进去一半。

    易水吃痛,就忍不住挣扎起来,他不知道他的行为在性奴当中,已经算作十分大胆忤逆了,那夏侯澜贵为执政王爷,一年里大小事情无数,每次性起,不过是性奴侍妾们尽心服侍,兴头足了也就作罢,何时这样优待一个人,又是替他做准备工作,又是耐着性子不肯尽兴,唯恐伤了他。

    就如现在,被易水一挣,那肠道里满是牛奶,尘柄登时脱滑出来,换做别人早吓得磕头求饶,虽然罪不致死,但惹了他不高兴,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哪还好言好语的安慰易水道:「别紧张,这事情只有头一时痛一些,等到做熟了,就有无尽的快活,你也一样。」说完温柔的安抚住他,才又挺枪跃马,重新入港寻欢。

    易水痛得皱紧了眉头,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却一声儿也不出,心想早晚都得从这儿过,不如忍过去就完了。

    因此一动不敢稍动,待到夏侯澜的巨物彻底进去了后,他只觉肠子都快被撑破了,一个身子越发僵硬起来。

    夏侯澜看他额上满是冷汗,笑着替他擦拭了,又将一根手指放进他嘴里,轻声道:「若痛,就出点声音,一则减轻点儿痛楚,二则这档子事若一点声儿都没有,就没有一丝儿情趣了。」

    说完将手指在易水口中搅动,不使他上下牙齿闭合,果然不一刻功夫,便从他嘴里逸出销魂蚀骨的呻吟来。

    「王王爷,我我痛得很。」易水双手在夏侯澜的胸膛上乱抓乱刨,一边气喘吁吁。夏侯澜怜他未经过锻炼便开始承欢,也不顾自己已是欲火焚身,吻上易水的唇,辗转吸吮缠绵了一会儿,一边亲自用手捋动易水那未经人事的嫩芽儿,这在他来说更是从未有过之事,易水也早羞得无地自容,挣了几下,无奈胯下的小东西从未经过世面,不待易水挣脱,便觉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后,只见夏侯澜已松开了嘴,笑看着他道:「原来这么不济啊,才几下的功夫,就通泄出来了,你老实交待,这是第一次么?」

    易水满脸通红,自语道;「谁敢比王爷,有无数的风流韵事,我们做奴隶的,每日里回去累得倒头就睡,哪还有空闲想这些。」夏侯澜欣喜道:「果然是第一次啊,这倒好,你前面后面都是在我手里初经人事的呢。」易水恨道:「什么破事,你竟然这样高兴。可见平日里人人敬仰的乐王爷也没高尚到哪里去。」话音刚落,猛觉后庭一阵空虚,旋又被重重顶入,他「啊」的一声惊叫,立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听夏侯澜恶意的调侃道:「我让你再嘴硬,今日不使点手段降服你,你也不知本王的厉害。」说完便深一下浅一下的律动起来,每到易水疼痛不禁时,再停下让他稍稍歇息片刻。

    一时间满室春色,易水的身子被夏侯澜控制着,在那雪白的牛奶中一沉一浮,乌黑的发飘荡在水面上,更显出一股说不尽的妩媚,夏侯澜细密的吻尽数落在他全身各处,最后停在那两颗因为刺激而挺立的红樱上尽情噬咬。在一池牛奶的下面,是更加淫靡的画面,从两人的结合处,牛奶顺着那巨物的抽插而轻易进出肠道,易水在房事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只觉全身就似着了一把火似的,想扑又扑不灭,想要烧得厉害一些,夏侯澜偏又坏心的控制着力道。只磨的他满面绯红。口中「嗯啊」有声,夏侯澜兴起,胯下尘柄越发努力,狠命的撞击起来,好在此时小穴已经松软,方便他的进出,才不致受伤,饶如此,易水也没少遭罪。

    如此反复,直闹到半夜,夏侯澜方才尽兴,易水整个人已经瘫软了。宛如泥一般。即便不愿靠在夏侯澜身上也不行。他小穴未经开发就承受如此猛烈的攻势,按理说必然受伤晕倒,好在夏侯澜怜惜有加,方不致如此,只是夏侯澜看了看,整个小穴虽然并未受伤流血,却已红肿如烂熟的桃儿一般了。

    当下抱起易水来到卧室,早有丫头们铺设好床帐被褥,焚上最上等的熏香,他便将易水放下,盖上锦被,自己也觉乏了,遂于他身侧躺下,不久朦胧睡去,不一会儿,忽觉身边有人活动,他倏然睁开眼睛,沉声喝问道:「谁?」只听床边「扑通」一声跪下了一个人,惶恐道:「回王爷,小的奉总管之命前来,要带这个性 奴别室安歇。」

    原来夏侯澜自幼儿生长于王族之中,经历了多少钩心斗角的事,夫妻反目,兄弟相残,他自小就听惯了,也因此防人之心甚重,从不许有人留在自己身边过夜,怕的就是说不准什么时候,枕边人就会给你一刀。所以夏侯舒及府里的人都知道他规矩,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他睡在哪里,那里的人就要清逐出去,这已是乐王府的老例了。

    只是如今看着易水睡得香甜,他实在不忍打扰到这可人儿,心想他虽对我占有了他一事心怀芥蒂,但为人善良,更兼光明磊落,也不致做出什么暗中下手的忤逆举动,况就算他有心害我,凭他的实力,料也不能够,因此沉吟了一下道:「罢了,你去吧,今日我让他陪着睡一会儿。」说完躺下,也因此没看到易水紧闭着的双眼上,那两排细密的睫毛轻微的动了一动。

    第六章

    国师殿里,一张精美的圆桌旁,相对坐着游敛和夏侯澜,正聚精会神的对弈,此时恰逢游敛走了一招妙棋,夏侯澜正在苦苦思索,一边顺手拿过旁边的茶杯品了一口。

    游敛看着他笑道:「你近来似乎有件得意事情,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脾气似乎也没有以前大了,就说这下棋吧,也少了昔日咄咄逼人的霸气,不知道最近遇上什么好事了,哦,或者我该说是遇上什么好人了?」

    夏侯澜也笑道:「你是怕我想出一招好棋来破你吧,故意扰我心神。」想了想,将一子落在西北角上,又忍不住道:「真是个妙人儿,虽将来如何我不敢说,不过现下,我倒确实因为他开心不少。」

    游敛道:「你为人一向眼界甚高,寻常人也难得你正眼一瞧,是个什么样人,竟得你夸赞,更为他改了奴隶的法令,弄得群情汹涌,好一阵子才子息,改日我定要去瞧瞧不可。」夏侯澜点头道:「你去瞧吧,他虽是个奴隶,却干净的很,无论外在内在,都干净,我就喜欢他这一点。」

    说着话,一盘棋已经下完,夏侯澜起身告辞,游敛笑道:「我知道,你着急回去陪美人嘛。」一边将他送了出去,夏侯澜匆匆而归。进了府门,两个妾打扮的花枝招展迎了上来。媚笑道:「王爷让人家好等,怎么几天都不露面儿,也不管奴家的相思。」说完一人一边手,就要服侍夏侯澜往自己屋里去。

    夏侯澜皱了眉头,道:「什么时候你们竟如此大胆放肆了,还不快放开我。」说完看见总管也赶上来问好,连忙问道:「易水呢?他在哪里?」

    两个妾不甘不愿的放了他,一听他开口就问易水,面上不由现出怨恨神色,转瞬即逝,依旧堆起如花笑容道:「王爷整日里缠着个奴隶干什么,也太给脸了,性奴们不过玩玩罢了,何必这般上心呢,奴家」未等说完,己被夏侯澜淡淡瞅了一眼,两人登时再不敢说,耳听得总管必恭必敬禀报道:「回王爷,易水在相约阁里跟着忘月姑娘练字呢,不然奴才这就去把他叫来服侍?」

    夏侯澜摆手道:「不必了,我亲自去。」说完也不管两个妾气的面白唇青,径自来到相约阁,远远的果然望见两个人影,易水端坐在椅子上,正聚精会神的下笔,忘月在一边看着。他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心道这样恬静的画面,怎能和别人分享而不给本王。想到此处,虽然明知道忘月懂分寸,不会对易水怀有什么心思,他仍是觉着不舒服,细想想,自己活到现在,竟没有过这种心情,难道就是常人所说的嫉妒吗?

    夏侯澜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回忆刚才游敛说得话,没想到一个性奴竟然能改变自己这么多。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他喜欢易水,可以养他,可以宠他,可以让他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却惟独不能爱他,他夏侯澜这一生最不需要的感情就是最可憎的爱情,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统统的见鬼去,他才不会让这种可笑的东西把自己变成一个软弱的,一无是处的痴情种子。

    悄悄的走进门,摆了摆手不让眼尖的奴才们出声,他来到易水身后,只见他正在纸上工整的写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八个字,因为是初练,字体还可笑的很。但夏侯澜的目光却骤然深邃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认真的易水,那张干净的容颜上,并没有可以称为欲望的东西以及贪婪的表情,心里松了口气,他想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易水,一个高傲的奴隶,最不屑以色侍人,傲骨铮铮的他怎么会去在意什么名分地位呢。

    正出神,忘月一回头,看见了他,忙裣衽参拜,易水也忙停笔,站起来看他,夏侯澜仔细看着他的眼神,毫无慌乱之色,平静的就如一池清澈湖水,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笑着道:「你们继续,我不过是没有事,所以走过来看看罢了。」刚说完,忘月已笑道:「王爷真没有事么?两位夫人可在我耳边念过不止一次了,说你好长时间都没往她们屋里去,依奴婢看来,王爷今日既有空,不如就过去坐坐,也好一解夫人们的相思。」

    夏侯澜道:「多嘴。本王去哪里还要你分派吗?」说完拿起那张字细看,又听忘月道:「奴婢自然不敢分派王爷,只是夫人们长久不得恩宠,难免心生不满,日子久了,这不满总得发泄出来不是,奴婢不过是为了满府的奴才着想,免得成为无辜的受气筒。」她嘴里虽说得是满府的奴才,眼睛却只望着易水。夏侯澜何等聪明,哪有听不出她语带双关的道理。

    当下淡淡瞅了忘月一眼,冷笑道:「你放心吧,我倒要看看这府里有谁敢这样跋扈。」说完命众人都退下,独剩他和易水在亭子里,方笑道:「这张字对于初学者来说,倒也难得了,只是为何要挑这句话来写呢?有什么深意吗?」他把目光从字上移开,目光如一只箭般直射向易水。

    易水一笑道:「王爷觉得我能有什么深意呢?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我昨日听忘月姑娘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小和尚和老和尚过河,有一个女人请他们帮忙,小和尚不肯背她,怕犯了色戒,老和尚就背起她趟过河去,到了对岸,小和尚问老和尚为什么近女色,老和尚说:「我早已放下了,你却还背着。」王爷,如今你不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小和尚吗?一直对我奴隶的身份念念不忘,生怕我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夏侯澜注目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声道:「为什么你是个奴隶,你若不是这个身份,以你之才,当是王妃的不二人选。」易水道:「王爷可别这样说,小心易水真的生了妄想,人往高处走,谁不愿意登上枝头呢?」说完莞尔一笑,竟自有一股脱俗中带着妩媚的无边滋味,夏侯澜心里一热,一把搂住他道:「你呀,就是这么聪明,难道就不知道藏一藏吗?或是说你不明白主子最忌讳的就是聪明人。」

    易水冷笑一声:「我就是这样,王爷愿意如何发落就如何发落,我虽不才,也知道一句话,无欲则刚,我对你没所求,怕你什么,就算现在让我国去农场做苦力奴,我还巴不得呢,这种以色侍人的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夏侯澜拉着他的手步出亭子,一边道:「说得好,只不过你想离开我,却连门儿都没有,我要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才不要分离。」

    易水注目看着他,粲然一笑:「是么?王爷对我这么上心,我竟从来不知道,这也不能怪我,听过哪个性奴有这般恩宠的」一语未完,夏侯澜忽然板了他的身子转向自己,认真道:「易水,你放心,我要你在我身边,不会让你永远顶着性奴这个身份,我知道你在意,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易水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里忽然有了一股难言的滋味,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夏侯澜现在的目光看着的,是一个他喜欢的人,而不是一个奴隶,不得不承认,天生的优秀加上这股可以称作真挚的感情,实在是打动自己的最佳武器。可是结局呢?他不敢去想,毕竟他的想法在众多人看来,是可以遭天打雷劈的贪婪,即便他为此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一个人对他施舍一分同情。因此他也不敢付出太多感情,要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付出,就再难以收回了,如果真能终成眷属还罢,若不能,那将是他最大的耻辱。

    菩涩的一笑,他轻轻挣开了夏侯澜,轻声道:「给我名分?王爷打算给我什么名分?我虽不贪,但你府中的这些名分,除了王妃外我可一概看不上眼,其余的,不要也罢。」夏侯澜笑道:「你若有本事,尽管争争看。」他这本是玩笑,却见易水豁然抬头道:「你是说真的么?」他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君无戏言,我虽不是皇上,但身为王爷,也该一言九鼎。」易水嘴角渐渐泛开了一个笑容,偏过头去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夏侯澜笑道:「不反悔。」心中却想:他能有什么手段出类拔萃,再怎么比还能比得上那些公候小姐吗?只是唉,虽然名门闺秀不少,却又有哪个能像易水一样,让我这样的轻松自在,一时不见就想的慌呢?思及此处,不由认真望向秀丽颀长的背影,暗暗疑惑道:「难道本王竟对他动了情吗?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不行,绝对不行。」他却不知只因今日这一段话,为他们的未来埋下了祸患。

    再说那两个妾,眼见王爷理也不理自己就去了,气的不行,当中一个叫做燕囡的便道:「哼,不过是一个性奴罢了,值得这么上心吗?」另一个道:「姐姐,王爷他可就上心了嘛。你看这劲头儿,哪里还记得那个易水不过是个贱奴啊,长此下去,依妹妹看,迟早得把我们两个丢到一边不闻不问呢。」

    燕囡看了她一眼,忽然冷笑道:「珊瑚妹子说得是,叫你说怎么样能让王爷回心转意呢?」那叫珊瑚的妾氏道:「妹妹一向愚笨,能有什么好主意,若有主意,早就使了,还等到今天呢。」

    燕囡道:「既如此说,我倒有个主意,就是要借助妹妹的威望才能行使,你可敢吗?」话音刚落,那珊瑚仗着自己父亲是个将军,早骄傲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左右只是个性 奴,王爷还会为了个性奴弃了我不成?姐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吧。」燕囡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跟我过来,这事儿还要好好商议商议。」说完引她一直到了自己的屋子。

    「好了,现在左右没人,姐姐有什么好主意,可该开口了吧。」一进屋,偋退了左右,珊瑚便迫不及待的问。

    燕囡心计深沉,闻言轻轻一笑道:「这事儿可不难,咱们只撺掇着王爷,使劲儿的宠着他便是。」话音刚落就听到珊瑚的惊叫:「什么?姐姐,你不是疯了吧?我恨不得把那个下贱的奴隶剥皮拆骨,你却说要想法让王爷更宠他,你你妹妹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燕囡一笑:「妹妹少安毋躁,我且问你,王爷最恨什么样的人?」

    珊瑚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这个我也说不大准,似乎王爷不喜欢愿意干涉他的人,所以我们姐妹俩虽为王府里的女主人,不也是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吗?」

    燕囡点头:「妹妹说得不错。有一句话叫做恃宠生骄,我们便让王爷使劲儿的宠着这个男奴,等到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你再稍稍的推波助澜一下,不怕不拔除我们这颗眼中钉,此举不是比你我逼着王爷休了他要好的多吗?又不惹王爷厌恶,不是我说句小心的话,一旦我们真让王爷生了厌,你以为他就不敢休掉咱们吗?」

    一番话说得珊瑚连连称是,一边道:「姐姐果然高明,但不知我要如何推波助澜?」

    燕囡坐到她身边,凑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得珊瑚眉开眼笑,不住点头答应。最后喜道:「姐姐,妹妹从今儿可佩服你了,如此一来,不怕那个贱奴不滚回老家去。」

    随后的日子里,夏侯澜果然便如她们所料一般,对易水越发上心,燕囡珊瑚虽见事情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奈何心中仍觉不痛快,不由得更是对易水恨之入骨。只默默算着日子,等待出手的时机。

    第七章

    这一天,夏侯澜还没有下朝,易水于是就在忘月的教导下练字,忽然间就听外面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夏侯澜兴冲冲进来,拉起易水的手道:「走,看看本王给你弄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也不等他把最后一笔写完,便拉了出去,身后忘月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了,她方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王爷如此上心,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也不知是好是坏,唉,易水可是一个好孩子,只太要强了些,但愿」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说,只是默默的摇头。

    易水跟着夏侯澜来到书房,只见夏侯舒捧着一个翡翠玉盘立在那里,见他们来了,忙把东西呈上,一边笑道:「为了这两样东西,王爷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夏侯澜一笑,揭开盘子上的红布,拿出一本字帖,几只毛笔道:「易水,你不是正学写字吗?这是前朝大书法家柳颜的亲笔书贴以及他用过的毛笔,当今世上所存极少,我也是偶然得到。」

    夏侯舒悄悄在心里替他接了下一句:然后就拿到这儿给您献宝来了。嘴上也少不得替主子吹嘘一番,道:「易公子,这两样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连当今圣上,也没用过这样好的笔,您可要珍惜,莫辜负了王爷的一片情意啊。」

    夏侯澜表面上虽斥责:「胡说,要你在这里多嘴。」心里却很感受用:恩,到底是自己得力的属下啊。却听易水淡淡道:「是吗?这样珍贵东西,怎是我这个奴隶配用的呢?王爷还是把他献给皇上吧。我学字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哪里需要学出个什么体什么样子呢?王爷要真心待我好,答应我一件事,就算你成全我了。」说到这里,双目中不由隐泛出泪光。

    夏侯澜位高权重,什么时候送人东西被拒绝过,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待听到易水后面的话,忙把那怒气都收了,关切问道:「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有什么,用得着这样伤感,我可没看你掉眼泪呢。」

    易水一笑,点头道:「如此我先谢谢王爷。我离家日久,好容易回了雪延,又被王爷恩,挑选成为您身边的人。细算算到如今也有些日子了,我家里人竟没有见上过一面。我虽从总管口中得知父母妹妹俱已蒙王爷洪恩,被安排的妥妥当当,奈何思念之情,片刻不能忘怀,所以我想王爷准我几天假,许我去探望他们,也好一家子聚在一起得叙天伦。了却老父老母念子之情。」

    易水性格倔强,夏侯澜还从未见他如此温驯的对自己说过话,听他言辞恳切,心中不由也感动,他的身边多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哪有像易水这样富贵了还不忘父母姊妹,更不嫌他们身份的人,心道别看那些奴隶家贫,却也能出来这样优秀的孩子,因笑道:「你一片孝心,我自然要成全,只是这几日的假嘛。却是不许,你父母左右住的不很远,快马半天可到,你明日清晨便动身,限于子时前归来,我派几个高手护送你。」

    天边一弯新月,洒下淡淡的一点光辉。已是夜幕降临,宽阔的官道上再没了白日里那热闹喧嚣的景象。偶尔有车马走过,将道路两边树上栖息的鸟儿惊的一阵阵呜叫。

    易水坐在豪华的马车里,听着那车夫没命的吆喝马儿赶路,他终于忍不住了,探出头道:「韩大哥,不要死命的催马儿了,时间还够,我之所以早一些回来,不就是奔着咱们从容一点吗?」

    那叫韩浪的车夫大笑道:「行,就听小哥儿的。」一边放慢了速度,不解道:「不是我说你,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好容易那么点时间,不说和家里人多聚一会儿,倒提前出来。先前听你话里话外,不是想家的很吗?几匹马罢了,用得着你这么费心?」

    易水一笑,良久方轻声道:「韩大哥,我不是照顾马儿,只是觉得我和它们也是同病相怜,在没入伍之前,我们这样人,不也和王爷的牛马一样吗?」他说得时候泰然的很,倒是那韩浪听了这话,便默不作声了。

    一路赶回王府。正好是子时初刻,夏侯澜竟还没睡。亲自接出来,一边笑道:「易水,你可迟了,要怎么罚你?」

    易水道:「怎么罚还不是王爷说了算,只是这跟车夫大哥没关系,千万别连累了他。」他说完,夏侯澜忍不住又大笑起来:「你啊你,就是心太软,把别人看的比自己还重,易水啊,这可是你的一个弱点,将来说不准就会因此而吃亏的。」

    易水笑道:「有王爷给我撑着,我怕什么?」这里和夏侯澜进了屋子。见他似乎因为自己这句话很高兴,一边用力的点头:「没错没错,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有我给你撑着呢。」话语里真情流露。显是凭心而发。他心里忍不住小小的震动了一下,眼珠一转,笑问道:「你就敢说得这么肯定?不怕我到时候杀人放火吗?」

    夏侯澜摇摇头:「你杀人放火?哈哈哈,还不如让猪去学飞比较容易。易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高傲又心软,杀人放火,你不屑也不忍为之的。」

    易水沉默不语,没想到短短几日时间的相处,夏侯澜竟已如此了解自己。一个奴隶,值得他这么费心吗?思到此处,那被自己刻意营造的心网,似乎被撕破了一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使劲儿的往里钻。他摇摇头,i挥去脑海中混乱的想法。然后看见高贵的王爷举着一个食盘,献宝似的道:「看看我给你留了什么好东西,最上等的燕窝,是曹大厨子炖了好几个时辰,准备自己私吞的,被本王给挖了出来充公,嘿嘿,你没看见他当时那个脸色,太好玩了。」

    易水目不转睛的看着夏侯澜,撤去高高在上面具的他似乎散发着另一种魅力,宛如调皮的孩子,让人很自然的就生出喜爱亲近之意。他接过碗,忍不住笑道:「你全黑下来了?够狠的,曹大叔还不恨死我。」说完两人都咯咯的笑起来。

    而后院的厨房里,曹大厨正在欲哭无泪的仰天长啸:「啊啊啊啊,无情的王爷啊,你怎么能把燕窝全给我没收了,怎么能一点都不留给我啊,那是我炖了六个时辰才炖好的啊,怎么着也该给我留一点做功夫钱吧。呜呜呜」

    「怎么样?回家见了父母亲,高兴吗?夏侯舒把他们安排的好不好?」是夜,所谓的「惩罚」完毕,夏侯澜与易水双双卧于锦榻上,夏侯澜这才想起问点正经事。

    「自然高兴,只可惜时间太短,不够尽兴,下一次王爷多宽限我几日吧」话音未落,夏侯澜已急道:「那可不行,本王今天都后悔给你回娘家的时间太长了呢。」他把玩着枕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忽听易水问道:「王爷,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就叫做「结发」呢?」

    夏侯澜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易水故意作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哦,没什么,我如今也些许认得了几个字,偶尔看书,总见说什么结发夫妻,我一直不甚明白,今夜见你我长发缠在一起,宛如水乳交融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恍然大悟,只是不知我悟的对不对,王爷你能给我解惑吗?」他目光炯炯的望着夏侯澜,一颗心也不知为何,竟怦怦怦怦的跳了起来。

    「你希望本王怎么回答呢易水?」很久以后,才听到夏侯澜深沉的笑声:「难道你爱上我了吗?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能让高傲的你为我心折,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呢?」他顺手理着易水扑在自己枕头上的发丝,一丝浅笑漾在嘴角,显示出他的心情确实很好。

    易水心里一颤,爱上他了吗?不会的吧。可是为什么自己心跳的这样快,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对自己的宠溺与关爱。甚至那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做王妃的念头都被冲淡了许多呢?想着只要能这样和他在一起,即使不做王妃也无所谓。

    没有听到易水回答。夏侯澜也不逼他,自己低声笑道:「你说得不错,这就是结发的意思。两个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象征着他们的命运也从此息息相系,这个答案,是你想要的吗?」

    「是的,王爷,这是我想要的答案。」知道夏侯澜不可能亲口说出更加露骨的表白,这番话已经算是最真挚的爱语了。易水整个人都为之雀跃起来。

    王爷,你爱我吗?你肯用王妃的头衔来证明你是爱我的吗?你能让易水不悔自己为你改变,为你尝试着去爱吗?往夏侯澜的身边靠了靠,此时的他,心中满是甜蜜滋味,竟然主动的攀住身边人的胳膊,不久就甜甜的沉入了梦乡。

    夏侯澜在那两片鲜艳欲滴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易水,你在我心中,就是我的结发妻子,虽然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名分。但你放心,我也不可能把王妃的名分给任何人,免得你将来受欺压,放心吧,我的小可人儿。」

    月光渐渐的黯淡下来,似乎也不好意思再偷窥双双依偎在床上的这对甜蜜鸳鸯。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再恩爱的鸳鸯,有时也逃脱不了注定的纷飞命运。

    第二日,夏侯澜何时起的身易水完全不知。只是等到他起床时,发现身边早已没人,只是自己的胳膊下竟压着片衣角。他正奇怪,忘月领着几个丫头来伺候他梳洗,一边笑道:「你到底哪里就那么招人喜欢,我怎的一点看不出来。」

    易水起身梳洗毕,坐在椅子上自己挽头发,他向来不喜人伺候,下人们也都知道。待把簪子插上,方才笑道:「忘月,怎么忽然说起这话来?」

    忘月顺手捡起床上那片衣角,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看看看看,为了你,连汉哀帝的手段都用上了呢。断袖分桃,哈哈哈,我是做梦也没想到啊,咱们王爷,也会这样疼人。」

    易水抓过那片衣角,震惊的看着忘月:「你是说你是说」话音未落就听忘月大惊小怪的叫:「啧啧,真不知道啊,咱们王爷今早上朝,看你好梦正酣,就没忍心叫醒你。可是他的衣服又被你压在身下,怎么办呢?咱们的情圣王爷正苦恼间,忽然想起汉哀帝的故事。于是,他也效仿人家将这片衣角悄悄的撕了下来,上演了本朝另一段经典的断袖之爱」不等说完,旁边的下人们早已忍不住笑成一团,易水也禁不住笑道:「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耍贫嘴取笑人了?」又恨恨道:「你是越来越大胆了,取笑我不算,竟然连王爷都捎上,看他回来知道了,不扒你的皮。」忘月笑道:「怕什么,我有你做挡箭牌呢。」

    正欢笑间,忽然有人过来报道:「忘月姑娘快去看看吧,性奴那边有两拨人吵了起来,下人们拉不住。」一语未完,忘月已生气的站起道:「成日里吵什么?谁还近的了王爷的身,也不知拈的什么酸吃的什么醋,都是些没眼色的。左右王爷现在似乎也用不着他们,待我和他说,趁早打发了好,日后也别选些性奴来了,平白的我们受累不说,还害了人家虚度光阴,心怀妄想,何必呢。」一边说一边愤愤去了。

    易水看着她背影出神,心道:这便是性 奴们的命运吗?红颜未老恩先断。唉,想长长久久的在夏侯澜身边,看来也只有明媒正娶的王妃有这个资格了。正想着,又有丫头来报说:「公子,两位夫人请你过去小宴。说是桂花开了,正好一起赏花寻乐呢。」

    易水诧异的看丫丫头一眼,慎重问道:「是两位夫人吗?」心中也惊疑不定,暗道:我和她们素无往来,更何况我占了她们在王爷身边的位置,恨我尚且不及,怎会好心请我。沉吟了一会儿,方站起道:「既然夫人们盛情,不打扰倒不太好了。」说完换过衣服,由两个丫头引着,往燕囡的庭院而去。

    待到了燕囡的居处,那两个夫人早已打扮的花枝招展,款款生姿迎了出来,面上带笑道:「早就想邀公子一聚了,只是公子一向在王爷面前承欢,少有闲暇,我们姐妹二人即便有这个心,公子也没空应酬啊。适逢今日王爷上朝,这桂花又开了,我们姐妹一商量,得,还得赶紧瞅着这个空子,否则公子又要伺候王爷了。」

    易水虽然聪明,却不惯两面三刀,闻言只是笑了一笑,温言道:「两位夫人言重了,易水怎么能和夫人们相比,不过王爷图个新鲜而已。」当下三人入座,只闻得一阵清香,果然那窗外两株桂花开的正盛,锦绣繁华,香气袭人,易水点头称赏。

    彼时丫头们摆上果盘点心,又上了一壶酒。燕囡执壶道:「公子,我敬你一杯。放心,这是自酿的桂花蜜,不醉人的。」说完一饮而尽,易水没奈何,也只好饮了。这边珊瑚也来敬酒。

    不知不觉几杯下肚。燕囡便悄悄朝珊瑚使了个眼色。易水暗中看在眼里,心道:来了,看她们到底要怎么对付我。却没想到燕囡竟然找了个理由,告辞出去,只剩下他和珊瑚二人在屋。

    珊瑚便道:「适才公子自谦,说自己无法与我们相比。这话我听得汗颜,想我们已是昨日黄花,公子在王爷面前却恩宠日盛,岂是我们可以比肩的。只是公子想必也听过一句话叫做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日好。不必说别的,便看我们就是现成的例子了。在这以前,不怕公子笑话,我和燕姐姐哪个还没有几天风光呢?可是红颜未老恩先断,这是我们侍奉王爷的人的宿命,所以为公子好,我倒要劝公子一句,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易水不动声色的道:「哦,听夫人说得也有道理,但不知能有什么打算,我们毕竟只是伺候王爷的人啊。况且我也愚蠢,还望夫人能指点一二」珊瑚笑脸如花的道:「公子谦虚了。不过我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你倒还真未必想的出来。」说完凑近了易水耳边,放低了声音道:「不知公于是否就满足于现在的地位,还有没有更高一层的追求呢?」

    易水心中咯噔一下,故作不解的道:「更高一层的追求?我倒是想站在夫人们的位子上,可惜我不过是个奴隶,还是个男人,就算想做王爷的妾室,也是有心无力啊。」

    珊瑚一挥香帕:「哎,站在我们的位子上有什么好,还不是被王爷弃如敝履。我看公子面相很好,绝不是奴隶的命。索性和你说开了吧。王爷宠你,那可真是宠到了骨子里,从没见他对谁这般上心过,为你淘了那珍宝字帖等不算,还亲自过问饮食。日则同息,夜则同止,怕是将来娶了王妃,也未必如此尽心尽力。因此我和燕姐姐都说,你只要自己肯向上,要做王妃也不是什么难事。公子你说呢?」

    可说是说到了易水的心里。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因为不愿做性奴而故意征选中落选。后来因为命运弄人,他到底折在了夏侯澜的手底下。那时他就暗暗拧了把劲儿,心道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王妃。不过当时那只是个誓愿而已。谁想到夏侯澜对他果然百般宠爱,这誓愿竟一点点的由不可能变为有希望了。如今再被珊瑚说了出来,却是正中他的下怀。

    珊瑚见他犹豫,知道这番话说在了他心里。暗自冷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仗着王爷宠幸你,竟连身份都忘了,想着攀高枝儿呢。你放心,我必定教唆着你去向王爷讨这个身份,怕不把你跌下来摔死,到那时,我和姐姐心里才痛快。面上却假意笑道:「公子不必多虑,你定是说我没这么好心。不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自然不是一片诚心为公子打算,实话说,我也有我自己的道理。方才这般殷勤想助公子的。」

    这便是燕囡的高明之处,若说她们一心想帮助易水,那傻子都不会相信,可是如此这般一说,便不由得易水不相信了。

    不过易水当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眉毛一挑:「哦,夫人这么说,我倒想听听,夫人别介意,我倒不是不信你,我刚才也说过,我这人蠢笨,因此想听听夫人们的高见,我也长点见识。」

    珊瑚掩嘴一笑道;「公子何必这么客气,我之所以想你当上王妃,那是因为明摆着我和燕姐姐当不上。若将来来了个公候千金,难保不对我们颐指气使,我看公子是个好人,又平易的紧。与其到时候受罪,倒不如捧着公子做了王妃,我们也不求有功,只求公子容我们立足之地就行了。」

    易水故意笑了一笑:「夫人言重了,这种话岂能随便说的。王爷的身份,自然该找个名门贵族做王妃。夫人不必再说。今日谢夫人们款待,王爷想必也快下朝,恕易水放肆,先行请辞了。」

    珊瑚也不挽留,将他送了出去。回转厅里,燕囡早在那里等候,看见她忙问:「怎么样?你觉得他可是动心了吗?」

    珊瑚冷笑一声:「姐姐在屏风后,想必听到他说什么了吧?哼哼,别看他说得好听,可我一提出捧他做王妃,他的眼睛都亮了,依我看,即便他原先没这想法,被我这么一鼓捣,也一定有了计算。哈哈哈,王爷一向最恨得陇望蜀的贪心之人,这一回咱们就看他是怎么死的吧。」

    不说她们这里使了毒计后幸灾乐祸。单说易水回到自己房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珊瑚说得话。他并不是贪心的人,也并没有受珊瑚的挑拨。可是他确实想做王妃。这个念头的存在由来已久,只不过之前他有这想法,是因为不肯服输。而现在,则是因为他觉得这个请求最能试出夏侯澜对自己究竟用了几分真心。

    「其实,只要你肯答应我就行。我知道贵族里等级森严,你若真心爱我,想达成我的这个愿望,必定会遭遇重重阻挠。就算你权倾一世,恐怕也是十分为难的。如果真是那样,即使不做王妃也没什么,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就可以了。让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愿意把一切都给你,恨不得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都双手奉送到你面前,这样,是否能做上王妃,又有什么关系呢?」精致的房间里,易水唠叨着自相矛盾的言语,脸上却满是幸福甜蜜的笑容。

    「哎呀,夏侯澜,我完了,我竟然都为你改变到这种地步,这哪里还是原先的易水啊。可是你你会像你说过那样的喜欢我吗?你会吗?恩,我相信你也一定是和我一样的,夏侯澜,我相信你。虽然你是王爷,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应该陷入这么深,而应该始终对你抱有戒心,可是这一次,我愿意赌一赌,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虽然如此说,但易水明亮的双眸中,还是闪过一抹忧色,不过稍纵即逝,连他自己都没有留心。

    明亮的书房里,夏侯澜挥汗如雨的批阅着桌子上山一般的奏折。皇上病了,而他这几天又把心思都用在了易水身上,只挑那紧急的回复。最后终于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

    想一想早晨下朝时满怀哀怨的丞相大人在游敛的陪同下拿来这些奏章给自己,还真是吓了他一跳。赶紧声色俱厉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总算有游敛在背后撑腰,丞相才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到现在想起他那种仿佛说着「你还敢说,王爷这些天花了多少功夫在国事上,难道自己不知道吗?还有脸发火。」的眼神,夏侯澜仍然觉得惭愧难当。

    看来易水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当初的预想了。夏侯澜放下笔,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许沉溺在对易水的感情里,可是情之所系,有什么办法。就像现在,明明下定决心要把这些奏折看完再去看易水,可是一想起他的身影,他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弄得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半天也看不完一本奏折,唉,这哪里还是那个无牵无挂,叱咤风云的乐王夏侯澜啊。

    门口忽然传来极轻极细的脚步声。夏侯澜心中一凛,暗道是哪个笨刺客敢来这里,自以为轻功很高明吗?还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而入。以为本王不设侍卫你就能得手吗?哼哼,正好这有一肚子怨念没地方发,就拿你当沙袋了。想到这里,夏侯澜装作仍然专注的看奏章,心里却把一百零八种酷刑想了个遍。

    正想的兴起,那脚步声已进了屋子。只把夏侯澜兴奋的,抬起头用十分冷酷凌厉的眼神看向对方。想听到刺客吓得叫妈的声音。谁知一看之下,眼珠子险些瞪了出来,失声道:「易水,怎么是你?」

    易水捧着一个食盘,上面是些精致点心茶水,闻言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看你刚才的样子,把我当成了刺客吗?」他看一眼如山的奏折,不禁笑道:「原来这就是把工作堆积起来的后果啊,那我以后可一定要记住,不能万事待明日。你放心,我只是端些东西给你进补,绝不耽搁你。」说完站起身,果真离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屋子里只剩下夏侯澜看着那盘点心出神。

    真的很想留住他,甚至一瞬间有一股冲动,扔下这些讨厌的奏折随他而去。夏侯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难道易水对他的影响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难道就连自己,也会为了一个美人而从此君王不早朝吗?天,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在易水懂得进退,如果他就呆在这里不走,夏侯澜知道自己是拒绝不了他的。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易水的感情到底投入多深了,他甚至有一丝害怕,当然也有一丝欣慰感激。

    是夜直到子时以后,如山的奏折才都批阅完毕,夏侯澜本想在书房里凑合一夜便罢,但一想到易水,男人的那个地方就不受控制。如果不找可爱的小男奴发泄一通,那种要命的感觉可是说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待到一见面,夏侯澜身上的疲劳都一扫而空,兴致勃勃的抱着正在看书的易水就是一个长吻。直到对方气都出不来了才罢休,一边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知道我一准会来?对自己的魅力就这么有信心吗?」

    易水哼了一声道:「你管我呢,这可是你自己巴巴跑过来的,若说到魅力,我可自信还不止这一点儿。」话音刚落,夏侯澜忽然抱起他就往床上去,一边喘吁吁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个小东西的魅力大的很,害的本王时时刻刻都想着。」说话间,早已是罗衫尽褪,夏侯澜急不可耐持篙入港,先就是一阵横冲直撞,猛烈的抽插了几下,两人身上便都大汗淋漓了。

    这一番云雨,自有说不出的快活,夏侯澜如处云端,仔细端详着身下的人儿,发觉他今日比平时有些不同,眉梢眼角微露点点笑意,看的自己更是神荡魂驰,又大动了几下,正待一泻如注,忽听易水幽幽开口道:「王爷,你喜欢易水吗?」

    「小傻瓜,到现在还问这种蠢问题,我若不喜欢你,肯为你那样费心?你满王府打听打听,谁有过如此恩宠的?」夏侯澜以为易水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由对他更多了几分怜爱。

    「喜欢我喜欢到愿意什么都给我吗?不管是我该得到不该得到的?」易水继续问,目光闪烁中,可以看出他对这个问题的紧张。

    「那当然,否则那分字帖连皇侄和我自己都没有,怎么就给了你呢?」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夏侯澜并没有经过太多的思索,下半身早已胀大蓄势待发的兄弟已经夺去了他所有的吸引力。

    「王爷在我雪延,便如同皇上一般,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易水开心的笑「就算我不是乐王,对你易水,也绝对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夏侯澜拍着胸脯保证,开玩笑,不管是男人还是乐王的面子,都不允许他在此时漏气。

    易水笑得更开心,甚至有一些小阴谋得逞的奸猾可爱:「既如此,那我可不客气了啊」后半段话被夏侯澜猛然的激射打断,他只觉得肠道里一阵火热,伴随着夏侯澜更加火热的吻:「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本王有的,任你予取予求。」

    易水搂着男人精壮的身躯,心中感动,暗道有他这句话便己足够。嘴上却道:「我要你身边的那个位置,不仅仅是在床榻之上,是要在你的身边,无时无刻,都可以正大光明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位置,夏侯澜,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你舍得把王妃的位置给我吗?」

    夏侯澜的身躯瞬间僵硬,半晌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易水道:「你是说真的吗?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易水的心刷的凉了半截,并且掠过一阵恐慌,但他是个倔强耿直的人,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为了寻到心中那个结的答案,i即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肯退缩,双眸认真的看着夏侯澜:「是的,我没有开玩笑,我要王妃的位置,高贵的乐王殿下,你不会开始后悔了吧?还是说,你想在片刻之后就推翻自己的诺言?」

    「不,我会给你,王妃的位置是吗?」夏侯澜慢慢起身,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他重新躺下,淡淡道:「我累了,要睡觉。我聪明的小奴隶,我不得不说说,你真的很聪明,很会把握时机。」他闭上双眼,不想让易水轻易看到自己泄漏的冰冷情绪,满怀的希望忽然化作无限的失望,就仿佛从云端之上狠狠摔进无底深渊,夏侯澜此时就是这种感觉。而他的心中,也被这种冰冷的感觉填满,渐渐的化作一座冰山。

    一时间,室内再无声音。锦榻上,夏侯澜和易水的头发仍然纠缠在一起,似乎是要为这段感情作最后一夜的见证。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生气了吗?那他为什么还会答应,是因为那个诺言,只是因为那个诺言吗?躺在夏侯澜的身边,易水从未如此的不安过,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夏侯澜该不会把他当成妄想飞上枝头的贪婪小人了吧?他该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吧?

    是的,他必须要承认,就在不久之前,他确实是想要飞上枝头,他就是不服气,为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个性奴,如果命运让他逃不掉以色侍人的结局,那么他就要做到最高位,做上王妃的位置,和夏侯澜平起平坐才甘心。而他也的确为此费过心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只是想知道夏侯澜到底有多爱自己,他只是想用这个来试探他,他已经不在乎是否一定要做王妃。虽然此时看来,他好像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可他不想澄清,最起码他现在不想澄清,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毫无自尊可言。

    等等吧,夏侯澜,如果你真的不高兴,我我明天就告诉你真相。最起码,让我今晚自欺一下吧,让我觉得你是真心爱我的,是愿意把一切都给我的,就像我对你的心一样。轻轻叹了口气,易水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改变,变得如此懦弱与患得患失,可是他无法控制,难道这就是爱情吗?一旦陷入其中便不再是自己。

    这一夜两人都不曾睡,临走前夏侯澜再次看了易水一眼,见他闭着眼睛,只是抖动的睫毛泄漏了他其实清醒的事实。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他低声的自言自语道:「王妃吗?好,我就给你,看你有没有福气消受。」说完转身离去,只有天边最亮的启明星看到了这个高傲男人的一脸惨淡。

    夏侯澜走后,易水也无心再睡,起床梳洗完毕,他也没有心思吃东西,正好忘月无事,前来探望他,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询问怎么回事,易水本欲隐瞒,禁不住她再三逼问,何况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下只把忘月听了个目瞪口呆,复又惊慌失色道:「天啊天啊,易水,你唉你你倒是你唉,我原本以为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你可你现在怎么就就干出这么样的蠢事来呢,你你倒把我的嘱咐给丢了个一干二净。」说完又急又气,不住的跺脚。

    易水见她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自不量力,妄想飞上枝头。没错,就在我刚进王府的时候,我确实有这样的心志,谁让我天生就不肯服输呢。可是这些时日下来,那个家伙唉,那个家伙早已在我心里扎了根,为了他,我变得都不是自己了,心里只想着他。为了他,就连以色侍人这样我最不齿的事情都甘之如饴,恨不得把他喜欢的一切都给他,恨不得连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他看看。这样的我,哪里还会去在乎王妃这样一个虚位呢?」

    忘月疑惑道:「你既这么说,我也相信,那你为何还要」一语未完,易水已激动道:「我想得到答案,我想看看他是否也和我一样,愿意把我想要的都给我,哪怕是王妃之位。我只想要这个答案,他平日里体贴温存,到底让我爱上了他,如果我连这样一个答案都得不到,对我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忘月默然,易水也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控,平了平心气,他烦躁的摇摇头,举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颓然道:「我知道这事不容易,我不会让他为难的,我也舍不得。他昨晚似乎有些生气,大概也把我当作了势利小人。你放心,我今晚就会和他说清楚,昨晚的一夜,加上今天,就当作是给我一个自欺的时间吧。」

    忘月叹了口气,易水这样说,她反倒无言以对。忽听易水又道:「忘月,这件事,可不许你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就是王爷那里,即使我不说,你也不许说,你能答应我吗?」见忘月点头,易水这才笑道:「我知道你是守诺的人,就不要你发誓了。呵呵,我和他的事,我不想让任何人掺杂进来,希望你能明白。或许这便是爱情的自私吧。你说呢?」

    忘月摇头道:「我一辈子也没爱过人,情啊爱的我也不懂,我只希望你这一回和王爷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哪怕有惊无险也成,可千万别生出什么大风浪来就阿弥陀佛了。」

    中午时分,夏侯澜回来了,看神情似乎很高兴,只是夏侯舒却从他双目不同寻常的平静中觉察出了一点端倪。他心里忐忑不安,心道王爷今早命快马去把易水的父母妹妹接了过来,可对他们却无半点悦色,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看起来不像是小事。

    正思虑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忘月,两人一块儿商量商量。夏侯澜却命令道:「你吩咐下去,在山色轩里摆一桌上席,准备完毕后叫易水过来,就说本王在那里等他。对了,把珊瑚和燕囡也找过来作陪。」说完转身进了花园,一步一步往花园最高处的山色轩走去。

    夏侯舒更不明白王爷打什么主意,可不敢怠慢,忙都照做了。不一刻,精致的山色轩里便摆上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易水缓步而至,正碰上盛装而来的燕囡与珊瑚。他心中猛地一沉,夏侯澜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连伺候的人都不要,为什么这一回却把他的妾室叫来,他是要向自己立威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夏侯澜见人都到齐,便让易水坐在自己身边,微笑道:「今日我们合家小聚,大家不要拘束才好,舒儿,倒酒。」他说完,夏侯舒忙恭恭敬敬替座上四人倒了酒,然后退在一旁,表面上谦卑恭谨,心里却打起了鼓,暗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这山色轩里,今日要有一场大风雨了。

    燕囡和珊瑚都齐声道谢,然后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陪着夏侯澜把酒一饮而尽。唯独易水不饮,只是看着身旁的人。夏侯澜笑道:「傻瓜,你怎么不喝?」

    易水道:「王爷,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再饮这杯酒。」话音刚落,夏侯澜已举手制止了他,笑道:「有什么话喝完酒再说不迟。」易水无奈,只得将酒饮了。却听夏侯澜道:「我今日叫你们来,也是有事要宣布。」看着易水,他温柔道:「就是我身边坐着的这个人,你们都知道他是易水,也知道他是我的性奴,可是从明日起,他便不再是我的奴隶了,你们你们都要改口」他环顾四望,见燕囡珊瑚甚至夏侯舒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道:「从明日起,你们都要叫他做王妃娘娘,明白了吗?」

    此语一出,燕囡珊瑚都是大惊失色,看向一脸呆怔的易水,目中都露出不甘嫉妒的狠毒神色。夏侯舒也吃了一惊,他知道王爷宠幸易水,却没想到竟宠到这个地步,肯封一个奴隶做王妃,这在雪延国的历史上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就算在别的国家,这等事也是凤毛麟角,偶尔有了,都被人当作奇闻般谈论。

    易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看夏侯澜昨夜的样子,分明很生气,可是今天他却笑着说要封自己做王妃。难道自己错怪了他吗?昨夜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有点惊讶所以才作出那种反应,是这样吗?即使理智上告诉自己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易水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他终于得到答案了,得到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答案。

    在这一刻,易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幸福,什么叫做如在云端,他感动的甚至不知说什么好,看向夏侯澜,他正用无比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轻轻抓住他的手,宠溺的问:「易水,你高兴吗?本王给你的这样东西,你满意吗?」

    易水开心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向来的高傲自尊控制他不许太忘形,相信他已经跳起来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因为王妃的头衔而高兴,而是开心夏侯澜竟这样认真的对待自己,就像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样,没有一丝虚假犹豫。

    夏侯澜见他坚定的点头,秋水般的双瞳泪盈于睫,嘴角边不由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抓紧了易水的手,云淡风轻的说道:「不过呢,易水,你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份,想做王妃可不是那么容易,我要面对很多皇亲贵族的质问,所以你想要做上这个位子,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眼里闪烁着狡猾残忍的光芒,只可惜正陷在巨大幸福中的易水毫无所觉。

    易水刚想说其实能否做王妃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不必让他为难。但夏侯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轻轻拍了拍手,餐桌对面的两扇翠玉大屏风立刻被拉向两边,露出了一副易水运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第八章

    随着那两扇屏风被缓缓拉开,众人的目光也都专注盯在屏风后三个人的身上。一对年老的夫妇和一个少女正恭恭敬敬跪在那里,身上都戴着几个铃铛,在他们的旁边,有一块圆桌般大的铁板,被架在一个巨大的火盆上,冒出丝丝的热气。

    夏侯澜不去看易水的表情,自顾自笑道:「这是我属下的几个奴隶,今日既然这么高兴,我兴致也高,就让他们来表演点节目。」说完一挥手,旁边立刻有两个仆役架起三人,就要扔到铁板上去。

    「等等。」一个混合着愤怒与震惊的声音猛然响起,易水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夏侯澜,力求平静的问道:「夏侯澜,你在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因为太过悲愤,他的语调里竟有着微微的颤抖。虽然不是大吼大叫,可那股子蕴涵其中的深沉情感却更加震撼人心。

    「水儿。」底下跪着的老人低声的叫。夏侯澜脸色一沉,厉声道:「混帐东西,王妃的名讳岂是你能叫得的?舒儿记下,等表演完了,把这老东西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说完又看向易水,轻笑道:「爱妃,你干什么?本王刚才已说过了,你以奴隶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做上王妃的位子,所以本王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让你和你的父母断绝关系,脱离奴隶的家庭和身份,这样本王在众皇亲贵族面前才有话说啊。」

    易水终于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了,看着夏侯澜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睛,他的心仿佛跌入冰窖被冻成了寒冰,连血液都不在流淌,然后忽然一记重锤,将它敲碎成了无数片。惨笑一声,易水一字一字道:「我明白了王爷,你在我的身上,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易水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最现实的一课。」他说完就昂首离开座位,来到三个奴隶身边扶起他们,一把拽下他们身上的铃铛扔到一边,咬牙切齿道:「爹,娘,妹妹,我们走。」

    夏侯澜「温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爱妃,你不要任性了,本王可是费尽了心机才为你争取到这个地位的。王妃,那是王府中最高的地位,代表着常人必须仰望的荣耀,你怎么能为了亲情这种可有可无的可笑东西放弃到手的无上荣光呢?来,快回来本王身边坐下,本王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易水霍然转身,双目盯着夏侯澜,那里面有水光一闪,转眼就被燃烧着的怒火蒸发掉,他冷笑一声:「不必了,易水多谢王爷费心,王爷放心,易水清楚的很,不是王爷不遵诺言,是易水主动的放弃,这个答案,应该会令王爷您满意吧?那就好,也不枉王爷为我这个奴隶费了这许多的心机。」

    夏侯澜认真的看着他,冷冷道:「易水,你不后悔?你可要想清楚,经过了这样一段时间,你还能过回原先那种被奴役的生活吗?本王真是替你惋惜,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选择。」

    易水不屑的笑了一声,昂然道:「我的选择,不是你这种利欲熏心的人能够明白的。」话音未落,燕囡珊瑚已齐声道:「大胆,竟然敢骂王爷,你不要」夏侯澜一挥手,两人赶紧闭嘴,他收敛了笑容,沉声道:「说下去。」

    易水哼了一声:「我和王爷,已经再没有什么话说,只不过,我的选择是否真的出乎王爷意料,相信王爷心里一定比易水清楚的多了。」他紧紧抓住母亲和妹妹的手,温柔道:「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和妹妹受惊了,我们这就走吧。」

    易水的父母还在犹豫,悄声道:「水儿你」易水摇头道:「不必多说了,王妃的地位很稀罕吗?如果在这种人身边,就算做了王妃,也不过是一堆狗屎。为了一个王妃的狗屁地位,为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王爷,就放弃了家人与骨肉亲情,与禽兽何异。爹娘不必惋惜自责,今日这当头一棒,彻底打醒了孩儿,我知道自己该走什么样的道路。拿的起放的下方是男儿本色,我们纵是奴隶,却有血有肉有骨头,这本色是万万不能丢的。」

    他这番话其实就是说给夏侯澜听,夏侯澜又如何不知。无暇去顾及易水将他骂得有多难听,他心中泛起了滔天波澜,本来这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发展,甚至比他预想的更加完美,易水连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就放弃了王妃的地位,可就是这番慨然,又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难道是他误会了易水吗?但旋即他就否定掉了,不管怎么说,易水提出做王妃是千真万确的事,心软的人未必就不贪婪。

    「易水,你恨我吗?」犹豫了一下,夏侯澜终于在那个身影就要跨出门的时候,问出了心里话,语音里也微微的带了一丝颤抖,他知道此刻一别,两人终其一生,可能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易水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半晌方平静道:「我更恨自己,恨自己怎会因为你施舍的一点体贴温存就忘记一向的坚持,以至于糊里糊涂的失了心。夏候澜,夏、侯、澜,我会永远记住你,记住你给我的这个惨痛教训。」最后这句话,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是磨着牙齿说出来的。

    在这一瞬间,夏侯澜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锥心刺骨,什么叫做心如刀绞。痛彻肝肺的滋味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被自己伤到极致的身影决然跨出门去。

    「等一等,王爷,奴婢有下情回禀。」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的忘月,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山色轩,一下子就和跨出门外的易水撞了个满怀。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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