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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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归魂 作者:绝歌

    正文 第24节

    [GL]归魂 作者:绝歌

    第24节

    鬼二说:“至于!”把哭丧棒挥得呼呼作响。

    约有十几只黄鼠狼连成串地跳进了井里,还有更多的黄皮子涌向阴阳井。

    应阴阳惊呼:“有黄皮子跳井了!”

    左小刺说:“跳就跳呗,淹死一只少一只!”挥着剑继续杀向黄皮子!

    应阴阳急得直跺脚,大叫:“你懂个屁,那是阴阳井!”

    左小刺头也不回地回了句:“不是被封了吗?”她在心头嘀咕句:“封了的阴阳井还能有什么危胁不成?”有黄皮子朝她扑来,赶紧收敛心神继续杀黄皮子。

    鬼一、鬼二、鬼三闻言几乎同时朝着院子里的井冲过去。鬼一毫不犹豫地跳进了井里,鬼二、鬼三则守在井口,把那些意欲跳井的黄皮子全部截杀在外。

    有黄皮子跳上棺材去挠棺盖,似乎想对棺材里的人下手,吓得唐远和薛元乾赶紧去保护棺材。

    游清微则挥着匕首护在盯着被压塌的房顶发呆的路无归身边杀着黄皮子。她的拳脚功夫只能算一般,偏她和路无归又跟黄皮子仇下了血仇,这些黄皮子全朝她攻过来,不多时,厚实的冬装就被挠成了破烂,一条条血痕出现在身上。游清微急得大叫:“小闷呆,回神了!”

    忽然,院子里的井底传来一声闷响。

    紧跟着,鬼一顶着一身血水从井里出来,连退四五米远。

    鬼一刚出来,浓得宛若黑雾般的阴气翻滚着从阴阳井中冲出,凝成水雾般的阴气瞬间遮住了院里的灯光,整座院子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昏暗中,鬼气森森。

    阴井一开,黄皮子留下百十只鲜血淋漓的黄皮子尸体如潮水般退去。

    鬼一的脸都绿了,说:“黄皮子破了封印!”

    报复!

    路无归跳进野山坳的阴井中与黄皮子撕杀,惹出跳尸和血尸使得黄皮子损失惨重,黄皮子杀到保安观破了许道公布的封印重开阴井,还以颜色。

    鬼二的腿有点颤,看着这翻滚着往外冒阴气的阴井,嗅到尸煞气息,原本七分像鬼的脸铁青得十分像鬼。他说:“这井,大凶啊。”说话间已退到院门口,作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尸啸声从井底传出,那声音通过地底的井水的传播再衬上如今保安观的景象,更显瘆人。

    近百只被杀死的黄皮子尸体散落在院子里,这么浓的血腥味想不把尸怪引出来都不可能!

    路无归回过神来,缓缓的、慢慢地扭头看向院子里的那口井。她看到有阴气从井里冒出,她听到有尸怪的啸声从井下传来,那啸声逐渐清晰,似乎有尸怪正往井口方向靠近。

    左小刺昨晚刚受了血尸和跳尸的惊吓,一点都不想看到僵尸。她听到尸啸声,吓得腿都软了,颤声问:“怎么办?”

    应阴阳心急火燎地喊:“不能让井里的东西出来,不然村子就完了!”

    游清微回过神来,冲到前面去抓起路无归的背包往里翻,没翻到符,问:“小闷呆,你的符呢?先用符封井!快!”

    左小刺这才想起自己这还有一堆没用完的符,赶紧拿了出来,一张接一张地往井上贴。

    游清微跑回房里飞快地翻出符材和符笔来到路无归的身边,说:“你会画符,先用符封井!”

    路无归看了眼游清微送到面前的符纸和墨,说:“爷爷用他的精血为墨、以命画符才封住这口井的。”

    游清微浑身一寒。她明白路无归的意思是说,以符墨画符,封不住这井。

    鬼道三人翻到了墙院上摆开随时拔腿就逃的阵仗。

    游清微全身发抖,说:“小闷呆,我……我妈还在这……”一旦有跳尸和血尸出来,她妈根本就逃不了。

    路无归侧耳听了听井里的动静,她拿起量天法尺从树上下来,说:“我在庄富庆家埋了雷符……”说到雷符,她忽然想起她爷爷房里还有一道雷符没有引动,顿时眼睛一亮!她踩着斜压在她家的泡桐树往她爷爷的房里去,在那堆瓦砾堆中找雷符。

    游清微激动地大叫一声:“唐哥,送我妈去庄叔家。”

    左娴喊:“清微——”

    游清微果断地说:“走!”她见左娴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说:“你先撤,我们如果扛不住会往庄叔家撤。”

    小唐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卧室,对左娴说:“左姨,情况紧急。”

    左小刺看出应阴阳不能打,又说:“应爷爷一起去。”

    应阴阳不推辞,与小唐、左娴急急地朝着庄富庆家逃去。

    尸啸声越来越近,井里已经隐约有血光泛出。

    有血尸!

    鬼一吓得大叫声:“走!”翻身跳下墙,招呼上鬼二、鬼三,拔腿追着左娴他们去了!

    游清微战栗着爬上那斜压在院子里的大树,爬到房顶上,对着正在树下翻找的路无归喊:“小闷呆”,她攀着树枝跳下去,问:“找什么?”

    路无归回答道:“我埋了道雷符在房梁上。”说话间,拨开一堆碎瓦后,看到了一张久违的散发着阵阵雷意最上面写着“敕”字,最下面写着“罡”字,中间雷纹的符,写着“乾坤借法风雷敕令”字样的雷符。她把旁边的瓦砾拨开,见到一截一米多长的断掉的房梁。这截房顶被粗枝压住,她搬了下,竟然没搬动。

    一声沉闷的声音从院子里的井里传出,听那声音已经很近了,似乎就在井口处。

    左小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哭叫着喊:“不行,我顶不住了!”调头就往院外冲,跑到院门口才想起跳尸和血尸跟猫猫狗狗一样有追逐的本能。万一她跑的时候,那已经到了井口的血尸突然冲出,第一个遭难的就是她!

    死道友不死贫道!

    左小刺把兜里最后一道匿阳符取出来就准备往身上贴,可当她把符举起来时又犹豫了——她用了,游清微怎么办?

    她回头朝院里看去,见到乾哥已经握紧手里的黑金重剑,踩着倒下的大树退到了房顶处。

    她一咬牙,也踏着大树冲到了乾哥旁边,说:“不管了,要死一起死!啊!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长命百岁长命百岁!”把手里最后一道匿阳符朝着正处下方的游清微扔去,喊:“游骗子,接匿阳符。”匿阳符扔出去,心疼得心都在滴血。最后一张啊!早知道今天无论怎样也让路无归再画两道备用啊!

    游清微和路无归一起用力都没能搬动那被手臂粗的树枝压住的贴了天罡神雷符。她听到左小刺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一眼看到左小刺旁边站的薛元乾,喊了声:“乾哥,借你的剑一用。”

    薛元乾点头,攀着树枝下到满是瓦砾和树枝的地面,把剑柄递向游清微。

    路无归接过剑,“咔咔咔咔”几刀利落地把那压在贴有天罡神雷符的房梁上的树枝全部砍断,把黑金重剑往地上一扔,单手抱起那截梁房,另一只手攀着树枝飞快地往上爬。她爬到房顶上的时候听到井里响起了水响声,阵阵尸啸声就在井底响起,听那声响似乎是好几只尸怪挤到了一处。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井边,低头一看,只见直径不过两尺多点的井底竟然挤了四只血尸。

    四只血尸同时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冲她发出一声咆哮,拼命地往上挤来。

    路无归看它们随时会从井底脱身出来样子,想象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井里冲出来、一爪子把她按倒,像对付黄皮子那样一口咬断她脖子处的血管——脑子里冒出的景象吓得她的手一抖,把那根贴着天罡神雷符的房梁扔进了井里,转身朝着大树后扑去——

    “轰——”地一声炸雷声响从井里传出,炸得地都跟着颤了颤。井里闪过一片耀眼的雷光,照得院子里都豁然一亮。至刚至阳的雷意把院子里的阴气洗荡一空——

    井里的阴路因遭到雷霆力量的破坏也随之消失。

    游清微、左小刺、薛元乾被骤起的雷声炸得耳边“嗡”地一片耳鸣声。

    左小刺听到这动静就知道是雷符炸了,高兴得非常不顾形象地“哈哈哈”仰天大笑。

    游清微揉着耳朵,一脸错愕地看着不知道受什么大刺激的左小刺。血尸都不止见过一回两回了,至于这么激动么?

    薛元乾默默地把被路无归用完就扔掉的黑金重剑拣回来抱在怀里。他决定回头告诉路无归一声这把剑是把古物,放在拍卖行能卖好多钱,省得她下一回借去用完随手扔到拣不回来的地方,他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写的天罡神雷符跟道家画的五雷符内容不一样。

    ps:

    游清微,你家好基友对你才是真爱!!你要嫁谁呢?

    左小刺:姐这么高大上的人,必须嫁我!

    游清微:→_→我俩有血缘。

    第104章

    路无归从地上爬起来,愕然地看了眼传出左小刺大笑声的屋子。她提着量天法尺走到井旁探头朝井里望去,见到如同薄雾的阴气从井底和井壁渗出在井中交汇后缓缓地沿着井壁朝上升腾,一条汇集了两条阴路的新的阴井正在重新生成。

    源头没被堵住,即使炸了雷符,也不过是暂时把出口炸塌,源源不断的阴气很快就会打通新的阴路。

    路无归回过头环顾一圈院子中的黄鼠狼尸体和满地的鲜血,有这些血腥味,很难保证不把血尸和跳尸引出来。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再给她半打雷符都不够用。

    她可以画匿阳符藏起来,村里的其他人怎么办?村里人的活人味逃不过血尸和跳尸的嗅觉,一旦血尸和跳尸冲到村子里去,恐怕除了庄富庆家以外,柳平村不会再有其他活口,周围的村子、甚至连镇上的人都有可能遭殃。

    游清微从树枝下钻过走大门出来,她见路无归怔然地站在井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井里,问了句:“怎么了?”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井里的阴气打着旋地朝外涌,顿时倒抽口冷气,问:“照这种情况下去,新的阴井生成需要多久时间?”

    路无归说:“半柱香。”

    游清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左小刺跟在游清微的身后出来,听到两人的对话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井边,待看过井里的情况后,顿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问:“还有雷符吗?”

    游清微艰难地回了句:“一道雷符只够顶大半柱香时间,得有多少雷符才能撑到天亮?撑过今晚,明晚、后晚呢?”她想了想,问:“小闷呆,保安观守着这口阴阳井这么多年,应该有东西镇这口井的,你想想。”

    路无归实在想不起她爷爷用过什么东西镇井,摇头,说:“我想不起来。”

    薛元乾从屋里出来,说:“小路,你找找许老前辈留给你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如果没有,我们得撤了。”如果拦不住血尸和跳尸,他们只能撤,不然都得折在这里。

    路无归找到自己的背包,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一通清点。螭龙八卦盘、定星罗盘、招魂铃和一袋铜钱以及一把红线和一些画符的材料还有两包肉干。

    薛元乾问:“定星罗盘和螭龙八卦盘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路无归怔愣地一失神。她恍惚想起自己还没被挖出来以前,螭龙八卦盘垫在她的身下,定星罗盘在头顶上空洒出一片星辉光影。她记得螭龙八卦盘和定星罗盘是一套的,定星承天、八卦盘接地、螭龙护左右,量天法尺、太极乾坤扇、盘龙墨、八卦镜定四方。

    一抹灵光自她的脑海中闪过,路无归倏地回过神来。她正要去摘脖子上的玉,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游清微和左小刺一左一右地架住朝外逃。

    左小刺说:“这动不动就发呆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路无归拿过挎在左小刺肩膀上的背包,转身朝已经隐约有尸吼声传来的保安观冲去。

    游清微喊了声:“小闷呆。”急得赶紧往回冲。

    左小刺叫了声:“游骗子,你不要命了?”拔剑出鞘,硬着头皮冲回去。

    薛元乾走在游清微和左小刺的后面断后,他见到路无归往回冲本想拦住,可路无归的身手实在太好,一闪身就从他旁边冲了过去,他根本拦不住,只得咬牙冲回去。

    路无归冲回井边,把挂在脖子上的镇魂本命玉扣回螭龙八卦盘中,喊:“用红线在井口布个困尸阵。快!”

    薛元乾、游清微、左小刺三人听着井下传来的阵阵尸吼声顶着满头冷汗、用红线飞快地拉出一个八卦盘的困尸阵像蜘蛛网般罩在井口上方。

    尸吼声越来越清晰,那声响仿佛就在耳畔,让人有一种下一秒就有血尸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他们给当场解决掉。

    他们很清楚,如果仅凭这红线,连白僵都拦不住,更别提去挡跳尸和血尸。

    眼下只能看路无归的了。

    路无归把螭龙八卦盘搁在用红线布成的八卦网的正中间,这位置恰好是在阴阳井的居中位置。

    井里发出“哗啦”一声水响,似乎有什么已经从阴路中冲出来落到了井水中,与水响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吼”地一声震耳欲聋的尸吼声。

    大概是院子里的血腥味刺激到了那些尸怪,那吼声显得格外的亢奋以及凶狠。

    左小刺、游清微、薛元乾几乎本能地同时后撤,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院门口,因过于恐惧和紧张,全身抑制不住地发抖。他们很清楚,如果有血尸冲出来,他们甚至连血尸的样子都看不清楚就得被灭在这。

    最让他们紧张的是,路无归就在井边,如果有尸怪冲出,最先遭难的就是她。

    他们紧张得连呼吸都凝滞住了,甚至有种连血液都被冻住的错觉。

    游清微紧紧地咬住嘴唇,她想叫路无归逃,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又觉得路无归有办法镇住这口井。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小闷呆一定有办法,一定能行的。”

    路无归站在井边,贯注了全力将一记山河乾坤印打在了定在井口上方的螭龙八卦盘上。

    她不能确定这样做有用,只是隐约觉得可以这么做。

    当她把一记山河乾坤印打在螭龙八卦盘上时,她全身的力气都随着出打的这道山河乾坤印被抽空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凄厉的尸吼声在耳畔响起,其间隐约夹杂着游清微的惊叫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被人从身后搂住往后拖。

    定在阴阳井上方的螭龙八卦盘发出朦胧微光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原本筷子大小的大白化成一条长达三丈的蛟龙口含蛟珠在保安观上空来回翻腾。如雾如絮的地气渗出,缓缓地涌向螭龙八卦盘又再汇聚到大白的身上,使得它的身影逐渐清晰凝实,龙须飞扬、张牙舞爪,神气十足。

    阴阳井中,尸吼声连绵成片响彻云霄,却没有一只尸怪冲出来。

    路无归被游清微拖到门口才停下。

    游清微喘着大气,目不转睛地看着井,问脱力的路无归:“镇住了?”

    路无归很难受,全身的力气都在被一点一点地抽离,这感觉与当初被人挖出来后被太阳晒化时的感觉如出一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可她知道如果撤了螭龙八卦盘,他们都得死。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的脸色异常苍白,变得十分虚弱,顿觉愕然。她以前见过路无归使用山河乾坤印,也没见路无归有什么不适,怎么这次就这样了?

    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螭龙八卦盘!

    游清微抬头看向镇在井口处的螭龙八卦盘看去,看不出螭龙八卦盘对路无归有什么不妥,但路无归对螭龙八卦盘打出那道印之后就成这样了,如果说有不妥,只能在这螭龙八卦盘上。她大叫一声:“小刺,去把螭龙八卦盘拿开!”

    左小刺差点跳起来,大叫:“拿开?血尸会冲出来!”

    游清微放开路无归就想起身冲过去拿螭龙八卦盘,被路无归一把抓住胳膊拦住。

    路无归问:“游清微,拿开螭龙八卦盘,我们都得死。”

    游清微咬咬牙,非常纠结地看了眼螭龙八卦盘还欲冲过去把螭龙八卦盘拿开,但她被路无归紧紧地抓住,抽不了身,只能说:“我不能看着你出事不管。”她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打了那道山河乾坤印在螭龙八卦盘上后就成这样了?那螭龙八卦盘是凭什么镇压住阴井的?”她话到这里,眼里忽地划过一丝明悟,道:“能压住阴井的只有风水!你和螭龙八卦盘聚这里的风水压住井口?”

    路无归说:“螭龙八卦盘聚山河大地之力,抽的是地气。”

    游清微赶紧把路无归扶起来,说:“你别坐地上,别接触到地面,别接地气。”

    薛元乾见到路无归不妥,赶紧帮着游清微把路无归扶到八仙桌上,又再去找了瓦片把桌子脚垫起来。

    路无归躺在八仙桌上,那种力气被抽走的感觉随之消失。她扭头看向井口处,见到螭龙八卦盘依然在抽聚着地气,随着抽聚的地气越来越多,渐渐凝汇成一片朦胧的霞雾,那霞雾竟隐约有着山川河流的景相,乍然看去,像是众山环绕的一座天然八卦。这座天然八卦的阴阳格外分明。

    游清微紧张地问:“小闷呆,还难受吗?”

    路无归摇了摇头,眼里充满不解。

    游清微长长地呼出口气,身子一软,坐在了八仙桌旁那染血的长条凳上。她余悸未消地看着路无归,说:“你不知道你上辈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

    路无归被游清微噎了一把,说:“我……我不是萝卜。”

    游清微:“……”

    左小刺瞪圆双眼地脱口叫了声:“啥?”地里长出来的?萝卜?还上辈子?她好奇地凑到路无归跟前,说:“螭龙八卦盘抽聚地气镇阴井把你怎么着了?”好像突然虚弱得是有点不对劲。

    游清微没好气地用折扇敲了左小刺的额头一记,说:“你少打听,这事不准透半个字出去。”

    左小刺说:“我什么都不懂,我透露什么出去呀。”

    游清微说:“你不懂,透出去会有人懂。”

    左小刺见到游清微讳莫如深的模样,不满地斜睨一眼游清微,心说:“还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好朋友好姐妹好闺蜜了,居然连我也瞒。”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游骗子连她也瞒,说明路无归的来头那是真不能往外泄露半个字的,她也就只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不能问不能说,可是,太好奇了,挠心挠肺的。

    路无归对自己上辈子到底是什么也很好奇。她眼巴巴地看着游清微,问:“游清微,你知道我上辈子是什么?”

    游清微说:“鬼妖啊。”

    路无归说:“鬼妖才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你说的是我从地里长出来的那辈子。”

    游清微扔给路无归一句:“我怎么知道。”

    路无归觉得游清微欺负人,她明明知道!她想了想,说:“鬼道三人应该知道。” 他们今天还指着当年挖出我的地方说有重宝。

    游清微急声叫道:“你敢!”

    路无归悻悻地看了眼游清微,扭头对左小刺说:“左小刺,我上辈子是被从地里刨出来的,刨出来的时候我是个娃,大概只有……”她刚想比划她的高度,忽然想起自己是个侏儒,顿时把高度略过去,说:“被太阳一晒就化成了血水。”又朝井旁当年挖出她的地方一指,说:“就在阴井旁边一点点,当年那里还有一棵老柳树,是柳平村的风水树,也是成了精的,大白和我就住在树底下。”她怕游清微拦她,一口气飞快地把自己的来历交待了个干干净净。

    薛元乾和左小刺同时倒抽口冷气。

    游清微气得想用针缝住路无归的嘴。

    赶回来查探情况的鬼道三人刚到门口就听到几人这一串对话。

    鬼一大叫一声:“我艹!”

    鬼二一把拍在下巴上,从嘴里一字一字地蹦出三个字:“乾坤胎!”

    游清微、左小刺、薛元乾瞪圆双眼同时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鬼道三人看去。

    游清微的脸都绿了!

    鬼一、鬼二、鬼三几乎同时冲到路无归的身边把路无归围了起来,看路无归那眼神活像看稀世珍宝。

    游清微“噌”地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鬼道三人,握住折扇的手因过于用力发出细微的骨骼声响。

    左小刺和薛元乾几乎同时上前护在路无归的身边。

    薛元乾“咳”了声,说:“三位鬼叔,这样……不太好吧?”

    鬼一“啧啧”了一声,说:“这造化!”

    鬼二激动地用力地揉着下巴,把那皮包骨的下巴都快揉烂了。

    游清微压住情绪,说:“三位鬼叔叔,当年的乾坤胎已经被人在正午太阳最盛的时候强行挖出来用烈日晒死了。今天你们见到的不过是冤气不散的鬼妖转世之身而已。”

    鬼一阴“啧”了声,说:“难怪这里的风水会是乾坤逆转的局面。”

    鬼二用胳膊戳了下鬼一,说:“游丫头怕我们打小丫头的主意呢。”

    鬼三毫不避讳地说:“真要是乾坤胎就动手抢了。”

    三个鬼道同时从路无归身边散开,摆明了对现在的路无归没想法、没兴趣。

    游清微长长地松了口气,浑身发软地坐回了长凳上。

    第105章

    路无归知道乾为天、坤为地,胎是胎儿,乾、坤、胎加起来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她看大家的反应都有很奇怪,张嘴想问,可看游清微似乎气得狠了,不好再问,只拿眼看着游清微。

    游清微见路无归的脸上写满好奇,怕路无归又到处嚷嚷着打听她的来路,叹了口气,说:“我先去处理身上的伤口,你好好休息,明天和我们去勘探柳平村的风水地形,之后你就知道了。”

    路无归看到游清微身上的衣服被挠得跟破布条似的,好多地方还见了血。她“嗯”了声,说:“快去吧。”她见游清微似乎不放心的样子,知道游清微是为她好,说:“我以后不跟人说我以前是乾坤胎。”

    游清微摸摸路无归的头,被左小刺搀扶着去到路无归的卧室清理身上的伤口。

    待游清微处理好伤口后,左小刺和薛元乾结伴去庄富庆家报平安,顺便就在庄富庆家住下了。

    井口已被螭龙八卦盘镇住,又有路无归和鬼道三人守着,游清微总算能松口气。她这阵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浑身上下布满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伤痕,消炎药、维生素之类的药随身带着。她给伤口消毒止血、包扎过后,吃过药,上床倒头就睡,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时间休息。

    路无归盘膝坐在桌子上打坐到天亮。

    鬼道三人蹲在螭龙八卦盘前反复地看了半天,鬼一说了句:“像是阴阳五行道派的东西。”

    鬼二和鬼三同时点头“嗯”了声,三人便一起散开,去柴房找了个地方过了一夜。

    天刚亮,庄富庆两口子、左娴、应阴阳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保安观。

    蔡芬看到路无归盘腿坐在桌子,身上的衣服有点脏,但是没破更没有血,长长地松了口气,念叨了句:“阿咪陀佛,佛主保偌。”

    左娴问路无归:“清微呢?”

    路无归朝屋子一指,说:“在睡觉。”

    左娴悄悄地推开半掩的房门进到卧室,见游清微蜷在被子里蒙头大睡,又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路无归让庄富庆把镇在井上的螭龙八卦盘给她。

    庄富庆把螭龙八卦盘从井口的红绳网上一挪开,原本在空中翻腾的大白瞬间缩成筷子大小钻进了螭龙八卦盘中间的太极中。

    庄富庆看不见大白,只感觉到有一股风从面前吹过,迷了下眼睛。他揉了揉眼睛,把螭龙八卦盘递给路无归,问:“听说井里有僵尸?这个能镇尸?”

    路无归接过螭龙八卦盘,装进自己那破了几道大口子的背包的内袋中,说:“能聚地气镇邪。”她想起庄富庆家的大门口上被她挂的那面八卦镜,那八卦镜用来镇尸是最好的了。她说了句:“庄富庆,把你家大门上挂的那面八卦镜借来用一用。”就朝庄富庆家跑去。

    庄富庆说:“那八卦镜是你挂上去……”话还没说完,路无归已经跑得没影了,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蔡芬看到路无归的背包破得补都补不了,她想起晓笙有背包留在家里,把庄晓笙的背包拿来给路无归用了。

    游清微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才起。她饱饱地睡了一觉,起来时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她吃过早饭后与应阴阳、路无归、鬼道三人上了山,薛元乾、小唐、左小刺都留在保安观里处理黄皮子的尸体和清洗地上的血污、收拾院子。

    路无归不懂风水,默默地跟在游清微身后朝柳平村最高的座椅山爬去。

    到了山顶后,鬼道三人、游清微环顾一圈山势地形,鬼二、鬼三便散开了四处查看。

    游清微则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对着山形地势描绘。她把整个村子都画了进去,连一些田间道路和村里那口八卦井都画上了,画的时候还不时向应阴阳询问些画的地方发生过什么事、以前是什么个情况。她问哪些田是水田,哪些田是旱田,现在的旱田在以前是不是水田或池塘之类的问题。她在问到以前的问题时,还翻出一个发黄的笔记本,相互比对。那本子上画的地形大致和游清微现在画的地形相似,不过上面还描了很多不知道做什么的线,这些线和游清微后来画的线不一样。

    路无归听得一头雾水越听越糊涂,无聊地坐在旁边揪地里种的豌豆苗玩。

    地里的豌豆苗长势特别不好。原本这个季节的豌豆苗最是鲜嫩,拿来肉片青菜汤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这片地里的豌豆苗长得奄奄一息,一株株枯黄的豌豆苗歪斜斜地倒在地里,不像青菜,倒跟寒春时节的野草差不多。

    路无归觉得奇怪,把豌豆苗连根提起,一眼看到豌豆苗的根部全是她不认识的细得跟头发丝似的白色的长长的小线虫。她当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咦!”地一声,赶紧把手里的那株长满虫、根都黑了的豌豆苗扔得远远的,离那块种豌豆的土地远远的。她连拍几下手,怕手上沾了东西拍不干净,又跑到游清微的身边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水壶倒了一堆水冲洗。

    游清微被路无归的举动惊动,问:“怎么了?”

    路无归说:“地坏了,都是虫,种的菜连根都黑了。”

    游清微看了眼路无归,狐疑地拣了根树枝走到刚才路无归在的种了豌豆苗的地里,她用树枝将一株豌豆苗连根翻起,那黑色的泥土翻起后出现一片白花花的绞作一堆的细长线虫,她浑身一阵恶寒,忙不迭地把手里的树枝扔了,连退好几步远。

    应阴阳看了看被游清微翻出来的那株豌豆苗,对路无归说:“二丫,你用望气术看看这片地和这座山头。”

    路无归扭头看了眼应阴阳,一脸无语的样子。

    应阴阳问:“怎么了?”

    路无归说:“雾朦朦的黑气从地里渗出来,大概有近半尺高飘在地面上。山头上的黑气稍矮一些,越往山脚下去黑气越重,山脚下的黑气把房子都罩住了,像黑雾。”她问应阴阳:“你看不见吗?”

    应阴阳没理会路无归那小眼神,沉沉地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看着山下的柳平村。

    游清微问:“小闷呆,村里的黑气是有些地方浓有些地方淡还是到处都是一样的黑?”

    路无归凝神看了看,说:“庄富庆家周围的黑气要淡很多,还有……还有……那边好像是应阴阳家,也挺淡的,别的地方都差不多,保安观的黑气最重。”她刚才在保安观的时候还没睡得黑气重,只是觉得天有点阴,这会儿凝神细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种黑气并不是纯黑色,确切地说是死灰色。黑气笼罩的地方死气沉沉的。这会儿看上去,整个柳平村之他们之前去的那鬼村还像鬼村。

    路无归觉得现在的柳平村住鬼比住人合适。

    游清微沉沉地叹了口气,把一新一旧两本笔记本收回背包里,说:“走吧。”

    路无归紧紧地跟上游清微,她偷瞄了眼落在后面的应阴阳,用极低的声音说:“游清微,你看完风水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什么是乾坤胎。”

    游清微说:“回屋后告诉你。”

    路无归“哦”了声,乖乖地跟着游清微身后回到保安观。

    庄富庆正拿着一把电锯把那倒在屋子里的大梧桐树锯成一截一截的。

    院外堆着河沙、水泥和砖,庄晓笙那当泥砖匠的舅舅在那砌院墙。

    唐远和薛元乾挑着水回来,一遍遍地冲洗地上的血渍。

    路无归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刚才不知道跑到哪去的鬼道三人又转了回来。

    游清微把他们仨和应阴阳一起请到屋里。

    一行人在卧室里的八仙桌旁坐下后,游清微把包里的一新一旧两个笔记本取出来,将她今天新画的图和旧笔记本上的图都翻了出来,指着旧笔记本上的那图说:“这个是我爸当年来柳平村时做的笔记。二十五年前画的,通过两幅图的对比……很容易看出柳平村如今的风水走势,我觉得柳平村的风水正在朝风水绝地转化。”

    鬼一拿过游敬曜的笔记本翻看。

    路无归瞄了一眼,见到那发黄的笔记本上写了厚厚的好多字,还有各种各样的插画。

    鬼一看的时候,鬼二、鬼三也凑了过去,三人看得很快。

    游敬曜的字写得跟鬼画符似一片狂草,路无归看得非常吃力,她才看完一排,那鬼道三人就翻页了。她扔给道三人一个白眼,郁闷托着下巴等他们看笔记。她朝应阴阳看去,见到应阴阳的表情非常的沉重,从刚才在豌豆苗地里拔出虫就成了这副表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鬼道三人把笔记看完了。

    游清微说:“保安观的事,我知道得并不详细。我爷爷零星和我说过一些,并不多。再有就是我爸的笔记里记载了些。我曾找我爸问起过柳平村和小闷呆的事,他当时给了我一本《观山望气诀》,我看完后一头雾水,大年初三那天,我再去找他,他把这笔记本给了我。我爸小时候被保安观的一位老前辈养过一段时间,那位老前辈和他说过一些保安观的辛秘,我想,我爸笔记里记的这些应该是可信的。”她顿了下,说:“小闷呆,你还记得你当初在老柳树下的情形吗?”

    路无归扭头看了眼迟迟不告诉她乾坤胎是什么的游清微,“嗯”了声,点头。

    游清微把她的笔记本推到路无归的面前,又给了她一支笔,说:“你把你在老柳树下的情形画出来。”

    路无归瞬间想到了要把自己的那矮墩墩的侏儒模样画出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游清微说:“很重要。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乾坤胎吗?画出来我才好告诉你。”

    路无归想了想,说:“好吧。”她握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小圆圈,再画一个箭头指出去,写“螭龙八卦盘”,又在那螭龙八卦盘上写了一个大字,再一个箭头指出去,写“我”;头顶上方离得远远的地方写一个“一”字,箭头标注“量天法尺”;脚底下画了一个椭圆形的圈,箭头标注“盘龙墨”;右边一个扇形图案,箭头标注“太极乾坤扇”;左边一个圆,箭头标注“八卦镜”。又再画了一个把所有东西都圈起来的大圈,标注:定星罗盘。

    游清微看着那占据了整个纸面的“定星罗盘”,问:“定星罗盘这么大?”

    路无归说:“它发的光有这么大,在头顶上照出一片星空。”顿了下,说:“定星承天、八卦盘接地、螭龙护左右,量天法尺、太极乾坤扇、盘龙墨、八卦镜定四方。”她瞅着那个代表着她的“大”字,为自己的机智小得意了下。

    游清微又问:“你当时大概有多大?被挖出来的时候?”

    路无归:“……”她傻愣愣地看着游清微,决定不说话。

    应阴阳见到路无归不说话,以为她死的时候太小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比划了一下,说:“这么大点,看起来和一岁多点的孩子差不多。”

    路无归:“……”

    应阴阳又看了眼路无归,继续说:“保安观地下的地是实心的。老柳树下确实有个洞,不过并不大,约摸只有一尺多点,像是那条蛟龙出入的蛇洞。那孩子是在把老柳树连树根一起刨起来后,突然出现在坑底的。出现得太突然,又当场化成血水,吓到了不少人,不过那时候的人是天不怕地不怕,所以……”

    路无归:“……”她愣了一下,才说:“应阴阳,你说的和我记得的不一样。”

    第106章

    应阴阳说:“我看见的和你看见的不一样。”

    路无归满脸茫然,不明白应阴阳是什么意思。

    游清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是该这样。”她见路无归满脸困惑,解释道:“应老看到的是人的肉眼看到的。你眼里看到的,应该是灵体的眼睛看到的。”

    “灵体?”路无归愕然,她心说:“我不是人?”她想起自己被太阳晒成血水的事,说不出话来。

    游清微嫌长条凳坐着难受,去搬了张折叠椅过来在八仙桌旁坐下。她靠在椅子上,缓声说道:“根据我爸的笔记记载,柳平村和保安观初建于唐朝,是为了避战祸迁移到这里。保安观的道统是阴阳道,又称作五行阴阳道派,源自于战国,后来与道教相融合,成为道教的一个流派。鬼道算是从阴阳道衍生出去的一个分支,只不过鬼道只涉阴司,不问阳间事。”

    她顿了下,说:“从柳平村的地形、风水和现象来看,这地方是个天然生成的太极,并且风水气势极足。太极分两仪,为阴和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调合,生息不绝。人如果要在这里世世代代生息繁衍,就得使得这里的阴阳处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下。柳平村在建村以前,这里的阴阳并不能达到平衡状态,才有了保安观。自从保安观被毁后,这里的阴阳明显失衡,而维持整个柳平村阴阳平衡的、镇住柳平村风水的应该就是埋在老柳树下的风水阵。”

    几人静静的听着游清微所说,都没有作声。

    游清微继续说道:“这么说吧,柳平村其实是个大风水局,保安观的祖师爷利用柳平村的风水地势布下一个风水局,想用风水化龙。这里养出龙,蛟龙经受天雷洗礼,化成至阳至刚的龙,这里受龙气的福泽就会改变之前的阴重阳衰的局面,达到真正的阴阳平衡状态。因为这里的阴气重过阳气,养龙只适合养阴蛇这种能够往来于阴阳两界的品种,所以……有了大白。”

    路无归见游清微说到和她一个窝的大白,赶紧问:“那我呢?我从哪来的?”

    游清微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想当初布下这个风水大阵的祖师爷也会很无奈吧。”

    路无归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问:“什么?”

    游清微说:“我想他们肯定想不到在养龙的地方,在这阴阳交汇处、集天地灵气会孕育出一个孩子。”她顿了下,说:“在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经常会孕育出一些天地灵物或者是奇奇怪怪的东西,经过漫长岁月的衍化或者是得到某种机缘的点化,这些灵物和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有可能成精。乾坤胎,乾为天,坤为地。这种聚一方风水造化、天生地养出来的人形风水胎就叫做乾坤胎。”

    路无归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听得直愣神。她愕然地问:“就是说本来要养大白的,结果把我养出来了?”

    游清微悠悠地看了眼路无归,轻轻摇头,说:“天定的风水,不是人力干预就能掌控的。”

    鬼二揉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游大小姐,你把我们哥仨找来是要我们做什么?”

    游清微略作思量,起身,说:“三位鬼叔叔请跟我来。”说完,她朝院外走去,先到游敬曜的灵前上了一柱香,转身环顾一圈四周,看到院墙下放拌水泥桶的地方放着两根半米多长的钢钎,她拣起钢钎回到棺材前抡起钢钎就去撬棺材。

    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出声。

    左娴正和蔡芬一起做饭,听到动静赶出来见到她宝贝女儿正在撬她老公的棺材,发出一声大喊:“清微你做什么!”因过于激动,以至声音都变了调。

    游清微撬着棺材头都没回一下,淡定地答了句:“棺材昨晚被黄鼠狼挠破了,还浇了血,对爸不利,得给他换口棺材。”

    左娴愣住。她心说:“是这样吗?”她怎么觉得不对。可这方面的东西她又不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干站在旁边看着。

    薛元乾对左娴说:“左姨,开棺时往往会有煞气冲出对人不好,您不是干我们这行的挡不住这煞气,您稍微避一避。我过去给清微搭把手。”

    左娴见到薛元乾不仅没阻拦游清微,还上去帮忙,不好再说什么。唐远让她回屋避一避,她只好退到厨房门口,揪心地看着薛元乾和游清微橇棺材。她家敬曜受了一辈子罪,临了,死了都落不到一个安宁。左娴越想越心酸,不由得湿了眼眶。

    蔡芬见左娴眼睛都红了,赶紧把她拉到厨房里,一阵劝慰。

    薛元乾上去帮忙时,鬼道三人也一起动手。那三位撬棺材的技术已是炉火纯青,两三下就把三的棺材钉全部撬开,伸手就要掀棺材板,薛元乾见状赶紧叫住他们,说:“哎哎哎哎,三位鬼叔叔,抬抬抬抬到一旁。”

    鬼道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去坟地橇那些没主的老棺材,这位的后人就在跟前矗着呢,往后吃喝上不少得要找游大小姐。他们抬棺材板前又看了眼天色,见到天色已晚阴气都开始上来了,没再遮阳的必要,这才把棺材盖抬到一旁。

    鬼道三人把棺材盖放下后,回到棺材前往内一看,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声:“我艹!”

    鬼一说:“死得真惨!”

    鬼二说:“尸身没坏!”

    鬼三说:“有异相。”

    厨房里的左娴听到说“有异相”顿时急了,急急忙忙地赶过去,她还没靠近游敬曜的棺材就被唐远拦住。左娴连续挣几下都没挣开唐远,急声说:“清微,你爸怎么了?”

    游清微说:“妈,没事。”

    路无归凑到棺材前把死状极惨的游敬曜从头看到尾,叫了声:“不对呀!”

    左娴焦急地问:“小归归,清微她爸怎么了?”

    路无归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游敬曜死掉的天数,又用手摸了摸游敬曜的尸身的皮肤,还闻了闻手掌心确定没有尸臭,又再把游敬曜翻过身掀开后背的衣服去看背后,她没看到有尸斑,只看到有细密的白色蛟鳞覆满整个背部,她再看游敬曜的脖子上也有蛟鳞,甚至连脸上的皮肤下也隐约可见蛟鳞纹路。她又叫了声:“不对啊。”

    左娴急坏了,连挣几下都没有挣开唐远,怒道:“小唐你放开我。”

    游清微说:“妈,真没事。”她又对路无归说:“小闷呆,你别乱说吓我妈。”

    路无归说:“我没乱说,是不对嘛!人死后皮肤会变色,会长斑,可是游敬曜没有长斑。”

    鬼二更正道:“那叫尸斑。”

    路无归又说:“照理说,游敬曜中的咒,他死了,咒就该散了,可是,他的身上还有蛟鳞。”

    左娴听到不是尸变,长长地松出口气。

    鬼三撩起袖子伸手探进棺材里,对着游敬曜一通摸骨,惊喜地叫一声:“哥们!发财……”话到一半,想到这是游家人的尸身,那个“了!”字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扭头对游清微露出一个比鬼哭还难看的干笑,说:“嘻嘻嘻,一时激动,口误,莫怪莫怪。”

    鬼三摸完,鬼二、鬼一轮流上手摸了一通骨,三人一起动手把棺材盖盖了回去。

    鬼一说:“游大小姐,你爸这尸身不能用木棺葬,得用石棺。”

    鬼二说:“最好阴葬。”

    鬼三说:“最好就葬在这柳平村。造化啊!”

    左小刺一头雾水,问:“什么情况?”

    鬼道三人相互使了个眼神,又比了个手势,哥仨一溜烟闪到院子外,跑过院外的那荒废了的旱田到了对面的长满草的菜地蹲在一块商议。

    左小刺“呃”了声,远远地瞅着他们仨,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商量吗?”她回头朝游清微看去。

    应阴阳“咳”了声,说:“游丫头,这三人可靠吗?”

    游清微点头,说:“游家和他们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从没出过差子。”

    过了一会儿,鬼道三人又回来了,他们对游清微打了个手势,让她进屋。

    左小刺、薛元乾、小唐、左娴、应阴阳、路无归一起跟进了屋子。

    鬼道三人见到没什么闲杂人,开门见山直接说。

    鬼一说:“丫头,你爸的墓里得给我们哥仨一人留一口棺材。”

    左小刺瞪圆眼睛大叫一声:“啥?”

    游清微点头,说:“只要对我爸没有妨碍,一切由三位鬼叔叔作主。”

    鬼道三人听到游清微这话,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皮包骨的脸露出这惨森森的笑,让屋子里的人都觉一阵毛骨耸然。

    左娴被噎住竟不知该如何感想和表示。她家敬曜的身旁不是该给她留一个位置么?给这三个鬼……

    她深吸口气,深深地看了眼那三个鬼道,一把拽住游清微到边上,悄声问:“清微,这……这怎么回事?怎么你爸的墓里要给他们仨留棺材位?”

    游清微低声说:“妈,爸身上有大白化龙的龙气,这就是爷爷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把他带回柳平村安葬的原因。爸现在这样子只适合阴葬,且得找到那处龙穴才行,这些都需要鬼叔他们帮忙。”

    左娴听明白游清微话里的意思,她轻轻点了点头,情绪一阵低落,随即又说:“你爸的后事你作主就好。”

    游清微揽住左娴的肩膀,劝道:“不管能不能成功,这总是个机缘。”她又叹道:“而且,把爸埋进去,也许能镇一镇柳平村的风水……”后面的话,她没法说出口、咽了回去,怕她妈听了伤心。毕竟当年爷爷截大白的造化……是害了柳平村的,用她爸来镇柳平村的风水,或许在当年她爷爷铸下那场错事时就有了今日的结局。

    第107章

    保安观的天黑得早,又不太平,蔡芬特意早早地把饭菜做好,傍晚五点不到就开始吃晚饭了。

    不到五点半的时候,众人都吃完了饭。

    蔡芬和左娴收了碗筷在厨房洗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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