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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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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

    正文 第108节

    [历史]大秦国师 作者:故筝

    第108节

    如果不是她的眼还睁着,胸膛还在起伏着,吴六恐怕要抑制不住再尿一次了。

    “救,救命……”老妇人的眼底浮起了亮光,她的手往后摸去,摸了好半天,大约是没能摸到,她顿时急了起来,嘴里急促地喘着气,“……她,她,在后面。”

    在后面?在后面还有什么?

    徐福劈手夺过了吴六手中的火,一边照明一边往里走去。

    吴六吓得两条腿直哆嗦,无奈之下也只得跟上了徐福。

    等走进去了,徐福才发现老妇人的身后,就在那个狭小的犄角里,倚着一个年轻姑娘,不,那是一位年轻妇人。她梳着已婚妇人的发型。这名女子面容浮肿,身上的皮肤都有轻重程度不同的溃烂,皮肤上还带有紫斑。她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这才没让徐福觉得她是个死人。

    “那、那是我的儿媳妇。”老妇人重重地喘了口气,扶着地面勉强撑起了身体,她靠着墙角,低声道:“她病了……她病了,必须得治病,得治病。”老妇人的神智不是很清楚,她毫无所觉地来回念叨了几句。

    徐福瞧着她们的模样,顿生心酸。

    吴六舔了舔唇,“庶长,这人……我们也救不了啊……前几日,我就在城中见过这样的了,我离城的时候,那人就死了。”他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救不了的。”

    那老妇人似乎听见了吴六的声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不,不会……要救,得救她……”

    徐福轻叹了一口气。

    吴六倒是没说错,瞧那女子的模样,的确是没救了。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边是同情这二人,但是一边,他更担心的是这病……分明就是瘟疫啊!

    城中果然还是起了瘟疫!

    依那赵将军的性子,怕是也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要死的不是他,死些平民百姓算什么?若是不早点将那赵将军撸下来,这座城恐怕真的要玩完。

    “去吧,必须想办法将城门打开,将我的人放进来。”徐福转头看向吴六。

    一听见“必须”两个字,吴六的脸色登时就苦了不少,但他根本不敢反驳徐福,他的小命还捏在徐福手里呢,吴六咬咬牙,点头走了。

    徐福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来,留了一块饼给那老妇人,随后又给那女子喂了一颗药丸,同时也留了一颗给老妇人,“若她能醒来,便还能活,若不能,那便活不了了……”

    那老妇人盯着饼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将那饼抓到面前,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嗓子干得咽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拼命地刮着自己的喉咙,模样看上去又狼狈又心酸。

    徐福挪开了目光,轻叹一声,捏着掌心点燃着木柴,转身离去了。

    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现在拿她们根本没办法。

    他独自一人,没有足够的药物,没有足够的人手,说得更残忍一点,就是那名女子,已经没有了救的价值。而更有价值的是,救下这座城。

    听吴六说的话,徐福不知道这座城里染上疫病的人已经有多少了。可怕不是这些人染病了,可怕的是主事者根本不为所动,任由瘟疫扩散。徐福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不会也染上病吧?

    徐福在城中趁黑走了几步,他没敢走得太远,主要是担心找不到之前待的巷子,若是吴六归来时,两人谁也寻不着谁,那可就麻烦了。

    尽管没走远,徐福也隐约听见了不少痛苦的呻吟。那些人或许正在忍受着疫病的折磨。

    头上顶着黑沉的夜色,徐福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

    那赵将军是如何安然入睡的?他实在好奇。

    徐福很快便回到了之前的巷子口,没一会儿,吴六也回来了,他抹了一把脸,喘着气,“……我,我好了。但是、没,没见人……”

    徐福举起手中的木柴,照了照吴六的面容,确信他没说谎之后,徐福才同他一起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后,他们总算走到了城墙之下,城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几乎没有什么人把守。

    吴六紧张地说:“方才他们带着兵出去了……”

    “出去了?”

    “对,好像是守在外头了……”

    徐福瞧瞧地和吴六出了城,风吹草动,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有许多士兵潜伏在草丛中的样子,看来他们应该是走得远了。

    到这时,徐福听见了一声“先生”,声音极轻,若非他耳目过人,定然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徐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瞥见了那处树丛不大对劲,徐福赶紧朝着那方走了过去,顺利和桑中等人会和。那些离城的士兵,反倒是给他们留出了一座好下手的空城啊……徐福暗自叹息了一声,立即带着他们潜入了城中。城中的人死伤无数,此时哪里还有谁去关注,有什么人进城来了。那赵将军也还正睡得香呢,什么都不知晓。

    徐福直截了当地做出了决定,先挟持赵将军,就如同何大州想要挟持他一样。

    桑中和柏舟带上了徐福的药丸,在吴六的指路之下,潜进了赵将军的府中,然后将人从舞姬的床上光溜溜地拎了出来,再一拍脖子,给他喂颗掺了花椒的药丸,赵将军嘴一麻,以为自己要死了,大惊之下双腿都软了,那模样,哪里及得上蒙恬半分?也难怪他不敢与蒙恬正面对上了。

    桑中和柏舟极为瞧不上那赵将军,下手间也就重了些。

    将人带出来的时候,还是被府中的人发现了,一路士兵跟在二人身后追,但是碍于赵将军在他们手中,这些赵国士兵又不敢轻举妄动,加之城中士兵也并不多,其他的人都被派往城外,等着伏击秦军呢,他们哪里知道秦军比他们更早地埋伏在了城外,他们一走,人家就立马进来抄家了。

    他们一路没命地狂奔,将人拎到了徐福的面前。

    “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办?”柏舟问出声。

    他话音一落,随后周围就都向着徐福投来了目光。

    赵将军察觉到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顿时愤怒地瞪向他们,又激烈地挣扎了起来。

    徐福连半点关注的目光都没分给他,他淡定道:“让他们降服,然后将这座城守城的归属权交予我们,待天亮后,将这位赵将军悬挂于城楼之上,可威慑在外的赵军。”

    赵将军一听自己要被挂城墙,顿时四肢都来了劲儿,险些就挣脱了,桑中眉头一横,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赵将军呆了呆,两眼一翻白,晕了。

    “可如何才能令他们降服呢?”在其他士兵已经崇拜不已的时候,柏舟提出了这个实际性的问题。

    “威逼,加以利诱。”徐福淡淡道,“这赵将军在城中饥荒时,还能过上奢靡的生活,可见他在赵国的地位并不低,而且手下的并极为畏惧他,绝不敢让他丢了性命。这是可以用作威胁的途径之一。”

    “其二,我们言语间透露秦国大军就在城外,蒙恬率军擒赵王,王翦率兵来援,你说他们怕不怕?”话说得夸张不要紧,到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候,哪怕是夸张,他们也信。这一招,说白了便是虚张声势。

    “这利诱,便是告知他们城中瘟疫,没甚粮食,若是不投降,到时候他们不仅没有吃的,还可能会染病而死。而粮食,治病,我们都有。”

    为了活下来,谁知道这些士兵会不会选择投降呢?

    就在短短对话间,尾随桑中他们跟来的赵国士兵,已经围上来了。

    “大胆贼人!还不快将赵将军放开!当心你们的小命!”有一粗犷的士兵出声喝道。

    徐福上前两步,身上白袍飘飘,在月光之下,端的是高傲出尘,气势逼人,他冷笑一声,道:“如今该当心小命的,是你们。”

    “你胡说什么?”那士兵面上闪过疑虑之色,并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可知,你们都快死了?”这是徐福惯用的伎俩。从前给人算命的时候也都是这样,上来就先说,你要死了/要倒霉了/要被戴绿帽了/要得大病了……这一招也实在百试不爽,虽然容易将对方激怒,但正因为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更容易激起对方的好奇和恐惧。

    当然,在嬴政身上用失败了……这就不说了。

    毕竟嬴政也是个千古一帝(奇葩)嘛。

    此言一出,士兵们果然多有慌张。

    “什么、什么快死了?”有人急忙问道。

    “城中饥荒无粮……”

    那士兵不耐地打断道:“这谁都知晓,但只要拿下你们秦人,我们便有得吃了!”

    徐福目光轻蔑,唇角翘起,冷笑道:“你们做的什么白日梦?且不说我大秦军队已经全力进攻赵国。就算你们抢到了粮食,你们以为那些粮食便能吃到你们嘴里去吗?瞧一瞧,赵将军今日吃的什么?肉!米!还有舞姬陪在身侧。你们呢?你们以为自己是赵将军吗?那些粮食到时候能分给你们的,也不过一口米汤。可笑,还当赵将军会为你们谋福利吗?”

    那士兵正想要反驳,却又反被徐福给打断了,“当然,这不可怕,你们之中,可有人发起高热,浑身大汗,抽搐不断,甚至身有溃烂的?”

    士兵们面露恐慌,“……怎、怎么?”

    “如何?你们不知,这是疫病吗?”徐福凉凉地开口道。

    这些很傻很天真的赵国士兵们一听完,登时便觉天旋地转……要丢盔弃甲站不稳了……

    第199章

    谁人不知疫病的厉害?谁不怕死?

    “我只要这座城。”徐福沉声道,“若是你们不愿降服,到时候丢的就不仅是这座城池了,还有你们的性命。只要你们肯降服于秦,我便会将药交予你们,治疗城中的疫病。”

    威胁加利诱,那些士兵已然动摇了。

    再加上最后一棵稻草。

    “别忘了,你们赵将军还在我的手中。”

    徐福让他们深刻感觉到了,前后左右都是死,唯有一心向着他,方能活命。士兵们满头大汗,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降还是不降?”柏舟适时地厉声喝道。

    有一个人哆哆嗦嗦地丢了手中的兵器,“我,我愿降。”

    一个人的举动顿时感染了其他人,没一会儿,兵器就叮叮当当地落了地,这么多人,竟是全数投降了。

    幸亏那赵将军还晕着,若是醒来看见手底下的兵投降投得这般利索,定然气也气死了。

    徐福心底缓缓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也是没有十足把握的,现在能将人唬住就好。

    “你们去将城中剩余的士兵都集中起来,安排在城墙之上把守。”徐福顿了顿,“勿要让那些在城外的赵军再入城来。”

    “诺。”柏舟点头应了,叫了一名秦兵,二人一同去安排那些赵兵了。

    桑中走了两步上前,关心道:“先生可觉疲倦?”

    “无事,随我上城楼。”此时徐福越发精神了,“将那赵将军也带上。”

    桑中点了点头,转身去将赵将军拎了起来。

    两人迅速上了城楼,“天一亮,就把人绑上去。”徐福吩咐完,就随意在城楼上坐下了,“叫几个人来,我还有事吩咐。”

    桑中有些放心不下地看了一眼徐福。

    一旁的吴六呵呵笑道:“有我有我,我会护着庶长的。”

    桑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扫过他湿了还没来得及换的衣袍,这才转身离去。吴六顿时急得白了一张脸。

    城中生病的人统统被登记在案。

    城中剩余的粮食统统被集中起来……

    一个个命令从徐福的口中被下达出去,黑夜之下,这座城渐渐活了起来。

    天色渐渐转明。

    何大州到了秦军驻地,不见半个人影,就连粮食的踪迹也寻不着。无奈之下,他带着人在荒郊野外等了许久,也未能等到秦军。何大州只得回城来找吴六,寄希望让吴六想点法子,如何将那些秦军骗过来剿灭。实在不行,便拿那个庶长开刀。

    何大州的算盘打得极好,但是等他回到城外的时候却懵住了。

    “你们瞧瞧,那城墙外挂着的是什么?”何大州叫了一名士兵上前来,沉声问他。

    那士兵眯起眼瞧了半天,“那、那好像是个人。”

    何大州皱起眉,“这城里的人,没事儿把人往墙上挂做什么?”何大州想到这里,突地双眼一亮,“难道是他们将那庶长挂起来,以慑秦军?”

    “不,不……”他身旁的士兵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不什么?”

    “那被挂起来的……是、是将军。”士兵打了几个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惊叫,“那是赵将军啊!”

    何大州被他吓了一跳,脚下一滑,顿时摔倒在了地上,“怎、怎么可能!难道……难道我们出城后,秦军来攻城了?他们占了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拿下整座城!”

    “一定是秦国的那个蒙恬!一定是!”有其他士兵害怕地叫了起来。

    这些赵军提起蒙恬、王翦之流,便面色发白。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除却赵将军之外,赵军之中竟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将领,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他们先自己慌乱了起来。

    何大州不肯相信,咬咬牙,厉声道:“走!往前走,到前面去看看。”

    等他们走到城楼下,大喊三声“开城门”。等来的却没有大开的城门,只有对着他们的拉开弓箭的士兵。

    僵持半个时辰之后,这些赵兵最终弃械投降。

    他们都以为城中已经进入了大量的秦军,此时反抗哪里还有作用?再一想到秦军的残暴之名,这些人便更不敢与之做抗争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最终吓住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恐惧。

    他们进城之后,徐福就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把东西分给他们。”

    何大州被那一眼看得背脊发凉,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人家会被他们抓住,那不过就是个陷阱。何大州咬咬牙,骂了句,长得恁好看,鬼心眼怎么恁多!

    桑中组织人手给他们分发了热粥,那粥煮得有些清,但是谁会在乎呢?这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吃上粮食了,他们士兵人多,在城中跟着赵将军的时候,也的确没吃上几口饱饭。现在见着了热粥,一个个眼睛都快绿了,想也不想就接过来往嘴里倒了,都喝得哧溜呼啦的,烫嘴也顾不上了。

    等他们都喝得舒服了,抹抹嘴,摸摸肚皮,这么一颗甜枣也已经把他们给砸晕了。如果说原本对降服还心有不甘,想着如何才能夺回主权,但此刻,他们已经被这么温柔的手段给麻痹了,甚至已经失去了斗志。

    徐福瞧着他们的模样,也暗自感叹不已。之前赵将军得对他们有多差啊……

    饿极了的人,一碗粥就给收得服服帖帖了。

    毕竟赵军人多,为了防止出意外,徐福又命人向他们传达了一个消息:粥中放了药,会帮助他们强身健体,但一面又会成为操控他们的武器。

    其实哪有这么强效的药,可以一次性用到这么多人的身上啊。但是徐福说这些话,都已经说习惯了,他要装成确有其事的样子,那么就不会有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要治城中的人,还要想办法解决饥荒的问题,不然城中的人迟早都得死,秦军虽有粮草,但这些食物又能供得了多久呢?

    这些问题全部都得徐福去操心,因为赵将军被关起来之后,全城之中就他最大了。徐福之前虽然做了驷车庶长,但他根本没怎么管过事儿,现在突然之间,要当一个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并且揽多个职务于一身,徐福累得险些崩溃。

    如此这般,一转眼,便是入冬了。

    城中因疫病,人口大减,徐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挽救这座城池中的人,但终归总有救不回来的时候,这些人被士兵们挖坑焚烧掩埋。

    大家在城外竭力开辟田地,种植粟、黍,及宿麦。徐福绞尽脑汁,回忆着什么反季节作物……再结合着郑有安留下来的那点儿东西,勉强种活了农作物。

    但是光种不行啊,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才能得收成呢?

    幸好全城集中的粮食还有不少,徐福更调动人去挖树皮,拔草根,捕捉野兽鸟类。当然,这些也都是有限制的,不然一个不慎破坏了生态平衡,那才是更大的灾难。

    不管如何,这个难关度过去,这座城便能活下来了。

    而这些赵兵已经俨然成了赵国的弃子,赵国未再派人前来过问,赵国士兵们一日日地,也就死了心,比起操心家国大事,现在他们更操心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去,今天能吃饱吗?明天能穿暖吗?

    为了给他们取暖去湿,徐福推广了自己的花椒和辣椒。

    这还真得多谢当年阿咿将种子和成品,包括种植方法都给了他。不然,在这个缺衣少食的时候,这些人如何在冬季取暖呢?

    几个月折腾下来,徐福已经彻底成为了整座城池的首领,城中人皆是视他为主心骨。

    徐福入住了之前赵将军居住的地方,舞姬统统被遣走。唯独室内那些舒服的摆设倒是没变。在这个没甚食物的时候,徐福可以不追求大鱼大肉,但是住的地方,睡觉的地方,他必须得追求一把。

    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徐福坐在桌案前,提起炭笔在绢布上写写画画,胡亥就蹲在一旁,用简陋制成的玩具,玩着自己的小游戏。

    徐福写着画着,没一会儿就出了神,等他回过神来,绢布上就多了两字儿:嬴政。

    徐福搁下炭笔,将绢布揉成一团,心中涌起了淡淡的烦躁。嬴政生辰他未能赶得回去,如今过不了多久,便又是蜡祭了。也不知今年蜡祭是何人来主持……好吧,这都不重要。

    在秦国待了这么几年,徐福俨然将蜡祭看做是同上辈子春节一样的节日了。上辈子春节的时候,有家的人都是拼了命地往家中赶,只求一家团聚。这辈子,他本可以同胡亥、扶苏、嬴政,坐在暖融融的宫殿之中,等待着蜡祭那日,宫中小宴,饮酒吃肉……

    徐福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胡亥,“胡亥,你想扶苏吗?”

    胡亥正玩得起劲呢,突然被叫起来,他抬起头,一脸茫然,“……想吧。”

    他这般口吻,哪知道他是真想呢,还是假想呢。

    徐福还要再出声逗弄他一下,谁知道突然间胡亥又开口了,“我想不想扶苏哥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想父王了。”说完,胡亥露出了“嘿嘿嘿”的表情。

    徐福:……

    第200章

    徐福嘴角弯了弯,面上却是一片冷淡,就这样反驳了一句,“你懂什么?”

    胡亥一本正经地反问:“我如何不懂了?我也能懂的,我就知道你在想父王……”胡亥说完,趴在了桌案之上,“我也想,我想回宫吃鱼脍,想吃肉。走的时候,还有宫人说给我做个新玩意儿呢……”

    徐福还当他要说,他也想嬴政呢,谁知道开口全是吃喝玩乐。白浪费自己一腔感情了。徐福斜了他一眼,但是转过头想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终究还是小孩子么,小孩子的世界里可不就是吃喝玩乐吗?他哪有那么多的脑袋去装下扶苏和嬴政?

    “庶长!庶长!不好了!”一名秦兵大呼小叫地跑进了院子,要不是顾忌着徐福的威严,他就冲上来拍门板了。

    徐福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这才坐下来安静了没一会儿啊……他无奈地起身打开了门,那秦兵低声道:“咱们在城北种下的东西,被破坏了。”

    那是徐福费尽功夫,尝试着搞了个大棚蔬菜。虽然他知道,也许这次还是失败的,但是他也不允许有人来破坏啊。

    “抓住人了吗?”

    “抓住了!”士兵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走吧。”偌大的一个城池,不可能人人都同心,不可能每个人都会被徐福完全地忽悠住。从徐福接手这座城之后,赵将军被禁锢了起来,连同他身边的亲信。但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人在背地里捣乱。企图煽动士兵、百姓,又在城中开始组建人手恢复的时候,下手搞。鬼。徐福等了那么久,总算把这么个东西给抓住了。

    很快,他们走到了城外。

    城外只能听见冬风呼啸的声音,徐福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嘴唇被冻得微微发白。

    桑中紧跟在他身边,忍不住低声道:“不如我将衣袍给先生吧?”

    “不必了。”除却嬴政的衣袍,徐福还真没穿过别人的,当然,乔装的时候除外。衣物本是贴身的东西,就那样穿着别人的,总觉得怪怪的。而且他穿了桑中的衣袍,桑中又怎么办?

    徐福想着想着,就走到了田埂前。

    田埂前有几个人被摁倒在了地上,脸紧贴地面,还在不断挣扎,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儿。

    徐福只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份,“……何大州。”

    旁边的士兵抬起了那几人的脸,徐福仔细辨认一番,其中一人确实是何大州。

    何大州听见了徐福的声音,顿时激动了起来,甚至冲着徐福呸了呸,“狗贼!”

    徐福走到哪里,不是被供为神仙,旁人一口一个“先生”“庶长”“仙人”的……偏有个何大州敢叫他“狗贼”。徐福的眸光冷了冷,他知道何大州是什么心思。无非是为他那点升官发财的美梦而不甘。当了士兵的,谁不想建功立业?若何大州不想,当初他也不会愿意入到秦国军营来了,他更不会想要冒险绑架徐福,被吴六一说就动了……

    “带走。”徐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打算对他客气。

    何大州脸色发白,一边挣扎,一边厉声叫道:“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吗?秦军残暴无道!要杀了我赵国人吗?”

    “堵上他的嘴。”何大州竟然临了还知道往秦军头上扣个帽子,徐福实在不知道是该说他聪明还是蠢笨了。

    士兵左看右看,干脆将何大州的袍子给撕烂了,往他嘴里一堵,徐福眼角一跳,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他哪怕是不用上前,都能想象得到,那袍子上的泥土和汗臭味儿,混杂在一起,一定是……舒爽极了。

    何大州翻了翻白眼,徐福真担心他被自己的袍子给臭厥过去。

    不过幸好,他挣扎了两下,还是挺住了。

    士兵们揪着这几人给带下去了。

    桑中低声问:“先生,他们如何处置?”

    徐福闻声回过头,对上桑中的眼眸,发觉到他的眼底闪过了淡淡杀气。其实桑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先关起来审问,看城中可还有他们的人,待人都搜查清楚以后,再处置吧。”徐福知道这个时候,杀了他们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捣些小乱没关系,但若是惑乱人心,那就要出大问题了。

    桑中点头应了。

    徐福的瞳孔缩了缩,他看向了远处的林子,“近日城外巡逻的人,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并无。”桑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先生,可是何处不对?”

    “那林子中,总觉得像是有人。”徐福皱起了眉。

    桑中眯起眼观察了一会儿,“我前去瞧瞧。”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士兵大呼小叫地跑过来,“庶长!庶长,我们发现了几个人!在这样的时候,好端端的人还跑到此处来,定然可疑!”

    “那些是什么人?”桑中问。

    “说是商人。”

    商人?

    徐福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但却没能抓住。

    “过去瞧一瞧。”徐福转头吩咐桑中,“你去林子那边看看,小心些,若是发现不对便立即撤出,勿要伤了自己。”

    桑中脸上的神色顿时柔和许多,“诺。”

    徐福跟着那几名士兵走到了城门底下,那城门底下,停着两辆马车,马车外几名作下人打扮的男子,与士兵们怒目相对。这些士兵都是赵国士兵,偶尔被徐福派出来守一守城门,巡一巡城,若是发现来者是赵军,他们好与赵军周旋,立即回来禀报,若是发现来的是秦军,那就立即表示自己是降服了的人。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人多,好使。

    秦兵附到徐福耳边低声道:“庶长,你说,好好的商人来这里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赵国在饥荒啊!他过来是为送死吗?”

    “你说得不错。”徐福附和了一声,那名秦兵便立即眉开眼笑了,仿佛得了天大的荣耀一般。

    徐福将目光落到了那几名下人的身上,“你们要做什么?”

    “进城。”

    “进城做什么?”

    “我们家主子是行商的,就路过此地,想进城歇息一番,为何不允我们进城?”那下人不满道。

    “什么主子,敢在这个时候过来?”徐福勾了勾嘴角,明明是冰冷的面容,却险些叫对面那几个下人看呆了眼。马车中的人似乎终于按捺不住了,猛地掀起了车帘,露出了车帘之后的脸来,“我这样的,便是偏偏在此时过来。”男人的嗓音低沉,还带着几分不悦。

    徐福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把马车拉进去吧,他们带来的东西,咱们就收缴了,也算是得个便宜。”

    赵兵们开开心心,撒欢儿地就扑上去牵马车了。

    秦兵们懵逼地站在原地没敢动,方才还被徐福夸奖过的那名士兵,此时战战兢兢地与徐福低声说话,“庶、庶长,咱们……咱们这么……这么干不会死吗?”

    “不会啊。”徐福指向对面的男子,“你问他,我们拿走他的东西,他会不高兴吗?”

    那几个赵兵慢半拍地顿了顿动作,“对啊,咱们这是不是强抢啊?”

    徐福心道,你们饿极了,别说强抢,吃人肉你们赵国人都干了好吗!

    马车内的男子,这才淡淡一笑,“我高兴,我很高兴。”

    秦兵们双腿颤抖,闭嘴不言。

    赵兵们一听,更加欢喜,再度撒欢儿地拉起人的马车就跑。

    徐福转头问他:“还有别的粮食,衣物吗?都交上来吧。”

    “若是不交,还不让我进城了吗?”男子话音一落,马车两旁的下人都再度瞪了瞪眼,怒气冲冲。男子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才令这些人收住了脸上的表情。男子无奈道:“路上买来的仆人,不懂事。”

    “放他们进去吧。”徐福话音落下,城门也随之开了。

    男子嘴角一勾,将徐福从马车旁捞了进去,车帘随即垂下,车夫一抽马屁股,马蹄子高高扬起,带着马车迅速朝着城内奔去。赵兵们懵逼了,嘴里高声喊着,“大胆!你们干什么?还不快将庶长放下!”

    秦兵们还呆在原地,傻愣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兵们一部分犹豫地抓着剩下的马车,另一部分撒开腿追了上去,跑得气喘吁吁,城中百姓顿时被这个动静弄得慌乱不已,茫然四顾。

    那马车一路狂奔,停在了将军府外。

    徐福被颠簸得胃差点都出来了,他一肘子拐过去,刚好拐在背后那人硬邦邦的胸膛上,“松开点儿,勒。”

    手应声松了松,但他的脸却凑得更近了,几乎就紧贴在徐福的耳根边说话,“寡人怎么不知,你何时还成了赵国的庶长了?”

    徐福反手抓了抓身后人的脸,摸了一手的灰。

    “我也不知,秦王怎么会变成行商,还编了那么破的借口前来,企图入城。”

    嬴政气得咬了一口徐福的脖子,“寡人这是为了谁?”

    第201章

    徐福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了一下,于是一屁股重重坐了下去。本来徐福还担心自己太重,这么坐下去把他双腿给压麻了,但是转念一想……人肉垫子,还挺舒服的,徐福心安理得地坐好,不动了。

    “方才寡人在马车之中,瞥见你与一人在站在一处。那人是谁?”

    “桑中啊。”徐福脱口而出,随即又反应过来,遂问了句,“怎了?”

    “他与你凑得未免近了些。”对于许久未能与徐福亲近,连摸摸小手都没机会的嬴政来说,能凑得那样近,就已经足够令他眼红不快了。

    徐福顿了顿,“日后不会有了。”

    嬴政没想到徐福认错认得这么快,心中还好一顿失望。若是犟个嘴,他还能借故将徐福扣在马车内,先好生亲密一番。……不过虽是这般想着,实际上嬴政揽住徐福的手,也并不老实,还一路摸索着到了深衣里去。徐福挣了挣,没挣脱,只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一路上尘土纷纷,你手洗过么?”

    嬴政哑然,什么气氛也都破坏光了,他只得收回了手,隔着布料,摩挲着徐福的身体。

    徐福总有一种,他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等入了夜从哪块儿先吃更好……

    “马车里的人,还不速速下来!交出庶长!”马车外的赵兵高声怒吼道,府中的下人也赶紧出来了,迅速将马车团团围住。城外的秦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回来,高声喊道:“误会,此乃误会啊。勿要……勿要动手啊!大家有话好好说!”

    嬴政掀起车帘,勾唇一笑,生生带出了点儿邪魅狂狷的味道。虽然徐福觉得这个词儿挺苏的,但是此时放在嬴政身上,倒是恰到好处。他心中都隐隐为之一动。

    “都让开。”嬴政出声道。

    赵兵们左右对望一眼,握着手中兵器不敢后退。他们都发觉到了面前的人气势不同寻常,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都有些想要往后退缩,但是思及徐福,他们又不敢退。

    嬴政下了马车,直直地往里走。

    徐福跟着跳了下来,“收起兵器。”

    在城中几个月,徐福早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更莫说徐福几乎是同他们同甘共苦过来的,徐福简单四个字,他们虽有不解,但还是立即收起了手上的动作,并退到了一边。

    城中的百姓好奇地往这边看来,嘴里忍不住嘀嘀咕咕,对着嬴政的模样评头论足。

    “那人长得好生高大……”

    “还怪俊的……”

    “他是干啥的咧,刚才为什么士兵要抓他?”

    “是个坏人吧!”

    徐福耳力好,那些人的嘀咕都被他听进了耳中,顿觉好笑不已。有人当着秦始皇的面,说他是个坏人……

    嬴政骤然回头,环视了一眼四周,气势顿时外放出来,原本还在嘀咕的人,瞬间便噤了声。凡是被他一眼扫过的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徐福快步跟了上去,和嬴政并肩往里走去,秦兵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站在外头,没一会儿就等到了归来的桑中。

    桑中脸色微微发白,面带震惊之色,一旁的士兵忙拉住他,“怎么了?方才庶长让你去查探什么了?”

    桑中摇了摇头,往府中走去,“……是他来了吗。”桑中喃喃道,口中念着刚转了一个角,便见两道身影相携在府中转来转去。桑中脸色更白,心中陡然浮起一阵失落。秦王一至,自然便轮不到他在先生跟前如何殷勤了。

    ……

    嬴政一进了府,便对这座府邸的构造好奇了起来,徐福也就干脆陪着他四处走走,两人也好一路闲谈几句,说说分别的日子里,各自都做了些什么。话说得越多,两人便越觉贴近,倒是有种并未分开过的感觉。

    突然间,徐福感觉到一道过分专注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徐福往那边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桑中。嬴政当然也看见了。

    嬴政偕同徐福走到了桑中的跟前,嬴政冰冷的目光从桑中的身上梭巡而过,“这几个月来,寡人还要多谢你同柏舟,悉心照顾徐福了。”

    桑中忙躬下身,掩下眼底的情绪,低声道:“不敢,不敢。领王上命,护先生周全,乃是桑中本职。”桑中将一切都放到了“领王命”和“本职”上去,没暴露半点私人的情绪。

    嬴政满意他的识趣,便也没再多说。桑中在护佑徐福的方面,的确是尽心尽力。为了一时不快,将徐福身边这么一个得力人物给除掉,实在不值。

    桑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忙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转身离去。

    徐福怎么会看不出方才二人间的暗潮汹涌,犹豫一下,他并未插手。他若是为桑中说话,反只会惹得嬴政不快,而且若论亲近,确实是他和嬴政更为亲近,他没必要这样故意戳嬴政的心窝子。便顺了他咯……虽然对桑中残忍了些,但是徐福觉得这样才更好。不喜欢他,就不要让人家有半分会误会的可能。

    “如今城中士兵皆被你收编了?”桑中一离去,嬴政便将话题拉回到了之前。

    “嗯。”

    嬴政脸上扬起笑容,“阿福真是厉害。”嬴政面上的表情不带半点作伪。徐福越是出色,他便越是庆幸,当初将这人揽到了自己怀中来,没令任何人得到他。

    徐福舒出一口气,“何处厉害了?我并不愿做这领头之人,但满城上下,也唯我身份最高。”他转头看向了嬴政,目光从嬴政的眼睛溜到鼻子,又从鼻子溜到嘴上去。“明明都是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为何你能将政务处理得游刃有余,我却只觉得分外煎熬。”

    这话也算是侧面夸奖了嬴政,嬴政免不了笑容更甚,将徐福往怀中搂得更紧,“所以寡人前来为你处理一切麻烦。”

    徐福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底微微泛着暖。

    或许是入了冬,贴着人便觉得周身都暖和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父王!”胡亥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徐福转头去看,就见胡亥站在那里,满面惊喜,随后撒足狂奔过来,奔到一半,又生生打住了,胡亥怯怯地问:“我……是不是……来的时候……不对?”

    徐福一把抓住了他,“没有不对,走吧,我们一同用饭。”徐福顿了顿,“就差扶苏了。”

    “待到蜡祭日,寡人便令人去将扶苏带过来。”嬴政出声道。

    “咸阳怎么办?”

    “自有人处理,你不必忧心。”

    就这么短的一句话,也的确让徐福安了心。毕竟他对嬴政的能力,向来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嬴政顺手将胡亥抱了起来,三人改变了路线,往厅堂而去。徐福令人去备了饭食,算是为嬴政接风了。当日,胡亥可怜见的被抛在了一边,孤零零地睡着一张大床,连个守在床畔的宫女都无,教胡亥这一夜好生辗转。

    第二日,徐福一睁开眼,便看见了桌案前的嬴政。

    徐福披上衣袍,走到嬴政身旁去,才发现嬴政正铺开了堪舆图在瞧。

    “瞧什么?”

    “瞧未来属于寡人的地方。”嬴政口气不小,他合上堪舆图,低声道:“昨日寡人还未与你说,寡人此次前来,并非独身一人。”

    徐福点了点头,“猜也猜到了,可是带了大军?”

    “不错,寡人不仅带了大军,还带了王翦。”

    徐福迅速想到了嬴政的目的,“开年后,你欲令王翦率军攻赵?”

    “蒙恬在赵国待不了多久,他带着扶苏回咸阳后,寡人还有事要差遣他。”嬴政顿了顿,“这里,也有人来接替,你可会因此不快?毕竟此处乃是你一手扶起来的。”

    “不会啊,怎会不快?”徐福姿态坦荡,“我一心只有卜筮,天文,医术,偶尔钻研些炼药、巫蛊之术。但独独没有,如何当好一城之主。我早就想放下此地了,只是毕竟许多人的性命还捏在我的掌中,这才不能任性离去。此时许多事都已经驶上正轨,有人来接替,再好不过。”

    再新鲜的地方,待得久了,也就不新鲜了。

    怀念王宫中吃喝玩乐的倒也不止胡亥一人,还有他。

    “那就好。”嬴政心底松了一口气。

    徐福靠在他的肩上,没说话,但却觉得一身的疲累都褪去了不少。嬴政能事事都过问她的意见,这一点,徐福自己都觉吃惊。不过若是嬴政不如此,他们恐怕也难以维持几年的关系了。唯有互相包容退让,方能长久。

    嬴政的到来,在城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波,城中人皆好奇他的身份,好奇他与徐福是何关系。

    到了白日,嬴政与徐福姿态亲密走在城中,便更令人侧目了。

    有些女子还时不时泫然欲泣地望过来,满心失落。难怪那徐庶长身边无姬妾女子,盖因他是个好男风的啊!只是他的口味太怪异了些,怎么找了个比他高大出许多的男子……这样的男子,硬邦邦的,能压得住么?女子皆是忧心地想。

    虽然城中暗暗爱慕徐福的人不少,但更多都是纯粹敬畏他的。

    嬴政都不得不感叹,徐福仿佛天生就能轻易得到他人的敬仰,这些人或是赵人,或是遗留下的韩人,甚至其中还有许多赵国士兵,但他们对徐福的敬畏都不似作伪。实在令人惊奇!

    徐福不知嬴政心中在想什么,他低声道:“今年可惜不能在咸阳主持蜡祭了。”

    嬴政眸光闪了闪,道:“那也未必。”

    “嗯?”

    “咸阳不成,但在此处主持蜡祭是成的。”

    第202章

    蜡祭并非秦国独有,韩、赵都是有的,但是今岁刚经历了动荡,满城上下没一人想到这玩意儿的。听徐福骤然说起此事,吴六愣了愣,随即笑道:“这、这是个好事儿啊!若是庶长愿意主持,那便再好不过了!早听闻庶长在秦国时,便总是主持蜡祭,此次庶长若肯出手,那城中人心必将更为安定。”

    吴六口中说的,也正是徐福的另一个目的。主持蜡祭,不仅是为了一个象征上的意义,还是为了在他离开之前,留给这些城中的人最后一点安心。

    要知道蜡祭对于古时的百姓来说,是最为盛大的祭祀活动,会为他们带来来年的风调雨顺。

    说白了,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徐福动了这个念头之后,便吩咐吴六准备了下去。

    王翦带着兵在徐福的默许下入了城,进城后,王翦便立即到府上来见徐福了。当然,王翦也只能住在这儿,除了这个府还不错以外,其它还真没什么能住他的地方。

    王翦大步跨进厅堂中,笑道:“庶长厉害,不费兵卒,便能将城池拿下,并能得满城百姓、士兵推崇,庶长实在厉害。”王翦是真心在夸奖徐福。能得他夸赞的人也实在太少了些,徐福深知个中分量,倒是难得对着王翦,露出了点儿笑意。

    王翦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能得见庶长面带笑意,也着实难得了。”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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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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