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仗势凌人 作者:软炸团子
正文 第5节
仗势凌人 作者:软炸团子
第5节
然而赵十身小体轻,干了一阵子,就发现自己这个劣处,铃铛也时响时停的,不禁有些郁闷。便直接往赵七身上一扑,像只小狗一般紧紧压着他的身体,只腰部耸动个不停。
“唔……呃、啊!”
赵七小腹被压,再也不能故作无事,难以承受地挣扎起来,赵十还压在他的身上,拼命躲闪之下,两人体重相加,竟将春凳四角的铃铛摇得叮当作响。
“呃!你这挨千刀的小畜生……”
“七哥,被我这小畜生肏,感觉怎么样?”赵十故作无辜地问道,下身却一下狠似一下地捣弄着。
赵七拼命摇头,声音完全无法压抑,只能随着他的动作放声呻吟,全身颤动不休。赵十肆意抽插了一阵子,忽然见到他肩胛上一滴汗珠将落未落,忍不住停住动作,凑过去轻轻吻上,又咂咂嘴回味道:“唔,七哥,我听闻美人会香汗淋漓,想不到七哥的汗也是香的。”
赵七闷声道:“嗯,老子的尿说不定也是香的,你要不要尝尝?”
赵十抿嘴一笑:“七哥莫要记恨我,老爷吩咐要把你肏到尿出来,我怕时间长了你太受罪,才让你多喝些水的。”
赵七不再搭理他。他下腹涨得不行,出口却被堵住,全身都被粗硬鬃毛骚弄着,赵十还在他后穴狠操,连神智都有些恍惚,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又干了一会儿,赵十却还嫌不过瘾,便直起腰来,看着赵七身上被岳听松弄出的痕迹,眼里一阵冒火。他想了想,就点起之前未用完的蜡烛,一滴滴洒在赵七后背腰臀,用红色的蜡油盖住那些碍眼的痕迹。每滴一下就重重捣弄一下,终于逼得赵七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好烫……呜,疼……”
“七哥,你怎么哭了?”赵十熄灭蜡烛,伏在他身上,一点点舔去他的眼泪,“唉,七哥这般模样,真是可怜可爱得紧。不知岳少侠见了,是不是跟我一样心疼呢?”
赵七被顶得一顿一顿,话都说不连贯,只能勉强哀声道:“老十……呜……求你,就给你、你七哥我、唔,留点脸面吧……”
“脸面?七哥是觉得被我弄到哭太丢脸?就在昨天,你还问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呢。”赵十停下了动作,柔声道,“其实,你这样哭,会让我……”
赵七全身一震。
“——忍不住想让你哭得更厉害。”
赵十捏住插在他下体的玉棍,猛烈抽送了起来!
“不、不不!求、求你……唔!呜呜……”
赵七哭喊挣扎,却毫无作用,凄厉的呼喊只能更加激起赵十的暴虐之心。而他白皙肌肤上烛泪红痕点点,一如红梅映雪,极力扭动的样子也只会加重观者的欺凌之欲。赵十感觉自己此时就是身下这人的主宰,行动也愈发肆意。他时而尽根没入,静静享受着赵七后庭主动的吸吮;时而重重抽插,将赵七双臀撞击得啪啪作响,与铃声吟叫混在一起,交织成更加令人血脉贲张的乐曲。
赵七不知道自己被肏弄了多久,直到最后力气用尽,再也无力挣扎,他的躯体还微微痉挛着,只能任凭赵十似乎无休无止的狂插猛干。终于,赵十突然紧紧抱住他的身躯,在他后背上热乎乎地喘着粗气,下身一耸一耸,将阳精尽数灌入他的后庭。
赵七以为折磨终于结束了,刚要松口气,却不料赵十并没有拔出去,反而将那东西又往里一送。
“怎、怎么又进来了……”
赵七微微瑟缩。赵十伸出手,将那根折磨了他一整晚的玉棍小心地抽出,轻轻揉弄几下。赵七立刻一泄如注,发出一声绵软的长吟,彻底地瘫了下去。
还沉浸在高潮的恍惚中时,他听到身上之人满足地叹了口气,接着,就有一股股滚烫的液体深深射入体内,连绵不断地击打着敏感脆弱的肠壁。赵七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动也不敢动,只能茫然地睁大双眼——
“七哥,其实我也喝了不少水呢……”赵十目光迷离,身体微颤,“嗯,真舒服。七哥,你也不要忍了……”
一阵寒风吹进屋里。
良久,夜色中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和阵阵透骨酸心的呜咽。
第27章
赵七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床头看到一包梅花糕。可再次见到岳听松,却是在两日之后的清晨。
他是带着小蒙一起来的,那时候,赵七正在案前抄书。见他们进来,赵七执笔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连忙将手中的湖笔扔进笔筒里。
“咦,你在写字?我看看,唔,写的还不错嘛。”小蒙兴致勃勃地凑过来点评道。
赵七将纸翻了过去,不让他看:“我写得当然不错。不过,你们这些江湖莽夫,也只配看些狗爬字。”
岳听松探头过来,赵七已经将纸墨收起,随口道:“我家老爷过几日就要回来了,我那二十遍书都还没抄完呢。”
岳听松知道他在说什么,嘿嘿一笑:“你上回说的死契的事情,我找人问清楚了。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一定要带你一起走。”
赵七抿抿嘴,没接这话茬,只是问:“我昨天看到赵十蔫头蔫脑的,脸肿得成了个猪头,是不是你干的?”
“兴许是他走路不小心,自己摔的吧。”岳听松拨弄着案上的镇纸,小声道,“……或许是有人看他不顺眼。”
“那小子确实让人看不顺眼。”赵七点头赞同,顺手揍了正想偷看的小蒙的脑袋一下:“对了,你们师门出了什么急事,如今都解决了么?”
岳听松犹豫了一下,道:“不瞒你说,我来这里,其实是受人所托,要寻找一个人。”
“师叔祖!”小蒙叫道,“你怎么把这事跟个外人说!”
“他不是外人。”岳听松皱眉,“你不是在那边嫌闷,所以才缠着让我带你来的么。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回你娘那里。”
小蒙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我要找的人,叫白雪棋。”岳听松道,“我来了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找到,没想到前日有人攻击师门驻地,有一名白衣剑客出手相助……”
“嘿嘿,真是巧的很。”小蒙摇头晃脑地插口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此人正是白雪棋。”
“果然很巧。”赵七点点头,“巧到蹊跷啊!”
岳听松见他脸色有异,便问:“怎么说?”
赵七想了想,道:“你找的这个白雪棋,是不是白雪的白雪,下棋的棋?”见岳听松点头,他又道:“我也知道一件很巧的事。你说的这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小蒙猛地一抬头:“死了?!那……”
“我有次去镇北外面玩,不小心迷路了,走到乱葬岗,正巧看到一块歪歪斜斜的木牌子,上面写着‘白雪棋之墓’,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这个人。”
“同名同姓也是有可能的吧。”小蒙眨眨眼。
赵七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我就这么一说嘛。刚巧你们要找一个白雪棋,就来了个白雪棋,还死了个白雪棋,多巧的事呀。”
岳听松的神色却是非常凝重,他思忖一会儿,朝赵七问道:“那个墓……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赵七不情愿地回答:“那鬼地方阴森森的,这两天又突然变得特别冷,我不想去。”
说话间,一阵劲风吹开了窗户,吹乱了一些纸,赵七急忙去掩,却见几点玉屑落在案前,竟是下雪了。
“这天气倒奇怪,这时候下雪。”小蒙瞧了瞧外面,咋舌道,“哎呀,好大的雪!”
一场春雪突至,纷纷扬扬自天而落。雪大如席,不多时,竟就在院中积了薄薄的一层。
赵七站了一会儿就哆哆嗦嗦地牙齿打颤,快步跑到床上,钻进了被子里。其实他屋下有地火龙,屋里有暖炉熏香,掩上门窗,盖上厚厚的棉帘子,本已温暖如春。可他还是不满足,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层又一层,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
岳听松见他冷成这样,也不愿勉强,就想问清楚了路自己去。可赵七一会儿说在东,一会儿说在西,最后拍拍脑袋,说自己也记不清了。
“都好些年前的事了,我哪里记得住。”赵七叫苦道,“更何况那地方我就去过一次,自己都不太认路,又怎么能跟你说清楚。”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才将将停歇。赵七探头看了看,触目可见皆是一片雪白。院脚一棵松树上结了些雾凇,衬着枝上白雪,在雪后初霁的阳光下宛若冰玉琉璃,晶莹夺目,煞是美丽。
岳听松出去了,也不知要做什么,赵七就跟小蒙一起挤在门边看雪景。
“据说那个白雪棋出生的时候,也下了一场大雪。”小蒙显然对各种小道传闻极为熟悉,当下滔滔不绝地显摆起来,“他爹娘可是了不得。他爹是大文豪白宜秋,娘是先皇——就是景耀帝——的姑姑、大长公主凤宁,据说是爱慕白宜秋的才华才下嫁于他。两人到四十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长得粉雕玉琢,唔,小时候可能比我还可爱一些。”
赵七噗嗤一笑,小蒙摸了摸自己的脸,瞪了赵七一眼,又道:“听说他四五岁的时候,一次有人到他家做客,见到端坐在案前的小雪棋,竟然以为是用玉雕出来的,被他怒冲冲地一瞪,吓得连呼带叫,直喊‘玉人活了’,一时间成为京城的笑谈,有好多人都想亲眼目睹一下白雪棋的尊容呢。”
赵七瞠目结舌道:“这也太夸张了,居然被人认成是石头,那小子长得究竟有多吓人啊。”
“你这是嫉妒。”小蒙不屑道,“他确实长得灵秀,先帝对他也是宠爱异常,特意拨给他的吃穿用度比寻常皇子还胜上三分。传闻说,他每天都用牛乳洗澡……”
“这个意思是说他一身奶味吧。”赵七诧异道,“居然这么大都没断奶?”
小蒙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挠挠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他还才华绝伦,十五岁的时候,就写了治理星川水患的策论,叫《堵疏论》的……”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赵七点点头,“就是那篇狗屁不通的玩意,差点害很多人被水淹。”
“哎,那不是有人想去讨好他才做的么。”小蒙为白雪棋辩解道。其实这倒是一段很出名的公案,辰国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无非是地方官想讨好上司,用了不成熟的方法治理水患,最后险些酿成大祸。
不过,这篇策论其实是出于十五岁的白雪棋之手,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总之,这是个很尊贵很尊贵的人,算起来,现在的皇帝大人还要叫他一句表叔呢。”仿佛想起了什么,小蒙啧啧赞叹道,“难怪我见那位雪棋哥哥气度超然,风度翩翩。他是传说里的人物,怎么样都不出奇的。”
赵七奇道:“话说回来,这么金贵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蒙吞吞吐吐道,“不过,我听说,他其实不是大长公主的亲子,是从外面抱来的……”
赵七嗤笑道:“你小小年纪,嘴里一句牢靠话都没有,刚还说了他出生时候下了一场大雪呢。”
小蒙委屈道:“都是坊间传闻,我哪里知道真假?”
“什么真假?”岳听松走了进来,手里搭着一件白色的貂皮大氅。
“唉,我们在说这世道,真假混杂,真是糟透了!”赵七看到那皮子光滑柔亮,一点杂色也无,不禁艳羡道:“不过你这一瞧就是真的,这么好的东西,啧啧,怕是有价无市呢。”
“这是我前阵子打到的,前日天气转冷,我就央人做了件衣裳给你。”岳听松将大氅披在他身上,球一样地裹了起来,“走,跟我去乱葬岗。”
赵七撇撇嘴,摸摸身上那柔软光滑的皮毛,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第28章
两大一小,三人一起出了镇,一路朝北边走去。
“喂,你就不能快些!”小蒙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身喊。
赵七全身被裹在厚厚的皮毛里,一走一颤的,闻言骂道:“你这小兔、兔子一样的小子,蹦得倒是快,这么冷,路又滑,我怎么快得起来。”又看看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摇头道:“这么冷还穿这么少,真是全没计较。”
“我们有内功护体,自然不觉得寒冷。”小蒙摇头摆尾道。
赵七闻言便伸手去摸岳听松的脖子,果然热如暖炉,两只手便巴住不放,整个人挂在岳听松身上似的,跟着他一步一摇,嘴里嚷道:“冷死我了,小呆瓜,快给我暖暖。”
岳听松便将他的双手握住,一路用内功驱寒。
“对了,你还没说,那白雪棋现在怎么样呢。”赵七暖和起来,也有了闲心打趣,便朝小蒙问道,“他现在长得还像石头吗?断奶了没有?”
小蒙哼哼道:“雪棋哥哥,他真是气质高华,俊雅如玉,就好像……”正逢走到一处池塘,小蒙便伸手指道:“就好像那柳上白雪。”
他看了赵七一眼,赵七正软绵绵地被岳听松一步一拽,气喘吁吁,仿佛一个行走的笨拙雪球,便摇摇头,又指着干涸的池塘道:“你就好比这塘中烂泥。”
“小蒙!”岳听松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赵七倒是笑道:“嘿,我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呢。你知不知道,过段时间白雪融化,就混入塘中,变成一坨烂泥?皎皎者易污,说不定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你怎么尽说些歪理。”小蒙不服气道。
“你看这雪。”赵七指了指路旁的积雪,又指了指泥泞的道路,“白雪易污,不如生来就是烂泥。雪花自天而降,没多久就被人踩马践,变得不成形状,连原样都看不出来。烂泥摊在路边,无论被如何践踏,就算被路边野狗撒了泡尿,哈,也还本色不改,是滩烂泥。”
岳听松听得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赵七却突然道:“对,就在那里!”
赵七指示的地方是一个山头,岳听松与小蒙对视一眼,自己将赵七甩在背上,两人运起轻功,不一时就翻过山头,来到了山阴的乱葬岗。
“嗯,我想想……”赵七一上岳听松的背,只觉得又舒服又温暖,就不愿意下来了,趴在他身上指指点点道,“朝前、朝前,左边,对对,再朝前……”把他支使得跟头驴子一样。
三人在坟地里一阵乱转,过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一块破破烂烂的木牌子,上面端端正正写着五个字,正是“白雪棋之墓”。
岳听松将赵七放下,自己从地上捡起一片木头,沉气发力,仿佛切豆腐一般,一下子就挖出一大片被冻得僵硬的泥土。
赵七被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挖人家坟茔?这可是要遭报应的。”
岳听松道:“托我寻人的那个人,说怎么都想再见他一眼,人就是死了,我也要把骨殖挖去给他。”
“这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啊……”赵七感叹道,“是什么人在找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岳听松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答应他要为他保密的。”
“哦。”赵七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突然见到岳听松翻出一片白色的东西,大惊失色道,“骨、骨头!”
“坟里当然有骨头。”小蒙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又去瞧岳听松翻出来的东西,“咦,这是什么?”
那并不是骨头,而是一枚玉佩。玉质并不通透,雕工也很粗糙,上面刻着一首小诗,可似乎是被人长年累月摩挲所致,字迹有些不清,只能依稀看出“相思”“风”等字眼,大约是首情诗。
另一面刻着一个仿佛是人一样的东西,下面有个落款,也看不清了。
“这玩意似乎是用来哄小孩的啊,一钱银子也不值。”赵七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没意思,我还以为能挖到点值钱的东西呢。”
“就算值钱的你也不能带走,这是人家的。”小蒙顶了一句,又道,“不过这应该不是白雪棋的。他出身如此高贵,就算沦落到葬身于此,顶多是身边值钱财物被掠夺一空,也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东西。”
岳听松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虽如此说,他却并没有立刻放弃,而是继续奋力挖掘。小蒙见师叔祖都动手了,也不敢偷懒,自己找了一根木棍,也帮着挖。
于是,赵七就成了个唯一的闲人,看这两人跟两只老鼠一样,勤奋地打着洞。
两人内力都不错,在赵七感到无聊之前,就把这块地方仔细翻过了一遍。最后只找到方才的那枚玉佩,几缕头发,几片破纸,还有一身沾着血的衣裳。
“奇怪,怎么一点骨头都没有?”小蒙嘟囔着,用棍子在土里拨来拨去。
赵七随口道:“这块地方很奇怪,似乎是湿气太重,有时候下葬两三年,骨头就能酥掉一半。我是在差不多五年前看到这个坟的,那时候坟头还新得很,说不定就在这几年化掉了呢。”
岳听松叹息一声,从身上取出一块布,把这些东西都包了起来,又用木板刨了点土,一并洒了进去。
“这是你要找的人么?”赵七问。
岳听松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人的随身之物只有这么点,玉佩都快被磨平了,一定有段很伤心的经历。就算不是我要找的人,既然挖了人家的坟,怎么说也要另给他找一个安眠之地的。”
赵七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倒是会发善心,若是这人能在活着的时候遇见你,或许就不用这么可怜地死在这里了。”
小蒙笑道:“师叔祖心性纯善,如果他能遇见所有可怜人,世上就没有可怜人了。”
“我倒不知道,原来我认识了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赵七瞧着岳听松啧啧感叹,“菩萨啊,你给我很多很多银子吧!”
岳听松已经将包袱背在身上,闻言一笑,又取出荷包,拉过赵七的手,将里面的东西尽数一倒。
赵七先是一喜,后是一愣,最后是一怒。
原来,岳听松也是囊中羞涩,连他还不如,荷包内只有一些碎掉的铜板,乱七八糟堆在他的手心。
岳听松又从里面挑了挑,找出一个从中间碎成两半的,给了赵七一个,自己收起一个。
“这是之前给你的那四文钱。”岳听松解释道,“你收着吧。”
赵七脸都气得发青了,从地上刮了点雪,捏成个雪球砸了过去:“去你的!”
第29章
岳听松毫不在意地抬手一挥,雪球就滚落在地。小蒙看得有趣,也自己捏了一个,看看两人,果断地朝赵七砸了过去。
“哼,欺软怕硬!”赵七昂然迎战。两人从乱葬岗出来,在路边跑来跑去互相砸着玩。赵七比小蒙狡猾许多,精通声东击西之计,十个里面倒有七八个能砸中。小蒙虽然武功高强,准头不错,却被赵七连蒙带骗,十个里面也砸不中一二。
赵七得意之余,时不时捏一个小的去偷袭岳听松。不料这小子身手灵活得很,就算偶尔被骗过,也能反应过来。没一会儿,赵七就累得气喘吁吁,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小呆,你跑得太快啦。”赵七理直气壮道,“我追不上你,你快过来让我砸一下。”
岳听松暗笑,运起轻功猛然一窜,倒把赵七吓得脚下一滑,眼见就要摔倒,他赶紧伸手将人接住,却忽觉脖颈一凉,却是被预谋已久的赵七灌了一脖子雪花。
“哈哈,还是被我砸到了吧!”赵七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我好心拉你,你竟恩将仇报。这样可不好……”岳听松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赵七脸上一红,嗔怪地看他一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岳听松高兴地笑笑,把他玩了半天雪的冰凉双手放进怀里,用内力帮他取暖。
小蒙从旁边看着,不禁暗暗咋舌。
不久前门派遇袭的时候,这位师叔祖含煞而来,出手狠厉,还生擒了那些袭击者的首领,最后清查的时候,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在场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师叔祖虽然年纪轻,但身份超然,内力深不可测,功夫又是一等一的好,在门派内本就极有声望,那一夜展现的雷霆手段让人既敬且畏,形象又威严了几分。
而现在,笑得如此开心的这个人,跟那天晚上的简直判若两人,若是被那些倾心于他的师姐们看到了,想必又会引发一阵相思狂潮。
只可惜,赵七这家伙却丝毫不懂得欣赏师叔祖的笑容,反而时不时不满地嘟囔两句,还故意将地上的积雪踢到他的身上。
岳听松拉着他,就像拉着一个发脾气的小孩子。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走着,而在雪地上留下的两行凌乱脚印,却始终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
等三人终于回到镇子上,天色已经偏黑了。岳听松还想跟着赵七一起走,小蒙却一拉他的衣角:“师叔祖,师父他们还等着您回去呢……”
岳听松满脸不情愿,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赵七笑着打量他:“岳少侠能者多劳,真是个大忙人呀。”
岳听松抬起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师叔祖!”小蒙忍不住叫了一声。
赵七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摇头道:“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想到处跑。你们那个什么师门,有我的屋子暖和吗?”
岳听松失落地摇了摇头:“可我不想让你再呆在赵府了……我可以给你用内力取暖,一会儿就会热起来的。”
“只怕不只是取暖吧。”赵七坏笑道,“岳少侠,你这么想把我拐到你的地盘上去,是要做什么呀?不会是要报方才的一箭之仇吧。”
岳听松欢喜道:“那敢情好,你……”
“我才不去呢!”赵七推了他一把,“快走快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少不了你的。今天就让我歇歇吧。”
岳听松被他一再催促,终于带着小蒙离开。赵七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岳听松走得老远还要回头来看看,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脸上既欢喜又失落的神情。
这小子,每次分开都像要命一样,日后若是娶了妻,怕是要窝在家里,天天不出门了。赵七想象着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先是噗嗤一乐,笑了一阵子,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乐的,就有些意兴阑珊,无精打采地慢悠悠往回走。
临近门前,他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赵府门前的一队人马。
……赵禹成回来了?
第30章
他看到了几个相熟的仆役,都是当时跟着赵禹成一起走的,可他们带的东西却不太多,人也少了不少。
正踌躇间,一个熟悉而讨厌的人影跳了过来:“七哥,半个月没见,你可想我了么?”
赵七斜眼看着眼前的赵九,拖长了音调道:“唔……若是时间能长一些,我还是会想想你是不是死在外面,心里乐上一乐的。”
赵九笑眯眯捏了他屁股一下:“七哥,我只愿意死在你身上。”
赵七见他这肆无忌惮的动作,心里一跳:“老爷没回来?”
“京城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老爷赶去处理了,没时间回来。”赵九促狭笑道,“但老爷怕七哥夜里寂寞,所以让我跟五哥回来陪陪你。”
赵七看着他,他的目光像一条很久没有吃到肉的狼。
“七哥,你这次是真惹到大祸了。”赵九的眼睛中闪动着奇异的光彩,压低了声音,“暖香阁那件事是你迫不得已,还情有可原。可跟岳少侠的事情……七哥,你这几天还是多烧烧香拜拜佛,希望京城的事能拖久一点,让老爷消消火吧。”
“他知道了?”赵七皱起了眉,慢慢道,“是老十那小崽子说的?”
赵九酸溜溜道:“七哥,你跟岳少侠那事可算不得隐秘,浪叫得隔着一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老爷这回可是气得很,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火。暖香阁现在被整得这么惨,或许也是受了池鱼之殃。”
赵七神色一阵变幻不定,忽然转身就跑。却被赵九一把抱住,直接在臀上重重拍了几下。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街角说话,虽然声音不大,可也有不少人看见。赵七心里愤恨,死命挣扎,依然抵不过赵九的力气,被他嬉笑着拖进了门。
“哈哈,七哥,老十没伺候好你吧。今晚,我和五哥就好好让你舒服舒服……”
一夜过去,岳听松再过来的时候,赵七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我昨日听见他们说,赵府回来不少人,是不是……”
“不是,没有。”赵七懒洋洋地缩在被子里,“他去京城了,一来一回就要不少时日,估计下个月都回不来。”
岳听松趴在床前皱着脸,用手指一点点梳理着赵七的头发,歪着脑袋问:“你真不愿意跟我出去住?”
“我的卖身契还在老爷手里呢,跟你出去像什么话。私自离府,就是逃奴,会被官府抓去打板子的。”赵七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皱眉道,“这鬼天气,怎么变得这么冷,你去帮我看看暖炉里还有炭火么?”
岳听松跑过去,揭开罩子看了看,只见里面铺满厚厚一层银屑,便应声道:“不太多了,炭在哪里?我再帮你添点。”
赵七想了想,支使道:“你去西边耳房里看看,那里应该还堆着一些。”
岳听松依言跑过去,果见地上有一些银色的木炭,白得像霜一样。他知道这东西很经烧,就捡了几块,不多时便折返回去,见到赵七已经穿好了衣裳,正低着头整理带子。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也不等我把炉子烧热些,小心着凉。”岳听松走过去,伸手想帮他系好。却被赵七一躲,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怕我要是不快点穿,今天就穿不上了。”
岳听松脸红了红,回身帮他将暖炉重新烧旺,赵七又披上厚厚一层棉衣,坐在旁边取暖。岳听松因见他神色懒懒的,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便有些担忧:“是不是我昨日非要拉你出去,让你受寒了?”
赵七打了个呵欠:“那点小打小闹算什么。只是昨天抄书抄到半夜,眼睛累罢了。”
岳听松看他眼睛确实有些肿,不禁心疼地亲了亲,道:“要不就算了。实在不行,让小蒙帮你抄。”
“咦,怎么不是你帮我?”
岳听松扭过头,闷声道:“我、我写的字不好看……昨天小蒙跟我说,你写的字金钩铁划,骨气洞达,倒像是出自名家。我那一手字,肯定比你差远了。”
赵七抚掌大笑:“我还以为岳少侠无所不能,所向披靡,没想到也有为难的事呀。”
“我为难的可多了。”岳听松嘟囔道,“昨天带回去的白雪棋遗物,我也没找到地方安葬,现在还搁在屋里。希望他泉下有知,不要怪我吧。”
赵七眼珠转了转,宽慰道:“安心吧。你是个大善人,他谢你还来不及,不会怪你的。”
“唉,这事本来越快越好,可这几天来了不少生人,天天都要找我……”岳听松说到这里,又一次央求道,“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嘛,我今天忙里偷闲才来的,不然连见你一面都难。你若是担心,我就傍晚的时候再把你送回来。”
赵七见他这副恨不得把自己拴在身上的样子,终于挨不住,松口答应了。
岳听松欢欢喜喜直起身,四处张望道:“我送你的衣服呢?山上天气冷,还是穿得厚一些。”
“哦,我昨日刚刚收起来,再拿太麻烦。我等不及了,咱们这就走吧。”
岳听松点点头,拉着他就要往外走,赵七哎哟一声,脸上微微有些发白。
“你慢点,闪着我腰了。”
岳听松见他动作迟缓,忍不住将人抱起来,直接运起轻功往外走,丝毫不费力,一边还呼吸平稳地劝说道:“你就是平时动得太少,以后我教你一点功夫,保证你不畏寒暑,身轻如燕。”
“嘿,有岳少侠在,不用练武,我也能不畏寒暑,身轻如燕呀。”赵七笑眯眯地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取暖,“小呆,带着爷飞一个。”
第31章
天门驻地藏于南水镇南边的群山之中。岳听松带着他一路疾驰,赵七只感觉自己彷如腾云驾雾一般,一路扶摇直上,呼吸间尽是深山草木的清甜气息,远处还有连绵未化的积雪,不禁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顿觉心胸都开阔许多。
“这倒是个消愁解闷的好去处。”赵七道,“你们师门就在这里么?就这么带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这里只是一个分支。天门遍布天下,我也不知有多少驻地。”岳听松随口说,“这个已经暴露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废弃,不碍事的。”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是暂时住在这里,过不了多久还要回家去。若是那时候赵禹成还没有回来,我就是抢都要把你抢回去的。”
赵七忍俊不禁,用手点着他的鼻子:“想不到,一脸正气的岳少侠还会做这种土匪行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打趣间,两人已经越过一道陡峭的崖壁,眼前忽而一片开阔。
这不能不让人赞叹造化之神奇。只见五座峰头之间竟夹着一块硕大无比的平整巨石,几可遮天。巨石之上,有屋宇楼阁,树木花草,竟还有一道瀑布悬空而下,蜿蜒成清澈的河流。
赵七瞠目结舌道:“我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竟不知道山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岳听松笑道:“武林门派,总喜欢挑些特别的地方落脚。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还有个门派建在一片玛瑙湖泊之上,日升日落时流光溢彩,漂亮极了。以后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赵七不禁神往道:“那得值多少银子……其实去不去看倒没什么要紧,你能敲下块玛瑙带给我就行。”
岳听松带着他轻轻落在巨石上,赵七正四下看得新奇,忽而听到一声挺熟悉的声音:“师叔祖——咦,你怎么来了?”
扭头一看,却是小蒙,身着一件弟子服,正跟一群少女站在一起。
“见过师叔祖。”众人一齐行礼。
岳听松冲他们摆摆手。赵七新奇地看着他,小声道:“原来你这么气派呀。”
“师叔祖,这位是……”一名身着鹅黄衣衫的少女偏着脑袋问,“这是您的朋友吗?”
“唔……”岳听松想了想,“不是。”
赵七一怔,很快笑道:“我是赵禹成赵老爷家的管事,岳少侠之前——”
“他是我的心上人。”岳听松肯定道,“嗯,是这样的,我看你借给我的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岳听松一语惊破天。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师叔祖,他……是个男子。”另一名少女怯怯道,“您久居深山,不问世事,是不是……是不是搞混了?”
岳听松皱眉,沉声道:“我只是见识不多,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这种事都能搞混?”
见他有些生气,少女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小蒙连忙打圆场道:“师叔祖,您一路过来,还没歇息吧。我跟师姐们还要去校场切磋,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两人别过这些人,岳听松还有些气呼呼的,赵七在一旁偷笑。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岳听松郁闷道,“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都要来质疑一下。”
赵七变成了捧腹大笑,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岳听松不满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我当然是笑你这小呆瓜。”赵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人家送你话本,是盼望你开窍,哈哈,没想到,你开窍没开到正地方。可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只要你对我有意就行了。”岳听松不以为然道,“你就是我的‘正地方’。”
赵七摇头叹气:“唉,你还真是呆。男子跟男子在一起,毕竟有伤天和。你这样大庭广众说出来,会惹人笑话的。”
“为什么会惹人笑话?”岳听松奇怪地说,“你就是我的心上人嘛,既然他们问,我当然就要这么说了。我以后还要带你去见师父,见家里人的。”
赵七愣了愣,停住了笑声,脸上浮现起一种很复杂的神色,忽然开口道:“你的住处在哪?快带我去!”
刚进门,赵七就将岳听松反身压在门上,热切地亲吻他的双唇。
岳听松欣然相迎,在亲吻的间隙,一边喘气一边问:“昨天……昨天说的事……”
“以后再说,现在我想亲亲你。”赵七低声道。
岳听松就不说话了。
开始的热情主动之后,渐渐的,赵七的动作慢了下来。唇齿相依,舌尖相缠,虽然节奏缓慢,却另有一种缠绵缱绻流淌在两人之间。岳听松很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一再加深,赵七也极尽迎合,他觉得自己像一条小鱼,几乎要溺毙在这样坦率的温柔里。
两个人都有些激动,分开的时候,岳听松发觉赵七下身已经硬了。
“要不要去床上?”他问,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襟。
赵七笑着摇摇头,朝后退了几步,一指抵住岳听松的胸膛:“小呆瓜,白日宣淫,也不嫌害臊,羞不羞啊。”
岳听松正要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呼唤:“师叔祖,您在吗?”
原来是一名弟子,年纪比小蒙大上一些,站在院外规规矩矩地请他过去与掌门等人商量事情。
岳听松遗憾地叹了口气,托他找几个弟子过来照顾赵七,便马不停蹄地去了。
赵七见岳听松走了,就立刻没骨头一样地趴在了桌子上,脸色发白,小口吸着气。
“这位……公子,你可是身体不适?”被叫过来照顾赵七的小弟子有点害怕,“要不要我去叫师叔祖来?”
“不用。”赵七摇摇头,闭了会儿眼睛,道,“你去帮我烧点热水来,我过阵子就好了。”
那小弟子领命而去。
屋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赵七咬咬牙,从椅子上起来,踉跄几步走到窗边的书案边,动作急切地翻找起来。
他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想了想,便去翻床边的柜子。刚打开柜门,突然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接着便是一声怒斥:“大胆贼子,看剑!”
赵七急忙掩柜转身,未及答话,一道冷峭剑芒已闪电一般激射而来。
避无可避,形势危在旦夕——
赵七脸色煞白,眼见就要丧生剑下,一命呜呼了!
第32章
正在危急之时,来人忽然“咦”了一声,剑光堪堪停在赵七喉头,划破了一点娇嫩的肌肤。
赵七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只能使劲朝后靠在柜子上,恨不得自己能贴在上面,生怕对方一个手抖,自己就此命归黄泉。
“你是什么人?”
持剑发问的是一名白衣翩然的俊美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柄长剑在手,一身傲然气度,雍容高贵,令人见之忘俗。
可赵七却并不欣赏,他只想破口大骂,然而剑尖就指着自己喉咙,哪里敢激怒对方?
“我……我是岳听松请来的客人。你是什么人,怎么不经允许,就闯人家的屋子?”赵七反道问。
俊美公子并没有被这一番说辞说动,手中的剑纹丝不动,目光透着丝丝寒意:“我看你不像是被请来的客人,倒像是不请自来的贼子。说,你有什么目的?”
赵七的脖子又往后缩了缩,叫屈不迭:“我是来做客的,能有什么目的?岳听松就在这里,你找他过来问问不就清楚了?若是你伤了我,他一定饶不了你!”
那公子将剑向后退了退,赵七刚想松口气,突见寒光一闪,自己腰间一松,竟是被剑尖划破了衣带。
“若是被你用奸计逃脱,我岂不是颜面扫地?”那名公子又用剑点住赵七的咽喉,肃声道,“倘若你真不是贼人,就把身上的东西都给我看看,若拿了不该拿的,休要怪我白雪棋剑不留情!”
赵七一呆:“你是白雪棋?”
白雪棋冷哼一声,剑尖下指,顺着脖颈一路下滑,来到衣襟,突然猛地一挑,抛出一个小布包。
赵七想动,却被长剑所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开布包,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倾倒在地上。
“哗啦啦——”
落下一地铜钱碎片,白雪棋用脚尖点了点,赵七急声道:“你别乱动!”
“不该乱动的人是你。”他漫不经心地将那些铜钱踢到一边,又尽数割开赵七腰间的零碎袋子,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落了一地,有用纸包着的小糖人,带壳的花生栗子,拆了一半的鲁班锁……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白雪棋看了一眼,轻蔑地笑了笑。赵七脸都气白了:“你搜都搜了,什么都没有,还不快放开我!”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白雪棋沉吟道,“京城曾经破过一件盗银大案,看守者监守自盗,正是将银两夹在体内带出的。我方才见你转身时行动迟缓,下面可是夹了什么东西?”
赵七怒喝:“你敢!”
白雪棋手中长剑朝前一递:“转过身去!”
赵七被逼无奈,咬咬牙,只能慢吞吞转过身子,就觉那剑在自己身下划了几下,屁股一凉,全部都露在了外面。
他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嗯?”
下面那个折磨人的东西被往里顶了顶,赵七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白雪棋目光幽深地看着他裸露出来的部位。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那里居然真的夹着东西。只见两瓣白皙翘臀之间,稍微探出一抹亮光,仔细看时,竟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阳具,正牢牢堵着他的肛口。
这淫邪物件的下方还有一个孔洞,几条天蚕丝带从中穿过,紧紧绑在胯下腰间,在一侧结入一道玲珑锁。原来这东西有个诨名,唤做“奴儿怕”,是一些富贵人家防止后院娈宠偷情所制,天蚕丝至刚至柔,刀砍不断,而玲珑锁则极尽精巧,若是没有钥匙,决计无法打开。
而眼前此物另有不凡之处。那水晶质地纯净,极为透亮,内里情况竟清晰可见,能看到不少白浊的液体,皆积蓄在肠道之中。
“这不像是岳长老房中的东西。”白雪棋的嘴角缓缓绽开一个恶意的笑容,慢条斯理道,“里面的也不像是岳长老的东西。”
岳长老,说的是岳听松吗?赵七分神地想,又听他问:“这是几个人的?”
赵七一声不吭,白雪棋嗤声骂道:“下贱!”
剑终于被移开了,赵七敛敛衣服,动作迟缓地蹲下身去,想把地上散落的铜钱碎片捡起来。可其中最大的一片正被白雪棋踩在脚下——他想放着不管,但它正是他跟岳听松一人一半的那枚。
“劳驾……”
白雪棋没有动,见赵七伸手想推自己,就用长剑将他拨开,赵七不依不饶,还要再伸手,他就直接飞起一脚,将人踢到了身后的柜子上。
“唔!”
赵七吃痛,发出一声闷哼。他后背重重撞上柜门,却是将柜顶的东西撞了下来。一个包袱落到他怀里,正是被岳听松收起的“白雪棋遗物”。
赵七疼痛地喘着气,怀里抱着那个包袱。他就像一只紧紧抱住过冬食物的松鼠,整个人尽力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严寒,好让自己活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你是不是还要去向岳长老告状?”白雪棋冷笑一声,用脚尖抬起赵七的下巴,看他畏缩而可怜地看着自己,不屑道,“我真是佩服你,居然有这么厚的脸皮。后面灌满了别人的脏东西,还敢跟岳长老勾勾搭搭。”
赵七往后躲了躲,又被他当胸踹了一脚,无声无息地滑倒在地。白雪棋顺势重重一脚踏在他的身上,碾着他裸露出来的胸口。
他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放轻,赵七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很像被人用力践踏的新雪。
“你怎么还有脸继续呆在这里。”白雪棋愉快地看着他脸色发白,徒劳地用手扒拉着自己裤脚的样子,将脚尖微微上移,恶意碾弄着胸前凸起的一点樱红,“心上人?哈,莫要以为仗着岳长老年轻不懂事,你就能哄骗他,人再怎么不谙世事,也总有明白事理的那天。这世间从来不缺知情识趣又冰清玉洁的美人,他那样一个前途无限、地位高贵的青年才俊,你这都被别人玩烂了的下贱货色,又怎么配得起他?”
赵七被踩得一阵阵气闷,断断续续道:“你、你明知道我是……”
“对啊,我听说岳长老的心上人来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发现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白雪棋粲然一笑,他俊美而高贵的脸庞犹如谪仙一般超逸出尘,可说出来的话语却如同恶鬼一般狰狞可怖,“喂,小婊子,离岳长老远一点,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唔,不过你脸皮厚成这样,怕是还要缠上来……算了,如果再让我看见你跟岳长老在一起,我直接把你这样子绑到大街上,再丢到窑子里,做个不收钱的娼妓,让男人捅烂你下面。你觉得怎么样?”
又狠狠羞辱折磨了一番,白雪棋终于满意地离去了。赵七摊着喘了一会儿,自己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用小布包把被踩得脏兮兮的铜钱碎片一一包进去,又颤巍巍地把被白雪棋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到一块。用被割下来的衣袍裹住,绑在腰间。
衣服虽然破烂了不少,不过好在是冬天,刚才进门的时候又脱下了那件厚棉袍。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将棉袍裹在外面,从外面看起来就没什么异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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