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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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势凌人 作者:软炸团子

    正文 第11节

    仗势凌人 作者:软炸团子

    第11节

    赵七怔怔看着他,梦呓一般呢喃:“不,不需要道歉……你来得刚刚好,一直都是……”

    赵禹成冷冷注视着他们,忽而将剑猛力一拔。岳听松早有防备,手腕一翻,整个竟如游鱼一般贴着利剑上滑,意欲夺取长剑。而赵禹成变招极快,反手一划,便阻断他的来路。

    若岳听松继续向前,立时便会被切成两半。赵七不及惊呼,就见他一个鹞子翻身,险之又险地避过锐利剑锋,朝赵禹成头顶拍下一掌。

    “别怕,这次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交手之中,岳听松还不忘安慰赵七。

    赵禹成只是冷笑:“黄口小儿,也敢大放厥词。”他手中长剑一抖,霎时化作剑影万千,封死岳听松一切退路,将他全身笼罩其中!

    噗嗤——

    一道血箭激射而出,两人一触即分。赵七震惊地发现,这次居然是一向战无不胜的岳听松吃了亏。他肩上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溢出,位置跟留青左肩的那道相差无几。

    错愕过后,赵七回想起赵十说过岳听松不宜动用内力的话,便隐约有些担心。

    “赵七喜欢我,又不喜欢你。你强迫他跟你在一起,他是不会高兴的。”岳听松似乎在劝说赵禹成,“不如你将他的卖身契还给他,这样日后我们成亲的时候,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赵七相信这小子自认为是在和颜悦色地劝说,虽然赵禹成看起来快要被气死了——说实话,认识赵禹成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家伙的脸可以扭曲成这样。

    “收起你这幅得意的嘴脸!”赵禹成怒道,“他许给你什么了?被这小贱人几句话就哄得不知天高地厚,就以为他是真心的?若不是知道你来头不小,你以为他会搭理你?”

    “不许这样说他!”

    岳听松猱身而上,凌厉攻势一触即发!

    “哈,你心虚了?”赵禹成用剑身架住岳听松的双掌,嗤笑着质问,“他愿意给你碰,可愿意让你亲么?”

    “那是自然。”岳听松皱着眉头,挥掌荡开长剑,“可与你何干?”

    赵禹成勃然大怒。

    赵七看得目瞪口呆。赵禹成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他见所未见,连赵三等人都有些发怔。

    他却不知,这其实正是天阳九转诀修炼大成的标志。这套心法原本就是以静心摒欲为主,当年赵禹成中毒甚深,担心情绪激动致使毒气攻心,无奈之下只得转修此法。而今毒素已尽,武功大成,他再不用刻意压制情绪与欲望,本就有些难以适应,再加上酒醉未醒,又遭赵七与岳听松连番激怒,妒火攻心之下,便不免失态。

    虽然想不通其中关节,但赵七平日里话本闲书可是没少看。很多书里都写高手对决时,心态的重要性甚至高于武功,堪称制胜的关键。

    不管是真是假,能气一气赵禹成总是很好的。赵七这样想着,正巧看到他躲过岳听松迎面来的一掌,便索性放声大喊:“穿件乌青袍,缩头又缩脑,天生王八蛋,三杯酒就倒。赵禹成,我画的王八好不好看?”

    他看不清两人交手的情形,也不知道起作用了没有,便又挑着难听话骂了一会儿——当然,因为岳听松在场,他还是稍微矜持了一点,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给我堵住他的嘴!”赵禹成的怒喝声传来。

    岳听松觑得破绽,一掌推出:“不准碰他!”

    然而,他虽然救人心切,可赵禹成也不是好相与的。岳听松尝试数次都脱身不得,只得又跟他缠斗在一处。

    赵七原本被逼到了角落,岳听松来了之后跟赵禹成大打出手,两人正好将赵七与众人隔开。因此,看到赵三等人打算绕过战局朝自己靠近,赵七立刻一骨碌站起来,转身就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上爬。

    他脚腕扭伤,使不上力气,但身手还算灵活,爬得不算慢。再加上,等赵三他们来到树下,他已经骑在高高的枝干上,朝他们恐吓道:“你们别过来啊,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七哥,快下来吧。”赵十劝道,“那里太高了,你仔细摔着,跌断骨头很疼的。”

    “你滚蛋!”赵七骂道,“老子的四肢都要被废了,断根骨头算什么。你小子方才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充什么好心,别来恶心我!”

    赵十嗫嚅了一阵子,看着就要哭出来了。赵七趁机又往上爬了一段。

    这棵树高约六丈,赵七平日里是断不敢爬的。但此时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爬到离地四丈之多,才抱着树干停下,将下面的人看得胆战心惊。

    “方才老爷只是在气头上,吓唬你的。”赵五也不敢上前,只能放软了声音,“你先下来好不好?”

    “滚你娘的。你当老子傻的不成!”赵七气得掰下树枝来砸他,“这次是假的,下次保不准就是真的。赵禹成那混账玩意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只能在地上爬,你们这群狗腿子也只会拍手叫好。还是以为我手脚不能动了,就能任你们拿捏?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几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赵七意犹未尽,还想再开口,却猛然瞥见一个人影自暗处窜出,迅雷一般朝那两人袭去。

    “小心!”赵七惊呼出声。

    害怕岳听松被人暗算,他一边大喊一边攀着树枝使劲探头张望。不料这槐树被他又爬又折,早已不堪重负,此时又遭狠手摧残,便发出“咔嚓”一声哀鸣。

    一时间,万籁俱寂。

    赵七小心翼翼扒住树干,屁股坐着的那丛枝桠已然断裂,稀里哗啦朝下滚去。他正庆幸自己身手敏捷,突听见一连串不祥的“咔嚓”声响,随即身子一沉。

    “哎呀——”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赵七被树叶枝条噼里啪啦打得生疼,手脚拼命挥动,却根本抓不住什么,眼见就要重重摔到地上!

    突地,一道残影划过,赵七去势陡然一缓。那人双臂就似铁铸的一般,将赵七牢牢抱住,一连翻了好几个滚,才堪堪消去力道,让两人安稳地停在地面上。

    “呼。”岳听松抱着赵七,长长舒了口气,“好歹是赶上了。”

    赵七眨眨眼,搂住他的脖子,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岳少侠,你真是太厉害啦!”

    岳听松朝他笑了笑。

    赵七觉得这表情有些古怪,心想这小子这次怎么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就见到他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赵禹成的脸孔从岳听松身后浮现,面上尽是阴霾。

    赵七全身寒毛倒立,一种莫以名状的恐惧迅速滋生壮大。他抖抖索索地摸上岳听松的左肋。

    那里湿漉漉的,有一点冰凉而坚硬的东西,散发着森森寒意。

    “别怕。”岳听松低声道,“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赵七使劲摇头,嘴唇变得煞白。泪水大滴大滴地划过脸颊,他却依然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害怕错过什么。

    岳听松叹口气,扯了块衣裳遮住赵七的双眼。赵七听到岳听松发出一声闷哼,他知道是赵禹成将剑拔了出去。

    “现在悔改,我还能饶他一命。”赵禹成的声音冷得像冰。

    “别……别杀他……”赵七试着从岳听松怀里挣脱出来,想去给赵禹成磕头求饶,想说自己愿意被挑断手脚筋,但是他被抱得太紧了。岳听松根本不打算将他放下来,他就好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生怕一松手就又消失不见。

    赵七不知道岳听松这样疼不疼,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疼得不行,恨不得那一剑是刺在自己身上,也会比现在要好过一些。

    “放心,我没事。很快就好了。”岳听松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跟平日并无差别,好像并没有刚被人捅了个透穿。

    但赵七已经嗅到越发浓重的血腥气息。那是令人恐惧的死亡味道。

    他要死了吗?

    他要被我害死了吗?

    混乱中,赵七听见赵禹成发出不可置信的怒吼,听见其他人的呼喝,还有“走水了”的叫嚷,最后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惊雷般响起——

    “走!”

    第66章

    风驰电掣。

    赵七感觉自己被带着飞了起来。但他没有心思去在乎别的,只是紧紧堵着岳听松的伤口,那里一直有血往外涌。他小声让岳听松把自己放下来,可是他一声不吭。

    “此种绝境之下都能重伤赵禹成,岳少侠的武功修为真是在下平生仅见。”是留青的声音,“春秋老人有此高徒,天门定能再续百年辉煌。”

    方才自暗中窜出的人正是留青。

    其实他当时是想来个渔翁得利,突然偷袭,将那两人都一举干掉,不料却被赵七一语道破行迹。紧接着,岳听松中剑,而他自己无力对抗赵禹成,便只得暂时与岳听松联手,共同将之击退。

    说实话,他真没想到岳听松内力竟如此惊人,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都能与赵禹成对掌而不落下风,甚至能将对方内息直接震乱。如果不出意料,赵禹成现在应该已经昏迷不醒了。

    留青之前在赵府偷偷放了几把火,再加上赵禹成受伤,群龙无首,三人才终于在一片混乱中逃了出来。

    也不知一口气跑出多远。赵七被放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了。

    这里是一个山洞,地方不大,内里一览无余。地上有个火坑,旁边一堆干草,乱七八糟地丢着些绳子,似乎是猎人上山打猎时暂住的地方。

    赵七挂念岳听松的伤势,一落地就去扒他的衣服。

    “你……疼不疼?”

    岳听松倒吸一口冷气,慢慢靠坐在地,一边还摇头道:“不疼。”

    “不疼你抽什么气。”赵七心疼得不行,手都是抖的,“你……你有什么药没有?”

    岳听松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和一个锦盒。赵七替他打开锦盒,看到里面只有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

    这药也不知有何神异之处,岳听松刚刚吞下,脸色立马红润不少。他朝赵七笑了笑,戳戳他紧皱的眉心,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我练的功法很好,你忘记啦?”

    “可你都被捅穿了……”赵七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这么大的口子,也能自己长好吗?”

    岳听松想了想,慢慢道:“唔,需要的时间大概要多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门的人呢?你怎么自己就来了?如果让他们帮忙……”

    岳听松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

    赵七怕他累着,不敢再跟他说话,默默地铺好干草,扶着岳听松躺上去。又自己撕了中衣,给岳听松处理伤口。岳听松见他动作不似生手,不由好奇地问:“你学过?”

    “我以前照顾过一个人,也是这么厉害的伤。”赵七摸摸他干裂的嘴唇,“别说话了,要喝水吗?”

    岳听松嗯了一声。赵七就从自己的小包裹里拿出一个罐子,一瘸一拐地去外面采集露水。

    此时正是清晨,淡淡雾霭笼罩着山林,草叶上沾满了冰凉的露珠。赵七趴在地上拨弄着,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纷纷落入罐子,呜呜地小声哭了起来。

    他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浸红,可这一次,却根本来不及为此恐惧。

    他更害怕岳听松就这样死掉。

    沈兰卿和白宜秋生病的时候都哄他说没事,在他面前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现在的岳听松一模一样。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岳听松在强撑着安慰他呢?

    可赵七不敢让岳听松知道,他只能借着取水的功夫,跑到外面悄悄发泄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咦,岳听松居然这么快就死了?”

    讨厌的声音,是留青。

    “你才死了呢!你死个一万遍都轮不到他!”赵七用袖子抹抹眼泪,狠狠瞪着来人,“——你怎么还没走?”

    留青摇头叹道:“赵管事怎么如此偏心。你只看到那小子受伤,难道没看见我腰上这道大口子吗?”

    赵七没管他腰上有没有口子,只随意看了一眼,就直直盯住了他手里拎着的几只兔子。

    “这么多,你一个人能吃得完吗?”赵七试探着问。他只有干粮,可岳听松需要吃些新鲜的肉食。

    这居心简直昭然若揭,留青又叹了口气:“行行行,我烤完之后分给你一只好不好?”

    赵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在下也不是那种喜欢暗箭伤人的小人,赵管事大可以放心。”留青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就好像赵府中那个试图偷袭别人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一样。

    赵七倒觉得很有道理地点点头。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己也抓不到兔子。眼见小罐子满了,他又擦擦自己的脸,这才跟留青一前一后回到山洞。

    岳听松还醒着,见到留青跟着赵七走进来,眼神暗了暗。留青朝他一笑,目光中有几分挑衅。

    赵七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忙着喂岳听松喝水,给他清洗伤口,敷上金疮药。这些都是赵四当年教给他的,好在他记性不错,虽然时间过去很久,还是记得很清楚。

    山洞另一边,留青已经生好火,开始烤兔子。

    随着火焰跳跃,山洞中温度渐渐升高,赵七看到岳听松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很难受吗?”赵七低声问。

    岳听松微微侧过脑袋,矢口否认:“这是热的。”

    “别逞强啦。”赵七知道他疼,就一边给他包伤口,一边试着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昨夜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

    岳听松道:“我不是给你暗号了嘛。”

    “暗号?”

    “对呀。”岳听松似乎有点得意,“这可是我突然想出来的。我走的时候不是摔了一个杯子吗?嗯,意思就是‘掷杯为号’,让你静候时机,等我的信号。怎么,难道你没看出来?”

    “……完全看不出来。”说完,赵七将自己的谜语解释了一遍。两人沉默片刻,对视一眼,都是忍俊不禁。

    “哈,我看咱们以后还是有话直说吧。”岳听松红着脸,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扯到伤口憋笑憋的。

    赵七深表赞同。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禁疑惑地问:“既然没猜出来,你又是怎么知道要在昨夜来的?”

    “其实我那天就想带你走,可之前吃了一种很厉害的药,一时没有将药力消化完全,内力使不太出来。”岳听松解释道,“我当时打不过他们,只好先走。这两天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想快点把你偷出来,正好遇见……哼,赵禹成竟敢这样对你,等我好了,一定要去给你讨个公道!”

    岳听松说着说着生起气来,伤口眼见又要裂开,赵七赶紧拍拍他的脑袋:“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嘶。”岳听松倒吸了口气,神情有些郁郁,“他是不是对你很不好?我真该早些去的。”

    “呃,其实平时也不错啦,昨夜是他太生气,故意吓唬我的。”赵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说他了。倒是你,若是我已经逃出去,你扑了个空可怎么办呢?”

    “我问你的时候不是说了么。若是你撒谎,我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会放过你的。”岳听松认真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这目光实在太灼人,赵七只好借着包扎伤口的动作躲了过去,红着脸嘀咕:“怎么听起来跟仇人似的……不对,你怎么知道的?”他转念一想:“哦,我把那本书还给你了,你认出我的笔迹了吧。唉,早知道立碑的时候应该用左手写的,真是百密一疏。”

    “你在说什么?”岳听松茫然问道,“什么笔迹?”

    “你不是看出白雪棋的墓碑是我写的,所以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岳听松惊讶道:“啊,你果然是他!”

    赵七比他还惊讶:“既然你不知道,那是怎么看出我在说谎的?”

    “还有第二个问题呀,你说你不喜欢我,就一定是在说谎了。”岳听松理直气壮道,“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嘛。”

    “你——”赵七哑然,半晌方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原来这是一件需要讲道理的事吗?”岳听松奇怪地眨眨眼,“你要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你能说出这件事的道理吗?反正,我就是这样没道理地喜欢上你了呀。”

    第67章

    赵七完全被他绕糊涂了。

    这种事是不讲道理的吗?他想了想,发现自己可以轻易说出自己喜欢岳听松的很多理由:比如他武力高强啦,为人正直啦,身份显赫啦,对自己很好啦……

    可再仔细一想,这些原因似乎又都不成立。

    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赵禹成可能是最厉害的;赵四曾经也挺正直;至于身份显赫,岳峤当属无出其右……这些人曾经都对自己不错,可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呢?

    赵七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不过,一直等到把最后一圈布缠好,他突然反应过来漏洞所在:“不对,就算这是件没道理的事情。可你喜欢我,跟我喜欢你,压根是两码事啊!”

    岳听松听了之后,神情有些纠结,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呀?”

    “哈哈,真是个呆瓜。”赵七忽而一笑,反问道,“要是我当时说了真话,你会怎么做?直接离开吗?”

    “我当时说的可是一笔勾销啊。”岳听松订正道,“意思是不追究你在我书上乱画的事了……唔,你没说真话,我以后还要罚你的。”

    赵七摇头笑道:“强词夺理。”

    他终于包好了伤口。

    让赵七暗暗高兴的是,岳听松所练的功法真的很神奇,那里现在已经不再流血。而他的脸色也在渐渐好转。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还没回答我呢。”岳听松歪着脑袋,又一次出声提醒。

    赵七回过神,故意慢吞吞伸了个懒腰,眼见岳听松急得不行,这才神秘兮兮地朝他一笑:“忙到现在都忘了,我还有一句顶要紧的话要告诉你呢。”

    “是什么?”

    赵七凑到他耳边,小声而快速地说了句什么。

    火苗舔舐着干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融融暖意充盈着整个山洞。另一头,留青动作一顿,一只兔子差点直接掉进火里。

    这里不过是一处简陋的山洞,甚至现在都不只属于他们自己。而这两人朝不保夕,无论身体心灵皆饱受重创。在此地之外,更有无数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可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涌动的,是前所未有的圆满和欢喜。

    “我就知道。”岳听松轻轻笑了,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低声道,“我也是。”

    第68章

    等将伤口处理完毕,留青已经烤熟了兔子,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赵七完全没在意,毫不客气地挑了一只最肥的,直接啃了一口。

    没有调过味的兔肉其实不怎么好吃,但此时也没有挑剔的余地。赵七囫囵吞下去,等了一会儿,才将肉撕下来,全都一点点喂给岳听松吃。

    “莫非是担心我下药?唉,没想到赵管事居然这么不信任在下,真是叫人伤心呀。”留青装模作样地抹抹眼睛,动作跟方才赵七擦眼泪的时候一模一样,“好歹刚刚才共患难了一把,更别提咱们之前就交情匪浅,那五千两——”

    就在这时,岳听松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只见一道白影快如闪电,朝留青呼啸而去!

    留青瞳孔骤缩,急忙挥手格挡,却猛见白影一分为三。他暗道一声不妙,却已不及变招,穴道一麻,身体已然动弹不得。

    “咔哒哒……”

    白影落地,竟是一把零散的兔骨。

    留青心中大怒,无奈口不能言,只能怒视着岳听松,目光几乎要将他戳成筛子。

    而岳听松连看也不看他,只淡淡道:“你的话太多了。”

    赵七却是心里一甜,他知道岳听松这是在给他出头,眼见留青吹胡子瞪眼却一点办法没有,跟当时欺负自己的那个强大又可怕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就慢悠悠挪过去,故意在留青眼前,把那些还没来得及动的兔子全都抢了过来,一只都没有给他留。

    岳听松坦然地在留青仇视的目光下吃饱喝足之后,便扭头对赵七交代道,“接下来,我要调息一会儿。嗯,就跟睡觉一样,不过就是睡得沉了些,不太容易叫醒,你可别担心啊。”

    赵七听话地点点头,又给他喝了点水。岳听松便躺着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一开始,赵七见他胸膛都不动了,简直吓得要命。后来才发现他只是每次呼吸的间隔变得很长,呼吸也深得多。

    稍微放下心,赵七又跑去外面拾了一些干树枝和大树叶。赵四当年带他逃亡的时候,他很是记住了几种可以吃的野菜,路上遇见,也一并采回来,打算收拾过后当做晚饭——至于从留青那里抢来的兔子,他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就准备都用树叶包起来放好,晚上全喂给岳听松,好让他康复得快些。

    就这样乒乒乓乓地忙了好一阵子,赵七擦擦头上的汗,摸了下岳听松的手,发现有些发凉。他不知道这是岳听松自我调节的正常状态,赶紧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他盖上,想想不放心,目光便向留青瞥去。

    留青依旧维持着那个堪称尴尬的姿势,见赵七打量自己片刻,就毫不犹豫地蹦跶过来扒衣服,目光中不由掺入了几分兴味。

    莫非,他……

    没留给留青多少想入非非的时间,赵七往他脸上盖了一层破布,就抱着他的外袍,跑去给岳听松盖在了身上。

    现在,岳听松身上盖着衣服,下面垫着干草,摸起来终于热乎了一些。

    经过一夜奔波,赵七又累又饿,其实早就撑不住了,之前全凭一股气才撑下来。此时终于将岳听松安顿好,柴火和食物也足够,心神略一放松,疲累立刻占据了他的身躯。

    他慢腾腾地从小包袱里拿出馒头,用树枝穿着放在火上烤了烤,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因为吃的太快,他中间还被噎住几次。但露水剩得不多,附近又找不到溪流,犹豫了很久,他也没舍得喝水,全都干咽下去。

    肚子里有了东西,赵七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想看看自己的脚腕伤得怎么样,可脱鞋的时候才发现,整条小腿都肿了。

    于是赵七又花了很长时间把鞋袜脱下,做了些简单的处理。他现在已经很困,依然支撑着不敢睡觉,一会儿戒备地瞅瞅赵七,一会儿又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警惕地注意着周围一切风吹草动。

    岳听松现在受了伤,他要把他保护好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赵七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点湿润的气息。外面传来细微的啪嗒声,他小心翼翼地凑到洞口,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这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赵七欢欢喜喜地拎着小罐子去外面接,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春雨甜丝丝的,带着些山间草木的气息,很是清凉爽口。他把罐子放在地上,又回到洞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用雨水打湿。

    然后他就凑到岳听松身边,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

    一开始,赵七还是心无旁骛,可擦着擦着,就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啧啧,这小子是不是越来越俊了?

    赵七摸着他脸上新长出的胡茬,心里有点羡慕。他从小时候就盼望着长大了能像爹爹那样蓄须,看起来不仅成熟文雅,还很有威严。但岳峤以前给他用过一种很疼很疼的药水,抹到皮肤上会慢慢破坏毛囊,他是一辈子都不能实现那个愿望了。

    暗暗艳羡了一会儿,赵七又有些心痒。按照岳听松的说法,在调息的时候稍微碰一碰是没什么关系的。

    于是,他做贼心虚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低下头飞快地偷了个吻。

    岳听松的双唇柔软而微凉,可亲上的时候却有一种奇异的灼热,只轻轻碰上一下,就烧得赵七红了脸,烫得他差点跳起来。

    呼,难道调息的人都这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护体?!

    赵七拍拍自己怦怦乱跳的胸膛,觉得嘴唇酥麻麻的,下腹也有些发热,身体里好像被谁点了一把火,让他难耐得厉害。

    唔,这种时候居然想这种事,实在太不应该了。

    赵七谴责着自己,手却缓缓探进了裤子。

    如果只是悄悄弄一弄,应该……

    嗯,真舒服。

    他努力压下声音,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着迷地望着岳听松的睡脸。

    若是他这个时候突然醒来,应该会很惊讶吧。赵七想象着岳听松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自己。是责怪,是惊诧,还是……

    些微的羞耻感让快感倍增,仅仅是这样想一想,手中的阳具就又硬了几分。维持着跪立的姿势,赵七将裤子褪到腿弯,一手继续上下抚弄,另一只手则急切地摸上胸口。

    然而,刚刚碰到自己左边的乳尖,他就好像被什么毒虫狠狠蛰了一下,猛然缩回手,目光也恢复了清明。

    低头看看自己,赵七神情讪讪的,略有几分难堪。慌乱地整理好衣服,他慢慢走去外面将水罐收进来,坐在熄灭的火堆边发了一会儿呆。

    “唉……”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69章

    赵七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留青这么快就能开口说话。

    现在岳听松正在调息,一旦留青恢复过来,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到时候两个人都要遭殃。想到这里,赵七赶紧撑着根粗树枝,一拐一拐地跑去拾地上散落的绳子,打算将留青先捆起来再说。

    这些绳子也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有几根一扯就断。赵七在地上摸索好一阵,才挑出几根结实的,战战兢兢朝留青走去。

    不料,刚刚凑近,留青就又发出一连串虚弱的呻吟。赵七壮起胆子,先揭掉蒙在他脸上的那块破布,却发现留青脸色惨白,神情痛苦。

    再往下一看,他腰间渗出了不少血,连地上都有些血迹。

    “伤口,裂开了……”留青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会撒手人寰,“我最后的力气都用在解哑穴上了……若你不帮我,我就要死啦。”

    这模样倒是不似作伪,赵七小心地用树枝戳戳他的鼻子,留青表情更加痛苦,却依然一动不动。

    赵七便放心了。

    “你死不死,关老子什么事?新仇旧恨算在一起,饶你一条狗命,我就是大善人了!”

    虽然这样说,可他转念一想,还是从火坑里拨拉出些草木灰,糊到留青的伤口上,给他止住了血。

    “渴……我还很渴。”留青嘶声说。

    赵七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唉,别人受了伤,有人包扎喂饭。我流了这么多血,不但被点着穴,连口水都没得喝,真是惨绝人寰呀。说不定,我以后会变成个渴死鬼,天天在不给我水喝的人耳边喊,渴啊,渴啊……”

    “闭嘴吧你,口渴还那么多话。小心阎王爷嫌你烦,先拔了你的舌头!”

    赵七恨恨说着。然而他确实被留青弄得毛骨悚然,只好用树叶盛了些雨水,滴到他的嘴巴里。

    喝完水,留青咂咂嘴,眼见又要开口,赵七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啊。”

    留青笑了笑:“我本来想说有点饿,但现在不敢说了。”

    赵七哼哼道:“你就是变成个饿死鬼,我也不会分东西给你吃。兔子都是我们的,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得意洋洋,还有点小人得势的沾沾自喜,留青看在眼中,不禁噗嗤笑出了声:“其实在下还能撑一阵子,赵管事不必担忧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担忧?”赵七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什么,犹豫片刻,方迟疑问道:“你……你是不是以前就见过我?”

    留青一怔,随即暧昧地笑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的,白小公子——你还记得我提过的《欺雪图》吗?”

    赵七脸色变了变:“那难道是……”

    “不错,《欺雪图》的主角,就是八年前的你。”留青玩味道,“啧,第一次就跟那么多男人……若不是我熟习风月之道,看出你当时还是个雏儿,恐怕还要以为你早就阅人无数——唔!”

    赵七又用树枝捅了捅他腰间的伤口,恶狠狠道:“想死就直说!”

    “唉,别那么生气,我说的又不是假话。”留青叹道,“那些事,岳少侠还不知道吧?”

    出乎他的意料,听完这话,赵七反倒冷静下来,轻蔑地哼了一声:“想威胁我?那你可打错了主意。过去的事情,我都会原原本本告诉他的。”

    留青沉默了一会儿,问:“那缓催花信丹呢?”

    “咦,你知道得不少嘛。”赵七懒洋洋道,“害怕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才会成为威胁,我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好怕的。”

    留青缓缓道:“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个交易。”

    听出他话中有话,赵七慢慢皱起了眉毛:“你想说什么?”

    “干坐着也是无聊,不如听我讲个故事吧。”留青笑着望他,“你听我说完,我就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情,怎么样?”

    赵七神色不定地看他一会儿,最后往地上一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屁快放。”

    留青笑笑,随即开始了讲述:

    “曾经有个少年,立志要画出世上最好的春宫图……”

    “哈哈,这算什么志向。”赵七挑眉嘲笑,“不就是个色鬼,还是个从小就是色鬼的色中饿鬼,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说不定早就染上花柳病,成了个短命鬼。”

    留青只是一笑,仿佛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直直盯着赵七,目光却有些恍惚:“他那时可想不到以后会怎么样,更想不到他游历京城时,无意间看到一个人,就连魂都没了。

    “那个人当时在宫门前,太子亲自扶他下马,其他人只能远远地看。少年从没见过那样的人,简直以为他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后来听说六皇子、现在的皇帝大人,不过是在宴席上言语冲撞了那人,就被先皇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少年当时就想,真不愧是那么金贵的人物。”

    赵七无聊地哼了一声。

    “第二次见面,是在芳兰苑的大堂里。少年一进门就认出了他。从近处看,他更是白璧无瑕,既漂亮又傲气,拿着别人递上的玉杯子喝酒,手指比杯子还白皙光润……他身边的那几个男人都想讨好他,可他却似乎很不喜欢他们。其中一个不过摸了摸他的手,他就又摔杯子又打碟子,还给了那人一拳头,非逼得人下跪道歉,弄得他当众下不来台。”

    赵七目光变冷,一言不发。

    “当时少年已经闯出了一点名头。不久之后,有人请他去醉雪楼画春宫。少年本以为是为那里的妓子小倌画像,去了之后,却第三次见到了他。”

    听到这里,赵七虽然看似无动于衷,拳头却已暗暗攥紧。

    无论过了多久,经历过什么,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他依然克制不住地感到耻辱与愤怒。

    那是他最不愿回首的往事,一切就此急转直下。他再也没办法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只能一遍遍在泥潭里打滚,被人弄到脏得看不出来。

    而留青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任谁也想不到,短短时间里,原本那么高傲的人居然会变了一个人似的,低声下气地道歉求饶,甚至主动自解衣衫……”

    “你废话说完了吗?”赵七面无表情地问,一边伸着树枝使劲抽他。

    “嘶,别别别!好吧,不说这个了。我画完之后,不舍得将画交出去,就换了身份,带着它藏了起来。没想到正是这个举动救了我的命,那天在场的人,除了你我,没有一个活到现在的。

    “如今,我时日不多,《欺雪图》也已经被赵禹成毁了——放心,他其实不过是一知半解。以后再不会有人知道那件事了。”

    赵七目光闪烁,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无人知晓,就是从未发生。”留青温声道,“听我句劝,若你想跟岳少侠在一起,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你也是个男人,难道还不知道男人的毛病?对这种事,若说完全心无芥蒂,是根本不可能……”

    “干你屁事!”赵七骂了一句,“啰嗦完了,该说说缓催花信丹了吧。你要是敢出尔反尔,哼哼,就等着瞧吧。”

    留青神情一暗,不过显然不是被赵七所恐吓,而是失望于他的决定。

    原本,一旦赵七稍有动摇,他就有把握让那一分的隐瞒变成十分的背叛。可现在,事不可成了。

    “在下自然不敢。”留青叹口气,“对这丹药的效果,公子知道多少?”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赵七想着,开口道:“我当然知道得不少,你可别想着骗我。对了,你先说一些,让我听听是不是真的。”

    “好吧。缓催花信丹最早出自暖香阁。十五天为一循环,花开花谢各有时间。一次花期过后,便让人脱胎换骨一遍,不仅能祛除体内淤积的毒素浊物,甚至能使容颜不老。不过,在此期间若得不到男人阳精滋润,服药者便会淫毒发作,生不如死。”留青道,“这些,你应该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

    赵七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留青讲的不少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话说回来,除了算着日子避免难受以外,他对花信丹其实也所知甚少。

    “但这效果其实与寻常淫药也并无太大差别,若花信丹仅仅如此,也不配成为暖香阁的不传之秘了。”留青略带迟疑地看了赵七一眼,“这丹药的神异之处,正是遇情则开,心死方止。”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七突然心头一跳。

    第70章

    “你……有没有过情动之时神智全失的时候?”留青问,“其实这才是花信丹的真正神效所在。若服药者对人动心,药性便会慢慢侵蚀意识,使其逐步沦为只知贪欢的淫兽。而随着本性迷失,情爱之心亦会渐渐淡去。这个过程视感情深浅时间不定,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也可能是三年五年。等到药力将爱意消耗殆尽,服药者才能恢复正常。”

    “不可能!”赵七斩钉截铁道,“我那时明明还……”

    ——呵,你说喜欢他,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假装一直是为他忍辱负重,而不只是你自己贪生怕死罢了。

    “……不可能。”赵七重复了一遍,与其说是否定,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留青仍在侃侃而谈:“这秘药原本用来惩罚跟人偷情私奔的妓子。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资格……”

    赵七却有些走神。

    究竟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呢?他拼命地回想,心已经凉了大半截。

    难怪他那段时间越来越精神,还能想办法向外求救。这并不是因为岳峤对他放松了警惕,而是因为他的心一点点死去了。

    原来,他自以为的情比金坚,竟然才坚持了不到一年半的时间。

    那岳听松呢?

    这一次,他又能坚持多久?

    “哪里能找到解药?”赵七突然急声问,“你们暖香阁一定有,在哪里?!”

    留青还在讲述缓催花信丹的历史与著名事迹,被打断之后,仍有些意犹未尽:“嗯,解药?哦,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赵七恶声恶气道。

    留青见他眼圈微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遂老实交代道:“花信丹的解药暖香阁就有,但此丹中共有二十四味花入药,因为季节时令不同,药性均会有所差异。因此,必须要有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丹成之时,药炉内壁凝结的花露。用它和着解药服下,才能真正根除药性。”

    赵七暗骂一句。

    都过去了八年,那花露就算在,也早就变成了馊水,肯定是没指望的。他就又问:“还有没有其它方法?”

    “这个么……倒是也有。”留青沉吟道,“若是有百忧百空散这样的灵药,也可以一试。”

    “除此之外呢?”

    “或者寻访蓬莱仙医,昆仑圣手应该也可以。”

    这些人赵七连听都没听过,只觉得跟名字一样虚无缥缈。他没死心,继续逼问,最后把留青折腾得伤口都快流血了,也没有听到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

    “那……延缓之法你总该知道吧?”

    留青点头道:“那可简单得很。感情越深,发作就越快。只要你将喜欢的心思放淡,神智也就会迷失得慢一些。”

    赵七怔怔盯了他片刻,立马蹦了起来,拿着绳子就往留青身上捆。

    太吓人了,这小子刚才竟然点头了!

    然而他们之间毕竟相差悬殊。赵七的绳子还没挨着留青,他就已经闪电般出手,轻易地擒住了赵七的手腕。

    “我肏你娘你爹你大爷!”赵七破口大骂,一句话就肏遍了留青全家,“你个忘恩负义的中山狼,恃强凌弱,恩将仇报,算什么好汉!”

    “嘘。”留青压低了声音,神情有些凝重,“别说话,山下有人来了。”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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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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