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燃烧2部完 作者:天空
正文 第20节
燃烧2部完 作者:天空
第20节
“不过,麻药的效力大概要几个小时才能消退,而病人之前很显然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所以身体有些虚弱。他大概十点钟左右才能醒过来。”他安抚地看了看蔡航,然后才跟刚从病房内走出的小护土,一起走向办公室方向。
“留心注意一下他的药物反应。他用以治疗烧伤的抗感染新药跟麻醉剂一起使用,会产生心力衰竭症状,在他麻醉剂效力没有完全退掉之前,剂量要比其他病患减半。当他有任何不良反应时,通知我。”
“是,陈医生。”护士点头应答,“对了,陈医生,二号房的病人说静脉注射之后,胃部……”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远去,蔡航若有所思地坐在病房外走廊尽头的椅子上,慢慢地皱起眉来。
“医生,医生!是不是有个叫做单飞的病人在这里急救?!”
就在医生与护士消失的拐角,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来,还带着奔跑过后的喘息。
“哦,你是问那个烧伤的病人啊?他就在前面的加护病房……等等,你现在……等一下……”
在医生的呼唤声中,一个脏兮兮的,汗流满面的杨帆从拐弯处跑了过来。“蔡sir?”看到走廊尽头的蔡航,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上司的出现。
“医生说阿飞大概上午才能醒过来。”蔡航站起身,“只是因为麻醉剂。”他补充道:“不用担心。”
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抚的作用。杨帆对他略微点了一下头,便转身趴在了监护室的玻璃壁上。“妈的!”这个年轻的员警愤怒地道:“这一定是谢擎那王八蛋干的好事!”他对蔡航道:“如果阿飞有事,我不会饶了他!”
蔡航的眉稍微微跳动了一下,几乎可以忽略。“为什么是谢擎?”他问。
“对了,蔡sir,”杨帆忽地拍了拍头,转过来,一脸凝重地看着蔡航,“我们o记内部有谢擎的内鬼!”
他扫视了一下,确定左右没人,压低了声音道:“阿飞说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需要到谢擎那里证实一下……我相信阿飞就是因此而出事,不是谢擎还能是谁?!那个老混蛋!”他咬牙切齿地说。
“那么他有没有……”蔡航猛地住嘴,让自己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追问。答案是没有,如果单飞说了那个内鬼的名字,那么此刻这个警员就不会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他太鲁莽了,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他佯作埋怨道。
“该死的单飞!”杨帆同样愤怒地抱怨,“他说消息并不确切,他打算证实了再说。该死!他至少也该跟我一起……只能等他醒来有他好看!”重重地捶了捶墙,他恶狠狠地说,然后抬眼看了看天色,又再看了看才蔡航,“蔡sir,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守在这里,等他醒来再通知大家。”
“会不会太辛苦?”蔡航关心地问。
“反正之前他受伤也是我照顾他。”杨帆笑了笑,“那么蔡sir,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ada?”他有些忧虑地问,看了看床上连脸都缠满了绷带的单飞,玛妈的,要是让她看到这副样子的阿飞……”他低声诅咒。
“我认为应该等阿飞明天看起来没这么……呃……严重,再通知他妈妈。”蔡航摇了摇头,“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杨帆拍了拍胸脯,但随即打了个呵欠。
“那好,我先回去布置人手查案。”蔡航急匆匆地走向楼梯口。
“你倒好了,还有床可睡。”杨帆低声嘀咕着,看了看玻璃壁后黑暗中的男人,打了第二个呵欠,坐在刚刚蔡航的位置,紧了紧外衣,蜷缩在椅子上,这一天的奔波确实令人疲惫,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就从他的鼻端传出来。
蔡航站在那里看了有二十分钟。
他可以推算,从他潜入药房拿到一支新进的烧伤消炎药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这个时间足够疲惫的杨帆进入深度睡眠。凌晨五点钟,窗外一片漆黑,而整条走廊也万籁俱寂。这正是睡眠最好的时辰。
他不想,也不能等。再过一会儿,医生便要开始例行巡房,然后护士会布置药剂,然后得到消息探视的人便会络绎不绝。那就太晚了。
太晚了,他的一切都将毁掉。
前途、家庭,甚至生命。更糟糕的是亲人的痛苦。
不,这他绝对不能够允许!
任何一个走上警司位置的人,都不可能是毫不追逐名利的人。
蔡航尤其如此。
他唯一的问题就是,除了名利,他还贪恋、渴求着舒适享受的生活。
他努力过,拼搏过,就似单飞做过的——除了为谢天麟 他都做过。他是一名好员警,曾经,精明强悍,而且善于制造机会。他如愿以偿地坐到警司这个位置,然后发现香港的警司比他想像的要多出许多,简直是能人辈出。他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够保住当前的地位。
他不再有生活的时间,日程表中全部都是工作以及与工作有关的事项。他拼命,而且完全不是之前他那么单纯的那一种,他现在需要面对的除了他过去的敌人外,还有那些跟他有着同样资历的同僚——他的竞争对手。
他已经辛苦得像一条狗,但这还不足够!
当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需要捷径,而且幸运的是他遇到一个。
蔡航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只是想喘口气,走一条更容易的路。
那是在他感受到威胁之前。
在单飞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地冲上前来,扰乱这种危险的平静之前。
单飞是蔡航手下最聪明的督察,聪明,而不是睿智。
多数时间里,他的果敢机警都令蔡航欣赏,他甚至曾经断言,假以时日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伙子,将成为继他之后下一任o记的老板。除去单飞个人的能力,他看似单薄实则强大的家庭背景也将起到一定作用。
但这个大男孩太聪明,他聪明过头但却经验不足。他玩弄的小伎俩惹火了蔡航。
不过老实说,蔡航也并不信任谢擎。他们的冲突是迟早的,为了利益而勾结并且相互利用,势必会转变为威胁——通常是由身处黑社会的一方,对原本正义的那一方做出的。但蔡航相信,他们的关系至少会维系到谢擎找到一个人来代替他。
他迟早会摆平谢擎,但在那之前,更危险的是煽风点火的那个小子。
这是谢擎与蔡航的共识。
总有一个人要来完成这件事,原本他们计画得很好。故意令车库的保安看到单飞跟谢天麟在一起——很友善,甚至是暧昧——然后杀死辛国邦的线人,嫁祸给单飞。
他们只想制造一个舆论——帮谢天麟做事的那个是单飞,而不是o记中其他的某个人。单飞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或者,直接一点,他为了得到谢天麟,而成为谢氏在o 记的卧底。
相信这不是一个秘密,很多人都已经知道那两个年轻人的关系。至少在肉体上,这不难证实。从那两个拒绝开口的单飞的死党到酒吧招待,他们曾经入住的酒店的服务员,再到谢天麟办公楼下的保安。他们都是证人。
这是一石三鸟的计策,看起来相当可行。只有一点出入,计画中单飞是没有可能活着回来为自己辩驳,并且提交出不利于蔡航的供词的机会的。
他应该消失,永久的,就像已经逃亡,他们会做得他就像是逃亡。
这很容易,它跟死亡仅是一字之差。
但,无法置信的错误发生了,他居然活着!
确认走廊里没人看到,蔡航轻轻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走廊里的光线铺满了病床。
那个惹事生非的大男孩包裹在纱布中,静静地睡着。
他是不是从未想到过,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会这么做?
蔡航再一次皱了皱眉。
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是吗?
为了他的后半生。
慢慢地靠近了病床,一手拿起了静脉点滴的软管,另一手的针尖就直接插了进去。
很快,心力衰竭不会给一个睡梦中的人带来太大的痛苦。
“员警!”
房间里的灯光蓦地大亮,原本静谧的走廊里也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我是缉毒组警司辛国邦,这位是廉政公署的督察温跃。”为首的那人面色阴沉严肃,瞪视着蔡航,“现在我们怀疑你谋杀谢氏贩毒案、以及o记内部警官渎职案的重要证人单飞,你被拘捕了。”
原本靠在外面休息椅上打瞌睡的杨帆神采奕奕地跳起来,走进门来,“阿利,”他推了推床上缠得跟木乃伊样的人,“你没事吧?”
“除了快被闷死。”叶利怏怏地坐起身,“蔡sir,单飞会感激你曾经犹豫了那么久。”他说。
望着自己昔日的上司面色灰白地站在当地,他掉转过头:“辛sir,明天我会把阿飞搜集到的,阳光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名单和场地预订表给你送去——它们现在还锁在阿飞的抽屉里。”
他拉掉了面上横七竖八的纱布,“另外,我们o记不再欠你们什么了吧?”他问。
辛国邦思忖了一会儿,“在你、你或者单飞,”他扬了扬眉,指着叶利和杨帆,“官阶比我高之前,我倾向于选择欠,我想你们不会反对吧?”
两个小伙子目光阴郁地看着他。“……我想,我们该去看看阿飞。”半晌,叶利闷闷地道。
“替我……跟他说一句……我很……”蔡航吸了口气,“我很抱歉。”
“你……来说?”
“嗯……不如猜拳?”
两个小伙子在病房门口对视了半晌,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或许他睡着。”叶利有点自欺欺人地说。
“所以我们可以请ada转达。”杨帆迅速接口。
他们都知道蔡航是自作自受,但他……在过去的几年里确实待他们很好,尤其是单飞,他不是把他当接班人,而是他的子侄。
虽然这两个男人曾经一度对立,但在胜负揭晓的那一刻,单飞能记起来的多半是蔡航的好,而不是几乎丧命的恐惧。
他们很怀疑,到底蔡航走出第一步的时候知不知道,自己会从此万劫不复。难道他竟没想到自己不可能逃脱这样的结局?
按说像蔡航这样的聪明人,怎会揣摸不透这么简单的因果?抑或是什么迷惑住了他,令他甘冒其险。
是什么?
房门轻轻地开了一线,单郑芳芳走出来。
“你们都还好吧?”她细细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个大男孩,轻声问道。看到他们来,她想自己可以舒一口气了。蔡航不能够再来伤害她的儿子。
但这还不够,她知道令单飞痛不欲生的并不是他昔日的老板,一个她不能够像对付蔡航这样去摆平的人,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就像你预料的那样,”杨帆点了点头,“蔡sir……”他依旧习惯性地叫道:“已经被正式拘捕。接下来就看辛sir跟温sir的了……阿飞怎么样?”
“刚刚打过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单郑芳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了。”她看着这两个其实还是男孩的男人,心底柔软着,就像对她自己的儿子。“谢谢你们。”她温柔地说。
他们明显地不好意思起来,挣扎着想说点什么摆脱尴尬。“咳……”叶利说,并没有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激的事情,“那个,医生怎么说?阿飞……的胳膊。”
单郑芳芳垂下眼皮,但她很快又抬起来,“一切都会好的。”她说,微笑着。
“是的,阿姨。”叶利说,也同样微笑着拥抱了单郑芳芳一下,“我们天亮了再来看他。”
“不用担心,”杨帆随后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有我们在。”
“一切都会好的。”叶利最后总结道。
单飞看到那个有着天底下最精致的面孔的男人靠坐在窗边,依旧穿着白色的,简单但是高贵的西服,衬衫的领口是敞开着的,就想起他出现在地下室门口时的样子。
优雅地给自己持在手中的杯子里倒酒,谢天麟凝视着金琥珀色的,略带黏稠的液体慢慢在杯底聚积,细小的漩涡在表面旋转。
“我喜欢sg。”他说。
“我知道。”单飞回答。
“我也知道你喜欢伏特加。”他又说。
“是的。”单飞点头,“那你知道吗?我想跟你说的话。”
“你知道吗。”他微微地垂下眼皮,轻轻地啜了一口杯中的液体。“johnnie walker(johnnie walker公司在二十年代初推出sg)的名言。”他说,一边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keep walkg。”
勇往直前,永不放弃。
“……即便知道我是个混蛋,”单飞看着他,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你也没有改变?”
“我跟你同样为此惊讶。”谢天麟抬头望着单飞,漂亮的眼中盛满了哀伤,“但是没你那么开心。你不知道那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单飞尝试着要说服对面的男人,但他被绝望的摇头所打断。
“你拒绝了我所有可行的建议。”不是埋怨,绝对不是,谢天麟说得那么平淡,但却悲哀得令人痛彻心肺。“不肯给我消息强大我的势力;不想放弃前途跟我离开;不能背弃信仰协助我脱困;不愿放弃我回归正途。你逼得我无路可走。”
“……”单飞痛苦得想把自己撕碎——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撕碎。“我很害怕。”如果谢天麟愿意知道,他希望能把自己的全部告诉他:他的懦弱,他的忧虑,他的恐慌,他的无法自拔;然后,无论谢天麟是否愿意接受,再把自己的所有交给他。全部,彻底地。
“我知道自己是个怯懦的混蛋。”他无法为自己辩驳,他不敢真正的帮助他,放弃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害怕。
他想触摸他,祈求他的原谅,但是他不能。
“我以为你会帮我,”谢天麟轻声说,柔软优美的声线如同细细流动的海沙,微微震动的琴弦,“但是你没有。我以为我能毁了你,但是我做不到。”
他说我绝对不会坐牢。
他说我不能背叛谢氏。
他扣动了扳机,让子弹精准地射入了他的眉心。
他的脑浆和血液喷溅了开来,沾满了单飞的双手。
不,是单飞扣动的扳机!
单飞蓦地张开眼。
谢天麟颓然倒下的身影犹在眼前。
他知道那不是梦。就像他亲眼看到的别墅,在他身后熊熊燃烧着那样清晰。
他靠在床头,任汗湿的睡衣被初春的寒气渗透。
他失去了他的爱人,但却依然拥有他的爱。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痛苦?
“阿飞,阿飞?”对面的沙发床上传来叶利睡意朦胧的声音。“又做噩梦了吗?”他提醒自己别因被频频打搅了睡眠而不耐烦,现在他在照顾病人。更何况现在也是时候起床。
“那不是梦。”单飞的声音干枯而苦涩,“他们找到了他的尸体。”
“别墅都已经一把火烧掉了,能分辨出什么尸体?”叶利心虚地嘟囔着。
警方在第二天就去过那个囚禁了o记督察的别墅,而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
客厅里一具尸体,楼上原本属于谢天麟的睡房中躺着另一具尸体。被烧焦,几近火化的程度,根本无法辨认。
“牙医的记录可以证明,其中一具无法辨认的焦尸是谢天麟。”端木相当确信自己的声音是不受欢迎的。但他必须硬着头皮走进来。
这是他的工作,无论对哪一方来讲。
叶利瞪着端木,目光里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滚”字。
单飞维持着靠在床头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
“不幸中的万幸,他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断气,是因为穿透头骨的一枚子弹。”端木能做的只有继续,“昨晚警方已经拿到了报告——从你的佩枪中发射出来的子弹。”他想他说到了重点,于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等着单飞的反应。
“我的佩枪?!”单飞的反应远超端木的预料,他几乎目皆尽裂,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我的佩枪?!”
叶利立刻站起身,来到单飞身边。“当时你的手里没有枪,从海边的主路上的目击者可以证明,你当时被人袭击,”他说:“那绝对不是自卫过当。”
“他们做了弹道测试,”端木艰难地道:“是从你的枪里发射的。你要面对一场指控。而且无论你是否能够顺利脱罪,也不可能危及到谢擎。
“据我现在所知,所有的目击证人都能证明你的绑架案——如果法官相信那是事实的话——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唯一可能定罪的就是已经死去的谢少。”
单飞深呼吸,他一直在深呼吸,许久之后才令自己勉强平静下来,不再那么颤抖,“所以?”
“一个交易。谢先生希望你能撤销关于绑架案的控诉,而他,自然会解决两具尸体以及一场大火的事情。”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单飞怀疑地道。无论如何,谢擎现在对他除了刻骨的恨意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如果你公开你跟谢少的……感情,那么形象大损,将失去所有晋升的机会,而谢氏,它也不希望承受少主的背叛和……其他的损失。”端木客观地道:“这对你没有坏处,从我自己的利益来讲,也会公正处理评判,对不对?”
作为一个线人,他不可能希望追随一个前途黯淡的老板。这样的老板没有可能搞定谢擎。
“你回去告诉他,”单飞合目沉思了半晌,似乎是在平稳紊乱的思绪,“成交。”
“阿飞……”叶利迟疑地道。
“我决定了。另外,我想单独跟端木律师聊聊。”单飞摇了摇头,坚定地说。
“阿飞!”
单飞沉默而倔强地面对同伴略带指责的目光。
“ok!随你!”叶利愤愤地道,走出房间,重重地关闭了房门,抱着肩膀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该死的,那混蛋又在想什么?好吧,一个臭律师,不算危险!
不过到底为什么?
郁闷的警员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二十分钟之后,他看到一个比他更郁闷的律师走出来,更大声音地关门。
“看来谈话不是很愉快?”叶利恶意地道。
端木猛地停住脚步!他停在叶利跟前,以一种难以描绘的目光打量着叶利,直到这个还算是勇猛大胆的警员开始流出冷汗,才忽地耷拉下去脑袋,带着一脸不要阻止我撞墙的悲愤急速离开。
叶利眨了眨眼,狐疑着走进病房,“嘿,”他几乎忘记了之前的愤慨,“那家伙怎么了?”
“哦,”单飞耸了耸肩,奇怪地放松着,“他很好。”
“住口!”叶利怒道:“我要听实话。”
“因为你要做他的上司。”单飞迅速地道:“不过你放心,他想开了就会欢天喜地的奔过来了。”
叶利目瞪口呆地望着单飞。
“……fuck you!”等他能喘过气来的时候,说。
“另一个消息,我辞职了。”单飞耸耸肩,不会因为叶利而感到意外。“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向上面推荐过你。上面对你的评价也相当好。我想如果我离职,那么从资历和表现来讲,你是唯一一个能取代我这个位置的人。我唯一需要移交的工作,只有这个线人。”
“……因为谢天麟?”沉默了半晌,叶利抱怨道:“你又能挽回什么?”这个消息显然更冲击。
“我辞职不是为了他,”单飞吸了口气,“而是……齐医生告诉我,我的左手已经不能恢复到从前。”用最平淡的声音,他慢慢地说:“我不再适合o记,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
叶利长久地望着单飞。“你是为了他。”他断言道:“至少一大半原因。”
单飞把头重重地撞上床头,“好吧,如果你坚持,那是因为我是个自私的混蛋!”
他把脸埋入了两手中,“我不是个傻瓜,我只是太过精明了。在你们劝阻我之前,我就已经意识到谢天麟接近我,不单纯是因为他喜欢我——我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喜欢的成分。我一直在追问,直到……我开始惧怕知道答案。
“我喜欢他,迷恋他,为了他可以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我已经无可救药。我害怕他只是喜欢一个能够帮助他离开的人,不只是我,任何一个都可以,只要他们能帮他。我害怕我已经非他不可,而他只是……利用我。
“我拒绝了他私奔的提议,我希望他能够像我希望的那样,证明给我看,他不是一个那么可恶的玩弄感情的黑社会。
“如果不是他,随便任何一个人,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只是他……他知道我是个混蛋。我逼他那么做。他做了,他证明,即便我是一个混蛋,他也还是喜欢我。”
他不想,但是他无法克制地哽咽着,他想起他的温度,感觉,还有心跳,谢天麟最后的一句话。“我只是不能够再回到从前!我更无法忍受是我的佩怆!”
“ada怎么说?”叶利叹了口气,道。
“胳膊是一个事实,另外,在我做出会令老爸丢脸的事情之前,退出不是一件坏事。”单飞悲伤地笑了笑,“我想她知道我会。”
“我知道你不会,”叶利摇头道:“但如果这能令你感觉好受点。不过……”他又叹了口气,“你的那个线人我可实在接手不了,而且他似乎也不喜欢我。”
他回忆了一下单飞将端木推给他时,那个律师惊恐愤怒以及绝望的神情,“他绝对不。”他肯定地说。
“只是两天适应时间。”单飞疲惫地笑了笑,“介意吗?我想单独……”他艰难地问。
叶利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什么。
谢天麟死了。他再一次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不是该开心。
这个黑社会,毒贩子,杀人犯,绑架甚至几乎杀了单飞的混蛋……与此同时,他是一个真正的,燃烧整个生命来真心喜欢——别让他说爱——单飞的人。
他死了,在单飞的枪下,虽然扣动扳机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单飞的枪。
单飞来过这个墓地,就在十天之前。
这里没多大变化,唯一不同的只是一座崭新的墓碑。
谢天麟在上面微笑,优雅而睿智。
单飞蹲下身,将一束红玫瑰放在他的面前。
无法抵御山上的劲风吹落了,花瓣摇曳着,跌落下来。
“我是个混蛋。”前员警轻声说:“你很早就知道了,是吗?”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照片上那个精致的面容,“我想把你带走,你愿意吗?”这是他承诺他做的事,无论是他生前还是死后,他要把他带走。
“天麟不会愿意。”
冰冷而淡漠的声音在单飞背后响起,他惊跳起来。
“是你!”单飞怒视着谢擎,而后者也同样用喷火的眼睛迎着他。
“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胆量来看他?”谢擎厉声道。
“我也不知道你居然有脸自称是他的父亲。”单飞反击道:“你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他不会高兴死了还被算作是谢氏家族的人,同时为整个家族做替罪羊!我告诉你,贱人,下一次上庭,你绝对不会再有把罪名推给谢天麟的机会!”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谢擎冷哼道:“既然他痛恨做谢家的人,你又施展了什么,才能令他自动返回这么厌恶的地方?”他满意地看到单飞变得苍白起来。“另外,如果还有下一次上庭。”
“你这个混蛋!”单飞低声咆哮道:“他回去了,但他宁可死!”
“因为你。”谢擎冷酷地道,仇恨地看着单飞。
“是『为我』,”单飞说,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心头刻划,“是你让他背负着那些见鬼的责任!”
不,这没有用,单飞不想跟男朋友的父亲,在这个时候探讨责任和相互指责,但他恨谢擎!逼得谢天麟走上绝路,他们两个全都功不可没!而谢擎,这该死的,跟单飞自己一样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你就藉此伤害他了?”谢擎冷冷地欣赏着单飞的痛苦。
“我是个自私的混蛋,”单飞深深地呼吸,“而你是让他宁可自杀也不愿面对的父亲,你这狗杂种!另外,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他的照片!”看到谢擎伸手去拂开黏在照片上的玫瑰花瓣时,单飞狂怒地道:“你这个变态地侵犯自己儿子的杂种!”
“你说什么?!”谢擎大怒道:“你找死!”然后,他意识到单飞知道了些什么,但不是全部。“你胡说什么?”
“你听说过他幼年曾经被人……侵犯过吗?”单飞板着脸,凌厉的目光直刺进谢擎的身体。
“他连这个都告诉了你?你知道?!”这一次,谢擎无法克制自己的惊讶……还有痛苦……他握紧了拳头,控制着自己不要扑上去掐死单飞。
深呼吸,深呼吸!他命令自己。
“如果他连这个都告诉了你,而你却仍然能够令他死心,你可的确了不起。”他残忍地说,看到单飞因为痛苦而颤抖。
“如果让我查出跟你有关,”单飞咬着牙说:“我不会放过你!”
“你是说再一次把自己送到我的地牢里?”谢擎嘲弄道:“不过,这一次没有一个活着的谢天麟放你逃走。”
“如果你的儿子都能够为了我背叛你,”单飞眯起眼睛,“你以为还有谁不能背叛?”
谢擎的笑容变得僵硬。
“你当心,如果你欠他的!”单飞蔑视地瞥了他一眼,“虽然我现在不是员警。”他冷冷地道,转身走向下山的石阶。“但我绝对不介意为了谢天麟做任河事!”
“你是说,”他身后,谢擎的声音保持着之前的怪异,“你为了一个死人,你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死?”
单飞蓦地回过身,“是你做的?!”他眼中尽是疯狂的光芒,“你死定了!”
那一瞬间,谢擎做出了一个决定:“有一个人可能能帮你查,”他掏出随身的支票簿,撕下了一页,在背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洛杉矶。”他补充说。
单飞犹豫着接过来,那是一个地址。“是谁?”他戒备地问,不能够相信谢擎竟会如此好心。“还有谁能够比当事人更清楚?”谢擎反问道。
“那个狗杂种!”单飞狂怒地道。
谢擎皱了皱眉,这是单飞对第二个人定位同一称谓。第一个是他。
“你觉得我会让他活着?如果我知道他的地址。”谢擎傲慢厌恶地反问。
单飞顾不得攻击,他的眼睛因为狂喜而光彩夺目,“你在耍我?”他不确定地问,不敢相信这个奇迹。
“如果你不是为了操他、利用他而跟他在一起。”谢擎评判着说:“这一次他选择正确,应该……得到奖励。”
他忽然皱了皱眉,“等等,你知道他没死?”虽然因为某些感情而失去了应有的敏锐,但谢擎还是在极短的时间里抓住了单飞不合情理的反应。
“有件事你必须知道,”单飞笑了笑,狡猾而得意,“我分得出来,哪把是我的佩枪,哪把不是。哪怕我只是握着它不到五分钟。”
“我想我应该收回之前的话。”谢擎缓慢,但却认真地道。
“太晚了。”单飞摇了摇头。“而且我不会允许有人再次伤害到他。我发誓,无论是谁。”他也同样认真。
谢擎感受到了这种威胁。“……他不再拥有那些……”他息了一息,仔细地观察着单飞,“能够吸引你的东西,我想。”
“你并不知道你的儿子有多么珍贵。”单飞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好。”
谢擎定定地看着单飞,但并没有找到任何虚伪和闪烁。然后,他吐了口气。“你不会有后悔的机会。”
“你也一样。”单飞紧握着手中的地址,“如果你再一次对他做什么,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他迫不及待地向山下跑去。
谢擎转过身来,面对着崭新的墓碑。
“儿子。”他轻声说。
————全文完
番外 保镳生涯
该死的,昨晚他睡得一点也不好。
在翻身爬起来之前,单飞不满地揉乱了头发,摊开了四肢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这房间很好,床垫的软硬适中,房间里的温度、湿度都相当适宜,而且枕头也够柔软,不愧是日本最好的酒店。
所以,睡得不好完全不是这个问题。
“啊——为什么这么性感的样子没有人欣赏啊——”用枕头盖在脸上,他悲愤地叫道:“honey,y love,你在哪儿啊!”
对,就是这个原因。他身边少了一个人。
“姓谢的……啊不,谢擎你这个老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真的非常恨你!”翻过身,他骑在枕头上,用力地掐住其七寸,咬牙切齿道。
闹钟催促着他立刻洗漱。
他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因为接下来要完成的一系列工作:擦枪,检查弹匣,整装,然后出门。
单飞烦透了这一套程序。啊,不,除了枪的那一部分。
关于仪容的要求,让他感觉自己的工作像极了该死的服务行业。
不,s!现在他做的本身就是服务行业。
“阿飞,”门框上传来了轻轻的剥啄声,“你好了没有?阿跃他们在等我们换班。”
“好了……该死的,除了领带……妈的,我为什么要戴这条上吊绳,而且还穿得像只见鬼的乌鸦?!”一边忙乱地系领带,单飞一边打开了房门。
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站在门外,神色不变地看着单飞。
“嗨,早,阿七,今天很镇定啊。”单飞招呼道:“帮个忙。”他示意对方接手那条纠结在一起的,勉强被称之为领带的东西。
“你吓不到我了,”阿七肯定地说,打量着单飞凌乱的头发,歪斜的钮扣,还有……真的很像上吊绳的领带,“我已经很清楚你口中的『好了』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们保全公司看起来像色情服务机构一样的外表。”
保镳。
不错,这就是单飞的工作。
“good。”这个乱七八糟的人厚着脸皮咧嘴笑道:“你进步得很快!”
“我有时候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老板。”阿七思索着道,但还是很无奈地接下了打领带的工作,“还有的时候我在想,你应该有个好老婆,把你打扮得像个人样地来上班,所以试用的那半个月,我被你给骗了。”
“well,”单飞扬了扬眉,整理了一下头发,“不用想了,两项全中!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我的枪法,或者我的机智,或者我的英明神武……总之不是我的英俊潇洒,虽然那是事实。”
“……我想我一定是老了,”沉默了半晌,阿七道:“我已经不会看人了。”
“不管怎么说,你要给我工钱。”单飞整了整衣领,“ok,可以走了。今天那个老混蛋在哪里吃早饭?”
“房间里。”阿七转身率先走出去,“另外谢先生是我们的大主顾,而不是老混蛋,我希望今天你能记住。”
谢擎是主顾,顾客是上帝。所以谢擎是单飞的上帝。
god!谁来可怜可怜这个为了养家要出卖自己的人?!纵身扑在最近的墙壁上,单飞痛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悲愤,直到阿七将他拉下来,塞进一扇门。
“早,上帝。”单飞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经心地道:“把你今天的日程报一下,这样我们才能有效地保证你可以在明天继续祸害老百姓,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保证你能活到你的支票兑现。”
“很好,”慢悠悠地,餐桌前正悠闲地看着报纸的年长男子抬起头,“看起来养家活口的压力教会了你一点点跟涵养有关的东西。不过只是一点。”他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样?日子好过吗?”
“闭嘴,”单飞飞快地回答:“除非你打算说的是跟行程有关的内容。”
阿七的肩膀垮下来,悄悄地碰了碰单飞。
对于无理的顶撞,谢擎并不在意——激烈的反应只不过说明单飞被踩住了尾巴而已。
“那么,让我们看看你的日程。”他以绝对权威的语气道,转头看着自己的随行,“吩咐厨房,现在开始准备早餐的食材。”等那人点头退出门外之后,他才又重新望向随时准备抗争的单飞,“所以,现在,你可以去厨房了。”
“……等一下,”单飞在一片狂怒中努力稳住自己,“你不是打算让我、给你、做早饭,对吧?!”
谢擎双手抱胸,休闲地看着单飞,嘴角挂着一丝冷冰冰的笑容。
“fuck!你疯了!”单飞低声咆哮道:“我不会伺候你这大变态的!你最好明白,我的工作职责是你的安全,但不包括你把自己饿死!我很乐意看到你把自己给饿死!”
随后,他转向阿七——后者也一脸的迷茫不解,“我们是做保镳而不是家政的,对吧?”
“呃……理论上,保镳。”阿七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绝对保证我的安全,以及我的行程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在我留在日本期间。”谢擎面不改色地微笑道:“所以,为了防止饮食的不洁甚至投毒,你们应该承担起包括我的食衣住行在内的所有事务。”
单飞一愣,望向阿七。
“好像有道理。”阿七想了想,道。
“你说有道理,对吧?”单飞接口道:“那么你……”
“我是你的老板,你还记得吧?”阿七明智地打断单飞,坚决地道:“是我发给你薪水。”
“……”恨恨地瞪视着阿七,半晌,单飞咬着牙,“我希望我仍然在给香港政府打工。”
“那么你最好建议特首,将保全公司们并入国家机器。”阿七展颜笑道。
“……ok,”单飞吐了口气,“做饭,对不对?没问题,”他斜睨着谢擎,“你希望我把砒霜下在什么里?牛奶还是咖啡?我警告你,对待卖相不佳的烤面包片要有礼貌,既然是你自己挑选我。”
“这就是你的全部手艺?”谢擎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白粥。厨师会教导你该怎么把粥做到适合一个常年胃病的人食用,如果你不是白痴到一定水准的话。”
单飞的眉头一跳,眼睛惊讶地睁大。他张开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门去。
单飞想起——他其实从来都没忘记过——有那么一次,他不得不打电话向谢擎求助。那晚谢天麟头痛。就是在那之前单飞见过许多次的严重到虚脱的那一种。单飞承认自己是个蠢货,所以会焦急到头脑一片空白。
他们不能去医院,这只能怪谢天麟“生前”的名气太大,他们不敢冒险假设医生不会认出这个谢氏的少主,更别提给医生看谢天麟从前的病历来帮助诊治。
那会儿单飞真的很后悔,他诅咒自己不该把谢天麟带回香港,如果依然在美国,那么他们至少可以很快地买到谢天麟常用的药品……他甚至,是的,当时单飞肯定有点疯,他甚至想,如果能把谢天麟从近似休克的的痉挛中解救出来,那么单飞宁可从没将他从谢氏带出来。
单飞打了那通电话,单飞是做不到,但是得到一瓶产于美国的处方药对谢擎来讲易如反掌。他不去假设谢擎的反应,他也不在乎任何跟自尊或者羞辱相关的东西。只要给他一瓶该死的药!
比他所期盼的还顺利,单飞还没开始哀求对方就一口应承。谢擎没耽误一秒钟,甚至亲自送货上门。
就在开门的那瞬,单飞空白的大脑中终于舍得运作了——他想起谢天麟曾经告诉过他,谢擎说过他会立刻杀了谢天麟,如果后者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所以他坚决拒绝放谢擎进来,从对方的手里抢夺了药瓶后直接关门送客。
当然,那个气愤的客人没那么轻易离开。所以在单飞喂失去意识的谢天麟吃下药片,到痉挛停止,单飞终于松了口气的半个小时里,狂怒的拍门、踢门、砸门声一直都没停过。
不过在单飞明确地表示,自己宁可换一扇门也不会开门之后,谢擎终于悻悻地停止了失去身分的暴行。
“很好!非常好!”
那是上次“会面”谢擎的最后一句话。
单飞有理由相信,那不是谢擎在夸他。
尤其在他被责令倒掉第八碗“垃圾”之后。
“你别告诉我,你今天一上午的日程就是在这里坐着品粥!”单飞将第九碗重重地摆在谢擎面前,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威胁地道。“如果再说不,那么就等死吧”的意思由内而外地从他的姿态中显示出来。
阿七对单飞的脚翻了翻眼睛。
“那要看你笨到什么程度了。”单飞的暴怒显然一点也没有影响谢擎的情绪。他依旧慢条斯理地拿起精美的羹勺,慢慢地舀了一点,送到口中。
“这一次怎么样?!”单飞几乎是屏气问道。不管设施再怎么完备,他也绝不想再回到那个华丽的厨房一次,并在整个厨房里所有眼睛的关注下完成他的第十锅!
“看起来,你对自己不太有信心。”谢擎瞟了单飞一眼,讥笑道:“不过粥还可以。”
在单飞还在犹豫自己是应该对讥讽反击,还是对肯定表示欢欣鼓舞时,长者对两个保镳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用餐?”
阿七道了声谢,飞快地坐下身来——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是那味道确实闻起来不错。
“尝都尝饱了。”单飞嘟囔着,“更何况对着这么恶心的人。”
“那么,好。”谢擎微笑道:“你可以进去卧房收拾房间了。”
“……”已经放弃反抗了,单飞显得非常冷静,“我来替你说:为了防止窃听啊、监视器什么的,我们要对卧室进行彻底的搜索,而且从今往后你的卧室就只有我们能进出,所以当然要交给我们……确切地说,是我一个人来整理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这里休息,所以给你安排点事做。”谢擎假笑道:“不过既然你帮我找了这么好一个理由,我没有道理否认。”
单飞眯着眼睛望着谢擎,一个与谢擎极其神似的微笑在他唇边绽放开来,“没问题,你的房间会非常安全……而且干净。你们慢慢吃,千万不要着急。”
阿七预料到了,他发誓,他只是行动慢了一点。
当他们听到非比寻常的声响,从餐厅赶到卧室外的那个宽敞的客厅时,已经太晚了。
不,收回,那个客厅已经不再宽敞了。
简单地说,卧室里的东西已经几乎全部被转移到了那里,除了一张床。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