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正文 第3节
[死神蓝平]暗河 作者:水石黑井
第3节
惣右介,这个被他已经废掉了一百多年的称呼。在后来,无论什么时候谈论到他,假面军势的几位都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蓝染两个字,他也不例外;至少在清醒的状况下,与蓝染交谈时,习惯性“你”来“你”去,或者干脆一声“喂”就当作是在喊他。
听起来像是有多亲密一样,他摇头笑了笑。
他看着蓝染一个缚道把刀从水里拿出来,拎着滴着水的到转过头去。
在他的身后,自己已经醉倒在地上,头上还放着一只鞋子,日世里目瞪口呆。
“诶呀日世里,居然一下就把队长级别的死神拍死了!”浦原在一边唯恐天下不乱一样笑着,很快脸上吃了第二只鞋子。
蓝染轻轻皱起眉头:“啊,队长……是怎么了?”
“醉倒了啊,酒量太差。”
京乐一边说,一边摇头——还真够幸灾乐祸的。
“……”
有那么一瞬间平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蓝染类似于“松了口气”或者“计划通”的眼神。
“这就没办法了啊,给大家添麻烦了。”他带着歉意向在场的队长和副队长们点头,然后把平子从地上拎起来,背在背上,“我这就送队长回去,抱歉扰了各位的兴致。”
京乐春水不在意地挥挥手:“哪里哪里,在这样好的月色和樱花下,喝醉了才不辜负这片美景呢!倒是惣右介,要经常来跟我们喝酒才是啊,不要这么生疏!”
“公文没处理完的话,即使是美酒在手也不怎么安心呢。”蓝染还是微笑着,这么听来倒像是自己平时在压榨他做苦力一样(实际上也的确是呢)。
他背着自己慢慢走到院子外,远离了诸位队长们的视线和感知后,才使用瞬步,几个起落就到了五番队门后,把他放下来,平子的一条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他们就这样回到了队舍。
门口的白色灯笼里被淡化的蜡烛的光芒下,蓝染在扶着他进去前犹豫了一刻,随即一只手搂紧他的腰,原本拽着他胳膊不要让他滑落下来的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头发。
平子条件反射地抱住自己拎起来的长发,感觉到一阵恶寒。
他在手里仔细把玩着,似乎是在研究一样,不断在他的头发上摩挲着。
啧……感觉好奇怪……看着自己的头发被这样来回的抚摸。
蓝染小心地拿起一缕头发,又让头发自然地从手中滑落,这样似乎着迷一样反复把玩着。灯光下,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好看的,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在镜片后眯起,连嘴角也稍稍向上带出些许温柔的弧度,侧脸好看的不可思议。
很适合这种夜色,很适合出现梦境里。
过了一会,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撤回手,半抱半扶地穿过了五番队的队舍大门。
周围的一切在迅速地融化,唯独天空依旧是近乎漆黑的深蓝。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哭声就在附近,而他还保持着紧紧抱着自己长发的姿势,没有从刚才那个场景中回过神来。
哭声断断续续,还时不时哽咽着。
“你在哪里?”他反应过来,询问那哭声。
带着哽咽的回答,则让他愣在原地。
“你刚才……看到了吧……あなた的……我的……秘密……了……吧……”
☆、06
认真的侧脸,温柔的声音,外在的话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蓝染都是毋庸置疑的好男人。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的恩怨从蓝染战败被关入无间的那一刻起,应该就是做完一个了结。虽然暴躁如日世里说到蓝染时还是十分憎恶的样子,他可以理解,因为日世里就是那样的女孩子;拳西说到蓝染时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语气里仍然有杀意。稍微释怀一点的如丽莎,虽然谈起来蓝染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起伏,然而在他们临出发前撞见买漫画和回来的丽莎时,他还是从丽莎的眼光里看到了淡淡的反感。
而自己呢?说不上讨厌,因为知道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又说不上憎恨,最后眼看着他失败而自己重新回到静灵庭,蓝染遭受到了最为可怕足以使正常人发疯的惩罚——现在一切都应该过去了,平子真子并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男人。
也许还是应该总结为令他讨厌;无关他的事迹,只是单纯讨厌这样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值得烦恼,或者多加思考的东西。
只是灯光下的那个微笑,与那个夜色最合适不过,与那个梦境最合适不过,而与他所想的讨厌的那个蓝染惣右介大相径庭。
他转头去看给自己造成干扰的罪魁祸首,也许是因为蓝染还是被他的灵压干扰,因此即使深陷沉睡之中也皱着眉头,脸色苍白。他小心收起灵压,观察了一会也没有发现蓝染有好转的迹象。嘛,大概过一会就好了,他拿过枕边的手机,发现已经到了清晨。
真少见啊,会睡得死死的蓝染。
“喂,起来了,蓝染!”他漫不经心地叫他,拉长尾音,一如从前,只是叫的有些生硬。蓝染没有醒,相反,他还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只露出棕色的头发,还有他在改变发型后还会垂下来的一缕棕发。
蓝染还是没有醒,太过反常。感觉到不对劲,平子用力推了几下蓝染:“喂!你这家伙!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在推的时候,他的手第二次直接从蓝染的肩膀处穿了过去。
现在大魔王正在喝着红茶。也许是在静灵庭喝绿茶喝的厌烦了,在平子与蓝染相处的这几天里,他发现蓝染维持着礼貌会喝浦原商店的绿茶;除此之外他的柜子里是红茶,茶具是西洋茶具,平时在外面喝的饮料也是红茶。就在生命岌岌可危的这个档口,他还拿起茶杯,先是轻轻嗅一会,似乎是在感受着茶的香气,然后才喝下去,最后放回桌面。
“你一直没有用义骸对吧?”浦原喜助坐在对面问他。
蓝染点点头:“啊,是的……不需要义骸也会被人类看见,所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平子一头雾水看着一护,一护看着夜一,夜一叹了口气,最后看向浦原。屋里两个聪明人对视一眼后,还是由可信度较高的浦原喜助开口。
“蓝染的身体本来就是由高浓度的灵子组成,这种浓度已经超过了死神和虚,所以可以在现世实体化,被人类看到。”他掏出一个白板在上面绘画说明,画完擦掉,又画了个很抽象的人体,中间填了一个小圆圈。
蓝染的眉角抽动一下,目光从那个扭曲的人像上移开,低头看着红茶茶杯。
“但是呢~现在蓝染的灵力被抽空了!又没有崩玉给他续命——”浦原刷刷几下把中间的小点涂掉,又画了一个长了腿跑掉的刀的简笔画,“他高浓度灵子塑造的身体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持,而如今他现在没有了灵力,每天和队长级别的死神——”
他画了个简笔妹妹头板牙的头像,旁边还注明了50 off:“虽然只有一半,但是蓝染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灵力对抗他的灵压,造成连身体都不能维持的现象。而现在他又没有崩玉,没办法继续身体改造,又无法退化,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到他的刀和他的灵力的话,用不了多少天他就会消失的,以上!”
平子真子没有去管那个眼歪嘴斜的自己的大头像,而是第一个询问:“如果我们不在他旁边呢?”
“那也不行,他的身体不管我们在不在都会崩溃,时间问题罢了——所以他才会提前找到我们,因为失去大量灵力后做事很费劲,是吧蓝染君?”
蓝染沉着地微笑,点点头:“虽然即使这样消失了也无所谓,毕竟我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黑崎一护搓了搓胳膊,感觉浑身发冷:“你别看我,你看我干什么……”
“……现在即使活着也找不到有趣的东西。非要说不想消失的理由,大概是会觉得遗憾吧,因为说不定在未来还会有一些值得挑战的目标。”蓝染补充完毕,举杯向浦原示意,“相比你会更加理解我。”
浦原点点头,跟蓝染一起轻松地笑起来:“哦呀,说不上是理解,不过要是静灵庭一只抓不到逃犯,他们的神经会绷得断掉吧,你也太狡猾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暂缓他的消失吗?”平子站在蓝染身后,按住蓝染的肩膀,看向浦原喜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蓝染带了点诧异,回头仰视着平子。平子真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最简单地问话,仅此而已。
这个倒是问住了前十二番队的队长,他摸摸下巴,陷入思考。
黑崎一护好孩子在旁边举手:“像露琪亚那样把刀插到我身体里呢?不就可以把灵力给我了吗?”
闻言,蓝染和浦原都想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一护讪讪放下手,自己也想起来了不是因为露琪亚,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本来就有灵力,还有虚和灭却师的力量,才能顺利成为死神……
“说不定也行?”蓝染摸摸下巴,“现在找不到刀,我的身体最多可以撑两天,试试看或许可以。”
在场的人里只有浦原平子和一护有刀,一护犹豫着想要变成死神状态,却被浦原阻止了:“你的力量成分太复杂,万一一下把蓝染捅死你就立功了。”
“喂喂什么是立功啊!”一护的嘴变成经典倒三角吐槽状,“我也只是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啊!”
浦原摆摆手,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拐杖里抽出红姬:“我们不如现在就试试看?”
一护还在为这个危险的试验担心,但是蓝染点点头:“没关系的,试试吧,不过小心点,如果我死掉的话,我的刀有可能暴走,还请浦原君慎重。”
他感觉到平子真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了。这是他今天早上起来第二次抬头看平子:“离远一点,平子真子,你的灵压对我来说是一种干扰。”
浦原的剑尖抵住蓝染胸口的位置,好巧不巧就是以前他放崩玉的地方。
“那我们就开始咯?”浦原喜助摘下自己绿白条纹的帽子,严肃地看着蓝染:“蓝染君,可能会有点疼。”
夜一在倚在旁边,饱含深意地砸吧砸吧嘴。
剑深入衣料,蓝染穿着高领毛衣,站在蓝染背后的平子看不见前面的情况,只是背靠着墙,把重心放在一条腿上,另一条腿曲起,鞋跟与墙面接触。
“夜一小姐,黑崎先生,平子队长,你们先都出去。”浦原说,“我需要仔细控制灵力输送,现在周围的灵压太多。”
三个人都点点头走出去,留下蓝染和浦原在屋内。夜一随手带上门,看着平子,又看看一护。
“一护,可以帮忙买点水回来吗?”夜一冲一护笑了一个,“出来没带钱,拜托啦!”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样支走别人的方式也太拙劣了吧!黑崎一护点点头,一边吐槽一边离开,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夜一揍的,他的体术可远远不如她。
显然平子也是这样想,他一双死鱼眼瞥了一眼夜一,随即专注地开始研究酒店走廊的墙面上的墙纸花纹。
“平子,你还恨蓝染吗?”她直接就问了这样一句。再多的寒暄也没有用,也并不是她所擅长的。她的性格就如同一只猫一样,比如好奇时就一定想要弄清楚是怎样一回事。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
用一种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
三个人在门外把一护买来的饮料都喝完了,剩下两瓶是给浦原和蓝染的。作为可能是五个人里唯一一个三观比较正常的人的一护认为,无论如何蓝染被关进监狱(虽然后来出狱又逃狱了),还在星十字军团进攻尸魂界时站在死神一边没有倒向灭却师,目前又是个在逃犯还把刀丢了,面临生存危机……反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蓝染死掉的话他是做不到的。平子听完还在嘲笑他的幼稚,而一护又跳脚又无法反驳的样子成功取悦了一边围观的夜一。
身后的门打开,出来的是额头上沁出汗水,拿帽子不断扇风的浦原,还伸出一只手:“能给我一瓶水吗?”
夜一把水给了浦原,浦原在打开灌下大半瓶后才抹抹嘴交代情况:“目前他情况稳定,平子你要控制自己的灵压不要刺激他……可不要真杀了他啊,万一他的刀暴走了说不定是整个京都的大灾难。”
“会怎么样?”一护猛侧头,瞪着眼睛。
“昨天我们去看过那个河水,是会吸收周围虚和死神灵力的……万一它不满足了的话,吸收人类的灵魂是迟早的事情。”浦原严肃了几秒钟,然后又展开招牌的不正经笑容,“不要紧的,放松啊小一护,刀会找到的!”
平子的目光在天花板门板地毯上逡巡一圈,最后才问浦原:“你还让我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
“现在我灵力不太够,夜一没有刀,而一护又没办法帮忙。”浦原向他解释到,同时把虚掩着的门推开,让平子进去,“之后就靠你了,真的不喜欢他就给他留口气就行,别让他真死了。我用灵力在他胸前构筑了一个通道,之后你把刀捅在那里就好,我还画了个叉在上面。”
还真是浦原喜助一贯的作风。
平子留下来照顾蓝染,而其他三个人准备再去蓝染川探查一番。门轻轻合上,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平子只看见蓝染上半身躺在床上,膝盖以下小腿垂在床边,显然是因为脱力而直接向后倒去,眼镜也因为撞击飞出去,可能还弹了两三下,在床沿的地方摇摇欲坠。
啧,真是麻烦。
他抬起蓝染的小腿,把拖鞋拽下来往身后一扔,尽量小心地把他往床里面的方向推过去。明明根本就不能出门,还在浦原他们进来前,当着他的面迅速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同时烧水泡红茶最后才慢条斯理地打开门让外面三个不明所以的人进来。
无论做什么都这样,看起来从来不会失策也不会失去形象的家伙,以前是稳重的话,现在就应该形容为保证自己的形象。
一个想要统治尸魂界的死神,当然不能赤裸着上身裹在被子里见以前的宿敌,换成平子的话如果门外是蓝染,他爬也要爬起来,不愿意让对方看见自己虚弱的模样。
下意识就想到了他呢。
安静睡着,脸上似乎被胡乱擦过,用的还是昨天给他擦头发的毛巾。明明灵力已经见底了还要给自己烘干头发,平子也不懂蓝染到底是什么心思。
隔着毛巾,在蓝染手中稍微高一点的温度,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的梦境。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平子可以肯定。他掀开蓝染的一副,看到他胸前打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红叉,而毛衣背面稍微沾到了一点点的血迹。果然刚才是不可能不流血的,而蓝染从头至尾,都十分安静。
“把我的衣服放下来。”蓝染闭着眼睛说。
平子手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蓝染的衣服:“你怎么还醒着?”
“啰嗦。”
闭着眼睛,皱起眉头,不其然让他想到了清晨蓝染的那个模样。
“稍微在我旁边呆一会,平子。”
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后,蓝染又安静下来。平子站在床边,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
……这是蓝染吗?力量这样弱,甚至还出声要求他在旁边的男人,皱着眉一副不满的模样,与他记忆中微笑着的也好,蔑视的也好,那些表情都相去甚远。
但大概与……五番队白色纸灯笼下,手中托着他长发的蓝染副队长,是同一个人。
“即使到了源头,也没有任何线索啊。”
浦原站在石碑前,对面是京都的光明寺。因为有着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的河流重新焕发生机,许多情侣也来到此处,顺便到光明寺拜访。京都向来不缺寺庙和神社,在他们来的路上就有一间不大不小的神社,正对着蓝染川。
“寺庙的话只能晚上再来看了。”浦原挠挠头,现在的人实在是有些多,像是寺庙和神社这种地方比较适合滋养灵体,在灵脉前的那些更是如此。他们沿着河流一路走回去,就看到了来的时候那间神社。相对于有名的光明寺,这里的人少了很多,但依然有许多女孩子在这里闲逛,也会请一块绘马,写下自己的愿望。
“最近来这里求姻缘的女孩子真是多啊!稍微考虑一下在这里艳遇怎么样,一护君?”
“什么啊,你这个人正经一点!”
黑崎一护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又不是来闲逛的!”
“咦?难道你们不是游客吗?”
身后响起一个柔美的声音,三个人回头,一个拿着扫帚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冲他们温柔微笑着。
“啊哈哈,那啥……”浦原干笑着,忽然一巴掌拍到黑崎后背上,“这是我侄子啦!带着他来京都旅游,结果这小子只想回家打游戏!”
什么我是你侄子啊!一护在内心槽道。
男人怀里的黑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女孩的眼中充满喜爱之情,抬头看着浦原:“那个,这只猫好可爱呢。”
浦原利立刻把猫抱起来塞到女孩的怀里:“不用客气,随便摸,她性格很好的。”
黑崎一护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控诉,这只猫的性格哪里好了?!
“抱歉啊……”他挠挠后脑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凶神恶煞的,“你是这间神社的巫女吗?”
女孩一边抚摸着黑猫,一边冲一护微笑着:“是啊,我是这个神社的继承人,我叫天满千鹤——最近神社突然来了很多人,我和婆婆都很忙呢!”
“天满啊……”浦原捏着下巴,“那个,这间神社与蓝染川的传说有什么联系吗?而且神社也叫天满神社呢。”
天满千鹤高兴地笑起来:“当然啦!这件神社就是那个传说的证明呢!婆婆讲给我听,说这件神社是梅壶的后人给她设立的神社,一开始只是一个供奉的笼屉,后来就有了神社,供奉稻荷神,大家突然都来祈祷姻缘也是最近的事情,平时只是本地人会来。”
千鹤一边说着,手上一边温柔抚摸着夜一:“这位小姐真是可爱,要知道我的话……”
说到这里她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哀伤:“从小的时候动物们都不接近我呢,但是婆婆说那是因为我是神的供奉者,那是动物们在表达敬重……这样摸着小猫还是第一次,谢谢您。”
“我叫浦原喜助。”他也冲女孩露出微笑,至少比平时那种猥琐的笑容要好得多,“嘛,这只猫很黏人的,这次也是被缠的没办法就带她出来了。”
他轻轻拍手,黑猫就从女孩的怀里,直接窜到浦原的肩头。
“那我们走啦!谢谢天满小姐咯!”
“也谢谢浦原君!”
女孩冲他们的方向鞠了一躬,同时也微笑着看向一护。一护脸上有点烧,伸出手挠挠脸颊:“那个!回见!”
他们就这样又离开了神社,浦原喜助抚摸着怀里黑猫发亮的皮毛,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个,你不觉得……那个女孩……有点奇怪吗?”
走出好一段距离后,一护才犹豫地问出问题。
“我还以为黑崎君被美色迷惑了呢!”
“喂!才没有啊!”
“我看像呢,”黑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低声说到,“不过你的感觉是没错的。”
一护显然还是有点犹豫,因此脚步也微微放慢。人来人往的蓝染川边,淡淡的虚的气息,死神的气息,和蓝染的灵压混在一起,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她住在河边的缘故呢?”一护又问道。
浦原摇摇头,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在正常人类听不到的情况下,他们都同时听到了远处虚的嘶吼声,还有金戈交错的声音。死神们阻止着虚的前进,目前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不必担心,更何况这条河还会分解虚。只是不知道等蓝染拿回刀,取得灵力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或者会不会被来自于虚的灵子影响到心智?
“那个女孩的身上,确实有虚的气息。”浦原收回目光,压低帽檐,“也好,这样晚上我们不用去光明寺,先从这个神社开始查起吧。”
☆、07
再继续呆下去也没什么价值,三个人在京都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那个,你说我的灵力太过混乱。”一护还在疑惑,“我没记错的话,平子的灵力也是虚和死神两种啊,为什么他就可以输送灵力,我就不可以?”
夜一似乎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么迟钝的人,鄙视地看了一眼一护,然后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喂,干嘛突然打我啊!”
浦原沉痛地拍上额头,看起来很是伤心地看着他:“黑崎君啊,你还是太年轻。”
黑崎一护,今天也在茫然之中。
“你们两个倒是说清楚啊!!!”
遇到过很多的困难。
最近的比如说是帮蓝染找刀,往前是与灭却师帝国的战争,还有那个并没有下雪的寒冬里面对着穿着白色虚夜宫制服的蓝染;与体内的虚作斗争,这样纠缠不清地活了下来;转身与日世里告别时,抚摸着脖子上被抽打的疼痛,心里五味陈杂;再度接下五番队队长时,雏森空茫失措的表情。
结果除了和自己的斩魄刀较劲以外的事,所有的不怎么美好的回忆,都来自于蓝染这个男人呢。
各种各样色调的场景里,只要想到他就会烦躁,恨意在心中涌动。
曾经的自己也希望过自己的直觉出错,蓝染就是那样温柔宽厚的人,那是自己的错觉,仅此而已;但直到最后一刻,看着手拿镜花水月,向他缓缓走来的五番队副队长之前,他都毫不犹豫地在怀疑和相信之间,选择相信他。
自己就是一个这样愚蠢的人呢,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死神的时间观念很容易被漫长的寿命所模糊掉,所以小桃那声柔软无力的“蓝染队长”还在耳边回响着,让他痛恨的不仅是蓝染,也有对自己的的无能产生的厌恶。
跟随着蓝染队长的时光,全部都是美好的。这一点其他年轻的副队长也不能否认,在蓝染叛变前,他的确是一个各种意义上来说的好人,虽然只是为了取得他们信任而表演出的假象,但无可否认的是,那样的蓝染给他们留下的的确都是美丽的时光。有那样一个人在身边,即使一开始再怎样讨厌他,最终也会渐渐沦陷吧?
他在意着,讨厌着,认为对方好的虚伪,总是抱怨着自己副队长是一个怎样的工作狂又本人看起来也无趣的平子本人,也正是因为被告知了那只是一个假象,才为此愤怒,并且久久无法释怀。
与消沉的雏森相比,可能当初逃到现世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虚弱地在床上昏睡的蓝染,也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吗?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不会再第二次上当——等帮他找到斩魄刀后,他依然要回去,平子真子属于尸魂界,是静灵庭的五番队队长。
要将以前盲目选择的信任所犯下的错误,弥补回来才可以。
也是抱着这样心思而回到静灵庭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差劲。直到看见雏森那种样子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的弱点所在,因此也坦白了自己的心绪。
我是一直怀着恨意生活在现世的啊,但是到了最后差一点忘了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现实如他,对于自身的遭遇并不会独自愤懑许久,而死去的人们也不会再回来,那些无辜受难的魂魄也堪是曾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要说是完全无趣的话根本不可能——还是有过愉快的时光在的。”
跟在自己身后安静燃烧着的一团火,初次见面时隐藏着的渴望。
尽管平子真子足够敏锐,但蓝染还是太过聪明了。在那之后,除了不时傻傻作响与自己沟通的斩魄刀外,就连他自己也觉得,镜片后稍纵即逝的欲望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最不愿意承认,自己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痛恨着蓝染对自己的欺骗。
那样日子都是虚假的啊……
他侧躺着,正对着蓝染的睡颜。苍白者脸色的男人安静地睡着,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而起伏。他拿出手机,对准蓝染的脸,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蠢到爆……”
拍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情的平子,这样一边嘟哝着,一边看自己照下来的那几张蓝染的睡颜,也不知道是在说蓝染还是在说他自己这个行为。
太占内存了,删掉吧。
一阵倦意袭来,平子内心不由得烦躁。
这样睡过去的话,晚上会睡不着的吧?闭上眼睛就又会看见那个梦境,和蓝染有关的……
……梦境。
他现在简直目瞪口呆,这次也太快了吧,一闭上眼睛就进来了!
哭声时远时近,无论是怎样的烦恼和犹豫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长长的头发拖在桥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座桥越来越破旧,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栏杆上的朱漆甚至会因为自己的走动而剥落,看起来就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那个,你在哪里?”
他又提高几分声音,大声问那个哭声的来源。
在寂静的街道上,他的声音在墙壁砖瓦之间回荡。
“我……我也不知道……”
稚嫩的声音,惹人怜爱的哭泣声,一定是个美人吧,——如果是在现实中,他一定会那样想的。他拎起自己的头发,奔跑在街道上,寻找哭声的来源。这次周围的景象并没有扭曲,大概就快接近了,哭声变得清晰起来。
最终,他在一间神社的鸟居下,找到了哭声的来源。
并不是如他所想的,什么美人,或者孩子。
蓝染的刀插在鸟居前,刀身锈迹斑斑,刀柄上墨绿色的护手也几乎腐烂光了,他是通过那独一无二的刀镡,才堪堪辨认出来,这是蓝染的刀,镜花水月。
“这位大人……”
稚嫩的女孩的声音,向他哭泣哀求着。
“你知道……あなた,在哪里吗?”
一把刀对着自己的主人叫あなた,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平子猜测,也许只有眼前这把锈迹斑斑的刀可以获得蓝染全心的信任了吧?
“你的主人也在寻找你。”平子低头对那把刀说,“你就是镜花水月吧——这个梦,是你制造的吗?”
刀身插在鸟居前,一动不动,然而平子在那其中听到细微的颤抖,如同小女孩正轻轻耸着肩膀一样。
“我……我找不到主人……”
没办法对正在哭泣的女孩子疾言厉色,即便对方是刀,还是蓝染的刀。他只好用安慰小女孩的方式,蹲在刀身前声音放轻:“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去找你——?”
没等他问完,周围的一切又开始模糊。这次他真切看清楚了四周场景融化的过程。
最后消失的是停下哭泣的镜花水月。尽管没有实体,但是他感觉到这把刀在“注视”着自己。
“鸟居前的土有被动过的迹象。”夜一跑回到浦原藏身的小巷中,“尽管前面就是砖瓦,但是砖瓦是松的,下面的泥土也很新鲜。
熟练地向上蹿,浦原也伸手捞住她,拿出手绢仔细擦着她的爪子:“辛苦你了,不过总感觉你还有什么没说啊~”
“没有探测到灵力,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相关的东西。”黑猫舒服地窝在男人的怀中享受着清洁服务,爪子张开方便让他清理脚趾之间的灰尘。
“说不定也会有发现,记得蓝染说的那句话吗?”
在浦原提出要找刀身的时候,先提出说不定也会找到刀魄,是百分之五十的机率。
“看样子的话,晚上我们有必要都到场才好,毕竟是蓝染的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找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含有什么线索。”
蓝染醒来的时候,正对着的是平子的睡颜,手里还握着手机,似乎是躺在他身边玩了很久的手机后没忍住沉沉睡去的。他从平子的手里抽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现在正应该是在日落时分。
他翻身轻轻坐起来,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即使放轻了动作,床上的人还是醒了过来。
“惣右介你……醒了吗?”
慵懒中带着不满足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他的心头刮蹭过去,蓝染的手放在床上,床单的褶皱在他的手指周围聚起,又慢慢散开。
“嗯,醒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于是漫天的霞光洒入房间。这正是每天的逢魔之时,只等到霞光消散,人心潜伏的恐惧就会化作怪物,在街上游荡。
“喂,太亮了啊!”身后是不满的抗议声。
“亮么?”
他站在床边,转身去看平子。霞光也披散在他头发上,投入他暗金色的眼眸中,使那暗金色陡然亮起,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平子的视线慢慢聚焦在他身上,最后也看入他的眼中。
背对着漫天霞光的蓝染,浅棕色的眼中充斥着不明的情绪。时间再他们交汇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流淌过,其中比时间更为捉摸不定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浮动着。
那是看起来十分温柔的他的副队长,与一百一十年前那个会无奈微笑,会向他抱怨,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身影重合起来,尽管他没有戴那副土气的眼镜。平子真子就在逆着光的身影中,看到了一些什么他无力掌控的东西,在一瞬间猝然破碎,改变了形状。
他从床边踱步过来,身影遮挡了漫天的霞光。蓝染上挑的眼角似乎是专注地看到了什么,柔和了很多,没有了平时的犀利刺目。
他身周绯色的光晕,漫天的橙红色,的确最适合现在他眼中的情绪。
“刚刚,叫我什么?”
带着蛊惑的温柔声音,正是在梦境中,河流之下的呼唤。
“……惣右介。”
不像是第一次开口那样生疏,那几个音节,带着自己都无法了解的心绪,漂浮在他们之间。
“嗯。”
太近了,太危险了。
平子想要说点什么打破这个令他紧张的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不会显得尴尬。
“刚才,我……”
“不要说话。”
棕色的发丝在他眼前晃动,蓝染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冰冷的吐息笼罩着他,然而他的眼中却是温暖的一片,恍若霞光一般。
“现在说话,我会很生气。”
这次还是他的虚伪吗?
这种情况,也是为了取回自己的信任,而表演出来的假象吧?可是随着蓝染与他之间缩短的距离,大脑好像没办法继续思考了,只能感受着那不正常的冰冷的气息凑近他,连对方睫毛的轻颤也观察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咚咚咚。”
蓝染顿住前倾的身体。
“……啊,一定是一护他们,我去开门!”
平子慌乱地开了瞬步移到门前,满脸笑容开门:“诶呀,你们回来啦?”
黑崎一护满脸黑线:“什么你们,只有我一个人好吗?
男人看起来有点窘迫,灵压的变得忽上忽下的,还夸张地把头伸出门外左右看了看,试图掩盖刚才的失误:“啊,喜助他们呢?”
“他们找到了一点线索。”黑崎一护抱着双臂,一边吐槽他,“你不要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又对蓝染做了什么,你很心虚啊。”
“啰嗦!才没有啊!”平子大声反驳,显得更心虚了。
蓝染看着平子的背影,想了一会才走过去,直接把门拉开:“黑崎君,进来说说看吧,你们的发现。”
一护从大开的房门外走进屋内,看到的只是一张床和满室的夕阳的光芒。倏然间,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转头看的时候,蓝染似乎刚刚把目光由他身上转移到平子的头顶,似乎在仔细研究着什么。
……刚才是怎么回事!早上用那种游子看路边小猫的眼神看着自己,现在好像又很怨念一样盯自己,他搞什么啊?
“那个,今天我们去了蓝染川上游靠近源头那里的街道,”一护随便拉过一个椅子坐下,眼看着蓝染和平子同步率极高地一起坐在床沿,完全忽视了一护旁边的另一张空椅子。
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一护没有仔细想下去,而是老老实实地向蓝染陈述上午发生的事情,和浦原交代给他转告蓝染的信息。
“在接近石碑,名叫天满神社的地方,里面的巫女身上有着虚的味道?”
蓝染感兴趣起来:“虚?浦原的具体分析是什么?”
“就是说跟你的刀脱不开干系,大概这样。”一护挠挠后脑勺,“不过他让我告诉你,晚上和平子一起去神社,看看你能不能再多发现点什么——啊,以及,刚才收到浦原的简讯,鸟居前的砖石是松动的,下面的泥土也有被翻动的痕迹。”
然后他眼看着蓝染和平子对视了一眼。
“你刚才想说什么?”蓝染摆出一副诚恳的模样,“抱歉刚才打断了你。”
在满室的晚霞中,一护感受到平子的灵压不受控制地上升膨胀,蓝染的面色顿时苍白起来。
“喂平子!”
蓝染这次迅速扭过头,真真切切地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瞪我??我是在为你的身体着想啊!!!
黑崎一护,今天持续茫然中。
☆、08
一百一十年前
“副队长,晚上好!”
“晚上好,黑井十席。”蓝染向抱着一沓公文的女孩点头致意,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
不过他身边的五番队队长就不太像样了。黑井十席的目光挪到头靠在蓝染胸口,一头长发垂下人事不省的平子真子,有些为难又有些揶揄地冲蓝染眨眨眼睛:“那么我先走了,今晚我要和中岛十二席整理一下最近的记录,如果有事的话副队长就送地狱蝶过来没问题的!”
“谢谢。你和中岛也不要整理到太晚,晚睡是女孩子的大敌,去吧。”蓝染含笑说到。
女孩抱着文件又急忙鞠躬,脸红红地加快速度走开了。靠在他胸前的平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呓语,还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我也觉得我需要帮助呢。”蓝染叹了口气,“镜花水月,拜托了。”
之后在一路回去上,无论是“副队长亲卫队”的女性席官们,还是出来喝酒赏樱的男性队士们,都对半拖半抱着队长的自家副队长视而不见。一路顺利地回到房间,看到平子散乱的长发有些沾到他自己脖子上的情况,蓝染先把平子放在队长专属的房间内,接着转到后面的浴室烧水。
一边大叫着“我告诉你,你再打我肚子我要把你的刀扔出去了哦”,举着自己的刀对猿柿副队长说完,在猿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中,把镜花水月扔了出去。
“啊,你千万不要介意啊。”看起来自言自语,实际上对着自己的刀说话的蓝染,一脸头痛的样子。这也是他在私下里才会露出的表情。
刀身轻颤,蓝染又笑了起来:“啊,自从认识你以来,一直在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镜花水月不再颤动,取而代之的是屋内平子的□□。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吗?如果不需要自己照顾的话就好了,让他自己洗漱好了,副队长就是副队长,又不是谁的监护人。
“什么啊,我没在说谎。”他一边反驳着自己的斩魄刀,“最近阿要都在问我为什么要拖慢研究进度。”
水开的声音盖住他的低笑声,还有几乎无法察觉的遗憾。
屋内的平子似乎又嘟哝着说了些什么,蓝染将水热好,然后进入队长的卧室。壁灯昏暗,平子赤着脚,站在被褥上,摇摇晃晃,不远处扔着他的斩魄刀,而他手里提着一个枕头。
……
“队长?”
蓝染抬手去扶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里全是无奈:“那个,我把水烧好了,我先走——”
一个枕头直接飞过来打在脸上,眼镜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跌落在榻榻米上。蓝染被着突如其来的一枕头打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也有点火大。他本来心地宽厚都是装出来的,那受得了被人扔了刀又往脸上拍了一个枕头?
“队长,我先走了。”他又转身去找眼镜。
身后一阵大力袭来,他被直接压倒在榻榻米上。要不是他及时用手撑着,他的脸就会与榻榻米来个亲密接触。
“队长!”
他提高了声音。
“惣右介?”
他被翻过身,躺在榻榻米上。对方丝丝缕缕的金色长发垂下来,落在他脸上。昏暗摇晃的光中,他好一会才看清楚了平子的表情。
“还是这样比较好。”
他自顾自地说着,慢慢把头凑过来:“喂,没了眼镜看不清吧?”
蓝染说实话,现在有点茫然。
“怎么样,知道我是谁吗?”平子真子伸手,轻轻拍了几下蓝染的脸,然后手就往下伸,抓住衣领就要扒开。
“队长??!!”
“喂喂,我说,你就……以后……不要戴眼镜了……”
清酒的香味和平子身上独有的清爽的味道被蓝染捕捉到,但现在显然不是享受跟队长亲密接触的时候。
“那个,队长,请别——”
“不要说话!”
副队长被他噎的移开目光,但是仍未放弃挣扎。压在蓝染身上的平子,似乎想要耍流氓耍到底。蓝染知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喝醉了,是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做出什么事的,借着酒力任性,这样的事平子是会干出来的。
为何他也不能任性一下呢?
“队长,我……”
“你现在说话,我会很生气。”
平子揪住他的衣领,释放灵压,妄图粉碎他的行动力,让他不再挣扎。沙哑的声音一点点钻入他的耳朵中,撩拨着蓝染的耐性。
“我说,偶尔照顾一下你的队长怎么样……”
“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副队长吧?”
他棕色的眸子有些浑浊地眯起,里面似乎摇曳着烛火金色的光芒一样,紧盯着蓝染:“那么这是命令,我……”
蓝染沉默地看着泥土中自己的斩魄刀。
“刀魄不在这里。”他拿起刀,爱惜又心疼地拂去上面的泥土。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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